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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伤 第二六章 胡子，活下去

进藤宇走出大门，小野津为正站在大门外，两手背在背后，看着寂静的小街，面无表情。看见进藤宇出来了，闭上了眼睛，如一座雕像。
进藤宇摸了摸腰上的刀的刀把，紧了紧拳头，没有说话，转过头看向大门内。

山县由远是最后出来的，身上什么也没带。脸上无悲无乐，进藤宇却在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黯然和一丝将要知道结果的解脱。山县由远出来后就站定了身体，站在两人中间的他异常的安静。

三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安静得有点凝重。

“走吧，”山县由远突然开口道，脸上想露出点笑容，但是还是没有成功，这使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异常诡异，似哭似笑的很是滑稽：“津卫你不是提议出来走走的吗？”

小野津为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山县由远，半响才缓缓点头说道：“对啊，我们…走走吧。”说完就向前走去，山县由远呼出一口气，跟了上去。

进藤宇咬了咬下唇，跟上两人。

夜色深沉，街道很是寂静，完全看不出白天的热闹。

“我们是被世界遗弃的一群人。”进藤宇脑中突然蹦出这一句话，摇摇头，有点担心的看着前面的山县由远。

三人一直向前走，最后出了城。路上谁都没有开口，静静的如黑夜中幽灵。

出城后，山县由远站住了，进藤宇快的用魂眼四下扫了一眼。附近只有他们三人。

小野津为也站住了，转头看着山县由远，说道：“你是雾忍村的忍者对吧？”

山县由远眯着眼，半响后点点头。

“那我们继续吧，附近有条河流。”说着继续向前。

山县由远眼中流过一丝暖意，点点头跟了上去。进藤宇皱着眉头，开口想说什么：“津卫，在这里说…”

山县由远回头摇摇手，说道：“阿宇，跟上来吧。”

进藤宇看着山县由远的眼睛，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河不大，宁静的气氛在河边流转。小河，小树林，昏暗的环境，朦朦胧胧的很有一种诗意。但是三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谁都没有留意这些。

通过魂眼，进藤宇现这附近还有五个人。瞳孔紧缩，紧了紧手上的刀，呼吸一时乱了起来，担心的看了一眼山县由远。终于，证明了之前的猜想，山县由远还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吗？

山县由远没有留意到这些，他静静的看着河水。小野津为也不说话，陪着山县由远一起看着河水。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山县由远先开口道，声音艰涩。

小野津为不说话，看着河水静静的流过。

进藤宇绷紧了身体。

“我，小野津为永远是你胡子的朋友。”小野津为突然抬头说道，语调平缓。

山县由远看着小野津为，河水流过的声音如同两人之间的心情。“我相信，”山县由远点点头，说道：“小野津为的确永远是我山县由远的朋友。”

“不！”小野津为突然激动了起来：“小野津为只是胡子的朋友，永远也不会是山县由远的朋友！！永远也不会是！！”

山县由远不出声，静静的看着小野津为。

进藤宇突然拔刀。

“喂，喂，藤原佐卫，我们来这里不是听你们叙旧的。”小树林突然走出五个人，“让开让开，既然我们收了钱，我们就会帮你杀了这个人。”

“是君麻吕和‘四人众’。”进藤宇瞳孔一缩，横刀于胸，警戒地看着他们。

山县由远仿佛没有听见次廊坊说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小野津为，等着他的回答。

“我姓藤原，记得这个姓氏吗？”小野津为，不，应该说是藤原佐为说道：“或者你早就忘记了？”

山县由远眯着眼想了一会，突然开口道：“十一年前我在火之国杀了一个高官，他也姓藤原…”

“呵呵呵，哈哈哈，原来你还记得呀？哈哈哈哈…”藤原佐卫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喂，让开点，待会打起来可能会杀了你也不…”左近在一旁叫道。

“小子，闭嘴。”山县由远转过头来，身上杀气四溢，瞪着左近：“马上我就会过来杀你了。”

左近被杀气激的退了一步，不再开口。

山县由远转眼看了一下君麻吕和四人众，眼中尽是赤、裸裸的杀意。转头扫了五人一眼后，回过头来看向藤原佐卫。

“我是你杀的那个高官的儿子，怎么样？很惊讶吧？呵呵，命运，该死的命运！为什么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不杀了你？非要等到我们成了朋友后才告诉我你***叫山县由远？！”藤原佐卫挥着手，疯狂的叫道。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藤原佐卫脸上的表情扭曲，喘着粗气。双目通红的吼了出来。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我***竟然下不了手，哈哈哈…下不了手…我在父亲被你杀后就隐姓埋名的来到这里，拼命的工作想要赚够钱请忍者杀了你，但是当你毫无防备的出现时，我竟然因为那可笑的友谊下不了手。哈哈哈哈…父亲啊，”藤原佐卫张开双手向着天空：“很可笑对吧？哈哈哈哈……”

“津卫，”山县由远艰难的开口：“我…”

“叫我藤原佐卫！”藤原佐卫放下双手咆哮道。

“不！现在我是在和小野津为说话！”山县由远抓住藤原佐卫的双肩说道：“让我最后和小野津为说几句话，求求你！”

藤原佐卫看着山县由远的眼睛，眼神复杂，有悲哀，有无奈，有愤怒…还有…后悔。后悔什么？藤原佐卫摇摇头，勉力的笑了出来：“胡子，你想说什么？”

山县由远突然开心地笑了：“我想说，津卫…谢谢你！”说着向藤原佐卫鞠了一个躬，然后退了一步，说道：“现在我想向藤原佐卫说一句。”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想说，对不起。”

藤原佐卫捂着额头，把头抬起，从嘴里流出一阵压抑的笑声，笑声渐渐变大，最后疯狂的大笑。

山县由远就一直这样看着藤原佐卫，双手颤抖着，嘴唇因为用力咬紧以致流血。

藤原佐卫停止了笑声，看着山县由远：“作为小野津为，我一直希望胡子不要来找我；可是藤原佐卫一直都在等着你山县由远的人头…现在藤原佐卫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把你带到了这里。可是，”藤原佐卫挺直了腰：“小野津为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山县由远，你的这条命，是藤原佐卫的，你一定要死！但是，小野津为的命，是你的！”说着突然拔出一把小刀，捅进了心口，艰难地说道：“胡子，给我活下去，活下去…”声音渐低，人摇了一下，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山县由远愣愣的看着藤原佐卫倒在地上，好半响才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声：“津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