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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舟已去,两岸百姓喧喝几声也渐渐散开,一时长江两岸人流如潮,乱作一团。范宽儿与陶安二人加在人潮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随着人潮向后挤去。
“范宽儿,你这是怎么了,这般低落?”陶安见范宽儿怔怔地望着楼船去处,两眼微红,恍然道:“你家大少爷在帝都也算一等一的俊才,这等出海小差不必担心的,一年后就回来了。”
范宽儿随着陶安在人逢中穿插,只是笑了笑,便低头前行。自然之力最是莫测,最是可怕,便如南冥大海,随便一次海潮,水龙来袭,便是十支这样的大船也抵挡不住的。便在陆地上也有地震,火龙之灾,那一次不是城毁人亡,哀鸿遍野。只希望老天爷护佑我家少爷,别让他遇上海怒。
“哎呦,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踩你爷爷。”一声难听之极的谩骂之声在范宽儿耳边炸起,将范宽儿思绪拉了回来。
只见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身着华丽的少年站在陶安身前,长的还算英俊,只是左唇一寸的地方长着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此时正满脸怒容瞪着陶安。
陶安被黑痣少年的两个随仆架着,一脸惶恐,连声道歉:“这位公子,小的有眼无珠,不知公子走在前边,将公子软靴踩脏,这就给您拍净。”陶安陪笑着便要弯腰插靴。
却听“嘭”的一声,只见黑痣少年抽起一脚,一脚蹬在陶安脸上,亏得陶安身强体壮,只是蹬破了鼻子,人却只是晃了晃,并没有什么事。却见黑痣少年用力过猛,下盘一乱竟被反震的趴到在地上,陶安见黑痣少年爬起,羞中带怒,便佯装痛苦,叫苦不迭,寻了个空挡“扑通”一声佯倒在地,将鼻血胡乱一抹,弄得满脸血污,咋看之下还以为是身负重伤。
黑痣少年方才抽起一腿,却将自己摔倒,正羞怒之极,却见陶安竟满脸血污滚倒在地,心中一畅,竟得意的大大大笑起来。
范宽儿忽见同伴满脸血雾,鼻中喷血,心中一惊,赶忙将陶安拉起,用袖子将陶安脸上血污擦去,这才看清陶安鼻尖已如蒜头般肿大。范宽儿心中气极,对着黑痣少年大声喝道:“只不过踩脏你的靴子,便将人打成这样,你也忒欺人了。”
“哪来的狗东西,见了爷爷本该倒着走的东西,还敢在这胡言乱语,打了便打了,便凭你们两个狗生的东西,又能怎么样。”黑痣少年大声谩骂,所骂之言难听之极,此时两岸百姓已走得差不多了,只是近处的人将这里围了起来,如看戏般的指指点点,却无人插手进来。
陶安一听范宽儿为自己出头,心中一惊,也不顾脸上疼痛,将范宽儿一把拉开,对着黑痣少年强笑道:“我这位同伴不懂事,公子别生气啊,公子打得好,打得好,是小人的不对,呵呵。”
范宽儿一听,满脸错愕,见陶安竟是如此软弱,正要开口理论,却听陶安小声道:“范宽儿不要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人我们惹不起的。”
“这还像句人话,”黑痣少年见范宽儿满脸不愤,冷笑一声对左右随仆道:“来啊,这只狗看来是与咱们斗上了,给我狠狠打。”
两个随仆皆身强体壮之人,一听主子下令,上前一步一把将范宽儿拉到在地,拳打脚踢起来。
范宽儿本就瘦弱,怎经得起如此暴打,只几下便滚地哀嚎起来。
“公子爷,您手下留情,别再打了。”陶安眼看同伴被殴,心中急躁,对着黑痣少年不断讨好。
却见黑痣少年双目一闭,不闻不言,像是在欣赏着范宽儿的哀嚎。
范宽儿趴在地上,口鼻涌血,双眼翻白,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再这样下去只怕性命不保。
陶安双眼怒睁,双拳握的“咯咯”作响,心道“***,老子也活了十八个年头了,亏了这身壮实肌肉,为了范宽儿,死便死吧。”只见陶安对着黑痣少年暴喝一声:“**你妈,老子一直忍让,你***还以为老子是孬种,这边让你好看。”说着合身向黑痣少年扑去。
黑痣少年正闭目养神,忽闻一声爆响,忙睁眼一瞧,只见一条黑影压到眼前,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挨了两拳三脚,这一下挨得不轻,爬到在地不复先前威风,两个随仆正打得狠起,却见主子趴倒在地满脸是血,一声惊呼,合身扑来与陶安缠在一处。
陶安虽然以一敌二却凭这壮实身体却也抵挡的住,如今陶安抛开一切,心中已无负累,运起蛮力起很来,一时三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黑痣少年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没料到黑脸少年竟敢反击,一时怒极,心中狠,经从腰间抽出一柄匕,一声冷笑也不顾随仆安慰,将匕向陶安投去,范宽儿眼看黑痣少年使诈,想要去救却已是不及。
只听一声闷哼,陶安捂着手臂滚倒在地,匕已插在陶安左臂上,鲜血瞬时将衣袖染红,只疼得陶安脸色煞白,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黑痣少年嘿嘿一笑,将二人踢到一处,两名随仆二话不说有一顿暴打,围观人群见这恶少手段阴险,皆劝其息事,莫要闹出人命。黑痣少年只是冷笑却不理不睬,围观众人见这恶少衣着华贵,不知其身份,也不敢上前插手,只是笑声劝阻怕惹祸上身。
“住手,刘安世,休要仗着你爹在此胡作非为。”便在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位银衣少年。众观客见有人出头,皆为范宽儿二人松了一口气,同时又为这位银衣少年捏了把汗,也不知这少年敌得过这恶少。
黑痣少年见有人出头,双眼一斜,做出一副倨傲的神色看着出头之人,不看还好,这一看一副鼠相顿成猪容,满脸堆笑对着银衣少年道:“原来是唐公子啊!这不是哥几个闹着玩吗,没事了,没事了。”
两名随仆见公子既作如此神情,心知来人不好惹,忙停住了手,立在自家主子身后。
银衣少年对着刘安世不再理睬,径自走到范宽儿二人身前,将二人扶起道:“范宽儿,陶安你们没事吧。”
范宽儿将脸上血污一把抹去,见是二少爷,喜极而泣道:“二少爷,这位公子见人便打,我没事,只是陶安被他们让匕伤了臂膀。”
“我——我没事。”陶安强忍着痛楚,颤声道。陶安心中一松,流云爵在此便着刘安世再猖狂也不敢怎么样,想到此处头脑一晃便晕了过去。
“二少爷,陶安怎么了——陶安,陶安”范宽儿见陶安忽的晕厥,忙将陶安扶住,心中一跳,生怕陶安死了。
“陶安没事,只是失血过多昏厥过去了,范宽儿快雇辆马车将陶安送到城中。”|银衣少年从怀中取出丝帕裹在陶安左臂伤口上,便随范宽儿背着陶安离去了。
“刘安世,此事我们日后再算。”望着唐云一行缓缓离去,刘安世心中悔极,只顾自己飙怎么没想起来陶安与着范宽儿是侯府僮仆,再闻唐云临走之时这句话,刘安世只觉四周剑戟森森,浑身一激灵,叹了口气便荆江城行去。
众看客见戏已落幕,打个哈哈各自寻各自的活计,一时长江岸边复归往日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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