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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班瑞联合

“我承认罗丝神后确实拥有无上的力量，但是那些年轻的牧师们，未必就能比一位熟练战士更强。崔尔主母教长。”曹载文嘴角边流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悠然出了挑战。
“崔尔主母教长，为了证明这一点，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就在提尔-布里契的全体师生面前，来场较量如何？”

“较量？”崔尔立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皱眉道：“比尔德校长教官，我非常清楚你的实力怎么样。但是你那太过强大的力量，显然是特例中的特例，不具有普遍代表性，更无法推及到其他男性战士的身上去做榜样。”

“力量再强大，除了代表我这个职业所可以拥有的前途以外，并不能说明什么。毫无疑问我是一名战士，正如主母教长妳的力量，同样远远越了许多普通牧师。但妳依然是罗丝神后最虔诚的崇拜之一，并没有变成其他什么神的信徒那样，对么？”

曹载文耸耸肩，用一番流利的言辞加以反驳。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不折不扣的狡辩，又或说强词夺理也可以。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心知肚明，自己所拥有的力量，是这个世界的战士们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达到的。即使寿命远远越人类而达到了平均的五百岁，卓尔与人类不同的体质，本身就决定了他们无法修炼那奥妙无穷的内家真气，而内家真气才是曹载文强大的秘密。

当然这个秘密是崔尔，甚至罗丝亦无法理解的。所以曹载文的歪理也就根本无法被推翻。主母教长张口结舌，满面的恼怒偏偏又无法作，实在让在场的几百名师生都好好开了次眼界。要知道，崔尔可不是个喜欢讲道理的人。胆敢质疑她说话的人已经不多，而能够让她在理屈词穷之后，不立即挥舞蛇鞭施以残酷鞭打的人则更加少之又少。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如此出丑，那就实在除了曹载文以外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曹载文淡淡笑笑，又道：身为教导这些魔索布莱城未来支柱的导师，我们有必要向学生们展示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任何言论都不能掺杂个人的喜好或憎恶，惟有不偏不倚的公正，才能让学生们知道什么才是正确。所以我认为这场比试是相当有必要的。它不但可以矫正学生们过去受到蒙蔽而出现偏差的认识，而且也能有助于他们理解战士和牧师，当然还有法师之间各自的优点和缺点。这样，在真正踏上战场时，他们才不会因为那些不必要的骄傲而送命。妳赞同这点吗？主母教长。

崔尔再度语塞。她罕有地觉得不知所措，并且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旁边始终保持沉默的贡夫。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够出来替自己解围。可是理所当然地，她失望了。魔索布莱城的席师，可没有丝毫挺身而出去帮助自己姐姐的想法。血缘之间的关系，还不足以让班瑞长载愿意去冒对抗曹载文如此大的的风险。

崔尔气愤愤地瞪了弟弟一眼，知道无法从他那里得到帮助。素来以冷静著称，却并不特别善于言辞的的主母教长，为了逃避那场明显是要致自己于死地的比试，不得不绞尽脑汁。忽然间，她现了一条足以让自己逃脱眼前这个死亡陷阱的稻草。虽然在今天之前，这条稻草还是一条沉重枷锁，限制了她……不，是班瑞家所有高阶女祭司的行动，可是此时此刻，她却简直对降下这条枷锁的罗丝神后充满了无比的感激之情。

“比尔德校长教官，你的言论让人无可辩驳，然而我仍然不能接受你的意见，更不同意进行这场根本是无谓的较量。因为很遗憾，罗丝神后不允许我这样做。”崔尔冠冕Tang皇地为自己找着下台阶，并且为之暗自庆幸。她冷笑道：“虽然是男性，但是你却得到了神后前所未有的眷顾与关爱。而正是这份眷顾保护你，一名男性，而且还是不属于卓尔的人类，顺利生存下来直到今天。”

主母教长顿了顿，半带嘲讽地道：“所以不管为了自己也好，为了扎赫瑞斯也罢，比尔德校长教官，你最好多多深入了解一下蜘蛛神后的教义和传统。不要擅自妄图改变些什么。”

“多谢妳的好意，班瑞主母教长。对于身为男性，而且又是人类，却能够得到罗丝神后的眷顾这件事，我是时时刻刻都怀抱着感恩之心的。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加想为神后，为魔索布莱城做点贡献。假如我提议的改变是错误，那么我愿意为此而接受死亡的惩罚。”曹载文淡淡笑着，道：怎么样，既然现在神后并不在我们面前，那么是对还是错，不如就交给这场比试来决定吧？我深信惟有得到神后宠爱，才能得到最后胜利。”

曹载文悠然又道：“而且我本人也确实很想亲自领略领略来自罗丝神后的伟大力量，相信那一定会有助于我，或说，是提尔?；布里契所有学员，甚至教官们对于神后威光的深刻认识，让我们的信仰更加虔诚。神后的旨意并没有禁止崔尔主母教长您这样做，对吗？

崔尔再度语塞。可是这次不等她再想出任何的借口推搪，步步紧逼的曹载文，已经出最致命的一击，让她完全没有了退缩余地。他冷笑着，道：“当然，假如主母教长妳实在害怕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于您，尊敬的主母教长。而要是您愿意进行这场比试的话，我更可以适当做出点让步。比如说……”

曹载文双腿潜运内劲，随即向旁走开两步，道：“我可以站在这里不动，双脚绝对不离开地上的脚印。”

冷眼旁观的贡夫立即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死死紧盯着刚刚曹载文站的地方。两个无声无息便骤然出现的脚印，平整得就似天生就长在高台的石板上一般，找不出丝毫石板被破坏的痕迹。

曹载文笑笑，站回脚印中，道：“而且，我不用双手，只用单手进行这场战斗，怎么样？”

“比尔德校长教官，你是在侮辱我吗？”忍无可忍的崔尔厉声喝问。班瑞长女已经差不多活过了四个世纪，还从来没有人胆敢如此公然地对她表示轻蔑，即使班瑞主母也不敢。

“不敢。”曹载文弯腰鞠躬，但是他那桀骜不驯的笑容，却明白地告诉了所有人，他不但敢，而且从来就没把崔尔放在眼里。

身材瘦小，却拥有着庞大力量的主母教长气得浑身抖。她恶狠狠地凝视着曹载文，终于下定决心，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道：“很好，很好！既然比尔德校长教官你执意要领略神后的力量，那么作为蜘蛛神后的传导人，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她凛然向前踏上两步，慢慢从华丽的长袍之下，抽出了一根秘银法杖，法杖顶端是用宝石雕塑而成的黑色蜘蛛。那八条多毛的长腿相互扭曲纠缠，还不住地出阵阵摩擦的沙沙声响，竟是栩栩如生。

“等等。”贡夫忽然插口道：“比尔德校长教官，刚才你的言中也提及了法师们在作战中的地位。作为法师塔的席法师，我想自己同样有权表达不满。这场比试我也想要加入，你没有意见吧？”

“没有意见。”曹载文右手负于背后，回头向台下的学生们扫视几眼，道：“不过既然贡夫师您也有兴趣加入这个游戏，那么假如我再想空手对敌，就绝对是狂妄了。您该不会介意，我向台下的学生们借件武器使用吧？”

对于班瑞长载，曹载文的态度明显是客气了许多。是因为什么，席师自然心知肚明。班瑞庭院上空那番对话，显然没有遗忘的，并不止是曹载文。

曹载文微笑着点点头，随手向属于格斗武塔队列，站在前排的一名高年级学生指了指，道：“你，站出来。”

那名年轻战士向左右望望，向前走出几步。不等曹载文要求，便已从腰带解下自己那柄剑鞘和握把都镶嵌了许多宝石的华丽精金长剑，双手横捧，弯腰递上。

曹载文接过掂了掂。笑问道：“你的名字？几年级的学生？”

“狄宁?；杜垩登，九年级学生。校长教官。”年轻的卓尔战士简短有力地作出回答。曹载文一愕，问：“杜垩登？你是第十二家族的人？”

“我是第十二家族的次载，校长教官。”

曹载文没有再说什么，挥手让狄宁退下。他缓缓拔剑出鞘，道：“席师，还有值得‘尊敬’的主母教长。我准备好了。”

班瑞家的两姐弟相互对望一眼，同时向后退开到高台边缘，配合复杂的手势，开始快念诵着咒语与灵歌。先完成施法的贡夫突然摇身一变，变化出七八个模糊幻影。每个幻影行动都完全一致，让人根本无法分辨谁是真身。八个谨慎的师一齐低声沉笑，举手燃起了跳跃的蓝色魔法火焰。那火焰环绕身周，将所有贡夫全都笼罩在内。火焰非但没有散出丝毫热量，反而带来了阵阵寒气，更显神秘莫测。

先施展防护性法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看来是班瑞家姐弟俩的共同选择。贡夫刚刚完成准备，崔尔紧接着便以层层叠叠的灰色石皮把自己加以严密保护。自信防护牢不可破的尖亮啸声中，她举手挥动蜘蛛法杖，向曹载文射出一道几乎肉眼无法看得见的半透明射线。曹载文运起五成内劲，精金长剑上登时泛起了吞吐不定的朦胧青光。顺手挥舞长剑，往射线之上斩去。“轰”地巨响中，耀目红光骤然爆，汹涌热浪向四方席卷而去。高台上石板登时全被熏成焦黑，台下的几百名学生们一起掩住眼睛，无可避免地因为这光芒而感到了头晕目眩。

丝毫不受影响的曹载文嘿声低喝，剑上青芒暴涨，骤然脱离剑刃，向主母教长身上疾劈而去。十层坚固无比的石肤势如破竹般应声粉碎。又惊又怒，可是已经没了退缩余地的班瑞长女咬牙再向后退，第二度挥舞法杖。杖顶的蜘蛛蠕动着立即喷吐出无数银丝，铺天盖地般向这平生遭遇过最恐怖的敌人当头罩下。

幽暗蛛网，网上的每根丝线都有剧毒。只需要稍微沾上半点，就是一头龙，也要立刻被腐蚀得皮销肉烂。曹载文又事先声明绝不移动，此际根本无法躲闪。崔尔的眼眸内闪烁出喜悦而恶毒的光芒，甚至已经在幻想着把曹载文骨头带回去献给班瑞主母的情景。

热风再起。曹载文朗声叱喝，长剑脱手，幻化出大团金光直冲霄汉。离火之气焚天煮海，霎时间将蛛网烧得点滴无存。曹载文舒臂接回下堕长剑，喝道：“该轮到我了。”无形剑气如灵蛇吐信，向班瑞长女隔空斩击。剑风割面生痛，快得让崔尔连取下腰间钉头锤挡格的机会也没有。喜悦骤变惊惶，美梦破裂的主母教长尖声惊叫，绝望而徒劳地扑地俯卧，喊道：“贡夫！”

席师阴沉的脸上，前所未有地公然绽放出一个欢畅笑容。骄傲而强大的崔尔，除了罗丝神后和班瑞主母以外，魔索布莱城上上下下，简直从来没有谁是能让她瞧在眼内的。贡夫虽然是年龄仅次于她的班瑞长载，又是法力高深的席师，可是平时两人说话，崔尔总是趾高气扬地对他呼来喝去，让贡夫早已敢怒不敢言了几百年。

而现在，她却狼狈万状地公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乞求自己救命了。贡夫简直是心花怒放，即使只为了这声求援呼叫，他也不能再袖手旁观。

班瑞家两名最强大的牧师与法师，终于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