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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犬戎军被困相思局

犬戎军在锦城休息了几天，再次督办的军粮也已运到。()犬戎军又开始向青衣城开拔了。
正是秋高气爽，路边有些村庄山寨，探出沉甸甸的挂满了红柿子的柿树和鲜红的枫叶。天空蔚蓝，漂浮着洁白的云朵。山坡上有草，却没有牛羊。有人家，却没有炊烟。战争期间，百姓为了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都逃往深山躲藏去了。猪刚鬣叹息，自己治军如此严明，不许军队骚扰百姓，百姓尚且畏之如虎。那些没有军纪的军队，又会给百姓造成多重的伤害呀！

猪刚鬣向身边的陶元帅道：“陶老将军，你可真是用兵有方啊，我啃你这块硬骨头，硬是啃了几个月。几乎惨败在你的手中。”

四目老翁陶元帅道：“我一把老骨头，哪里敢和天蓬元帅你比呀！尤其是你所培养的敢死队，那真是视死如归呀！那哪叫敢死队，明明就叫自杀团嘛，连一点活着的余地都不给自己留着！”

猪刚鬣不明白：“敢死队？自杀团？”

陶元帅道：“就是那些用木鸟的人呀！真是壮烈！”

猪刚鬣这才恍然，陶元帅说的是那些驾驭木鸟的鸟翔军。心里暗道惭愧。这次鸟翔军在攻锦城的战斗中，共动用了五千人去驾驭木鸟，死亡了四千六百多人，伤了二百多，木鸟全部毁坏，造木鸟的田高将军还殉职了，真是玉石俱焚呀！

前面的青衣城，猪刚鬣已经听包打听讲了一些情况。青衣城原本是青衣国的都城，当地百姓是蚕丛神的后裔，“蚕丛氏自立王蜀，教民蚕桑，作金蚕数千头。每岁之，出金头蚕，以给民一蚕，民所养之蚕必繁孳。罢，即归蚕于王。巡境内，所止之处，民则成市。蜀人因其遗事，年年春置蚕市也。”也有说是杜宇的后代的。他们喜穿青衣（那种淡黑色，巴蜀人叫青色，与中原人称天蓝色为青不同。），所以就叫青衣国。后来其国为白狼国所灭。现在的青衣城总兵，就是以前的青衣国国王的女儿，思思郡主。她手下有八灵将：分别名叫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猪刚鬣又问包打听，那些人是不是都长得眼睛突出，和蚕丛神一样。包打听道是与普通人一样。猪刚鬣如有所思，他怀疑那些被犬戎军赶走的戈基人应该和蚕丛神有些关系，因为他们都眼睛突出如螃蟹。而这青衣城的青衣人，则和那位化为杜鹃的望帝杜宇脱不了干系。因为也有传说杜宇和鳖灵争帝失败后逃到了青衣城，建立了青衣国，并教会了百姓养蚕织锦。后来成为蚕神的。可如此一来，蚕神不有四个了：嫘祖、马头娘、蚕丛和杜宇。

猪刚鬣问道：“那青衣城有什么名胜？”

陶元帅道：“名胜嘛，倒也有一些。青衣城北，有一座四姑娘山，据说是四位神女所化。青衣城西南，有一座二郎山，据说是二郎神杨戬曾在此修炼过。还有就是青衣城南的瓦屋山，据说蚕丛神曾在此山修炼过。”

直月将军道：“有一诗吟诵过四姑娘山：

荒凉的山岗上站着四姐妹

所有的风只向她们吹

所有的日子都为她们破碎

空气中的一棵麦子

高举到我的头顶

我身在这荒芜的山岗

怀念我空空的房间，落满灰尘

我爱过的这糊涂的四姐妹啊

光芒四射的四姐妹

夜里我头枕卷册和神州

想起蓝色远方的四姐妹

我爱过的这糊涂的四姐妹啊

像爱着我亲手写下的四诗

我的美丽的结伴而行的四姐妹

比命运女神还要多出一个

赶着美丽苍白的奶牛走向月亮形的山峰

到了二月，你是从哪里来的

天上滚过春天的雷，你是从哪里来的

不和陌生人一起来

不和运货马车一起来

不和鸟群一起来

四姐妹抱着这一棵

一棵空气中的麦子

抱着昨天的大雪，今天的雨水

明天的粮食与灰烬

这是绝望的麦子

请告诉四姐妹：这是绝望的麦子

永远是这样

风后面是风

天空上面是天空

道路前面还是道路

众将和众谋士听了，都道：“这是什么诗呀，没听说过？”

直月将军道：“所以前呀，先锋呀！”

猪刚鬣道：“不错，就是有点忧伤和绝望的感觉。人生苦短，何必自寻烦恼呢！”

直月将军又道：“古诗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可见这青衣乃是古人喜欢的服装。也难怪，这青衣穿在身上，自有一种深沉，从容，典雅的气质。”

犬戎大军逼近青衣城时，天空中，有一位身着青衣的美貌女子，她正和八个金盔金甲的将领站在云端，俯望着犬戎大军。见犬戎大军已经离瓦屋山越来越近。她微微一笑，取出一样法宝，乃是一缕青色丝线，名唤情意绵绵，抛了下去。那犬戎大军的面前，去往青衣城的路忽然不见，一条青灰的山路绕过了青衣城，直往青衣城的南方而去。

青衣女子正欲驾云而还，忽然听见犬戎大军中有人正在吟诵诗歌，不禁凝眸细观，见那直月将军，相貌清秀，谈吐俊雅，风度翩翩，真是人中龙凤。心道：听说江油城守将直月将军文武双全，才貌出众，降了犬戎军，难道是他？不由爱慕之心顿起。于是停住了云头，命八灵暂且回城，自己则跟去观看犬戎军形势。

那犬戎军沿着那青蒙蒙的路，不觉走进了一座大山。那山就是瓦屋山。大军进了山中，那山中最初多是杉树，后来又是一些珙桐，还见到一些小熊猫，云豹，牛羚等稀奇的动物。甚至在溪流的旁边树上，还有长着四条腿的鱼爬上去。猪刚鬣感叹道：“都说缘木求鱼是不可能的事，可偏偏就有这样的奇迹生。所以太阳可以从西边出来，如果我们跑得比夸父还快！”

在山腰，猪刚鬣见到了蚕神殿。他与众将去祭拜了一下，见神像并不是蚕丛神模样。青衣小帽，一介书生模样。猪刚鬣想，大概是那个化杜鹃的杜宇吧！

天色已经黄昏了，他们又经过一大片茂密的箭竹林。然后他们现了可爱的大熊猫。那些憨态可掬的大熊猫，正席地而坐，双爪捧着竹叶吃得正香。听见了动静，吓得急忙向竹林深处逃去。犬戎士兵们嬉笑着，惊喜地跟踪着大熊猫前行。他们终于走到了山顶，这时候，雾来了。他们继续走着，现自己转了一圈又一圈，却还是在原地。那些竹子都长得差不多，不容易辨认，他们迷路了。

大军老是转来转去，猪刚鬣也现了情况不对。于是传令三军就地休息。陶元帅惊道：“莫非我们到了瓦屋山的**凼？”

猪刚鬣问道：“瓦屋山，我们怎么会跑到瓦屋山？**凼？怎么回事？”

陶元帅道：“在瓦屋山山顶，大约有方圆数里，生长着茂密的箭竹，地形复杂。当地人有“**凼，奇中奇，进得里面来，生还不容易。”因为曾有人进入过此地，但都无人生还。所以成为当地人的禁地。有人说这是因为有神仙鬼怪在这里摆了八卦**阵，有人说是这里有瘴气，还有人说是因为这里的地形物体相似，视觉产生了幻觉。”

猪刚鬣道：“快看，那有好多树，是桑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高大的桑树呢！”

在他们眼前，生长着许多高大如云的桑树，那些枝干盘屈，覆地而生，大者连延十数顷，小者荫百亩。其上有蚕，可长四寸，其色金，其丝碧，一定就是金蚕丝了。

当他们望见了那些垂在桑树枝头的金蚕丝茧时，忽然精神恍惚起来，各人想起自己心爱的人儿。痴情的、多情的、滥情的、绝情的、望着满天星辰，仿佛就望见了自己情人的眼睛，犬戎军中有人开始抽泣、有人开始狂喊谩骂、有人开始挑衅，和人打架。猪刚鬣这时脑海里也在走马灯地转着卵二姐、风月的曼妙身影。他的目光迷离，心情激荡，他意乱情迷，嘴里喃喃地说着情话，两手又抓又搂地在空中乱捞。

这时，他怀里的镜子喊道：“干儿子，你怎么啦？你的胸口热得烫人呀。”

听了镜子金娘的话，猪刚鬣的神志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看看周围的犬戎军将士，如同身入梦魇，都不同形式地陷入了迷乱之中。他赶紧喊叫，鸣鼓，鸣金，鞭打他们，可是都不管用。

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座高大的石碑，他把火把凑近，见上面是一段文字：“廪君名曰崐务相,姓巴氏,与樊氏、覃氏、相氏、郑氏凡五姓，俱出皆争神。乃共掷剑于石,若能中者,奉以为君。巴氏之子务相，乃独中之。众皆叹。又各令乘土船，雕文画之，而浮水中，约能浮者，当以为君。余姓悉沉，惟务相独浮，因共立之，是为廪君。乃乘土船从夷水至盐阳。盐水有神女谓廪君曰：‘此地广大，鱼盐所出，愿留共居。’廪君不许。盐神暮辄来取宿，旦即化为飞虫，与诸虫群飞，掩敝日光。天地晦冥，积十余日，廪君不知东西所向，七日七夜。使人操青缕以遗盐神，曰：‘缨此即相宜，云与女俱生，宜将去。’盐神受而缨之。廪君即立阳石上,应青缕而射之,中盐神。盐神死，天乃大开。”

在下面还有一段文字，“妾生为盐神，死为何物？非死也，心死也。恨天下负心人，故设此相思局，自困其中，不得出数百年矣。”

猪刚鬣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个痴情女设的局。可你怨负心汉，你就报应到他身上算了，你怎么把帐算到了俺们身上？”

这时，山雾渐渐地散去。空中漂浮着万千点萤火样的东西。“鬼火！”猪刚鬣惊叫道，难道我们已经做鬼了！“

祥光一闪，一个声音道：“不是鬼火，是佛灯。”然后一个骑六牙白象的菩萨出现在他的面前，只见那菩萨面如紫霞，巨口獠牙；霎时间云笼红顶上，一会儿瑞彩罩金身。璎珞垂珠挂遍体，莲花托足起祥云；三头六臂持利器，手内降魔杵一根。有福西方成正果，真人今日已完成。

猪刚鬣问道：“请问大仙是谁？可能救我们脱难？”

那菩萨道：“我本阐教毕业的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前段时间到西方如来佛开办的灵山佛学院留学学习，已经取得了菩萨学位。这次归来想报效国家，恰恰路过了此地，见你们被困相思局中，故特来搭救。”

猪刚鬣道：“哦，多谢多谢。那为什么你要到外边留学呢？”

普贤菩萨道：“你不听人家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现在我们国家中外来的和尚比较畅销，好找工作。所以我出去镀镀金。再说大家都不出去，怎么会有外来的和尚！”

猪刚鬣道：“呵呵，你这分明是出口转内销嘛！算不得外来的和尚。请问，这菩萨是什么学位？“

普贤菩萨道：“我的学位，哦，那儿叫果位，比阿罗汉高一点点，比佛祖低一点点。”

猪刚鬣道：“那普贤菩萨，你看我们怎么才能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