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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医圣张机 慈父黄忠 下

大汉见到儿子的病情奇迹般的立马得到好转，原本揪着的心总算放松了些，感激的对蔡铭说道：“不知道恩公高姓大名，黄忠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
是黄忠，难怪不在家里，原来是到这里来看病了。那个小孩就是黄忠唯一的儿子黄叙了。据史料记载，黄忠只有一个儿子，名黄叙，少年病夭。后世不少三国烧友还考据过，认为黄叙最有可能患的就是哮喘，自己早该想到是他们。

黄忠在三国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早年投靠刘表任职中郎将，与刘表从子刘磐共守长沙攸县。及后曹操南侵荆州，仍担故任，假行裨将军，统属于长沙太守韩玄手下。赤壁之战后，黄忠随韩玄投靠刘备，并随刘备军队入川，黄忠于葭萌关受任进攻成都，作战时不顾年迈，身先事卒、勇冠三军。益州定后，被封为讨虏将军。219年，刘备北攻汉中时，老将黄忠在定军山战役中，斩杀魏国名将夏侯渊，大败曹军，被升为征西将军。同年，刘备称汉中王，改封黄忠为后将军，赐关内侯，与张飞、马、关羽同位并称为蜀国“五虎上将”。次年，黄忠病逝，追谥刚侯。黄忠与严颜、廖化共称为蜀汉三老将。

黄忠勇武过人，年近六旬有万夫不当之勇，能开三石之弓，他的箭术，是三国里独一无二的，不但百百中，箭无虚，被后人称为三国第一箭神，更是历史上有名的老将。在老年时期表现活跃，有勇有谋，智勇双全，常常独当一面，与战国时期赵国大将廉颇齐名。

可惜这等人物早年却因为投靠刘表那样的座谈客而不得重用。以致数十年来空有绝世箭术，万夫不挡之勇却一直默默无闻，功名不立，实在是可惜。今天既然让自己遇见一定要想办法拉拢过来，因为若是错过此次机会不久之后，刘表下荆州，黄忠就要走上他的老路投靠了刘表，如此岂不可惜。而且现在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虽然如此有趁人之危之嫌，但只要自己以后对他真诚以待，总比他跟了刘表蹉跎大半生，到得老年才如流星般光热来得强。

想到这，蔡铭客气的对黄忠说道：“原来是黄兄，在下蔡铭，字易之，遇到困难伸出援手，本就是我辈该做的。”

说道这，蔡铭停了下接着说道：“南阳黄忠，刀箭无双，有万夫不当之勇，我早就想结识，可惜刚才到府上拜访时，汉升兄正好不在，却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听到蔡铭夸奖自己刀箭无双，有万夫不挡之勇，黄忠颇有些不好意思，憨笑小心的问道：“恩公过奖了，乡下把式哪敢称刀箭无双，恩公可是最近被朝廷征召为博士的蔡阳易之先生？”

“正是！”蔡铭回道。

黄忠听到蔡铭回答后，神色却是一黯，心道：果然是他，如此事情就难办了。当今士人们一向都是看不起医师大夫，认为医术是左术。更何况人家不但是士人中的翘楚，而且已经被朝廷征召为博士，如何能操此贱役，为叙儿治病。可是叙儿的病已经看过了城里附近的所有大夫，却没人能治，恐怕就只有他能够医治叙儿了。为了叙儿自己就是做牛做马，为奴为仆也要求得他为叙儿治疗。

看到稍微恢复些血色，身体轻松许多的儿子，黄忠一咬牙，跪倒蔡铭跟前，求道：“恩公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我知道你心底善良，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一旁黄叙也睁得大大的眼睛跟在黄忠身边跪下，一脸期盼的看着蔡铭。蝼蚁尚且头生，何况是人，自打犯上这病，黄叙就没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父母也为自己操碎了心。眼看着父母为了自己的病一天天的憔悴，三十几岁的人看起来比四十多的人还老，他多么希望能够有一天能够治好自己的病，能够好好的孝敬父母，让父母不在为自己担心。

“恩公，求求你了，只要你答应救治我儿子，我们夫妻愿意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看到蔡铭没有做声黄忠再次哀求道。

“父亲不可！你们要是这样，孩儿，孩儿情愿一死！”说完转过身对蔡铭拜倒：“恩公，我黄叙”

听到父亲说要和母亲为奴为婢，黄叙大为激动，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就要劝说黄忠。

黄忠却是不为所动，拦下黄叙的话，直直的看着蔡铭。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看到黄忠父子这般父慈子孝，蔡铭不由得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惭愧，感觉自己就好像是逼迫白毛女的黄世仁。不过想想自己这样也是为了他们父子好，蔡铭心中才算舒服些。于是伸手扶住黄忠道：“黄兄，我不过是个半吊子大夫，未必能治好你儿子的病，张仲景先生医术高明，道德高尚南阳无不知其名，你怎么能本末倒置，求我这外行人。”

说完，对着一旁犹自沉思的张机，歉意的笑道：“张公不好意思，没经过主人同意就宣客为主，是蔡铭攥越了。”

张机此时正在思考刚才蔡铭对黄叙的处理方法根本就没有听到蔡铭的话，在小童的提醒下总算回过神来，尴尬的对蔡铭笑了笑，然后正色道：“事有轻重缓急，我还要谢谢易之先生救过这这位小友，若非如此张机的罪过大了。说实话，对于这位小友的病在下既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若不是易之先生在这里的话，我根本就无从下手，更不知道改如何治疗，易之先生实在是让我受惠良多。”说完张机向蔡铭深深的一鞠躬。

蔡铭忙躲过张机的鞠躬。这时黄忠听得张机说他也没有办法治儿子的病，更是跪在蔡铭身前说什么也不起来。

张机看了不忍，父子两人的父慈子孝更是让他感动不已，秉承医者的仁心也同时劝蔡铭道：“易之先生能治疗的话，还是尽力帮助这孩子治疗吧！俗话说‘医者父母心’，你就忍心看着这孩子受苦。”

“恩公，就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黄忠再次哭求道。

唉！蔡铭再次叹道：“不是我不愿意治，可是你们也知道，我受朝廷征召，马上就要赴洛阳就任，根本就没有时间留下来。而且我有言在先你儿子的病我并没有把握治好，只能保证能够维持不再恶化，也就是说他的治疗可能是一辈子的事。”

黄忠听得蔡铭的意思并不是不愿意治疗，只是没时间留下，眼睛一亮心思活动开来，马上应道：“只要恩公愿意治疗，我夫妇的命本就是恩公的，自然要跟着先生，只是我儿子的病真的不能治好吗？那他还能”

“黄兄言重了，我怎么能行此趁人之危的事，若是黄兄不嫌弃的话，可以作为我蔡家我这一系的执事，至于你儿子的病我可以保证就算不能治好，但只要保持治疗，在加上平时生活之中多注意一些细节，将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蔡铭笑着安慰黄忠。

“谢谢恩公，不，谢谢主人。”

黄忠闻言大喜，再次叩头拜倒，并且坚持道：“主人多虑了，并不是主人趁人之危，忠有言在先岂能食言而肥，望主人成全。”

就连一旁的张机，也帮着劝蔡铭就成全他们夫妻。

这古人人啊！蔡铭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在蔡铭想来，只要有希望谁愿意为人奴仆，可偏偏黄忠就这样坚持。

略加思考，蔡铭想到：或许他们是在担心自己不能尽心为黄叙治疗吧！毕竟在他们想来，自己现在是要名有名，要钱财也不缺钱财，自己与他们又非亲非故，哪里会尽心尽力的为了一个陌生人操此贱役。而他们夫妇既不能给蔡铭带来大的名声，又没有大的富贵送给他，唯一能值得称道的就是他自己的一手弓箭本领和刀上功夫尚佳，将自己卖给蔡铭能够在这已现乱世征兆的未来为蔡铭保家护院尚有些用处，所以他们才会一再坚持要为奴为仆。

对于这样一位历史上老骥伏枥，壮心不已的虎将，蔡铭还是很尊敬的，尽管自己很希望得到他的投效，但是却绝不是这种近乎趁人之危的让他卖身为奴，成为自己的家奴。

心思急转之下蔡铭却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对黄忠说道：“黄忠，我看令郎尽管疾病缠身，但却极为坚毅，孝顺，虽然以后可能不能继承黄兄的一身绝世武学，但是却是一个学习文事，医术的好苗子，在下虽然在医学一道有些偏薄不全，想来令郎学来至少对他自己的疾病护理大有好处，若是令郎看得上我这点微薄本事的话，我想收令郎为我的第五个弟子如何。”

黄忠闻得大喜道：“求之不得！谢主人成全。”

蔡铭见黄忠应下，又道：“这个世道已经颇不平静，一路上多有盗贼生事，我希望黄兄这能够一同护卫我等前往洛阳，同时也能够就近照顾令郎。因此为了令郎的未来着想，也为了我等的安全，我希望黄兄能够屈身担任我蔡家外系安保执事。”

“好，好，黄忠厚颜应下了，恩公但请放心，只要有黄忠在，不敢让蟊贼伤到恩公一根毫毛。”黄忠虎目擒泪，坚定地应道。

有这句话，蔡铭相信自己的路上真的除非是黄忠死了，否则没人能伤害到自己，这可是刀箭双绝，年过六旬犹自能够与当打之年的关羽不分胜负的蜀汉五虎大将应下的话。

当然，这里面最感动的莫过于黄忠。说实话，古人虽然纯朴，但是确实没有谁愿意为人奴仆。毕竟一旦入了奴籍，以后世代都将为奴为仆。原本黄忠之所以要坚持为奴为仆，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报恩，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如同蔡铭所想的那样怕蔡铭以后不会尽心为黄叙尽心治疗。

现在蔡铭并没有趁人之危的以儿子的性命来要挟自己，也没有就此顺其自然毫不亏心的应下自己卖身为奴，而是一再的为自己父子着想，不但还了自己的自由之身，而且还破格收下自己儿子为弟子，安排了自己后路好就近照顾儿子，像这样一个心怀仁义之人怎会不尽心治疗自己的弟子，现在不但儿子的病有望治疗，而且还为未来找到了出路，这怎么能不让忠贞淳朴的黄忠感动，同时也为自己先前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惭愧不已。

如此就算是为了儿子的未来着想，黄忠也不会坚持为奴为仆的事。再加上蔡铭的请求，自然也就顺势应下蔡铭的请求成为蔡铭家的又一位执事。只是心理面确实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忘了恩公的大恩大德，以后一定要尽心尽力的护卫好恩公的安全。

黄忠答应下来之后，介绍他的儿子，果真正是历史上早夭的黄叙。而且不管是黄忠还是蔡铭都不想夜长梦多出现什么变故，当即就在张家别院，在张机等人的见证下行过拜师礼，正式成为蔡铭的第五个弟子。

蔡铭受过黄叙四拜，拜帖和敬师茶后，对黄叙道：“你今年已经十八了，已经成年了，我就托大为你起个字吧！你名叙，叙者序也，诗·周颂·闵予小子言：於乎皇王，继序思不忘。就起字继思吧！”

“谢谢师傅赐字。”黄叙高兴的谢过。过去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有字，“字”只是限于古代有身份的人。《礼记·曲礼》上说：“男子二十冠而字”，在成年之后，家人要请有权势或辈分比较高的人为孩子举行冠礼，在这个活动中为孩子赐一个字。以后人便叫这个人的字，很少再叫他的名，这是对人的尊敬。现在蔡铭为他起字，一是说明蔡铭认同了他的身份，其二则是认为他已经成年了，很多事情可以由自己的决定了。这怎么能不让他高兴。

对于这张皆大欢喜的结局，除了黄忠父子，就属张机欣慰了。这一刻他不但见证了一种罕见的不治之病得到有效控制，让他在医学方面有了新的重大现，而且目睹了一副父慈子孝，仁爱有义，的感人事迹。最终能够父有所托付，而不用卖身为奴，做儿子的不但能够得道医治还能够拜得名师，习得安身立命的本事。眼见得一场人间悲剧，变成了一桩喜事，让见惯了势态炎凉，迫人为奴的社会黑暗的张机犹如看到了暗黑中的一盏明灯，欣慰不已，大叹只要还有像蔡铭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在，这个社会就不会彻底沉沦，就还有救。

不过眼见得蔡铭就要带着黄忠等人离去，张机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时间大为着急，马上拦住蔡铭等人。

可是拦住蔡铭等人后，张口欲言，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张公有什么事请尽管直说就是，只要是我蔡铭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定尽力而为。”看到张机欲言又止的样子，蔡铭知道张机肯定是有求于自己，但是自己和他毕竟只有一面之言，所以才会欲言又止，难以开口。如果能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帮助到张机，蔡铭是很乐意的。

张机见蔡铭都已经说得如此直白，虽然还是不好意思，但是考虑到，以后若是还碰到这种情况，自己也不会无能为力，因此还是厚着脸皮对蔡明说道：“易之先生，我看您对继思的病况颇为了解，似乎还懂得治疗方法，我冒昧的希望能够像先生请教一些这方面的问题，还希望先生能够成全。”

原来是这回事！不过这才像是未来的医圣嘛！张机的这个要求蔡铭自然不会拒绝，这是能够受益千秋万代哮喘病患者的大事，在医学史上哮喘又叫“哮症”，直到元朝才出现比较有效的治疗方法。现在若是自己将有关哮喘的病理原因，和一些自己知道的治疗方法传给张机说不定凭着他的医学的了解和研究最终能够找到完全治愈哮喘的方法呢？

看到三十多岁了的张机，为了一个并不是直接关系自己的切身利益，而是为了医学，为了可能出现的病人，而惴惴不安的看着自己。蔡铭心中感慨不已，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学则亚之，多闻博识，知之次也。余宿尚方术，请事斯语。张仲景正如在他的序文中引用孔子的语录，说自己不是天才，只能靠刻苦努力学习来获得知识，正是这种活到老学到老的朴实的求学精神，使得他的医术日益精湛。同时也像他在《伤寒杂病论》序中的另一句话“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生长全，以养其身。”一样仁心仁德，也只有如此德高医精的宗师大家以后才会成为被万世称颂的医圣。

虽说现在很多艺人，其中也包括医生都一个个敝帚自珍，对于自己的独家技艺捂得死死的，宁愿带到棺材里面都不愿意轻易传给外人。不过蔡铭可不是个纯粹的现在人，因此并不反对将自己知道的医学知识传授出去，反而乐见其成，毕竟自己以后不可能去做专职医生，那些知识拦在自己肚子里实在是可惜了，于是笑着对张机说道：“张公客套了，蔡铭此来本就是希望能与张公交流。”

于是蔡铭让黄忠父子先回去准备，先收拾好一些日用的东西，晚上就到驿馆一起聚一聚，到明天大家一起赶赴洛阳，而自己则是留下来与张机交流医术。

其实说是交流，更多的时候是蔡铭借着刚才的表现，在像张机灌输一些现在的医学理念，和自己知道的一些现成的后世常见疾病的医疗方法和预防方法。这里面重点讲得就是对疫病，特别是伤寒的治疗和预防方法。

可惜时间实在是太短，之后蔡铭不得不在张机敬服钦佩和万分不舍得心情下离开。离开前，蔡铭答应有空会整理出自己的一些医学心得以后会让人送到张机这里来，同时张机也送给蔡铭一份自己这些年整理出的医学心得体会，希望能对蔡铭有所启，这才依依不舍的将蔡铭送出张家别院。

之所以张机也会送出自己的心得，一方面固然是为了礼尚往来的交流，最主要的是因为通过交流张机现，蔡铭对医学的研究确实有些偏薄。有些方面研究得极为深刻透彻，可是偏偏有些张机看似很简单的基础性的东西，蔡铭却反而不甚了了。对于张机来说蔡铭这么好的医学苗子不能专心的好好研究医学实在是太可惜了。因此张机才会送出他自己从学徒到现在十数年来通过临床实践整理出来的通过实践验证的基础医学，希望能够很好的弥补蔡铭对基础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