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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隐秘

百悟道人对往事感触极深，虽然久远，但记忆犹新。
他三十年前把灵霄宫的事交给虚月道人，就闭关修炼了，一直也未出关，好象平空消失，就连灵霄宫老一辈的道人，也不知他竟在咫尺。

这前因后果，其中莫非有什么重大隐情？

按说修道之人重在修心，百悟道人道法高深莫测，修仙力数百年，应不被尘事所扰，但他此时却流露出无奈之色。

“师祖，你老人家清修，为何没有人侍奉左右？”顾瑶这小丫头还挺好奇，一再追问。

“师祖已是残废之人，苟延残喘于世，在此与世隔绝，是不忍灵霄众弟子为师祖忧心。”百悟道人平淡的一句话，却如惊涛骇浪，令韩箫和顾瑶震撼，试想一代宗师，顶天立地的道门仙者，何等灾劫使他如此感到为难？

“师祖，你别吓瑶儿。”顾瑶大眼睛瞪得溜圆，不相信这是真的。

韩箫也道：“师伯，何出此言？”

“你们坐下，听贫道慢慢说来。”百悟道人缓缓的道：“三十年前，中秋月夜，贫道与佛宗的本善大师、儒宗的瑞谷尊者应大韩王朝国学寺悟世禅师之约，前去参悟道经，可谁知贪心不足，全部走火入魔。”

韩箫先是一喜，曾多次听舒王后和六大长老提起过，悟世禅师乃得道高僧，不但修仙力术高强，而且博学多才，少年之时拜在冠国公韩非门下，学习“术”，因此学识屈一指。

很快韩箫又被百悟道人的话带入了迷惑。

悟世禅师其名声威望仅在佛道儒三宗之下，持牛耳架金梁，维护着仙、人界的正义，能让四位老仙家走火入魔的属于天大奇闻。

“师祖，你老人家仙法通天，难道也不能驱除魔怔？”顾瑶露出一脸惊骇和惊异，往下的事不忍再听下去。

百悟道人点头，道：“那本看似道经，其实是一种特殊文字，我等斟酌三日，才判断是大匈国古代文字，其意其字形是修炼仙术的秘籍，我等看完，沉醉其中，可谁知修炼全身瘫痪，多年来，贫道运用本宫‘正气诀’，也只能把魔怔禁锢在双腿之上，虽神魂不再被其残害，但双腿已残。”

“那师伯的无上仙法……”韩箫问道。

没等他问下去，百悟道人摇手制止，他道：“贫道能留一条命，已是上天恩泽，还谈什么仙法，现在贫道只象一个刚入门的人，本身仙力只剩三成了。”

“师祖，这些事，师傅也未提起过，她老人家只说师祖闭关修炼，原来师祖在忍受魔怔煎熬，瑶儿为你心疼。”顾瑶面露忧戚，晶莹的泪珠将要滴落。

顾瑶出身平常百姓之家，从小看到很多的乡亲生老病死，忍受无辜痛苦，于是养成了善良的心怀，她誓要为百姓做些善事，于是投身灵霄宫学道，企图把道法和炼制丹药的秘法播及天下，减少人类的苦难。

由于聪明绝顶，温雅可人，受到紫罗仙姑的青睐。

只听得百悟道人说道：“贫道出自道宗，那本载有修仙术的道经由悟世禅师转交贫道，几十年来，无法窥破其中的奥秘。”

韩箫若有所思，待了一会儿道：“那师伯将来会怎样？”

“贫道看破红尘，一切无所谓了，除魔卫道，匡扶正道仙义要靠你们年青一代了。”

“没有方法解除魔怔么？”

“有，但很难很难，或者说办不到。”

“既然有，就能办到。”韩箫恳切的回答。

“第一，修炼成传说的龙神元力，第二，修炼成所谓道经上修仙术的另一半。”

韩箫目露喜色，自己修炼了两级龙神元力，可以缓解百悟道人一部分魔怔，以后待完全修炼成龙神元力，他就可以完全康复了。只是百悟道长后面一般的话听不懂。

百悟道人看出韩箫的疑惑，接着道：“贫道查出一点点问题，这本修炼秘籍只是一部分，著作者故意一、三、五句及其他的单位数口诀记录在这本道经中，而其他部分记载于别处。”

韩箫这才明白一点点。

古往今来，神奇的武术、修仙术视为珍宝，创造之人宁可失传，也不愿轻易留给后人。

韩箫郑重的请求，要看一下那本所谓的道经，他虽然年轻，但懂事开始随母习字，读书，他阅读的木渎、竹简、龟甲等文字，可以堆积成西岳山。

后来跟在六大长老、易尚、洪俊等人身边，又学了不少东西，或许能弄懂那本道经。但他不能明言，三宗老宗主及悟世禅师办不到的事情，哪能大话去完成。

百悟道人点头称善。

数十片竹简在百悟道人挥手一团白气之后，整齐的摆在屋中。

虽然暗，但韩箫依然清晰的看出来，一行行其行异状的符号文字，的确不同于大秦统一的文字及其他故国王朝的那些文字。

但韩箫还是读出了十分之一的内容，可是不连贯，不知什么意思。

“惭愧，只能认出一小部分，比如这个字是大秦文字的法、术、界、统……”

“好，好”百悟道人畅快的笑起，“我等四个老东西，三日才捉摸出很少的字，你竟然一看竟读出来，而且这些自丝毫不差，孺子可教也。”

“师伯谬赞了。”

“翻译这本道经，除非找到一个人，他不但熟识中原文化而且精通大匈国文字。”

韩箫立刻说：“大葫芦痴太王。”

“不错，非他不可。当年我等四个走火入魔之后，所剩仙术催动神魂出体，寻找痴太王，没有找到他的一点踪迹，后来各自返回宗派，又不想把这么重大消息透露出来，所以不了了之。”

“半月之前，痴太王就在西岳山。”

“找到他无关紧要了，我等风蚀残念，能有一口气就不错了，感到欣慰的是虚月把道宗扬光大。”

“师祖，我去把那个痴太王捉来。”顾瑶不甘心。

“瑶儿之心，师祖万分高兴，痴太王与我等同辈份，你不可胡来，他喜欢做的事，别人阻拦不得，不上心的事情，砍他脑袋也办不到。”

“你们要他办都不行么？”

“是的，就是他长辈的要求，也要看他的意思。”

“好怪，好可恨。”顾瑶嘟囔着嘴，连连诅咒痴太王。

“昔日诸侯王朝和现今的大秦帝国很少与大匈国通商，熟悉中原和大匈国文化的人一个也没有，即使浅显的能交流两国语言，也无法把这部道经翻译过来，再说另一半内容无法找到，所以贫道之顽疾无法痊愈。”

“师祖，还有龙神元力呢？”顾瑶处处好奇，另外关心百悟道人，多次听闻他行善天下，爱戴弟子徒孙的善事。尤其是碧罗仙姑和紫罗仙姑是他救下的孤儿，虽为师徒，形同父女。

“龙神元力只是传说，有没有还不一定呢，据《天籍》记载万年前就有这种修仙术，但至今也没有人见到过。”

“既然有记载，就有其事。”韩箫一本正经的说。

百悟道人和顾瑶一起把目光转过来。韩箫淡然一笑：“据恩师非悟所说，他和五行仙人相约太极金鼎峰，魂魄潜入天界，读到了镇守水火两重天神碑的所有内容，才知流落人间的《天籍》只是十分之一的部分。那上面所言，龙神元力即将出现，扫魔灭妖，匡扶正义，维护天下正道仙根。”

“咦，还有这等事？屈指一算，非悟师弟近三十多年没与我见面了，连他也不知道贫道就在灵霄宫范围之内。”

又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即将黎明，韩箫提议离开，唯恐打扰百悟道人修养。

顾瑶问道：“师祖，你老在此清修，也没有人照顾你么？”

百悟道长一指门外对面，那里许多大石块磊造了一间石室，单看门户，出入之物不会太庞大，“与我相伴的七尾灵猿，它跟我二百多年了，我的一切事物都是它在打理。

韩箫很早就听说过，佛道儒三宗每代宗主都饲化了一支灵兽。人兽心意相通，比仆人照顾的还要好。

“师祖，瑶儿来照顾你吧。”

百悟道长摇头，道：“师祖莫大年纪了，岂能耽误你的青春年华。”他早看出顾瑶和韩箫爱恋牵缠，情感曼妙，韩箫落落不俗，顾瑶典雅大方。

“瑶儿，你过来。”

“师祖，何事？”顾瑶问着，走到距离百悟道长一尺的近前。

“把手伸出来。”百悟道长道。

顾瑶虽疑惑重重，但依言去做，百悟道长在她手心写了一个字。顾瑶只感觉百悟道长指尖移动之时，一股清凉刺入皮肤，很快随着血行的度游遍全身，舒泰之极。

百悟道长颔笑道：“师祖再传你十六字口诀，当你找不到了他的身影，默念口诀，手心那个字会指点你该去的方向。”说到“他”这个字的时候，望了一眼韩箫。

韩箫和顾瑶全明白了百悟道长美意，各自脸色红了一下。

时光推移，深夜的风更有些凉了，透过茂密的树木枝叶，星月光芒照亮了二人晶莹的脸庞，这一刻无尽的激流燃烧起血液。

顾瑶依依不舍的携手韩箫，离开了柏树林，走出去很远，依然回顾，站了良久，似是为这样一个慈祥的老人受苦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