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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三 黑门

“混账，混账，伯长！你要如何与为师解释！”黑暗当中传来一声如同凶兽般的咆哮，这声音在黑暗的殿堂中传荡开来。
“师父，弟子知罪，您便罚我吧。”老大跪倒在殿堂正中，向置上宝座上的那个红衣老人低头苦诉道。

在老大身旁还跪着一名满头白一身白狐皮袍的少年，看其脸色煞白至极，没有丝毫的血色存在着虚弱气息，而在他二鬼身后还跪着一团黑影便是伯承。

连风寨一战，遭受天门阻止战斗的黑门被抽走后援，鬼兵也被青州汉子们和三个豪门弟子击杀完全，白头被红青云吸去了大量怨气，变得虚弱无比深受重创，更有老三伯意遭悠裴绫法宝镜盾打得魂飞魄散，可谓是大败一场，本是稳*胜券的一战，黑淼也顺手可得，却被天门的插入和红青云的突变轮换成了败局，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一步失算，导致全功尽弃。

殿堂置上宝座上坐着那名红袍老人，他怒视着堂正中所跪的三鬼，喝道：“罚？伯长！为师令你寻找黑淼，你却找上你大师兄帮忙，难道你不知道让的邪风镇被青州四门的凡人骚扰着吗？这下可好，前脚一走，后脚便踏入邪风镇，邪风镇沦陷，折损我多少兵？你装什么聪明要乱出计策！？”

“弟子知罪，弟子不该自作主张……”老大伯长低下头，口中颤道。

“老四被凡人打得魂飞魄散，老大被吸得神魂不定，黑淼也未有取回，邪风镇沦陷，鬼兵折损上千！你算算这是几件过失！伯长，为师不是见如今正缺人手便早将你打得神魂俱灭了！”红袍老人怒气冲冲，看去好似恨不得马上冲到伯长身前一掌将其打得魂飞魄散一般。

伯长也不敢再说话了，只是看着身旁的白头，只见他默然的双眼紧闭，这个白少年叹了口气，迟疑片刻，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宝座上的红袍老人，说道：“师父，我见那群青州凡人中最厉害的便是那个手持黑淼的少年，他竟然能吸取我释放天极鬼怒的怨气……”

红袍老人从宝座处走下，缓步走到白头身前，看着这个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白少年，道：“为师知道那妖术是‘黑水邪煞’中的‘万怨归黑水’，不过，为师不明白的便是，黑水妖蛟为什么要化成*人形和青州的凡人在一起。”

白头恩了一声，道：“弟子见他们一行人从沙江一直向连风寨行军而动，如若路成直线而行的话，弟子猜测定是向沧枫宗而去。”

红袍老人摇头，说道：“沧枫宗已吧被攻破，他们怎么会向那里去，不过也有些怪异，数日以来一直缠住我黑天寨的李沧云近日却不知去向……沧枫宗一代地域可有别的什么青州强势？”

“有，师父。”白头说道：“沧枫宗再以南十余里有一处宗脉，是南山上的南山宗，我们要前去打探吗？”

伯长也立刻懂得了白头言中之意，立马向那红袍老人请求说道：“师父，请给予弟子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红袍老人看着身下跪伏的两团黑影，冷哼一声，道：“老二老三，这事便交予你们办了，如若办不周全，也不用再回来，更不用说我笑鬼仙是你们的师父！”

伯长与伯承站起身来，向那红袍老人躬身而行礼，又向白头行了个礼，才退下堂去“多谢师父给弟子机会赎罪。”

在两团黑影都消失在了殿堂正中，也只留下了红袍老人和白头站在黑漆漆的殿堂中，黑色气流在大堂内流逝着，穿过他们的身体，让他们的衣衫丝都随之轻动。

红袍老人叹上了一口气，双眼紧紧看在眼前这个看去相当虚弱的妖异少年，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是怒还是喜，怒这个不给自己争气的大徒弟给他丢了一座城池，怒他敌人不过反而身负重伤，喜在他还站在自己眼前，想到这里，口中只是冷冷说道：“老大，你伤无碍吗？”

白头闻声轻轻低头，道：“回师父，弟子无碍。”

“屁！”红袍老人瞪了白头一眼，道：“你可知道，为师在黑门众领军中最值得炫耀的是什么？”

白头摇头，道：“弟子不知……”

红袍老人哼了一声，看去他本是皱纹风霜的脸庞上多添了几分红润，但表情却是愤怒的样子，完全没有二十年前的那般玩世不恭笑看世事的样貌，也许在他这般生气的面容上，只针对这些不争气的徒弟，他缓步在原地走了一转，不过眼光一直印在白头身上，道：“就是你！为师的大徒弟，为师不想我‘鬼怒三绝’的唯一传人就此消失。”

白头顿然怔住了，片刻后他低头嗔道：“多谢师父重视……”

红袍老人微微而笑，道：“明日，黑门祖尊要见你，你该感到万分幸运，要知道，黑门上上下下没有一个小鬼能见到祖尊一面，而你，便有此特列。”

白头闻言，大喜过望，他不可置疑师父所说的话，对他的话一向深信不疑的自己，此刻，心里不知道已经飞到了天边转来，他板着惊讶的表情看着眼前的红袍老人，道：“真的吗？祖尊想要见我？但……为什么呢？”

“哈哈哈哈，为师都说了，你是为师最值得炫耀的弟子，这让祖尊也知道了你是我黑门内最有潜质的一个小鬼。”

“是，师父。”喜色一脸的白头顿然没有方才那般憔悴，霎时变得神采奕奕一般，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失措。

红袍老人点了点头，眼前这个白少年的修为自己也是深知的，黑门掌管着地狱十三层的虚无地狱和第十四层的黑息炼狱，其中幽鬼不下百万，而这个自己的大弟子，便是百万中精挑细选而出的强手，他以自己的计谋，自己的奇异才华天赋，短在百年内便修炼出了人体，更惊异的领悟出了自己所传‘鬼怒三绝’中的两绝‘地极鬼怒’和‘天极鬼怒’，他的资质才华远比伯长伯承这些小鬼，在黑门十三名领军大鬼中，这是唯一让他能够炫耀让他人眼红的一个徒弟，如若今次再有黑门祖尊的点化，相信修为又会更有精进。

“老大，和我去后堂，让为师帮你疗伤，为师可不想明天祖尊怪罪我送去了一个体弱如儒的弟子。”笑鬼仙笑着看着白头，起手落在其肩头，因为这个弟子实在是自己的手中明珠。

白头对笑鬼仙的尊重是可谓如同再生父母一般，想自己死后，流放走向了幽州鬼门前，他那时才只有十六岁，在山中打猎的时候被野兽杀死，被父母现后痛苦的火化了，在来到奈桥前，看到了桥头站着的那个老婆婆，呼唤着自己一般的汤碗中弥漫着悠悠香气，身前身后排着长长的队伍，都被锁链牵连着，都是模糊不清的暗团，这些只是他记忆的一个中断，所有记忆只在他端起汤碗让那如同烟缕的味道传入了身体的那一刻，随后一切都变成了空白，在过了奈桥他没有回头，满是麻木的自己只是径直随着那悠长久远的队伍一直走向朦胧黑暗的拥抱，也许这一切都是他来到了地狱十四层黑息地狱后所生的，在这里，他只是一团黑色光芒，没有手，没有脚，没有本来的身体，幽鬼差使让他在混乱的黑暗中苦困苦工了一百年，直到那天，被这个红袍老人现，也许是看到了自己身上独特的资质，自己也好像解脱的跟着这个红袍老人离开了这个苦困自己一百年的地方。

那时，他没有了记忆，只有痴呆的一切，没有七情六欲，但是在和这个自己称呼了一百年的师父一起之后，他学会了许多东西，许多让自己都难以相信的东西，渐渐的，从黑团中获得了手脚获得了身体，但是还是被黑影层层包裹着，没有面貌，这一景在这个红袍老人眼里是特别值得欣慰的，因为自己只修炼了一百年时间，便拥有了最初的人形，师父对自己很好，将黑门中的鬼术交传自己，而又过一百年，自己修炼出了和师父一样的人体，完美的人体，这一天，他知道师父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并将他独学绝技‘鬼怒三绝’传给了自己，并给自己取名叫‘白头’。

在地狱中的修行也在二十年的一天被打破了，师父带着黑息炼狱中的一支幽鬼军队在接到黑门祖尊的命令后前往了凡间大地，而二十年间，自己也为师父争足了脸面，争气的自己有高深的修炼，有群的思维，任意在青州任何地方都是不会吃亏的，除了这一战，连风寨。

幽暗的空间被红色光芒笼罩着，整片空间都随着铁链的撞击声而震动着，红青云平展双手，将那庞大的红芒都一拥入怀，他张开口，咆哮着如同野兽一般的喊声。

“小蛇！这样你会被怨气撑死的！这……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个凡人身上居然有万山兽族的异术！是……是钟山不动！”红芒正中的黄色身影大震着，看着红青云惊呼道。

偌大的空间中，红芒已然被吸进红青云身体里有一半之多，铁链之声响彻天地，他被这股庞然怨气抵得节节后退，地面上所退过的地方尽数龟裂一片。

“啊！哈哈哈哈，果真是天意！果真是天意！”黄影顿时放出一阵破宵龙吟，黑暗的穹顶霍然被这股强劲的龙吟之力震破，千万缕光辉由如一条金色狂龙向这片黑暗地界卷来，黑暗被光芒吞噬消失不见，伴随着磅礴金光照下，风沙以急如闪电的度化作数之不计的曲线向红芒正中的黄鲤缠绕而去。

铁链崩断，散落在地上，碎片落地，地面上顿然碎石炸起，整片偌大的空间都开始向下沉陷，风尘大肆狂卷将这里变得朦胧一片，着实看不见眼前事物，只能感觉脚下的土地开始粉碎，向更深的地底沉下。

红青云双眼闪方出深黑光线，透过红芒看向血泊正中，那个黄色身影身后在此刻出现了一个高有三丈周身铁甲的红缕的巨人光影，他面容狰狞，两手上各持有一把宽刀，一前一后将黄鲤夹住，在他身后连出九支铁索将黄鲤紧紧锁困。

气流如同惊雷，红芒大放，触须展开化成了手臂，红色锋芒化成利剑被条条手臂紧握，向红青云刺去，锋芒过之地界，沙土被锋利的红芒吞噬，风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势力压停了，风被那阵阵气流挡在了万千手持长剑的手臂之外，气势升华，利刃一般的狂流*近这个*上身的少年，好似那一刻，便要将其碾成碎片。

红青云面不改色，面对身前那如同大山一般的锋芒，自己站在其前由如蝼蚁一般渺小，周身被震得皮鼓筋动，万千把利剑还未到，自己已被先来的气流退得节节后退，地面上的石板被卷上穹顶光辉中，变成了芥末。

“小蛇！这是‘乾坤血秘遁’的最终封印，你的钟山不动抵制不了。”黄鲤被身后的红色巨影把夹在刀下，身子再也动弹不得了，只有向红青云焦急喊着。

红青云身子被强力震得退后一丈，落地踉跄失措的脚步左右慌乱，但随即站立稳将手中黑淼一抛而出，黑淼脱手而出在半空中卷起黑色大风，风卷出黑云，浓浓如同渲染黑画般的暗云转眼便将那红光锋芒包裹住，一阵龙吟震荡而出将地面沙屑都波散开来，一条虚幻似有似无的黑色巨龙盘踞飞舞，卷起黑云中水墨四溢，龙吟破宵。

半浮在空中九墨龙潭黑光大盛，墨盘延边上一只龙刻雕塑上幽芒闪动，伴随着一声如同震破天穹的兽啸传出，一头周身由银光环绕的巨狮出现在红青云身前，向那已被黑云包裹住的红色锋芒大声咆哮。

“狻猊！”

红青云看着身前这头有三丈来高的银色狮兽，身子一怔，又转面看向悬浮在身前的九墨龙潭上，墨盘延边处一只龙形雕刻上幽幽光芒连接着这头银白色狮兽，原来，九墨龙潭的绝技便是召唤出龙之九子的魂魄为自己而战。

这头银色狮兽周身夹杂着青色气息，如同浴身雾云中一般，雄霸震撼气息在它那周身金银鳞甲的振动中散出来，满头鬃毛无风自动，看去好似神圣藐视天下一切邪物的罡气相貌，它咆哮一声，天地剧烈，地面龟裂开来的厚重石板都尽数被震上半空，地面的震动更加猛烈了，几乎让人站不住脚步，密密麻麻的厚石被它这一声吼啸悬浮冲上了半空，周旋起来，围绕着它旋转起来。

大地震荡不止，空间内壁墙上的裂纹加深，大块大块的石头落下来，眼见地面更加剧烈的起伏着，红青云双手合在胸前，心中默默念出那古老沉闷的咒语，一遍又一遍，直到从他身上出现了一丝金色光芒，“钟山不动！”

金色灿烂从红青云放在胸前的手掌心中闪亮夺目而出，最终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而再看身前数丈之前，庞然黑云早已经挡不住红色锋芒的锋利，被气势破开滚滚流动的云层，暗淡云层中那龙吟变得时隐时现，若强似弱了，便在转瞬，黑色云雾被一束束锋利的红色长剑刺破，数之不计的长剑被修长手臂挥舞着一次又一次的斩刺在黑色云层上，将那包裹得难以突破的强流黑云刺得灰飞烟灭湮灭在了凭空之中，而黑云被破，黑淼被强力弹回向红青云，被其一手把握手中，转眼看向那团宏大的红色锋芒破开了束缚再次势不可挡的推向自己，而此刻，全部的希望都系在身前这头银色狮兽身上了。

“吼！”

由如点滴水激起惊涛骇浪，随着狻猊一声怒气咆哮，大地有了明显的沉陷，在它身旁周旋不止的重石都被它这一声咆哮震荡推向前方而来的势力，也许这对它来说，并不能算什么，秘密麻麻的重石由如天间流行雨席卷向那磅礴红芒迎面呼去，而这头白色狮兽一声闷啸，忽然腾身而来，霎时间风暴从它跳跃起的地方四散卷开。

重石一波又一波的撞击在红芒上，万千手臂手持着赤红长剑都被砸得湮灭开来，而重石也被剑气锋芒一次又一次的割碾成芥子，随风而起，随风而落，而风，在此刻只有它驾驭着，狻猊身架银色风暴中，跟随着最后一波重石撞击在了偌大的红色光芒上，那一霎那，所释放出的声响人耳欲昏聋，时间便好像在此刻停止住了一般，而地面上已经被强烈撞击所产生四溢的罡气炸得坑洼起伏，强烈的气流震动着波散开来。

红青云虽然拥有钟山不动附体不动身形，不过在此刻，如此强烈威猛的撞击产生的震荡之下，还是尽数向后退出了一丈，最后倒坐在了地上，而此刻耳中朦朦一片，没有任何声响，半响后才回复过来，再向前看去，狻猊的身子在空中不止的颤抖着，被这股红色锋芒反弹了回来，轻盈的落在地面上，咆哮一声，身子颤抖得更加剧烈了，眨眼之间，只见它身上闪方出了强悍的白色光芒，而又转瞬消失，白色光芒消失之后，在它的身旁又多了数只与它同样大小的狮兽，好似镜像一般，那般诡异神秘。

再看向那庞然红芒上，手臂残段过半，长剑尽数折断，气势上远远不如方才，前进的度也缓慢了许多，黄鲤看到这一点，大惊失色，“原来这九墨龙潭只有在你手上才能挥出如此神能！连‘乾坤血秘遁’的最终封印都被这只狻猊击得如此残像，好！好啊！”

也便在红青云惊异的眼神还未收回时，狻猊已经再次腾身而起了，在它身旁的镜像分身也跟随在其身后一同冲向那团红色光芒，他们身化成数束银白色的风暴，席卷在庞大的红色锋芒上，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残剑败影。

也在此刻，血泊上，黄鲤身后那巨人身影开始摇晃起来，他将夹在黄鲤身前的宽刀抡起，一抛向红青云而去，宽刀在空中划出火焰，转眼已经到达眼前，眼前，宽刀中存在着腥风邪如刃尖，绞起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