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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突如其来的笑声,一道白影一闪,刚才一直站在屋顶,晒着太阳,冷眼旁观着战局的白衣中年人已经消失,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他的人便已出现在云凤弦面前。
四周倏地传来一阵喝彩:“好轻功。”
中年人身着白色长衫,手里那把和云凤弦手中一样不合时宜也不合时令的折扇,也悠悠地扇着风,对着云凤弦淡笑道:“在下浮云,一生别无所长,只在轻功一道上,小有所成,不知凤翔公子可愿指教一二。”
风紫辉在云凤弦耳边轻轻解释道,“浮云,风灵国少数几个能窥见风灵之力者,轻功排名在三位。来去如浮云,倏忽万变,虽然武功不能算太高,但凭着轻功独步天下,无人可制。”
云凤弦点了点头,这人自持轻功高明,在见到毒术好的五毒夫人和武功高的右燎双双受挫之后,还敢跑来挑战,若是自己让他赢了,这风头可就叫他出尽了。心中好几个念头一转,云凤弦已笑嘻嘻起身道:“久闻浮云兄轻功高明,当世难寻,能得浮云兄青眼,实在在下之幸,既有浮云兄如此高人赐教,我岂敢推辞。”她目光四下一扫,伸手一指水池:“这里倒是一处练轻功的好地方。”
浮云点头微笑地应和道:“正是。”
像练武的人家,池塘湖水,往往都是练轻功的好地方,打着桩子,让人腾挪来去,独独此处,池塘里竖的居然都是一根根的竹竿。竹竿细且易折,极难着力,的确是考验轻功造诣的好东西。
二人相视一笑,往那池水处掠去。两人都往池水正中心,最高的一处竹竿上抢去。
浮云轻功绝佳,云凤弦的武功虽见不得人,轻功却得风灵国庇佑得之风灵之源,无论步法、身法、心法都是一等一的好,居然抢了个肩并肩。眼看着一齐落下去,小小竹竿,只能立一足,又怎有地方让两个人落脚。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等着看,最后一瞬落足之时,二人的交手相争。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电光石火之间,一招判输赢,确是极刺激的事。可是让所有人失望的是,根本没有什么快招进击,迅疾还击,云凤弦不过抬起扇子扇了两下,而浮云则双臂微振,往侧掠去。云凤弦已是一足单立,高高站在了池塘中心高有数丈的竹竿上。因为站得太高,放眼四望,整个望月居尽在眼底,就是前街后街,左弄右巷也看得清清楚楚。
同样,望月居中,前院后院,望月居外,走路的行人,开店的老板,就连街角卖茶叶蛋的老太太都仰着脖子瞪着眼,又是惊又是奇,又是羡慕又是佩服地看过来。
云凤弦心中大觉满意,越摇得扇子生风,冲着浮云笑嘻嘻道:“多谢容让。”
浮云脸色铁青,神色极为难看,半点高手风范全无。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他刚才想要出招与云凤弦抢位时,云凤弦一抬扇子,冷喝一声:“看暗器。”
浮云本来就忌她的武功毒术,这么可怕的人,放出的暗器岂非更可怕,这心间一凛,即时远远掠开,以求安全,待得定睛看时,哪有什么暗器的影子。他气得直欲吐血,恨恨瞪着云凤弦:“凤翔公子,你好诈术!”
云凤弦展开小白兔般的无辜笑容:“你我比的是轻功,我怎会用暗器,岂非胜之不武。方才说笑,浮云兄切勿介意。”
浮云哼了一声,声音还没传到,人已掠到面前,这人的轻功倒似比声音还快。
云凤弦不敢轻敌,飘身后掠。
两个人就在那池中的竹竿上,倏忽来去,飘掠如风。
一个白衣素雅,一个锦衣高华,身形追风似电,快得让人眼不稍瞬,偏又优美如仙子飞天,雅致高标。在场都是高手,自然知道这等轻功,出类拔萃。且不论这身法之快绝,步法之精妙,来去之从容,进退之安然,只是就靠那小小竹竿借力,腾挪闪跃,就不是易事。
在场各人各自思忖,或是光论身法,勉强应付,或是光以竹借力,还能支援,但既要用这等微小易折的落足点借力,又要同时展尽身法与另一轻功高绝之人斗法,却真是没几个人可以做得到。
云凤弦仗着一向轻功学得好,再加上体内还人风灵之力,更是如虎添翼,暂时竟还真能与风乘云斗个旗鼓相当。可知道她清楚很清楚,轻功再好,没有深厚的内力打根基,也支援不了多久,更何况她刚才与右燎缠斗了一个时辰,此时强弩之末,哪里还能应付浮云呢!
一声脆响,一根竹竿从中而断。
众人抬眼望去,踩断竹竿的不是只有三脚猫功夫的云凤弦,而是轻功号称风灵国三的浮云。
浮云不愧是轻功高明,一脚踩空重心失调后,那边云凤弦飞掠的身影已然逼到面前。他身在半空中,逢此大变,步法一乱,气息一窒,换了别人,自要手忙脚乱,丑态百出,他却能强提真气,硬生生在半空中移位,身影微晃,横掠两丈,飘然落到池边一处竹竿上,一足单立,衣袂飘飘,直至此时,那半截断开的竹竿,还在半空中,没有落到池水里呢!
而这时云凤弦却双臂一振,像鸟儿般从竹竿上掠起,轻飘飘落到地上,看似轻轻松松点尘不惊,实际上她早累个半死,实在是一分钟也撑不下去了。她的脸上却还笑容满面,抚了抚衣角,对着浮云轻描淡写地拱手道:“承让。”
浮云一怔,这才想起他与云凤弦比的是轻功,他脚下的竹竿断了,自然是他输了,旁人看来,自是他轻功不足,脚下用力稍重,才弄断了竹竿。实际上,以他的修为,就算再在竹子上飞掠一个时辰也不会出半点差错,偏偏刚才,一落足到竹子上,还没有用力,竹子就从中断开了。
他心中怀疑是云凤弦搞鬼,刚才在竹子上,故意用内力震断竹子,只等他一落足,就中陷阱。只是一来并无凭据,二来以刚才云凤弦连挫五毒夫人和右燎的本事武功,实在很难想象,这样的高手,会施这等无赖伎俩。此刻云凤弦已经一副胜利者的样子,笑嘻嘻拱手说:“承让”了,他再相争,倒成了输不起的无赖。心中一阵郁闷,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没办法保持风度,一甩袖子,冷哼一声,直接在竹竿上跃起来,成了继五毒夫人和右燎之后,三个因被莫名其妙大败,不得不退出这一场抢师父之争的人。
看到浮云悻悻然离开,云凤弦万分得意,在心中大大地佩服自己,把个扇子摇得越潇洒,回头冲四周作揖,翩翩有礼道:“雕虫小技,见笑,见笑。”
四周一片肃然,只有云凤弦得意洋洋,故作谦虚的笑声。
云凤晴哼了一声,云凤源挑挑眉头。
云凤弦视如不见,犹自满面带笑。
一直沉默静观的尘右灯忽的朗笑一声,长身而起,道:“凤翔公子果然人中翘楚,难得的少年英雄,老夫看了,竟也技痒起来。”
云凤弦一怔:“……尘前辈?”
尘右灯身份地位,与旁人不同,他的江湖地位、武功修为比幽贡曲只高不低,就以和道盟的势力财富而论,也在化血堂之上,根本不会来当幽贡曲的徒弟,以求继承化血堂。他与云凤弦并无敌对关系,而且以他的身份、城府,怎会这般随便对云凤弦出手。但同样,以他的身份,一语既出,断然不可更改。
四周众人一起喝起彩来。
“请尘前辈大展身手。”
“好,我等眼福不小,竟可见到尘前辈亲自出手。”
而尘洛最是积极,扯着尘右灯娇声道:“爹,你要好好替我出气,这人不是个好东西。”
尘右灯微笑着对云凤弦一抱拳,徐徐上前数步:“请。”
这短短的时间里,云凤弦的脑子已经转了好多念头。只是在场诸人,论武功,论才智,论精明,只怕都以尘右灯为最,说不定刚才取胜的种种手段,早被他看出其中有鬼。却又对她心存怀疑,这才亲自出手试自己的身手……
而以尘右灯的精明,山海湖城内的势力、苦心经营的王国来看,绝不会轻易打伤自己这么一个来历不明,却又有着深厚官府背景的人。
云凤弦明知她要赢是无望,却也不愿意她做出莫测高深的样子,在众人前立威,打击别人的信心,让人放弃争夺之念,岂甘心被尘右灯揭穿自己只会三脚猫功夫的真相。可那尘盟主与别人不同,他江湖阅历极丰,武功又出奇的高,再加上城府极深,只怕那些阴谋诡计、小手段对他通通用不上……
云凤弦心念暗动,却又不能不理会尘右灯,只得皱着眉头拖延时间:“尘前辈,若是旁人邀战,我岂敢不应,只是尘前辈开口,我却不能接战了。”
尘右灯连眉头都不曾动下,仍然微笑地问道:“却是为何?”
云凤弦叹了口气:“尘前辈是和道盟之主,弟子更是遍天下,山海湖城内,十个人里,有两个是和道盟的弟子。我与尘前辈动手,若是输了,倒也罢了,若是一不小心赢了……”她说至此,倏地拖长声音:“只怕和道盟的弟子,一人一口唾沫吐过来,我也吃不消啊!”
听她的意思,竟是有赢尘右灯的绝大把握了,一时众人大多色变,一片哗然。
“好大的口气!”
“尘前辈泰山北斗,你也敢如此轻视。”
“混蛋!”尘洛已经振臂拔剑,冲前两步,遥指向云凤弦:“你敢自称能赢我爹爹。”
云凤弦双手连摇:“看看,看看,我才说了一句话,尘小姐就要把我斩成两半,我要真赢了前辈,还能有全尸吗?”
尘右灯还是微笑着按低尘洛的手,沉声道:“凤翔公子请放心,你我一战,只是切磋,双方点到为止,岂会伤到和气……”
云凤弦望着气的娇躯乱颤的尘洛,伸伸舌头,做出害怕状:“话虽如此,可是……”
尘右灯长笑一声,慨然道:“公子不必在意,此战只是你我二人间事。和道盟中一众弟子,若敢战时插手,战后报复,便算我败如何?”
云凤弦立时应声:“既是如此,敢不从命。”话还没说完,她人已经冲了过去。
柳清扬宗师身份,自然不会抢先出手,看云凤弦一掠而至,脸上犹带微笑。
云凤弦自袖中擎出一把匕,对准尘右灯扎了过去。这一扎,奇快奇,如流星闪电。
尘右灯却是下盘纹丝不动,身子略略后仰,不多不少,以毫厘之差避过去。
云凤弦诡异一笑,手上微微一晃,匕尖上竟又冒出一大段寒森森的锋刃,一把匕即刻变成长剑,往下扎去。
尘右灯在武林中身份奇高,与云凤弦这样的后辈动手,自然是不肯失了分寸,每一下闪让,都拿捏的分毫不错,才显风度,就是避让,也只是刚好避过,绝不会拉开大的距离。这一下匕化剑,距离忽然大变,尘右灯一时竟不能从容闪让。再加上云凤弦的身边有风紫辉这位明师,武功虽不好,一招一式施出来,却都是绝妙高招,就算是尘右灯临战之时,也不敢托大,情急间,一掌拍出。
以云凤弦身法之快,剑法之诡,竟是被尘右灯轻易一掌破开剑影,直接击中胸口。
云凤弦眼看躲闪不及,竟是不闪不避,反而双臂一张,一副任君击打的样子。
尘右灯微微一愣,云凤弦身份虽不明,却绝对高贵,他只想试出云凤弦的真本领,绝无打伤他,枉然结仇之意,这一掌越是轻易击中云凤弦,他倒越不好真的用力了。要不然,在旁人眼中看来,倒是他堂堂和道盟的盟主以大欺小,出手打一个不闪不避的人。这一掌只是在云凤弦胸口虚虚一按,内力全未吐实,只以一股巧力击出去,云凤弦的身体应声被击得飞跌丈外,方才落地。
云凤弦一挺腰要站稳,只觉胸口一阵血气翻腾,往后退了一步,忙注力双足,要待站住,却觉身软筋疲,又退一步。她深吸一口气,功聚下盘,一时间竟是头晕眼花,内息不顺,身不由主,再退一步。
接着是一晃,二晃,三晃,终是站不稳,直接跌倒地上。好在云凤弦武功不好,脑袋却转的极快,她觉最终把不住桩,干脆顺着掌力往地上一躺,却又奇快地一个筋斗翻过来。本来是被尘右灯掌上巧力,逼得站立不住,旁人看起来,却是她自己藉着翻筋斗消掉了对方的掌力。直至此时,云凤弦方才站稳,心中却是一阵暗惊。
尘右灯这一掌内力之强,运力之巧妙,实在让人心惊,把她推出一丈有余,一掌之力,犹凝而不散,徐徐作,叫她立足不稳,迫得她,连续三退,又再三晃,仍不得不跌倒在地。可是这么强大的力量,却不曾伤她分毫,这份气力拿捏,简直匪夷所思。云凤弦心中虽惊,口里却没有半点耽误,忽的仰天大笑起来:“尘前辈你中计了。”
云凤弦手指指向尘右灯,冷笑道:“尘前辈忘了我刚才凭什么胜过五毒夫人了。我束冠上有赤蝎珠,领子上是碧麟粉,胸前有鹤顶红,穿的是雪芒鞋,袖子上有火炼散,你竟敢用手碰我的衣服?”
尘右灯那一成不变的脸终于破功,他心中一震,暗自运功内视。
尘洛娇颜色变,喝道:“你用毒,好卑鄙。”
云凤弦哈哈笑道:“而今你动弹不得,还不是任我施为?”说着猛然扑向尘右灯。
尘洛娇叱一声:“你敢!”手中的宝剑一振,挺身迎上。
尘右灯度极快地运功内视,立知全身无恙,根本不曾中毒,抬眸间,见尘洛已与云凤弦斗在一处,心中猛然一震,隐约感觉不妙,大喝道:“洛儿退后,我并没有中毒。”
尘洛闻言退后,云凤弦却已抱拳施礼,笑的像只偷到鱼儿吃的猫般,“承让,尘前辈,承让了。”
尘洛怒道:“你说什么,你敢说你胜过了我爹爹。”
尘右灯叹了口气:“洛儿,她没有说错,这一战,她胜了。”说罢冲云凤弦一笑:“公子智计过人,令人佩服。”就这么一耽误,他已想通了前因后果。战前,云凤弦激他许诺,若和道盟中人插手此战,便算他战败;战时,云凤弦故意骗的关心情切的尘洛出手阻拦,这一战,自然是云凤弦胜了。
云凤弦笑嘻嘻回礼:“前辈客气了,前辈的武功高绝,内力深厚,实非我等晚辈所能及,想是前辈容让,才叫我侥幸胜了这么一回。”
二人这一来一回的对话,终于让尘洛醒悟,自己中了云凤弦的奸计,平白害英雄盖世的爹爹输了这一阵,一时又气又急,又恨又怨,瞪着云凤弦:“你好不要脸,竟然骗我说爹爹中毒了。”
云凤弦眨着眼睛,满脸无辜:“小姐说笑了,我何曾说过一句假话,我只说我身上有不少毒药,但我身上虽然带了各种毒药,却还另有去毒之物,若是任何人与我碰了一下就会中毒,那生活必要处处小心,哪有乐趣。我何曾一句说尘前辈中毒了,分明是小姐你自己多心。”
尘洛气得一跺脚:“你刚才还说我爹爹已动弹不得,任你鱼肉了呢?”
云凤弦叹了口气:“我看尘前辈一掌把我拍开,居然不过来追击,反而站着不动,还以为尘前辈年纪大了,骨头松了,一时用力过度,不小心闪着腰,动不了了,却实在没想到,实在是尘前辈宅心仁厚,有前辈风范,所以不肯追击。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了,但小姐也不能因此说我骗你啊!”
她强词夺理。尘洛哪里辩得过她,枉自气的面红耳赤,跺足连连,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旁的人固然知道云凤弦这一仗胜得不够光明正大,竟也不能因此小看她。毕竟尘右灯是一代宗师,武功极高,云凤弦这样的年纪,若说能与云凤弦凭实力一战,谁也不信,她能胜得如此巧妙,旁人只会佩服她心思细密,脑筋灵活,是个极聪明的年轻人,却是断然猜不到云凤弦是因为武功太烂,所以不得不用诡计的。
就是尘右灯也暗自叹息,深感自己这一战不值,以自己的身份和云凤弦一战,就是胜了也不光彩,何况落败。
云凤弦正相反,就算败了也不丢脸,而今胜了,纵然耍了点小手段,旁人也不好苛责于她了。
好在尘右灯也是一代人杰,吃了这等暗亏,犹自笑容满面,风度不减地点点头道:“自古以来,斗智胜于斗力,凤翔公子有如此才智,我确是输的心服口服了。”
云凤弦心中也佩服尘右灯的气量,又自拱手施礼,一方面对尘右灯表达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的敬意,一方面藉着说话,暗暗调息,恢复体力。云凤弦一口气说了足有半个时辰,真个如长江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停息。
开始尘右灯还陪着笑,同他客套,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以他的功力、定力也几乎崩溃。其他在四周虎视眈眈,所谓有身份、有地位,跺跺脚,江湖晃三晃的高手们,也无不头晕目眩,就算本来有心想找云凤弦麻烦,此时也只是一心为受苦的耳朵难过,哪里有空来与她寻衅。
云凤弦志得意满,把个扇子摇啊摇,把个脑袋晃啊晃,得意忘形的天理不容,神气活现到令人指。
终于有人忍无可忍,怒喝一声:“我来战你。”
说这话的,却不是什么大英雄大豪杰,响当当的大人物,而是一身艳紫衣衫,杏眼圆瞪的尘洛。一把蝉翼剑,几乎就指到云凤弦鼻子尖了。
云凤弦知她是怒极了。论武功底子,尘洛犹在云凤弦之上,但身法招数,云凤弦却远胜于尘洛,外加她狡猾百变,尘洛又气急败坏,真要打起来,云凤弦有十种以上的法子,可以制得了尘洛。
可是云凤弦实在是累得不想动手。于是她低声笑道:“尘姑娘且莫生气,刚才一战,明是我胜,但众人都知,实是尘前辈容让,我岂敢如此不识好歹,姑娘要战,不必动手,我认输便是。”她先前连胜四场,此时在美人面前认输,不但不是丢脸的事,反而显出胸襟气度高人一等。
尘洛却是气怒交加,手往前一送,蝉翼剑上的寒气几乎让云凤弦打了个哆嗦:“哪个要你认输,快点动手。”
云凤弦摇摇头,也不理尘洛,自顾自走开,找处石凳,坐下来,晃晃脖子,伸伸懒腰,揉揉胳膊捏捏腿。
尘洛见云凤弦对自己如此视若无睹,气的用贝齿咬住朱唇,别有一种风姿,她自己浑然不觉,却不知道多少人眼光凝在自己身上。
云凤源微微而笑,云凤晴将石桌上的酒饮尽一杯,悠然道:“妙哉。”
何若眉头紧皱,尘右灯却只微笑旁观。
尘洛对着云凤弦“刷”的一记虚砍,剑光从云凤弦头上一掠而过,带起几缕被斩断的丝:“起来,别想耍赖。”
云凤弦叹口气:“哪个耍赖了,尘大小姐,我刚才连战四场,早已筋疲力尽,小姐此时挑战,未免胜之不武了吧!”
尘洛一怔。
云凤弦又长叹一声,装模作样道:“小姐若定要一战,我实已无应战之力。只得认输,小姐要还不放过我,我已无力抵抗,要杀要剐,小姐你看着办吧!”她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痞子样,尘洛是名家之女,名门之后,当着众人的面,还真不要对着一个的确连战了四场,口口声声没有力气的‘男人’动手。
尘洛咬咬牙,把剑归鞘,愤愤地道:“好,你休息,我等着你回复元气再说。”
云凤弦点点头,笑容满面:“尘小姐果然是名家之后,名门风范,光明正大,女中豪杰……”又是一连串滔滔不绝的恭维,听得尘洛面如土色,其他人闷笑不已。
尘洛实在受不起这连绵不断的废话,只得不断后退,咬着牙,就等着云凤弦休息够了,拼个生死。她年少骄纵,从来是别人包容她,容让她,近日以来,连受挫折,备受伤害,偏偏关系女儿家名节,有苦说不出,此时爆起来,一心一意,只想找个人拼命,根本就不在乎云凤弦连胜三场的实力,就想大打一场,完全不顾死活。这倒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她心中虽恨云凤弦,倒也不想占她的便宜,大方地让云凤弦好好休息。可是云凤弦这一休息,几乎气得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场晕倒。
她是翘着二郎腿,哼着乱七八糟的歌,摇头晃脑地摇着扇子,自以为潇洒地露出灿烂笑容,一会儿和云凤源谈谈什么风花雪月;一会儿伸长脑袋,和风紫辉不知窃窃私语什么,一个人自管自小声说,大声笑,满是邪意的眼神,动不动扫过来;听得四周的人,皱眉的皱眉,摇头的摇头,寒的寒,掉鸡皮疙瘩的掉鸡皮疙瘩。
最后几个住在秀心阁的高手,都忍无可忍,纷纷走避,不知是不是跑到没人的地方吐去了。
尘洛也气得失态大喊道:“你到底休息够了没有?”
云凤弦笑嘻嘻说:“尘小姐,不要着急啊!我打了这么久,内力透支,哪是一时半会,回的过气来的。”
“你……”尘洛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云凤弦终于站了起来,伸个懒腰。
尘洛还道她终于肯出手应战了,谁知云凤弦脚下一跺,直掠上房顶,对着太阳,长出一口气:“既然姑娘你这么着急,就让我在高处,吸收日光精华,静纳长风浩气,快些恢复体力吧!”她这般正经以说,尘洛听得微怔,还道她的武学别有妙法,真有这等奇妙心法。
云凤弦却又立时由正经肃容,锦衣飘飘,衣袂飘飘的少侠形象,变作嬉皮笑脸的赖皮少爷,放大了嗓门喊:“空洃,你在哪啊!替我送一壶酒、几样小菜来,我好对日凌风,且自逍遥。”
不知人在何处的空洃没有应声,尘洛却气得几乎咬碎贝齿。
云凤晴徐徐拍手:“妙妙妙,我还道只有我这种人会气煞尘姑娘,想不到你的本事比我不遑多让。”
云凤源却长笑一声:“好一个对日凌风,且自逍遥。”说着也拔身而起,一掠上屋,与云凤弦并肩站在一处,浴一身阳光,任风拂衣襟,别有一种大洒脱快意。
云凤弦笑着道:“我就知道,这些人里,唯有你,最懂享受人生,哈哈!”
二人相视而笑,且自半躺半坐在屋顶上,自去聊天说地,竟是眼角也不往下头瞄一下。
尘洛本就气怒不已,又见他们二人低声说笑,天知道又在聊什么勾栏院、美人香的无聊话题。恨极怒极,又想冲上去,一刀两个砍下手,又忌着云凤源皇族的身份,就算是被夺爵的王爷,总也不好说斩就斩,更怕听到什么难听话题,脏了耳朵,气的只是在下头跺足。
不过,尘洛没有料到,云凤弦和萧遥看似嘻嘻哈哈,小声说笑,聊的话题,却绝不轻松简单。
“你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不信,你真个毒功盖世,怎么会吃了五毒夫人的毒药,一点事也没有?”
云凤弦笑嘻嘻凑近了他:“五毒夫人的毒药当然很厉害,吃下去了,自然会要命,可我要是没吃呢?”
“你没吃?”云凤源吓得不轻。
“是啊!我抬手吃药的那一瞬就换了药丸,吃下去的是普通的补药,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云凤弦说的轻描淡写。
在武林中,这种见不得人的小手段也不是没有,大多是不入流的小骗子、小混混用来骗钱的手法,街边无赖、城狐社鼠才会用,真正的高手,岂屑于这种手段?更可况众目睽睽之下,高手之间,如此正经的比拼,谁能想到,云凤弦会用出这样的无赖手段。倒不能算她手法太高明,实在是别人根本没有想到,竟白白让她用这等轻巧手段,取得胜利。
云凤源一开始,还枉自费尽猜疑,不知云凤弦是如何得胜,平白做出许多巧妙的设想,等听到真相如此简单之时,竟是啼笑皆非,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又想起一事,才皱眉道:“不对,五毒夫人的毒,出了名可怕,你就算没有吃下去,沾了手,也是一桩大麻烦。”
云凤弦笑着伸手,在云凤源面前一晃:“你瞧这算是什么麻烦?”
云凤弦的手几乎伸到云凤源的眼睛前面了,萧遥这才看出,这不是真正的皮肤,分明是一层其薄如纸,颜色和真正的皮肤几乎一模一样的手套。
“别小看它啊!这可是宫中秘宝,水火难伤,百毒不侵,有它在,就算再毒十倍的东西,我也敢用手抓。”
云凤源点点头,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在和五毒夫人说话时,把手拢在袖子里,当时你是在偷偷带手套。”
“当然,她既然善用毒,我自然要做好预防准备。”
“那么,你又是怎么废掉五毒夫人两条毒蛇的?”
“我早就知道江湖险恶,也知道武林中,常有人喜欢用毒,为此我当然要做足准备功夫。皇宫是天下最富有的地方,皇权至上,世上的宝贝,有一大半都集中在皇宫里,有这么好的条件,我当然不能浪费。”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淡雅地道:“我身上的所有衣物、配件,都用百年少有的雄黄精熏过,又染了价值千金的辟毒粉,再把祛毒珠磨成粉,融成水,把所有的衣裳,三洗三晾,泡了又泡。总之,宫里各种可以避毒、祛毒、抗毒、克毒的宝贝、药物,被我一扫而尽,就连母后都肉疼,那帮太医,一个个哭丧着脸,我拿走那些药,就像抢了他们心肝一样……”云凤弦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的衣服若是各种药物熏过染过洗过,怎么闻不出药味?”
“因为香料啊!我放衣服的柜子里全是龙涎香,房里点的是盘龙香,宫中各处都有熏香,就连我一路逍遥,马车里也香气不绝,这些香气早就把药味给掩住了,谁能闻得出来。”
云凤源叹气摇头:“这算你的功劳吗?不过是仗着财势罢了,换了任何人,身为一国之君,举国宝物任她取用,做的也能比你更好。”
“天生吾材必有用,又有谁会想到,或者……”云凤弦不以为然,耸耸肩:“换了任何人,可以让五毒夫人输的那么狼狈吗?”
“说的也是,你既不是真的用毒高手,那你如何让五毒夫人败走的?”
云凤弦自觉得意,笑道:“五毒夫人浸淫毒术多年,就算是天下最毒的毒药,她也未必应付不了,所以我根本没给她毒药。”
“没给毒药?”
“对,那一颗不是毒药,而是大补药。”
“补药?”云凤源睁大了眼睛,顺便连嘴也张大了,哪里还有半点逍遥才子的风范。
“对啊!还是对男人而言的大大补药。”云凤弦阴险地笑一笑:“因为根本不是毒,所以她绝对验不出是哪种毒。如果是毒药,她还有办法应付化解,可是大补药,则根本没有解药可言。你想想这用药能解得了吗?光凭忍,忍得住吗?”
云凤源膛目结舌,回想起五毒夫人满头的冷汗,颤抖的身体,终于明白她是在苦忍什么,再想及最后五毒夫人离去时,极其不自然的身体,忍不住捧腹大笑:“你,你,你太……阴损了,小心将来生儿子……没有……那个……哈……”他笑的不能自抑,腹痛到滚倒在屋顶上。
云凤弦也哈哈大笑,两个人得意忘形,竟在屋顶上捧着肚子滚来滚去。他们笑的这样肆意放纵,不顾体统,把屋下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就连刚才避回屋里的人也推开窗,探出头来,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就连远处,也不断有人探头探脑,实不知有什么高兴事,可以让两个大人笑成这样.
卷二日月现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