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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湖上骑士兰杜因

“这场战争感谢你的支援，森林之王，我向你表示我的敬意和诚挚的问候。”在撤退途中，莱恩向奥莱恩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木精灵愿意出手帮助尽管在莱恩的预料之中，但是他还是要为此表达感谢。

“你欠埃斯莱的。”奥莱恩的身上凶性毕露，他话语中充满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和狂野的原始愤怒，这愤怒可以是针对混沌，可以是针对绿皮和野兽人，但是也可以针对矮人和人类。

历史上，许多人类探险队和矮人勘探队在进入森林之后遭到屠杀，木精灵每次只会放回去一个活口。

这些人疯起来甚至连自己人都杀，艾索洛伦森林一共分成十二片领地，每一片都由一位林地领主统治，而且不同的领之间状态各异，不仅文化传承不同，信仰的神祇不同，甚至就连环境和时间流速都不同。

比如说很有名的永夜林地，那片林地是无尽的永夜，数百年未曾见过黎明，再比如说寒冬之心，那里的冬天已经持续了数千年。

因此，名为木精灵之王的奥莱恩和王后阿莱儿实际上能够掌管的只有位于艾索洛伦森林最中心的君王林，十二位林地大领主组成了至高领主议会，负责管理木精灵的事务。

这些木精灵们平时享受和平而且是一群绝对孤立主义者，他们唯一希望的就是外面的凡人别来烦我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因此在整个旧世界木精灵大多都是传说和戏剧中的人物，只有布列塔尼亚和高等精灵与木精灵建立有最低级别的外交关系，其中高等精灵是因为“航海王”芬努巴的努力，而布列塔尼亚则是因为和艾索洛伦森林离得太近，木精灵出于无奈和需要保护屏障才和骑士王国建立了外交关系。

奥莱恩极为傲慢的话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不满，布列塔尼亚骑士们对木精灵怒目而视，尤其是高傲的圣杯骑士们。

尽管签订有守望相助和互不侵犯的条约，布列塔尼亚和木精灵也并不总是相安无事，双方曾经因为时代橡树的根须覆盖了一个圣杯教堂而引发了一场全面战争，结局是五个圣杯骑士和一个林地大领主战死，木精灵在付出上千人阵亡的代价后被迫撤退。

还有就是帕拉翁公国和艾索洛伦森林有一段模糊不清的界限，时常有不少农奴尝试在争议地区建立村落，木精灵的回应也很明确，一次狂野狩猎将这些村落连带着村民全部毁灭，几十年过去，农奴忘记之前的惨剧再次尝试建立村落，而木精灵则是再来一次狂野狩猎毁灭一切。

莱恩平静地等待着奥莱恩把话说完，他现在只觉得伤口火辣辣地疼，命运编织者一巴掌可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如果不是因为大漩涡和伟大守护压制了混沌恶魔的力量，这一巴掌就足以要莱恩的命。

莱恩没有开玩笑，他的对手可是混沌大魔！

混沌大魔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强敌，更不用说作为奸奇座下第一大魔的命运编织者卡洛斯了，混沌大魔的战斗力时高时低是因为魔风不稳定，在卡洛斯通过圣物建立了稳定的能量传输通道之后，它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一支军队。

“埃斯莱也欠你的。”奥莱恩停顿了不少时间才将话说完：“我们会帮助你击败混沌和亡灵，这是埃斯莱的承诺，我们会履行，也请你遵守和我们的贸易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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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是埃斯莱唯一的贸易伙伴。

这些年来，木精灵在和莱恩的贸易中获取了极大量的所需物资，莱恩出色的外交能力和与旧世界各大势力良好的外交关系使得木精灵的贸易站能够获取到自己任何想要的东西，包括大量的粮食、矮人生产的工具和上好的武器装备、大理石、陶器、食盐、生铁、木材、葡萄酒和家畜肉类。

木精灵则是回以毛皮、手工产品、珍贵的木精灵药物、上好的精灵饰品、被上层贵族疯狂追捧的木精灵果酒和木精灵手工服装、还有珍贵的各类宝石，顺便还给莱恩提供了纯血精灵战马繁衍的指导和帮助。

木精灵对这种情况感到非常满意，这也是这次出面相助的重要原因。

相比之下，以前木精灵寻找的那些布列塔尼亚贸易伙伴们……实在是一言难尽，由于木精灵只会选择当领主的圣杯骑士作为贸易伙伴，因此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

木精灵：“我需要这个，这个，和这个。”

圣杯领主：“我只有一种，别的没有啊，你们要的太多，我没有那么多东西啊。”

木精灵：“你不能帮我弄来么？”

圣杯领主：“不能啊。”

木精灵：“你就没有进货渠道么？你不能和别的领主协商一下帮我们进货么？”

圣杯领主：“我不知道要从哪儿进货，我不会这个啊。”

木精灵：“……”

和莱恩贸易则不同，拥有木精灵贸易专属权的奥利弗商会会长奥利弗会诚意满满的接待木精灵使者，充分听取他们的贸易需求和对货物的特别要求，只要木精灵需要，奥利弗基本都能搞定，如果木精灵要求的量实在很大，奥利弗也可以轻易地从布列塔尼亚整个王国的各地分部甚至从马林堡调货。

与木精灵贸易是真正的暴利，奥利弗经过这些年已经成为了旧世界最富有的大壕商之一。

说完这些，奥莱恩就不再多说任何一句话，他返回了木精灵军队的行列之中，在这里，永恒守卫和林地守卫们并肩前行，狂野骑兵和林地骑兵夹杂在一起，巡林客与荒林游侠警戒着外敌，这支数千人的木精灵军队显然不信任任何人。

骑乘着森林龙的暮光姐妹冰冷地注视着人类和矮人组成的联军，鲜少有人知道这对暮光姐妹的来历，就算是木精灵们也只知道这对姐妹的名字叫做娜丝塔和艾拉安，她们一个白发一个黑发，两人都长着非常美丽的面庞和窈窕的身材，她们都穿着华贵的带有精灵工匠之神瓦尔锻造的附魔鳞甲。

据说她们是阿莱儿和奥莱恩的女儿，一个代表着纯洁的高尚，一个代表着原始的狂野。

人类和矮人的指指点点让她们感到非常不快，在她们的命令下，森林龙张开双翼，升上天空。

莱恩放弃了和木精灵交流，这群自闭者能够愿意出手帮助自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他和弗朗索瓦走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丈人说着话，在之前的战斗中，弗朗索瓦为了保护炮兵和混沌恶魔奋战不休，没有办法腾出手来支援莱恩等人，也正因为弗朗索瓦和奎那利斯冠军骑士兄弟会的血战，大部分的炮兵被保护得还算不错。

“苏莉亚情况如何？”莱恩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苏莉亚的情况非常好。”弗朗索瓦微笑着点头：“她的身体素质很好，又有一大群人随时看护，女士更是经常陪着她说话，她的心情和身体状况都保持得不错。”

“那就好。”莱恩的脸上有点羞愧，他苦笑着摇头：“我真是个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苏莉亚怀孕了，我却不能陪伴在她的身边，这种感觉真的不好。”

“可你是在为守护人类和王国而战。”弗朗索瓦对此表示理解，老丈人拍了拍莱恩的肩膀：“如果没有你的奋斗，就没有和平，这点苏莉亚也理解。”

“哎，没人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莱恩脸色有些苦闷。

兰杜因之墓距离战场很接近，这支军队仅仅行军了两个多小时就来到了墓前。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石头墓，墓前是一大片沼泽，背后被几个低矮的灌木围绕。

荒草萋萋的墓碑上，刻印着这位初代十二圣杯骑士之一的生卒年月和姓名，墓地几乎已经被各种杂草和灌木完全覆盖，只能依稀看到墓碑上的字。

“骑士美德的化身，骑士道的楷模，穆席隆公爵，最伟大的圣杯骑士之一，兰杜因长眠于此，愿他的精神永远与我们同在。”

——第二代骑士王“鲁莽者”刘易斯

大军就此在墓地之前停下，绝大多数布列塔尼亚骑士们都跪在沼泽之中。

这就是兰杜因之墓。

他曾经是布列塔尼亚骑士王国最闪耀的明星，最强大的圣杯骑士，据说他的实力还要胜过初代骑士王亚瑟。

他的灵魂早已回归了湖中仙女的神国，他的遗体被密封使用铁水浇筑，在复活失败之后，无论是亡灵还是混沌都失去了对这个墓地的兴趣，因此这个墓地荒废至今，只是偶尔会有远征骑士来到这里瞻仰和打扫。

“兰杜因，伟大的先人，真正的完人。”伯希蒙德能够感觉到自己手中的石中剑正在颤抖，红龙公爵来到墓地面前，虔诚地跪下：“向你致敬，湖上骑士。”

“向你致敬，湖上骑士！”弗朗索瓦也上前单膝跪在墓地面前。

诸位圣杯骑士依次上前致敬，莫吉安娜念诵着湖中仙女的圣言，赐予祝福。

就连森林之王奥莱恩都点头，奥莱恩粗声说道：“可敬的人类勇士啊，我永远记得，当初那段并肩作战的时光，一千年过去了，你那时展现出的力量和美德让埃斯莱铭记在心，木精灵不会忘记你的故事。”

帝国将军迪特里希和鲍里斯-冯-茹科夫也低头沉默。

布列塔尼亚崛起和繁荣的时期正好是帝国衰败的开始，之后的黑死病战争，三皇时代，吸血鬼战争持续了数百年，当时的布列塔尼亚才是旧世界最强盛的人类国家。

多尔塔楼事件之后骑士王国衰落，而帝国却借着第二次混沌大入侵的机会在救世者路德维希的领导下崛起，新帝国取代了旧帝国，新任皇帝路德维希带给了帝国一个繁荣兴盛的伟大时代，帝国也因此反超。

历史总是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在依次致敬之后，大军散开，仅仅留下了湖神女巫莫吉安娜，所有圣杯骑士，木精灵的几位指挥官和安格朗德氏族族长贝勒加等几十人，剩下的军队被下令离开此处。

莱恩也来到墓前单膝跪地，兰杜因在那兵荒马乱、烽火连天岁月中为骑士王国做的一切值得莱恩对他致以崇高的敬意，而且莱恩是要争夺穆席隆公爵头衔之人，他也必须向兰杜因献上礼赞，来宣誓他的法理正统。

在一整套礼节做完之后，莱恩起身，他取出了雷神之锤，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脸上带着浓浓的悲伤：“原谅我，兰杜因阁下，原谅我。”

圣杯骑士们默然不语，莫吉安娜更是闭上了眼睛。

“轰！”雷神之锤重击兰杜因之墓，墓碑被破坏了。

“轰！”铁水浇筑的墓地也无法阻止莱恩的战锤，在碎石迸溅和铁块碎裂。

“轰！”

一次次地猛击，兰杜因之墓打开，这位昔日最伟大的初代圣杯骑士的遗骨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千年已逝，兰杜因的遗骨早已腐烂，如今只剩下一些粘着骨头的腐肉和流质化的液体附着于亡骨之上，而就在兰杜因的遗体之内，一股浓烈的混沌腐化和一种强大的意志还在碰撞不休，遗体的旁边，兰杜因的佩剑“骑士不死于徒手”和骑枪“无毁之湖光”都安放于此。

“这是？！”众人看着兰杜因的遗骨都为之变色。

只有莱恩面色如常，他无视混沌腐化大步向前，接近遗体，燃烧着灵能之火的手掌按在了这具亡骨之上，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净化着整具骨骸。

湖中仙女的神圣光辉打开了天空，女神的力量贯穿了天际，圣杯骑士们虔诚地高颂着湖中仙女之名，而他们的女主人也对圣杯骑士们报以微笑，女神身穿着一条低胸水蜜清露缪斯晚礼长裙勾勒出完美的身线，长及脚踝的金色长发耀眼夺目，她伸出手，一个灵魂从她的神国离开，前往凡世。

这个灵魂是如此地耀眼和纯洁，他周身散发着金色的光环，只要看到的人都能感到发自内心的敬佩，从灵魂深处升起崇敬之感。

它在众人的目光中落在了兰杜因的遗骸之上。

那是一个相貌英俊到不似凡人的威武骑士，集温文尔雅，慷慨虔诚、彬彬有礼这些特性于一身，他通体被湖中仙女的神力笼罩，这位英灵伤感地看了看自己的墓和穆席隆如今的腐化与堕落，一言不发。

他便是兰杜因，初代穆席隆公爵，亚瑟最好的伙伴，伟大的湖上骑士。

莱恩等人全部后退两步，等着他的反应。

“最终，我还是被唤醒了。”兰杜因缓缓地说道，他的脸上带着入骨的悲伤：“我是个罪人，我罪无可赦，是我，让穆席隆变成了现在这样。”

“但是我还有使命要完成。”兰杜因突然抓起了自己的佩剑，他长啸一声，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将佩剑用力地砍向了自己的脖子。

英灵的身躯被切开了，兰杜因脖子的伤口之上冒出了浓烈的血雾。

莱恩被这一幕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一切都没有结束，血雾越飘越多，越飘越大，很快，一只有血有肉的强壮手臂从脖子的伤口之处上伸出。

这只手握住了自己的佩剑“骑士不死于徒手”，一名身穿通体亮银色全身附魔板甲，身披黑底黄色鸢尾花家族纹章披风，留着一头黑色中长发的壮年圣域圣杯大骑士从被破坏的英灵身躯之内拔出，骑士铁靴落在了穆席隆的沼泽之上。

他通体银色的亮光，就像远古神话中力敌混沌大魔的人类神祇，傲然立于天地之间。

“这是女士对我的期望，我必须完成，我已经犯下了太多的罪孽，我必须承担我的过错。”

“莱恩-马卡多！女士的神选冠军啊！攻过来吧！如果你真的想要成为穆席隆公爵，那就打败我！打败我这位初代穆席隆公爵，来证明你的资格！”全盛时期的兰杜因举起佩剑，朝着莱恩怒吼道：“拔剑吧！莱恩-马卡多！”

莱恩平静地点头，他示意众人退开，手握剑柄。

复仇女神出鞘。

“那么，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