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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此深山处，迎来有妖仆

花笑拍了拍同辉的脑袋，叹了口气，象在可惜什么，却是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小妖怪急得在原地蹦跳——少女的手一松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开始由实转虚，脚下相连的石晷若隐若现。
虽然水帘洞中仍是灵气充沛，同辉也习惯了经年累月去缓慢地吸收天地精华，但是……有更好的方式提升修为谁会忍住不争取啊，更别提那个能够帮助自己的人近在咫尺，眼睁睁地看着机会和自己失之交臂，任谁也受不了！

于是猴子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晷妖努力蹦哒，一点一点地追在花笑后面：“不要抛下我啊啊啊啊————”

“同辉，你这样不怕蹦碎了吗？”

“吱！裂了裂了！渣屑掉下来了——”

每蹦一下，都有淡淡光点从那个化形上逸出，猴子不能理解非血肉之躯修行的艰难，以前哪怕是把石晷搬起一点都会被痛骂，怎么现在……他不要命了？

小姑娘无可奈何地回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呢？”

“做我的主人~~~”小妖怪很坚决。

花笑的眉轻轻皱了一下，她不喜欢被人缠着的感觉。

从小在女儿村长大的小姑娘，其实不象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温柔乖巧，与同龄人比起来，花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但这不代表她就真的象个小孩子般没有想法。

很多时候，小姑娘的心思更深沉。

十几岁的年龄，正是别扭的时候，比起被人众星拱月的缠着，花笑更喜欢一个人躲起来，最好谁也找不到她才高兴。

是她在意的，便会主动去亲近，若是其他人过于热情，小姑娘反而想要避开。

可怜晷妖不清楚小姑娘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一心想讨好，殊不知，他越是热情，花笑越是觉得麻烦——开什么玩笑啊，平常已经被看护得动弹不得了，好不容易跑出村子在外面转一圈，还得被人吊靴鬼般黏着么？

“不要！”再一次干脆的拒绝，花笑纵身跳上一处高台。

一群猴子正忙得不可开交，它们将茂盛生长的花草枝叶清理开，现出一张张石桌石凳，同日晷一样，这些家什也是苍痕密布、杂苔蒙生，几只猴子扯了许多茎茎叶叶，用力擦拭。

“要我帮忙吗？”小姑娘看猴子忙得大汗淋漓，好心地问。

猴子急忙婉拒：“小花姑娘在一边休息就好，很快我们收拾干净了，再来好好招待。”

它们哪敢让这个女儿村的宝贝做事，看她娇娇弱弱的小模样……

“你们不是妖怪吗？怎么和普通人一样收拾打扫呢？”从花果山里下去的猴子群在女儿村的时候，没少被小姑娘们指使着做这做那，所以花笑对这些猴子似模似样的举动一点不觉稀罕，倒是有些失望。

收拾桌椅的领头猴妖一拍脑门：“当了多年普通猴子，都忘了我还有这本事！”言罢爪子一挥，念个诀，顿时一干石头的桌椅板凳全猛烈燃烧起来，旁边有些猴子猝不及防，乱叫着跳开。

大黑正在另一头指挥采摘洞中果实，看见火光大炽马上欢天喜地奔过来，“吱~~烤栗子！”将满怀的坚果扔进火中，却忘了那是坚硬平滑的石桌子，砸下去后顿时果实乱飞，没飞的被烤了一会儿也爆裂开来，出声势极猛的啪啪响声，好不骇人，众猴纷纷走避。

大黑与那放火的猴妖离得近，挨了好几下，它们不怕烫，却很是怕痛，纵火的猴子捂着脑门，大包如雨后春笋一个又一个，不由得怒气冲天：“要烤栗子不会自己生火吱！”

“……吱习惯了，看见火一时没控制住。”

花笑捂着嘴偷笑，就算是妖怪也改不了那习性，大黑果然还是大黑，一看见哪里起火就飞奔而去扔栗子。

好几只猴子捧着巨大的壶罐到水池边打水，其中一只身形不过三尺来长，费力地拖着个沉重的石罐，拖几步叫一声，很辛苦的样子。花笑走过去，微一运气便将几十斤重的罐子拎起：“打水呀？我来帮你吧。”轻轻松松的端了一罐水到心着擦拭的猴群中去。

“吱……”那只空了爪的猴子惭愧地看着小姑娘，它是只年轻的猴子，还未下过山，也不认得花笑。此时心中悲愤：明明听长辈们说这个女孩子很娇弱的，为什么力气这么大？不行，它不能输！转身飞奔到一口半人高的石釜旁，用力搬起，重！换扛的好了……扑一声闷响，钻进釜里的它把自己给困住了：“吱吱吱吱吱！！！”

慌乱的叫声惹得不少同伴放下手上工作去救它。

花笑全身打颤，整个人都扭曲起来。她还想帮忙，叫阿金的猴妖慌忙过来阻止，表示来者是客怎么能让她动手打扫，而且弄脏了衣服不好，它这么一说，小姑娘不由打量自己周身上下，露出诡异的眼神——早在担架上自己便已蹭了一身的灰，只怕没半点干净的地方。

阿金搔搔毛脸，一拍手掌：“衣服！”尖啸了一声，派不上什么用处的小猴妖们得了令，团团转的在洞中翻找，很快：“找到了吱这里这里！”

“什么东西？”花笑上前，拨开茂盛的草木，地上露出一个大箱子。朽叶腐土堆积，箱子是木制的，现下早已腐朽不堪，阵阵霉味袭来……几只色彩鲜艳的蘑菇大摇大摆长在上面！

阿金这只猴子长相奇特，一身金毛又厚又软，肥胖到臃肿，面上两道寿眉直垂过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眼昏花了，它弯腰驼背地走到箱子前，口中叽叽咕咕：“多年来灵智泯去，一直赤身露体的吱，真是太不知羞耻了…孩儿们快来穿上衣服，不要失了礼数。”爪子伸向箱盖，啪哒一声，不等老猴翻开，那箱子好似烂泥腐土般跌落草堆，散了……浓烈的霉味呛得它两眼一翻，背过气去。

小猴们急急上前扶住，拍胸的拍胸、扇风的扇风，又是一番忙乱。

“咳，年月已久年月已久……失礼了吱，”阿金缓过来，“不过箱中衣服尚好……”

是吗？花笑瞄了眼那被腐朽箱子埋起来的衣物，明明都全烂了，还好没有虫鼠什么的爬出来。

不过这洞中连果实都来历不凡，猴子们收藏的衣服自然也有不少珍品，从那堆破布烂丝中，阿金翻出了不少完整的衣服，抖了抖灰泥，便蔟新蔟新，闪着神秘的光辉——“这是九岐碧母吐丝所织的辉罗锦衣，水火不浸刀枪不侵，不过我们没有试过；还有这件是灵山老祖千年化形时蜕下的皮，可避毒瘴；这件这件还有这件，更是混天大圣御下百杰取尾翎织成羽衣……”

阿金一件件献宝，然而小姑娘半点兴趣都欠奉，她其实恨不得退避三舍——和那些从霉烂灰泥里扒出来的衣服相比，她还宁愿穿着原来的呢。

吁了口气，阿金神情甚是可惜，切，有什么可惜的，好歹她身上的这件即使经历烈焰焚烧都没有化为灰烬，又会差到哪里去？以前倒不知晓，原来自己的衣服也是宝物。

既然少女看不上眼，这箱中的宝物便由猴子们自己享用了，在阿金的礼数训戒下，一群小猴子争先恐后地抢夺起来，那架式形同打仗。但猴子太多，几件衣物不够分，抢到的胡乱将衣帛缠在身上，还是不伦不类；没抢到的抓腮跳脚，吼声叽叽，围着老猴子耍赖脾气，被阿金一掌一个拍开：“你们这些猴崽子，自己想办法遮住吱！”

脚上一紧，花笑低头看去，竟是同辉，这小妖怪跳啊跳有惊无险的挪到小姑娘身前，上气不接下气地一把抱住她的腿，刹时间涌入的灵气让他半虚化的身体重新凝结成形，不由得满足地喘了口气“主人~~~”啊，活着的感觉！

花笑不是笨蛋，看同辉这个样子，加上这段时间经历过的奇遇，她清楚自己也是不同的。而且他一见面就叫破了她的纯阴之身，必然是有所图谋……

从小听的看的故事里，妖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花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师长们也不是一般人，听猴妖的口气似是对孙婆婆极为敬畏，对自己更是客客气气的。嗯，边上这么多认识的猴子在，想这个只会跳的同辉未必能对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你又不是生活困苦、遭遇大难的人，为什么非要给我当仆人呢？在这洞中当一个自由自在的妖怪不好吗？”女儿村中可没有主仆之分，花笑对的印象来自于一些民间故事，比如卖身葬父啊、逼良为奴啊之类的。小姑娘自认良善有加，而横看竖看，晷妖也不是啥凄凉无助的模样，他从日晷中现身时，对着猴子们叫骂可是相当凶悍……

同辉本来想顺着小姑娘的腿爬到她怀中，听到这话差点跌回地上摔成碎块。仰着小脸，一金一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不知道？”

明明是个天纵之资的修真奇材，而且又是跟着那群死猴子一起出现的，怎么会不明白他认她为主的举动代表什么呢？

“不知道。”花笑歪歪头，她应该知道什么？

“嗯咳，同辉，小花姑娘并非修行中人，这些道理她确是不知的。”阿金上来解围。“是这样吱，正如小花姑娘你现在看到的，我们这些猴子乃是妖怪。当然，我们并非是那些说书人口中会害人的妖怪……”

花笑回头，差点倒退三尺：“你你这是什么打扮？”

跟同辉扯皮的一会功夫，猴子们已经想办法把自己给遮了起来。它们扯了许多长藤阔叶围在身上，带头的老猴犹为隆重——头顶菠萝，颈挂葡萄，团团荷叶充做上衣，阔长芭蕉叠成围裙，毛绒绒的尾巴往腰间一缠便是腰带，两只爪子上各抓了把非葱非兰的叶子甩啊甩……

从头到脚绿油油的！

阿金是只花笑很熟悉的猴子，过去的十几年里、或者还要更久些，它常常窝在女儿村的校场边上，缩成一团打盹。到了冬天，一干女弟子更是极喜欢抱着它晒太阳，别看这只老猴子长得滑稽，一身金毛却是柔软篷松，叫人爱不释手……现在这怪模怪样算什么？

“今天是个大日吱，所以我得庄重些，”阿金扶了扶头顶的菠罗，边上小猴子又奉上一个花冠，它来者不拒地套上了。“小花姑娘觉得如何？”

“……”花笑的脸有轻微扭曲，目光游移不定，瞧猴子猴孙们的眼睛个个亮闪闪的，显然甚是仰慕，这叫她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这些猴妖到底会不会害人她是不清楚，但笑死人却是肯定的。“啊，阿金，还没有谢谢你们把我救出来。”

“吱哪里哪里~~”得到小姑娘的感谢，老猴很是欢喜，“小事一桩，我们还要谢姑娘重新打开洞府禁制呢。”

“禁制？不，我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做……你误会了吧？”

“没有误会没有误会，这可是幸事，你不在道途中自然不知道山居洞府对我等修行之身如何重要。自五百年前大圣消失，我们这些猴王旧属便一直在山林间游荡，全然忘了自己还有这洞天福地为家。姑娘或许未能察觉，可确确实实的，自从你入得山来，这洞中、乃至整个花果山的禁制便一层层散去。”话说得多了，那些忘却的一点点重新回到脑中，老猴子言语越来越顺畅：“若不是忽然感受到妖力激荡，加诸于身的禁法也随之破开，我们怕是还要以野兽的模样浑浑噩噩活在外面……这番大恩猴子们实在无以为报，以后小花姑娘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我等断断不会推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个……没有这么严重吧……”花笑对这许诺没什么感觉，女儿村的姐妹们平时使唤猴子们做事早已相当的顺手，估计就算猴子变猴妖以后也不会有太大变化。不过看阿金还有靠过来的大黑阿白满脸激动的模样，小姑娘抹抹汗：“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就算是我无意间破开禁制帮助了你们，那也不过是缘份罢了，你们不要太认真。”

小晷妖连忙附和：“是呀是呀，这就是缘份啊！当年洞府封闭之时，臭猴子们把同辉搬到洞口，以它们丢三拉四的脑袋，怎么会在禁制一开就想到唤醒同辉？都是缘份要让同辉遇见你并奉你为主！不要嫌弃同辉~~”

晷妖一个劲装可怜，花笑被他张口闭口绕得头晕，这家伙铁了心，不但撤了那轻身法术，甚至还反过来增加了自身重量，于是不要说踢开根本动都不能动……好重！这不是撒娇是耍赖啊！他就这么想跟着她吗？当下有了计较，不过还是要确定……小姑娘问阿金：“这个不会害人吧？你刚才说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不会害人不会害人，与我等血肉之妖比起来，草木金石之物要开灵窍更是不易，树木生生不息，还可以自我修练出，金石所属巍然天地间，日沐**夜浸阴华，不知要经多大造化才得灵犀一点生出来……”阿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同辉目光越楚楚，花笑还是第一次听猴子解说道门法典，无辜地眨着大眼……“简单点好了，姑娘知道世人常佩金带玉用以傍身吧？那一定听过这个说法，玉石越是年月日久越具灵性，甚至可以保护佩带之人身家性命。”

花笑这下恍然大悟：“阿金你的意思是——其实反过来说才对吧？”

小姑娘好歹也是个练气士，更研习医术，对人体奇经八脉五脏六腑代指的五星五行变化相当熟悉。习武与修真相似之处极多，内力与真气之说更常常混淆，武以强身，修真则是更进一步的锤炼身体内外，以求达到精气神的完美，脱于常世。胸腹肌理为土，肝胆毛为木，心、血为火…五行均分，如果是俱备了灵性的金玉妖物以佩饰的形态置于人体，自然会将佩戴者的五行之力转为己用。

表面上看是用玉石护身救命，实际上却是玉石从所佩者身上获得生机灵慧。

“可还是要讲究五行相配吧？你是金石之属的妖怪，五行属金，土与火才对你有益，我乃纯阴之体，就算把我全吸干也不合用呀？”

“合用的合用的！”小妖怪迭声大叫，小姑娘面色一沉，他察言观色马上知道自己说错话：“不是，同辉怎会把你吸干，你误会了啦！对我们这种妖怪来说，要找到一个灵资不俗又契合的人是非常难得的，一旦现便会尽力守护，心甘情愿奉其为主人，只求相伴身边~~真的只要在身边就好~~”

阿金道：“小花姑娘不必担心，修行之法多不胜数，以人为鼎，心火焚练，调阴阳五行之气助己修练乃是最常见的方法。象同辉这种石妖，并无善恶是非之心，也就不会去害人……那种吸取宿主生气灵力以提高自身修为的法子确实存在，却不是正理，属于邪道，更有伤天和。我家大王师从菩提老祖，最讲究万法自然，自他称圣以来，收服了东胜神洲全域十山七海、三千二百涧的妖魔鬼怪，别的不敢说，纵观这花果山上下，若是谁做出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等天罚，猴儿们就先行处置了。”

老猴子满脸正气，俨然一派好妖怪的骄傲。

花笑将信将疑，说得好象很厉害么，“真的？”猴子们是花果山一霸这点她清楚，但有霸气到那种程度？先前洞府其实是被凤凰占去了吧？

“当然！”阿金一手甩葱，一手拍胸：“当年，我可是大圣爷爷手下桃子队的高手，专精术数，皆修摸骨看相，最会看人好坏，谁生有妖相、谁禀性纯善一眼就吱~~”

说到得意处，口音又跑了出来。

“那个……你不就是妖怪吗？”什么桃子队……

“咳，是佞相。口误口误，许早以前我常常变化了跑到山下，混到人群中学习做人的道理……有些东西成了习惯，就不太好改。”

花笑还是有些怀疑，听这话，猴子要混到山下去岂不是要变作人形？对了，妖怪都会变化的，晷妖的模样很是俊俏，阿金变**会是什么样子呢？脑中慢慢浮起一个图像，小姑娘全身一抖，看着老猴子那绿得扎眼的打扮，她急忙打消了那念头！

光是想想都可怕。

奇怪，猴子们刚唤出晷妖时也是说他生得好看的，为什么轮到自己却打扮得跟盘菜似的？照理来说不应该有这么扭曲的眼神么……

“同辉是好的是好妖怪~~而且很有用很有用~~”知道花笑已经心动，小妖怪锲而不舍碎碎念，大有不答应就烦死你的架式。唉，现这个会走的是狂喜，现对修真之道茫然无知是郁闷——换了其他道门中人，只怕不要自己开口，都会欢天喜地的将他带走。同辉是什么？同辉是存世几万年、修行数千年的石精玉魅，这世上一块石头要修成妖怪多不容易啊，珍稀处大概跟传说中娲皇补天的五色石差不多，就连混天大圣——大鹏魔王都特意指定自己守在水帘洞口，做那辅助阵眼之用……

“还是问一下比较好，要知道我一直是个普通人来着，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吃东西一样总要小心些的，不然你等我回村后禀告了婆婆再决定如何？”花笑依然谨慎。

小妖怪呜哇一声大哭起来：“哪里是个普通人了？你的衣服是离火木叶抽丝织成，身上还有极阴的法宝护身！你让它们贴在身上却不要同辉，分明是嫌弃同辉，回到村子后肯定就再也不回来了！同辉不依不依！！”

吓？花笑一愣，不愧是妖怪，眼光很毒呀，那玄珠她早收入怀中，这样也能看出来？还有这衣服果然是宝物……“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衣服当然是穿在身上的，另一个只是个珠子，你可是个小人，我能把一个活生生的妖怪贴在身上吗？你以为自己是玉佩呀？”

“那太简单了！”同辉止住哭声，“我变成玉佩不就成了？”

“诶？”

一阵光华流转，死抱着双腿的童子从众人（猴）面前消失，一块寸许大小的玉佩躺在地上，很欢乐地弹啊弹：“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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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搞定这块表，嗯，日晷就应该变成怀表，别介意，这是妖怪，这是东胜神洲，菠萝是有可能出现的，很多非常理的东西是有可能出现的。

下回预告：

猴子说：孩儿们，把这猪洗剥干净，猪耳朵下酒，蹄膀红烧~~

猪说：别吃我……

妖怪们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