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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实际去到战场,但透过立体影像的转播,太研院的众研究员,仍是将整件惨案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受到极大冲击,其中自然也包括爱菱。
(好人坏人已经不重要了,我要阻止这个人,不能再让他滥杀无辜下去,可是,凭我自己一定不够,那……就要藉助兰斯洛师兄的力量了!)
那天非常幸运,本来会出现在号外报导上的超级丑闻,意外地消失了。那群得到自己行踪消息,冲进酒狂拍照的缺德记者,在看清楚阿猫先生的相貌后,一个一个脸色苍白,二话不说,抽出相机底片,道歉之后,像夹着尾巴的丧家之犬,掉头就走。
不知是什么理由,那件丑事就这样被摆平了。这两天,爱菱则是想着要怎么样取得太研院的认同,一起与兰斯洛师兄对抗外敌。
这两日白军泽活动频频,以其在太研院的地位,联合稷下城内的仕绅,将在明天于稷下学宫举行大会,让百姓入场,一起决定往后的方向。如果要澄清兰斯洛的清白,定要抢在这之前,毕竟,如果没有天位高手的辅助,对抗敌人根本是白日梦。
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消除以前的恶劣印象,让太研院同仁明白,这位亲王殿下并非一无可取。为此,爱菱有了一个计画,先派卡布其诺送信给兰斯洛,自己花了大半天时间调整,接通各种线路之后,她独自来到小木屋中,等待着傍晚的约会。
“有人在吗?”
嚷了一声,兰斯洛推门而入,便看到爱菱坐在茶几边,若有所思的模样,见着自己进来,明显地大是紧张。
(他来了,机会只有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把握……)
爱菱紧握双手,满心不安地想着今晚的计画。
在这之前,她已经接通太研院内的线路,只要启动身上的传送仪器,这间屋子里的声音,就会传到太研院的那套播音系统,强行播放。
所以,自己的工作,就是设法让兰斯洛师兄说一些真心话语,让太研院的人明白,他其实没有那么糟糕。想法是很简单,实行起来却不容易,她想了好久,都还没有想到要说些什么,才能诱出对方的真心话。
“我……我没有准备什么东西,请先喝杯茶!”
爱菱紧张的模样,看在兰斯洛眼里,自然就是心怀不轨的最佳证明,特别是在她不小心把茶杯打翻,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更让兰斯洛觉得不安。
(果……果然没错,这个女人……她、她想杀我!)
“兰、兰斯洛先生,请问你还记得上次见面的事吗?”紧张之余,爱菱的口气很生疏,这是她第一次称呼兰斯洛的本名,而且,自从上次的事件后,她与兰斯洛就一直没有碰过面。
(为什么特别提起上次的事?她想要兴师问罪?)
“兰斯洛先生,请……请你与我……请你对我……”
(为什么这样结结巴巴?她要我对她怎么样?她真是想向我求爱吗?)
凝望对方面上越来越严肃的表情,爱菱的心情也是非常紧张,她已经想好了一个句子,只要兰斯洛顺着这句话去讲,就一定可以打开僵局的。
为了激励自己的勇气,爱菱抬眼看了看兰斯洛,一面按下腰间的机括,一面说话。
“兰斯洛先生,请……请你对我……”
随着爱菱机括的打开,太研院登时一片混乱,整个播音系统,被她预先留下的设定所占据,开始播放着她身上麦克风所收录下的所有声音。由于当初的设定是,只要使用这一套播音系统的地方,都会接到讯息,所以即使研究员在地下深处的研究室里,也能从身上的个人通讯器里收到这些声音。
爱菱的思虑可以说是相当周全,然而,在全然不知情的情形下,她仍是犯了几个过错。
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使用这套播音系统的地方,未必只有太研院……
“有一束外来的强力电波,正在占据我们的系统,该如何处理?”
白天行阵营的技工小组内,众人为着系统的异常而讶异。由于最高领袖坐在桌上,闭目养神,似乎不便被打扰,众人唯有自己拿主意。
“有这样的事?那是病毒吗?”
“不,看起来好像是某种声波传讯。”
“嗯……接到播音系统上去。”
经由众人的判断,很快地,爱菱与兰斯洛的声音流泄出来。
“兰斯洛先生,请你向我……请你向我道歉。”
“什么?向你道歉?你在作梦吗?”与预期中的要求不同,兰斯洛吃惊之余,口气也不怎么好,“凭什么要我向你道歉?我有做错什么吗?”
“你当然应该道歉,那天我们见面,你撕破我的衣服,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胸……胸口,想要对我做那种事,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错吗?”
“我哪有错?每个正常男人都想看女人胸部,看一两眼又怎么样?以前又不是没看过没摸过,这么大惊小怪。”一本初衷,兰斯洛自然不会改口,“不过,对你这种没身材的小鬼,别说露胸部,就算脱光了对男人也是没吸引力啦!”
“胡……胡说,是你自己不懂得欣赏而已。”要求道歉被拒绝,又给这么样地嘲讽,爱菱也气起来,想找话反击,而实例似乎只有一个,“前两天我在酒里,就遇到一位阿猫先生,样子长得比你帅,又斯文又有气质,他一见面就说要搞我呢!”
“搞、搞?!呵,呵呵,她刚刚说了什么字眼?我们是不是听错了?”
发出惊呼的不是兰斯洛,而是此刻聚集在播音设备旁的众人。听到这么刺激的对话,他们互望一眼,暧昧地笑着,不约而同地催促着调高音量。。
“阿猫?那家伙长得一副娘娘腔模样,怎么能算正常男人?嗜好当然与一般人不同,妈的,居然对这样的小女孩动手,他恋童吗?”
“我不是小女孩,是少女!人家那样哪里会不正常?不正常的是你,不但自大、蛮横,而且……而且居然还喜欢男人……”
“我喜欢男人?你别胡说八道,哪有这种事?”
“你想不承认吗?杂志上都说你与手下和雪特人有不正常关系,而且那天我亲眼看到,你和白三先生一起在我床上,衣服脱掉一半,正、正在……啊!他有胸部,那就是说……你、你和人妖一起……”
“不要散播不实的谣言!”
透过播音设备,兰斯洛的怒吼极为惊人,但在这之前,众人就已经为着听见的东西震惊得反应不过来。
“听见了吗?看不出他那样一个健壮汉子,居然和、和人妖一起……果、果然不愧是白家的女婿啊!”
“不,比起那个,你们不觉得应该重视另一个问题吗?为什么那家伙会和人妖一起在另一个女孩子的床上?”
“难道他们三个人……”
众人交头接耳,对这八卦实况转播讨论得甚是热烈,却仍不忘催促调高音量,同时进行录音。只是,或许是因为太过专心,他们并没有发现,坐在后方桌子上的最高领导人,虽然仍是双目紧闭,却是皱起了眉头。
不似其弟白无忌的阅历丰富,白起在某些方面的常识远远不如,此刻尽管心中充满疑问,却是不愿开口发问,只是一面继续闭眼,一面在心中纳闷。
(他们……他们两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啊?)
透过播音设备,爱菱与兰斯洛的对话,同样也在太研院内掀起骚动,只是,因为今天早上太研院曾接到前亲王幕僚苍月草的传讯,表示敌人可能行刺爱因斯坦博士,要加强保安的消息,众人得讯后,却又发现博士已经不假外出,不知去向、联络不上后,登时大为恐慌,担心在这兵荒马乱之际,为敌所趁,中了刺客暗算,没敢通报长老们,组成搜索队,在稷下城里到处找寻爱因斯坦博士的踪迹。
“每个人打开传讯系统,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原本研究员身上,就随身携带着具有通讯功能的小型器材,现在只要把频道打开,就可以接受传讯。在分好个人区域后,他们开始搜索的行动。
搜索行动进行得颇不顺利,特别是当每个人身上的通讯器,毫无预警地大声响起来,就在大街之上,把兰斯洛与爱菱的对话,全无保留地传送出来,大惊失色的研究员,慌忙想要关掉通讯器,但一来怕失去爱因斯坦博士的讯息,二来他们发现这讯息被强制执行,无法关掉,只能面红耳赤地躲往一旁,在民众的惊讶眼神中,聆听对话的继续。
(博士,求求你,在这么重要的关键时刻,可千万别再闹出绯闻啊!)
在一阵争吵后,跟着是一串吵杂声音,像是打翻了桌椅、茶杯砸碎,当众人正在好奇,那两人究竟在做些什么?一句让人不解的奇怪话语,从通讯器里头传了出来。
“啊!你的那里……有一支枪!”
与少女的问话同时,研究员的惊叫声响起,却随即被两旁民众的哗然所掩盖,每个人脑里都闪过一个念头,却又用理智否定这想法的可能。
“你为什么带这支枪在身上?”
“这支枪是我老婆会不会到外头去鬼混的关键,当然要带在身上!”
惊呼声伴随两人的谈话响起,曾经一度被理智否定的想法,重新又在脑里活跃起来。
“这枪的模样,好特别啊!比平常的要大、又比较重……”
“有身份地位的人,当然会有些比较特别的配备。告诉你,这枪的真正用途,不是射击,是用来打针的。”
“打针?不会!”
听见爱菱充满好奇的问句,研究员们险些魂飞天外,急着想追溯讯号的来源,赶去现场,阻止事情的发生。
(博、博士……这个男人太下流了,居然用这种伎俩骗善良少女,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啊!)
无视于研究员们的心急如焚,兰斯洛的声音持续响起。
“你看,枪前头尖尖的,药平常装在底部,要用的时候就会从这里注射进人体,这么按、这么用力就行了……对了,你应该说是一把枪,不该说是一支枪,用词错了。”
“为什么?”
“因为枪是可以握的,当然应该叫做把,用支来当单位不是很怪吗?”
“说得也是,那我来握握看。”
听见这些,研究员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却又要尴尬地躲藏周围民众讪笑的目光。而在这时,更重的一击再度攻来,人群中有一个小男孩,不解地向母亲发问。
“妈妈,大哥哥和大姊姊在做什么?”
“傻孩子,他们正在玩枪。”
“嗯……妈妈,什么叫枪?”
童稚的问话,让研究员们如遭雷殛,人人掩面蹲下,心中狂叫。
(啊!拜托,孩子,别再问了,夫人,求求你,别用这样谴责罪人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们是无辜的啊!)
在当事人不知情的状况下,这场风波所引起的灾情持续扩张。在酒店街的某处,一家名叫不羡云的酒里,爱菱与兰斯洛的对话也传达此处。
因为是举办大会的前夕,太研院的最高长老白军泽,纡尊降贵地来到这间低级酒馆,忍受恶劣气氛,试图说服家主白无忌与己同一立场。并不知道家主在此地的化名,白军泽自然不会了解,周围陪酒女郎听见“阿猫先生”之名时为何偷偷娇笑?
对爱菱的放荡生活怒不可抑,更兼之把握大好良机,白军泽不住数落着这根眼中之刺。。
“这对淫贼!妖女!忝不知耻,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家主,为了不让我太研院的声誉遭到玷污,请您下令,将他们……”
白无忌半眯着眼睛,对这些指控浑不在意,只是聆听由白军泽身上通讯器发出的声音。
“……这样的一把枪,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有的,你以前就没看过?”
“才怪,军泽代院长的身上就有一把,比你的这把更大呢!”
“什么?我不相信,他……他怎么会让你看到的?”
“是真的,那天我和辛西雅、可儿丽、巧鹃一起送报告进去,就看到军泽代院长在玩他的枪,看到我们,还特别展示给我们看,说为了改造他的枪,太研院花了不少人力和经费……他那把比你的还大喔!”
像是耳边几十个霹雳同时响起,白军泽呆坐在椅子上,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看周围穿着暴露的酒女,相互掩笑低语,轻蔑、不信的目光直瞧过来,而对面家主的眼神,则是越来越森冷怕人。
“好你个老屁精!”桌子一拍,白无忌怒道:“原来你平常就是这样子在花我的经费,还敢抢在我之前做这种让人羡慕……不对,是败坏我白家声誉的卑劣举动,我要立刻启奏最高领袖,将你这下流丑类剥皮处死!”
“哇!冤枉啊!家主饶命……家主饶命啊……”
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无意间整垮了最大敌手,醉心于太古魔道机械而忘却本来目的的爱菱,仍在与兰斯洛讨论那柄注射针枪,浑然不晓得自己的说话,正为在街头搜寻的研究员小队造成天大困扰。
(博士,你醒一醒!别上了这种骗小孩的当,这男人对你意图不轨啊!)
满心焦急,研究员们既要承受两旁围观民众的压力,又要向老天祈祷,纯洁的爱因斯坦博士,不会成为男人污秽欲望下的饵食,无奈,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不对劲。
“这么大的枪,打起针来很痛!”
“不会啦,开头会有点痛,但是适应以后,打这种特别针会对身体很有好处喔。”
“真的吗?”
“你要是不相信,我们现在就来打一针试试看!”
研究员们几乎要哀叫起来了,他们竭力想阻止这件悲剧的发生,却苦于无法找到事发地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只听得一声布帛撕裂声,跟着就是少女惊呼。
“你……你为什么又撕我衣服?”
“打针之前都是要这样的,我和我老婆也都是这样做的,有什么好奇怪?”
最糟的事态正在发生,重大的心理压力,已让众研究员觉得自己的身心就要化灰而散,但老天却仍无情地再发一击。
“妈妈,大哥哥和大姊姊要做什么?”
“傻孩子,他们正要搞。”
“嗯……妈妈,什么叫搞?”
天真无邪的问话,挡不住地传入耳内,众人几乎想当场切腹自杀,以示忏悔。
(老、老天,我们错了,让我们死了……)
为了怕信号太弱,爱菱在制作播音器时,是以“超强力”作为标准,而也正是因为这个理由,传出去的信号,甚至飞越海洋,到达雷因斯外海一处使用与太研院同样系统的所在。
自从被讯号强行侵入后,太研院本部所有的扩音喇叭全开,朝全西西科嘉岛作实况转播,不仅是佣兵团,就连那批被迫作着素食讲经座谈的魔物们,都对里头对话的玄机茫然不解。
“唉呀!流血了!”
“第一次难免都会这样的,等一下就好了……不过你也真是没用啊!学了那么久的太古魔道,居然还会玩枪玩到流血。”
“这么小的东西,我当然不熟悉啊!我、我以前都是用炮的……”
过去,爱菱孤身一人在人间界闯荡的时候,包袱里总是藏着一支小型的阳电子光炮,但这一点旁人自是不知,也因此,那名面露尴尬笑容的男子,在腼腆地抓抓头发、皱皱眉毛后,向身旁艳丽无伦的妻子问道:“她说的那个炮……不知道是什么尺码的啊?”
这个略嫌不庄重的问题,立刻换来妻子在头上重重一拳。
“那种事我有可能会知道吗?笨蛋!”
这天晚上,实在是稷下的狂乱之夜,直传城内外各处的实况演出,不停地掀起阵阵哗然声浪,就连原本待在房里查资料的小草,都在听见通讯器传出的内容后,让手里资料掉了一地。
被所有观众一致指责过程不够激情的两名当事人,浑然未觉自己做出的错事,直到爱菱想起自己的本来目的。
这个省悟已经太迟,因为当少女竭力想把话题导回正途,却发现身上的传声器已经用光能源,无法运作了。
(呜……怎么办?今天晚上作白工了啦,太研院的同事一定已经听得莫名其妙了……)
在无法对自己行为做出交代下,这场会面不了了之,爱菱狼狈离去前,只能叮咛兰斯洛,明日的稷下学宫大会务必到场,之后就匆匆赶回太研院,惭愧地面对所有同事惊疑不定的目光。
“今天的事,给大家带来困扰了,非常抱歉……大家应该没有听见什么很糟糕的东西?”
“没、没有啊……”
不知道好不好认真回答,众人只能尴尬地陪笑着,而无法析辨他们笑容真相的爱菱,最后也只能笑着混过去。
天亮之后没有多久,就要在稷下学宫举行预定的大会,当彷徨的仕绅、百姓,纷纷聚集在学宫前的大广场,宫廷派仅存大老白德昭亲自到场,但大会的举办人,太研院一方的代表白军泽,却迟迟没有出现。
众人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位太研院的代院长,此刻仍为了昨晚的误会,正费尽唇舌向当家主乞求活命,担心之下,甚至有人猜测,白军泽已经私自逃离稷下城了,为了避免人心动摇,太研院必须另推代表,唯一的选择,自然就只有特别小组的执行长,爱因斯坦博士了。。
“那么,我们请爱因斯坦博士,为我们说明今天大会的主要目的……”
在掌声中上台,爱菱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她来说,这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昨晚虽然失败了,但现在老天再给了自己一次机会,重新挽回一切,这一次,非得要让稷下人重新接纳兰斯洛师兄不可,因为唯有兰斯洛师兄的全力配合,面对白起,众人才有一线生机……
听了昨晚香艳火辣的实况转播,台下群众均是有所揣测,认为这名代表太研院的天才少女,与前亲王之间的关系并不单纯,由她来主导大会,不知道会如何发展?
果然,她上台后,凝望底下群众,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令得台下哗然一片。
“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希望,大家能重新看待兰斯洛亲王殿下,他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糟糕,如果与他合作,我相信大家能……”
这段话尚未说完,已让台下整个喧哗起来,很明显地,这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提案。爱菱自己也明白,同样的骚动同时也发生在自己身后的研究员们,刚想要再说,台下前排的群众已经将不满化为行动,不知道是由谁带头,捡起地上的东西就往台上扔。
猝不及防,爱菱给泥巴扔了一身,退了几步,又有一大滩水,用力地从台下泼上来,将她淋了一头脸。太研院的研究员们虽然抢上护卫,却是晚了一步,暗暗自责若扔上来的是毒物,现在已经太迟,正想与博士说话,却见到一幕让人怵目惊心的景象,全体呆在台上,作声不得。
“大家……我没事,别担……”
将脸上的泥巴抹去,拭干水渍,少女抬头向同侪们说话,但接触到的,却是一双双惊讶、震骇、愤怒、不信,与些微哀伤的眼神。
(怎、怎么了呢?)
一股被遗忘多时的恐惧,蓦地从心底深处直涌了上来,这样子的眼神,少女曾祈祷一辈子也别再遇上,为何此刻这恶梦会重现呢?难道……
一点、一滴,从身上滴落、慢慢积聚在地上的水滩,少女看见自己容颜的倒影,尖耳、红瞳,是她在重入太研院后已经舍弃的本来面目,却在这重要时刻,如影随形地又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命运的指针走到了十二点,在美丽魔法消失的这一刻,少女彷佛听见了被宣判的钟声,整个人全然呆愣,慢慢地聚集胸口的一点勇气,望向台下的人群。
底下的群众全然呆若木鸡,无法接受地瞪着适才还站在台上发表演说的太研院领袖,忽然变成了一个尖耳红瞳的异种少女,过大的冲击,一时间台下数千人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很、很抱歉,我欺骗了大家,可是,我有我的理由,我……我真的很喜欢太古魔道,也希望能藉这个机会,为大家……”
这番话无疑是起了反效果,唤醒了本来呆愣住的群众。连日以来的逆境与压力,他们的心情本就极度恶劣,现在见到太研院的主事就如之前号外报导一样,是一头异种怪物,那所有的谣言,肯定都是真的了,当下怒由心起,愤怒的喝骂,响遍整个大会场。
千夫所指的压迫力,委实非同小可,如果太研院的研究员仍站在爱菱这边,或许有可能镇住这场面,但是受到极度震惊的他们,此时也全然不知所措,一股被欺骗的愤怒、偶像幻灭的挫折感,紧紧攫住他们的身心,尽管有人往前踏了一步,最后却仍是站了回去。
泥巴夹着大小石头,一起扔上台,爱菱努力抓住麦克风,想要再说些话,却给碎石砸中,鲜血横流,在天崩地裂般的指责喝骂声中,只能紧紧抓住麦克风,眼中溢满泪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自己应该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在经历了那么多事,统御太研院一段时间后,自己应该比以前更坚强、更能承受打击了啊!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自己心里仍是那么地孤独无助?前一段时间所感受到的欢笑、光荣,只是一套美丽掩饰魔法之下的假象,当魔法消失,所带来的虚假欢乐也随之破灭,无复存在。
在少女的眼前,她所重视的世界,正一片一片地剥落崩毁。曾给过她友谊、协助的太研院同侪,这时却是那么冷漠地站在一边,旁观着她的孤军奋斗,没有半点反应,如果说,这就是努力付出后所得的成果,那么,难道自己不可能获得任何人类的认同吗?
不,应该还是有一个的。即使知道自己的异种身份,他还是宽大地接纳了自己,与己同一阵线,全心全意的帮助自己,而自己却在太研院功成名就后,忘记他的恩情与心意,怀疑起他的动机……
就如同自己有苦难言一样,当初的他,一定也是有些说不出来的苦衷,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更宽容地去接纳他呢?
在这一刹那,少女赫然发现,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那么样的重要,也因此,当她好不容易鼓起声音,对着麦克风大喊,出口的却是这样无助地求救。
“师~兄~~我该怎么办~~~”
虽是透过麦克风,但在群众沸腾的怒涌声浪下,这声求救很快就被掩盖,令得台上的少女,陷入更深的绝望与悔恨。
“混~蛋~~~!”
不带愤怒的感觉,一声大喝,如同长空扬帆,突破重重声浪而来,压下了群众的怒叫,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里。
“就做你自己最想做的事啊!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向这些笨蛋低头?你难道认为自己做错了吗?你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这些人啊!”
在最绝望的处境里见到曙光,少女惊喜地抬起头来,越过层层人海,在人群彼岸,看到了那伟岸的身影,正站在大会场边缘的围墙上,对己挥手高喊。。
“不是人类又怎么样?你做得比任何人类都要好啊!因为偏见而不肯用你,是他们的损失,你用不着这样低声下气啊!”
“变装是你的错吗?就算伪装,你也是堂堂正正,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什么人啊!救灾的时候,你冲在所有人前面,救到的人比什么都多,这些人类如果对你忘恩负义,你根本没有必要道歉!”
“种族只是一种外型,在你的心里,喜爱太古魔道的热忱,不输给在场的任何人啊!”
连续的呐喊,一字一字都深深烙在少女心房。场面与入太研院时,给人泼水在头上,大声奚落的情况相同,但这一次,有个人在后头毫无保留地支持自己,给与自己勇气,让那颗因为孤独而冰寒不已的心,重新感到温暖。
高声喊叫,兰斯洛反而成了民众宣泄愤怒的目标,大批人群涌了过去,与他发生推撞,在不愿运功伤人的原则下,他不但忘了飞到天上躲避,还给人群推得节节后退。
“丫头,你不要怕,如果失业了,我就推荐你到东方家的技师小组去,那边一定很乐意用你的……明白吗?你不是异种,你是天才啊!丫头,挺起胸膛,你应该对自己更有信心的!”
本来就在边缘位置,连续推撞之后,兰斯洛被挤出了会场,看着台上爱菱犹自呆住的样子,不放弃地做着最后的喊话。
“喂!丫头,你不要认输……我啊!就是喜欢你对事情坚持,永不放弃的傻样子,你……”
看着师兄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少女热泪盈眶,手掌握得死紧,心头荡漾着暖意。
(谢谢你,师兄,你并不知道我今天要说什么?但你还是来了,到了最后,还是只有你一直在帮我……我……不可以再让你和老爷爷操心了!)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场内的压力仍在,但心里却已经没有半点恐惧、不快的感觉,受到呵护的暖意,充满了整个胸臆,让少女只想做些事,来回报关心自己之人的心意。
“卡布其诺,过来!”
一声令下,始终跟在身边的机械犬,摇着尾巴,飞快地跑到脚边,爱菱在抹干眼泪的同时,按下爱犬背上掣钮,由它口中射出的雪亮光炮,瞬间摧毁了半座看台。
“底下的笨蛋们!给我住嘴!”
当初独闯太研院的勇气,又回到了体内,乘着摧毁看台的声势,少女的怒吼,透过麦克风,震撼每个听众的听觉,汹涌而来的气势,直追北门天关的人形暴龙。
“光炮的威力,你们已经见识到了,现在开始闭嘴,听我把话说完,不然我发下最终命令,引爆太研院里的所有核能火弩,把稷下轰上天去!”
气势加上实际威胁,刹时间场内一片寂静无声,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台上两手拍击在演讲台上,高声说话的少女。
“没有错,我是靠改扮进入太研院的,在这之前,我只是院里一个洗厕所的垃圾妹,可是现在,我再也不要戴着假面具做人了。我是异种,我的父亲是矮人,我的母亲是人类,我体内流着两种不同种族的血,对于这样的血统,我从来没有自卑过,让人觉得奇怪的问题反而是……为什么你们会觉得异种很可耻?”
少女道:“构成雷因斯中下层的劳动力,有许多都是你们所谓的异种。你们的建筑、宫殿,难道不是矮人工匠的作品吗?要一个国家强大,就不能划地自限,拒绝吸收其他优点的机会;要做出大事业,就不能只看事情的表面,忽略内在的真实。”
一反平时的拙于言词,少女在数千听众前侃侃而谈,这些话都是她平时想了很多遍,却不敢诉诸于口,现在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我并非人类,这是事实,但是说起对太古魔道、对生命的热爱,我不输给这里的任何人,这是真实。我改扮之后进入太研院,是希望能在这样的时候,尽我的力量,用太古魔道的技术来帮助大家,减少伤害,这是我的心愿,请大家给我完成这个心愿的机会,请大家不要只看我的脸……”
指着自己的胸口,少女缓缓道:“请看着我的心……这颗心,它的跳动、它的旋律,与大家是一样的。今天我敢说自己是异种,就是希望大家能正视,即使是异种,我们和人类也是有着同样的心情。”
激昂真挚的言词,明显地开始打动人心。太研院的研究员们,逐渐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在这少女的领导下,他们是活得多么充实而有意义,众人曾是那么样地竭诚拥戴于她,那种感觉,如今只因为她不是人类,就要放弃,这是对的吗?这样值得吗?
台下的群众里,渐渐有人回想到,在每次救灾时,这女孩曾是那么不眠不休地奉献己力,奋不顾身的态度,就像是瓦砾堆中的天使,如果说这样的她也算是污秽,那什么样的人才算圣洁呢?
从场内气氛的改变,爱菱晓得自己正获得支持,但种族歧视毕竟太过根深蒂固,此刻只要有一个人鼓噪起来,辛苦建立的情势,就会毁于一旦。
这份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因为她马上就看到前排有一名地痞流氓模样的男子,嗤之以鼻地朗声道:“什么心?异种还想……”
话只说到这里,他身边一名相貌平凡的瘦小少年忽然出拳,随手一记便将他的头颅轰成一团碎末,向爱菱点头示意,要她再往下说。
虽然无法认同这不知名协助者的手段,少女却只得把握时机,继续说下去。
“今天的雷因斯,有着很严重的问题,需要强而有能的人来解决。拘泥于种族、血统,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作法,只有让有能之人居于能发挥能力的位置,才能解决目前的问题,在这一点上头,我敢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比我更胜任我此刻的职位,如果有人自信能比我做得更好,自信在排斥所有异种的同时,能开创出更理想的未来,请站出来,我愿意退位让贤。”。
这是事实,也是向来能力至上的白家人,所无法忽视的铁则,当注意到这一点,众研究员们慢慢朝爱菱身后集结。
“挑起一个组织的重担并不容易,今天的雷因斯,有着很严重的问题,需要强而有能的人来解决,从此刻开始,这就是我的责任。”深深吸了一口气,少女说出她日后被编入雷因斯名人语录的经典名言,“我是隆。爱因斯坦,稷下学宫太古魔道研究院第三十七任院长。”
一句话讲完,场内仍是寂静无声,过大的震撼,让群众反应不过来,没有指责、没有掌声,只是呆呆地望着台上。
一口气把想说的话全说了出去,看着数千人鸦雀无声,少女慢慢心虚起来,担心起演说失败后的反动。
蓦地,一个男子从旁边研究员的队伍走出,爱菱认得,那是当初自己进太研院时,用水洒在自己头上,口出不逊的那人,种族歧视极其强烈,现在,他要说什么呢……
“我叫皇甫平,是太研院特殊小组的一份子,听到博士这样地勇于承认,非常感动,有一些事,想要告诉台下的各位。”
“我们平常虽然忙于研究,无暇娱乐,但其实……每个月有七天,我和我的同事会一起到酒店街的”不是猛龙不过江“俱乐部玩女王游戏,请里头的人鞭打我们、凌虐我们、拿蜡烛插我们的……(消音),号外杂志使用的相机,也是我们流出去的,因为我们喜欢在玩女王游戏的时候被人拍照。”
比起爱菱的说话,这段告白的冲击效果实在不简单,台下的群众个个嘴巴张大,两眼圆睁,一副吸入了大量毒气的表情,全然不能理解,这个人为何要当众宣布他的特殊嗜好。
“我想要告诉大家的是,尽管我极度憎恶异种,但刚刚想一想,我们自己的很多作为,有时候比异种更为下流,这样子的我们,有什么资格视异族人为低等的存在呢?我想太研院里有很多人的心情和我一样,除了博士,我们不接受任何人的领导……”
这话一出,后头的研究员们登时起了骚动,人人抢过麦克风说话。
“博士说得对,我们再也不要戴着假面具做人了,我……其实大家都不知道,我有女装癖,我现在身上就穿着女人内衣……”
“我……我喜欢很幼齿的小妹妹,每次看到她们天真无邪的样子,我就觉得好兴奋……”
“我、我是喜欢小弟弟……”
“我喜欢搜集女人内衣,前一阵子院里的内衣失窃案子,通通都是我干的……”
“我……同事们都不知道,我一直也不敢告诉别人,其实我……以前是个男人!”
虽然表达的方式很特殊,但群众确实可以感觉到,太研院全体对这异族少女的热烈支持,虽然有些奇怪,可是众人开始觉得,接纳这样的一个异族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喂!太研院到底是什么地方?今天又是什么日子啊?”
“一群变态烂人的聚集巢穴,至于今天……世界大解放日!”
场内气氛急速改变,大声欢呼响遍每一个角落,身为主角的爱菱,甚至被研究员们高高抛起,以表示对新领袖的拥戴。
从此刻起,爱菱才算真正取得了太研院的上下支持。而当她再瞥向台下,并没有看见兰斯洛师兄,而刚才那名帮助自己的少年,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好丫头,干得真是不错……)
人在场外,听见爱菱成功地掳获了群众的支持,兰斯洛由衷地高兴。
由于小草估计,白起定会趁着这个大会作一些破坏活动,所以今天大会一开始,兰斯洛就已经躲在人群中,作着预防,只是仍晚了一步,没有想到会有人以破除伪装术法的药水,泼向爱菱。
听见少女叫着师兄,兰斯洛并不知道那是叫着自己,只是觉得有必要现身协助,之后,看见事情能这样结尾,他打从心里地高兴。
(这样结束……很好……咦?)
无法置信,兰斯洛瞪着前方不远处一闪即逝的背影,心中诧异。
(是那死矮子!他来这里作什么?)
想要追赶过去,后方却传来小草的呼叫,她一早说要用太研院的仪器计算些东西,这么快就赶过来,是有了结果吗?
“老公,事情有点不对……不、是很不对劲……”
小草手里拿着一叠报告,那是日前爱菱把白起的基因资料输入太研院主系统,计算得出的东西,被小草发现,对里头的内容极为吃惊。
“有什么不对?这份报告上写了什么?”
报告上所解释的,是太研院第一零九号极密计画的失败推测。如果依照这个计画去制作、改造,确实是可以完成本来的目标,造出一个超绝天赋,过目不忘、具有万中无一的抗魔体质,世上的魔法对之不能产生作用、百毒不侵,一切毒素都不能伤之于他的完美战士。
但是完成这些目标的同时,这个实验体将会非常地衰弱,尽管有着优秀的学习力,但却没有足够体魄去承受学武、战斗所造成的伤害,一次感冒便有可能让他致命。另外,虽然学习、记忆力远超常人,但估计他创造力与联想力极差,无论是学武或是学习太古魔道,都无法有什么成就。
百毒不侵的同时,会造成百药无用的附带效果,一旦出现受伤、染病的状况,任何药物都不能起作用,更由于强大的抗魔体质,该实验体没可能修练魔法,也无法接受回复咒文的治疗。
若真的照这计画去付诸实施,得到的结论就是:制作不能!完美战士成功制作率为零!制作不能!无法评估实验体之任何实用性!。
假使照着报告上的说法,这个被制作出来的白家长子,现在应该是一个整天躺在病床上,常常发烧,连偶尔下床运动都极为困难的没用废物,怎也不可能与在战场上纵横不败的天位强人联想在一起。
“老……老公,为什么……大哥他……事情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凝视着妻子的眼睛,这是兰斯洛所无法回答的问题。
《风姿正传》卷十六完
附录─来自地狱的一封信作者:四十大盗之一,微。夏克
兰斯洛老大:
小弟微。夏克,枯耳山一别后已经很久没见了。
听说老大和妮儿小姐这些日子混的有声有色,我们也与有荣焉,请继续努力。我们一群兄弟在下面也过得很好,只是因为这里治安太好,不能干强盗,我们只好全部转职了。
别怪我们没骨气,你想想,几千年来死了多少强者高人?这些人全部被编入公家机关,警备队里面连个队长都是传说中的那些天位高手,像昨天刚刚腐蚀光两个新来笨鬼(说是笨鬼还真没冤枉他们,要作案也不先探听好情况)的那家伙,听说是两千多年前九州大战时,魔族一个叫做胤嗣的皇子,比我们那什么三大神剑还厉害的多。在这种地方当强盗?有再多鬼命都不够。
别怀疑,在这里普通天位高手真的只能当上队长级。因为我们这里是负责收容整个鲲仑世界的死人,加上前些日子炎之大陆那里打个不停,下来了一堆什么终极的家伙,所以竞争很激烈。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混不下去,我们动刀动枪拼不过人家没关系,反正我们的新工作也不必和人动手。
说到我们的新工作……对了,你知不知道原来创世神不在上面,而是在地狱里?
我们都被那些传教的给骗了。
而且我们的创世神没有什么神光,也看不出什么威严、和蔼、庄重、慈悲的,又白又胖,眯着一对猫眼,长得和有雪真像,我第一眼看到还以为雪特胖子也下来了。创世神听说姓罗,我有问过他神不都应该在上面?为什么他会跑到下面来?
他反问我:“你认为人类是上天堂的多,还是下地狱的多?”
我回答:“应该是下地狱的多!”
他又问我:“你认为那些卖毒品、做奸商、搞政治、贩卖人口、开赌场、开妓院、拍a片、做h-game、写色情小说、印色情刊物……的人,应该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我回答:“嗯……应该是下地狱……?”
他点点头,露出一个“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微笑着问我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现在给你选,你要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我:“……”
虽然和传说中的样子差了很多,不过创世神的为人还不错,看我们死得那么难看,说要补偿我们,把我们一个个都找进了他直属的幕僚团,专门帮他处理一些文书工作,工作轻松,福利又好,又有机密情报可以看,大家都很开心,下班后还时常约那些花家的败类和石家的臭石头一起去喝酒聊天泡马子。(本来我们见面是该干上一架的,不过现在同是地狱沦落鬼,也没什么心情吵了,反而因为年代相近比较有话题聊。那些老鬼们虽然人也不错,可是连冷梦雪是谁都不知道。)偷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前几天来了一大票雷因斯人,他们说老大你现在正在和一个叫做白天行的家伙抢王位,所以我去翻了一下新鬼的预定报到名册,发现那个叫做白天行的蠢蛋,正好名列其中,你可以放心了。我已经偷改了人事资料,等他下来后,就派他去扫厕所。敢和我们四十大盗抢东西?简直是不知死活。
说到抢东西,就想起我们四十大盗当初纵横艾尔铁诺的风光,虽然在这里的日子也很不错,不过听不到妮儿小姐的骂人声音总觉得不太习惯,尤其是那时候老大你立志抢遍风之大陆的豪语,小弟更是从未忘记过。
可惜如今大伙分处人间地狱,无法一起努力,只能在此祝福你和妮儿小姐能完成大家的梦想,……请多保重。……不多说了,鎝宁和夏耀权正在外面等着我,下次再联络!
小弟微。夏克于地狱十八层
附注:你在上面帮我们多玩一点,别在意我们,反正我们在下面也同样在玩,过个千儿八百年,大伙儿总会在这里见面的。……希望到时候你不是在更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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