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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时辰之后离苏州仅剩三十里路了。
如此狂奔七十多里路又是扛着一个人南宫或也已渐渐地有点累了离子时尚有三个时辰时间是绰绰有余南宫或便将阿羚放下稍稍休息片刻。
阿羚被南宫或扛着这么一路颠奔似乎比南宫或还累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喘匀气息。
她喘息着道:“你真的相信那个塌鼻子的话吗?”
南宫或道:“无论如何我得防患于未然如果南宫世家出了事而作为少主的我竟不在场那如何说得过去?此去苏州城也不过是三十来里路我们定能在子时之前到达苏州到了苏州我先将你留在我的朋友那儿然后再回家中看看你看如何?”
阿羚知道他是担心同自己一块儿去南宫世家有危险所以才将自己送到他朋友那儿虽然她不愿离开南宫或但如果在危险时刻自己还在南宫或身边便可能会牵累南宫或“黑无常”便利用了这一点差点废了南宫或的一只手臂幸好冒出来一个玉清散人才退了“黑无常”。
于是她便点了点头。
今夜的月亮挺大的但因为云雾多所以月光并不亮朦朦胧胧的。
就在南宫或准备上路之际他们二人突然听到西边的一条岔道上有急促的马蹄声!
是谁如此黑夜还在急促地赶路?
蹄声如风疾卷过来把宁静的黑夜踏得乱作一团。
蹄声在三四十丈时南宫或听到一声大喝:“小子再跑二里你定将会毒身亡!”
没有人回答他。
南宫或心中暗道:“看来又是江湖仇杀。”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只要你交出东西来我们就放过你!”
“你”字落时已有一匹白色的骏马从南宫或与阿羚身边掠过带起了一阵风。
马上伏着一个身着黄色罩衫的人因为是伏在马背上所以看不清面孔。
阿羚心道:“他一定是受了伤才这样伏在马上吧。”
少顷更乱的马蹄声逼近六匹劲马排成一列如利箭般向这边射来!
这些人与前面的黄衫客相距不过二十丈。
南宫或突然听到了利刃划空之声!
当然这声音并不是朝他来的而是向黄衫客飞射而去南宫或看到空中拉出了一道银色的光链!
二十几丈的距离竟能射出如此疾猛的暗器着实不简单!
黄衫客似乎也有些察觉了迎着利刃划空之声反手一挥他使的是一把单刀刀的去势倒拿捏得准恰恰迎向那缕银芒!
“当”的一声响同时便已听到追击之人的纵声大笑笑声就在南宫或的身侧。
然后又是一声长长的马嘶黄衫客身下之马已如人一般地立了起来又轰然倒地!
在马倒下之前黄衫客已跃离马背飘身落下。
落下之时他一个踉跄显然是伤得不轻!
后面的六个骑士飞射而上转瞬间黄衫客已被团团围住!
南宫或不知他们都是什么来头更不知他们为什么事追杀黄衫客所以也不便如何。他悄悄地把“后羿剑”向后放了一些低声对阿羚道:“江湖中人最忌惮别人介入他们的门户之争的你要故作未听见他们所说的话未看见他们所做的事。”
阿羚以更小的声音道:“恐怕不是门户之争吧?他们不是要前面的人交出一件东西来吗?”
南宫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六位骑士已跃离马鞍六匹马显然是训练有素立即跑开在不远处圈作一圈。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连我的‘子母梭’你也敢以刀硬磕?”言语甚是得意说罢便是一阵狂笑。
南宫或这才明白为什么黄衫客一刀磕向那银芒明明已经磕中了为何跨下之马还会倒地不起原来是暗器有些古怪既然称之为“子母梭”想必是用力磕击此暗器之后便会启动其中的机关从暗器母体上再分射出细小暗器不知情之人自是难免为之所伤。
而且看样子“子母梭”上还浸有剧毒否则那匹马不会那么快便倒地身亡了。
众骑士围着黄衫客却并不急着动手大概他们认为黄衫客已是瓮中之鳖了。
一个蒙面人沉声道:“你挺不过二刻钟了快将东西交出来保一条小命!”
黄衫客终于开口了大概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声音颇为古怪嘶嘶作响:“我爹的东西不是已被抢走了吗?你们为何还向我要?”
另一个蒙面人道:“那一本剑谱是假的!瞒得了别人但别想瞒住我们死殿中人!”
南宫或听到这儿不由大吃一惊。
让他吃惊的不仅是无意中又遇到了死殿中的人更让他吃惊的是那黄衫客极有可能是解百木!
这如何不让南宫或吃惊?
他赶紧四下一张望看到左侧有一块巨石样子有些狰狞突兀便低声对阿羚道:“当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时你立即隐入巨石底下明白吗?”
阿羚有些惊讶地望着他她不明白为什么南宫或会这么说看样子似乎他要出手救人似的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此时只听得黄衫客以怪异的声音道:“我从来就不知道我爹就是柳如风更不知他身上有什么到谱。现在别说我并不知剑谱在何处就算我知道也不可能会告诉你们这些人渣的!”
“人渣?哈哈哈!”一个蒙面人仰天长笑:“说得好!我们很欣赏你在如此情形下还有胆量对我们说这样的话!难道你不怕死吗?”
南宫或听他们如此说话已断定那黄衫客正是解百木只是声音一点也不像了看那身形倒像是那种清瘦之人。
当下他便悄悄地从地上拾起几颗石子扣在手中。
此时只听得解百木平静地道:“不该怕死的时候我便不怕了而现在正是应该不怕死的时候你以死来威胁我是不可能得到什么结果的。”
那个苍老的声音道:“小子你以为死那么简单吗?告诉你我们有三十种方法让你连死都死得不安份让你恨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个世间走一遭!没有这点手段我们还称什么死殿!”
解百木的声音仍是很平静:“动手吧再不动手待我毒身亡你们就没有机会在我身上试一试你们折腾人的手段了!”
南宫或不由暗道:“老弟好样的!不愧是我南官或的好兄弟不过这次你是没有机会尝他们折腾人的手段了!”
他认准方位对阿羚轻声道:“注意了。”
阿羚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南宫或暗运内力于右臂然后疾然弹出一颗鸡蛋大小的石头。
石头在空中飞行时没有丝毫的声音到了三十几丈开外突然碎了迸射开来“沙”的一声响撒在一片灌木丛中!
“死殿”中人立即霍然向那边望去!
阿羚立即借机弯着腰向那块巨石隐去!
待众人惊骇地看了一阵子却一无所见之后转过身来便已看到场中已多了一个人。
这人正是南宫或。
南宫或向解百木看了一眼道:“兄弟还能挺多少时间?”
解百木头凌乱一脸血污连脸都看不清了他一见南宫或立都惊喜地道:“怎么你会在这儿?我一时还死不了他们不是说我还可以活一刻钟吗?何况我解神医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服下的药还能助我挨上一段时间。”
南宫或道:“够了这么多时间我足够有机会把他们折腾得忘了自己是姓什么的。”
二人如此一问一答似乎全然已忘了身边还有六个虎视眈眈的人。
一个蒙面人冷喝道:“你也来陪葬吗?”
南宫或平静地道:“你第一个死!”
那个声音显得极为苍老的人暴喝:“好猖狂的野小子!”
南宫或看到这人颈上长了一个肉瘤这么一吼肉瘤便一阵颤动面目颇为可憎。
南宫或道:“你是第二个死!”
一个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人狂笑道:“还是把第一个死的荣幸让给‘怒鹰’我吧!”
话音未落已是“呛啷”地一声暴响一杆长枪如毒蛇般狂吐而出疾然扎向南宫或前胸!
南宫或的身躯如鬼魅般疾然闪动竟不可思议地从如急骤之暴雨般的枪影中穿掠而出闪至“怒鹰”的身后!
未等他转过身来便已觉得手中的长枪突然一阵奇热根本无法把持!
长枪脱手而飞之时他的后背已被南宫或的剑扎了九个剑孔!
血如泉水般喷涌出来!
南宫或叹息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要抢着先死的也算是难得了。”
解百木有些吃惊地“啊”了一下道:“想不到你的武功已精进不少!”
南宫或道:“我倒要看一看还有谁争着做我第二个剑下之鬼!”
没有人回答他。
但已有一把板斧从他身后袭来悄无声息。
能将板斧这样的粗犷兵器使得无声无息那也极不简单了。
这是一把极为平常的板斧短木柄上纹理粗糙凸凹不平斧面的钢质呈乌黑色无甚光泽只是斧刃倒还锋利不过再怎么看也像是一柄普通的砍柴斧头。
斧头来势不快也不凌厉但南宫或已感到一种蕴藏着诡异变化的威胁和不易揣测的声势。
剑锋眩亮如石火骤映“当”的一声脆响“后羿剑”已顺势将斧子排开寒芒一溜眩目无比反撩而上直扎那人的左胸部位。
斧刃横挑!
南宫或已翻掠而起“后羿剑”寒焰迸射齐挥像是凭空爆裂了一枚寒冰!
使斧之人挪掠之身法堪称一流进退攻守颇为从容。
南宫或心中暗道:“怎么这人的武功比前面那使枪者要高明出一截来?”
他冷哼一声轻喝:“你便是第二个了!”
“后羿剑”如一条矫捷的银龙突然划出无数眩目之光弧光弧中似乎有云雾在浮沉有风雷的响声在涌动。
然后光弧凝然聚成一道成形的光链暴射而出快得仿若掠过苍穹的流星。
一剑竟似无终无绝火芒迸射之处如影随形!
使斧之人的斧刃起落如风中残云全然没有了先前的从容不迫这怨不得他因为南宫或的剑已逼得他无法从容了。
寒芒闪眩之须臾间使斧之人的左臂连同他的半张脸削抛而飞!
血雾随即弥漫于冷瑟的空气中带着一种微甜的腥味。
南宫或卓然立于风中淡淡地道:“第三个是谁?”
“是你!”说话的是其中一个蒙面人:“我‘掘坟客’多年未替人掘坟今天便要重操旧业也不知手生了没有。”
他使的是一柄方便铲。
但他的方便铲比一般的方便铲要大的多一头之铲刃如弯月一头铲刃如满月寒刃闪幻如梦!
吼喝声中“掘坟客”已长身跃出方便铲如同狂浪巨涛夹杂着震耳欲聋的风雷之声直卷南宫或。
如此之浑重兵器竟被他使得极为轻盈灵动!
南宫或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猝然斜踏一步“后羿剑”反削带扫其快其疾恍如电闪电石!
剑锋一沾方便铲便已顺势下划扎向握铲之手。
“掘坟客”的方便铲暴弹而起急飞抡瞬息之间呼啸之声更是大作如滚木落坡交叠汹涌密集连串地卷向南宫或。
南宫或不退反进人如一缕轻烟般在漫天铲影中穿掠而进竟然丝毫不为飞舞的寒刃所伤!
只听得“铮铮铮”三声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后便见“掘坟客”手中的方便铲突然悠地飞出!
南宫或已收剑凝神而“掘坟客”竟也是站着不动脸上有了惊讶之色惊讶慢慢地变成一种惊骇他的眼中也慢慢地有了一种绝望的色彩。
他的颈部先是有了一圈血印血印越来越粗然后便是鲜血狂涌了!
“掘坟客”砰然倒地。
倒地之后他的头竟奇迹般地反朝着他的背部!这对于常人来说根本不可能做到但对于一个脖子几乎被切断了的人来说就不难了。
六人已倒下了三个奇怪的是剩下的三个人既不惊讶也不害怕甚至连愤怒都很少似乎他们已算准了那三个人是必死无疑一般并不惋惜。
南宫或心中暗暗地思什:“为什么他们不一涌而上?像死殿这样的邪恶之人自然是不会因为讲究江湖规矩要光明磊落才不一涌而上的那么他们又是为什么呢?”
剩下三人中的那个蒙面人默默地一挥手。
这一次扑向南宫或的是两个人。
一个使的是长鞭另一个使的是软剑。
软剑光华骤起划空如破帛度奇快空中响起衣袂迎风之声卷撩向南宫或颈部。
同时长鞭如蛇般卷将而出运至半途倏而旋绕“啪”的一声脆响已向南宫或的腰直卷而来。
“后羿剑”一声轻颤之声响过已暴射出千百条流曳闪织的光芒而他的身形已不可思议地曲弹长鞭从他的腰际扫过卷破了他的衣衫。
南宫或已不容长鞭再回卷一道银虹划过之处已有一只头颅高高抛飞!
但长鞭却已被南宫或一把抓在手中然后疾然向后一拉那人的无头之躯便向这边倒了过来直袭向南宫或的软剑便插入了这个无头颅的身躯。
而南宫或已夺下长鞭反手急挥长鞭便已紧紧地绕在那人的脖子上。
这种冰凉而窒息的感觉让那人眼中有了恐惧之色但这种恐惧转眼间便消失了。
因为他已死了死了的人自然不会再感到恐惧了。
南宫或左手用力一抖一拉那人的脖部便已血肉飞溅连里边白森森的喉骨和青红色的喉管都露了出来。
只留下一个蒙面人了。
但南宫或的心中反而更有不安之感因为他猜不透对手为什么不利用他攻击另外两个人时向他袭击。事实上南宫或挥剑砍杀二人时他已对蒙面人防着一手但蒙面人并没有如他预想的那样出手。
这很不符合常理。
很不正常的背后往往就有什么阴谋而比阴谋更可怕的是南宫或对这个阴谋一无所知甚至连这个阴谋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他的猜测他都不知道。
蒙面人仰头望了望天空。
天空除了星星、月亮、乌云之外自然什么也没有。
但他为什么在这样生死关头还有闲情雅致去看天空中的星月?
南宫或沉声道:“朋友现在立着的只剩下你一个人把解药交给我的朋友否则你也得倒下!”
蒙面人笑了他蒙着脸笑容自然是无法看出来的但他的眼神却告诉别人他在笑。
只听得他道:“你不觉得你这句话说得有些多余吗?我把解药给了他即使你真的会放了我我也是脱不了一死、何况我又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南宫或道:“既然你不习惯让别人对你客气一些那我便只好出手了要我告诉你一件事实我可以在你身上扎二百多剑却仍让你活着我不相信那时候你还这么硬朗!”
正待动手之际蒙面人突然叫道:“慢!”
南宫或以为他改变了主意便道:“总算你识时务!”
蒙面人一语不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南宫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由有些惕怒地道:“还磨蹭什么?快把解药交出来!”
蒙面人突然开口了:“谁说我要交出解药了?”
南宫或不由一愣没想到对方竟如一个小杂皮一般胡搅乱缠出尔反尔!
他冷哼了一声:“现在你想交出解药来保你狗命都已不行了!”
青莹莹的光开始闪现那么的快与犀利明灭虚幻之间有如电闪石火穿射翩飞!
一时之间连空气都似乎已被搅得乱了也稀薄了许多使人眼于呼吸视听。
枯草碎石在剑气中飞舞!
蒙面人并不惊慌身形暴退之时“哗啦啦”地抖出了一杆链子枪!
暴喝声中流闪于蒙面人四周的尽是一排排一**的枪浪虚实莫测又力逾万钧地疯狂点扎穿针!
双方的兵器相交只是一瞬间的事!
蒙面人的链子枪稍稍向后一带身躯也顺势急旋便已左手抖扬袖口处激射一溜白色的光芒暴射向南宫或!
南宫或的“后羿剑”剑尖微颤“呛”的一声“已磕开那溜白色的光芒!
那只是一条白色的丝带!在蒙面人的一挥之下竟如坚如锐利之器一般!
月光下那根丝带刚刚弹飞蒙面人的链子枪已斜撩如狂风席卷之处南宫或吸气凹胸猝闪五步——奇怪的是蒙面人的手臂突然也暴长一截!
南宫或的身形并没有在链子枪攻击范围之外!
链子枪带起一阵“咝咝”的破空之声快逾闪电地点向南宫或的胸前!
显然这个蒙面人的武功比另五人要高出一大截他的武功已不在“黑白无常”之下!
南宫或本已用老的身形竟还能匪夷所思地向后再退一步!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步距离却己使蒙面人的链子枪功亏一篑!
“后羿剑”剑锋猝偏横竖以快得无法分辨的动作一挡之后顺势向一边一带同时腰身一拧链子枪便已从他的身侧扎过!
蒙面人的杀招倒真的不少他竟于此时猛一弓背立有三点寒光从他的后领内的出流星曳尾般直奔南宫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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