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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垂虫声四起在这深秋的季节里到处都显得静静的尤其这洞庭湖附近更是美景无边。时已午夜游客尽散空舟泊岸那一轮皓洁的明月洒下了满天的光雨点缀着这沿湖的垂柳。夜风轻拂着柳丝萤儿成群穿舞枝丫时明时灭真是好一番景致。
在这洞庭湖西角有一片竹林占地颇大本是一块公地后来有一石姓商人愿以高价向官府购置这块已经荒芜的林地几经洽商总算成交。这石姓商人名益川世代业盐已相传五世可谓家财万贯富兼三湘;偏又为人仁厚、乐善好施凡有助于地方上的一切善举这石益川从不后人。每年岁终施粥分飨远近贫苦人家故此这洞庭一带提起这石益川来无不竖指夸赞!
自从那块荒芜竹林归这石益川后眼见它渐趋幽雅朱楼平起假山耸峙各色奇花点缀院中再加上原有的修竹经过新主人一整已经改头换面、面目一新。这新主人干脆也不砌墙就用原有的竹枝围了一圈白石作柱红木为门用一块四方的大理石镶在那白石柱上。主人在石柱上亲题“拾翠园”三个大字并请精匠雕凿抹以碧绿之色越显得然幽雅、气度不凡。
这石老先生石益川虽然为人和善、富而兼仁可是子嗣单零年近五旬方得一子取名继志老夫妇爱如性命西席数人居家施教。这石继志虽只十七岁可说是诗词歌赋无所不精提笔成文出口成章才名早就声传远近。老善人一生最厌官宦仕途故此决不令子进京赴考;只要能继承这份祖传盐业做一个安分商人就够了!
这日午夜拾翠园在夜色里格外动人偌大的一所宅院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突然一条黑影一晃已立于拾翠园门上。这人青巾扎头背插双拐身材瘦小闪着那双鼠目略一打量这石府情形面带喜容一声呼哨就见接二连三来了七条黑影俱是紧身衣服快似狸猫。一时间人影幢幢闪烁着阴森森兵刃的青霞!
先前那瘦小汉子见人手已齐这才压低着嗓子道:
“今日我兄弟既奉命打劫这位姓石的人家照规矩是不能放过一人哥儿们务必要下手利落事成后携细软至关爷庙会齐若有私自逃跑的嘿嘿!莫说我老大到时不够交情瓢把子那两手各位都清楚……我们是闲话少说老三、老七房上把风只要见有人出来一律格杀勿论!”
然后他又闪着那双鼠目注视了一下其余请人道:“老四后门老五大门也是一样见一个杀一个!事后接替哥儿们手上的东西下余三人随我上线开爬!”
话一说完双手齐挥就见黑影连闪各自已按位站妥这自称老大的双手往后一背已掣下了那副铁拐扭脸道:“老八你可认准了没有?那老两口真住在北上房?”
被称为老八的高个子一挺手中剑道:“放心错不了!我去照顾那小的!”
这持拐的哼了声道:“时间可不多了!我们上!”
就见他猛一杀腰似脱弦强弩般纵身已来至那朱楼正厅真是好快的身形。待他站定后下余三人也随后来到俱是兵刃在手满面杀机持拐汉子朝那老八一呶嘴道:“说话!”
就见那老八剑交左手朗声道:“湘中八丑奉总瓢把子一指魔之命来此作案大家可要听清楚!若有人敢不遵命私自出声或走动的一律格杀勿论!”
这一声就见有三两处***已明这持剑人嗓音提高又反复地照样念了两遍。可怜这石家磕府上下俱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好人哪见过这场面闻言后直吓得全身战抖冷汗交流。有那胆力较大的家人拉开门缝往外一看见院中户上高高矮矮站着好几个汉子俱是倒提着雪亮的兵刃哪还敢出一点声赶快把门给关上跪地呼天不已。
那石益川夫妇正在梦中被话声惊醒仔细一听吓得魂飞九天这石益川哆嗦着下了床也不敢点灯口中低喊他的侍憧顺才。这顺才就住在隔壁小室内闻言倒还能从容来至这石益川已吓得面色惨白道:“你快去叫少爷起来叫他快来!好……好照顾着……”
顺才闻言连溜带跑地下楼去了。这老夫妇正自在房中打点金银细软那雕栏花窗一声大震已自洞开跟着闯进了三人为一人手持双拐一指石益川道:
“你就是石益川么?你也太肥了叫我们兄弟看着眼红。废话少说乖乖把所有的金银细软拿出来哥儿们一高兴或许给你个全尸……要不然可怪不得要叫你活受罪了!”
这旁立二人刀剑齐施箱柜应刃而开你抖我拉拖了一地。别看这石益州虽吓成这样可他生就一副硬骨头闻言喝道:“你们这批强……盗!快给……我滚!来人哪!”
可怜这话才一出口那持拐汉子一上步手起拐落直把那石益川打了个脑浆迸裂横尸就地。那石夫人见状一声惨呼飞扑上前抚尸大号才一出声寒光一闪也是身异处!这三人结果了石氏夫妇一阵翻捣把所有细软金银打点了足有三大袋。
那顺才下得楼来见少爷房中灯犹亮着推门进去那石继志正倒提着一根木棍。顺才抖声道:“我的爷!你这是怎么了你还想打架呀?老爷叫你快上去想法跑呢!”
这石继志一咬牙道:“这批贼人欺人太甚!居然目无法纪黑夜打劫我要不给他点厉害还行!”
这顺才一听真是笑都笑不出来心想我的爷!你还要给人家厉害!不被人活宰了已是万幸了。正想过去拉他快走就听得哈哈一阵狂笑道:“想跑?可没有那么容易!”接着“喀嚓”一声那窗被人整扇用掌震开窜进一人长身黑面用手中宝剑一指石继志道:“哟嗬!你还想动手是怎么的?”
那石继志此时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大喝一声:“我与你这狗强盗拼了!”手中木棍搂头就打。
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湘中八丑老八紫面佛邱锦他为人奸猾手中剑也颇不弱做梦也没想到这锦衣少年居然真敢动手。巧脚一滑一偏身已让过这一棍掌中剑“白蛇吐信”快似闪电奔石继志咽喉点去剑尖堪堪已至咽喉突然一声娇叱:“狗贼敢尔!”
银光一闪那邱锦“哎哟”了一声手中剑“当啷”落于地下那灯也在此时一暗隐约里见一纤影一晃已至继志身旁二话不说一伏身已把他背在背上低语道:“还不快随我走!找死么?”
话还未完那邱锦已闻声扑至左手“金剪指”往那纤影肋下便插这黑影虽背上负人可身手仍是了得待这邱锦掌将递到玉臂微弯向外只一崩那邱锦偌大身体竟给撩出去丈余远。“呼”一声撞在墙角当时就昏了过去。这黑影料理了邱锦可不敢稍停口中娇唤道:“喂!你可抱紧点……我要上房了!”突然现自己说话有毛病不由羞了个大红脸往地上一啐道:“反正摔下来你倒霉!”
那石继志伏在这黑衣人背上惊魂乍定不由想起了父母此时安危急道:“这……位侠客!还有我父母呢!”
那黑衣人似一怔沉吟道:“糟了……不过你放心!先把你救出去再说这几个毛贼我还不在乎!”
言罢拉开屋门娇躯一扭如一缕轻烟似地已至房上身形尚未站定已有人滑身至前手中链子枪抖手就扎口中尚喝道。“并肩子!报号!”
这黑衣人一声娇笑道:“谁是你们‘并肩子’!给我下去吧!”竟抖手抓住了来人链子枪头右掌顺势往前一抖“小天星”掌力只五成劲向外一吐那汉子已似抛絮般给震下房去。石继志在背后看得目瞪口呆心说这人身材纤弱音娇嫩哪来这么大本事?想到此不由在背后细细一瞧这黑衣人不由涨了个大红脸。
敢情这黑衣人虽是丝巾系头可那巾下犹散着数缕青丝夜风里左右飘拂透着阵阵幽香不是个姑娘是什么!石继志可吓坏了正要出声叫她停住让自己下来话还未出口就见一条黑影随后而至这人手中雁翎刀一声不哼举刀就扎。石继志心说我可完了!却不料这少女好似背后有眼似的口中叱一声:“来得好!”娇躯微斜跟着一转身反欺至来人身侧玉臂仅一抬那人哼了一声“扑通”栽倒房上。继志在背后见这少女仅用那水葱也似的玉指在这人肋下一点却不知那儿正伏着人体一个大穴名为“章门”因其位处肝脏之尖如重手可置人死命。虽只轻轻一戳这来人也经受不起当时晕死了过去。
少女接连料理了三人可是她背负着人也不敢在此久留一飘身已下了房展动身形兔起鹘落已来至那竹墙附近。双臂微振竟拔起有四丈高下往墙外纵去。石继志在背后两耳生风身已腾空正自胆寒似见少女在空中玉手后扬就有数点银星往身后飞去。微闻“叮当”一阵响声击起了无数火花落了满地才知道是迎击身后的暗器心想好险呀!由是把这姑娘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少女出墙后一阵疾驰才略放慢了脚步石继志此时在背后道:“请停停好不好!我的手酸死了!”
那少女闻言噗嗤一笑道:“这么大的男人叫人背着也不害臊!你不说我也不背你了!”
说着真的停住身形单臂一松扑通一声石继志摔了个屁股墩在地上哼道:“你不会轻点……”
那姑娘一面扶着他一面笑了个前仰后合半天才止住笑道:“我都给忘了!你先在这小林里等我一下我回去处置那班狗贼去!一会儿就来你可千万别走叫人不放心……”慢慢声音变低又看了他一眼才带着娇羞一扭纤腰星驰电闪般往来路纵去。
石继志待这少女走后想起此番遭遇真是祸从天降不胜伤感。他慢慢走到那丛小林找了棵大树坐下心想这姑娘既有这么大本事。那群贼叫她给打走了也未可知想至此不禁心略放松正自默默祈祷父母平安不想眼前黑影一闪那姑娘已立身前。不由一高兴立起问道:“姑娘!那些贼人退了没有?我爹娘可好?”
就见那姑娘愣愣地站着那双明眸透着泪痕突然一伏身趴在树上嘤嘤而泣。石继志见状大恐抖声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那少女闻言猛抬起头用一双泪眼看着石继志半天才悲道:“我说了你可不许难过……”
石继志闻言吓得冷汗直流睁大眼睛道:“你说……莫非……”
这姑娘把头一低道:“都怪我不好……去晚了一步你父母……竟被那班贼给……”
她伏在树上又哭个不停石继志此时真是心如刀割神智已昏见状大叫道:“姑娘!你说什么?”
头一阵晕竟然倒地不省人事。这一下可把那少女吓坏了也顾不得什么授受不亲弯腰把他抱起在他耳旁千呼万唤那石继志竟然状同沉眠兀自不醒。少女无奈抱着他偌大身体泪儿流了个满腮……
原来这少女姓程名友雪父亲程俊本是江南世族只为留恋这洞庭湖色举家迁居这洞庭湖畔已有二十余年。这程友雪自小随江南奇侠金线女练就一身惊人绝技去年才习艺期满别师返家。竟日跑马游船好不逍遥。这一晚夜静更深自己来至这湖边研习上乘轻功“一叶渡江”——因恐白日练此功夫惊人耳目。不想却巧遇八丑午夜行劫待她现时隐身入内无巧不巧竟潜至石继志房下正逢紫面佛邱锦仗剑行凶这才用金线女特制暗器“金线丸”打落那邱锦兵器救了石继志一命。黑夜中见这石继志少年英俊虽然是一介书生可是眉目间透着英气竟然不惧这班匪类芳心不知怎么竟对这少年书生一见倾心如意。想救出这石继志后凭自己一身人的武功再回来除那班匪类当无大碍。却不想一念之失铸成大恨待放下石继志驰返拾翠园时已经遍地横尸哪还有八丑的影子!知道自己只顾救石继志一人竟使这石家全府上下落得无一活口好不伤心。上楼后又现那石老夫妇双双倒卧血泊只吓得毛骨悚然忙找块单子把二老尸身盖上。因恐那石继志一人又生意外这才亡命似地又往回奔不想才一露口风竟把石继志惊吓得昏死了过去。
且说那程友雪此时真是又惊又怕生怕这石公子再有个三长两短那时自己的罪就更大了。有心先把他抱到自己家去又怕半夜三更一个女孩家抱着一个男的回家难免叫人非议真是急得浑身出汗。
她一阵狂奔也不知跑了多远眼前已是荒芜一片地面平坦放眼望去可及数里。程友雪停身环视竟给她现了一座有似寺庙的建筑心内暗喜几个起落已至近前一看果是一座古刹。只是到处塌墙倒垣两扇破门随风开闭。此时任何栖身之所对程友雪都不啻琼楼玉宇。看手中的石继志已是面如金纸牙关紧咬不由一阵心凉哪还顾是许多一脚踹开半掩着的小庙门。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先提气喊了两声“里面有人没有?”也不见回音知道是一座无人的小庙这才大胆闯入。蛛丝缠了满脸奇痒异常也顾不得去抓。定了定神略略看清身前居然还有一个长方香案把石继志轻轻放下由囊中取出千里火迎空一晃这才看清这庙内虽破旧不堪但案上尚还干净。想是时常有人居此案头上尚立着一对古铜灯台上面还留着小半截残蜡不由大喜用火点着一时灯光炯炯照得这小室通明。
程友雪见石继志尚昏迷未醒知道是惊吓过甚一时闭住了气当时不敢怠慢也顾不得害羞先解开他的上衣露出细白结实的上身。程友雪脸一阵红心也跟着“通通”乱跳。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接触异性肌肤哪能不既羞且怕呢!
她抖着手先在他胸骨二寸之下中央“玄机”穴上点了一指此穴属单穴因恐石继志闭气过久一时难以接上故先行打开此穴。那石继志被点后双目紧闭竟哼出了声少女闻声知他已醒转芳心暗慰当时弯身附耳道:“你醒了?别怕!我再为你和和气!一会儿就好了!”
继志闻言开目见自己不知何时来到这小破庙中眼前站着一婷婷少女眉目若黛举止若仙正是方才救自己出来的那位侠女;由是又联想到全家惨祸的一节俊目一转热泪又流了满脸……
友雪见状大是不忍正想扶起他安慰一番才一伸手见对方裸着上身正睁着那双泪眼看着自己不由脸一红鼻子一酸把身子扭过一旁掏出一条小汗巾往他身上一丢口中带着哭音道:“你也别再难受了!擦擦眼泪我还有话问你呢!”
石继志闻言见这少女也哭了他到底是个男人在女孩子面前流眼泪总不大好意思。见少女丢过一条小手巾心想我怎好用它来擦泪?想着就举起衣袖来擦这一抬腕才现自己竟是光着上身不由“呀”地叫了一声抖声道:“我的衣服呢……这……”
一面两手交叉着遮住上身身子直往里缩。友雪见状连哭带笑道:“没关系!是我给你推穴和血脱下来的一个男的还怕什么羞嘛!”
继志才知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两只手放下不好不放也不好一时狼狈十分。友雪见状含笑把衣服往他身上一丢转过面去道:“快穿上吧!我不看你就是了……”
石继志穿好衣服翻身下地朝着友雪一拜口中道:“多蒙女侠客搭救小生一命小生没齿不忘尚请赐告芳名以图后报!”
友雪闻言噗嗤一笑用那玉手遮了下嘴这才说:“什么女侠客小生的我不敢当你们读书人都是这么酸溜溜的叫人听了怪不自然!你别再谢了我真惭愧一时大意竟……唉!别提了!提起你又伤心!”接着又用那双剪水秋波一瞟继志羞道:“你问我名字本可告诉你但有个条件你的名字得先告诉我你看行不行?”
言罢睁着那双美目望着继志等他答话。石继志本是一多情种子只是在这父母双亡的悲伤场合下哪还有心去谈情说爱闻言叹了口气道:“小生……”忽然觉得这称呼不妥即刻改过道:“小弟姓石名继志继乃继续之继志就是志气的志!”
程友雪一面听一面在手心里写了一遍点点头道:“知道了!”接着一笑问石继志道:“你问我名字干什么?我可不愿叫人家谢我……以后再告诉你好了!”
石继志此时内心真比刀割还难受一心惦念着父母的遗体闻言虽觉这女孩言下透着无限情意可是此时也只有装糊涂。红着脸点了点头道:“既如此还请姐姐在此少待小弟这就回去将我父母遗体归置一下……”
少女闻言皱眉道:“按理这是你的一番孝心我可不能说什么。只是现在不知那湘中八丑到底走了没有你一个文弱书生此去实在是不大妥当令亲遗体我已用白单子盖好了我看还是等天亮了先去官府会同差人共同处理这样较好不知你意如何?”
石继志一听的确这话很有道理不由眼圈一红强自忍泣咬牙切齿道:“姐姐可知道湘中八丑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家与他们到底有何深仇大怨?居然忍心下此毒手!可怜我父母一生行善……竟落得如此下场!此仇不报我石继志真枉为人也!”
程友雪闻言注视着石继志见这年轻人处处都显着英秀挺拔器宇不凡心想可惜他满腹经文竟然对武技一窍不通便叹道:
“这湘中八丑乃两湖有名巨盗虽然武技并没什么了不起可是他们都脐身排教。这排教在两湖水上、6地都有极大的势力别说普通人不敢惹他们;即使是地方上官府对他们也是谈虎色变。这还罢了尤其他们那总教主一指魔莫小苍年虽古稀却有一身惊人的绝技听说是幼受异人传授江湖上提他起来没有不怕的。听我师父说这莫小苍表面虽是开帮立教的正经教会暗里却操着不法的买卖党羽遍地。只要打探出哪里有大富人或是珠宝商旅定不轻易放过同时一下手绝不留一活口真是狠毒已极。虽然大家都知道是他们所为可是一来无切实证据再说也实在不敢招惹他们也许这样就愈放纵了他们居然敢在这洞庭附近对石老先生下此毒手真令人指。别说是你这父母深仇不可不报就连小妹我日后如遇上了他们任何一人也决不轻易饶过……”
石继志这才明白是排教所为再一听他们如此势力不由寒了一半心把头一低泪流满面慢声道:“如此说来我这仇今生恐怕报不成了!”
程友雪冷笑一声道:“那可不一定!不知你今年有多大了?”
石继志一怔心想我多大岁数与报仇何干?但人家既问又怎好不答只好叹道:“小弟今年已一十七岁空有满腹诗书奈何手无缚鸡之力对今后复仇之事又有何用?”
少女闻言一喜道:“这么说你还小呢!只比我大一岁我不妨叫你一声石哥哥!石哥哥你可别灰心如果你有毅力、勇气从今立志苦心习武如遇名师指点五六年定可练成惊人的功夫。那时你再手刃仇人也不为迟只看你是否有此决心罢了。”
此言一出就见石继志猛然把头一抬双目闪着无比的毅力朗声道:“姐姐这话可是真的么?”
就听少女一阵娇笑道:“当然是真的!谁还骗你!你呀比人家大还老叫人家姐姐姐姐的也不害臊……不过我可愿意有你这么个好弟弟我也高兴死了!”
石继志被说得哭笑不得当时红着脸道:“我因与你初遇又蒙搭救故未敢托大尚希勿怪。既如此今后我就不客气称你一声妹妹好啦。”
程友雪道:“谁怪你了嘛!你如今到底作何打算?是学武呢?还是再念书考你的状元去?”
石继志毅然道:“妹妹可别取笑我了我已立志从明日起专心学武拜妹妹为师不知你肯不肯收我?”
程友雪带笑说:“什么?拜我为师?哎呀真笑死我了!那你的仇一辈子也别想报了。连我自己还打不过那莫小苍呢你想教出来的徒弟哪行?”
石继志闻言一阵寒心道:“那么说我又去找谁呢?”
程友雪道:“天下之大何奇不有?风尘异士、草野奇人多的是只要你有恒心毅力去访求不怕你找不到你又何必灰心!”
石继志听了虽觉寻师不易但为了报灭家之仇也只好暗下决心。当时红着脸道:“妹妹金玉良言愚兄永铭心扉一待我父母安葬后定然远走天涯寻访名师不能手刃那莫小苍及湘中八丑誓不为人!”
程友雪在一旁一拍手道:“这才是我的好哥哥呢!到时候我一定帮你忙替你访求。可惜我师父是女的脾气又特别怪要不然就拜她老人家为师多好……”
石继志闻言甚喜一有了报仇决心和希望心里就畅快多了!这才想到谈了半天连人家姓什么还不知道岂不荒唐。先看了那少女一眼才哧哧问道:“说了半天还不知妹妹姓什么呢?真是……”
程友雪一笑道:“你呀!光想问人家名字也不知你究竟想什么!不过看你也不是坏人干脆连名字也告诉你算了免得你以后又问!我姓程……”
继志不由自主接问道:“程什么?”
那少女脸一红带羞笑了笑才正色道:“友雪。你可不许告诉别人要不然我可不依你!”
说着竟低下了头继志心说我告诉别人干什么?正想问这二字如何写法少女似已知道他心意接口道:“好话只说一遍知音何必会意不许再问……”
继志心意被人窥破不由脸一阵红友雪见状竟掩口抵头笑了起来。
二人谈着话东方已透曙光友雪似才惊觉啊了一声道:“光顾得和你说话天都快亮了我得回去一下要不然妈不急死才怪。你等我一会儿我给你送饭来吃吃完饭你再去办事千万可别走啊!”
石继志不忍心叫她失望见人家为自己的事竟然劳累一夜不由带泪对程友雪道:“妹妹为我的事劳累至此愚兄心下实在不安……”
那程友雪闻言立足不走在他脸上注视良久才微微含笑道:“你可别这么想……有你这两句话小妹即使为你把这条命赔上也心甘情愿……别乱想好好在这儿等我!”说罢微笑着对石继志招了招手道:“我走了!”
一纵身已出了庙门石继志不由跟到门口见她已如一缕轻烟似地站在墙上尚自回眸浅笑。晨风轻吹她那乌黑的细黎明的曙光正照着她那白净不染铅华的脸。“这女孩怎么这么美……”他想着不由举手轻挥心里甜甜的着实有一番消受。一阵晨风送来凉意石继志立时从意乱情迷中醒来重陷于无边的哀痛之中。
太阳出来了照得这小庙内外通明石继志一人坐在庙角的一堆稻草上愣愣地看着地下的方砖一会儿站起来踱步一会儿又坐下。他的脑子里盘旋着父母的深仇以及今后投师学艺的情形正自怔却听得那大香案下出一阵呓语:“好莫小苍……我不宰了你……”
不由吓得他一阵哆嗦心想这香案下还睡得有人么?半天又没听见声音。大着胆走到香案前用手揭开那垂在香案两边的桌布往里一看不是有人是什么!
原来那香案呈长方形下面还有一格正好可容得一人平卧就在这上面端端正正睡着一个人。这人看样子像有四十岁左右面皮白净儒生打扮头上是读书人的方巾一双手其白如玉指上留着寸许长的指甲;身上是一袭青布衫倒还洗得洁净看样子真像是屡试不中的一介穷儒……
穷书生翻了个身还闭着眼嘴中又念道:“遇路上事乐其便而始为染指一染指便深入万仞!理路上事毋惮其难而稍为退步一退步便远隔千山。”
石继志心中一惊暗思此人所言究属何意似在说他自己遇上了闲事要他管似的管又不好不管又不好……忽然自己暗笑想到这人分明是在此睡了一夜现在好梦方酣梦中言语还有什么真的?由是想到自己昨夜与那少女在此谈话不知这书生听到没有?所幸自己立心纯正并无不可告人之处即使他听到也没有什么关系!再看那书生兀自没醒本来出气无声这会儿竟吐气如哨心想天下什么怪事都有还有这么打鼾的?真是……
才把手中桌布放下不想那哨音突然尖长刺耳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捂着两耳那声音竟不减退由指缝中直往里钻刺得心惊肉跳。索性放下双手心说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再听那哨音从开始到现在竟是一口气尚自愈来愈尖并无中辍不由越惊惧心说这人光吐气不吸怎么成呢?大胆强忍刺耳之声上前把那桌布再掀开往里一看见那书生嘟着嘴像吹口哨一样尖音越来越厉看样子一时还吐不完呢!不由望着那书生皱眉愣。
这一口气少说也吐了盏茶的时间把一旁石继志看得心里直毛起先还以为这事虽怪但天下之大何奇不有?也许这人喉咙有毛病但是这气一直不完他可真怕了。心想这人也许夜里中风得了暴症若是这一吐气吐死了那不糟了?他是个生性淳厚极富同情心的年轻人虽是在悲痛之余同情之心仍未改变。一想到此哪能不忧不由伸手往那书生背上一推手心才一沾书生背竟像摸在一块冰上似的奇寒砭骨由是更断定了这人得了暴病无疑。
那书生正自吐气如哨逍遥自在的时候被人一推哨音立止接着打了个哈欠动了几下嘴唇才慢慢地睁开双眼。两道神光电射而出石继志不禁后退了一步红着脸说:“这位先生想是得了急病……”
那书生翻了翻眼皮浅浅一笑道:“小伙子!好好的你把我给晃醒干什么?我好好的得什么病了?”
这一下把个石继志弄得怔立当场尴尬之极心想人家既没病自己却如此多事不由面红过腮道:“方才先生吐气如哨光出不进晚生以为先生中了风才冒昧惊扰尚请先生原谅晚生无知不加责怪才是!”
那书生闻言点点头道:“我一向睡觉都是如此倒是你这娃娃难得有这番好心!我不怪你就是了!”接着伸了个懒腰说:“好好一觉给你这么一闹也睡不成了!我正梦见跟那莫小苍打架打得正热闹的时候……”
石继志闻言一怔心说:这莫小苍不就是杀害自己父母的大仇人一指魔吗?不由用眼一看这老书生道:“先生也认得莫小苍么?”
书生冷冷一笑道:“我老人家岂能跟这种人作朋友?不过我可认得他这老家伙到死也忘不了我!娃娃!你叫石继志是不是?”
石继志看此人也不过四十出头开口闭口叫自己娃娃心中老大的不自然;现在听他把自己的名字也叫了出来不由大惊问道:“晚生正是石继志先生如何认得?”
这书生哈哈大笑半天才道:“昨晚上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继乃继续之继志就是志气的志’哈哈!我老人家也不是聋子什么听不见?”
石继志闻言不由直羞得面红过耳那书生见状带笑道:“你也别脸红!我老人家还真同情你那番遭遇。本想出来跟你们谈谈可是我老人家一生最讨厌女人一见有那女娃娃在我就懒得出来了!”
言至此忽然偏头听了听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你可别说我在这儿她要知道可不大好意思我还是再进去睡我的觉你该办什么办什么可不许再来扰我好睡;否则我老人家可要给你点厉害看看!”
石继志正觉得这人说话疯疯癫癫哪里有谁来了?不想果见庙门“呀”一声开了伸进个头来不是程友雪又是谁?不由暗惊这书生听力过人能听别人之所不能听。连忙走前两步迎将上去见程友雪已进得庙来提着一只小红篮先对石继志欣然一笑然后放下手中小篮娇声道:“让我好赶生怕你沉不住气走了。还好你总算没走要不然我这番奔波才叫冤枉呢!”
石继志本想告诉她桌下有人但想人家既嘱咐自己不要告诉她自然不便说出;但不说吧又恐程友雪一片天真出言无忌难免有些情于衷的话叫那书生听着岂不难为情……再看友雪今天穿的是水葱色的一套袄裤一双二龙抢珠的浅绿缎绣花鞋越显得身材婀娜适度已极那双明而大的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之下隐透着无恨情意。一条长而黑的大辫想是时间匆忙竟有小半截未加编扎随风散落在两肩更增得娇媚十分。友雪此时已现石继志看她不由双颊晕红一扭娇躯转过身去嗔声道:“别看了吃吧饭都凉了!”
石继志这才惊觉上前恭施一礼道:“为愚兄之事多劳贤妹了!”
友雪闻言心里一阵甜忸怩地踢着地下的稻草道:“我才不累呢!你这人呀……快吃吧!是我亲自做的呢!”
继志经她这么一催直觉得饥肠辘辘更不愿辜负人家一番好意红着脸拿过饭篮只见此篮细藤编结色泛鲜红心想连篮儿也如此雅致可想这家人就更不俗了。想着揭开盖里面共分两格一格是一个大黑漆木食盒一格是一樽上好瓷罐。先把食盒打开里面又分四格分装风鸡、熏鱼、煮鸡蛋和一叠银丝饼不由望着少女道:“这么多!我吃不了贤妹也吃一点吧!”
友雪笑道:“我已吃过了!你吃吧别不好意思!”
说着从篮里拿出一只浅绿瓷碗打开那瓶罐盖儿一股清香由内溢出。她先盛了一碗随后抽出一双牙筷含笑递给继志道:“这是我自己熬的鸡丝粥加了些新剥的莲子味道就愈加好了你不信一吃就知道了!”
石继志连连道谢接过一尝果然美味无比不由抬头望着程友雪会意地一笑。友雪见状笑道:“怎么样?不骗你吧!还有那鸡蛋你吃吃看。”
言罢似等不及自己伸手拿了一个递过去。石继志才喝了口粥还未咽下见第二样又到连忙放下碗接过心想煮鸡蛋不很平常吗?却不料再一看大是不然原来这鸡蛋下面开有一个约杏仁大的小洞有一粒莲子塞着口儿用筷子夹开莲子就有一股异芳由蛋内透出把蛋皮剥开原来不是原有的蛋白竟是粉红的肉团夹起一尝真是入口生津心中不由暗赞。
友雪笑道:“这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用虾仁、鸡丁和笋末、蛋白一起剁碎搅匀装在里面然后用莲子封口再用新摘的荷叶包上放在火上蒸。今天时间来不及我只弄了两个给你尝尝新以后有机会定然让你吃个够。”
继志闻言心想我的天光这一样就这么麻烦!程友雪此时也拿了块银丝饼一条条地撕着吃。要按平日这些食物石继志早就一扫而净可是今日内心悲痛欲裂只吃了少许就停筷不食。友雪见状知他伤痛父母惨死自然无心饮食也不再勉强帮他把食盒整好放置一边才道:“我也不耽误你的正事现在你去官府报案事后再回来我也回家晚饭我带来我们一块儿吃!”
继志虽内心不安但终不忍说出叫人失望的话点头道:“谢谢妹妹的美意此时愚兄只有身受只是一待把我爹娘安葬好了愚兄就想远走天涯访寻名师定要学得像妹妹这样一身武功手刃亲仇才不负双亲恩育一场!”言罢热泪交流不胜凄楚。
程友雪见状又安慰了一番二人相继出得庙来友雪向前遥指道:
“顺这条小路一直走就到大街到了大街一问就知道了白天人多多有不便我也不送你了。你要自己小心中午你也许来不及晚上你可别忘回来!我等你吃饭!”
二人就在此分道而行。不言友雪回家且说继志至官府报案后知县大惊会同三班捕快亲自和继志来至那拾翠园进入屋后见横尸遍地惨不忍睹阖府上下连仆厨二十余人除去石继志外竟无一幸免。把知县吓得冷汗直流连道:“反了!反了!这班贼人还有王法没有!”
因石益川在地方上是一大善士且对官府各项措施都有相当的捐助知县不敢怠慢着实忙了一阵。
石继志眼见父母惨状悲痛欲绝抚尸痛哭几次死去活来。知县命人购买上好棺木将二老装殓并安慰了这石继志一番。石继志表示先把二老葬在这拾翠园中待自己报得大仇后再为二老起灵正丘知县一切照办最后留下一些银钱这才哭丧着脸回去。
原来这知县从石继志口中得悉此案乃湘中八丑受一指魔指使所为哪能不忧?不管吧这几十条命案非同小可;管吧这排教的势力自己是避之犹恐不及哪还敢再去招惹?
石继志待知县走后看着差人把父母遗体装殓这才略微把遗留各物归置了一下吩咐那班役工在后院里挖了几个坑把自己父母还有一名老仆及书僮装棺埋好留待以后自己护送回乡安葬其他奴仆都由官府派人一一装棺抬出去埋葬。洞庭湖附近人山人海把拾翠园围了个水泄不通见此惨状无不大骂贼人狠毒。
一切就绪后太阳也快下山了。继志在柜橱里搜了些散落的金银及几套换洗衣服打点成一轻便行囊告诉留守官人要出去访亲一段时间那些官人自然同意把各屋门窗锁好大门贴上封条留待以后继志回来再行开启。继志又赏了他们不少银两各自回衙销差去了。
可怜继志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哪经得起这番折腾这一天一夜已推摔得面色苍白双目红肿。一个人提着行囊往那小庙走去直走得双脚酸麻那小庙已在望中放下行囊歇了一会儿再走总算到了进得庙来见友雪早已到了。
友雪雀跃趋迎半笑半嘻地道:“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来?我等得心焦死啦!”
石继志坐定后略略把经过情形一一吐诉程友雪听完道:“想不到你们读书人办事真有规矩居然想得如此周到!只希望皇天不负苦心人能叫你找到一个好师父才好!”
忽然似想起一事笑道:“你方才是不是回来过一次?还吃了点东西?”
石继志一怔道:“愚兄自与妹妹分手后一直折腾到现在哪里有空回来?”
少女奇怪地自语道:“怪事!那是谁吃了?”
转又对石继志道:“早上的饭篮我忘记带走方才来见它仍放在那儿可是打开一看里面的食物一点儿也没有了!我只当是你回来又饿了吃的后来一想又觉不会……真是怪事!”
石继志一听也觉奇怪忽然大悟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说着站起身来走到那香案处弯腰掀起桌布往里一看不由奇道:“他上哪儿去了?”
友雪见状大是不解问道:“他是谁呀?难道这里还有人住?”
石继志道:“上午我才现本来要告诉你可是这人叫我不要说并说他最讨厌女人。我想反正晚上他总要出来那时再为妹妹引见也不迟不想他竟走了可怜他还生着病……”
友雪不禁大奇马上接口问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怎么睡得这么近我会没现他?”
继志遂把穷书生的长相穿着大略形容了一下并道:“这人生的病也真怪全身冰冷睡起觉来吐气像吹哨最奇的是只吐不吸……你说这有多怪!”
友雪听后面现惊容抬头想了想忽然问道:“这人是不是面色白净手上还留有长指甲?”
继志一怔道:“正是这样一点不错难道妹妹也见过他……”
话还未完友雪已跳起道:“快追!千万别让这人走了!”
说罢纵身出门继志不解其故也跟着出去见友雪已无踪影自忖无能追赶只得颓然呆立。
好一会儿友雪才怏怏而返犹自惋惜地道:“他已走远追不到了。”
继志不解地问道:“妹妹追他作甚?莫非为他偷食欲整治他么?看小弟薄面……”
友雪闻言没好气地看了继志半天道:“呆子!你知道他是谁呀他就是如今武林谈虎变色闻名丧胆的上官先生!”
继志疑道:“他也会武功?‘上官先生’是谁?”
程友雪又嗔又笑道:“跟你说你也不清楚这位老前辈怕已有一百几十岁了!我也是听师父说过他的样子可没见过!”
继志这才松了口气摇头道:“错了!错了!这人看样子顶多不过四十岁哪像是一百多岁的呢?”
友雪用眼一瞥继志笑嗔道:“你知道什么?这上官先生因幼服肉芝又擅驻颜之术虽过百龄看起来也不过四十许人。你呀空自放过这大好机会否则拜得此人为师别说那八丑就是一指魔只要听到此老名字怕不就吓坏了!你的仇还怕报不了么!”
石继志不由大是追悔连声长叹站起来又找了一遍仍然毫无踪影却在那香案下现了一张字条连忙叫道:“妹妹快来看这是不是那上官先生留下来的?”
友雪连忙过来果见继志手中拿着一张纸条上面用黑炭写着:“昨夕游洞庭今夜赴峨嵋娃娃如有志彼处问上官。”
友雪不由拍手笑道:“果然是他!这就好罗!”
继志见字不由大喜一时竟拉着友雪手道:“妹妹看这上官先生是不是有意收我为徒才留这字条的?”
友雪闻言道:“这纸条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娃娃如有志彼处问上官’不过这‘娃娃’是不是指你就不知道了!”
石继志红着脸点头道:“是指我!”
友雪噗嗤一笑用眼瞟着继志说:“还好意思说呢!这么大的人被人家叫做娃娃也不羞!你是怎么知道是叫你?”
石继志带羞道:“他老人家方才就一口一个娃娃娃娃的人家要叫我有什么办法?”
友雪忽似惊觉道:“光顾说话饭都凉了快吃饭吧!既然有这字条就不怕了!”
石继志一宽心食量大增一顿饭两人吃到了夜阑人静友雪才收拾干净还帮他把睡的地方整理了一下笑着一指那香案道:“这下可好上官者前辈的地方你可以接受了!”
继志一指那案上绿缎绣花薄被道:“这是谁的?”
友雪抿嘴一笑道:“还会是谁的?你盖就是了不许问!”
继志由那被上阵阵香气已知定是友雪自己盖的心里一阵甜不由把那被用手抱起道:“是妹妹的愚兄何忍盖它别给弄脏了!”
友雪见状忸怩道:“我呀……才不会再盖它了呢!被你抱过了……”
继志闻言心中暗思此女对自己竟如此深情将来只望自己能学得绝世武功才能配得上她;否则岂不辜负了对方一番深情。又想到这上官先生不知是否真在峨嵋等我到时自己千万不能错过这好机会……想着不由就起愣来。
友雪见状一推他道:“呆子!你想什么呀!我问你你带了这么一大箱什么东西?”
继志这才惊觉笑道:“都是些少不了的东西半箱衣服半箱书!”
友雪笑喊道:“我的天!也不是叫你去赶考带书干什么!快提过来我给你整理一下!”
继志闻言把那大箱子提过来打开盖子真有一半是书友雪一本本地都给拿出来拿到后来有一方青石古砚雕刻细致古雅。两边各刻着一行小字:“劝君惜时”“莫负少年”继志道:“这是先父亲手所刻我怎能不带呢!”
友雪道:“听说那上官先生乃秀才出身这倒挺对他的胃口这砚台你带着也许用得着!”
整理结果只有三套衣服和一本《拾翠诗集》及留下些银钱其它友雪都说无用这《拾翠诗集》是石继志三年所作诗赋自然爱如性命不忍释手。继志又由箱内拿出一只丝囊红着脸对友雪道:“不日就要与妹妹分手此一别不知何日方能再见……此物为愚兄从不离身之物现赠给妹妹以为纪念尚乞笑纳!”
友雪害羞地接过小丝囊想到不日离别之苦不由眼圈都红了。她慢慢打开那小丝囊见内中是一面翡翠雕成的佩珠连着一条红绒的彩绳知道定是继志自己带在身上的玩意儿不由芳心又喜又羞半天才道:“只要你能找到上官先生就好了!此期间盼你能勤为练功相信五六年后定有大成。志哥的厚赠小妹愧受……盼你千万不要以我为念……”到此竟语音带悲差点流下泪来。
继志见状心内感动异常怕她伤心也不敢再提走的事。那友雪此时竟背转身去继志只当她在擦泪待她转身过来时手中却多了一串珠链光华四溢一看即知是上好珍珠。她悲声道:“志哥哥!这串链儿也是小妹从小随身的东西此番离别在即就送给哥哥吧……”
继志红着脸接过入手竟还是热的呢!当时对着友雪道:“妹妹放心我定不会使你失望这串珠儿实不敢受既是妹妹真心相授愚兄就先为妹妹保管吧!”
友雪笑道:“那我也算为你保管吧!”
说话间天已不早继志怕她回去晚了不便再三催她回去友雪才告别起身。继志笑道:“这些不带去的东西妹妹先为我保管如何?”
友雪点点头道:“你不是明天上午才走吗?我上午送你走后再把它们带回去好了!”
继志点头称是友雪又道:“别送了明天记着等我!”说罢提着两只篮儿越墙而去。
石继志一人回到庙中躺在香案上一时百念俱集最奇是友雪的俏影竟离不开自己的脑子只一闭眼就想到她不由坐起用手捶头自言道:“继志呀继志!放着父母血海深仇不报你还有心去想这些儿女私情真是禽兽不如了!”言罢竟惊出一身冷汗他由是重新下地磨墨书字大意为自己绝艺未就深仇未报实不敢蒙友雪厚待决心不等她来自己先走。如找不到上官师父今生就永不见她了!
第二天尚未黎明石继志已在路上。他虽心中爱程友雪万分但自己如今大仇未报投师未成尚有何面目谈那儿女私情故此生怕见到友雪后又生出别样情节忍着心留下那封信一个人就走了
不言程友雪见信后一番伤心且说石继志一人晓行夜宿月余来至宜昌地面。
这宜昌乃鄂西大镇位处长江北岸亦是湘鄂入川的门户地位显要商旅云集甚是热闹。时已过午烈日高悬继志又热又饿不由顺路走至一家饭店见楼高三丈朱红大匾书着“太白居”三个黑字高悬楼中甚是显目不由驻足门早有小二上前道:“客人里面请!粉蒸鸡、小笼肉样样都有!请里面坐!”
继志不由往内走去这小二引颈高叫:“与相公看上坐!”
里面众伙计齐声吆喝道:“有!”
继志进得店中见虽时已过午人才上有八成找了个背光的位子坐下叫了一客糯米蒸鸡。这糯米鸡乃鄂省名菜将鸡分斩数块置以瓦碗外置以糯米佐料放笼火蒸食时用筷夹食米鸡混淆味美异常。他一人正吃到得意之时忽见堂倌引进一女客这女客一身浅蓝湘绸裙衫身材修长进得店中举目四望那小二带笑问:“这位小姐可要上坐?吃点东西?”
那女客手中提着一条湘妃竹的小马鞭一面在手中玩着嘴中道:“你们这儿可有一位书生……”
忽然一眼瞧见继志坐在那儿不由把话中途打住带笑对小二道:“好吧!我就在这里吃点东西吧!我的马在门口可好生给我照顾着!”
说着轻移莲步由继志身边擦过经过继志面前时有意无意地回眸一笑。
继志见此女年龄比友雪也大不了多少语音带着川味细脆娇柔甚是动听那一笑更透出浅浅两个酒窝不由一怔。心说我也不认识她怕是对别人笑吧!回头看看身后并无一人这才感到不大自然自己红着脸低头吃饭却听得一旁的堂倌对那少女道:“小姐要吃点什么?”接着报了一大串菜名。
那少女竟道:“我呀……喂!你看看那位先生吃什么就给我来什么好了!”
小二闻言心中奇怪可也只好走来瞧瞧转告少女少女娇嗔道:“我不是说过照样吗?怎么这么噜嗦!”
那堂倌碰了一鼻子灰喏喏连声下去了。
继志一听少女竟叫和自己一样的菜不由一抬头朝那少女望去不想她也正朝这边看四目相对继志连忙收回目光又是个大红脸。那少女竟浅浅一笑自言自语道:“这么怕羞还想学武呀!”
继志闻言一惊心想她怎么知道我的事?这不是怪吗!心中不由又联想到这少女别是江湖女贼或是那一指魔莫小苍的什么人……愈想愈觉来者不善自己草草食毕付了钱提着包袱往外就走。
出门后一阵急走见身后并无那少女踪影这才宽心大放往码头走去。这是长江的一道小支流交叉点民船云集岸上马匹无数古语“南船北马”到了这里也差不多该废马换船了。
继志见那些民船上都贴了红纸条上写某某君订连问了好几条船都是如此。正担心今夜恐走不成了不想有一人破竹似地开腔道:“相公可要乘船?我们这船还空着!”
继志大喜闻言望去见一汉子阔肩黑面赤着上身露出钢筋似的肌肉正站在一艘半大不小的船板上朝己点话不由走近道:“你这船可是入川的么?”
那汉子闻言道:“去川也可以不过客人要多付点钱这一路水势太急而且晚间行船太危险……”
继志道:“多点钱倒无妨只要快点就行!”
说着就往船上走去那汉子一面放下船板一面对内招呼这:“老九!客人来了!”
继志一走近那船才现船头上放着一只香炉上面还插着五根手指粗的香白烟缕缕散着异香也不解其意。上得船后见倒还洁净宽敞讲好船价纹银十两餐费另算就有一人领着他进入舱内。洗脸完毕还送上一双软底便鞋继志正在弯腰换鞋却见那大黑汉子在船尾对一人咬耳细谈语音甚低却不时把目光向自己抛来那人听完话后下船飞奔而去只当是为自己采购路上食物并不疑有他。换好鞋后踱至船尾见那大黑汉子尚站在那里举目岸上似在等人不由对那汉子道:“什么时候开船呀?”
那汉子闻言道:“还有几位客人未到我已派人去请了他们一来就可起锚行船!”
继志啊了一声道:“原来还有别位客人?”
那大汉笑道:“这么大船如只有相公一人那我们不赔死本了?”
继志暗思此言倒也有理一时也无话可说。
那汉子含笑问:“还没请教相公贵姓呢!”
继志微笑道:“姓石。”
那汉子闻言面色一展似有喜容走前一步面带巧笑道:“相公可是由湘省来的?”
继志一愣道:“你如何得知?”
那人诡笑道:“一听相公的口音就知道了!”
石继志这才放心正暗怪自己多疑却见一骑白马沿岸边驰来。
马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酒店所见的少女那少女还未至已摇动手中马鞭对船家叫道:“喂!搭我一下好不好?”
那大汉见是一女客先拉下脸道:“对不起!我们不载人了!”
那少女已下马道:“就多我一人有什么关系?我多给你们钱就是了!”
那船家听后略一思索皱眉道:“不是我不载你小姐我们有规矩一船只载一家!”随着用手一指继志道:“你看!有人了不是吗?”
继志闻言暗思这船家好狡猾方才还说在等别人乘船此时又说只载一家。不过自己对这少女总是怀疑并不希望她也乘此船当下也不答腔举目江中似在观赏景色。那少女闻言看了继志一眼又回目对那船家道:“这么大船只他一人不太空了吗?”
那汉子却道:“不是我不愿意”说着用手一指那船头香炉对少女道:“姑娘你看这是什么?”
少女看了看香炉面带冷笑道:“你们排教又有什么了不起既做生意哪有不搭客人的?”
继志闻言一惊。
这汉子正要解说却见由少女身后走来三人石继志见这三人俱是四十上下的年纪各人提着个包袱内中包的却不似衣物像是兵刃铁器之类。那船家见三人来到忙趋前问好很是恭敬。这三人上得船来先朝继志看了看内中一人点头道:“老金开船吧!”
那汉子答应着正要走岸上少女叱道:“这是怎么说的带别人不带我!那可不行!”
那被称为老金的回头对三人道:“这位姑娘非缠着要乘咱们的船不可这不讨厌吗!”
三人中一瘦小干枯者走至船边对那少女道:“你还是少罗嗦这船不乘外人……”
突然身后有人道:“老四!叫她上来吧!一个雏儿还能闹多大的天!谅她也不敢坏我们的事!”
那瘦小汉子闻言冷笑着退下对那少女道:“你招子可要放亮一点乖乖地上来一边呆着少说话管闲事到地方下去走你的!听清没有?”
少女笑道:“只要让我上去就行了我又管什么闲事嘛!”
说着牵马走上老金喊道:“怎么马也上来了?”
少女闻言道:“不上来还能把它丢在江里?要丢也得等到晚上船开到没人的地方再下手才不会叫人看着疑心呀!”
三人闻言对视了一眼面含冷笑地看着少女满脸不屑状。少女好似未见上得船后把马拉至一边自己靠着船边一站举目江心不一言。接着船身微微起伏竟是起了锚那三人也就进舱去了。
继志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少女见她长垂肩杏目含威隐隐间透着无限深情不时向自己瞟来。心想这少女不知到底是何路数为何紧随自己不舍?看她样子又不似怀有恶意真令人百思不解。想着想着那船已驶出码头渐渐扯起风帆顺流而下。
宜昌一带水面多礁峡窄水急行船是得小心。此时夕阳西下落日映着水面反射出万道红光江面上归帆点点渔歌互答继志一时沉醉山水之记忘记进舱休息。正在沉迷之际却听身旁少女自言自语道:“死在眼前都不知道还有心思看山水呢!真可怜!”
继志不由一惊回头一看那少女仰面朝天面带薄笑真不知她是不是对自己说话。把少女的话用心一想暗忖道莫非这船家要不利于我么?由是联想到那三个不之客穿着打扮以及言语间都令人起疑只是自己与他们无冤无仇平白无故害我作甚?心中对这少女的话半信半疑涨红了脸看看舱面无人对着那少女恭施一礼道:“敢问小姐方才是与小生谈话么?”
此言一出少女竟用手一掩口笑出了声半天才放下手看了继志一眼道:“这船面上只两个人不跟你说话我跟谁说?谁是小姐?谁又是小生?”
继志被这少女几句话说得面红过耳强装着笑脸道:“既如此说这船家莫非真有异心对我不利么?”
那少女闻言一笑反问道:“我先问你你是不是姓石?”
继志心想今天真怪怎么这些人都对自己如此清楚难道我身上挂了招牌下成?皱着眉道:“小弟正是姓石姑娘如何识得?”
那少女一笑道:“这就是了你是预备到四川峨嵋山去找上官先生可是?”
继志听后瞠目结舌道:“这……姑娘如何得知莫非姑娘与我那友雪贤妹认识么?”
少女闻言一怔随即冷冷地道:“我可不认识你那什么友雪贤妹!你也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可以告诉你你大可放心我可不会害你。你呀也用不着怕我更不必老躲着我到时候你想找我我还不一定会帮你忙呢!”
几句话说得石继志不胜汗颜正想解释一番那少女已似带着气一转身走进船尾篷理都不理自己。
少女走后石继志越想越惭愧当着船尾那些人自己又不便再去道歉只好望着少女背影了一会儿愣心想既然人家说的是真话那我倒要对这船上人小心些了。
差不多午夜时候小船已驶近险要的宜昌峡附近此时月黑风高水面上鲜有船只这船头上一边挂着一盏气死风灯黑夜里显得光亮异常。
石继志倒背着手立于船头他这一夜就没敢睡。忽然小船在水面打了个转竟停止不进却见那船家老金笑着近前道:“相公这峡面太狭半夜水流很急只好在此抛锚等明日一早再行。水面风大相公还是进舱里去歇歇吧。”
石继志道:“既要停为何不泊舟岸边在这水中心不太危险吗?”
此言一出那老金嘿嘿冷笑道:“还是停在这里好……我看相公还是进舱去好些!”
继志带气道:“我喜爱这夜晚景色没关系受不了凉!”
那船家冷笑了几声道:“你既愿死在外面可怪不得我们……”
石继志闻言勃然大怒剑眉一竖道:“你说什么?你们难道还敢图财害命么?可惜你家公子身带银两不多即使全部被你们拿去也满足不了你们这班猪狗不如的东西!”他也不知哪来的胆量竟然反身挺胸丝毫不惧。
老金尚未开口身后已有一人接口道:“小子!告诉你吧!拾翠园中叫你侥幸跑了今夜看你再往何处跑!”
言罢一个箭步已至继志身旁一晃手中三尖两刃刀分胸便刺眼看这一刀已堪堪刺至胸前不料一声娇叱:“狗贼!好大胆!”
从那高有三丈的船桅上一黑影快似电闪星驰般落下手中青光一闪只听得“呛”一声那汉子手中兵刃已被腰斩为二“当啷”一声落于船板。那汉子眼看这一刀已要刺上忽觉手中兵刃一紧竟自折断哪能不既惊且怒!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湘中八丑中的老二金翅雕许化随行二人一为老四白面佛刘元泰一为老五多眼神乔智这三人奉命打探石继志下落。不想来到宜昌地面一入宜昌便与水面排教弟兄联络好了告诉那些弟兄如果现一书生模样的人乘船无论如何得留往他;然后再派人报信。也该这石继志有此一番惊险竟然飞蛾扑火自投上门。
且说金翅雕许化兵刃被折也顾不得看来者何人移步抽身纵出七八尺远近就着灯光一打量来人不由哈哈笑道:“我当是何方高人原来竟是你呀!倒看不出你还会两下子!来来来许某人就以一双空掌接你两招!”
言罢一上步抖掌便打这少女见对方掌已临胸叱声:“来得好!”
凹肚吸胸这掌虽十成功劲就是差着一点没打着许化见这一掌已堪堪打上少女只一收腹自己就打不着才知错估对方。心想要糟急收掌却已来不及只觉右臂下一麻扑通栽倒在地。
这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法点了这许化“章门”穴此穴位于“期门”穴之下第十一肋骨之端与背后“精促”穴遥遥相对为人体要穴属双穴左右各一可拿可点重手可致人死命。
那余下二人见状大惊心说如今的少女怎么都这么厉害?那白面佛刘元素见自己拜兄一照面就让少女给点倒在地不由一阵心寒一言不出手中十二节亮银鞭带起一团银光夹着劲风朝少女后脑猛击。
石继志见那少女似还不知不由惊呼道:“女侠!小心后……”
话还未完就见少女不知怎地往上一伸手竟抄住了那鞭尾叱一声:“起!”竟把刘元泰整个身子由身后向前抛起。
不待刘元泰身子落地左掌呈鸡心状往半空一吞一吐就听得“砰”一声声同击革那刘元泰就像是一个大彩球似的被这掌力震向半空足有两支高“扑通”一声落于江中。
就在石继志开口叫少女小心当儿那多眼神乔智冷笑一声道:“先毙了你这小子再说!”
他趁少女无暇分身之际一摆手中厚背鬼头刀搂头盖顶就砍继志虽毫无武功但当此性命存亡之交哪能闭目等死。见对方鬼头刀迎着灯光闪闪生辉朝自己迎面劈下一声惊呼往旁拼命一跳竟给他侥幸躲过一招。那刀用力过猛一时收不住势“铮”一声砍入船面数寸深。乔智见一刀竟未伤着对方抖手起刀二次进身这口刀“铁锁横舟”带着风声往继志腰上斩去……
寒森森的刀口眼看就要挨上这一挨上怕不马上腰断骨折继志一声叹道:“此番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就听“呛”一声那重刀竟被硬崩转回乔智就着这刀身势大猛劲转了一圈才拿桩站稳。惊魂乍定一看原来那少女不知何时竟滑身至自己面前随听“扑通”一声水响敢情四哥刘元泰竟让人家用“混元炁”掌力给震落水中少女掌震刘元泰与剑磕乔智鬼头刀几乎是同一时间自己三兄弟来此下手不成一照面先伤了两个如今生死未卜哪能不怕?
乔智竟忘了此身是在船上一收手中鬼头刀足下用劲“海燕掠波”平窜出落于船篷之上。这才现自己身在船上想跑也跑不成一跺脚转回身大喝道:“臭丫头!我与你拼了!”
手中刀挽起一个刀花展开了刀法竟是一套“**刀”少女似同儿戏般在他刀锋里左进步退像穿花蝴蝶一样干脆就收下剑拿他练开身形了。乔智这趟**刀要得倒真来劲左舞右挑插花盖顶里三外八外行眼里还真看不透他有多大功夫可是内行眼里这乔智简直不值一笑。
内功讲求者以静制动快如狡兔静如泰山借力使力随体附形每出招意到则力到。试观乔智面红气喘吐气开声先就犯了练武者大忌。时候一久乔智出气如牛面红心躁而那少女依然面浮浅笑轻灵已极。少女因恨乔智口出不逊故处置他时别出心裁围着他滴溜溜乱转也不下狠手看样子是要他自己累死为止。
这时乔智一招“笑指天南”鬼头刀带着劲风由下往上直朝少女上半身劈去这是“**刀”最后绝招本是虚式少女见刀刃已到不慌不忙单足点地全身后翻“游蜂戏蕊”身上罗衫被风飘着那姿态美艳已极。谁知这乔智见少女才一翻身不待那刀递去口中大喝道:“哪里跑!”
猛一翻腕这口刀由“笑指天南”突改为“玉带围腰”一团刀光竟朝少女腰肋斩去。
这少女乃高人弟子身怀绝技对付这等毛贼本不值费如此周章。一来年轻气盛再者自己意中人就在一旁壁上观哪能不抖擞精神存心卖弄一番。也是她一时大意意忘了这是“**刀”最后绝招见对方猛一翻腕才想起不对可是冷森森的寒刃已临腰前。
好个奇女就在此千钧一之际竟靠着单足足尖的一点之力全身像箭头一样射了出去竟然越船舷往江心落去。乔智见状只当那少女必被淹死无疑却不料白影一闪眼前一暗“砰”一声脸上着实中了一掌。这一掌少女用了八成功力竟把他打了个皮开肉裂鲜血飞溅当时一交栽倒一命呜呼。
一旁的石继志看得触目惊心心想这少女真和我那友雪妹妹不相上下呢!正在目瞪口呆的当儿人家已立于自己面前面含娇笑道:“我的少爷!这会儿还躲不躲我了?”
继志尚未答上话那少女忽然回头叱道:“上来!”
就见一抖瑟黑影慢慢由船尾起来全身黑得亮仔细一看竟是船家老金。
原来老金起先仗着三丑势力作威作福这时见三丑相继死的死伤的伤哪能不惊魂欲飞。在少女巧斗多眼神乔智的时候他就偷偷溜至后舱换好一套油绸水衣裤出来就见那少女一掌把乔智打了个满脸花。这一吓真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本想马上跪地求饶谁知那少女竟走到石继志身旁谈话不由心花怒放暗思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又怕跳水有声再让少女追下去给提上来故此偷偷往下缩不想脚才碰水面就被人家叫住了!这老金要是不理也不见得就逃不了可是现在眼见少女如此神功简直就吓昏了头一听人家叫“上来”乖乖地真上来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哭喊道:“女侠客饶命……”
那个少女冷笑一声道:“像你这种小人本该一掌震死可是如今还用得着你还不乖乖去起锚开船要是路上敢弄一点玄虚你就别想活了!”
那老金闻言简直出乎意料之外大喜过望起身就走却不料才一转身又是一声“回来!”
心中一寒哭丧着脸走回石继志见状以为这少女又要对他下杀手大是不忍道:“何必赶尽杀绝姑娘还是饶他一命吧……”
少女闻言回头一笑道:“你的心倒软要不是他这坏东西通风报信哪会来这三个狗贼!我才不杀他呢杀了他谁开船?”
随着回过头来对老金招手道:“来呀!”
这老金一步四停地移近过来就见少女一纵身一阵风似地来到身前抡掌往他背后就抓直吓得大叫:“奶奶饶命!”随觉背后脊骨一麻只当要完了不由一交倒地叫了两声才觉得身上不痛不痒心中又惊又怕暗忖这是怎么回事?不由翻着一对猪眼看着那少女满脸乞怜之色少女这才笑道:
“起来吧!我告诉你我可把你背后大筋用分筋错骨手给错开了这种手法只我一人会你要是在船上好好侍候着船到了我再给你接上;要是想跑也随你便不过我可先警告你你要是跑了最多只能活上三个月到时还是死路一条你看着办吧!”言罢挥手令去。
老金听后一阵冷气直透脚底方才想溜的心思打消尽净哭丧着脸道:“姑娘……你这是何苦?我也不会跑……”
少女笑道:“不跑?谁知道你跑不跑好在也不痛不痒你要真不跑到时候我给你接上不是一样?还不走等什么!以后说话可小心点什么奶奶!谁是奶奶!”这老金无话只好站起回身走去。
石继志这才知道少女用意在此不由暗佩少女精灵。见少女已处置完毕这才趋前一拜道:“姑娘真神人也!在下佩服不尽此番不是姑娘拔刀相救在下早已命丧黄泉了!”
少女见状浅浅一笑低语道:
“你别以为我真那么狠心方才我只在他身后“凤眼”穴上用拿穴法拿了一下他身上只感到一阵麻其实一点事没有。我吓唬他是分筋手这样他就不敢跑了乖乖地在船上侍候着!”
接着又一笑说:
“你也别佩服我上官先生数十年来未收一人竟垂青到你头上可见你根骨定有过人之处。能得此老垂青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你将来学成后只要不忘记我把他老人家那手‘七禽掌’教给我就谢谢你啦!”
石继志闻言慨然道:“姑娘说哪里话小弟此番千里投师尚不知上官先生肯不肯收倘幸如姑娘所言定将那掌法倾囊授予姑娘以谢今夜救命之恩!”
少女听后略一皱眉道:“如果你只是为了谢我救命之恩才教我那套掌法还不如不教的好……”言罢竟低下头满面悲戚之色。
继志一时还摸不透这女孩心意闻言不由一愣哧哧道:“这……小弟不会说话姑娘……你可别生气!”
少女一颗芳心早已紧系继志此时见自己把一颗心全给了他对方竟视如未见言语举动间虽似对自己感激万分却丝毫没有情意。不由柔肠寸断芳心暗碎那泪儿就像断线的珍珠一样粒粒滚腮而过。
一旁的石继志越看越糊涂觉得自己明明是一句好话却把人家说哭了不由大感不安抖着身子趋前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不想不说话还好这一说那少女干脆把身子趴在船边上哭出声来了。
石继志皱着眉立在一旁劝不好不劝也不好一时窘态百出嘴中啧啧连声。那少女哭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用袖子擦了一下泪泪眼模糊地看着石继志玉唇微启可是又没说出什么最后叹了口气道:“呆子!你可别多心我可不是哭你天凉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继志傻瓜似地点点头那少女道:“走呀!”随着破唇一笑自己站起身往船后走去。
石继志待少女走后自己又呆了一会儿看着滚滚的白浪心中真不知是什么滋味正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第二天天一亮小船已至巫峡。巫峡乃长江三峡之一陡峭曲折真是险恶十分。继志走出船时见少女已远立船边正在凭栏小望石继志理了一下皱折的衣服远远地道:“姑娘早啊!”
那少女才慢慢地转回身来看着他启齿一笑道:“这是什么时候了还早!可惜你起得太晚错过了看日出的美景。”
继志展目船外果见一轮红日轻浮远天散出漫天红霞水面上直似万千火蛇在来回闪动此时有三两小帆垂钓江中笠翁倚舟渔歌互答好一幅绝妙的图画正是人在图画中。不由脱口道:“果然是美景无边。姑娘你眼福不浅小弟凡夫俗子竟然贪图席榻之安错过这日出盛景真是追恨不已……”
少女一笑道:“你呀样样都好就是这般酸气令人怪不自然的……”
接着回眸视江轻轻道:“我问你你昨天说的那位友雪贤妹她是何人?可否告诉我一下?”
继志闻言脸一阵红讪讪道:“她是小弟救命恩人乃江南奇侠金线女之徒。如果不是她小弟早活不到今天了!”
少女低声道:“难得你记得这么清楚她既是金线女徐老前辈的弟子武功想必了得是不是?”
继志接口道:“我那友雪妹妹武功果是了得以一双空手瞬息间连伤数人可谓之女中英侠……”
不想话还未完那少女竟浅浅一笑插话道:“啊?那么我问你我在你眼中算不算本事大呢?”
言罢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继志继志脱口答道:“姑娘乃神人也!武功盖世何消小弟再说!”
那少女笑着摇头道:“真的呀?那么我问你比起你的友雪妹妹如何呢?”
继志不由一怔道:“这个……”
少女一笑学道:“‘这个’……比不上是不是?”
继志脸一红叹口气道:“姑娘与我那友雪妹妹俱是武功盖世可你们又没打过我怎么分得清呢?”
少女慢慢点头道:“这也是实话。看样子我是要跟她打一架了看看到底谁强!”
继志闻言急道:“这……千万使不得!姑娘何苦为这一言和我那友雪妹妹伤和气!”
少女用一双秀目一瞟继志道:“好吧!我们不谈武功。我问你你那友雪妹妹长得如何呢?很漂亮吧?”
继志心说:这女孩真怪人家漂亮不漂亮关她何事?但他心中对友雪已爱护备至几乎不容许她受一点委屈闻言红着脸点点头。
少女见状一股凉气直透脚底但她亦一世娇娃哪会服人家呢内心虽难受已极可表面仍故作自然浅浅一笑露出那对可爱的酒窝道:“我呢?”
继志早就猜透她有此一问也最怕答这问题现在果然人家问上了不由一翻眼皮装糊涂道:“什么?姑娘怎样呢?”
这一问那少女一阵羞涩双颊飞红低头哼道:“你装什么嘛……知道你友雪妹妹漂亮就是了!”
她娇态毕露美艳已极继志也不由心内暗赞忍不住叹了口气那少女抬头看着继志追问道:“说呀……”
继志见状知不能再装傻干脆实话实说又叹了一口气道:“姑娘乃天仙化人人间玉人哪能不美呢!”
果如继志预料那少女又道:“既然有这么美……”
话还未说完继志故意打岔道:“真的!光顾说话竟忘了还没吃饭呢……姑娘我们进去……”
这话还未完见那少女俏皮地笑着继志不由脸一红叹口气话也接不上去带窘地笑笑低下了头又抬起头看看船外。还想再打岔少女已笑道:“别装傻!等会儿再吃饭也不晚我问你我和你那友雪妹妹谁更漂亮?”
继志正色道:“姑娘一定要问我只能说一个春兰一个秋菊一时瑜亮并生分不出轩轾上下!”
少女娇笑道:“好一张油嘴算你会说话。我们说了半天话也同了一路船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你知不知道?”
继志脸红过耳心说真的我怎么糊涂至此连人家姓什么都不问人家对自己还有救命大恩这简直是荒唐已极。一怔不知所答那少女冷笑一声道:“算了!其实你也不需要问一切都算我自作多情好了我们吃饭去吧!”
这一来继志急了见对方竟伤心至此哪能不动心何况他本是一多情种子所以如此寡情原因有二:一是自己父母新丧内心忧伤已极;再就是已和程友雪定情在先虽然内心何尝不喜此女但总怕有负友雪芳心所以勉强克制。如今和此女两度邂逅眼见对方为自己甘冒万险登舟护送再加上几度谈话内心实已情感难以克制痛苦已极又一见把人家寒心至此那本性不由得自然流露眼圈一红喊道:“姑娘……”几滴泪也不由流出眶来。
少女哼了一声一抬头才现他竟哭了。
继志见人家停下了才现自己不该流泪忙用手去擦少女已趋前道:“你……哭了!我是逗你呢要不要知道我的名字?我告诉你!”
继志点点头。少女先前的伤心和懊丧已被继志的眼泪一扫而净慢慢道:“告诉你吧我复姓司徒名云珠人家都叫我女飞卫……家父司徒明和上官先生是好朋友当然若论年龄上官先生怕比我爷爷还大呢!”
继志这才知道啊了一声道:“可是姑娘你又如何得知小弟投师?又如何知道小弟姓名呢?”
司徒云珠一笑道:“一月前那上官先生突然来到我家我父女因数年未见这位前辈摆筵相迎席间他说到在洞庭新收一徒并略言你的出身经过听得我父女都怪难受的。后来他说你根骨俱佳若能随他习武至多五年必有大成并言你不日就要上峨嵋寻他因我父女近居鄂北托我父女在你路过时就近照顾于是我天天没事就在那驿道上溜小心注意。前日果见你行至穿着仪态都与上官先生所言相似因此在后跟你一路见你行至大街拐个弯竟不见了……”她言至此用目一瞟石继志满面娇羞又接道:“这一下可把我急坏了这才满街乱问不想问到那酒店竟看到了你才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本想饭后请你至我家我父女小尽地主之谊不想你竟避我而去。我因知排教声势极大你小小年纪又无武功遇上定无活路这才随后找你一直找到码头才见你已登船。我一见船头焚香就知是排教所辖故此干方百计上得此船以后的事你都亲眼看见了无需我再说了!明白了吧我的少爷!”
继志听后真是羞愧得无以复加一时面红耳赤一句话也答不上正想出言道歉忽见司徒云珠面色突变叱声不好双足一点快同脱弦之箭一闪已至船头。双掌齐出只闻“砰”一声大震竟将那大铜香炉震起足有三丈高下扑通一声落于江中这才回头对继志叫道:“昨夜我们只顾说话竟不觉这狗贼在香炉上弄了手脚居然香列星状出求援的信息只怕眼前就有热闹了!”
说着转身入舱那老金见状脸色惨白跪地磕头如捣蒜道:“侠女饶命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老王的主意!”
司徒云珠厉叱道:“他人呢?”
老金哭道:“昨晚上就下水走了!小人天大的胆也不敢……”
司徒云珠一声冷笑右掌往外一推那老金尚离着有七八尺远竟被打了一个筋斗当时闭气昏死过去。
继志正在莫名其妙女飞卫已招手道:“我的少爷别愣着啦快帮我掌舵把船划到岸边好上去要不然敌人马上就来了!这星状香阵是遇到极厉害的强敌才能出的信号再不走等会儿来人定是高手无疑!”
继志闻言大吃一惊连忙跑至船尾双手挽舵也不知该往何处搬动。少女一笑道:“天!你旁边去还是我来吧!”
谁知她也不高明那般在水中滴溜乱转眼前是一山口水流奇快把船冲得乱转。一出山口现水面太宽司徒云珠不由暗暗叫苦后悔不该把老金打伤否则尚可令他把船靠岸。正在双手扶舵判别水势忽听石继志道:“云姐!你看来了这么多船……”
司徒云珠大惊四面一看道声:“完了!”
她忽然蛾眉一挑秀目圆睁道;“别怕!我就不信打不过他们只是你……”
继志咬牙一挺身道:“云姐别管我这班狗贼居然赶尽杀绝……士可杀而不可辱我今天跟他们拼了!”言罢满脸坚毅之色。
司徒云珠放下舵叹了口气道:“想不到竟来了这么多人难得你有此勇气我岂能让你单身遇险等会儿你只坐在这船头不动就行了一切都有我呢!”
继志还要争辩司徒云珠已嗔道:“你不听话我就不理你了!”
继志这才无奈地走到船头坐下再看那来船竟有八艘之多在水面上一字排开渐呈弧形围来每船船头都焚着香舱面上立着数人持弓搭箭好不惊人。渐渐来近才看清有一艘朱漆大船居中船头立着三人都是须花白的老人。这些船离着有三丈远近围了个***停舵不动由大船上走出一人大喝道:“来船听着!既是舵上漂子为何不燃香具?”
司徒云珠冷笑一声道:“好好行船你们阻拦河面不放是何道理?”
话还未完就听来船有人喊道:“就是她香主!这女孩可厉害得很我们金爷想必也死在她手上了!”
司徒云珠往说话处一望就见果是昨日船上的那老王此时正跪在那三个老人的身前。就见内中一五旬左右老人慢步走至船头冷笑一声道:“你这女娃娃好大的胆一夜之间连伤我教下四个弟子胆敢劫船护着那姓石的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乖乖把那小子送过来随我回坛我们也不会难为你通知你家大人领你回去要不然你后悔也晚了!”
司徒云珠娇叱一声:“住口!你们这群目无法纪的家伙居然赶尽杀绝姑娘我看不顺眼就要管。不错你们人是我杀了姓石的在我船上你们不服气就来拿好了!”
那老人闻言直气得哼出了声只见他捞起长衫下摆往腰下一掖随闻“嗖嗖”连声竟有数支箭往少女身上射来。那老人皱眉喝道:“不许放箭!我要会会这娃娃看她有多大的能耐居然如此狂傲!”
少女一听弦声就知箭到只见她一声低叱身已腾空两支箭由身下穿过双手上抄竟又是两支入手在空中一个“细胸巧翻云”轻飘飘又落于原处真比四两棉花还轻。
那老人呵呵笑道:“果然有两下子!”
声随人起只见他一杀腰竟施展出上乘轻功“凌空五云步”的身法只一闪已立于司徒云珠船头。一扫船面见船面上躺着一人不用说定是自己教下弟子无疑不由一声冷笑头上又短又白的几根头根根倒竖一声喝道:“你给我躺下吧!”
随声身已扑至右掌平伸“小天星”掌力向外一吐只闻“呼”一声一股劲风直朝司徒云珠胸前撞来。司徒云珠一见此者翻掌就知来者不弱见掌风疾劲不敢怠慢暗运神功双掌齐出“混元炁”掌力毕竟不凡只听一声大震两股掌力对撞双方都被震退两三步才拿桩站稳心内都不由暗暗惊奇。
原来此老乃排教红旗总舵主武功之强除去教主莫小苍及三位香主外就数他第一。擅打“七星石”尤其厉害的是“子午夺命针”。这“子午夺命针”细如牛毛一数十枚简直防不胜防中人奇冷刺骨若不及时医治至多一月必死每日子、午二时痛苦最甚故名为“子午夺命针”。此人姓杜名英奇绰号镇三江所有水面船只都归其辖故势力在教中极大。红旗总舵设在巫山山口昨日正为其五五寿辰莫小苍特派了两位香主前往道贺不想就接报有弟兄遇险故此二人就便来援。这杜英奇满打算在二位香主前奏功一番不想这一对掌竟现这少女掌力居然不在自己之下哪能不惊。已自知掌上对敌实难有制胜把握一声冷笑道:“姑娘好掌力杜某多开罪了。”
只见他一伸手向腰间摘开如意扣往外一抖手映着日光闪闪生辉竟是一条十四个骷髅相咬的骷髅鞭鞭头往地下一搭道了声:“请!”司徒云珠此时也不敢大意抬手一按长剑哑簧“呛”一声宝剑出鞘闪出一道奇光剑名“铸雪”确是一口吹毛断的好剑。
这时江面上船只已把这艘小船围了个风雨不透大船上两位香主和诸人众目直视却没一点声音。
杜英奇求功心切不待对方摆好式子猛然一点脚尖矮身而进手中骷髅鞭就在进身的当儿一条金龙似地抖手而出夹着极强劲风往司徒云珠腰上缠去。司徒云珠并不外闪反倒猱身而进一个“怪蟒翻身”掌中剑长虹贯日般递出反朝对方咽喉点去身法巧快已极。杜英奇一招落空不由大怒一声厉叱一摆右手卷回鞭头随着往后一翻骷髅鞭二次甩起向司徒云珠头上猛砸下来同时上半身向后一仰避开来剑身形快若飘风。这杜英奇见连番狠招都没制住对方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偌大辈分这脸如何丢得起?
正当女飞卫剑由上而下刺到杜英奇大喝一声恶念陡生掌中骷髅鞭“秋风扫落叶”离地仅一尺高不待司徒云珠把身子落实就向她双腿扫去。
这鞭身十四个骷髅每个都有不小分量施展起来真比铁棍还重不用说叫它正面碰上就是被它扫着一点也得血肉横飞骨断筋折。司徒云珠见鞭身已至一声娇叱“旱地拔葱”身已纵起往后倒窜了丈余落于船篷。这杜英奇一鞭扫空之下身形已跟着纵起不待身形落定暗中已把“子午夺命针”针筒扣于左掌。女飞卫尚不知情一翻身快似电光石火往杜英奇身前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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