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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裳以快手法点倒了这胖子之后遂对照夕匆匆看了一眼道:“快跟我来!”
照夕笑了笑道:“你的本事不小啊!”
丁裳皱着两弯秀眉一面跺着小蛮靴道:“哎呀!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说笑话我都快急死了!”
照夕不由笑道:“你不要急他们不出来算了如若这时候出来我还要给她们好看呢!”
丁裳见他那种慢条斯理毫不惊恐的样子真是又气又笑当时笑颦道:“得啦!你要是能也不会被人家关在地洞里了!”
照夕不由脸一红还想分辩几句见丁裳已顺着石级一层层上去了不由忙追上道:“你上哪去呀?”
丁裳回过身子微微一笑道:“咦?不去救申屠雷?”
照夕点了点头道:“你怎么会认识路呢?”
丁裳不由脸色微红道:“我给他送过好几次饭怎会不知道呢?”
照夕不由笑道:“那我们可就快去吧要不然时间可来不及了!”
丁裳这时已娇躯扭动嗖地蹿上了一座屋檐回道:“随我来。”
稀冷的月光之下但见两条黑影兔起鹘落疾如电光石火般一霎时已驰也数十丈以外。
照夕这时约摸才看清这附近好大的一片庄落几乎把整个一个山坡全占满了怪石古树更是到处都是。屋角都是隐在林深之处有高可参天的辽望刁斗一看即知是一个规模宏大的山寨子。
他心中暗暗惊叹着方自疾驰之际却见前行的丁裳细腰猛地向后一折竟以“金鲤倒穿波”的姿态倏地一个疾穿落在了照夕身边低叱了声:“有人!快伏下身子!”
遂听见“叮咚”的一声一件暗器批在山石之上击出了一点火花跟着一条人影殒落也似的往下一落冷笑道:“何方小贼?胆敢扰乱白云山庄?”
这时丁裳已把身子伏下见照夕依然站着不由得轻轻拉了他一下道:“你……怎么了?”
照夕心中已把这庄中之人都恨透了此时一晃身子已闪一到了这人身前低叱道:“我看你才是小贼。”
他口中说着猛然往下一沉胳膊那贼子绰号青狼姓姜名维一身功夫也还不错专门负责这山寨中巡更的任务的。不想误闯着管照夕只以为是奇功一件却没想到对方是这么扎手的人物。
此时见照夕一沉臂就知道有厉害招势不由向后猛一仰身子“卧看天星”果然把照夕的“进步随身”这一招让了过去。
这时丁裳见照夕竟和对方打了起来心中又急又气只怕那贼子出声喊动惊醒了别人。自己和照夕虽可逃走要想救人可是不行了。
所以此时不由急道:“管大哥快把他给整制了吧!”
青面狼姜维忽见一边又冒出了一个少年和对方彼此呼应不由心中一慌顿时只觉后颈衣领处一阵痛麻身子已为当空举了起来。
照夕用“云龙探爪”的快式子只一把已把他抓托了起来姜维负痛方想大叫却觉得尾闾骨“鸠穴”上一麻顿时就昏了过去。
照夕轻轻向前一丢已把这贼子摔到了一边。动手不过一照面的功夫就把他料理了。
一旁的丁裳不由十分赞赏道:“你真有一手呀!”
照夕微微一笑道:“对付这种小贼再要不行我的功夫可算是白练了!”
丁裳此时辫别了一下地势遂用手往一边一处石岗上一指道:“你那位朋友就关在那边那儿有一盏小红灯你可看见了?”
照夕照其手指处一看果然有一盏红红的小灯笼在夜风里晃来晃去不由低声道:“可有人看守着?”
丁裳点了点头遂小声道:“红灯处就是一个暗卡有两个人我们一人一个把他们料理了!”
照夕自然道好丁裳却把伪装为男人的一条大辫子盘在了颈子上单手后背只听见“咝”的一声已亮出了一口剑来遂笑道:“你不用宝剑么?”
照夕手才摸剑把忽然想起此剑光华太甚难免令丁裳起疑不由又放下了手笑道:“对付他们还用什么剑?”
丁裳这时却没有想到他既是才由牢中出来身上怎么带着宝剑呢?
当时笑了笑道:“当然罗!你本事大嘛?”
说着身形一拱一伸已如同一只箭似的射了出去。照夕紧跟而上果见一座石质矮屋隐在山边上如不留意细看真还看它不出。
二人鹿伏鹤行已掩到了那小屋附近。这时才看清那石屋内隐隐有一线灯光石屋的一扇木头窗子也高高支起。
照夕对丁裳打了一个手势意似前进他自己先向前一纵跟着一矮身已伏在了窗下真是轻如落叶没有带出一点声音来。
丁裳这时也跟上来二人在窗下交谈了一句照夕慢慢伸出头来向室中一看却见这石屋内果然有两个人。一人约四旬左右的年岁睡得正香赤着上身张着嘴却没有太大的鼾声;另一人却是穿好了衣服桌上放着一口折铁钢刀正自支着头在桌上打盹儿。一盏油灯闪闪欲灭照着这间石屋子里一会儿明一会儿黑二人交换了一下目光丁裳遂用手指了指床上的那人叫照夕对付想是忌讳他没有穿衣服又用手指了指坐着的那人意思是留给自己整制。
照夕微微一笑只见他身形一长已如同一只狸猫也似的窜进窗内不偏不倚正落在了床前骈二指在那人“睡穴”上轻轻一点。
那人似出了一声叹息似的又翻了个身子却又继续睡下去了不过这睡眠可延长他两昼夜之久就是了。
照夕轻易地料理了这汉子再看丁裳也已点了那人的后背“志堂穴”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她蹲着身子还不停地在那人身上摸索着。
照夕忙掩了过来却见丁裳自那人身上掏出了一串钥匙面带喜色道:“好了钥匙找到了大哥快随我来。”
照夕问道:“你知道地方么?”
丁裳身子已如同一只怪鸟也似的窜了出去并还小声地嗔道:“哎呀!你真是啰嗦。”
照夕才想起这问题已问了她好几遍了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忙跟了上去。却见丁裳兔起鹘落已翻扑过了一座泥岗突然回过身来用手指在嘴唇上按了按轻轻道:“到了声音轻一点!”
照夕因急于想见申屠雷不由小声问道:“他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去救他!”丁裳一双大眸子转了转笑道:“你呀!连你自己也是黑牌见不得人的还是看我的吧!”
说着正要转身却又回过头来吞吞吐吐道:“你那朋友还当我是男的呢大哥你可不要说破好不好?”
说着一双妙目注定着照夕照夕不由怔了一下暗忖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忽又转念拜弟人甚好强他要知道是个女孩子救他定很羞愧好在此举只当是开个玩笑即使以后申屠雷得知也没有什么太了不起的事。
想着不由含笑点了点头丁裳这才笑着转过身微微伏下了身子向前走了十几步在一块石头上站住回头对照夕一笑道:“这就是了。”
说着轻轻用手在那石板铁环上扣了几下出铮琮之声果然下面传出申屠雷的声音道:“是谁?”
丁裳双手用劲把那块石板拉起现出盘大的一个窗口一面低声道:“申屠兄不必惊慌小弟来了!”
照夕心想她倒装得挺像的就听申屠雷极为兴奋地哦了一声道:“是丁兄么?小弟等了你半天呢!”
丁裳回头看了照夕一眼似乎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遂又转过头道:“小弟已把管大哥救出来了你不要急我马上就来救你。”
申屠雷似大为惊喜忙道:“管大哥也来了么?”
照夕忙把头露向洞口一面叹道:“二弟!一切出来再谈吧!”
申屠雷这时已看清了果然是管照夕不由大喜过望忙由石床上跳了起来一面道:“只是这门没有办法开呀!”
谁知才说完这几句话只听见一阵轰轰的大石起落之声洞中竟吊起了一门现出了丁裳修长的影子。申屠雷不由大喜忙挟起了青砚一晃身纵了出去照夕才知丁裳乘着他二人讲话的工夫竟自把门开了也不由惊奇十分。当时忙站起身来四下看了一会儿却不知丁裳由何处潜身下去的正在左顾右盼丁裳、申屠雷、青砚三人已相继走了出来。
申屠雷和照夕情谊深厚见面不由紧紧互握着手互相含笑问候丁裳却在一边皱着眉催道:“好了这不是你们兄弟论情谊的地方快走吧!”
一言惊醒了申屠雷他忙松了照夕的手突然转过身来朝着丁裳深深一拜道:“小弟多蒙丁兄数日来赠食之恩此番又蒙救命二恩加身如同再造请受小弟一拜!”
丁裳不由摇手不已忙伸出手想去搀他不想申屠雷数日来已把这位丁兄感铭五内又见对方亦是翩翩少年岁数似比自己还更小却有如此能耐心中已存下深交之意。此时见他伸出手来误以为要同自己亲热寒暄忙也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丁裳那只玉手方觉入手细柔仿佛女子一般丁裳已吓得惊叫了一声挣开了他的手。一面后退了好几步一张脸已红透了好在是夜晚谁也看不出罢了。
这动作使申屠雷怔了一下只当是自己太冒失了不由苦笑着看了照夕一眼遂吃吃道:“小弟太冒失了!”
这时丁裳才转过念来自己此刻要女扮男装又怎么怪人家轻薄。虽然心中不大得劲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含笑上前道:“申屠兄休要见疑实因小弟这只右掌伤了一指骨节惟恐负痛……倒没有别意。”
说着一双杏目向照夕瞟来转了一转。照夕方看着好笑心说这可是你自己找的麻烦看你如何交待这时见丁裳居然急中生巧竟以手指负伤应付了过去不由忍不住笑了一声。又忙忍住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位丁兄适才救我被大石头压了手指一下正巧滚下了一块石头屁股也被砸了一下恐怕也是不轻。”
丁裳知道他是有意开自己的心偏又不好解释只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急得嘟着小嘴中居雷不禁也逗得笑了一面道:“难怪呢!”
这时一旁的小书僮也向二人跪拜一番向丁裳谢了救命之恩。丁裳生恐多谈露了马脚再方面身在虎穴也不容如此大胆当时忙向照夕道:“大哥!我们快走吧这里可不是谈话的地方。”
申愿雷也惊道:“丁兄弟说得不错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照夕心中虽想找着金福老给他一个厉害出一口恶气再走。经不住二人一催心中却又想到自己幸脱虎口虽然十日来又有奇遇却也不知那九天旗金福老的身手如何万一要是不能胜他岂不是自寻死路。何况自己新得“霜潭”剑如落他手中更是不值。
想着只有长叹了一声道:“暂时便宜这帮东西了我们走吧!”
丁裳最怕生事这时忙转过身子道:“这条路我熟三位随我来。”
说着身形拔起宛如一只凌霄大雁起落之间已纵出了八丈之外。
照夕对于她身手早已熟知申屠雷却是初次见到见她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轻功不禁十分佩服。只是对于这位小兄弟尚为陌生打算着回去之后好好问他一问和他结为金兰之好。
他这么心中转思着一把已把青砚挟在了腋下同时照夕轻登巧纵紧随着前行的丁裳不一刻已绕出了这片山庄。
由于丁裳对这一路地势十分熟悉所以没有遇到什么暗卡四人顺利扑奔到了山下这时东方却已微微露出了些曙光天也就快亮了。
四人经过半夜地奔驰尽管有一身功夫却也难免有些疲倦了。尤其是申屠雷还抱着一人丁裳前行到了一片树林才回过头一笑道:“好了到了这里就不用怕了我们歇一歇吧!”
申屠雷放下了青砚那小书僮被挟了一路早已腰酸背痛一下地就躺下了。申屠雷不由笑叱道:“当着丁兄弟也不嫌难看还不站好。”
青砚忙要爬起丁裳却笑着伸手道:“没关系你就睡一会儿吧!”
青砚又躺下了申屠雷却对着丁裳一笑露出编口的一口牙齿遂道:“小僮无知丁兄万勿见笑才好。”
丁裳忙道:“哪里哪里。”心中却也觉出这申屠雷似很想和自己接近偏偏自己女扮男装似此行径早晚要被他看出想着不由转目一边却连正眼也不敢去看申屠雷一眼。
偏偏申屠雷自一见丁裳就觉出对方翩翩年少珠玉其中已对他生了好感;偏又是自己大恩人由是更生接纳之心。
此时好容易有了机会不知如何自己只一看他对方总似有意无意把目光转向一边心中不禁暗觉希罕好笑只疑对方是一个新出道的少年稚气未退更带孩提时之羞涩不由更存了好奇之心。当时目视着照夕道:“此番弟等遇难若非是这位小兄弟赐食救生这时怕早已饿死洞中。大哥有此挚友为何早不见告呢?”
照夕不由展眉一笑遂看了丁裳一眼才道:“说起他来也不是外人尚是我一个同门师弟呢!他此番前来也是凑巧岂但你不知连我也是毫不知情呢!”
申屠雷不由惊喜道:“这么说来当不是外人了。”
说着略微低了一会头意存吟哦却又抬起头来正色朝照夕道:“丁兄对我大恩没齿不忘我既与大哥有金兰之好丁兄如不弃我三人不如再订兰谱何妨加增丁兄一人大哥及丁兄之意如何?”
说着目光射向丁裳满脸真诚之色这一来照夕和丁裳都不由吃了一惊。尤其是丁裳已惊得脸上变了颜色方道:“这个……”
却见申屠雷一双俊目注定着自己并似微微有些不悦之色当时急得头上已冒出了汗来知道自己一时好玩可惹出了大麻烦来了。
无奈对方话已说出如表示不可势必令对方难以下台一时之间只好把心一横心说将错就错就与他结拜一下又有何妨日后自己不在时请管照夕再告诉他实话也就是了。
想着反倒装成笑脸道:“小弟末学后进如何能与兄台金兰论交如兄台一意如此小弟遵命就是!”
申屠雷大喜过望当时就问她生辰年日照夕见丁裳玩笑开得太大了有心说破却又碍着丁裳情面怕她害羞此时闻言不觉大笑了两声道:“我这小兄弟样样都好只是遇事太害羞你却不要太逼他呢!”
说着目光向丁裳看了一眼这句话原意本是想令她自己说穿了算了。
却不想了裳一听照夕说她害羞反倒生了娇性仍不露出真相。当时报了年月却只有十七岁自然是她最小三人又望空一拜算是定了金兰。
丁裳又编了谎话告诉申屠雷说自己名叫丁尚和本名丁裳同音。
照夕只是在一旁暗笑不语忽然他心中一动暗忖道:“看他二人一个英俊少年一个红颜玉女如能结为两好倒是一桩佳事……”
可是心中却又有些对丁裳依依之念转念又道:自己本已有素心之人此番回京就要见面于情于理绝无舍江雪勤而就丁裳的道理。虽然她对自己恩重情深却也不能喜新厌旧不如成全他二人自己也正可落得心安岂不一举两得。
想着不由反倒认为丁裳这一女扮男装倒是正好令二人亲近了。
这么一想不由心中暗喜更是有了主张。此时丁裳已又催行照夕忽然想起一事道:“糟了!”
申屠雷问故照夕剑眉微皱道:“我们只顾得逃走匆忙却把马和东西都忘了!”
申屠雷也不由啊呀地叫了一声急道:“我还有不少书和东西呢!这可怎么办?”
二人正在又急又恨的当儿却见丁裳笑眯眯地道:“你们不要操心这点小事两天以前我已为你们办好了。”
二人不由又惊又喜问故丁裳才含笑道:“我自管大哥失踪之后到处找问总算为我打探出你三人误投金福老贼巢。是我夜晚潜身找到贼穴虽没找到你三人却在马槽内现了大哥的马另有二马一骡知是申屠兄及贵仆所骑我就来了个声东击西把这几匹牲口一并救出来一口气带返市街旅店之中。申屠兄的东西却是没见倒怪我一时疏忽莫非其中尚有什么贵重东西么?”
申屠雷微微皱了皱眉道:“三弟既已把坐骑救出已是万幸至于东西倒没有什么贵重之物全是些书稿之类倒是有一方家传古砚丢了有些可惜罢了!”
说着却又怕丁裳引为自责忙又笑道:“好在也不怕老贼能逃上天日后有机会我再来追讨就是了。”
照夕也连连称是申屠雷却朝照夕看了一眼奇道:“咦!你的剑怎么还在身上?莫非没有被老贼师徒收去么?”
照夕不由脸色一红方想明言却记起老人所嘱不可对任何人泄露之言当时心中好不为难。只好勉强一笑道:“这或是老贼一时太疏忽了。”
申屠雷心中虽奇怪无奈这种小事问过了也就算了。当时愤愤道:“我那口剑虽非是干莫利器却也是百炼精钢所铸却便宜了老贼了日后见面定要他加倍还我个公道!”
三人谈了一阵见天已大亮了不便在此林中久待相继起身好在离镇上不远不一刻也就到了。
丁裳引三人到了自己投身的那个客栈三人定了房间洗漱一毕好好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天已过午照夕方唤起申屠雷主仆二人想找丁裳共出用饭谁知走到丁裳室前却见室门紧闭才叩了几下门却见一个伙计过来哈腰笑道:“客官是找丁爷么?”
二人点头称是那伙计干笑了两声道:“这位小爷走了半天了说是有急事不等您二位了叫小的转告二位大爷一声。”
二人闻言都不由相继一怔相互看了一眼那伙计一只手伸在大褂里摸了半天才掏出了一封皱的信道:“那位小爷走时留下了这封信请二位大爷过目!”
照夕接过信来匆匆拆开见一只素笺上草草书写着几行字体为:
“二位大哥:小弟因有事急于至京一行二兄虽亦同途却因日来疲累过甚宜稍歇一二日再行为是故此不便惊扰先行一步日后在京见面再图把握匆匆布此
敬颂旅祺小弟丁尚拜草”
照夕看后只是一笑知道她是怕同行不便;再者此女却是生具娇嗔怪性一意纵横不喜拘束。知道日后在京仍能见面也就一笑置之申屠雷却是好不失望叹息了一声道:“唉!这位小兄弟也未免太见外了!”
照夕含笑道:“我看他是一向放任惯了不喜拘束好在到北京之后总可见他你也用不着遗憾。”
申屠雷也笑了笑道:“你我兄弟三人理应时常接近才是他却一意孤行此去北京万一遇到什么歹人……”
照夕摇头笑道:“那你大可放心这位丁兄弟可不似我两个这么大意慢说他还有一身武功即使是没有他也能逢凶化吉。”
申屠雷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我到放心了。”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照夕又恐他问起丁裳的事令自己也难以回答忙插口笑道:“我们去吃饭吧下午还要上路呢!”
申屠雷才答应了一声当时随着照夕回到房中呼来店伙胡乱叫了几个菜和小僮青砚一并吃了个饱才打点着上了路。
此番上路各人心情全都不同了尤其是管照夕一别家园数年思念双亲和心上人真是与日俱增。此刻家园在望好不兴奋一时奋马加鞭到了晚上可已经看见了北京的城门楼子了。
只见远远的高大城门之下站着几个兵了悬着一排气死风灯。尽管是天已黑了进出旅客仍然是络绎不绝三人略一商量被询时的答话遂各自下马。那门官待三人走过时不免多看了几眼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照夕微笑道:“我是返归故里的他主仆二人是进京赶考的!”
那小门官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只觉二人英姿飒爽、文质彬彬、器宇不凡也没有什么刁难立即放行。三人进城后行不几步那门官已喝令关城了。
原来已经是深夜了照夕与申屠雷并肩放骑小僮儿青砚远远在后跟着。
照夕此刻心中真有说不出的滋味真恨不能插翅飞回家去不由连连催马而行行到西单牌楼只觉两旁店面***如昼。申屠雷忽然在马上抱拳戚然道:“家叔居外已在不远我先告辞了。”
照夕忙下马道:“今夜已晚了你何妨先到我家去歇上一晚。”
申屠雷笑道:“你家早晚我是要去的何必忙在一夕何况我又有小僮随身多有不便改日再向伯父母请安吧!”
说着上了马又拱了拱手照夕此刻急于回家好在彼此都留有地址也不过暂时分别见他去意已决遂也不再相强。当时窜身上马回头笑道:“如此再见了!”
随即各自扬鞭背道而驰一时蹄声得得俱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豹子胡同的将军府依然如昔日一样的雄峙着高大的檀木红门紧紧闭着两座大石狮子左右各一好不威风!
红纸糊的三个大灯笼高高悬在门檐上上面三个大字:“将军府”。夜风之下这三个大灯笼晃来晃去更增肃穆之感。
忽然一骑火骝神驹泼刺刺扑抵门前一公子翻身下马他仰视着久别的家园之门心中真是忍不住的狂喜。看看那两块上马石左右立着依然是磨擦得光亮亮的记得往年马僮把马备好牵出来自己总是在这里上马。如今匆匆六年时光自己再归故里却已学成了一身绝技他用手中的鞭子在石上抽了一下不禁得意得哈哈笑了起来。
忽见侧门射出一道灯光一人喝问道:“何人大胆莫非不知这是管将军府第么?”
照夕哈哈一笑道:“不才就是来拜访将军的请你往内通禀一声吧!”
这人忙由内走出身着绿营号衣腰悬倭刀一只手提着一盏孔明灯往照夕身上照了照又叱道:“你是做什么的?”
照夕见这人面容很生知道六年来府中已换了不少人难怪不认识自己了当时微微一笑道:“我是找人的麻烦老兄进去通知一声。”
说着遂牵马而上这门卫不由后退了一步大声道:“不要上前你叫什么名字?”
照夕笑眯眯地看着他真是气笑不得遂道:“我姓管!”
这小兵怔了一下见照夕笑嘻嘻的样子所说姓氏又和将军相同误以为是存心来找玩笑的不由把一双老鼠眼睛睁得又圆又亮。右手握刀向外一抖呛啷的一声已把倭刀撤出了鞘。向前跨了一步亮了一下手中刀道:“小子!你成心找死是不是?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在此胡说八道?”
照夕见他居然拔出了刀来不由哈哈一笑道:“好个不讲理的东西你还敢杀人是不是?”
这小兵一面回头叱道:“老徐!快出来!”
一面把那盏灯往一边一放晃了一下刀道:“我倒不想杀你把你送到提督衙门叫他们好好整治你。我要杀了你还得给你抵命呢!”
照夕冷笑了一声心中不由想道自己数年不回居然家里人都不认识了。
忽然又一转念自己何苦逗他们玩不如实告诉他们算了想着冷哼了一声道:“你去把门房的马侍卫叫出来看看他敢抓我不敢?”
这小兵顿时怔了一下这时又由侧门走出一人照夕仍不认识那小兵回身轻轻说了一句道:“这小子成心是来找麻烦的这么晚了他非要来见将军又没有名片也不说是干什么?”
那另一人一面挎着刀一面上下打量着照夕闻言冷哼了一声道:“小兄弟!你可放明白一点你是哪一府的?有什么事要见将军天这么晚了将军已快睡了你又不说为什么我们怎么往里传?”
照夕又往上走了几步摇头一笑道:“你们不认识我我告诉你们去把马侍卫或是岳侍卫随便叫出一个来就明白了。”
二门丁不由相互看了一眼内中一人点了点头道:“好吧!你等一会儿。”
说着遂进去了那另一人还不时上下打量着照夕手中刀也收回了鞘里一面皱着眉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问你怎么不说呢?”
照夕也不理他只是微笑又过了一会儿才听见有人大声咳嗽吐痰的声音跟着岳侍卫的粗嗓门道:“你们他娘的就会吃饭一点小事也得叫我就告诉他天黑了将军不见就得了。”
那另一小兵暗笑道:“小的都说了他说要请岳爷出去一趟没办法。”
遂又听岳侍卫大声道:“找我出去还不是一样……一句话不见客。”
说着已由侧门内走出了两个人来虽只是六年不见照夕却见这岳侍卫已老多了背也有些拱了。他一出来先咳了一声道:“是哪一位呀!我们将军这两天气喘晚上不见客。”
照夕冷笑一声道:“老岳你连我也不认识了么?你们是当真不打算叫我回来是不是?”
岳侍卫不由大吃了一惊他忙往前走了几步仔细朝照夕认了认又把一旁的灯提起来在照夕脸上照了照口中啊哟了一声把灯向一边一摔噗嗵一声拜倒在地喜道:“二公子!你老可回来了……将军和夫人想你都快想煞了。”
照夕忙上前一步双手把他搀了起来一面笑道:“总算你还认识我我们进去吧……要不是你我只怕连门都进不去了呢!”
说着目光向一旁二兵了转了一下二兵早已矮了半截照夕一一把他们搀起一面笑道:“我一别家园六年也莫怪你们为认识我了……算了没有事。”
岳侍卫还要骂他们却为照夕拉了进去这消息就在老岳的口中立刻传遍了全府上下。
立时全府震惊起了一片欢潮。管夫人正在躺着吸烟思云在为她烧着烟用小银签子在挑着闻讯连烟也不顾得抽了双双从内院里跑了出来。
太太是小脚边跑边叫道:“你这丫头倒是搀着我呀!光顾了自己跑了!”
思云红着脸又回过头来这时候厅门开处一个英俊的少年已经出现在厅内了。他喜极而泣的流着泪叫了一声:“娘……”
顿时觉得双腿一软已跪在了太太跟前管夫人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因为眼前这个少年人是那么结实黝壮他那眉眼和鼻子虽然依然如往昔一样的英俊但是江湖风尘已为它染上了一层刚劲的资质不再是白皙娇嫩了。管夫人伸出那双抖颤的手紧紧握住了少年人的双臂只说道:“照夕……真是你……我的儿……”
也许是太兴奋的缘故眶中的眼泪也扑籁籁地淌了下来母子二人紧紧拥抱着就连一边的思云也感觉到鼻子酸酸的。她只张着一双大眼睛连续的叫着:少爷……少爷……”
照夕对这个往昔贴身的小丫鬟倒是记忆很深他分出一只手抓着思云一条玉腕微笑道:“思云你可好?”
小丫头一时低下了头脸红得像块红布也似的她又羞又窘只是点了点头。照夕猛然觉出她已是亭亭玉立的一个大女孩子了也知道害羞了才忙把手松开。这时早又有一人像一只小鸟也似的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叫大嚷道:“二少爷……二少爷在哪呀?”
眼看到了照夕她却也是羞得低下了头照夕朝她也点了点头道:“念雪……你们都是老样子。”
念雪这才含笑走上前一面眨着眼道:“少爷长高了也黑了。”
思云捂着嘴朝念雪小声笑道:“还带着宝剑呢!”
管夫人这时已把照夕拉到一边坐下了一面回头对思云、念雪道:“去喊老爷去!快去!”
二人答应了一声方要往回跑门外已传进将军的大嗓门道:“谁回来了?”
接着门帘打起将军的光头已出现在了厅内了六七年不见看起来他是老了两鬓的头都变白了人也瘦了可是腰干仍然挺得很直嗓音仍是和往常一样的洪亮。
他穿着黄茧绸的马褂双袖卷起一半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一进门目光已盯在儿子身上了。他显然有些激动张大了嘴却用很小的声音道:“果然是你……照夕……你回来了!”
照夕忙上了一步跪在这个老人身前一时泪如雨下哽咽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他生命里尽管遭遇到许多不平凡的事也遇到过许多不平凡的人但他确信真正敬佩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眼前的老人——他的严慈的父亲。
父亲的音容虽是六年的间隔在他来说依然是恍如昨日;父亲的威严虽然也是许久没有领教过了可是这个大孩子却是一样地谨慎着。老人的影子就像是一棵耸立的百年大树白昼的日光寒夜的星月都不能使他挺立的庞大影子稍有偏差正是“根深不怕风摇动树正何愁月影斜!”
照夕只战兢兢地说了声:“爹爹……孩儿不孝……”
将军却慈祥地叹息了一声用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肩微笑道:“你起来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管将军已笑着坐下身子点了点头道:“你坐下不要害怕爹爹不说你了只要你回来了咱们就好办……”
太太这时走过来摸上摸下泪光笑容在她略显失去年华的脸上构成了一副难以形容的神采那就是“母爱”。
她硬把儿子按坐了下一面回过头来对将军道:“你千日盼万日盼今天总算把儿子盼回来了。你已答应我不再说他了你可记好了。”
将军哈哈大笑着拍了一下腿道:“你看看!他进门我说过他一句没有?儿子大了怎能像从前一样这不用你操心。”
他笑视着这个英俊的儿子点了点头道:“看你样子大概在外面吃了些苦你是从哪里来呀!这六七年都干了些什么?”
照夕点了点头看了双亲一眼道:“说来话长容儿慢慢讲来。”
夫人叹道:“今天累了明天再说吧!”
将军叹道:“唉!年青人走些路算什么?他哪会累?你叫他说吧!”
太太却又问吃过饭没有还有东西没有累不累照夕不由十分感动。多少年了从没有人这样问过自己他连连摇着头这才开始把别家后的经过慢慢一点点地道了出来。
这一说出来把厅中每一个人都听得呆了尤其是管将军他听到儿子这多年来竟自拜在异人手下学了一身惊人绝技不由十分惊异。等到照夕说完了经过他才张大了眸子上下看着照夕道:“你是说这六年多你练成了一身功夫?”
照夕含笑点了点头管将军嘻嘻一笑遂由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他身旁伸出一只手在他膀子上抓了抓却摇头笑道:“我不信。”
照夕见父亲如此不由也笑了他反问父亲道:“你老人家要怎么才相信呢?”
将军眯着一双眼笑道:“你不妨显一手给我看看。”
他话才一说完就见当空人影一闪一条疾影由自己光头上掠过带起一阵疾风老将军不由啊了一声再看儿子已到了身后。他忍不住哈哈一阵大笑遂一翅大拇指道:“好轻功!”
照夕却笑嘻嘻地道:“你老人家看看后面的辫子。”
将军怔了一下遂用手把脑后的那小指粗的一条小白辫向前一摆不由大吃了一惊一时惊得目瞪口呆。原来目视处那条辫文尾竟像是如刀切也似的断了寸许长短的一截。老将军口中忍不住“啊”了一声他抖颤着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照夕含笑打了一躬道:“孩儿该死令父亲受惊了。”
他说着右掌伸处那一小截辫平平地放在掌心立刻全房中的人都惊动了一齐围了过来。管夫人口中一个劲地念着佛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孩子你是会飞还是怎么地?”
思云、念雪两个小丫鬟也都跑过来张大了眼睛注视着他的掌心纷纷嚷道:“是老爷的辫子一点都不错。”
管将军哈哈大笑了两声用手在头上连摸了两下自嘲道:“好家伙你还想杀爹爹的头是不是?”
他边说边走到照夕身前把那小小半截断辫子拿起看了看问道:“你是用什么剪的?我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照夕轻笑着伸出两个手指比了比道:“孩儿这两根肉指可比剪子快多了。”
老将军瞠目道:“瞎说!哪会有这种事?”
这时众人的目光都带着惊疑之色注视着照夕管照夕遂伸出二指把那截辫像剪子一样地剪着肉指开合之间束籁籁断散如雨真是比刀剪还快锐十分这么一来大家才算是看了个心服口服俱惊叫了起来。管将军长叹了一声道:“我没从军以前常听人说江湖上有的是奇人异事我还不大相信今天我算是完全相信了好孩子!你真是练成了。”
思云、念雪更是喜得尖叫连声纷纷嚷着要少爷再表演一次。照夕只是微笑不语后来管夫人也笑道:“你就再飞一次给我们看看我刚才根本没看清楚。”
将军改正她的话道:“那哪是飞呀?那叫轻功!”
太太笑嗔道:“你又懂了?”
照夕见二老辩嘴不由忍不住也笑了他一边解释道:“爹爹说得对那是叫做轻功人是永远不能飞的娘既要看孩儿就再演一次。”
他说着游目在这大厅内看看将军用手指了对面一扇横隔断木下道:“你能上去么?”
照夕这时气贯丹田猛然往起一吸一提口中叱道:“娘看仔细了。”
只见他双手往椅背上微微一按呼的一声已如同一只大鸟似的起在半空。大家都呀了一声再看照夕已笑眯眯地站在两丈以外的檀木隔断之上了思云、念雪又是尖叫了起来。
照夕目光对两个小丫鬟扫了一下笑了笑往下一哈腰身形平纵而出却直往思云头上飞纵了过来吓得她尖叫了一声:“少爷!”
她猛然往下一缩头可是照夕右足足尖已经点在了她的肩上只是轻轻往上一弹已如一缕轻烟也似的陡然又窜了起来却又往念雪头上飞落而来。
念雪本来看着思云好笑想不到现在又轮到了自己方自笑嚷道:“少爷我怕!”
照夕已轻轻用足尖占了她左肩一下跟着身形向后一翻已轻如一片枯叶也似的落在了地上意态飞扬地笑了笑道:“爹爹你看如何?”
老头子早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全室中每一个人都为这种身手震惊住了少顿了一会儿才由不住各自惊叹不已。
管将军呵呵大笑道:“好孩子!爹爹今天总算见识了从今以后你尽管练武吧我再也不说你了。”
照夕含笑走到了父亲身边道:“这六年多时间孩儿不但学成了一身武艺即使经书文墨亦不曾少怠。”
老将军听了这句话早已眉开眼笑连连点头道:“好!好!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想不到你离家这几年以来竟会有此收获也不枉我老两口疼你一场。”
父子遂含笑把臂入座一时谈笑风生天伦之乐溢于言表一直谈了两个时辰老太太连烟也忘了抽了后来实在挺不住了才嘱告照夕该睡觉了。照夕虽是精神百倍可是因顾及父母年岁已高不敢再谈下去只好站起了身来对双亲道了晚安。
管夫人含笑盼了两个丫鬟一眼道:“好了这一下你两个也别再磨着我了少爷回来了你们还是去服侍他吧!”
思云、念雪一齐低下了头可是她们脸上却都带着红晕晕的颜色嘴角微微上弯着似笑又羞照夕躬身对母亲道:“母亲春秋已高叫她们还是服侍你老人家吧!孩儿自己会照顾自己你老人家不用担心。”
管夫人眯眼一笑目光转向两个垂着头的小丫鬟道:“你们两个愿意不?”
思云、念雪一齐点头道:“奴婢愿意。”
管夫人呵呵一笑道:“愿意?算了吧!”
二女不禁窘得满脸通红各自抬起了头来羞涩地看着夫人。管夫人遂叹了一声道:“我是给你两个闹着玩的要说你们对我这老婆子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不过你们本来从小就是陪着他的现在他回来了还是去服侍他吧!”
二女还想说什么太太只是笑着挥手一面道:“他出门了六七年在外面吃了些苦你俩要好好照顾他。”
照夕知道母亲爱子情深扭她不过好在府内丫鬟婆子多得很也就不再多说。再者自己还有些话想要背人问这两个丫鬟一下。
当时闻言遂向父母二人请了安。将军只是坐在椅子上微笑着他用手分抚着自己唇上的两撇小胡子连连点头道:“好!好!你去睡吧!”
照夕退出了门思云、念雪也跟着出来了三人对看着沉默了一阵才各自笑了。她们本来是好朋友照夕从来没有轻视过她们只是名分所在有时不得不自拘一下以免惹人非议。
他三人本是孩时良伴可说从小一块长大的后来长大了仍是生活一块在二女来说虽是芳心早已对照夕倾心已久可是她们都是很明白的人。尽管私心倾慕却不敢存丝毫非分之想日子久了照夕在她们心中已成一座敬爱的偶像。随着时光的流逝年岁的增长这座偶像也愈来愈坚固。尽管平日耳鬓厮磨形影相随可是却有一道无形的堤墙隔离在她们主婢之间她们看照夕如月亮、如天上星星而平凡卑贱的自己是无法去攀摘的。
她二人怀着又羞又喜的心随着照夕走出了内厅在廊子里互相对视着。月光洒在他们三人的脸上他们彼此看着熟悉的脸由不得又忆起孩提时打闹欢乐的情景于是也就不再拘束了。
照夕望着她二人微微一笑道:“你们可好啊?”
思云、念雪在里面当着将军和夫人的面自然不敢怎么放肆此刻只剩下照夕一人她们也就恢复了本来个性各自抿嘴一笑。思云就说少爷高了念雪却要重新给照夕梳头照夕笑道:“要梳头也要到房子里面去呀!在外面不像个样子。”
于是二女各拉着照夕一只手直向后面书房走去那还是照夕过去住的地方。
进了月亮洞门之后照夕鼻中闻到了阵阵荷叶清香池子里荷花盛开莲叶田田不由使照夕又回想到当年风花雪月的往事。
他不由微微呆了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香!还是家里好。”
两个丫鬟相视一笑念雪就说自从少爷走后这房子里就没有住人;可是天天我们都去整理仍然和少爷在时一样的干净。”
照夕微微点了点头含笑道:“现在我回来了这房子就不空了。”
他说着遂迈步走了进去在月光之下在翠草如茵的草坪上留恋了一阵心中真有一阵说不出的愉快。此时此刻真像应了那诗:“风尘三万里归途一身轻!”
思云不由笑道:“少爷天不早了你还是早一点休息吧!”
照夕叹息了一声遂回过身来见思云已去房内掌灯去了不由看了念雪一眼忍不住问道:“念雪对门儿的江小姐这些年可好?”
他说着这句话脸色微微红了一红念雪却是怔了一下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道:“我……我不大清楚。”
照夕也怔道:“你怎么不知道呢?她莫非没有来过咱们家么?”
念雪笑了笑道:“她很久没有来了少爷真是好一回来就想到她。”
照夕知道在她口中也打探不出什么闻言笑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问问又有何妨?”
说着遂回到了房中思云早把床铺好了照夕见书案上仍是和当年一样擦得不染纤尘白铜的床架银光光闪闪绣着龙风的缎子被面更是望之令人生出舒适之感。这位久经风尘的公子哥儿不由伸了个懒腰。思云已忙着把他外衣脱了下来又找出了衣服告诉他水也打好了。
照夕这才含笑到浴室洗了个舒适的澡换上一身湖光色绉绸松衣对着镜子一看自己不由笑了。镜中人一派斯文哪像是一个钢筋铁骨身怀绝技的人?
他走出了浴室方往睡椅上一躺思云、念雪已笑着走了出来一个要给他编辫子一个却要给他捶腿弄得照夕甚是不安。
他挺身站起来红着脸道:“你们不要这样我现在不大习惯。”
禁不住两个丫鬟左右拉扯最后还是只好依了她们照夕躺在椅子上笑嚷道:“我真把你们没办法不过我却要告诉你们只许这一次以后不可如此。我也不老也不小你们用不着这么侍候我否则你们还是回到太太跟前去好了。”
思云、念雪只是笑也不理他照夕无奈只好闭上眼任她们在自己身上按摩着觉得很是舒服心中不禁感叹道:“莫怪富贵家子弟容易坠落原来有这些因素在其中啊!”
他往昔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可是在外面锻炼了六七年的光景生活方式也就不同了。此番回家反倒对于这些豪华的生活有些不太习惯了他暗暗警惕着自己万不可养成腐朽之躯不知不觉躺在睡椅上竟自睡着了。
思云、念雪为他加了一床单被轻轻地退了下去她们看着甜睡的照夕心中浮上了一股无限的安慰。
二公子回府的消息立刻传遍了全府上下大清早由侍卫、听差、丫鬟、婆子、厨师、花匠、杂役、马僮连带十二个府内的轿夫共分四拨到后院书房内去向照夕请安问好。照夕虽感到很不习惯可是这是那时候旧式家庭的礼教规矩却也忽视不得。
早起他穿了一身紫绸长衫外罩黑纱团花坎肩含笑在书房里一一和府里的这些仆役见过礼少不得赏了些钱大家都很开心。
有那没见过照夕的新人也都说这位二少爷少年英俊;而且对人特别和气。
照夕原有一兄名叫照明长照夕十岁自幼饱读诗书两榜进士出身。如今也放外省为官任居知府早已成家立业故此很少回家即便是来一次也是停不了多久就又匆匆赶回。所以照夕自成年之后很少和这位兄长见过面对他的印象只是童时的影子而已所以本书中从未提及并非笔者疏忽也。
早饭后照夕入内向二老重新请安见礼将军今天气色非常好。
他考问了一下儿子学问觉得较之以往却是大为精进不由十分高兴;并且面嘱他参加今年的省试照夕不忍令父亲失望也就答应了。
管之严很高兴地去上朝了太太却又把叫到跟前问长问短照夕也一一回答。
他心中惦念着久未见面的江雪勤多少年不见了可是那姑娘的影子始终根深蒂固地生长在他意念之中。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拉长而淡忘如果说“相见使感情甜蜜离别使感情难忘”是真的话那么对于江雪勤之间的感情如今是很难忘了!
有好几次他想开口问母亲可是话到口边又复忍住了总是不大好意思。
好容易憋了一上午午饭之后他换了一身衣服自己写了一张名贴怀着一腔喜悦而紧张的心情出了大门直向对门江府走去!
到了江府门口方要敲门侧门自开走出了一个门差躬身问道:“这位公子是来找谁的?”
照夕微微一笑道:“我是对门管府的来拜访府上三小姐这是我的名贴你可交了上去!”
说把这名贴递了上去那门差怔了一下接过了名贴嘴皮动了动似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遂弯腰笑道:“公子请。”
照夕遂跟着这门差进入门内心不不禁有些奇怪一面问那门差道:“你们小姐不在家么?”
那门差弯腰一笑道:“小的不知公子入内就知。”
点了点头穿过走廊心不禁想到这地方正是当初自己送雪勤马的地方。再看院中的草坪仍然和当初一样的青葱葱的那荷花池里的花仍是开得那么热炽炽的。
想到当初比试暗器的一节他的脸由不住阵阵起烧来即使是到今日为止他对于雪勤姑娘昔日暗助他池底打鱼的那一手“海底落针”还是想起来佩服。虽然这种功夫在今日他施展出来已非难事可是以江雪勤一个少女之身能有这种功夫已确实难能可贵了!
这些往事怎能令他时刻忘怀?
尤其当面临旧地这些往事却像春日驰马过林也似的一幕幕在他上眼前展开。
他驻足池边尽管想着这些可笑的事嘴角挂着微笑却忘了随着那差人进内去了。
正在心意迷乱之际忽听到身后一声咳嗽道:“是管兄么?”
照夕这才警觉忙自转回身来却见身后站着一个二十**岁的少年人一身便裳意态极为雍容可是自己并不认识。想着忙一抱拳道:“小弟正是管照夕日前方自外返家因与雪勤姑娘多年不见特来造访兄台何人?尚请赐知以免管某失礼才好。”
这少年哈哈一笑上前一走双手握住照夕腕子道:“如此说来不是外人小弟江鸿雪勤系舍妹请入内一谈如何?”
照夕闻言不由笑道:“原来是鸿兄我几乎不认识你了。”
江鸿边走边笑道:“我还不是一样那时一块玩的时候已是二十年以前的事了……”
说着送进入客厅照夕落坐听差的献上了茶二人从新握紧了手各自上下打量着对方照夕微笑道:“你不是去湘省读书去了么?”
江鸿点头笑道:“是呀!可是现在回来了哈!我们真是二十年不见了想不到如今你竟出落得如此英俊了。”
照夕不由笑道:“还没有你帅你是几时回来的?”
江鸿想了想道:“有两年了……”
说着又看了照夕一眼道:“我一回来就去找你谁知老伯说你失踪了我们都为你急……现在你竟回来了……”
照夕微微一笑也没多说什么他和江鸿本是孩提时玩友他比江鸿小两岁到他八岁那年江鸿的父亲把江鸿送到湖南去念书从此二人就一直没见过面。想不到如今竟会见了自是有一番亲热。
江鸿忽然长叹了一声道:“你来得不巧我妹妹她现在……”
说着齿咬下唇似有难言之隐遂又苦笑了笑道:“……她如今已搬出去了不住在这了。”
照夕不由怔了一下但他却不愿过份显出惊慌之态只问道:“怎会搬出了呢?”
江鸿用手在头上摸了一下两道长眉往当中又皱了皱随即苦笑了笑道:“我还是回来才知道舍妹和你十分要好唉!谁知你又回来了!”
他说着话呆呆地看着照夕不由又是长叹了一声照夕不由脸红了一下笑了笑未便置答。
他心中开始有些紧张了因为从江鸿的话中似乎江雪勤已经遭遇到了某些不顺之事他动了一下身子道:“雪姑娘如今迁居何处去了她……”
江鸿又呆了一下才笑了笑很牵强地道:“兄弟我知道你是一个很行的人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天下有些事的确是很难预料得到的。”
照夕不由笑道:“你都说些什么呀?”
江鸿才叹了一声道:“也罢!她如今住在西城红枣胡同七号……”
说着又叹了一声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兄弟你还是不去的好。”
照夕此一刻真是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当着江鸿他又不好意思过急地追问心中虽已预感到定是很不幸的事只是却不好出口去问。遂却一笑把江鸿所说雪勤的地址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却问江鸿一些别后的经过知道江鸿如今有了举人的身份很是为他高兴。照夕因久未返家却请江鸿带入想见一下江老夫妇江鸿却说江提督不在家夫人也出去串门去了。
二人谈了一会定了后约照夕才起身告辞江鸿一直送照夕到了门口他怔怔地看着照夕却在照夕肩上轻轻拍了一下道:“我只想告诉你一句不论如何我们俩的交情是永远不变的你肯答应么?”
照夕吃惊道:“这是什么意思?”
江鸿才又一笑遂苦笑着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径自转身而去。
照夕怀着沉闷的心情回到了家中在书房里坐了一会作实在是有些坐立不安忍不住走出来招呼马僮备马他就匆匆骑着马出去了。
他心中默默记着“红枣胡同”径自催马飞驰马蹄之声得得不绝于耳。他坐在马上心中想着江鸿所说的话由不住心急如焚。
本来像这种事江鸿虽没有直说可是已经很清楚了照夕似乎不该再去惹这个无趣。可是在管照夕来说他绝对不敢那么想因为他一直把江雪勤视同他的灵魂一般的高洁如果说因为这六年来的疏远江雪勤就会有所变更的话那似乎是不大可能的事。
他这么想着马行如飞一霎时已跑到了西城下马问了一个卖西瓜的遂又上马徐徐行走了一段果然就到了红枣胡同。这是一条很宽大的巷子胡同的两侧都栽着高大的榆树长得十分茂盛。
他下了马步行找到了七号的门牌只见也是一座大宅院子两扇黑漆门紧紧关闭着。
他怔了一下心中费解道:“怎么她一个人会搬到这里来呢?”
想着把衣服整了整走上前轻轻叩了一下门环出“铮铮”之声。须臾门开了照夕见出来了一个穿灰衣大褂的人不由微微抱了一下拳道:“请问府上贵姓?”
这人上下看了照夕一眼道:“这是楚道台的府第公子你……是……”
照夕心中怔了一下但仍含笑道:“有一位江小姐可曾寄居在贵府上?”
这人闻言摇头笑了笑道:“我们老爷在江苏臣海道上任很少回家现在府上只有老太太和太太再就是少爷和少奶奶另外再也没有什么外人了……公子您说是找谁来着?”
照夕不由皱了一下眉道:“是一位姓江的小姐……她怎会不在这里呢你不妨进去问一声看看。”
这听差的摇头就像是小鼓也似的一面道:“不用问我是管干什么的嘛!府里有没有这个人我还会不知道?我看公子爷你一定是找错了!”
照夕只好道了惊扰这才回身来解下了马心中未免有些扫兴暗想道:“那江鸿明明告诉我他妹妹是住在这家的怎会又没有呢?”
想着回头一看那听差的还望着自己傻笑管照夕只好翻身上马一路没精打采地往回家路上走着。他心中一路盘算着暗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就算了么?”
回家以后他一直是闷闷不乐这件事压在他心里既没有人可说又不便去问那江鸿真是好不惆怅。
晚上他一个人睡在床上想到了江鸿所说的一切愈感到心情躁然。
他回想当年和江雪勤花前月下的情景想到互许婚姻海誓山盟更令他身体热。六年来自己是如何深深地爱着这么一个人满想到学成一身绝技之后回京就可与心上人成亲。谁知回来之后却是连她一面也未能得见这如何又能令他安心呢?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推开窗子暖风轻轻吹了过来天空虽有三两颗明星奈何大地上却是黑茫茫的一片!
他仰看着那两颗星星愈怀念着心中的雪勤那星星时明时灭地闪烁着宛如故人的眼睛这恼人的夜夏日之情确实令人惆怅了!
忽然他像有所感触匆匆返回卧房换了一身黑绸子紧身衣服把那口“霜潭剑”紧紧地系好背后暗自叹了声道:“不找到你我如何甘心?”
身形纵处轻比揉猿起落之间已扑到了院中抬头看月亮隐在云丛深处更有大片乌云时间是午夜正是夜行人出没之时!
他脑中记着白日所走的路程展开身形不一刻已载驰而至。
他踌蹰在红枣胡同七号楚家在门之前见宅内一片漆黑只有两三处地方隐隐有些灯光。
现在他再也不犹豫了身形一弓已用“野鹤窜云”的身法只一纵已迈过了楚家高大的围墙这才是技高胆大。
身形向下一落如同是一片枯干的叶子也似轻飘飘的没以出来一点声音。
这楚家虽也是深府巨院可是比起管家来还差一些显然是气派还不够。
照夕伏身在一堆花石上打量了一番心知即便是雪勤住此也定是在后院里我何不往里面找她一找?
想着不再迟疑一路翻腾了进去黑夜里真像是一只极大的怪鸟。
翻进了一层院落却见正面有一排七八间花式厅房窗棂子都雕着各式空花内里挂着软帘却是不见灯光外泄知道这定是主人居处此时多已入睡了。
他心中不由有些后悔暗怪自己应早一点来的此刻人家睡了总不能一个一个到床上去找吧!
想着不由甚是气馁正在自遗的当儿偶一偏却见右侧有一个月亮洞门格式很像自己住处门内花石舒然翠草如茵。
他心中不由动了一动暗想雪勤此来是客定不会住在正房很可能是住在厢房里我既来此总要探查一下才是。
想着只一纵已到了洞门之前却见那洞门仿佛新粉刷过看来十分清洁。
门侧左右贴着一副对子写的是:
“文窗绣户垂帘模
银烛金怀映翠眉”
上面核批却是“天作之合”四个大宇照夕不由怔了一下遂点了点头知道内中所居定是一对新婚夫妇我这午夜不之客似不便去打扰人家。”
想着回身就走不想走了几步却又把足步顿住了。因为方才眼角扫处这门内似灯光未熄好容易来此总应看一看为是。
好在自己只看一看如果雪勤不在这里马上就走也没有什么。
想着重又转过身来迈进洞门以内只觉得这片偏院布置得极为雅致一条窄的花廊两旁全是冬青树夹道白木柱子一展十丈上面沉郁郁地搭着棚架长满了藤萝老藤纠葛颇有古意。他不由轻轻叹了一声心中轻轻念着王子安的绝句道:
“松石偏宜古藤萝不计无……”
想不到这小院之中布置得如此雅致似比外院脱俗多了!由此亦可证明这对小夫妇不是俗客了。
想着他一长身已上了藤架借着枝叶遮体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几间房子。
果见灯光自窗内泄出窗内翠帘半卷露出一座案头上列文房四宝铜尺镇笺而主人案临窗前既可饱览花石之盛更可迎风醒倦只此一斑已透着大大不俗了!
那书案上两支高脚银质蜡签各插着半截红烛吐吐缩缩地燃着室内光线也显然在动摇之中照夕作贼心虚看到这里心中已不禁有些通通地跳了。
心中正想算了不要偷看人家了方要飘身而下无意之中耳中似听到窗内传出一声清晰的叹息之声娇滴滴分明是女子。
照夕不由脸色一红暗想原来这房中住的竟是一个女人这可如何是好?我到底要不要看一看呢?
心中正在心神交战的当儿却闻到那一声叹息之后却紧紧传出一阵骄语道:
“惜多才怜薄命无计可留汝揉碎花笺忍写断肠句道傍杨柳依依千丝万缕抵不住一分愁绪。指月盟言不是梦中语后回君若重来不相忘处把杯酒浇奴坟土……”
这“怜薄命”的宋词照夕并不陌生昔日虽曾过目却并未十分赞赏。可是今夜由这陌生女子口中道出竟是如此婉转动听心中浮上了一层莫名的伤感!不由住向前探了一下想看一下这女词人的庐山真面。
那女子念完了这宋诗又轻轻叹息了一声果闻一阵揉纸的声音照夕可看到一双洁白如玉的皓婉。
他方把目光一闭可是也就在这一霎时他像触了电也似的一阵颤抖欣喜得张大了眼睛差一点叫了出来原来窗前现出了那个女人的影子。
她那微嫌清瘦的面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即是隔了这么长久的时光照夕能马上认出她来她正是自己朝思夜思的心上人雪勤啊!
这一阵出乎意料之外的喜悦竟使照夕在藤萝架子上籁籁颤抖了起来。
望着久别的她这数日来的惆怅完全消逝了他忍不住开口想叫她可是转念一想又忍住了。他振奋的内心不规律地跳着而这一霎他似乎感觉到灵魂已上升到天堂了一般。
眼前的玉人儿显著已是改了装束宫样蛾眉郁郁秋水叠螺式身着红缎子两截睡祆愈显得冰洁玉莹秀色可餐。
只见她把写满字的纸揉成一团丢向了一边一只手却是面窗托着香腮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却滚动着欲出的泪水益显得楚楚动人!
照夕方自一惊却见雪勤已微叹了一声轻轻站了起来玉掌轻挥二烛灭了一盏她正举手欲以前法再灭第二支烛光忽然窗前起了一阵微风江雪勤不由倏地一个转身。她本是久经大敌之人只一听这静声已知是来了夜行人身形一转玉掌交错着已侧出了五六步以外借着未熄灭的这盏烛光她看见眼前站立着一个黑衣英俊的长身少年。
这少年用那双比星星还亮的一双眸子盯视着她痴情颤抖地叫道:“雪勤……我回来……了!”
江雪勤再一细看口中由不住哎呀了一声只见她娇躯一晃摇摇欲倒照夕赶上了一步伸手紧紧拉住了她的雪腕总算没有倒下。
照夕喜极而泣地道:“勤妹……你怎么了?……我想得你好苦……”
他说着话由不住眼圈也红了实在地这句话后正有千万句痴情、相思的话等待着倾诉。可是江雪勤这一霎竟如同一具木偶也似的呆住了她一只手虽在照夕的握中可是照夕感到她颤抖得厉害。
忽然她挥手把照夕推出了三四步以外自己却以手加额连连后退着。
珍珠串儿也似的泪水扑扑籁籁跟着淌下来了她抖瑟地道:“照夕……是你……你还想着回来么?”
照夕上前了一步内愧地道:“我回来了……勤妹!我是来找你的。”
雪勤这一霎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也似的她脸色苍白得连连苦笑着却又挥了一下手道:“不要走近我……不要走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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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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