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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章，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事实上，在吉特-酸胃兵败军库堡之前，史卡斯尼克就已经从很多渠道接到了关于贝勒加这个死胡子又回来了的消息，恶地太大了，太广了，一直强大的矮人人类联军出现在恶地之上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甚至在大军抵达海门关的时候，史卡斯尼克就从斯卡文鼠人那里得到了贝勒加已经率领着一支前所未有的庞大军队回来的消息，出乎史卡斯尼克意料，斯卡文鼠人摩斯氏族的右爪猎头者奎克第一次对史卡斯尼克提出了警告，它告诉史卡斯尼克，贝勒加-铁锤这次的攻势会极为凶猛，而且他招来的援军也非常强大，另一位统帅是传说中的人类英雄、湖中母老鼠的神选yesyes，骑士小王国的国王莱恩-马卡多。

摩斯氏族的灰先知们甚至在模糊中得到了大角鼠的神谕，斯卡文鼠人和邪月氏族或许需要一个联盟，才能够对抗贝勒加和他的大军。

但史卡斯尼克断然拒绝，在八峰山战将看来，他绝不会和卑鄙无耻而且背信弃义的斯卡文鼠人结盟，他知道猎头者奎克是多么希望收集自己的头颅，而史卡斯尼克更清楚它自己是多么想要猎取贝勒加和奎克的脑袋。

八峰山之王、八峰山战将、八峰山战神三个人对对方的仇恨都已经抵达了极点，每个人都恨不得至另外两人于死地。

于是史卡斯尼克假意答应结盟，引诱斯卡文鼠人派人来谈判，设下了埋伏圈，通过伏击屠杀了前来谈判的斯卡文鼠人军队，将头颅筑成了一个纪念碑，来宣告自己的力量，和绝不结盟的态度。

但是狡诈的八峰山战将并非没有听进去斯卡文鼠人的劝告，相反，史卡斯尼克已经从斯卡文鼠人的态度之上，判断出了贝勒加这次确实是来势汹汹。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这是史卡斯尼克一直以来的指导思想，八峰山战将在数百年的历史中，利用自己的狡诈和残忍，战胜了无数对手，成为了目前仅有的能够完美压制和号令自己麾下所有欧克兽人甚至黑兽人的哥布林军阀。

在吉特-酸胃来到八峰山之前，史卡斯尼克就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对付这支远征大军，八峰山战将把要求主动出去和远征大军决战的绿皮军阀们都喂了自己心爱的史奎格哥布拉，相反，它已经想好了战略。

“废物，真是个废物，但你至少还能逃出来，看在搞哥毛哥的份上，俺暂时给你这臭东西一次机会嗷。”史卡斯尼克始终奸笑着，它示意吉特-酸胃过来：“现在你知道，谁才是老大了嗷？”

可领！

“老大……老大，这旮沓你最大！”吉特-酸胃激动地冲了上来。

“滚！”史卡斯尼克一脚将吉特-酸胃踹了下去：“臭东西，别靠近你最贵的老大，现在，你去率领哥布林狼骑兵，至于怎么对付胡子仇人和罐头虾米，给俺听好了，俺只说一遍！”

“是，老大，没问题，老大！”吉特-酸胃赶紧站直，挺起了自己的肚子。

“听好了，敌进俺溜，敌退俺进，敌驻俺吵，敌疲俺waaagh！”史卡斯尼克尖声说道：“听到了就快滚！”

“是！”吉特-酸胃出去了。

史卡斯尼克缓缓点头，它看着空旷和破落的矮人先祖大厅，笑了。

它很喜欢笑，因为只有笑，才可以掩盖它的一切计谋，掩盖它的一切布局，才会让下属搞不清楚它在想什么，它需要神秘感，需要威严感，没有一个绿皮知道史卡斯尼克会在下一秒将它提升为首领……亦或者是将它送进哥布拉的嘴里。

这会是一场持久战，史卡斯尼克如是想到。

从远征军方面来看，贝勒加和莱恩组成的远征军注定是强大的，而且是难以正面匹敌的，黑水湾沿线大量绿皮城塞的陷落和毁灭、军库堡的失守已经说明了敌人这次确实有备而来，因此盲目出城和远征大军决战是非常愚蠢的决定，史卡斯尼克从来不觉得游击战不够waaagh，相反，如果能拿下贝勒加的头颅，那才真的waaagh！

看欧克兽人干架也就图一乐，真要waaagh还得看俺八峰山战将！

而从另一方面来看，远征军或许确实很强大，但恶地可是绿皮的地盘，在这里，无论是人类还是矮人，都没有办法获取补给，人类甚至非常不适应恶地那恶劣的环境，他们必须要从查理曼的帝国甚至是更远的地方获取补给，一旦战争旷日持久，远征大军极有可能坚持不住。

因此，史卡斯尼克非常清楚，它和它的邪月氏族会输么？显然不可能输，但是能够速胜和通过一场决战就消灭胡子仇人和罐头虾米么？也不可能。

必须要将战争拖下去！拖成持久战，然后再寻觅胜利的机会！

至于坚壁清野，倒不是说史卡斯尼克真的打算放弃所有的绿皮城塞，相反，史卡斯尼克能够控制的实际上也只有八峰山的邪月氏族，别的氏族它也管不到，更命令不了。

史卡斯尼克计划的是，集中邪月氏族的所有兵力，集中扼守八峰山和另一个重要据点瓦拉雅伤心地，收拢兵力，坚决不和贝勒加还有莱恩进行野外决战和各个击破的机会，相反，宁有千般计，俺只老主意，等真到了那个时候，俺就死守八峰山要塞，有本事你就攻城，看谁耗得过谁！

贝勒加！你和我，总要死一个！

…………俺是waaagh！的分割线…………

且不论八峰山战将如何计划未来这场大型战役的布局，旧世界，二月份军库堡的冬天，别有一番热闹。

远征大军如今少部分驻扎在海门关，大部分驻扎在军库堡，经过一个月修筑，如今的军库堡已经建成了非常坚固的军事要塞，高达六米的城墙到处都是火炮和射击孔，长达二十公里长的要塞城墙是在绿皮城塞的基础之上进行了改造，矮人工程师还引入了黑水河的河水修筑成护城河，沟前还设置了陷阱等全套设施，以及矮人的战争机器，城墙上到处都是农奴弓箭手和矮人弩手、火枪手巡逻。

军库堡之内形成了非常畸形的繁荣，由于这里驻扎着为数四万的军队，因此大量的商人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源源不断地从旧世界赶来，商人们知道，远征军有钱，手里有缴获，销赃可是一笔巨额利润，就算是有奥利弗商会和哈德良商会在一起联合销赃，但只要漏出一点点，就能让许多小商人吃得饱饱的。

同样，跟随着商人抵达的还有各色各样的货物，商人们知道，士兵们手中有钱，贵族们手中有钱，人人都有钱，而他们需要消费，需要娱乐，这就是商人赚钱的机会，许多商人自发地组织起了护卫队，运输各种商品到海门关和军库堡贸易出售，甚至不少女人都慕名而来。

莱恩对军纪抓得很严，但他也允许骑士或者士兵们在不轮值的时候适当放松，绝大多数骑士老爷们都选择驻扎在军库堡，因为莱恩以国王身份以身作则待在军库堡。

巡林客“翠绿之风”的营地之中，木精灵的巡林客们正在此驻扎，理所当然地，木精灵们非常不适应恶地的环境，因为他们在这里几乎感受不到来自森林的能量和亲和度，而对于战利品和缴获来说，木精灵又是典型的低欲望社会，除了屠杀绿皮能带给这些巡林客一些惬意以外，别的也没有什么了。

营地深处，一位半精灵正在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给自己的短剑涂油，十几年了，他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尽管他的容貌看上去和之前没有太多变化，但他的动作已经非常娴熟了。

如果有人还记得，这个半精灵就是曾经跟随着莱恩一起在诺德冒险过的艾斯特尔，十几年时间一晃而过，他依然在莱恩麾下效力，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积蓄，在得到莱恩的册封和获得了一处房产之后，艾斯特尔立即凭借着不错的颜值和半精灵天生带来的种族魅力加成，很快娶了一个自由民女儿，算是定居下来，但好景不长，几年后艾斯特尔的妻子因为难产死了，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女儿，这件事对半精灵打击不小，让他从本就不爱多说话的性格变得有些沉默寡言。

不过在上一任妻子去世之后过了几年，艾斯特尔又娶了一位自由民之女为妻，这段婚姻目前还没有孩子，大部分半精灵一生会有3-5段婚姻。

“艾斯特尔？你在这里啊？”这时，从远方传来一个问候的声音，艾斯特尔能从脚步声上听出来对方不是精灵，高傲的半精灵本能地不想要理会对方，但来人却是他的老相识了：“洛普斯？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可你却依然如当时在诺德冒险时的那样年轻。”来者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正是一路随着莱恩从诺德抵达布列塔尼亚的诺德领主海德之子，洛普斯，在穆席隆征伐中有功被封为瓦兹男爵，负责驻守穆席隆海岸线。

中年男人手持一把长戟，这把长戟已经跟随了他几十年，在矮人手中重铸过多次了，见到艾斯特尔，洛普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怅然的笑容：“你还好么？老朋友？”

“还行。”艾斯特尔示意洛普斯坐下，巡林客的营帐并不大，在门口点着一个简单的篝火，里面正在煮着一锅热汤，放着一些草药和肉：“你怎么会突然来找我了？”

“怎么，我就不能来找你聊聊么？”洛普斯很自然地坐下，他随手抓过一根树枝戳了一下柴堆：“反正大家都在忙，我也闲着没事干。”

艾斯特尔闻言无奈地摇头，自嘲地笑笑，半精灵知道这是为什么。

洛普斯早年一路跟随莱恩和他一起抵达布列塔尼亚，算得上是一位老资格的老人了，然而这位诺德人终究天赋和实力有限，十几年下来，始终卡在精英阶巅峰，无缘传奇阶，而他的统帅能力和内政能力不能说很差，但也只能用平庸来形容，时间长了之后，洛普斯便渐渐被排除在了核心层和决策层之外，大家虽然对他很尊敬，却不怎么考虑他的意见了。

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艾斯特尔自己也为莱恩服役了十几年，可他半精灵的身份也注定不可能得到重用，莱恩任命他为翠绿之风的统帅也是看在他特殊的身份之上，简单点来说如果没有特别重大的贡献和成就，艾斯特尔未来几十年就这样了。

“要来点么？可能不太合你的胃口。”艾斯特尔盛了一碗菜递给洛普斯。

“十几年了，你还那么年轻，但我已经老了。”洛普斯伸手接过了陶碗，木精灵制作的菜肴似乎有某种特别的魔力，瓦兹男爵能从碗里看见自己的脸，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从一位年轻的长戟手，变成了现在眼角布满了鱼尾纹，两边脸微微有些松动、留着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男人。

“老了你就应该在你的领地待着，洛普斯阁下，你没必要坚持参与这场大远征。”艾斯特尔也拿起一碗，半精灵又是傲慢又是讥讽地说道：“勇敢不意味着送死！”

“不，真正的勇士结局永远不应该是窝囊地死在被窝里！”洛普斯端起碗，愤愤不平地说道：“尤里克指引我，真正的勇士，最好的归宿就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战，为了荣耀和信念而战。”

“荣耀和信念不会带给你更好的生活和更高的地位，男爵。”艾斯特尔依然不屑：“时代变了，老古董，你应该为自己而活。”

“我已经活够了。”洛普斯放下了碗勺，男爵反过来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半精灵：“我从一个诺德领主的儿子，成为现在的实封男爵，光耀家族，娶妻生子，难道还不满足么？”

“是是是，对对对，你很满足，满足得想死！”艾斯特尔心想和这个沙雕人类讲不通了。

“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洛普斯摇头：“趁着我还能拿得动我的长戟，我必须要在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否则，我就会被遗忘，死不可怕，尤里克将拥抱我的灵魂，带我前往狼神的国度，艾斯特尔，如果你事事都只想着自己，你也不会来到恶地了，我想你多得是借口不来远征，我说得没错吧？”

“够了！被人遗忘！你有家族，有纹章，有爵位，你怎么可能被人遗忘？”艾斯特尔猛地将碗往地上一扔，炖菜和汤汁洒了一地，半精灵神色很激动地站了起来：“你懂什么？你懂得一个半精灵意味着什么？在人类眼里，他是精灵，在精灵眼里，他是人类！谁都觉得他不是自己人，谁都觉得他偏袒他的种族！”

半精灵的愤怒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他看了看已经碎掉的碗，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抱歉，这件事和你无关。”

“所以，我们互相了解了？”洛普斯冷笑地说道。

“算是吧。”艾斯特尔点点头。

“看来这顿午餐被迫中止了，这样，让我们约定吧。”洛普斯伸手捡起了地上的碎片：“艾斯特尔，等这次大远征结束，我们回到布列塔尼亚再一起好好地聚聚，吃个饭吧。”

“好，我们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