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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黄建军的工伤

朱焦等贾强仁带端木和李元辉往电子市场走后，跟皱毅和彭城招呼一声，又走进昨天工作到凌晨地房间。皱毅和彭城也不多话，回到他们那工作间，把昨天端木静思装好的元件，一一分类做好标示。
朱焦完全沉浸在电子世界中，各种熟悉又陌生的电路设计，出现在他面前。此时的电子元件还是以插件式为主，贴片式的元件较少，目前只有Ic（半导体集成块）少量的应用贴片式，现在的电路板远远大于后世的设计，导致市面上的家用电器相对后世来说，都是庞然大物。

随着人们追求小巧，工艺精美为主的电子、电器产品，成为主流市场，加上贴片式电子元件的出现，对工作效率的提升，渐渐地贴片元件取代了，大部分的插件元件。

贴片类的元件的使用，使得本来需要2o人完成的工作，直接由一台自动贴片机就能完成。但它也有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贴片类元件抗静电能力，远远比不上插件类元件。这就是为什么，后世很多用惯了老式电器的人，总是感慨现代的电子产品，越来越不禁用的根本原因之一。

朱焦一边对工作台上的大块头，用万用表这量量那点点这儿，一边对这种熟悉的设计感慨着。

“有人在吗？”就在朱焦渐渐进入忘我投入时，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也不加以理会，继续他的改装大业。

“咄！咄！”外面的人见没回应，又在敞开的院子大门上敲了敲。

如此持续了1o分钟左右，朱焦见皱毅和贾强仁没理会，加上他的维修工作早在临晨就完成了，这次只不过不想在李元辉面前丢脸，又对电路进行了一番检测。

朱焦简单收拾了一下，通过大厅远远的见到，一位穿着邋遢不修边幅，大概在45上下年龄的瘦削男人，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看着，缓缓走来的朱焦。

朱焦见此人并无印象，待走到相隔3尺处停了下来，再次打量中年男人一番，注意到右手在连接手掌处光秃秃地，心中叹了口气的想到：“此人的手掌要不就是好勇斗狠，被人硬生生切下来的。要不就是在工厂里，被类似冲床地机器给压断了。不过看他一副惊慌样，想来也不会是前者。”

想到此朱焦动了恻隐之心，用真诚地口吻说道：“有什么事吗？我能帮到你吗？”说完朱焦仿似想到什么，迅地拿出钱包，掏出1o元钱准备递给他。

在做这个动作前，朱焦虽想到后世有着数量不少的人，靠博取同情为业，通过媒体曝光了有部分人，白天装可怜晚上当大爷，但现在的人远没达到，像后世那么无耻地地步。

人总是需要一些正面地东西，或者说善良的一面，以给逐渐麻木或者说丑陋地心灵，洗涤一番。

“大兄弟，我…我、我不是要饭的，我…”中年人满脸的委屈，通红的眼眶有些许的湿润，唯独没有愤怒，可能受伤地他，已经碰到过很多次这种遭遇，他唯一能做的只能努力的辩解。

“对不起！我以为…”朱焦尴尬地摸了摸，长了颗青春痘的鼻子，缓了几分钟接着又纳闷道：“好像我没见过你，我们是刚搬来的，应该还没认识的人啊。”

“是这样的，我是格勒电子厂的张主管介绍的，他说你们这收电子报废品，所以我就来了。”中年男人听着朱焦真诚道歉地话语，在朱焦说话的这短短1o几秒钟，略有些激动的心情，立马地平静了下来。

“是啊！我们这收电子垃圾，你有多少？一般是什么料为主？”朱焦意外张主管居然会给他介绍生意，看来昨天的功夫没白做。

“我这儿最多的就是张主管厂里的报废板，这段时间还没处理完。今天去格勒厂收废品的时候，听说被你们收了，我就打听了一下你们的地址，就找来了。听说你们这里收的比我的价钱多5分钱一斤，我把我的全卖给你。我们拿去卖也差不多赚这点钱，还要被挑出一大部分材料说不收，那个老板太黑。”中年人老实地把来龙去脉简单地做了介绍。

朱焦听完后颇有点不好意思，你说抢了人家的生意，都找上门来了，接着似想到了什么，担忧地问道：“要不我们不去那里收了，你收好了直接送过来卖给我们？”

“不用、不用！还有几家厂子的报废料归我收，我也一起到你这来卖。就是不知道其他的你们收不收，比如塑料、金属之类的？”

“目前还只收电子料，其他的暂时不收，我们也刚做这个，资金也不是很多。”

“哎！可惜了，那等下我把东西拉来？”

“大叔！我叫人去你那拉，人多力量大嘛。”朱焦看着缺了手掌的右手，知道如果让他回去拉，那是多么的艰难。

“阿毅，我出去收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朱焦冲房内打声招呼，也不管听没听到，推着新买的三轮车就往外走。

“大叔，坐上来！”朱焦见他只挑了个扁担，让他坐到车上，一蹬踏板往外骑，又转回头道：“往那走！”

听他说了地方后，朱焦骑了一会儿后，开始搭讪道：“大叔是哪里人？家里还好吧？”

“我是广西人，家里种地的，够吃。小孩要读书，前几年盖了两层房，欠了一屁股债，这不出来打工了。”朱焦身后传来有些沙哑地声音，接着沙哑而略带沧桑地声音有响起：“刚出来的时候，我这手是好的。那时在工地做工，虽然累点工钱确开的比工厂高，伙食也好些。可是好景不长，做了段时间，我们工地上出事了，死了好几个人，大老板要包工头赔，当晚那个工头就跑了。月底我们去结工钱，不但不给还打了我们一顿，我就是在那是落到一身伤。”

“大叔，你的手…？”朱焦以为他的手，应该就是那时被打段的。

这次的声音沧桑中带着苦涩，只听他道：“那倒不是，他们打人很有分寸，没有动刀子。而是用大铁棍往你胸口砸，当时我就吐了几口血。后来钱没拿到，被赶了出来，说我们闹事，要工钱找工头。

哎！钱没拿到，落了一身内伤。张主管那时也在那工地，不过他比我机灵，一看不对劲躲地远远的，所以他没什么事。后来我们几个老乡，没办法进了家五金厂。由于我的伤一直没好，那天加班加通宵实在受不了，请了几次假都没批，反而把班长惹烦了，安排我去*作锯台。半夜的时候，我头晕脑涨加上胸口闷，结果一不注意手掌给切了。”

“大叔，刚切下来及时去医院是可以接好的，你们厂里没送你去医院？”朱焦隐隐地知道了什么，又不敢相信的问道。

“送了，老板一听医院要好几万才肯做手术，老板不肯出，医院见不到钱是不会管你死活的。耗了半小时，最后老板让医院给我止了血，开了点消炎药，又把我拉回厂里。第二天老板把我的工资结了，通知我说被解雇了”。这次身后传来的是冷漠而僵硬的声音。

“厂里没赔钱给你？你怎么不去告他？”朱焦气愤地质问道。

“告了，律师费出了快两千了，事情到现在都没眉目，事情都过了好几年了，日子还是要过的。再说也没钱去告了，家里就靠我一个人，再说张主管当时悄悄地劝我说，那老板知道我去告了他们，差点请人弄死我，我怕了。”这次声音已经不带任何感情，直让朱焦心里一颤。

“大叔！…”朱焦想说帮他，可是现在的他自身难保，只好把将要说出的话，硬生生地忍住了。

“要不，你跟我们干吧？你就专门去收报废电子料，也不用去厂里收，去向跟你经常在一块儿收料的人那里收，怎么样？工钱嘛，先给你5oo一月，月底赚钱了还有红包拿。”限于目前的经济情况，朱焦只敢开出这么多，别的不说，但想到自己做的那个产品返修项目，赚钱是肯定的，所以才加上后面那句话。

“不了，谢谢你大兄弟，我知道你们现在不容易，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吧？我还是先干着吧，等你们赚了钱我再跟着干。不过，我收到电子料就卖你们了，下午就通知那把老兄弟，以后的电子报废品全送你那。”这次身后传来略带温暖地声音。

“好！一言为定！”朱焦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经济情况，只能郑重的答应彼此地约定。

“大兄弟，我们也算认识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黄建军，你可以叫我老黄，黄牛都行，老伙计们都这么叫。”这次黄建军开朗了不少。

“黄叔，我叫朱焦，不是猪脚哦，呵呵。近朱者赤的朱，焦点的焦。”朱焦对黄建军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周围的沉重气氛也缓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