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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李不伟回乡甚是风光。早在几天前,程九霄便派人从徽州赶来迎接,而史弥远特意又安排了官兵护送。只是徐等人却被李不伟打了回去,心想这大过年的,也让别人回家过个好年吧。
将李不伟等人送回家中之扣,众人寒喧片刻,程九霄父子也相继返回。周进早已叫人将宅子上下打扫得干干净净,李不伟一行四人的屋子也收拾妥当。
艾画自然也被程九霄叫了过来做陪。李不伟看到艾画,不由得想起两年前的事情。他之所以能在临安大展身手,完全是因为偶然遇到了艾画的原因。正因为如此,李不伟对艾画甚是客气。周依依也想起了当时买画时的情形,围着艾画问长问短,看不出一丝的拘束。
再看周进与程九霄,两人一见面便相谈甚欢,竟然已十分熟悉。李不伟看看暗暗称奇,心想平日看周大叔一幅正气凛然的样子,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上竟然如鱼得水。其实这其中是有原因的,自从李不伟在临安大展拳脚以来,程九霄早已看出他的前途无量,再加上自己的独生爱子也托付给了李不伟,而且李不伟在官职上又是他的上司,因此每次回乡,程九霄自然不肯错过这种机会。后来他又隐隐看出周进与李不伟的关系,因此这一年以来,周进已成了他的座上常客。二人此时相见,俨然犹如老朋友一般。
到了第二天,李不伟又命人买了红纸,显然是准备写春联了。
周依依看到李不伟又在桌上铺开了纸,不由得想起了去年此时的光景,笑道:“不伟哥哥,可是又要写对联啊?我爹也真是的,知道要过年,也不早些准备了红纸。”周进忙道:“我这几日太忙,程大人每日相邀不断。还有,地方上的富绅也要应付一下,自然是没时间考虑对联一事了。”
其余几人听了,也连忙围了过来。李不伟笑道:“依依,去年是你一个人写对联,今年又多了香儿,看来咱们每年都是女子执笔啊。”
周伍与周进刚凑过来准备看看热闹,听了李不伟此话,又有些不好意思。周进神色间颇为尴尬,道:“贤侄这话就说错了。我也会写字的,只是好长时间不写有些生疏了。其实依依的字便是我教的,只不过后来有了字贴之后,她反而比我写得好了。”周依依笑道:“是啊,我爹与我哥都会写字的,只是因为他们忙于家中生计,我反而有更多的时间练字,这样一来便是我写得最好了。”说到此处,周依依也颇为得意。
香儿看到李不伟与周进一家人有说有笑,自己却插不上嘴,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李不伟看到眼里,忙走过去将香儿拉了前来,道:“香儿今年也要写对联的。香儿与依依每人写一半。”周依依拍手道:“好啊,香儿也写。不过写什么内容呢?去年的对联就挺好,不如还按去年的写吧。”
李不伟摇头道:“去年已经过去,今年须得写些了。上次在史将军家中喝酒行令,我看你与香儿都对得不错,不如从什么诗经、尚书之类的里面摘录些,再加以修改,这样也显得我这临安大学的校长有些品味。”
周进与周伍虽然不知道酒令的事,但均是同声叫好。周依依与香儿对望一眼,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几人的续令,正待说话,却听香儿抢着道:“酒令怎么能当对联呢,不如还是按正规的格式书写吧。”周依依听了连忙叫好,道:“香儿说得对。酒令不能当对联,还是写正规的格式吧。”如此说着,却又低下头来,想起那日史红袖所的续令,后面的八个字正是‘即见君子,云胡不喜?’
李不伟一时高兴之极,又哪里猜得透小女儿心中之事,忙回到自己的室中,打开那只轧制钢板制作的铁箱,捧出大百科翻了起来,心中却又在想: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怎么我去年就没想起来在书中查看,硬是绞尽脑汁地回忆了一些俗联呢?不过好在现在是宋朝,那些对联倒还不算太俗。
过了一会,李不伟已抄了些对联出来,无非又是些“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又或者是“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楼”之类的常见联。尽管如此,周进与周伍已是大为赞赏。周依依与香儿曾抄过大百科全书中的内容,虽未见到‘对联’这一章节,但想来李不伟必是从上面摘录所得,二人不由得相视而笑。香儿却并不知道这套的来历,其实她也未曾想得太多,只是一心要帮李不伟做些事情而已。
周依依与香儿将春联写完,又着下人贴好,正准备欣赏一番自己的杰作,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大人,多日不见,昨日听闻李大人已回到徽州,下官本想着马上前来拜年,但又想大人一路车马劳顿,因此便未打扰。其实下官也是抵达不过数日,如今已在家中略备酒席,还请大人过去赏光。”
周依依回头一看,正是郑永江。郑永江此时已在实验室中担任模具制作的主管,因此自称下官,也是理所当然。
李不伟笑道:“如此便相扰了,反正我左右闲着无事。郑大人且稍坐,待我收拾一下。”
周依依拉了一下香儿的衣襟,悄声笑道:“年初还是郑师傅,年底就成了郑大人了。不伟哥哥也是这样,忽然由李公子变为李大人,再又是李校长。香儿你说,这大学里的教材,都是咱们二人抄写的,咱们是不是也该改为周大人与林大人了?”香儿也笑道:“是啊,周大人。不知道那郑大人只请李大人一人,还是连同周大人与林大人一起请呢?”周依依听她如此回答,早已笑得花枝乱颤。两人正说笑着,又听郑永江又在旁边说道:“俩位姑娘也请一同去吧。郑某特意为两位准备了些许礼物。”
周依依听得一怔,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多谢郑大叔了。”说着,又拉了香儿转过身去笑道:“刚才还口口声声自称郑大人,现在又变成郑某了。不过我还是觉得郑大叔叫得顺口。”香儿点头道:“是啊,这些男人间的称呼,也太复杂了些。”
周进正与李不伟并肩欣赏对联,听说郑永江相请,忽然脸色微微一变,道:“既然郑大人有请,那就你们几人去吧。我还是待在家中再收拾一下。”说着,便要转身离去。郑永江闻言,忙走了过来再次相请,又加上周依依与周伍也是不住相劝,周进这才勉强答应,神色间虽然是老大不情愿,却又显得无可奈何。
李不伟见状微感惊讶,只觉得自从昨天见到周进之后,他的神情便有些不太自然。按理说,他本来是极为豪爽之人,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拘谨呢?
行人到了郑府之后,郑永江果然准备得极为周全,就连一同过来的的亲随,也为他们备了两桌酒席。李不伟看得暗自赞赏不已,心想这做生意人如果当了官,在官场上果然有一套,看来商场如战场,官场如商场,此话一点不假。
当下众人择席而坐。李不伟自然是被安排在席,他也没多想,随便坐了下去。其实,李不伟对这种规则本就看得极淡,再加上都是自己人,因此更加放得开。
在座的另外两人,李不伟虽然也曾见过几次,却一直不知道是何许人。等到郑永江一一介绍,这才知道那二十出头的男子正是郑永江的儿子郑大方,旁边那位十**岁的姑娘,是其女儿郑小圆。而郑永江的夫人吉氏,此时正在厨房中忙着指挥呢。
李不伟仔细观察了一下,只见郑大方并不大方,反而显得甚是小心谨慎,倒是其妹妹郑小圆却并不圆滑,言行间流露出一股果断泼辣。李不伟看得暗自好笑,心想这郑永江为自己的儿女起的名字,怎么正好与性格相反呢?
周依依忽道:“郑大叔,爹,我们在临安喝酒时,都要行酒令的。不如今天也来行酒令如何?”周进听得一怔,又笑道:“好吧,既然你们年青人喜欢,那就玩玩吧。我与郑大人就不参与了。”
周依依听了微觉失望,她本想着一桌人热热闹闹,却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要退出。正待再次出言相劝,忽听到郑小圆笑道:“好啊,就行酒令吧。不过,我爹与周进也要参与的,谁也逃不掉。”
郑永江闻言大吃一惊,忙喝道:“小圆,不得无礼!周兄弟是李大人的岳父,你怎么可以直呼其名?”说着,又忙站了起来向周进连声赔罪。
李不伟与周依依几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周进忙站了起来,连连摇手道:“不妨事,不妨事。小圆姑娘心直口快,一时情急也情有可原。再说名字本来就是让人叫的,郑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郑永江又将女儿教训了一番,然后为周进斟满了酒,这才又坐了下来。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众人早已忘了行酒令之事。
周依依看得有趣,对郑小圆生出一股莫名的好感,笑道:“周姐姐,其实我爹说得也有些道理。一个人的名字,本来就是让人叫的。否则总是大人、小人的呼来呼去,也分不清到底是在叫谁。你说是吗,不伟哥哥?”她最后一句话,却是问李不伟的。
李不伟忙点头道:“是啊……这话倒也有理,不过……”却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了。
郑小圆闻言喜道:“是啊,依依说得对。名字就是被人叫的,否则人还起名字干嘛,只要有个姓就得了。你说是吗,周进?”她也和周依依一样,最后一句话,是转向周进说的。话音刚落,郑小圆忽然回过神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紧接着低下了头,却又不时抬眼偷望其父,表情古怪之极。
在座的几位年青人与李不伟相处惯了,对这礼节一事,也不似平常年青人那般认真了。此时见到周小圆如此表情,只觉得有趣之极,再看郑永江时,已是气得脸色白。李不伟正待出言相劝,却听到香儿忽然开口问道:“郑大叔,有一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您是否能帮我参详一下?”
郑永江听得一怔,忙道:“香儿姑娘,不知所谓何事?如果郑某能够帮得上些许忙,定然知无不言。”香儿低头想了一下,忽然笑道:“其实这个问题也不难。我以前并不明白,只是刚才忽然又想通了。所以呢,我现在没问题了。”
众人听了,不禁哑然。李不伟却心中雪亮,暗赞香儿机灵,马上便转移了郑永江的注意力。转过身去,对香儿微微点头,目光中露出赞许之意。香儿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一热,心想还是他能看出我的意图,也不枉我如此费心。只是……有一件事,恐怕在座的没人能看出来罢。
……
眼间已是正月十四。这个年过得热闹非凡,周进家中不时有些徽州城里的达官贵人前来拜年,也有些人想借机前来求得一官半职。十多天下来,家中的礼物已堆得满满一地,周进看得直犯愁,却也无可奈何。
在此期间,几人还回到河口滩看了一下。河口滩的乡民听说周进一家回来了,也都前来拜望,周进自然也借花献佛,将周依依带回来的那两车礼物,全部分给了众农户。因为河口滩的家户并不多,因此周进准备的这些礼物,足够这些乡下人半年的收入了。
李不伟本来担心香儿在周进家中有所不适,但见她这些日子成天与周依依待在一起,除了前几日为其父母上坟时哭过一场,其余时间过得极为开心,他也终于放下心来。
这一晚,李不伟已计划着返回临安之事了,按他的日程安排,再过了明日的元宵节,便要动身出了。想起临安,李不伟眼前又浮现出实验室与工厂的情形。听说过年期间,所有的工厂都要正常运转的,也不知道这十多天有没有新的进展?
想到此处,李不追又拿出一卷册子,正准备将实验室与工厂的今年计划再看一下,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李不伟微微摇头,脸上却露出了笑意,心道:都十多天了,依依竟然还没玩够,看来她又要与我商议明晚看花灯的事了。如此想着,拉开了房门,却看到敲门的是香儿,手中正端了一杯热茶。
李不伟忙将香儿让了进来,边走边笑道:“香儿,明天晚上看完花灯之后,咱们就要回到临安去了。今年又有许多新的计划,到时你与依依可又要抄些东西了。所以,明天一定要玩得尽兴。”
香儿将茶杯放在桌了,轻声道:“好啊,其实我与依依姐姐已经商量好了,明天不仅要看花灯,而且还要自己做上几只挂在家里呢。”
李不伟本来担心香儿在此期间会有所不适应,然而见她这几日如此开心,也颇觉欣慰。再看到香儿端来的茶,又想起上次史红袖砌茶时的情景,不由得心中一动:临安城中的元宵节,自然是比这里热闹多了,也不知红袖是否过得开心?
想到此处,李不伟又摇了摇头,暗叹一声,端起茶来便要送到嘴边,忽听到香儿说道:“先别喝……”
李不伟闻言愕然,只听香儿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无法确定,所以……”李不伟笑道:“香儿,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只要我知道就一定会告诉你的。”
香儿半晌不语,过了良久,却始终未曾开口。李不伟也不着急,静静地坐在一旁。又过了一会,香儿这才低声问道:“我是想问,如果一个男人起初喜欢一个姑娘,可后来他又喜欢上了另外一位姑娘,那是不是说,这男子已不再喜欢第一位姑娘了?”
李不伟听得吃了一惊,万没想到香儿竟然有此一问,再看她眉宇间流露出的神情,显然这个答案对她极为重要。他吃惊之余,又在不断自责,心想:这一年以来,我只是忙着实验室与工厂之事,偶然有些时间,又跑到临安大学去视察。后来好不容易让临安大学步入正途,却又多了临安一中、二中、三中,还有临安实验小学,以及临安军校。如此繁忙的工作,确实没有考虑过香儿的事情。就连我与依依的婚事,也只是随口答应下来,却没有时间想太多。宋朝时女子早嫁,我可不能因此而耽误了几位姑娘的幸福。香儿有此一问,必定是心中有事,我还得与依依商议一下才是。
香儿此话问出,心中已颇为后悔,心想我还不如不问,倘若他的回答要我失望,以后又该如何呢?他现在低头沉思不定,显然这问题对他极难回答,我还是找个借口离开罢了。
正犹豫间,却听李不伟说道:“香儿,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按理说,如果这男子喜欢上了第二个姑娘,极有可能表示,他已不喜欢第一位了。”
香儿忙又问道:“是极有可能,还是肯定不会喜欢第一位姑娘了?”
李不伟一时无语,这种问题他根本无法回答,而且也没这方面的经验。但看到香儿如此追问,当下又仔细想了想,却始终无法知道答案,只好随口应道:“应该是可能吧。”
香儿听得‘哦’了一声,站在旁边不再说话。过了半晌,李不伟又笑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不如改天我去问问范大人,他饱读诗书,又精通于各门学问,也许能回答得了。”
香儿只是呆呆站在一旁,并不应声,显然在想着极大的心事。又过了一会儿,忽然走到桌边,将那杯茶复又端了回去,边走边道:“这茶已凉了,我再去换一杯吧。”李不伟忙追了上去,笑道:“这茶还热着呢,不用换了,我正好口渴。”说着,已是挡在香儿面前,伸手便要将茶杯拿了回来,忽然,他已被眼前所见惊呆了,脸上的笑容也顿时消失。
香儿此时已是垂泪欲滴,眼神甚是绝望,扭过了头去,哽咽道:“这茶凉了,是凉了!不能喝的!”说着,抢过茶,转身跑出了门外,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李不伟大惊,忙追了出去,却见香儿早已跑回自己的屋中。李不伟心下大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前,只听香儿在里面说道:“我没事,只是忽然又想起我爹娘,这才一时无法控制自己。”
李不伟有些不知所措,正待再劝几句,却清楚地知道,劝说一个已经开始哭泣的女子,并非自己的强项,只好又折了回来,心道:再过两天,我们就要离开徽州了,香儿的父母葬在这里,她自然要伤心了。也罢,让她哭出来,心里也许会好受些。
如此想着,李不伟又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刚刚走到门口,忽听周进的房中有人大声问道:“真的吗?那位姑娘是谁?”语气间颇为惊讶,正是周进的声音。
过了良久,又传来周依依一声惊呼:“啊,原来你喜欢的是灵珠啊!”
“灵珠……这样也好!小伍成亲之后,接下来就要考虑我与依依的婚事了。史是我怎么忽然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呢……”李不伟躺在床上,不住胡思乱想,再次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早晨了。
李不伟洗漱完毕,正在感叹牙膏与香皂的包装还需改进,便听到门外周依依的声音,正嚷嚷着要出去逛街。李不伟忙走了出去,笑道:“依依,灯会不是在晚上才有么,这大白天不还不如好好休息一下,等养足精神之后,晚上才有劲看花灯啊。”
周依依摇头道:“不行的,明天就要离开了,还不如抓紧时间逛一下徽州城。”李不伟听她说得可怜,只好点头应了,又补充道:“不过逛到中午就必须回来,否则晚上就没劲玩了。”
周依依这才笑逐颜开,道:“你先收拾一下,我去叫香儿。”说着,蹦蹦跳跳地跑去敲香儿的门了。
李不伟匆忙进屋收拾了一下,再走出门去时,却见周依依独自一人回来,神情颇为沮丧,嘟囔着道:“真可惜,香儿不在屋里。听魏伯说,她今天一早就出去了,估计想再去她爹娘的坟前看一下吧。”
李不伟听得一愣,这才想起昨晚香儿的表现。香儿许久未曾回到徽州城中,如今见景思情,难免要想到自己的父母,临走前再去看一下也是理所当然。想到此处,李不伟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一个人陪你上街转转吧。”
到李不伟外出,门口的随从也跟了上来,李不伟忙道:“众位兄弟今日就不用跟着去了,好好休息一下,晚上一起去看花灯。我与依依随便转转,马上就会回来。”
因为今日才是元宵节,因此还不算过完大年,街上的行人并不太多。虽然有些店铺已经开业,却都是些米店与当铺之类的,卖好玩艺儿的杂货店,却都是大门紧闭。再向路人一问,才知是因为过年,这些店铺在过年的前几天就已关闭了。不过到了元宵节晚上,几乎所有的店铺都会开业,因为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周依依闷闷不乐地道:“怎么该开门的不开门,不该开门的却都开了。”
两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忽然眼前出现一座寺庙。李不伟看得眼熟,猛然间想起,他第一次来徽州时,曾进过此庙一次,只是当时周依依嚷着口渴,两人仅仅待了一会儿便走了出来。如今大街上虽然冷冷清清,可庙里烧香的人却还不少。周依依心中一动,忽道:“不伟哥哥,咱们过去烧香吧,佛祖保佑我们俩一辈子快快乐乐,永远也不分开。”李不伟看她说得郑重,点头道:“好啊,今天过节,烧香应该是最灵的了。咱们这就进去许愿吧。”
两人走进了寺院大门,只见大雄宝殿前面仍然是香客如织。周依依看到许多人在排队烧香,有些等待不及,拉着李不伟便往后院走去,边走边说道:“不伟哥哥,其实只要心诚,给哪个菩萨烧香都是一样的。我们找个人少的菩萨吧。”
李不伟对烧香一事也并不懂多少,当下应道:“好啊。其实这些菩萨都归佛祖管,到头来,得到的香火钱都要上缴给佛祖的。因此给谁许愿都是一样的,只要意思能到达最大的职位那里,就行了。”
两人走到后院,此处已不像大殿前那样热闹,正前方有一座四五米高的小塔,这塔的前面正好有一个菩萨像,周围并未有香客。周依依喜道:“这里人少,咱们就拜这个吧。”
两人当下跪倒瞌头,周依依口中念念有词,李不伟也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只好跪在一旁等她说完。过了一会儿,周依依忽然转过头来,冲着李不伟眨了眨眼,笑道:“好了,愿也许了,头也瞌了,应该没问题了。”
两人站起身来正待离开,忽又听到有人走了过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说道:“雅芳啊,就是这儿了。上次你表姐拜过之后,不出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听说可灵着呐。”
二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老妇人领着一个年轻少*妇走了过来。那少*妇一脸的愁容,听那老妇人如此一说,顿时又恢复了神采,倒头便拜了起来,拜的正是李不伟与周依依方才拜的那座佛像。
周依依听到这老妇人刚才说的话,心中大喜,忙问道:“婆婆,这个菩萨真的有这么灵吗?可是既然这么灵,为什么拜的人又不多呢?”
那老妇听得有人说话,转头一看,却是刚才跪拜的两个年轻男女,当下笑道:“你这姑娘问得有趣。求子当然要拜送子娘娘了,难道你们二人方才所拜,不是为了求得贵子吗?”周依依听得吃了一惊,正待再细细问个明白,却听李不伟笑道:“婆婆说得是。其实生了儿子对我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们想要生个双胞胎,因此才会前来拜一下的。”
那老妇听了,顿时眼睛瞪得老大,心想别人跪拜,通常都是婚后几年无子。这二人竟然一次要生两个,胃口还真不小。她正自呆着,李不伟早已拉着周依依走远了。
李不伟边走边笑道:“依依,你可是等不及了,想要早些生个孩子啊?”周依依听得脸上一红,赶忙加快了脚步,一个人在前面走了。李不伟笑着赶了上来,二人又嬉笑一番,忽然同时脚步一停,只见前面又是一座佛堂,向里望去,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二人均觉得好奇,再走进去一看,原来里面供着一座极大的佛像,只是这座佛像刚刚造好,还没来得及涂金,自然是没有人拜了。
周依依看得一怔,忽然说道:“不伟哥哥,这个菩萨还没做好,不知道拜了会不会管用?”李不伟笑道:“依依,连送子娘娘都拜了,还要拜这个吗?”
周依依听了又羞又急,只是用两只小拳头不断向李不伟肩上打去,心中却又有些甜丝丝的感觉。李不伟也不躲闪,任由她给自己按摩,再看周依依时,只见她娇羞无限,忽然忍不住伸手将她拦腰抱住,便要吻了下去。
周依依微微一惊,忙伸手将李不伟挡住,摇头道:“不伟哥哥,这是在庙里啊,让人看见多不好意思。”李不伟笑道:“咱们到佛像后面,便没人能看见了。”说着,便拉着周依依闪身躲到了佛像后面。
这尊佛像极是巨大,又是依墙而塑,外人根本无法看出佛像后面藏有人。周依依悄声道:“不伟哥哥,这里是佛门重地,我们如此躲在后面,会不会对菩萨不敬?”李不伟摇了摇头,正色道:“不会。正所谓成佛的最高境界,便是心中无佛。咱们二人此时已经做到了,佛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呢。”
周依依嘻嘻一笑,正待再行辩解,忽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二人都吃了一惊,忙闭上了嘴。只听这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竟然在佛像前面停住。周依依忙伸手在嘴上一竖,又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说先噤声,等来人走了以后再说。李不伟点了点头,当下二人动也不敢动一下,只怕弄出一丁点声响,让人看到岂不是要闹笑话。
来人走到佛像前,便再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有人轻声说道:“菩萨在上,小女子请求菩萨保佑我爹娘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语音未落,李不伟与周依依都是大吃一惊,原来这正是香儿的声音。
又听香儿继续说道:“也请菩萨保佑不伟哥哥和依依姐姐白头偕老,一生平安。”
周依依捏了捏了李不伟的手,脸上露出了笑容。李不伟也点了点头,两人均在想,香儿这丫头果然是自家人,就连拜菩萨时也不忘记为我们祈福。
过了一会儿,香儿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有些事,我闷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讲出来。本来想给我爹娘上坟时讲与他们听,却听怕他们听了之后,更加为我担心。如今我就讲给菩萨您听吧……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听人说,喜欢上一个人是一件极为开心的事,可我总是开心不起来,因为他并不知道我喜欢他……”
香儿此言一出,李不伟也颇为惊讶,转头向周依依看去,心想你们二人平时都在一起,她若是喜欢什么人,你一定会知道一些。谁知道周依依也正看向自己,目光中带有征询之意,显然她对此事一无所知了。
二人正惊讶间,又传来香儿的声音:“我个没爹没娘的苦命女子,后来有幸遇到他们二人,将我带回家中,却从未将我当作下人看待,甚至像亲妹妹般地照顾我。当日我便暗下决心,此生一定为奴为婢服侍他们二人。可是没过多久,他竟然认我做了干妹妹。我也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怕我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这才不惜自己的身份认了我。但我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妹妹是不可以喜欢哥哥的。”
“依依姐姐待我恩重如山,我自然不能伤了依依姐姐的心。所以我只能将对他的爱慕深深埋在心中,只想着此生为他抄书画画,便是最大的满足了。后来红袖姐出现了,我知道红袖姐也在喜欢他,可他却只喜欢依依姐姐一人。于是我天真的以为,只要他喜欢上了红袖姐,便会再喜欢上第三个女子,所以我多次跑去红袖山庄,其实是想让红袖姐也不要放弃,这样我还会有机会……”
李不伟听得心头大震,将周依依的手握得更紧了,却现周依依的手已在颤抖。
香儿又道:“听说对着流星许个愿,这个愿望就一定会实现,菩萨您说这是真的吗?我每天晚上都会看着窗外,眼巴巴地盼着流星闪过,可每次许的愿望,都是希望他与依依姐姐长相厮守,却根本没有我的位置。我想这也是老天对我的征罚,竟然让我连个愿望都无法许下。”
到这里,香儿的声音已是越来越低:“而且,我昨天又差点铸成终身大错,我竟然想给他吃下相思丹。我知道他一旦吃了,便会喜欢上我。但他又说了,如果喜欢上第二个女子,就表示他有可能不喜欢第一个女子了。可我怎么能冒这个险,万一他喜欢了我,却从此不喜欢依依姐姐,这岂是我所愿意看到的。依依姐姐固然是从此难过伤心,可我又怎么能快乐起来呢……我宁愿自己一辈子伤心难过,也不想看到依依姐姐有一丝的不快……”
李不伟听到此处,猛然间想起一事:那一日,谢道清曾请他相助劝说宋理宗赵昀,当晚香儿也曾去过他的房间,而且对桌上的几粒药丸甚感兴趣。当时他为了应一时之急,便随口告诉香儿,这白色的药丸名为‘相思丹’,而且声称只要男子吃了这药丸,便会喜欢上给他吃药的女子。后来赵昀喜欢上了谢道清,而且还因此得了龙子,碰巧又证明了这药丸的功效。再后来,等他给唐六安药丸时,却现好像少了一颗。他当时也并未在意,只是下意识地认为自己那几天太累,竟然数错了。谁知道,香儿在看那些药丸时,竟然悄悄地藏了一粒。既然如此,那她在很早以前,就……
李不伟只觉得自己出了一身汗,又暗骂自己太过愚钝,正自责间,又听香儿说道:“其实,我也该满足了。那日他向周大叔提亲,当晚喝醉之后他吻了我。其实我知道,他将我当作了依依姐姐。但我一点也不在乎,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在我生日那天,能够看着他们二人达成愿望,便是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所以我从此只想拼命为他抄书,只觉得为他做的事越多,自己心里就越舒畅一些……”
到后来,香儿已是泣不成声:“菩萨,希望您看到我是第一个参拜您的份上,让我再实现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就是,无论他与依依姐姐走到哪里,都要带上我,千万不要将我嫁了出去。我只希望时时能够见到他,便已别无所求……”
李不伟躲在佛像后面,只觉得周依依的身体不住颤抖,忙将她悄悄搂了过来。两人在后面又待了一会儿,却听香儿已不再说话。李不伟只觉得手背一湿,原来周依依早已泪流满面,却又忍着不敢声。此时她终于再也隐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喊着香儿的名字跑了出去,却哪有香儿的影子,显然早已离开多时了,而地上却有一丝水迹,莫非是香儿的眼泪?
到周依依失魂落魄的样子,李不伟忙又上前安慰,但在此时,他自己也是无比震惊。虽然在平日间,他对待香儿就像是亲妹妹一般,可毕竟相处得时间长了,难免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因为他对周依依所爱甚深,因此这种感觉仅仅是在心头一闪而过。如今听到香儿的一番诉说,李不伟心乱如麻,一个人站在那里瞠目结舌,却又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周依依才停止了哭泣,忽然开口说道:“不伟哥哥,我现在才想了起来,香儿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叫你哥哥了。”李不伟听得一愣,再仔细回想,周依依说的果然没错。他点了点头,却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一个人木然站在原地。
两人回到家中,已是中午时分。香儿早已回来多时,看到这二人,香儿迎了上来,冲着周依依笑道:“依依姐姐,我已做好了花灯。今天晚上咱们可以拿着自己的灯笼去逛街了。”周依依点了点头,也笑道:“是啊,香儿做的灯笼一定是最好的了。”说着,声音已有些哽咽,连忙跑回自己屋中。李不伟道:“依依刚才和我吵架了……”话音未落,也逃回了自己屋中。
晚上的徽州城,虽然不比临安那般喧闹,更不像后世有那么多人,可到了元宵节晚上仍然热闹非凡。
李不伟叫了几名随从,又带着周依依与香儿,直奔城中而去。周依依拉着香儿的手有说有笑,李不伟看她二人又是猜灯谜,又是看杂耍,已然不见白天那种伤心难过,心下也有些欣慰,又隐隐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漩涡。
此时锣鼓喧天,人声鼎沸,不闻耳语。周依依看到李不伟又在那里**,跑过来大声道:“不伟哥哥,你又在想什么呐?”李不伟回过神来,也大声道:“依依,我见到这些灯笼,便想起了实验室。咱们这次回去之后,就能看到电灯了!”
有读者说,蒸汽机出来后,应先造蒸汽机船。其实有道理。只不过现在的情况,这种东西不能公开于民间,因此先在实验室范围造了火车,以及矿山机会,再就是战船,与官方的商船。真正开战之后,这些都将不是秘密。大规模的建设,是与战争同步展开的。)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