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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死守不退

猛砍，可才落下一刀，拒马后的火字营长枪就从拒马的缝隙刺出，刺中之后长枪快速缩回，中枪的敌人扑倒在了拒马上，但马上就有后方的同伴将尸体拉开，继续破坏拒马，其他方的敌人则想尽办法登上马车，翻过土堆。
“第二千人队上前，将第一千人队替换下来！”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战斗变得越来越激烈，激战了半个时辰，第一千人队不断有受伤与战死的人被抬下，木墙边上都是尸体，可敌人还是踩着尸体向前冲，到了现在，连木墙后也倒下了很多尸体，第一千人队已经很疲惫了。

到了这个时候，高大壮也要为后面的风字营与王千军拖延时间，一旦天亮，两淮总督与宋金书就能够快速调动军队，全力进行追击，绝对不会像现在天黑这样，调度有些混乱，兵力不仅被分散，还无法将需要的援兵派到关键的所在。

第一千人退很快就被替换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弓弩手也都集中在了防线的中央，向三个方向不断进行齐射，以此来阻挡敌人连续不断攻击，当然了，千军弩已经全部停止使用了，现在用的只是普通的军用弩，还有弓箭，敌人在之前的确送了很多箭过来。

第一个千人队伤亡了三百多人，压力最大的是正面的进攻，两翼的敌人虽然也同样疯狂，但有之前先有陷阱的打击，接着又是一阵箭雨狂射，两翼两股敌人死伤极大，又有陷阱迫使敌人要分散开绕过陷阱进攻，因此两翼打现在还不是很吃力，进攻的敌人反而是伤亡极大。

两翼是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正面的压力却越来越大，在不断破坏之下，临时堆好的土墙已经有好几段被破坏，而鹿角更是被直接从土中拉了出来，一整段的拒马被直接砍开，而马车更是被破坏掉了车轮，不仅是无法再用，马车的底板也落在了上，敌人一脚就可以跨上马车，正面的火字营士兵越打伤亡越大。

第二千人队上去还没有半个小时，正面的人马上要求增援，因为敌人打得太疯狂了，尸体已经压到不知道是第几层了，可还是在疯狂进攻，防御工事也被破坏得很严重，他们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巨大的缺口就会被打开，必须要有人上去增援，而这个时候，火字营的第三个千人队真的是派不上去，他们还在忙自己的事情，一开始挖掘沙土的也是他们，无奈之下，高大壮只能亲自带着自己的亲兵，还有林字营留下的那五百精锐压上去。

“一步都不能退！绝对不能让这些混蛋，忘恩负义的家伙看不起我们火字营的人，是男人的就跟我上！”高大壮亲自带着精锐的预备队，一边绕过陷阱，一边大声鼓舞着士气，当他冲到了阵前的时候，更好看到两名敌人从被破坏的土墙处杀了进来，这两人是直直撞进来的，附近没有的士兵都在忙着与其他人拼杀，只有一个人去阻挡，很快就被砍倒在，眼见着一个小小的缺口就要被打开。

“去死吧！”高大壮一声怒吼，右手摸出了一把飞斧，一斧头扔过去，冲进来的其中一个敌人脑袋开花，飞斧直接劈在了他的额头上，人就这样倒了下去。而另外一个敌人刚反应过来，高大壮就已经掉到了他的身前，巨大的山斧横扫了过去，不仅是扫中的方骨头碎裂，整个人还被打飞了，直接撞在了后面正往缺口努力冲进来的同伴身上。

“杀啊！”高大壮亲自出马，看到平时跟自己一起喝酒，一起吃肉，有什么困难一定会想办法照顾自己的老大亲自带着亲兵冲了上来，火字营第二千人的士兵都拼命了，一齐高声呐喊着，对步步紧逼敌人发起了反击，在他们的身边，就是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将军，自己一步都不能退，要保护好身后“高大哥”！

战争就是这样，盔甲兵器固然重要，但当双方撕杀时，胜负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双方的士气，怕死的士兵就会一直被动挨打，而不怕死的士兵在死之前最少也能拉一个垫背，同时也能为同伴创造机会，杀到敌人胆寒。将士一心，不惧生死，还有什么不可战胜的。

高大壮继续向前，他前方的士兵死死抵挡住自己面前的敌人，一步一步逼回去，每个人的双脚都用力踩在尸体上，就算是把下面的尸体踩出什么了，也要

一步又一步向前，将手中的兵器狠狠砍向敌人。▋

又有一名火字营的士兵倒在了高大壮的面前，打仗就一定会死人，可看到有自己手下的兵倒下，高大壮却依旧会愤怒，三个箭步向前，在敌人的长枪还没有收回来的时候，山斧就劈了下去，正在为自己又杀了一个人高兴的联军军官，最后的感觉就是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人越来越庞大，整个脸都被拉开了！

两翼的敌人已经是最后的疯狂，普通的士兵伤亡了七成，每有一个士兵再愿意向前，甚至还有一名军官连杀了连名不愿意向前的士兵，而直接导致临阵兵变，那军官被自己的士兵给杀掉，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什么计较和追究的了，进攻的道路上都是倒下的尸体，还有很多无法移动的伤兵在哀号着。但这还不是最惨烈的，在进攻道路的终点，火字营的木墙两边，尸体压了一层又一层，刚刚结束的一次进攻，联军士兵就是踩着自己同伴尸体杀入内部，但最后却没有一个人回来，都倒在那里。

其实到了现在，两翼的火字营士兵也是无比的疲惫，战死者与无法再战者虽然不是很多，但很多士兵都太过疲惫了，而且一半以上的人身上都有伤，每次都是绑好了绷带，拼杀起来伤口又裂开了，大量的流血加速了身体的疲惫，甚至只要坐下来，闭上眼睛就能睡下去。

“拼了！”两翼联军的十几名千户与百户，都知道回去就是死路一条，这些千户与百户选择了战死，这样最起码家里还有抚恤，家人还可以得到应有的名誉，自己的儿孙也不用因为自己的父亲或者是爷爷因为胆小怕死被军法杀头而抬不起人，让人嘲笑。

这些千户与百户就这样率领着自己身边愿意跟随自己的亲兵发起了最后的冲锋，而剩下的那些普通士兵，愿意一起死就跟着，不愿意就快点离开，因为军官全部战死，主帅也不会再为难这些小兵了。

看着最后冲过来的那些敌人，两翼的千军弩士兵麻木快速将箭匣装好，天太黑，他们看不清楚冲过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后续还有多少敌人，但既然有敌人不拿着盾牌往前冲，千军弩的士兵当然要抓住机会，彻底发挥出千军弩的威力，一次齐射过后，冲在最前面的人全都倒下了，看着亲兵为保护自己而被射杀，这些千户与百户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快速向前。

有人脚中箭了，真的是不能再跑了，他勉强抓过上的一杆长枪，支撑着站了起来，看着前面还在继续向前冲的人，再转头看看后面，似乎是想看看自己在远方的家人，可惜太远了没有办法看到，最后笑了笑，咬着牙将钢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用力一划，自刎而死。

不断有人倒下，亲兵保护自己的大人，百户则保护千户，千户则一步不停向前，当亲兵都倒下之后，百户继续用身体保护着千户，直到所有的百户都倒下，最后千户终于是踩在了尸堆上，看清楚了前面的敌人，全身中箭，在倒下之后，用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钢刀扔了出去，就这样，对火字营两翼攻击彻底失败，伤亡高达七成，在两翼防御的很多火字营士兵在连续等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后，终于确定不会再有敌人出现，因此马上组织了一半还能战斗的人去增援正面，留守的士兵很多就直接坐在了尸体上，真的是起不来了。

死在高大壮手下的人已经超过了七个，高大壮全身都是血，他手上的那把山斧也一样，整把山斧上面都是血，专门绑在斧柄上的两段麻绳也全被泡成了红色，这两段麻绳就是为了防止斧柄上的血太多，太滑无法握住而专门绑上去的，在一声惨叫中，高大壮又将一名敌人劈倒，他马上抓住机会喘了一口气，询问两翼的战况。

“亲兵！防线两侧的战况如何？”话才刚说完，又有一个敌人冲了上来，山斧的斧头挡住了砍来的钢刀。

“报！两侧的敌人已不再进攻！正在抓紧组织前来增援！”亲兵冲到高大壮的身边，抓住机会就是一刀，将攻击高大壮的敌人一刀给捅倒了。

“大家跟我一起喊！两边的人已经跑了，你们这些笨蛋还不快跑！”高大壮大声喊叫着，随手又把一个想要靠近的敌人给劈退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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