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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鸟人

罗浮宫，路易十三寝宫。\
劳累了一天的路易十三刚刚在侍从的侍候下躺下，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给惊响，听到这急促的脚步声，路易十三脸上就泛起无奈的苦笑，都这时候，还敢擅闯他寝宫的，就只有玛丽了。

果然，门开处，小脸通红的玛丽兴冲冲地闯了进来。

“王兄，您已经睡下了呀？”

路易十三耸肩，心忖这不是废话呢吗，没见我衣服都脱光了吗？玛丽公主却是浑不在乎地粘了上来，亲热地挽住路易十三的胳膊，昵声道：“王兄，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儿，好不好嘛？”

路易十三摇头苦笑，伸手刮了刮玛丽的俏鼻，说道：“美丽的玛丽公主，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呢？”

玛丽满怀希冀地望着路易十三，说道：“王兄，你能不能借些钱给我？”

“借钱？”路易十三愕然道，“你没钱了？要借多少？”

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堂堂法兰西国王的小妹，却居然没钱花了，路易十三不禁有些自责，平时给小妹的零用钱是不是太少了呢？

玛丽娇声道：“不多不多，也就几十万个比斯托尔吧。”

路易十三听了失色道：“什么？几十万比斯托尔！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玛丽眨了眨美目，又娇又俏地撒娇道：“您就别问干什么，王兄你给不给嘛？”

说这话的时候，玛丽不禁想起了白天和某个邪恶男人的对话，当然了，单纯善良的玛丽公主是断然不会认识到，在她心中像英雄般的伟岸人物居然会是个邪恶的男人。

“若昂。鲁见过玛丽公主。”

“呀，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当然，像公主这么美貌的女孩子，全法兰西再找不出第二个来，就算你在脸上涂满泥巴，我也能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你的风采就连瞎子都会忍不住睁开双眼。”

邪恶男人的甜言蜜语令玛丽公主欢喜不已。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如果我说的都是假话，明天就让我变成魔鬼撒旦的仆人。”

邪恶男人从不曾将撒旦或者上帝放在心上，可信仰天主教的玛丽公主则不然，成为魔鬼撒旦的仆人，对于一名天主教徒来说，那可是最恶毒的毒誓，所以单纯的玛丽公主听了这番鬼话之后自然对邪恶男人的话深信不疑了。

“玫瑰骑士，你可真会说话，还有……还有你也挺英俊的。”

玛丽公主含羞带笑的样子，当真是娇俏极了，饶是邪恶男人别有目的，看了之后也不禁心下蠢蠢欲动，不过考虑到她是国王的妹妹，身份非同小可才不敢动手动脚，不过油嘴滑舌却是免不了的啦。

“公主殿下，你想像鸟儿一样在天上飞翔吗？”

“想呀，当然想了，每次看到鸟儿能在天空自由地飞翔，我就羡慕不已，玫瑰骑士，你真的能够让我像鸟儿一样在天上飞吗？”

“那么，公主殿下，你愿意像鱼儿一样在水中自由自在地畅游吗？”

“想呀，当然想了，从小玛丽就觉得鱼儿是这世界上最惬意的生灵了，每天都能生活在清澈的水池里，想游到哪就游到哪，那该多快乐呀。”

邪恶男人打了个响指，说道：“ok，我能帮助公主殿下完成变为小鸟又变成游鱼的愿望，不过完成这两项愿望需要很多钱，很多很多钱。”

“需要多少钱呢？”

“大约几十万比斯托尔吧。”

对钱毫无概念的玛丽公主以为几十万比斯托尔不过是一笔小数目，当时就像欢乐的小云雀似的，蹦蹦跳跳地跑来找路易十三借钱了。

路易十三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小妹的撒娇，当时就妥协道：“给，朕没说不给呀，不过你总得告诉朕，这些钱你是用来干什么用的呢？”

玛丽公主喜出望外，早已经将邪恶男人的叮嘱抛到了九宵云外，欢喜地说道：“我想成为天上的小鸟，水里的游鱼，这些钱就是用来帮助我实现这两个愿望的。”

“小鸟！游鱼？”路易十三有些转不过弯来，“这是谁告诉你的？”

“玫瑰骑士呀，王兄你刚刚任命的王家近卫团团长呀，嘻嘻。”

“玫瑰骑士！？”路易十三嘎了一声，终于回过味来，老奸巨滑的路易十三立刻洞悉了鲁汉的阴谋，奸笑道，“玛丽，王兄有个更好的主意，你想不想听听？”

“真的？”玛丽兴冲冲地问道，“什么好主意？”

路易十三贼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比斯托尔递给玛丽，说道：“玛丽，你拿着这一枚比斯托尔去找玫瑰骑士，就说这是国王赏赐的，意义非凡，抵得上别人一百万比斯托尔的价值，他就能帮助你实现成为小鸟和游鱼的愿望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王兄什么时候骗过你？”

玛丽公主想想，王兄还真的从未骗过她，就相信了，拿着那一枚比斯托尔兴高采烈地去找鲁汉去了，可怜鲁汉这时候正和兄弟大碗喝酒呢，完全不知道这番良苦用心已经付诸东流了，不但一个子没骗到，反而要为了向玛丽公主许下的愿望大破费特破费了。

诺伊尔堡，有人前来接妮娜前往巴黎，她自然满心欢喜，能早日和心爱的情郎相会，她又怎会不欢喜呢？唯一遗憾的是，来人手持的是情郎舅父的亲笔信，人也是情郎的舅父派来的，妮娜不知道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原因，但她是知道黎塞留和鲁汉的关系的。

早在洛林高原相认之后，鲁汉就把他和黎塞留的关系在书信上告诉妮娜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玫瑰骑士若昂。鲁，就是法兰西首相黎塞留的外甥了。

帕鲁特和些不放心，派了几十名兄弟一路护着妮娜到了巴黎。

黎塞留推开了繁忙的公务，亲自来到巴黎近效迎接妮娜，初次见面，妮娜就给黎塞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年老成精的黎塞留一眼就看出妮娜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她善良、她纯洁、她美丽、她高贵、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丝放荡的迹象，她根本不像巴黎上流社会的那些贵妇人，一个个都像是娼妓。

“你就是妮娜，罗马帝国荷尔斯坦因地区的大公？”

妮娜神色恭敬地回答道：“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妮娜不再是帝国的大公，只是圣火骑士的女人。”

黎塞留打量了妮娜良久，忽然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妮娜，你是位善良的好姑娘。”

妮娜忍了许多，终于忍不住问道：“首相，我能见鲁一面吗？”

“当然。”黎塞留欣然道，“他现在正在圣母广场表现节目，你们这就前往圣母广场吧。”

圣母广场，现在已经是人山人海。

不但巴黎的上流社会人士齐聚广场，连许多手工业者和贫穷的市民也纷纷赶来远远地站着瞧个热闹，这都不为别的，就因为几天前在巴黎盛传的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刚刚被国王任命为王家近卫团团长的玫瑰骑士要当众表演，从圣母大教堂钟楼的尖顶上像小鸟一般飞下来，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新鲜事。

国王路易十三来了，王太后来了，奥尔良公爵加斯东来了，甚至连远在法兰西最南端的安道尔伯爵也闻讯赶来了。

国王的卫队在圣母广场正中央专门布置了彩棚，这里的视角最佳，专门提供给皇室成员欣赏表演，紧挨着国王彩棚的是首相的彩棚，这显示了国王对首相的宠信，不过首相却不在他的彩棚里。

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中，两条人影穿着紧身衣出现在了大教堂钟楼的尖塔上，前面那人身材高大健美，后面那人身材娇小玲珑，看起来像是女人，不过两人都戴着面具，看不清庐山真面目。

掌玺大臣马里亚和奥尔良公爵加斯东都聚集到了太后的彩棚里，看到这情形，马里亚忍不住不屑地说道：“什么东西，自从当了王家近卫团的团长之后整天不务正业，不是到酒馆里喝酒，就是在大街上争风吃醋和人打架，现在又要表演像鸟一样从塔顶飞下来？真是不明白，陛下怎会任命这样的家伙当近卫团团长？”

加斯东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闻言笑道：“这厮本来就是这样的货色嘛，哎，马里亚大人，你看他全身穿着黑色紧身衣，身上又带着翅膀，待会还要像鸟儿一样从尖塔上飞下来，像不像个……鸟人呀？”

“鸟人？”马里亚噗哧一笑，差点将刚刚吸进嘴里的半杯葡萄酒给喷出来，乐道，“公爵大人，你可真会形容，这个绰号给那家伙真是太贴切了，呵呵，他就是一鸟人。”

这下连太后也被逗乐了，马里亚和加斯东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笑声里充满了对玫瑰骑士鲁汉的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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