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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回痴男怨女成佳偶异丐奇人逐恶魔

谷啸风堪堪追上距离只有数尺之遥朱九穆反手一掌拍出谷啸风顿
觉寒风扑面、冷气侵肤不由自己地打了一个寒噤。

原来朱九穆仗着深厚的内功运行气血“千日醉兰”的药力渐渐消散

此时他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三四分了。

他以三四分功力出的修罗阴煞掌谷啸风还能禁受得起当下仍然紧

追不舍。朱九穆冷笑说道:“谷啸风你再不知好歹这可当真是天堂有路

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啦!”

谷啸风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心头一凛想道:“现在趁他功力未曾完

全恢复我大概还可以胜得了他再过一些时候可就难说了。但我可怎能

不顾赛花的性命。”

朱九穆反手接连劈出三掌趁着谷啸风脚步稍慢之际飞前奔。谷啸

风未能当机立断转瞬之间两人的距离又已拉开数丈。

追了一会忽听得轰轰隆隆之声原来是侧面山峰挂下一条瀑布山泉

飞瀑在月光下如珍珠四溅。朱九穆挟着蒙赛花本来可以从瀑布侧边绕过

的他却突然穿过了瀑布的水帘这样一来与谷啸风的距离又再拉开有

十数丈之遥了。

谷啸风力急追正愁追他不上朱九穆忽地停下脚步喝道:“好小

子你以为我当真怕了你吗?来呀咱们斗斗!”呼的一掌拍出登时寒飙

卷地谷啸风冷得难受只能斜跃数步避开风头心中暗暗吃惊:“他的

功力倒是恢复得好快呀!”

原来朱九穆冲过水帘乃是特地要给冷水浇头的。这么一浇他的睡意

已经全消“千日醉兰”的药力也差不多完全消散了。

蒙赛花冷得抖颤声叫道:“谷大哥你回去吧不要为我和这老贼

拼了。”她的武学虽然不精此时亦已知道时间拖得越长谷啸风就越是

不利。如今交手胜负已是难知。

朱九穆哈哈笑道:“姓谷的小子有胆的你追来!”

谷啸风横了心喝道:“好有胆的你放了她咱们决一死战。”

朱九穆道:“好咱们到前面平坦的地方去再斗一场我答应放她你

敢不敢?”

谷啸风道:“我为什么不敢你说的话可得算数。”

蒙赛花叫道:“谷大哥别中他的缓兵之计!”

蒙赛花都能看出他的居心谷啸风焉有看不出之理不过他此际亦是没

有别的办法好想要救蒙赛花只能锲而不舍了。

夜幕揭开东方吐出了鱼肚白。他们从邵家出来也差不多有两个时辰

了。朱九穆迎着清晨的爽气精神一振自忖功力已经恢复了**分要活

捉谷啸风也是有绝对的把握了当下笑道:“转过这个山拗就是一块平坦

的草地。你只要能够接得我的十招你们两人我都可以放走。”

蒙赛花叫道:“谷大哥你不是他的对手的走吧!”

谷啸风道:“不是他的对手也要和他决一死战。我绝不能让你独自受

祸。”

朱九穆哈哈笑道:“瞧你不出倒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呢。那就来吧!”

说话之际他已经转过那个山拗忽地现有个老叫化睡在地上挡住

去路。

山拗的出口形如喇叭极为狭窄。这老叫化横过路口枕着一个大红葫

芦呼呼噜噜的睡得正香。这情形老叫化只要一个侧身就会跌下深不可

测的幽谷的可是他却睡得毫无顾忌好像没事人似的。

朱九穆是个江湖上的大行家一见这个情形当然知道这老叫化乃是异

丐无疑。但因他是飞快地跑出山拗的突然觉这异丐已是收势不及。

朱九穆心念电转:“管他是什么人且把他踢下去再说!”

心念未已那老叫化忽地坐了起来伸手一抓喝道:“要想谋财害命

么?”

这一抓是对准了朱九穆脚踝的“阳谷穴”抓来的。幸而朱九穆武功已经

恢复急忙一侧身形斜踢一脚这才能够在间不容之际避开了老叫化

的一抓。

朱九穆叫道:“谁叫你挡在路口我可瞧不见你咱们河水不犯井水

你让路吧!”

那老叫化冷冷说道:“好呀这还算你有理呀?老叫化睡得正欢你扰

醒了我的清梦纵然不是谋财害命我也不能饶你了!”

说话之际老叫化已是提起大红葫芦劈面打来。朱九穆横掌一挡老

叫化喝道:“岂有此理你要打破我的宝贝葫芦。”葫芦往下一击以朱九

穆的掌力本来一块石头也可以打碎的被这葫芦一击虎口竟是隐隐麻

说时迟那时快老叫化转过身形腾的飞起一脚就踢他的屁股。

这两记怪招饶是朱九穆见多识广亦是从未见过。这刹那间他无暇

思索立即把蒙赛花一抛双掌迎敌。因为这老叫化武功实在太高他也只

有把蒙赛花抛开才能够全力应敌保全自己。

谷啸风刚刚跑出山坳一跑出来就看见蒙赛花被摔下去不由得失声

惊呼!

谷啸风和她距离甚远要救也来不及。削壁悬崖怪石嶙峋荆棘遍布

眼看蒙赛花这一摔下去不是脑浆涂地也必遍体鳞伤焉能还有命在?

惊呼声中悬崖下山坡上的荆棘丛中忽然窜出一个人来张开双手刚

好把蒙赛花接着。

这个人是个上身披着兽皮的粗壮少年他接下了蒙赛花轻轻的抚拍她

道:“蒙姑娘别怕醒醒醒醒!”

谷啸风惊魂稍定定睛一瞧认得这个少年原来就是张大颠的那个哑巴

徒弟心中不禁大奇:“他怎的会说话了?”

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谷啸风移转目光向路口那边望去那个老叫

化和朱九穆正在打得十分剧烈。这老叫化当然是张大颠了。谷啸风喜上加喜

想道:“有这位老前辈在这里那是足可以对付这个老魔头了。”

朱九穆功力已经恢复以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掌力呼呼呼连三掌

谷啸风距离在数十步之外也感到寒意袭人血液都似乎要为之冷凝忙运

少阳神功抵御。

张大颠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人不存好心欺负老叫化衣衫单薄想

要冷死我么?好且待我喝几口烧酒暖和暖和身子再和你打。”

朱九穆怎肯容他从容喝酒扑上去接连抢攻。张大颠身法极为溜滑朱

九穆一击不中他已经抄起一条竹棒说道:“恶狗咬人非用打狗棒打之

不可!”竹棒一抖幻出一片碧绿色的光华登时就似有十数根竹棒从四面

八方同时向朱九穆打来朱九穆大吃一惊不敢强攻连忙撤回双掌紧守

门户。

张大颠一手持棒一手拿着那个大红葫芦仰着脖子从容把葫芦里的

酒都喝光了打了个酒呃哈哈笑道:“好酒好酒老叫化精神来了可

以陪你玩个尽兴啦!喂这酒委实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朱九穆不敢分神说话呼呼呼又是连劈三掌。张大颠一皱眉头说道:

“我请你喝酒你怎的这样没有礼貌?好你不吃敬酒你就吃罚酒吧!”

陡地张开大口一喷一股酒浪匹练似的向朱九穆射来。眼前白??饕黄?

朱九穆急忙闭了眼睛双掌护着面门。酒花雨点般的洒在他的身上溅得他

满头满面竟然觉得有点火辣辣的作痛。朱九穆恐防着他暗算连忙倒纵出

数丈开外不知不觉已是给对方迫上了悬崖。

酒浪喷完朱九穆低头一看只见身上的衣裳蜂巢般的穿了无数小洞。

朱九穆这一惊非同小可心里想道:“这老叫化不知是在哪里钻出来的

功力如此之高看来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了。”心里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

计”但这时张大颠已经反守为攻他要走谈何容易?

张大颠好似看破了他的心思从容不迫的把葫芦挂在腰间笑道:“要

想走么?嘿嘿相请不如偶遇我在这里睡得好好的是你扰醒我的清梦

既然碰上了你就非陪我玩个尽兴不可。”左杖右掌掌风杖影罩着了朱

九穆的身形将他迫得退无可退朱九穆只好咬牙苦斗。

谷啸风看见张大颠已经胜券稳握放下了心挂念着蒙赛花不知是否受

伤于是便走过去看她。

蒙赛花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现自己躺在一个少年的怀里不觉满面

通红要想挣扎起来却是浑身乏力。

那少年道:“别忙别忙我给你解开穴道。”

蒙赛花是给朱九穆用独门手法点了穴道的这少年学过解穴的功夫但

要解这独门手法的点穴却还必须先探出她给封闭的是哪个穴道然后才能

以本身功力给她强行通解。

这少年是自小在深山里长大的丝毫不知男女避忌为了“认穴”只

能在蒙赛花身上到处摸索。蒙赛花好在也是个并不讲究男女之嫌的苗女不

过却也羞得她藏着脸儿了。她伏在那少年的怀中嗅得一股强烈的男子体臭

只觉这感觉十分奇妙好像喝醉了酒一样说不出是难受还是舒服。

费了许多气力这少年终于把蒙赛花的穴道解开了。蒙赛花站了起来

只见谷啸风已是笑吟吟的站在她的面前。

蒙赛花脸上好似火烧说道:“我没事了。那老魔头呢?”

谷啸风笑道:“那老魔头碰上了一个更强的对手正是这位大哥的师父

如今正是狠狠揍他。你的性命是这位大哥救的你知道么?”

救命之恩蒙赛花岂有不知之理?谷啸风当然也知道她是知道的他说

这话用意乃是给他们拉拢要蒙赛花和他说话别冷落了他。

蒙赛花低下了头说道:“多谢这位大哥救命之恩。”

那少年笑道:“一点小事算得什么?蒙姑娘我认识你的我在你们苗

疆住过几年的呢曾经好几次见过你出来打猎不过那时我想和你说话也不

能够。”

蒙赛花好奇心起说道:“为什么?”

那少年笑道:“因为半年前我还是一个哑巴。”

蒙赛花道:“后来你怎么会说话的?是得了什么灵丹妙药么?”

那少年道:“说起来你们也许不会相信我什么药也没有吃是一个大

夫只凭着一根银针就把我医好的。”

谷啸风不觉也是好奇心起想道:“天下除了赛华佗王大夫还有谁有

这样高明的医术?半年前那位王大夫正在扬州当然不会是他。”于是与他

握手道贺之后便问他道:“那位大夫是谁?”

那少年道:“是一位姓石的走方郎中。有一天我的师父带了几个客人回

家这位石大夫就是其中之一。他知道我是哑巴当天就替我治疗用一根

又细又长的银针在我的耳后刺进去经过大概一个月的光景每隔几天给我

针疗一次我就能够说话了。”

蒙赛花道:“才不过半年工夫你学会了说这许多话说得又这样流利

真不容易。”

那少年道:“我小时候本来会说话的后来不知生了一场什么大病才

变成哑巴的。”

蒙赛花道:“我们苗人之中也有一些哑巴那位大夫医术这样高明

若是能够请得动他那就好了。他还在你家吗?”

那少年道:“我们现在和一位韩老先生同住那位石大夫也在那里的。”

谷啸风不觉心中一动想道:“姓石的走方郎中?莫非就是邵湘华的父

亲?”邵湘华乃是邵家的养子本来姓石父亲石棱因为避仇隐姓埋名多

年一年前方始父子相逢的。石棱的仇人也正是乔拓疆和辛十四姑。上次谷

啸风来苗疆找寻岳父曾经和石棱见过一面。

谷啸风道:“那位韩老先生正是我的岳父。”

那少年道:“我早已知道了。韩老先生前几天还曾和我的师父提起你呢。

啊你的岳父为人真好他还曾经教过我几招掌法教我怎样运用内力呢。”

谷啸风道:“那几位客人又是些什么人?”

那少年正要回答忽听得朱九穆大吼一声似乎是受了伤的样子。

那少年道:“啊上面打得不知怎么样了?咱们上去看看。”

谷啸风道:“对咱们只顾说话可错过了一次眼福了。”

话犹未了只见悬崖上一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跌下来可不正是朱

九穆?

朱九穆是给张大颠的掌力震下悬崖的无巧不巧正是朝着蒙赛花站立

的地方跌下来。他身似流星急坠眼看就要压在蒙赛花的头上。

朱九穆内功深湛虽受掌力震伤武功尚未消失。但跌势大急峭壁上

寸草不生想抓着一件东西也不能够跌下幽谷焉能还有命在?忽见蒙赛

花就在他的下面心头大喜登时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头下脚上双掌

就向蒙赛花抓去。

只听得“蓬”的一声原来是那少年跃上前去挡在蒙赛花身前刚好

及时的接了朱九穆的这招“鹏搏九霄”。

双掌相交朱九穆的身体斜飞出去从蒙赛花侧面越过再一抓已是抓

不着蒙赛花了。那少年则是“咕咚”一声坐在地上。

蒙赛花连忙拉他起来说道:“多谢大哥你又救了我的一次性命。你

怎么样了?”

那少年道:“我没事但只怕——”

蒙赛花道:“怕什么你是受了伤吗?”

那少年道:“不是。咱们看那老魔头摔死了没有?”

不知怎的朱九穆的急坠之势突然慢了下来他们俯察看之时正好

看见他在离地面数丈之处又是一个鹞子翻身双脚平平稳稳的踏在地上转

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那少年顿足道:“可惜可惜我倒是帮了他的忙了。”

蒙赛花莫名其妙说道:“你救了我的性命却怎说是帮了他的忙?”

谷啸风笑道:“你刚才这招当真是精妙之极。化解了那老魔头的掌力

本身又不受伤。虽然也是帮了他的忙那也值得了。”

原来当时朱九穆凌空扑下力道极猛这少年虽是天生神力倘若硬接

也是接不起的。故而他用了一招刚中寓柔的掌式把朱九穆的掌力卸过一旁。

朱九穆本是直线跌下来的他这么一卸朱九穆的身子也就给他的掌力带过

一边了。急坠之势经过这样一个转折因此也就慢下来了。

蒙赛花听了谷啸风的解释这才明白说道:“大哥你这都是为了我

的缘故只要你没伤我的心就安然了。那老魔头就让他去吧。”

那少年笑道:“谷大哥我刚才用的这招掌法正是你岳父教给我的。”

说话之际张大颠已是走了下来笑道:“可惜可惜白白糟蹋了我一

葫芦的好酒还是未能摔死这老魔头。”

那少年道:“这都是徒儿无能之故。”

张大颠笑道:“你刚才使的这招我已经看见了我正要夸赞你呢。我

不是怪你我是怪我自己。老叫化多时未逢敌手想和他多玩一会是以没

下杀手。想不到我的掌力少用一分他又误打误撞迫得你用那一招这就让

他死里逃生了。”

蒙赛花道:“老先生我爹很喜欢喝酒大家都说我家的酒好我也不

知是真是假。几时你到我家里去我叫爹爹陪你喝酒请你品评品评。”

张大颠哈哈笑道:“你是为了我的徒弟才请我的吧?很好我现在就去。”

蒙赛花喜道:“真的吗?”

张大颠道:“当然是真的。就只怕你们这些少年人不喜我这个老叫化作

伴。”

蒙赛花天真无邪听不出他话中有话想了一想说道:“跟你一起走

我不用担心那老魔头也不用担心我的师父来捉我回去岂有不喜欢之理?

不过我答应了这位谷大哥带他去找他的岳父。他的岳父不是和你住在一起

的吗?咱们不如先到你家让谷大哥见了他的岳父再一同到我家里喝酒

好不好?”

谷啸风初时以为张大颠是开玩笑后来见他似乎颇为认真不像说笑的

神气心念一动说道:“张叔叔莫非你们师徒正是有事去找蒙峒主的?”

张大颠笑道:“你猜对了。有一伙坏人跑到苗疆可能在这里捣乱是

以我要赶紧去告诉峒主。如今碰上了蒙姑娘有她带我们去那就更好啦。”

谷啸风道:“既然如此我不便耽搁你们啦。大叔请你把住址告诉我

我一个人去就行啦。”

张大颠笑道:“也不用这样着忙我知道你一定有许多话问我的反正

现在已经有了蒙姑娘给我们带路路上可以减少许多盘问的麻烦咱们多谈

一会也不碍事。”

谷啸风道:“我正有一件事情想要请问大叔。听说有几位客人来了你家

他们是谁?现在是否也和你一同搬去和敝岳同住?”

张大颠道:“想必是我的徒儿告诉你的吧?说起来这几个客人你都是认

识的他们是石棱和邵家的全家四口:父亲邵元化儿子邵湘华女儿邵湘

瑶和邵湘华的未婚妻子杨洁梅。”

谷啸风大喜道:“我正是从邵家出来的找不着他们想不到他们已经

在你那里了我这一去可正是一举两得。”

张大颠道:“不过邵元化和他的女儿前几天又离开了。你只可以见得着

石棱和邵湘华夫妻。”

原来邵元化是为了躲避辛十四姑向他寻仇才搬去和张大颠同住的。他见

了张大颠得知辛十四姑已被囚在黑风岛上但她后来又逃出来的事情他

可还没有知道因此他和张大颠、韩大维相聚几天就带女儿离开了。邵湘

华是石棱的亲生儿子父子已经相认邵元化也就把他交还石棱了。不过邵

湘华为报养父之恩还是姓邵。

谷啸风大为高兴说道:“想不到来到苗疆竟有这样的一个意外机缘

可以和好朋友相聚。对啦我还没有问你呢家岳的病好了没有?”

张大颠道:“好叫你欢喜你泰山大人的伤早已痊愈了。本来他已准备

离开苗疆的就恐怕你来找他彼此错过故而留在这里等候你来的你又

是怎样碰上这位蒙姑娘的?”

谷啸风道:“她是辛十四姑的徒弟我在邵家碰上她们师徒的。现在她

已经知道那妖妇是个坏人了故而决意背叛本师。”当下把日前的遭遇说了

出来有些不便告诉张大颠的就略过不提。

张大颠笑道:“令岳武功早已恢复又有石棱和他一起那妖妇若是找

来只有自讨苦吃。”

谷啸风道:“就只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张大颠道:“说得有理这妖妇手段阴险毒辣确是不可不防。”说至

此处注意到谷啸风的神色似乎有点不安于是跟着就问他道:“你在挂虑

什么?有话要问我的尽管说吧。”

谷啸风道:“佩瑛来过没有?”他见张大颠说过了那几位客人却始终

没有提到韩佩瑛心里已知有点不妙。果然便听得张大颠说道:“佩瑛侄女

也来了吗?可还没有见到她呀!”

谷啸风道:“她动身在我之前按说是应该到了的。”

张大颠安慰他道:“这么远的路或许她在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那也

不足为奇。而且你已经知道她没有碰上辛十四姑想来也不至于另有什么危

险的。”

谷啸风道:“你刚才说有一伙坏了踏入苗疆他们是谁?”

张大颠道:“还没有知道清楚。昨日有一个和我相熟的苗人告诉我他

在深山采药现三个陌生的汉人其中一个是头如巴斗身高丈许的巨人

或许他说得有点夸大不过像这样一个身材异乎常人的巨人在江湖人物之

中却只有一个。”

谷啸风道:“你以为是乔拓疆的副手钟无霸?”

张大颠道:“不错我是猜疑是他。不过听说乔拓疆正在江南和史天

泽合伙钟无霸又怎会到这里来呢?”

谷啸风道:“史天泽已经战败乔拓疆那伙海盗和他一同遭殃也差不

多是全军覆灭了。啊这三个人恐怕就是史天泽、乔拓疆和钟无霸了。但愿

佩瑛不要碰上他们才好。”

张大颠道:“那个现他们的苗人并没见到女子。”

谷啸风忐忑不安说道;“你没有找过他们?”

张大颠道:“他们躲在深山密林之中要找他们谈何容易。我只能先去

通知蒙峒主叫他加紧提防。近日又有官军要来侵犯苗疆的风声我是怕这

伙坏人特地隐藏在苗疆与官军配合的不过现在咱们已经知道是史天泽这

伙人了这点倒是无须顾虑了。”

谷啸风道:“但史天泽这伙人可比官军更难对付。他的余党若然6续来

到难免不在苗疆捣乱。”

张大颠道:“是呀所以我还是要按照原来的计划先去通知峒主。对

你也应该早点去见你的岳父了还有什么要说么?”

谷啸风道:“我想要知道的都已知道了。现在只请大叔把地址告诉我就

行啦。”

张大颠道:“好我画个地图给你看比说给你听清楚得多。”

谷啸风一直在和张大颠说话不知不觉就忽略了蒙赛花和那少年此时

方始觉他们早已走过一边也正是蹲在地上那少年在地上歪歪斜斜的写

着大字。

原来蒙赛花在听到他们谈及韩佩瑛的时候心里又是辛酸又觉没趣

暗自想道:“他一心一意都在他的妻子身上我在旁边他恐怕都已忘记了。

唉那我又何必再去惹他讨厌。”

那少年对蒙赛花甚有好感很想逗她说话可又不敢。蒙赛花忽地对他

一笑说道:“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可还没有知道你的名字呢。”

那少年道:“我是个孤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姓名的。跟了师父之后

师父姓张我也就姓张了。师父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啊蒙姑娘你认得汉

字么?”

蒙赛花道:“识得不多你过那边写给我看。”此时她正在黯然神伤

故此特地藉故躲过一边以免老是听得谷啸风谈他的未婚妻子。

那少年道:“师父给我起的名这叫做石痴石头的石痴是痴心妄想的

痴。”

蒙赛花道:“石头的石字我认得痴心妄想的痴字我可不认得啦。你写

出来给我看。”

张石痴笑道:“这个字笔划很多我学了几天才会写的。”

蒙赛花看他在地上写了心中忽生感触:“他写的是个痴字唉我对

谷大哥可不也正是痴心妄想吗?”

张石痴抬起头来见她一副如痴似呆的神气不觉怔了一怔说道:“咦

蒙姑娘你在想些什么?”

张大颠微笑道:“他们两个倒似乎很谈得来呢。啸风我抢了你的向导

你不怪我吧?”

谷啸风笑道:“你给我画这地图可比向导对我更加有用。蒙姑娘和你

同行我也可以放下心上的一块石头。”

张大颠道:“哦你在担心什么?”

谷啸风道:“蒙姑娘放走了我那妖妇若是追来我可无力保护她岂

不是连累她了。”

张大颠似笑非笑地看着谷啸风道:“如此说来我把蒙姑娘带了去既

可以解除你的烦恼对她又有好处这倒是一举两得了啊!”话中有话谷

啸风听了不禁面上一红但心里对张大颠可是好生感激。

原来张大颠惯于游戏人间看似疯疯癫癫其实却是深通世故的。谷啸

风乃是去见岳父的带了一个苗峒公主同去纵然韩大维不说什么谷啸风

自己心里也有疙瘩。是以张大颠为他着想才找个藉口将他和蒙赛花分开

倒并不是他非要蒙赛花带路不行。

蒙赛花痴痴的看着那少年写自己的名字忽地听得张谷二人似乎在谈论

她抬头一看只见张大颠正在向她走来。蒙赛花道:“张老前辈你说我

什么?”

张大颠笑道:“没什么你知道了我徒儿的名字了吗?”

蒙赛花笑道:“他教我认识了一个很难写的字现在我可以叫出他的姓

名了。”

张大颠道:“很好你知道了他的姓名此后就好称呼了咱们走吧。”

蒙赛花道:“你等一等。”解下一个绣有孔雀的荷包递给谷啸风道:

“这个绣荷包我们苗族人看见了都会知道是我的你带在身上倘若遇上麻

烦你可以拿给他看。”

谷啸风接过绣荷包心中暗暗为她祝福:“张大叔的徒弟和她倒是非常

合适的一对但愿他们能缔连理。”当下谢过了蒙赛花便即分道扬镳。

韩大维所住的地方是罕见人迹的荒林谷啸风走了一天都没有碰见一

个人。幸好他记牢了张大颠画的地图才不至于迷路。

第二天入山更深但见一处丛莽密青荆棘满道山茅野草高逾人头。

谷啸风正行走间忽听得后面有拐杖点地的声音他躲在茅草丛中看出去

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辛十四姑。

辛十四姑也觉了前面有人行路但她只是隐约听见了谷啸风走路的声

音却还没有看见他。

辛十四姑一声冷笑飞快追来说道:“你们没有胆量见我么?好呀

你们不出来我可要放火烧了!”正是:

深入苗疆寻爱侣风波叠起苦难行。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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