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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薛夫人

[[[cp|:339|h:441|a:1|u:2o1126988221.jpg]]]（昨天那张高心儿所穿的图片看来是没通过了，这一张是薛莘所穿女用儒裙，宋朝独有，只要不穿肩带就像男儒服一样）
薛慕华似乎一直在等着楚越，或者说，他是在陪着笑脸和他那个看起来温柔娴椒大家闺秀的老婆在等着楚越。

至少，在外人看起来，他老婆就是这样子的。县衙里和商丘县人都知道，好官清官贤官薛慕华有一个善良温存的夫人。

薛夫人原本是后院里己经安稍了，她知道自己的夫人在跟楚老丈人商量什么，对于楚越相貌上她是满意的，才学上也点了头，唯独在脾气和家世上薛夫人是持强烈的反对意见，她不认为，楚越是她的那个知书达礼的女儿的良配。

但是为了父亲，她也勉强同意了，父亲的来信说的很清楚。赵佶虽然加封他为国公，但却让他去给哲宗建墓地了，这些动作虽然隐侮，但父亲经历过的风雨早就看透了一切，他的离去再所难免。

而能够保住章家不受牵连，避免章家举家被配岭南或是更为可怕的海南的唯一途径，可能就是这短短一个月来，把赵佶弄得茶饭不思，整天对着那幅字和落款的楚越了。

章惇说的很明白，同样告诉了薛夫人，在这件事上，薛慕华能起的作用很小很小，薛慕华能保住他们薛家己经很不错了。同时，希望女儿好好的改改性子，别再对薛慕华动不动就大声怒吼，哪怕他知道，女儿跟薛慕华完全不是因为她父亲是相，而是周瑜打黄盖，女儿爱吼，薛慕华爱被吼。

楚越出身低按丈夫和父亲的说法，那不是问题，以新皇对他的喜爱程度，将来封王拜相之日不远，可是楚大阎王那操蛋的性格，薛夫人却很担心自己那个喜欢伤春悲秋的女儿将来的日子。

可是再担心又能怎么滴，为了父亲吧。当薛慕华去找楚老爹谈的时候，薛夫人有些伤神的早早入睡了，睡梦里，她似乎见到了楚越拿着皮鞭蜡烛，一把扯掉女儿心爱的诗书棋琴，邪恶的鞭打着女儿细嫩的肌肤。

女儿凄厉的哭泣声把薛夫人吓醒了，她叫来了侍女，拿过毛巾，一边擦拭满头的冷汗一边问道：“这几更天了，老爷呢。”

侍女的回答让本就心存不满的薛夫人立刻火冒三丈，哪怕我章家莫落了，也不是你一个楚越可以侮辱的！何况我章家薛家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竟然三番二次的无礼于我薛家，再怎么说老爷也是你的老师，这几日里对你的教导也算是用心，你竟然连场都不到，你这成何体统！你楚越末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薛夫人当即更衣，怒气腾腾的奔向小院，看到一身悠闲品酒的薛慕华，更为怒火攻心的薛夫人当即一巴掌就甩了过去，打得薛慕华三魂丢了六魄，半天回不过神来。

直到楚越的到来，薛夫人这才稍稍的缓过气，在主痊里坐好，冷冷的等待着楚越的拜见，只不过，当看到满身灰尘，风尘仆仆的楚越时，薛夫人怒气仿佛一下子又消散了。

似乎一直以来，她的霸道和野蛮从来都是只征对薛慕华，在外人面前，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能死死的压住薛慕华，独尊后院，让薛慕华连个妾都不敢娶，甚至连心思都不敢动，可商丘县里又从来没有哪个人说她不好的原因吧。

楚越进来时也是讶异。虽然薛慕华把挨打的脸转了过去，用另一边完好无损对着楚越含笑示意，但是楚越是干嘛的，专门检尸验伤的，又怎会看不见，一下子，他看向薛夫人的眼晴都有点怪异：莫非，在外人面前杀伐果断，善谋能断阴险狡诈的薛慕华是个怕老婆的家伙？

莫非，这薛夫人又是一个喝醋的卢氏？管得一代贤相房玄龄一辈子不敢娶小妾，连太宗李世民赐的女人都不敢收，上朝威风无比，一回到家马上夹起尾吧当老二的人？

“老师，师娘。”楚越压下了心里的揣测，拱手行礼。

“越儿。”薛夫人站了起来，拉过楚越的手，让他坐下来，伸手掸去他头上的蛛丝，那是去见李一时在牢里粘上的：“越儿先坐下来，喝口热茶，你老师也真是的，自已偷懒却让你做这么多事，你一个小孩子哪受得了，快先坐下来，休息一下，一会师娘有话对你说。”

薛慕华心中痛呼，是这王八蛋自己要去查案的，关老夫屁事。只不过虽然心里哼哼叽叽，但嘴上却屁都不敢放。

薛夫人这突然的温柔让楚越很不适应，同样也很奇怪，他来县衙这么久，加上这次，也只是与薛夫人见过两次，第一次时没啥感觉，可为什么第二次时薛夫人就突然这么热情了？

他殊不知，一来，薛夫人本来就是这样，她的凶狠只给自己丈夫。二来，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也知势不可更改，心里己经把楚越当着女婿，只有一个女儿的薛夫人自然容易代入母性，对楚越颇为慈爱也是理所当然了。

“越儿，你师娘不知道你们男儿们的事，不想管也不会管，但是，越儿，师娘只问你一句。”薛夫人见楚越暖和过来，温柔的说道：“你是不喜我家莘儿呢？又还是心有所属呢？又或者是你有什么难言苦衷，你跟师娘说说，如果是你心有所属又是哪家姑娘，你跟师娘说，师娘为你做主。”

楚越愕然了一下，他实在没有想到薛夫人会这么直接。如果是薛慕华的话，他大可以脾气甩袖离去，而恰恰薛夫人用这么温和的语气诚肯的态度，竟然让楚越连火都不出来。

薛夫人见楚越不说话，又细心的说道：“越儿，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开枝散叶乃是天地生生不息之道，越儿你这几天里跟着你老师学那圣人书，师娘也问你一句，《尚书》中说，封候拜相，下面一句是什么。”

“封妻荫子，光耀门楣。”在薛夫人的慈蔼的态度，温和的语言下，楚越竟不知不觉的下意识回答。

“正是，越儿，你懂得这个道理，就该明白，哪怕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父亲想想。”薛夫人很诚肯的点头说道，在薛慕华越睁越大的眼晴里，薛夫人挽起衣袖为楚越添满热茶：“我听说你父亲原来生过两个儿子，可都为国捐躯了，直到这年老体衰才蒙上天恩赐，有了你这么一个儿子。可是你要想想看，你父亲长年在牢里做事，牢里阴气甚重，你父必然气短体虚，现在又已年老，你要想想他还有几多日子？你要想想，难道你愿意让你父亲带着绝后的绝望离开人世？又或者难道你要让你父亲连离去时都要为你的后半生操心？”

“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你也当取一名亲事，成家立业，成家立业，男儿只有成家了才能立业，早日生个娃娃，也好让你父亲养儿弄孙，承欢膝下，告慰心灵。”薛夫人很严肃，但语气和缓和，就如同母亲一般：“你若是已是心有所属，不论是谁家姑娘，你跟师娘说，师娘替你作主，寻媒下娉欢迎亲成婚，一切师娘为你操办，你若是不喜欢我们家莘儿，也跟师娘说。”

说到这里，薛夫人语气很重，“我不管你们男儿们什么联姻不联姻利益不利益的。你若是有心，不用联姻，也会助你师娘。你若是无心，莫说是送上我女儿，就是把我章家全家人的命给你，你也照样该下手的下手，你师娘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你师娘活到这份上也知道，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联姻！”

想那世家大族，还不是天天联姻，比如唐朝，世家大族为了抵抗李世民的打压世家的举动，几乎每家都联姻，关系搞得错综复杂，让李世民根本无法下手。可是到了后面，世家间的争斗还不是照样该杀的杀，该打的打，大凡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薛夫人大眼一把把向她使眼色制止的薛慕华给瞪了回去：“怕甚！你干这事，连我都看得明白，你以为越儿不明白！”

楚越当然看得明白。他一个无官无职的人，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些人拉扰，还不就是因为那三手把戏把赵佶勾引的欲仙欲死，不论是瘦金体，还是天下一人，还是道法，都是赵佶延续了一辈子的爱好，为此疯狂到连江山都败光的地步。

“或者，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跟师娘说，师娘一切为你作主！”薛夫人重重的说道，斩钉截铁，义不容辞。

“师娘。”楚越很苦涩，薛夫人越诚肯，他越是不好回答，而且薛夫人说得很有道理，纵使他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楚老爹想想，只是自己心中的所思又怎么能说出口呢，楚越只好拱手苦涩地说道：“师娘，学生都没有跟薛小姐见过面，又何淡喜欢不喜欢呢，学生心下也并无所属，只是，，，。”

“只是什么，越儿莫怕，师娘说过了，一切师娘替你做主。”薛夫人点了点头，自己也觉得好笑，楚越确实没有见过自家女儿，说不得，以楚越这年青气盛的年纪，见了自家女儿的美貌才情会爱若珍宝也说不定呢。

楚越心中极是无奈，若眼前的是高老太君或薛慕华，换着别的任何人，他大可甩袖离去，鸟都不鸟，可是，这偏偏是薛夫人，人家跟你摆事实讲道理，而且处处为你着想，不问利益，只求结果，让他连硬一点的话都说不出口。

楚大王八的性格第一次给别人压住，也真是难得。

楚越心中像电一般连绕了七八百转，真话不能说，只好祭出了他那条不是理由的理由：“师娘，越曾立下重誓，此生求道，永生不娶！”

按理说，以楚越之前陆地神仙的巨大名声，这一条很成立，给人一种，这人是一个修行之辈，此生只追求在道途上的修炼，不识人间烟火，就像三朝国师袁云风一般，终生不娶也说得过去。

可是，这条理由有硬伤呀。

高老夫人当初就一下子指了出来，薛夫人同样也是一眼看穿：“越儿莫说屁话，道家不禁婚娶的，道家又不是灭绝人伦的和尚，说是出家，其实是抛充自已身上之责。想那一个人出生，承载着母亲十月怀胞之苦，家中养育之恩，背负着一家的责任与希望，可是这男人却遁入空门，号称出家，与尘世再无关联，其时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逃避责任的软蛋罢了。”

而薛夫人看到的硬伤还不只这一点，她扬起她的纤纤素手，巴掌伸到楚越面前：“越儿，你看这是什么？”

“手掌呀？”楚越纳闷了，还看了看薛夫人，你是怀疑我的眼晴呢，还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

“那这有几根手指？”

“五个手指啊？”楚越彻底郁闷了。

“看，越儿，你不适合修道。”薛夫人微微一笑，手掌慈蔼的拍拍楚越的手臂，那温存能嫉妒死刚刚被扇了一巴掌的薛慕华：“你是不是觉得师娘刚刚很无聊？”

薛夫人说到这里，楚越马上明白过来了，道家讲究避世，讲究以睿智之眼看破红尘一切，而楚越实实在在的手是手，数是数的回答，在道家眼里就是没有资质，是不适合学道的。

看到楚越窘迫的眼神，薛慕华恨不得抱起他老婆亲上这么几口呀，老婆大人果然不凡，一出马，不但言语上搞定了楚越，还一下子就揭破他的谎言。

“越儿，师娘只问你一句，你有何苦衷。”薛夫人拉了拉楚越的衣襟，细指轻弹，弹去儒服上的灰尘，也许是感觉到了楚越的窘迫，薛夫人慈详的笑了笑，捏捏楚越的手臂示意不要如此，眼神很和蔼得像邻家大婶，表情很慈详如同长者，动作很温和就似那替儿子洗去风尘的母亲般。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断的击中了楚越刚硬的心，这世上能化坚钢为绕指柔的绝不只妻子爱人一个，母亲般的慈详更能让男儿放下心中的一切，尽情述说。

楚越有那么一下子的失神，有那么一下子把心中一切悲哀述说的**。但也仅仅是那么一下，楚越马上止住了，沉默着不说话。

他己经学会了薛慕华说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了。

可是，薛慕华不是善己之辈，薛夫人同样不是眼拙之人，楚越那一瞬间表情上的变化，那萧索的表情，那痛彻心菲的眼神，着着实实的落在了两人的眼里，夫妻两人对视一眼，薛夫人也不再问，只是拍了拍楚越，起身离去了：“你们爷儿两聊。”

出了花厅，薛夫人回头望了一眼楚越，心里得出了一个与高老夫人一模一样的结论与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儿家能把这样一个刚强的男儿伤成如此模样！

“啰，越儿，这给你，我知道你肯定要向我，所以都替你准备好了。”薛慕华转过头来，递过二张户籍索引，有了这个马耳朵等人的身份就光明正大了。薛慕华尴尬的笑了笑，这时候想掩饰也掩饰不住了，都落在楚越的眼里了，还掩饰什么，他虽然尴尬但很坦然的说道：“你师娘打的。”

ps：吃醋的由来是唐朝开国元勋唐朝宰相房玄龄的老婆卢氏，卢氏刚强，房玄龄畏之如虎，典型的上朝牛逼下朝装逼的主，唐太宗笑之，赐美脾与房玄龄，房玄龄极其害怕，再三请求唐太宗收回赏赐，于是唐太宗就跟卢氏说，要不你接受房玄龄纳妾，要不，你就喝了这杯毒酒。

卢氏二话不说，一口饮下毒酒，其时那是醋。唐太宗无奈，只好收回美女。从此见了卢氏也是畏惧三分，再也不敢取笑房玄龄了。

可是卢氏在史上极有贤名，房玄龄的家事几乎她一手统管，给房氏创下极好的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