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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酋玉旨雄一对日满俱乐部成立一周年的纪念活动极为重视。他嫌现有的俱乐部活动场地小剧场也只能容纳四五百人太拥挤没有气魄便下令将哈尔滨最豪华的旅馆马迭尔包下来。那里不但有最漂亮的舞厅最讲究的餐厅还有一座三层楼座带包厢的剧场是哈尔滨当时屈一指的演剧场所。
演出《茫茫夜》的时间定于晚上七点钟开始。卢淑娟母女领着春兰和冬梅恰好在开演前五分钟到达马送尔旅馆门前。这时间是卢淑娟掌握的她说这样可以进剧场就看戏免得引人注目。

马迭尔剧场本来向北街另开一个人场门出人剧场可以不经过旅馆正门。但今天为了警戒上的可靠和礼遇上的周到所有的来宾和观众都走旅馆正面的大转门。大转门两旁站着两个身高足有一米九零的胖大老白俄穿着一样的深绿色呢子制服制服的裤线、袖头、双肩、立领上都绣着金线和红绦子脚下是一双擦得明光锃亮的牛皮靴子。两人身高一样穿着一样甚至长相也差不多都是碧眼黄方面阔口而最有特点的是那盖住脸部将近三分之一的浓密黄胡子。这胡子从耳边、两腮、上唇、下巴等几个部位蓬蓬勃勃地长出来在嘴下边汇集到一块又被梳理得一齐向前撅撅着显得很威武。bsp;这两个老白俄是经年累月站在门旁的是马送尔旅馆最引人注目的活“雕塑”(当然他们是轮班更替的不过因为服装一样个头、长相挑选得也差不多就使人感觉总是那两人)。今天与往日不同的是在两个老白俄旁边又增添了新“摆设”:左边添了两个全副武装的日本宪兵右边添了两个腰挎洋刀的伪满警察。在宪兵、警察外边又站了两个既会中国话又懂日本语的朝鲜族人他俩穿着瘦小的东洋式西装胸前挂着红布条明面上是招待人员实际是两个嗅觉灵敏的“猎犬”。

大转门前这八个人四个民族。身份不同姓氏各异倒也形成一种五花八门的特殊局面。

卢淑娟母女乘坐的最新式的尼格来维兄弟汽车公司的小卧车到达马送尔门前的时候正是来宾和观众人场的高峰阶段。小汽车在门前一停住春兰和冬梅就先跳下车来搀扶葛翠芳下车。这两个姑娘因为今天是到“洋”地方来看戏就都穿上了那身洋打扮雪白色的布拉吉配着红色的四寸高跟鞋两条大辫子上系着红绫子鬓角又都斜插着一枝白茶花真是既雅素又艳丽。而被她俩搀扶下来的葛翠芳又穿着一身黑色金丝绒的长旗袍这一来真是黑白分明对比强烈就像两个白天鹅扶着一只黑天鹅一样好看。当然葛翠芳穿得也不是那样简单一条珍珠项链和两颗钻石耳坠儿就给她增添了珠光宝气何况还有鬓边的一株宝石花呢。

紧跟着葛翠芳从车上下来的就是卢淑娟这姑娘今天穿得倒是颇为朴素和王一民第一次见到她时差不多一件天蓝色毛料旗袍上边罩着她爱穿的那件墨绿色马甲白袜子黑布鞋整洁、利落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多余的装饰物大有出世俗一尘不染之概。和她妈妈构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一比倒更加突出了她的自然美就像一朵乍开的莲花一样是靠她自身的清新美妙来使人赞赏的。

这一行四个出众的女人从那当时最流行的小汽车上一下来立刻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人们几乎都自动地停下脚步向她们望着。谁也不认识这是哪家的宝眷?何方的贵客?两个挂着红布条的朝鲜族“接待员”也不认识但是他们躬着身子跑过来了。他们既没顾得上看请帖也没要招待券(这在进门前是要向守卫者出示的冬梅她们忘了)就一旁一个同时向大转门一伸手躬着身子说:“请请请!”

这时路上的行人都站住了正往大转门里进的人也都向旁边一闪让开了一条道。这让道的人群中还有几个昂阔步的日本军人和穿着礼服的中国汉奸他们一方面不知道来者确系何人?另方面也真被这迎面而来的照人容光给吸引得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这一来连站在门旁的日本宪兵和伪满警察都举手敬礼两名高大的守门白俄也躬下了腰身。于是卢家母女一行四人就这样被迎进了大转门。

门外这自动形成的“欢迎仪式”也影响到门里不少人拥向前边要看看来者何人?葛翠芳是经过大阵势的人当年卢运启在省长任上举行隆重一些集会的时候总是她以省长夫人的面目出面接待那些达官显宦和外国领事夫人的连春兰和冬梅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姑娘。至于卢淑娟向来都是落落大方从不羞羞涩涩的。所以当人们围过来的时候她们仍然从容不迫地向前走着。正当她们要往左拐走进剧场的时候忽然从人群后边冲出一个人来这人身材瘦小刀条脸一撮黑色塞鼻胡配上那纯东洋式的瘦小西装真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人还是“鬼”?他一露面就向葛翠芳深深施了一礼又向卢淑娟微微鞠了一躬说:“夫人、小姐你们前来怎么也不通知一下好去接你们。”说到这里他忽然瞥见那个挂红布条的朝鲜族“接待员”还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便把小眼睛一瞪张口骂道“巴嘎!卢夫人和小姐光临怎么不马L通报!”。

那个倒霉的家伙马上把两腿一并来了一个纯军人的立正姿势毕恭毕敬地说:“是何厅长卑职正要找厅长报告您就……”

被称作厅长的何二鬼子何占鳌把手一挥说:“别啰嗦了!”然后转过脸来马上换上一副笑模样说:“请太太、小姐到待客厅里休息一下那里有茶点。我再去找海兄过来相见。”他所说的海就是特务头子葛明礼海是他的字。

葛翠芳客气地点点头说:“谢谢。现在马上就要开演了还是先看戏吧。”

正说着开演的铃声响了周围的人都纷纷往剧场里走去。

何占鳌也忙把手往剧场人口处一比说:“好夫人和小姐先看戏。今天因为来宾当中老年贵客比较多所以按照西洋习惯戏演到当中加休息那时再请夫人、小姐到待客厅休息。”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剧场人口。这时人口处的紫色丝绒门帷已经放下来守门的侍者忙把门帷高高挑起何占鳌将卢家一行四人引进去。

剧场里场灯刚刚熄灭大幕还没拉开里面黑洞洞的。“照座的”亮着手电筒走过来冬梅刚要把招待券交给她请她给找座号。何占鳌忙挥了挥手对“照座的”轻轻说了声“贵宾座”“照座的”应了一声“是”就用手电筒的光柱指引着向前面走去。卢家四个人紧紧跟着又在光柱的指示下四人落了座。何占鳌和“照座的”一同悄悄退回去了。

大幕拉开了。借着台上的灯光卢家母女才看清她们是被安排到第四排偏左一点的座位上。除了旁边还有一个空座外身前身后已经是座无虚席了。

戏开始演上了。这戏主要是写两个知识分子生离死别的恋爱故事。男的生在一个封建官僚的大家庭里和一个叫梅枝的女学生相爱。女学生的父亲是个小商人。两家门不当户不对男的家里坚决反对。后来就强行给男的娶了一个大家闺秀闺秀虽然来自大家脚却缠得出奇的瘦小。新婚之夜男的从家里逃出来找到了痛不欲生的梅枝两人结婚了。新的幸福生活刚刚开始又被男方官僚父亲给拆散梅枝父亲开的小买卖也被官僚资本吞掉……最后一双男女恋人在一个茫茫黑夜里相抱着投身于松花江的滚滚浪涛之中……

戏的情节在那时还是新鲜的而且从一开始就用人物的命运和生离死别的情节紧紧吸引住观众。再加上演梅枝的柳絮影那美妙的形象精湛的演技真实的感情以及演员阵容的整齐等等更使观众看得如醉如痴大受感动。幕布乍一拉开时那种剧场里特有的嗡嗡声很快就平息下去变得鸦雀无声。以后几乎每个观众都和台上那对情人同呼吸共命运随着他们的笑而笑随着他们的哭而哭艺术的魅力有时会越阶级的界限而挥出神奇的力量。它甚至能使那些封建主义的卫道者也在一时之间对被封建制度吞噬掉的弱者洒下同情之泪。只有当他们走出剧场冷风吹凉热的头脑的时候才会大骂作者是个“骗子”。果戈理的《钦差大臣》在台上淋漓尽致地讽刺那些贪官污吏的时候坐在台下的贪官污吏都捧着大肚子笑出了眼泪只有当笑劲过去以后才觉出那被讽刺的正是他们自己。这就是艺术的力量!

卢家几位善良的女性更被这艺术的力量感染得神魂颠倒兴奋异常。那位从来不爱看话剧的葛翠芳第一次倾倒在话剧的舞台之下。她不但感受到一般观众所能感受到的东西还联想到自家的身世而热泪横流。她的父亲也和剧中的梅枝的父亲一样是个小商人因为破产而家破人亡这才使她沦落风尘几乎被投入娼妓的火坑后来幸而遇救也是婚姻不能自主降身为妾。这悲惨的命运和剧中的情节有一些类似之处因此她的眼泪落得比任何人都多。她的眼泪也使原本就受感动的淑娟、春兰和冬梅多洒了许多同情之泪。以致引动附近的观众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看她们。

她们完全沉醉于戏剧情节之中了。以致在大幕关闭舞台换景场灯复明的暂短时刻里也没有注意观察一下剧场里的情况。她们没有注意到当葛明礼向她们走来的时候被何占鳌叫住了两人咬着耳朵嘀咕几句就急匆匆跑上二楼。

二楼的包厢部分坐的都是日寇和汉奸中的达官显要及其家属。在右面横头的第一个厢座中坐了几名日本男女为的是一个五短身材的日本小老头一副铁青脸上留着一撮小黑胡圆眼睛趴鼻子剃光头一件灰串绸的中国长衫裹着他那瘦小的身材腰板拔得像根木棍那样直脑袋却不住地转动着圆眼睛不断向楼上楼下的观众瞥视像在搜寻什么。他旁边坐了一个浓妆艳抹的日本女人看上去大概有四十多岁穿着花花绿绿的和服头上梳着蓬松的高髻和那小老头相反她的腰板稍稍向下躬像是永远在等待着男人的吩咐一样。在这一对老年男女的后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个子男人他那淡黄色的脸上长着大鼻子头厚嘴唇眼睛上戴着一副茶色眼镜。他穿了一套咖啡色的新西装。他和那小个子日本老头也正相反微微有些驼背的大个子不断晃动着眼睛却不往别处看好像在专心致志地思考着什么问题。在他的身后坐着两个穿和服的日本姑娘那是侍候他们的下女。

这时只见何占鳌和葛明礼走进那座包厢恭身站在后边等了一会儿直到那日本小老头回过头来两个人才躬着腰凑过去悄悄地指着卢家母女说着什么。两个人的话似乎引起了日本小老头的很大兴趣他先探着头向卢家母女看了看然后又指给身旁的日本女人和身后的大个子男人看三人一边看着一边议论着。然后日本小老头又向何占鳌和葛明礼说了几句什么话两人不断地点着头……

场灯熄灭又开始演上了。卢家几位忠实观众的看戏情绪一丝也没中断对剧场里生的那些和她们有关系的细节一点也没觉察到她们的心和《茫茫夜》融合在一起了。

卢家母女没有察觉到的鬼祟行动可被另外一个人完全看在眼里了这个人就是王一民。

他今天坐在最后一排靠边的位置上。塞上萧现后曾经请他到前边去坐。他悄悄地对塞上萧说“我需要坐在这个位置上。”塞上萧便有所领悟地不再让了。他已经感觉到王一民今天晚上不是为看戏而来的。《茫茫夜》他早已看过何况还是这样一个龟蛇满座的地方如果不是他所说的“需要”他怎会来这里凑热闹。

王一民坐这个位置是可以看清一楼整个池座的(卢家母女进剧场和人座他都看见了)。恰巧这个犄角又正和二楼小老头一家(王一民当然认识那是玉旨雄一和玉旨一郎一家)的包厢斜对着。玉旨雄一和玉旨一郎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看见而对他很熟悉的玉旨一郎却很难现他。

当何占鳌和葛明礼躬身站在玉旨雄一身后指着卢家母女嘀咕话的时候当玉旨雄一全家都探头窥视卢家母女的时候王一民借着幕间休息的灯光都看得一清二楚。他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一下便和葛明礼最近常到卢家去“看望”葛翠芳不厌其烦地打听卢淑娟各方面的情况联系起来了。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怎么?卢家母女被玉旨雄一注意上了?而且还不止玉旨雄一本人连他的妻子、侄子都在争相窥视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是对着母女m人谁去的?从葛明礼的言行线索上分析显然是对着女儿去的。一个深居简出的姑娘怎么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要在她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一时之间他真难以判断……看!玉旨雄一又在向何、葛二人嘀咕什么两个人躬身点头后退出去了。显然他们是领了什么旨意?要有什么行动?王一民隐隐约约感到他们是在布置一个圈套要套那还蒙在鼓里的母女二人。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急出了一身冷汗。他想必须设法通知她们让她们赶快离开剧场。他焦急地往前边望着想寻找机会去接近那主仆四人。但眼下是不可行的因为只要他往她们身边一凑就会引起楼上玉旨一家的注意而玉旨一郎一眼就会认出他来。你看他不是一直不断地往卢家母女那里注视吗?他盼望那主仆四人中能有一个离开座位管她去干什么自己便可以跟出去只要能让她看见自己就可以接上话了。可偏偏这四个人又都一动不动地牢坐在那里像钉子钉住一样连头都不回真急人哪!

最后王一民想出了一个办法他离开坐席走进厕所。他现这非常讲究的俄国厕所竟是写字记事的好所在。明亮的瓷砖柔和的光线宽绰的“单间”坐式的马桶马桶上边是包着丝绒的套圈人坐在上面就像坐在特制的软椅上一样。写字的时候可以把纸铺在大腿上……王一民就是这样写成了一张便条。他把便条叠成一个非常小的四方块攥在手心里走出了厕所。

他听到剧场里响起了铃声有人从剧场里走进了休息厅。他猛然意识到这可能是增加了中间休息。哎呀!不妙!那几个暗打主意的家伙会不会利用这休息的时间对卢家母女动手……他的心猛烈地跳起来。他用环境所能允许的最快度走进了剧场忙往卢家母女的坐席上望去……呀!她们主仆四人已经被何占鳌和葛明礼相让着离开了坐席向外边走来……他又忙往楼上玉旨雄一的包厢里瞥了一眼那里已经是人去座空了。王一民忙一转身抢先出了剧场。剧场门外右侧有一个卖冷饮的柜台王一民由于焦急上火觉得口渴生烟忙去要了一杯冰镇布乍一连喝着一边向卢家母女将要走出来的场门望着……

当中间休息的铃声响了的时候多数观众对这新鲜事都不大习惯有的甚至不懂他们还呆愣愣地坐在那里惦念着下面的情节。卢家母女们更是一动没动。何占鳌和葛明礼却双双赶来相请了。何占鳌脸上的笑容比方才还满态度比方才还热情葛明礼更比亲兄妹还亲两人都一同请卢家母女到给贵宾预备的房间里去休息、喝茶。在没开演前何占鳌曾经说过要请她们去待客厅休息现在却将“厅”改成了“房间”这微小的变化当然引不起还沉迷于《茫茫夜》当中的卢家母女的注意。她们开始本不愿意离座但是由于何、葛二人殷勤相让尤其是葛明礼急得面红耳赤大有动手拉扯他那堂妹起动之势。在这种情况下她们只好起身跟着何、葛二人去了。

经过他们这一段相让已经有好些人觉悟到这是可以离席方便的休息时间了尤其是那些瘾头较重的“烟客”们一经觉醒便匆匆跑到大厅里过瘾去了。当何、葛二人陪着卢家母女走进大厅的时候已经乱哄哄地站了好多人。他们当中多数人都认识何、葛这两个汉奸当中的显赫人物见他俩毕恭毕敬地陪着几位美貌出众的太太小姐款款走来便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过来。卢家母女和春兰、冬梅被泪水浸润得眼圈红她们不像没开演前那样坦然自若地向前走而是低着头跟在何、葛二人的后面。走在最后的是冬梅她正低头走的时候忽然觉有一双男人的皮鞋脚紧挨着自己走在一起了皮鞋的样式不新皮鞋头却擦得锃亮……呀!这双皮鞋好眼熟这是……她不由得抬头一看这一看把她高兴得差一点叫出声来幸亏挨着她走的那个人早有准备就在她一抬头的时候那个人的鼻子眼睛一齐“说话”了。冬梅是头等乖觉的女孩子何况对方又是和她常打哑谜的人所以她立即明白那是不让她说话的意思她马上把张开的嘴闭上了换用眼睛“说话”。她直盯盯地看着那个男人意思是说:“怎么回事?您要于什么?”那个男人更靠近她了就在他往她身上一靠的时候他的手和她的手碰在一起她敏锐地感觉到他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她忙把手一张一个叠得很小的纸方塞在她手心里她急忙攥住攥得很紧像怕一松手纸方就飞了一样。在这同时只听他对着她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给小姐介‘冬梅会意地点点头。

就在他——王一民转身离去冬梅悄悄地靠近卢淑娟准备把纸方塞给她的时候春兰忽然往前边一指低低地喊了一声:“看作家!塞上萧!”

春兰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引起的反响却出这音量好多倍。就像一块金子落在水中一样虽然体积很小溅起的水花却非常高。这不是因为春兰那尖细的声音有分量而是塞上萧这名字在今天晚上有特别的吸引力。大家都在看他写的剧本不但看还被感动感动之余就对作者产生了崇敬的心情。现在作者在眼前出现了人们怎能不争相围看呢?人们一边传着“塞上萧!塞上萧”的名字一边从四面围过来……

当然最先听见的还是和春兰走在一块的几个人。春兰喊时卢淑娟先抬起头来接着葛翠芳和何占鳌也看见了。几个人都高兴地叫着“塞先生”!只有葛明礼瞪着凸出的大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没有放声。

塞上萧今天穿着夜礼服一样的黑西装雪白的衬衣领上的领带也是黑的。他正对着卢家母女亲切地笑着。

卢淑娟走到塞上萧面前兴奋得脸红地说:“您写得真好!真动人!我祝贺您介‘葛翠芳也激动地点着头。何占鳌咧着嘴笑。他对塞上萧有好感是因为他儿子北方王献斋在这戏里演那罪恶的封建官僚演得也很红给他这个老子增加不少光彩。

卢淑娟本来还有好多话要说但是不容空的观众已经围过来了。塞上萧最怕这种场面窘得脸通红。他本来想陪卢淑娟母女走走一见这情形连忙拱着手说:“伯母卢小姐改日一定到府上登门请教现在少陪了……”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可是观众却围着不肯让路有几个青年男女还掏出小本请他签名……

这时葛明礼着急了他对何占鳌使了一个眼色就大声地对葛翠芳说道:“妹妹快到房间里去吧不要领着淑娟在这挤了。”

何占鳌急忙在前边开路。葛翠芳也觉得没法在人群里停留了便和塞上萧打个招呼拉着卢淑娟往前走。这可急坏了跟在后面的小冬梅。她手里还攥着一个亟待交出去的纸方呢。她知道这纸方里准有要紧事不然王老师为什么急着送来?有什么话回家不能说?她看着走在前边不回头的卢淑娟干着急急得手心出了汗。她想喊小姐又怕引起身旁那几个人的注意。她双眉一皱情急智生把小嘴一撅埋怨春兰不该喊那一声惹得什么人都围过来乱挤春兰不服气地和她分辩。这时她才喊了声小姐意思是让卢淑娟给她俩评评理。就在卢淑娟回过身往她前边一靠的时候她就势一把抓住卢淑娟的手嘴里说着埋怨春兰的话手里的纸方却塞过去了。一边塞一边对卢淑娟使着眼色。卢淑娟攥住纸方不明所以地看着冬梅。冬梅乘前边几个人不注意的时候忙对着淑娟的耳边说了句:“王老师给你的快看看什么事?”

这时候何、葛二人已经领着她们上了楼梯在二楼楼梯转角的墙上伸出一盏枝形壁灯卢淑娟乘着何、葛陪着她母亲转到二楼走廊去的时候忙展开那张已经被汗手摸得潮润的纸方借着壁上的灯光一看只见那上写着两行钢笔行书:你们的到来已引起玉旨雄一的注意可能有所举动意图不明最好借故退出剧场切切。

卢淑娟看完纸条不由得暗中哎呀了一声心也怦怦乱跳起来。她顾不得告诉冬梅一边将纸条捏成一个小纸团塞进小手提包里一边快步向前撵去她想招呼住妈妈假说头疼好离开剧场。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当她转过楼梯口的时候只见一个房间门敞开着房门口站着一个穿灰色串绸长衫的小老头他旁边站着一个穿和服的日本女人后边是一个穿西装的大个子中年男人。三个人正在和妈妈互相行礼那个日本女人双手按在膝盖上一边不断猫腰行礼一边嘴里还说着什么妈妈也对她还着礼。何、葛两个人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一旁……

卢淑娟一看这情形脚步立刻放慢了。她不认识那个小老头是谁由于靠他站着一个日本女人卢淑娟猜想那可能是个穿中国服装的日本人也可能就是那玉旨雄一?但这一闪念又立即动摇了在她的想象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日本魔鬼应该是个面目狰狞的家伙能是这样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吗……可是站在一旁的何、葛又是那样俯帖耳的样子这……

卢淑娟还没想明白那边已经叫上她了是妈妈在回头叫她她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还没等她站好葛明礼就躬身指着她对那几个人说:“这就是敞侄女卢淑娟小姐介‘卢淑娟还没反应过来那个日本女人已经迈着碎步跑过来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紧盯着她的脸说:”卢小姐早就想见到您今天真是荣幸。“她中国话说得有些费劲但音还清楚。

正在卢淑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的时候那个小老头说话了他用手往屋里比量着说:“快请屋里坐吧请请。”

这一口纯正的北京语言又把卢淑娟说糊涂了她又怀疑他不是日本人了。

大家进了屋。这是一间俄式房间高大的窗户厚重的窗帘雕花的穿衣镜宽大的写字台使这屋显得很庄重。一尊直立在墙角的自由女神的雕塑和一张临摹俄罗斯画家苏里科夫画的《女贵族莫洛卓娃》的油画又给这屋增添了不少艺术气氛。在加厚的地毯上摆着一套靠背很高的宽大皮沙中间放着镀锌的镶玻璃的矮几上面摆着夏天在哈尔滨很难看到的新鲜香蕉和玫瑰香葡萄还有奶油点心、酒糖以及细瓷茶具等等。显然这是经过一番精心布置等待嘉宾来临的样子。

在这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一丝不乱的房间里有一个地方看上去却不大协调:在那宽大的写字台上摆着一方雕花端砚砚台盖敞开着里面盛着满满的墨汁;一只玉石笔筒里插着粗细不同的各种毛笔;一个青花笔洗里盛着清水;一张白白的宣纸铺在桌上旁边用镇纸压着……看上去好像有谁正要在这里画水墨画被人扰乱而中断了。

大家进到屋里后小老头把葛翠芳让坐在皮沙上卢淑娟本来想到妈妈身旁去但是那个日本女人却紧拉住她不松手竞硬把淑娟拉坐在她身旁了。那个大个子中年男人没有坐在沙上他手扶着沙靠背站在那小老头身后。卢淑娟现他总拿眼睛盯着自己感到很讨厌脸庞不时觉得烧。

春兰和冬梅都站在葛翠芳坐的沙后面。两个穿和服的日本下女在忙着沏茶敬茶。而何、葛两个人却溜边坐在紧贴墙围子的两把椅子上。那个小老头也好像把他们俩忘了他一边客气让茶让水果一边对葛翠芳和卢淑娟笑着说道:“今晚不知夫人和小姐光临有失迎接还要请您二位多多原谅。”

葛翠芳欠欠身说:“您大客气了。”

“哪里哪里敝人早就想到府上去拜访德高望重的卢老先生可是又怕唐突打搅。”说到这里这小老头又转对卢淑娟说‘前些时候有人向敝人介绍卢小姐说小姐是一位多才多艺的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尤其是擅长绘画。敝人虽然粗俗可是对中国绘画艺术却是非常喜爱的。“这时他又一回身指着身后的大个子男人说”这是我的侄子一郎他也是中国绘画的爱好者因此他也非常想认识一下卢小姐。一郎!快和卢小姐见个礼吧。“

在这小老头回身指着大个子男人叫“一郎”的时候卢淑娟心里猛然一蹦这一下子所有的猜测、疑问都化为乌有了。眼前这个瘦小的小老头儿肯定就是那个日酋玉旨雄一了!想不到杀人魔王也能变得如此和善如此彬彬有礼!那个大个男人就是她早已闻名的一中副校长王旨一郎了。她不止一次地听王一民讲过这个难猜难测的人物他在有些地方甚至还帮助过王一民。甚至连柳絮影都对这个日本人有好感这个大个子……哎呀!他竟走过来对自己行礼了一个恭恭敬敬的鞠躬礼。卢淑娟心跳得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像条件反射一样马上站起来也恭恭敬敬地还了一礼。这些行动她几乎都没有思索从小到大就养成了这种对施礼者还礼的习惯这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玉旨一郎一边行礼一边说上话了:“鄙人玉旨一郎请卢小姐今后多加指教。”他说的也是一口非常纯正的中国话。

卢淑娟也机械地回答说:“卢淑娟也请您多加指教。”

小老头玉旨雄一高兴地笑起来:“好好卢小姐快请坐吧。”

那个日本女人——玉旨雄一的妻子平田惠子忙又亲热地拉着卢淑娟坐下。

玉旨一郎又退回到他叔叔后面去了。

这时玉旨雄一又笑着说道:“今天虽然是邂逅相逢也是非常有缘分的。中国古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从日本到这里就不止是千里了。为了纪念今天的相会也为了欣赏卢小姐的绘画艺术敝人已经让他们备好笔墨纸张请卢小姐当众挥洒一番以为纪念。不知卢小姐肯赏脸不?”

玉旨雄一话音一住平田惠子和玉旨一郎马上指着写字台k的笔纸热情相让。这时靠墙坐着的何占鳌和葛明礼也忙站起来两人竟鼓起掌来。他俩一拍巴掌两个日本下女也凑着热闹随上了四个人的掌声再加上几个人的相让声倒也形成了一个热闹场面。

直至这时卢淑娟才明白那摆在大写字台上的笔墨纸张原来是为她而设的!她的脸刷一下变成了粉色由粉色又变成了红色变得像红玫瑰一样艳丽。她忙摆着手说:“不不不行淑娟学画不久平常乱涂一气怎能登大雅之堂呢请诸位千万不要取笑。”

“您别客气快请吧请吧。”玉旨雄一和平田惠子都起身相让玉旨一郎也走到前边来了。

鼓掌助兴的还在继续。何、葛二人拍得还越来越有劲尤其葛明礼那大巴掌像放爆竹一样响。

卢淑娟却说什么也不肯动地方。正在两方面相持不下的时候隐隐约约传来开演的铃声耳尖嘴快的冬梅先听到了她忙在后边一拉受窘的淑娟说:“小姐开演了!”

卢淑娟也听见了她心里一乐觉得可下得救了!忙往起一站甚至眉眼间都挂上了笑意她点点头说:“对不起开演了谢谢诸位的美意再会吧。”说完她还颇有礼貌地行了一个礼礼毕以后转身就要往外走。

平田惠子立即拉住她的手说:“不行您一定得画完了再走。”

“对对画完再去看戏!”玉旨叔侄也忙拦着她说。

“不这戏我一定要看全了画完画就接不上了。”

“小姐不要担心。”玉旨雄一微微一笑说“我们不去他们不会开演的。”他又回过头去向何占鳌道“何先生你是今天晚上的指挥你说是不是这样?”

“当然当然。”何占鳌忙往前走了两步说“阁下和夫人不就座戏怎么能开演呢。”

“怎么样?”玉旨雄一又微笑着对卢淑娟说“小姐可以安心画画了吧?”

“不不”卢淑娟固执地摇着头说“怎么能因为我一个人在这画画而影响全场上千人看戏呢这这样办……”

卢淑娟刚说到这葛明礼着急了他怕卢淑娟再说出什么对玉旨雄一不敬的话来忙抢前两步说道:“淑娟!主席顾问官阁下这样看得起你这简直是天大的荣幸啊!你可不能再推辞了!你要再……”

“这样吧。”玉旨雄一对葛明礼一挥手制止住他的话头又转对何占鳌说“为了让卢小姐能安心画画你马上去下个通知让剧团和观众都耐心等着卢小姐什么时候画完什么时候再继续演。如果今天晚上画不完就让所有的人陪一晚上吧。”

他话音一住何占鳌马上一哈腰说:“是卑职马上就去通知。”说完转身跑出去了。

玉旨雄一又一指葛明礼说:“你去吩咐你手下的人注意维持秩序!”

“是!卑职马上就去吩咐。”葛明礼对玉旨雄一行了一个礼又转对卢淑娟小声说道“侄女不要惹玉旨阁下不愉快快画吧。”说完一转身快步走出去了。

葛明礼小声说的话竟被王旨雄一听去了他哈哈大笑着说:“不敝人不会不愉快的。敝人所以这样布置只不过是要向卢小姐表明一下敝人的决心和诚意而已。怎么样?卢小姐请吧。”

玉旨雄一的手又向写字台前伸去。

这时葛翠芳已经急得满头是汗了。她已经看出来不画不行了如果再拗着执意不画那笑里藏刀的老日本鬼子说不定还使出什么鬼招数来呢。她忙拉了一下卢淑娟说:“淑娟恭敬不如从命既然王旨先生这样诚心相请你就画一张吧。画不好先生和太太、少爷也不会见笑的。”

葛翠芳话才住下春兰和冬梅也忙说道:“小姐您就画一张吧画完好看戏去。”

玉旨雄—一看卢家的人也都说话了一呲牙嘻嘻笑了。

卢淑娟看着玉旨雄一那铁青脸小圆眼睛细长的脖子……忽然灵机一动也是情急智生在她脑子里猛然闪闪出一幅画面这画面很生动很别致能使她既画了画又不失去名誉。办法一出画兴上来了!她脸上立即浮现出笑容向玉旨雄一点点头说:“既然承蒙阁下和夫人、少爷如此看重淑娟就只好从命了。”

卢淑娟话音一落立刻换来一个满堂彩。于是她就在掌声中赞扬声中被拥向了写字台。

卢淑娟站在写字台前从笔筒里抽出几支毛笔从中挑了一支蘸些墨汁又在笔洗里蘸了些清水然后面对着宣纸略一凝思就挥笔画起来。她先画自近而远望的平远山景然后又蘸浓墨用披麻加卷云法画了一块玲珑剔透的山石山石下面又用破笔点法画了一片苔草。几笔下去在一旁观看的玉旨叔侄就由衷地喷喷称赞起来。卢淑娟不抬头不歇气一口气画下去。她越画站在她旁边观看的葛翠芳越紧张才擦掉的汗水又从鼻尖和前额上渗出来站在她后边的春兰和冬梅也吓得脸变了颜色……

卢淑娟画的是什么?为什么让亲人们这样紧张?原来她画了一大一小两个乌龟大的在前边小的在后边紧跟着向那块大山石爬去。乌龟画得非常生动小眼睛瞪得溜圆长脖子竭力往前伸着四只爪子拼力在地下蹬着是使出十足力气奋力前进的样子。

卢淑娟画完两个乌龟又挥笔在上边题了“齐年”两个字。下边写了“淑娟学画”四个字然后从容地放下毛笔对玉旨雄一叔侄微微一点头说:“献丑了。”

葛翠芳和春兰、冬梅都紧张地望着玉旨雄—她们在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卢淑娟画了两个王八还一大一小这不正是在咒骂那叔侄二人吗!

谁知王旨雄一不但没有生气却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平田惠子和玉旨一郎也会心地笑了连两个日本姑娘都抿着嘴跟着笑起来。

玉旨雄一在笑声中连连点着头说:“好!好!不但画得气韵生动落笔传神来去自然变异合理而且在画的内容上也寓意深刻吉祥喜庆。看起来卢小姐是深知我们日本人对乌龟的爱重了。在我们大和民族的姓氏中就有许多姓龟的叫龟的是取其万年长寿的意思。而这意思在卢小姐的题词中已经充分表现出来了‘齐年’二字的意思就是与乌龟的寿命相同。这一大一小两个乌龟也正是暗指我和一郎的意思。两个乌龟一同奔向这块在风雨中挺然而立的巨石更说明它们要与天地共生与万物共存这是何等深刻的寓意呀!所以我是非常喜欢这幅画的。一郎你的看法呢?”

玉旨一郎竟兴奋得眼睛里放出光彩他对着卢淑娟行了一礼然后郑重地说:“卢小姐您让我真正看到了中国有才华的女性是什么样子您只用十几分钟时间就挥洒出如此生动的艺术作品真使一郎大开眼界。一郎再一次向您表示敬意。”说完他又鞠了一躬。

这叔侄两人的一番赞词不但使葛翠芳和春兰、冬梅目瞪口呆更使卢淑娟啼笑皆非。她是真不知道日本人对乌龟有如此吉祥喜庆和中国人完全相反的看法。她原意是想借乌龟来嘲讽他们叔侄二人一下题上“齐年”二字也是要加深这个意思“千年王八万年龟”写上与龟‘济年“不就明指他们叔侄二人是”王八“吗。哪知结果却是适得其反侮骂人的画变成了歌颂人的美妙艺术作品这怎能不令卢淑娟啼笑皆非!她涨红着脸机械地对玉旨雄一叔侄连说了两句”不敢当“就没词了。

正在这时何占鳌和葛明礼一同进来了两人同时对玉旨雄一立正躬身说:“回禀阁下一切都按阁下的吩咐安排好了几时画完几时戏再开演。”

玉旨雄一大笑着一挥手说:“马上就开演吧不要等了。”然后又转过身对卢淑娟母女说道:“我们马上去接着看戏戏演完以后俱乐部要设晚宴招待北方剧团全体演员。我们全家出席希望夫人、小姐也能赏光。”

玉旨雄一刚说完玉旨一郎马上对玉旨雄一说道:“叔叔卢夫人和卢小姐是今天晚上理所当然的上宾是应该坐席的。因为北方剧团是卢老先生开办的夫人和小姐是代表卢老先生出席宴会的。”

“对对!一郎说的大有道理!”玉旨雄一一拍手说“那就这样决定了吧。现在请夫人、小姐先去看戏。”玉旨雄一把手向门外比量着。

葛翠芳一皱眉她还要说什么。卢淑娟一拉她说:“妈咱们就先去看戏吧。”

卢淑娟说完扶着她妈妈就向门外走去。

玉旨雄一等一行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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