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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清鉴山

“飞儿，你真的要走？”
罗金州的书房里，孱弱的油灯散发着令人孤寂的光芒，弱弱的，不见一丝生气……

父子二人坐在书房里，久久没有言语，毕竟这是罗飞第一次向罗金州提出令他无法接受的提议。

罗飞中规中矩的走到罗金州的面前，双膝跪倒在地，对罗金州说道：“爹，孩儿不孝，有些事未曾跟您禀告过，其实孩子儿在桐山时，结识了一位姑娘，我们……”

罗飞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事无巨细的讲述了他和苏瑶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的过程，言语之细腻、感动，让罗金州如身临其境。

“呼，原来你还有此经历，这么说，那是一位好姑娘了？”罗金州眼中露出满意的目光，怜爱的看着罗飞，道：“飞儿，你长大了，已经不需要爹为你操心了，我很满足，你起来……”

罗金州把罗飞扶了起来，父子相望，依依不舍。

罗金州道：“既然你有了心爱的人，那就放心大胆的去追逐，我罗家的男儿，永远不会被困难所击倒，爹支持你，去吧。”

“爹。”罗飞微微动容，父亲为了自己，长年关心关怀，为他承受了无数的压力、替他挡住了无数的风雨，原本他已经成为了青州第一人，这个时候应该陪在父亲身边尽孝，可是他选择了离开，追求自己的爱情，罗飞觉得自己愧为人子。

一面是苏瑶，无法割舍；

一面是老父，无法惜别；

选择，永远是人最大的难题。

知子莫若父，父子二人相处二十年，罗金州当然明白罗飞担心什么，他说道：“不要犹豫不决，想去做便去做，你爹我还没老到需要人伺候的时候，再者说，你留下了灵丹、灵器，留下了武诀心法，为父可以轻而易举的突破先天气境，到了那时，阳寿倍增，一定可以等到你回来了那一天……”

罗飞感动道：“爹，飞儿不孝，只要找到瑶儿，一定马上回来，和她一起陪在你的身边。”

“不。”

罗飞以为罗金州会欣慰，哪想到，罗金州很是严辞厉色的训斥道：“你错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岂可因为我而耽误了你的终身，飞儿，你是仅有的一个在二十岁就修炼到至尊法境的天才，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地仙不是你的目标，你应该把自己的志向放的更加远大一些……”

“更加远大？”

“没错，更加远大。”罗金州斩钉截铁：“仙，你要成仙，这样才对得起你的经历。”

“成仙？”罗飞其实还没想到那么远。

“成仙。”罗金州道：“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想到成仙，不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真正保护罗家的也许只是现在的你，而真正可以让罗家永世不朽的，只有成仙，仙无寿、万古长存，罗家只要有你一人活着，就永远不会消失，成仙，是你唯一的出路。”

罗飞讶然的看着老夫，根本无法想象这位几近花甲之龄的老人内心有着如此宽广的宏图大志。

他无法完成成仙的愿望，便要求罗飞去做，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一方面考虑了大局，另一方面成就罗飞。

一颗火热的老父之心，滚烫滚烫的，让罗飞忍不住热泪盈眶。

……

第二天晌午，罗飞没有跟任何人道别，由罗金州目送着走出了罗家村，此后罗家什么时候回到苍澜城、罗金州如何接受授勉成为镇国候、罗家又怎样壮大，已经与罗飞的关系不大了。

这次出行，罗飞没有带着王莽，那小子伤势较重，还需要一段时间调养，况且此行路途遥远，有的时候需要跟枯心徒步疾行，利用法力才能加快到风州的速度。

罗飞已经迫不及待穿越莽原天山去修真海了。

……

林海、苍山，两道身影放弃了马匹和马车，以个人修为全力赶路，从桐山到鬼王林，二人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利用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进入了霁州地界。

霁州的富饶不比青州差，一入官道，放眼四野，皆是无边无际的沃野晴空，天地茫茫、城池曲连、高山峻岭、大河潺潺，壮大了罗飞的视野、提高了他的见识。

一个月后，二人转道向西北，也是一路奔行，从来不用马匹，这般奔行的效果直接让罗飞和枯心的修为大幅度的提升。

时间长了，二人聊的更加熟络，近乎至交好友，每每到地势险要之处，二人都会兴致勃勃的比拼一场，有的时候打的昏天暗地也不罢休，非要累到精疲力尽，方才找个地方休息。

“枯心兄，你的“青禅神功”果然非同凡响，我怎么使出招术，都近不了你的身，你还说我与你在伯仲之间，实在太谦虚了。”

“哈哈，“青禅神功”乃是一门修心的心法，像老僧入定，心止如水，以柔克刚，你急于求成，自然近不了我的身，其实如果你使出你的飞刀，老夫未必能躲的过去。”

“我们是切磋，又不是拼命，飞刀自然不可以拿出来。”

“那你便是小瞧老夫了，切磋为何不可以使用飞刀？只要你劲力收上一些，即便老夫中刀，也无大碍。”

“枯心兄，你错了，飞刀一闪的绝技不是练力、练准头就可以的，它修的也是心，讲究灵光一现、空冥一闪，一闪之间，刀已出手，方才可以例无虚发，我如果出刀，必是全力，否则绝不见刀。”

“原来如此，难怪当日禹成非你敌手，看来他轻视了你的飞刀，天下间竟然有这等武学，是不是什么天级武诀？”

“那就让你失望了，一闪非但不是什么天级武诀，甚至连级别的界定都没有，刀无法无招无式，只有境，境到、刀出、刀至、命绝……”

枯心听的汗如雨下，比他跟罗飞对招五百还要累……

境到、刀出、刀至、命绝，这得是多么可怕的刀境才能办到啊，也太狂了。

没错，飞刀一闪讲究的就是一个狂字，它甚至可以让修炼者无视敌人，只要有信心扔出飞刀，便指哪打哪、打哪到哪，绝无失手一说。

所以，罗飞不总出刀，毕竟一旦胡乱出手，飞刀一闪的意境也就没了，意境消失再想找回来就千难万难。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急奔，眨眼间来到了一座高山之下，罗飞举头一望，只见高山怒插云雾之间，高则万丈有余，空中有百鸟争鸣之声、万里白云变化多端；山中苍松棵棵挺拔青翠，宛若林海平原首尾相接；蔓延青山的苍松、一条蜿蜒的山路，两侧有着亭宇、青台、石蘑、索桥，看上去极是巍峨不凡……

山脚下，更是沃野千里，一眼望不到头，仿佛以此地为核心的方圆之内，达到人间至圣的效果。

远远望去，在高山的右侧一处直立的断崖之上，不知何人以苍劲的笔力、锋利的利器书写着三个大字……

“清鉴山”

“这是清鉴山？”

罗飞微一顿足，诧异看向枯心，敢情疾奔了一个多月，枯心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地盘了，之前怎么没说啊？

“没错，这就是清鉴山了，怎么样，还算巍峨吧，我们先到这落落脚，休息一晚，明天继续赶路。”

长途跋涉到清鉴山，罗飞也累的不轻，而且近日修为大幅度提升，明白了很多有关于法力的道理，也有深层次的领悟，的确是需要休息休息了。

来到枯心的地盘，罗飞见识大涨，看此高山犹有一种回到青州山的感觉，内心广宽、心情大好。

这时，枯心已经带着他上了盘山的小路，对他说道：“清鉴山和云霄派不在一起，这里是师祖当年发现的一处修行宝地，除了老夫之外，就只有任霄、秦南、钟怜三个小徒还有一些下人住在这里，地方还算是安静。现在是辰时起，再过一会儿，山上就会响起钟声，到时候老夫养的那几只小仙鹤就会出来了，罗飞，你可不知道，神州大陆虽然幅员辽阔，也没有多少那般灵物，一会儿带你去看看，很有意思的……”

枯心一边走一边介绍，罗飞听的津津有味，结果二人走了一会儿，枯心就耐不住了，扬着脖子往山间云雾中看，边看边嘀咕：“咦？白灵它们几个怎么还没出来，混账东西，老夫不在庙里，这几个逆徒居然偷懒了。”

仙鹤需要放养，灵性才越来越强，再配以灵丹，补其血脉，方可成为灵兽妖兽，枯心对此道相当熟悉，只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罗飞不懂，自然没办法插话，可就在这时，山顶一声钟鸣打破了清鉴山的安宁。

“咚……”

“禅心钟？有人闯山？”枯心瞳孔一凝，登时射出两道锐利的寒光，眨眼间，老头飞身而起，直往那山顶掠去。

罗飞见状，连忙跟上，听那钟声不断的急切，可能是清鉴山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清鉴山是枯心修炼的地方，谁这么大胆跑到清鉴山闹事了。

一边想着，二人很快就来到了山顶，这时，二人便看到一个高壮的老者，手执一把两米来高的大枪，霸道绝伦的站在一座小庙前。

“向央，怎么是你？”看那背影，枯心失声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