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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上林显威

翌日早晨曙色渐明，旭日喷薄而出，跃上了巍然遥耸、白雪皑皑的终南山山巅。灿烂金辉染红了天际，彩霞舒卷，绚丽如卷。
春风和煦而强劲，由东方吹来，浩浩荡荡，驱散了笼罩在方圆百里的上林苑上空的弥天浓雾。

沣河和镐河蜿蜒如练，在广袤的草原上，由北而南放纵奔流，碧波汩汩。流过之处，丘陵起伏，丛林莽莽，芳草萋萋。湖泊池沼，星罗棋布，宛如几百面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明镜，镶嵌在这天地之间，闪闪光。

上千种飞禽在丛林覆盖的丘陵上，离巢飞翔，汇集半空动如流云，遮天蔽日；虎啸猿啼，嘈杂不休，彼此呼应，久久地回旋荡漾。近百种走兽在野草怒生的大地之上，出洞奔突，嗷嗷寻衅，频频争斗厮杀，猖獗横行。

坐落在这里的上林苑，原本是阿房宫的皇家之地，当年风流旖旎，奢华显赫，驰誉山河。如今早已败落，破落不堪，一焗化为尘灰，变成大汉王朝的狩猎之地。由于遗址颓废，人迹罕至，这里显得是格外的空旷僻静，仿佛一方被人们遗忘的世外荒野。

然而今天，在通往上林苑的官道上，烟尘滚滚，蹄声杂沓，一支由上百人组成的马队风驰电掣般的奔驰而来。顿时，飞禽惊飞，百兽潜逃，敛羽噤声，销声匿迹。唯有官道两侧那老白杨树，仍然树立成行，钻天挺立默然相迎。

只见一个身着青衣武服身躯伟岸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子在这丛林中缓缓前行，旁边却是一个身体妙曼丰腴，穿着一身明黄色凤纹锦猎装，身背古色箭筒，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的年轻女子。在这一男一女相距数丈之后跟着数百名精壮男子，他们就是大大有名的羽林郎，大汉王朝的皇家禁卫军，个个煞是威武，只见他们个个年轻彪悍，武艺高强，头上都戴着插有红色羽翎的卫士冠，个个身着玄色卫士劲装，身背古色箭筒，提刀策马，威风凛凛，神采飞扬。

只见骑着白色骏马的年轻女子，登山一座小丘，勒马持缰，取出大弓，弯身取箭，向下眺望丛林，搜寻欲猎的飞禽走兽。

随后百来名羽林郎勒马环列，井然散开，呈扇形队列，肃然警卫，顿时这广袤的丛林鸦雀无声。

突然黝黑年轻男子，仰视天空，以手指天，道：“公主，请看。”

原来这身穿黄色凤纹锦猎装，身材丰满，面容姣好，眉毛又黑又浓，眼睛又大又亮，嘴唇又红又薄的女子正是当今陛下之女平阳公主，只见他外形妩媚，神情娟傲，骨子里透露着一股放浪不羁。

平阳公主听到年轻男子的疾呼，抬头仰望，道：“原来是黑鹰！”

平阳公主迅取出弓箭，搭箭预射，突然她现半空中的黑鹰俯冲而下，犹如一支利箭射入林下的草丛之中，片刻之后这只黑鹰叼着一条赤练蛇飞入云天，正在这时又一直黑鹰从天而降，扑向那只黑鹰爪下的赤练蛇。只见两只黑鹰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争夺抢斗，激烈搏击，好不精彩……

正在两只黑鹰都斗的精疲力尽之时，平阳公主举弓放箭，望空而射，“噗嗤”一声，一箭双雕，两只黑鹰凌空坠落。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只见随后一羽林郎策马飞奔，寻找射落的黑鹰，片刻之后，那名羽林郎疾驰而回，策马来到平阳公主面前，翻身下马献上猎物，恭敬道：“恭贺公主一箭双雕，旗开得胜！今日咱们狩猎，必定满载而归！”

旁边的黝黑男子也恭贺到：“公主神技非凡，一箭双雕，百百中！就连奴才也自叹不如。”

平阳公主嫣然而笑，也不接过猎物，直接道：“猎物就由羽林郎带着吧。”接着又开始侧目环视，寻找新的猎物。

突然平阳公主现离自己百步之遥处出现了一只麋鹿，道：“快看，那有只麋鹿。”说着就开弓上箭，拉弓射鹿，不成想偏差分毫，没有射中，麋鹿已被惊吓，惊慌失措，逃窜如飞。

麋鹿一路狂奔，趟过小溪，上岸后没入丛林，平阳公主见麋鹿没入丛林，也急忙策马过河，冲上彼岸，奔向丛林，黝黑男子和羽林郎们也急急忙忙的跟着公主渡过小溪向丛林奔去。

忽然，一声巨吼响起，响彻整个丛林，把一向训练有素的羽林郎也吓了一大跳，众人骑的马更是惊慌失措，坐立不安，刚才还整整齐齐的护卫队伍一下子失去了阵型，只见一头黑色大熊怒视众人，昂站立，前爪拍胸，怒吼连连。

平阳公主骤然勒马，神色愕然，为之一愣，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惶恐尖叫，面如土色。

此刻紧跟在平阳公主身后的那个黝黑男子毅然纵马一跃，，闪现在平阳公主身前，把公主挡于身后，取出弓箭，敏捷的弯弓搭箭，用尽全身力气，将弓箭挽的满满的，大力射向黑熊。

黑熊被利箭所伤，血流汩汩，勃然大怒，连连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不顾一切的向黝黑男子扑去。

黝黑男子一个闪身，躲过了黑熊的扑击，只见他转身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刀，奋力砍向黑熊，锋利的刀口深深的扎入黑熊的手臂，这更是激了黑熊的兽性，只见黑熊就如疯了一般，不顾一切的奋力反扑，黝黑男子巧妙的躲了过去，黑熊一掌击碎马头，黝黑男子的黑色坐骑惨叫一声，瘫倒在了地下，黝黑男子也跟随跌落在地，不过他身手敏捷，连忙翻身而起，横刀侧立，准备着与黑熊的再次厮杀。

黝黑男子和黑熊缠斗开来，黝黑男子利用自己的小巧灵活和体大笨拙的黑熊展开了游击战，黑熊又被黝黑男子砍了两刀，全身都是血淋淋的，黝黑男子也被黑熊的利爪所伤，也是血流不止。黑熊的兽性完全被激了出来，什么都不顾了，就想将眼前这个砍伤自己的黝黑男子给拍碎，以泄心头之恨。黑熊是越战越勇，越战越有力气，而黝黑男子却是越战越虚脱，越来越无力，眼看着黝黑男子就凶多吉少，危在旦夕了，黑熊这一掌拍下来，非将这黝黑男子拍个粉碎不可。

远处看着这一切的羽林郎都为之一惊，白马之上的平阳公主也为之提心吊胆，失声尖叫道：“天啊！……”

正在这千钧一之际，一支利箭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呼啸飞来，不偏不倚正好射中黑熊左眼，黑熊眼前一花，顿时扑空，落地触石，好是身痛，但黑熊立即挣扎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嗷嗷长吼，不顾一切的再次向黝黑男子扑去。看来真是不杀着黝黑男子，誓不罢休。

黝黑男子刚从鬼门关门前走了一回，这才片刻的时间，没想到又来到鬼门关门前，眼看这黝黑男子就要变成黑熊爪下肉泥，只见一道白影飞身而起，犹如一片白光一闪而过，犹如梦境，等众人回过神来，只见黑熊已身异处，黑熊头喷鲜血，熊身乱扑乱撞，一头撞在一巨石之上，最后终于倒地身亡。

只见白衣人手握利剑寒光闪闪，更叫众羽林郎惊奇的是这利剑之上竟然没有一点血迹，他刚才明明用这把利剑杀的黑熊，怎么这利剑会没有一丝血迹呢？难道真是血不沾剑。而白衣人却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把剑收回，顺手仍给了身后骑着棕色骏马的青衣男子，道：“躲光果然是柄好剑。”

只见这白衣男子，面容英俊，两道剑眉又浓又黑，一双星目炯炯有神，骨子里透露着一股放荡不羁，没错，他就是古小月，而那个青衣男子正是张奇峰。

本来古小月、张奇峰和张骞三人正在官道上行走，向京城奔去，没想到快到这京城之时突然听到撕心裂肺的吼叫，古小月一时好奇，想来看看到底是什么能出如初巨大的声响，没想到却见到黝黑男子正要被黑熊拍碎的一幕，于是很自然的就出手相救了。

黝黑男子从血泊之中爬起，全身都是血，坚持就成了一个血人。黝黑男子连伤口都不顾，直接来到古小月面前抱拳感激道：“卫青，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卫青’这可让古小月傻眼了，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救个人竟然会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卫青’古小月抱拳还礼道：“兄弟客气了，其实你也身手非凡，而且很勇敢，敢于独自挑战这么一头壮熊。”

卫青一阵苦笑，自己可不是想挑战这壮熊，不过是职责所在保护公主而已。

正在二两谈论之际，平阳公主和张骞都赶了过来，羽林郎也纷纷赶了过来，见到卫青受伤了，有人连忙帮着他包扎伤口。

张骞远远的就望见了平阳公主，急忙策马过来，翻身下马，跪地叩道：“下官张骞拜见公主！”

古小月和张奇峰完全不把这当回事，仍仍自由自在的站立在那里，讨论着今晚怎么吃这头黑熊。

张骞对这两人简直无语了，连忙把二人拉过来，轻声道：“还不快拜见公主。”

张奇峰还沉醉在怎么吃熊肉之事上，反问道：“什么公主？”

张骞听到他的问题，简直要晕倒了，急忙道：“平阳公主，就是当今陛下之女。”

古小月算是明白了，原来眼前之人就是平阳公主，于是拱手道：“草民拜见平阳公主。”

张奇峰也是什么都不懂，见到古小月怎么做他也就跟着怎么做，也只是拱手道：“草民拜见平阳公主。”

这两个家伙连跪都不跪，这简直要把张骞给气晕了，但在公主面前，公主都没有说什么，他个郎将还好说什么。

平阳公主拂袖道：“承谋壮士相救，都免了吧。”

平阳公主打量着古小月，只见他身躯伟岸，浓眉大眼，炯炯有神，仪容英武，期许轩昂，却听他刚才自称草民，于是问道：“不知壮士姓甚名谁？以壮士的本事，为何还是一个草民。”

古小月恭敬道：“在下古小月。”

平阳公主没想到他会回答的如此简单，以往他如此问，别人都是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的一清二楚的，深怕有一点遗漏，可眼前这人却只说个名字，其他只字不提，好是特别。平阳公主只要问道：“那请问壮士是何方人士？”

古小月恭敬道：“武陵人士。”

这让平阳公主也有点抓狂了，没想到这人还真是问什么答什么，算了，懒得问了，直接道：“你既然尚是草民，又有如此本事，不如做我侍卫如何？”

古小月抱拳道：“抱歉公主，在下暂时不能做你侍卫。”

平阳公主完全没想到他会拒绝自己，惊呼道：“为什么啊？”

古小月解释道：“因为在下已经答应张骞张大人做他的统领，为他训练武士。在下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诚信草民还是有的。”

平阳公主一阵失望，也不好强求，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也不强求壮士，不过我这个侍卫的位置永远给你留着，哪天你想做了，就到平阳公主府来找我。”

古小月拜谢道：“谢谢公主恩典。”

卫青已然包扎好了，平阳公主关心道：“碍事吗？”

卫青歉然笑道：“公主，奴才没事。”

平阳公主遥望不远处的宫殿遗迹，饶有兴趣道：“既然大家都没事，我们去秦王行宫看看怎么样？”说着望着张骞等三人。

张骞从平阳公主的眼里读出了她的意思，于是道：“那由张骞在前面带路吧！”说这就翻身上马，准备为众人带路。

既然张骞都要去，古小月、张奇峰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也要跟着去了，只是卫青的马已被黑熊击毙，只见古小月向卫青伸手，道：“兄弟，你坐骑已失，咱们就同乘一马吧。”

卫青感激的望着古小月，就差眼泪掉出来了，但还是回头看了看平阳公主，道：“公主，奴才……”

平阳公主轻轻的点点头，以示允许。

卫青翻身上马坐在古小月身后，就这样卫青和古小月同乘而行，张骞在前面带路，羽林郎众人跟随在后面，大堆人缓缓向秦王行宫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