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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和黄毛都受了些许的伤,唐木救下去我们的时就近选了家客栈暂时住下。不知道是受了惊吓还是被黄毛传染的,总之也稀里糊涂的起高烧,这些天反而比黄毛还病得厉害。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好些天。
等病全好了,一张脸蜡黄蜡黄的。我坐在铜镜前,还是情不自禁的感叹还是古代好啊,古代多好啊,这么黄的铜镜找的怎么一个朦胧,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其实铜镜比我的脸色黄。
正瞎琢磨着,房门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开开门,就见唐木笑着站在门外,手上拎着一个纸袋,香喷喷的。
他拿着纸袋在我脸前晃了晃,我肚子咕噜一想,这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怎么吃过饭,不由得吧唧吧唧嘴。
见我的谗样,唐木似是很满意,把纸袋塞到我手上,说道:“先垫着。我点了些菜,一会店小二就送上来。”
我问他怎么找到我们的,他却随口扯些东西敷衍过去了,见他不想回答我也就不再问了,反正现在安安全全的就挺好。
不知道,黄毛是不是真的是皇帝……我们在客栈住得二天,那个叫小橘子的男人就带着一票官兵重重把这镇子包围了,整个镇子全都戒严,那两天街上连个出门的都没。
直到,看见黄毛四肢健全除了有点身体弱之外,什么事都没有。顿时,鼻涕一把泪一把,可是那哭声足足震得我耳膜颤抖了足足有一天。
那些子官兵驻扎了不到三天,变悄然撤走了。撤走的时候,带走了那天劫持我们的山贼。听说,官兵都没有怎么去抓,那些土匪各个鼻青脸肿,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拽着官兵就一阵嘶嚎愣是哭爹喊娘的要坐牢。
山上究竟生了什么事?每次我想到这,都下意识的看了看唐木……心里,百转千回,那个窥探的心啊痒痒的。可是见他笑得跟朵花一样,怎么看怎么无害,又觉得应该不是他。
“想什么呐?”唐木倒了杯茶,呷了口看起来一脸的惬意。
“没什么。”
“明天咱们就会麟镇吧。”说完,他夹了些菜放进我碗里:“在这也耽搁了些日子,该回去了。”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却等我再看他的时候,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正当我们吃着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轻巧的敲门声。
“请问,这是唐水姑娘的房间吗?”门外响起一声女声。
“是,请进。”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却见一个不认识的徐娘半老仍旧风韵犹存的四十左右的女人站在门外,朝我笑得愈的浓艳。
“唐姑娘,您得东西都送来了。”她笑呵呵的朝我走来。
不认识?
我看了看唐木,他也一脸的茫然。
只见,那女人轻轻地一拍手,这时就见一个个的丫鬟模样的女子,手上端着木盒,鱼贯而入。有些小的房子,显得格外的拥挤。
“姑娘这是你在我们胭脂斋,定的上好的胭脂水粉。”说着那女人走到其中一个小丫鬟身旁,伸手打开那小木盒。
有忙不迭的走到下一个人旁边,不紧不慢的打开盒子:“这是,您在宝月斋定的上好的珠钗,饰。”
“……”
“这是为您量身定做的女装……”
“绣花鞋……”
“……”
正趟下来我都有点应接不暇,那么些个漂亮的饰衣服电视古装剧集里都没这么精致。不由得小市民的看的眼直。
等到,那女人全都介绍完,我就得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睛直冒星星。
“姑娘,怎么样?”女人似乎是很满意我的小市民的羡慕表情。
“嘿嘿……好看。”
“那姑娘就收下吧。”
“不了,不了……”
“为什么?!”那女人声音猛然走高,脸上而有些难看。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理智消费,理智消费,我工资不高,还,还买不起。”她像是没听明白。
“就是说,没银子。”
直白了,她就全明白了。
“哎呀!我当是什么事,这全都让一位姓上官的公子早就付过帐了,还说无比让姑娘你收下。”
我一听,乐了。
“付了帐了?”
“那姑娘……”
“全留下!”我豪迈的大手一挥。
我就知道上官那小子,不简单啊,果然是后生可畏啊!(喂!怎么说我也就过他一命,这么小就知恩图报,真是后生可畏啊~~嘻嘻,捂着嘴笑了笑。就是说嘛,大难不死必有厚福,这不,福来了~~~
等那些人吧东西全放下了出了房,我故作矜持的脸全都荡然无存。看着半个屋子堆得满满的小盒子,二话不说,一个饿狼扑是的抱着那些的衣服饰,那个激动啊,止不住的抱着锦罗绸缎往脸上蹭蹭。
市侩啊,财迷啊,喜新厌旧啊,心里狂鄙视自己,可是,哈哈哈……又看了看身上土黄色的男装,怎么还能容得下你!哼哧一嗓子,手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始解衣服。
解到了一半,这才注意到,唐木还在?!
我警觉,慌忙捞着脱下一半的衣衫,遮了遮,裹严实了!幸好古代的衣服复杂,否则这不就已经光了,还好,只脱了一件,一件……(一件吗,我怎么都看见肚兜兜了?)
“你,你,你,怎么还在这?”我死攥着衣衫,脸红结巴的往后退了退,说道。
唐木翘着二郎腿,手托着腮,看我跟看猴一样,异常淡定的看着我。
明明是在笑,可是我怎么都觉得他笑得阴气沉沉。那笑得愈的开心友善,却让我觉得小心肝吓得一颤一颤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的起身,手轻轻的覆上那小盒子,抚了抚,拍了拍,玉指轻轻地挑开,轻看了眼,眼里全是鄙夷。
“哼!”冷哼了一声。
又看了眼窝,笑了笑:“很好看,我不打扰了,你慢慢试吧。”
啪~
一声重重的摔门声。
我咽了咽口水,小碎步挪了挪,唐木生气了??忽然眼角瞥见他刚才手扶着的小木盒,受害没碰到,那盒子经自己裂了,我一抖!
高手!!!
手轻轻地拿起那木盒,笑了笑。难道,他……吃醋了……
看着那裂得粉碎的木盒,捂着嘴跟只抱窝的老母鸡一样,咯咯咯。
收好了小木盒,挑了件白色的纱裙绣着大朵大朵粉色的牡丹花,换上。额上配上银丝的流苏,放下高挽着的长,脸上薄施粉黛。看着铜镜,呲牙咧嘴的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
撂下铜镜,朝着离得不远的房间走去。
“唐木~”我立在门外,轻轻地咳了咳,觉得心脏的位置扑腾扑腾只跳,跟爬了几十层楼似的。
屋里闷闷的嗯了声。
推开门,就见唐木和着衣衫侧躺在床上,丢了个深沉的背影给我。
“唐木~”
“……”背影拱了拱。
“生气啦?”
“没!”
我吭哧吭哧的挪了挪凳子,坐在他一边。
“香不香?”我狂甩袖子,让身上撒的粉挥散快点。
“……”
许久,背影的头点了点。
“漂不漂亮?”
“……”
又是许久,背影连头不回,恩了声。
“喜不喜欢?”
“……”
背影连看都没看,就嗯了声。
“你喜不喜欢我?”
“……”
背影应付的嗯了声。
没一会,背影身形明显一僵硬。
蹭~
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看着我。呆了下,很快就被涨得红脸所的代替了。
“瞎,瞎,瞎说什么呐!”又结巴了。
“没,没瞎说。”我学他。
“你!”
啵~
我手捧着他的脑瓜子,照着红扑扑的脸颊吧唧啃了一口,以示心意,聊表感激之情。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不多会,似是缓过神。
他挑嘴一笑,忽然轻轻地拥着我,带着热气的唇紧紧地贴上。又怜又爱的捧着我的脸,落下以及令人窒息的吻。带着些烧灼的舌尖轻轻挑开红唇,舌尖侵入口中轻轻吸吮。感觉鼻尖上的热气喷洒在脸上,像酒一般带着醇香。
等放开时,这才觉得彼此都有些气喘。
他抿着嘴偷笑,绯红的脸带着窃喜,什么也不说故作神秘的坐在那,又是一阵捂着嘴笑。
临了,才清了清嗓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假嗔的说道:“那个,咳……你,你要是喜欢,我带你去买,把那些个东西还了!”
“可……”
瞪~
“是。”
他笑的跟春天春的花一样。
不过,上有对策下有政策,还一部分留一部分才是正道啊,没听说过吗,又便宜不占王八蛋!
唐木坐在房里,看着唐水离开。手不自觉地抚了抚唇,眯了眯眼,笑得跟个得了甜头的小孩,抱着棉被一阵翻滚。
不知道是不是高兴地太厉害,忽然没缘由的胸口一阵心悸。
顿时,只觉得心口疼的像是要裂开了一样,双眼通红,手紧紧地攥着床柱,浑身不可遏制的颤抖。
猛然觉得胸口又是一阵甜腥,一张口不小心吐出一口黑血,溅起的血星子落在被褥上,白衣上,迅的扩开来。
不知道多久,唐木像是浑身被水洗过了一般,身上全被汗浸湿透了。几丝掉下的碎黏在汗上,粉雕玉琢的脸上早失去了之前的光财,只剩下透明的惨白,仿佛要消失了一般。因为怕自己喊出声,死死咬着唇角这才现经破了个大口子。半倚在床上,早就没了气力,只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睛却有些带着盯着刚才唐水离开的门,千万,别回来,别回来……
怎么。
看着那摊血……
心,恍然间宛若死灰。
怎么……每次都是稍微离幸福近点的时候,却又是这个……结果……唐木木愣愣的眼睛湿了湿,分不清楚汗水还是眼泪。
“师父,呜呜呜……师父……我不想报仇,师父……让我回去师父……呜呜呜……”男孩闭着眼,抽泣着。
“回去?哈哈哈……回哪,你回哪?”
……
“回不去的,练了七绝功,你就别再想回去……否则,会死的,会爆心你会而死!”男子不忍又似是不争气的恼怒
……
眼前好像有是那场大火。
会死的……
唐木痴痴地看着那扇门,觉得那扇门好像越来越远,自己无论怎么都打不开。
“……师傅,我……好恨……好恨你……呜呜呜……师傅,我不想死……”
“唐水我不想死……我,想……”唐木终究是撑不住,小声的呜咽的哭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唐木没有下来吃饭。
我轻轻地敲了敲他的房门。
“唐木。”敲了敲。
……
门里没有回应。
“唐木,我进去了。”说着,我推开门,却现屋子里没人,就连行李也不见了。
桌上,只留着张纸条:先回小筑。
走了?!
我捏着手上的纸条,跌坐在椅子上,怎么……又走了。
一大清早,上官一夕就猫在唐水门前,候着。
“主子,天……还没亮,您怎么就在这蹲着?”小橘子神色有些为难的说道。自打这小祖宗消失了一小段时间之后,怎么感觉主子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在被那些小贼绑走的路上,磕着哪了?
上官一夕朝着小橘子翻了个白眼:“去去去,挡着我了。”极度不耐烦的朝着小橘子摆了摆手。
想着自己昨天把那些东西全都送去,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反映。想知道却又觉得,觉得……不好……意思?!
刚一想到这,上官一夕的脸色顿时一变,带着点腼腆的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慌忙赶走自己荒唐的想法。
嘿嘿。
怎么说自己是皇帝,皇帝!!
用太后的话说,等成年了,那可是要娶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人,享得何止是齐人福!(露怯……虽然现在还一个没摸着)在这瞎想什么?!再说了,朕只是为了……一个,一个女的,女的……救了自己而已……
“嘿嘿……”可,上官一夕还是口是心非的傻呵呵一笑。
小橘子脸色有点扭曲。
主子怕是真的磕着了,怎么一会愣一会拍自己脑瓜子……
“主子啊~~~您是不是身体抱恙,尚未痊愈,或是……”
“你才抱恙,朕现在是精神倍棒~”说着还不忘比划比划,以作证明。
小橘子看了看,又觉得果真不是生病。
反复的思量了一番,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自己的宝贝主子,天不亮就这么守着的门口,何时这般有精神!
顿时,觉得自己堵塞的脑瓜子好像闪了一丝丝的灵光。
莫非……
“主子,您不会是喜欢上那个揍了主子您好几顿的小破丫鬟了吧!”小橘子惊叫道。
上官一夕像是被人揭了短一般,直接跳脚,上手就慌忙捂着小橘子那张破嘴。
嘘——
“再胡说八道,朕就割了你的舌头。”
小橘子慌了,连忙自我聊了段,捂自己的嘴,噤声。
“朕怎么能,能……喜,喜欢那个,小水姑娘。”上官一夕难得一扭捏~。
姑娘??!
小橘子只觉得自己小心肝一抖,眯了眯眼,看着上官一夕小橘子心里顿时跟个明镜一样了。
“是,主子说的是。”慌忙迎合。
“朕只是,念在他救了朕……”
“是是是,奴才明白。”
“真的?”
“比黄金还真。”虔诚~
看着小橘子笃信的眼神,上官一夕这才放下心来,生怕别人看出端倪,长这么大自己还没对谁这么下过这份心思,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那客房的门忽然开了。
“小水姑娘!”小橘子反映比上官一夕还快,满脸挂着比春风还春风的微笑,一个箭步走到唐水面前。
脸上全是饱满的微笑。
“你们怎么在这?”我还是有些惊讶。
“凑巧,凑巧。”小橘子毕恭毕敬的答道,这圆乎乎的男银,时不时忒~有礼貌,不知道为什么看得我心里一阵阵的汗。
看了眼上官一夕,他就杵在一边,也见他吭声。只是杵着,时不时眼神飘忽。明明头冲着窗外,丢了个侧身给我,却愣是趁着我不注意就斜眼往我这瞄啊瞄。诡异的很。
这什么意思?那斜视的小眼神,说恨不是,说看不起也不是,说待见我更不是……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一想昨天,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手段,他爱怎么就怎么吧。谁让我还有正事,要赶着回小筑找唐木。
“姑娘,昨个……”小橘子忽然开口话里有话的说道。
我就知道,果然是昨天的礼物闹得。
走到黄毛身边,笑了笑,说道:“昨天,那个……那么些的礼物我都~很喜欢。”
上官高昂着头,站得笔直,一个字都不说。因为比我要高,从我的角度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表情叫怎么一个轻蔑!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看我怎么跟看乞丐似的,撇了撇嘴,接着说道“……可是,那么多的东西我实在是收不下,有这一件穿的就行了,”说完,我扯了扯穿在身上的衣衫,说实话还真不舍得脱掉。
又眼巴巴的望了望房里堆积的衣物,心瓦凉……要不是唐木那孙子走得这么急,老娘我能这么慌得去追他。还有就是,带着这么多的东西除了耽搁时间,明知道自己没个容身的住处放哪也是个问题。
黄毛猛然低下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你,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我怕是收不下。”我尴尬的挠了挠头。
黄毛瞪着我,两只眼睛跟个灯泡一样,脸上跟找了火一样,怒气四射。半响,朝我冷冷的哼了一鼻子,甩袖子走到一边,不再吭声了。
小橘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最近是不是天太热,怎么老是出汗?
稳了稳心神,低头忽然看见我手上提着的包袱。
“小水姑娘,莫非&这是要远行?”
“不是,”我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我想早些回江府的小筑。”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在这多玩几日再回去也不迟。”小橘子有些慌了,连忙说道。
我一愣。
什么时候,我和小橘子这么熟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不用了,我还是想早早回去。”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三人都不说话,我也不好意思再多呆。
“那个……我,我还有事,要先走了,雇了的马车都在楼下等着了。”说完,做了个手势就匆匆下了楼。
……
“小水姑娘!”小橘子见人说话就要离开,慌忙大声喊道。
“喊什么!她走她的,朕都管不着,你喊什么!”
说完,上官一夕闷闷的起身,回了房,门被摔得很响。
小橘子一哆嗦,慌忙也小心的跟着回房了。
“朕非要在这多待上十天半个月的再,再回那个江府的什么小筑,哼!朕就不信了,朕还能贴一个小丫头……要不是念在她救了朕,朕,朕……”上官一夕嘀嘀咕咕的,刚才自我嘟囔声忽然变大:“朕从小到大,迁就过谁,迁就过谁!……朕,朕讨厌她!”
小橘子唉了一声,站在一边不吭声。
沉默是金!
“唐公子,您可回来了,前些天来了个人,说是要找您,那个人在这都等您好些天了。”江府小筑的管家见唐木回府,慌忙上前说道。
唐木皱了皱眉,:“找我?”
“他说是您的朋友,小姐还特别吩咐把他暂时安排在您住的厢房旁边,好方便你们见面。”
“哦,我知道了。多谢管家,有劳小姐惦念了。”说完,唐木边匆匆的朝着院子赶去。
推门却见,一个身着黑色衣衫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刀疤。
“戎五,你怎么到这来了?”
“少主,那笙丸您找到吗?”戎五脸色有些难看,直接开口问道。
“还没。”
戎五的脸色有些难看。
“……七日。”那人忽然缓缓的开口说道,声音有些暗哑。
“?”
“若没那笙丸,怕……少主的弟弟难撑上七日!”
“什么?”唐木猛然走到他面前,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厉声询问道:“不是你说的会有三月之期,现在离三月还有足足一个月有余,你……怎么……怎么变成如今这般了?”
戎五连忙跪在地上:“是属下治疗不利,请少主定罪。”
“这几日,少主的弟弟除了进食了些益补的汤药之外,几乎进不下任何食物,就连那气息也是越来越弱……怕是,怕是……”戎五头狠狠的磕在地上,愧疚地大声吼道:“属下无能,怕,怕是过不了七天。”
顿时,唐木只觉气息不稳,脚下忽然有些玄虚。胸口又涌上一股甜腥,强忍着才半天才咽下去,嘴角还是渗出着血腥。
“少主?!”戎五慌忙起身,扶着唐木。
“您这是……”
说话间,就抓起唐木的手腕号起脉来。
片刻,戎五脸色大惊。
“您的身子怎么……怎么破败成副样子……”戎五的嘴唇白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唐木扶着桌子轻缓坐下,气息仍有些不稳。
“多久了?”戎五正色询问道。
“我,没事。”唐木答道,声音有些说不出来的落寞。
戎五愣了会神,上下打量着唐木,神色颇为凝重,有些迟疑的开口:“少主,您知道的七绝功,那功夫霸道的很,是要绝情寡义的……现在,现在您的奇经八脉明显气血瘀滞,早已是走火入魔的迹象……若,是再任其展下去怕是要,怕是要……爆心。”那个死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闻言,唐木只是缓缓地低垂着头。
“还……能医吗?”声音有些抖。
屋里一阵沉默。
“您,您……您断了那情分……了了那骇人功夫,不能动气……兴许,兴许……”戎五眼睛泛红。
自己没治过,要不是唐木怕他现在还不知道七绝功是个什么东西。不能的条件那么多……可能吗?
唐木却长长的沉默口,像是舒了口气,脸上竟看起来过分的安详。
“我会没事的。”
“可……”戎五紧紧握着拳头。
“你先回去吧,七日之内我定会把药送去的。”
许久,戎五闷闷的应了声,只是说道:“少主,我和少主的弟弟暂时居住在城外。”
“恩,知道了。”唐木笑了笑,那笑容像是要碎了一般。
等到戎五的身影全然不见,唐木还站在门外,缓缓的闭上眼,自言自语的笑声说着:“起码,还能活一个啊。”
那声音很轻,夹在风里很快没了踪迹,找不到任何痕迹。风卷起那白色的衣衫,恍惚之间像是要被刮走了一半。
傍晚,拿着笤帚出府扫地的小厮,刚打开门就见那人还是向往常一样,坐在门前的石阶前,头倚着门似乎是睡着了。
小厮放下手上的笤帚,走了过来,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叫醒眼前的人:“包公子,包公子……”
伸手轻轻地晃了晃那人。
包又文缓缓睁开眼,像是刚睡醒,眼里带着迷蒙。揉了揉眼,这才看清楚那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包公子,今儿个还没等到啊。”那小厮打趣的说道。
包又文脸上的笑有些凝固:“……嗯。”僵硬的点了下头,脸上却满是失落的神态。
气氛有些尴尬。
见状,小厮这才觉得自己兴许是多嘴了。
也不好意思再停留,便回身拿起身后的笤帚,连忙去清扫小筑前的小道了。
包又文一个人傻呆呆的坐在石阶上,托着腮,看着空落落的街。泛红的夕阳撒着青石板的街道上,映衬着街边的绿柳,说不出的空寂。
几天了?
闲来无趣,掰着手查了查,可数到四根手指的时候,还是垂下了。
还记得,知道小水不见了那天,自己竟是先跑去唐木的房里。看着那里还有她的行李,自己这才放下心,幸好心里还有一丝侥幸。想着,或许这是老天给自己的机会……
连夜出去找,一天、两天、三天还是没有结果。
幸好,回来的时候,听报信的人说,人找到了。想问她现在在哪,何时回来,可,话还没说出口,那人就已经走了。
一切又恢复到了往常的样子,可是……却又不是。
夕阳笼罩着周围的一切,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
包又文脸上难掩淡淡的悲伤之外,却还有一种无法触及的温柔,月牙般似笑非笑的眼睛却像仿佛在哭泣,思绪也飘得很远。
想不明白……怎么就这么几个月好多东西都天翻覆地的变了。
忽然想起来,到底多久了?
多久没有看到过她对着自己笑了,多久没和她好好说过话了……想起那时候,每当自己惹祸的时候,她总是提着裙角就匆匆忙忙跑去找自己。无论,生了什么事,她总是先把自己塞在身后,其他的事情然后再说。明明没有多大的本领,也知道街上的人全盯着她的脸看,她却偏偏还要护着自己。
那时,自己总会老老实实的躲在她身后,见她这么护着自己,便朝着她后脑勺做鬼脸,心里嘀咕着,我一个男子汉用得着你这么护着吗……可是,心里却美滋滋的,觉得这世上怕是没有比自己要幸运的人了。
当时,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总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跟着自己一生一世。现在后悔是不是来不及……要是真的有神仙,我愿意用我的所有,再换一次,能好好呆在她身边……好好爱她……
天色终究黑了,看着空挡的街巷,包又文叹了口气,这才起身。这才现脚有些麻了。
回了小筑。
不多时,空寂的街巷忽然响起一声声,马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浓厚的月夜下,一辆马车缓缓的驶来,终在小筑门前停下。
蓝布的车帘,被缓缓撩起。
我跳下马车,掏出铜板付了钱。
看着紧闭的大门,深吸了口气,轻轻地扣了扣门栓。
不一会,门就缓缓打开,只见江府的管家挑着灯笼,照了照我。
我礼貌的朝他笑了笑。
他却猛然脸色一变,慌忙说道:“小姐啊,您怎么这个时间才知道回来?”
小姐?
“快,快快进来。”不容我说话,管家就以把我拽了进来:“这次,要是老爷知道了怕是又该责备您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估计他错把我当成江月了。
“我不是你家小姐。”
“小姐!!”管家的口气有些无奈,以为我在和他打趣。
“我真的不是你家小姐,我叫唐水。”
“唐水?”他似是不信,挑着灯笼有仔仔细细的照了照。之后,才恍然大悟的说道:“确实不是我们小姐,虽然是像,可你没我们小姐那么漂亮。”管家部甘心的说道。
我只觉得脑门上有三道汗,这老头怎么说话这么直白。
看着小筑四下已经熄了灯,才知道真的有些晚了,兴许他已经睡下了吧。
“我再给姑娘,开间厢房吧。”
“有劳了。”
我拿着包袱,跟着管家。
等管家够忙活完,这才觉得困得难受,敢了一天的路,懒得梳洗和着衣就睡下了。
管家打了个哈哈出了厢房的里也没人应声。垫了垫脚望了望似是昨晚没回来。
去哪了?
确定没人,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失落,低着头往回走。
可没走几步,忽然院子前有个人朝我飞奔而来。只见,那人竟是蓬头散,连鞋子都急得忘了穿,打着赤脚一路匆忙跑来。可又因为跑得太急身形不稳有些跌跌撞撞,517Ζ像是不会走路了一般。
来不及想,猛然间就被那人一把紧紧地抱住。
那拥抱紧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包,又文?”我有些吃惊。
忽然,感觉脖子上有水珠滑了下来
“小水……乃,终于回来了……”
我身形有些僵硬,许久才知道点了点头。
“我怎么那么笨,才现……”他声音有些颤抖,好像说出话带着脆弱,却好像说不下去,肩窝晕湿了一片,:“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放乃走了……只对乃一个人好,再也不打架了,再也不胡闹了,不喜欢江月,不要你漂亮了,不对你说狠话,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小水……小水,乃原谅我好不好……”搂着我的手微微抖。
我心里很疼,泪也悄悄流下来。
抿着嘴,点了点头。
他再不说话,只是紧紧地埋头在肩窝里,不抬头。
唐木连着两天两夜,几乎把这小筑翻了个底朝天,可依旧未果。看来,只有试着和江云摊牌了……
想回房暂时休息下,再去找江云。
猛然,眼前的景象,唐木像是被人抽了气一样。身形有些不稳,慌忙扶着一旁的门柱。眼直直的瞪着眼前的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心的位置,疼的像是要裂开一般。
唐水,唐水……
你怎么,怎么……
好像傻了一般,几乎有些疯狂的恨意一瞬间像是要将人摧毁了。
包又文松开了手,带着欣喜的看着我,傻乎乎的只知道没玩没了的冲我笑着或是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
我无奈的也笑了笑。
谁知,抬头却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那人。
依旧一袭白衣的唐木,不知道为何,那袭本该绝世纤尘的人,此刻却摇摇欲坠像是要……化成一缕风飘散了般。那人眼睛睁得通红,整个人僵硬了般,只是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看着依旧拉着我的包又文,他……不会是误会了吧……我有些慌。
“不是的,唐木。”我冲着那人喊道。
他却不做声。
本想跑到他面前,解释,却现包又文死死的拽着我的手,没有半分动弹的松开的意思。
“小水……别不要我……”他死死的抓着我的手,泪打在我手上。
我看着手上的泪,愣。
不是,不是……
唐木笑着摇了摇头,孤傲冷淡,竟像是我一次见到他一般。却见,他轻巧的转身,离开。
那依旧白色的身影,为什么看着我心里像被人狠狠刺了一样,滴血的疼。那消瘦的白色背影真的像是要散开了般,不知道为何,我仿佛觉得像是永别了般……要是我这次不破去抓着他的手,他会像风一样散了,永生不再见了……
我一慌。
急得直掉泪,一根根掰开包又文的紧攥着我的手,哭得没了样子,只知道傻乎乎的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包又文却傻子一样,只是拽着,指节白。
等最后一个手指掰开,我猛然朝着那抹身影跑去。
“唐木,唐木……”
还好。
还好,找的到,找的到……
我没出息的从后面扑到他身上,紧紧地抱着他。
唐木整个人像是僵住了,没了动作。
所有的事情,好像一刹那静止了一样。
“呜呜呜……唐……木……”我哭得厉害,说不出话,只能傻乎乎的喊他的名字。
觉得他的瘦得厉害,好像真的要不见了。
“你,你……别,哭……”他声音故意显得不稳,干涩的厉害。
“我,我不想……再离开你……我想,”我哭得有些喘不过气,:“能待在……你身,身边……”
……
唐木转身搂着我,他咬着下唇,定了定,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哭了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的。
笑着说道:“我也想,好想……”
那声音带着说不尽的悲伤,声音颤抖:“可……怕是来不及了。”
他放开我手,走不得,留不得,终究只能不知所措。
包又文远远地站在一边,像个局外人,手脚冰凉。
看着唐水一点点掰开自己的手,连难过都来不及,脑子里只下一个念头,好好的攥着她的手,不能松开,若是不小心松开……是不是,就再难握着了。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怎么就让她这么走了?
捂着脸,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蓝得过分天空,白云飘过,尤显得人格外的渺小,不堪一击。
唐木轻轻地揉了揉唐水的头顶,笑得格外的开心。眉头不经意的蹙了下,猛然,又是那阵子熟悉的疼痛,紧接着喉头一股难以自制的甜腥又涌上来。慌忙收回手。连忙,一把推开她,转身决然离去。
“唐木!”
完全不理身后的人,有些颤抖的声音。
“……唐,木……”
不能回头,不能应声,不能看她……什么也不顾只是低着头快的走着,好不容易走出了她的视线,苍白的唇上已经被黑红的血浸红了。唐木靠在墙上,惨白的脸上渗着点点的汗。撑不住般顺着滑坐在地上,疲态尽显的抬头了看头上的天,咧着嘴笑了笑,眼里却含着泪打转怎么也没淌下来。
“还有五天……”许久,唐木缓缓地开口默念道。
江月听说唐木回来很多天了,却也没见来寻自己。莫非……之前,和他商讨的婚事,想到这江月的脸色有些难看。放下手上精美的簪子,也没心情打扮了。他并不,不会的,不会的。江月慌忙剔除了自己这个几近荒唐的想法。再三的思量下,还是出了闺房。
刚走到院子的花园就见有人跌坐再地上,不由得好奇了几分。仔细看去,竟是唐公子?!
心下一惊,怎么……
看着唐木脸色苍白,虽然闭着眼,可脸上却难掩因为隐忍而汗水津津。
他这是,病了?却又不像。
江月最终没有走出来,只是看了些许,满是疑惑的悄然离开了。
过了些许时候,唐木拭去额上的汗,直到确定身上没有什么血渍了。这才匆匆回房。回去的路上,还是……带着小小的期待的望了望……可惜。
自觉可笑,俊美的脸上忽然浮现凄美的微笑,美得让人心碎。
换下衣衫,吃了前几天戎五送来的药丸,说是能暂时缓解疼痛。躺在床上歇息了一会,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天黑。
看着屋里她的东西还在,心下又觉得长舒了口气。鬼使神差的整了整那干瘪的地铺,从床上拽下自己的被褥,垫在下面。看着那地铺变得软乎乎了,又摁了下,这才算满意。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唐公子,老爷让您去一趟。”
些许,唐木才嗯了声,说一会就去。
手恋恋不舍的抚了抚那被褥,有些抖。
最终,还是起身离开屋里,有些事,无论拖了多久终究要有个结果。
江云放下手上的名册,笑得格外的和蔼:“唐公子,这些天老夫都再忙武林大会的事情,耽搁了。”江云满意的上下打量一番唐木,怕是……为了月儿的婚事。
江月手上端着厨房刚炖的补品,打算给江云送去,正要敲门却听见屋里传来的谈话声。
“呵呵……唐公子这么匆忙的找老夫来,莫不是因为小儿的婚事?”江云捋了捋两腮的胡子,笑得格外的爽朗。
江月隔着门板,脸不自觉的浮现一层红晕。
“我来向你讨粒药丸。”唐木冷冷的说道。
“药丸?”江云似是摸不着头脑。
“笙丸!”
话音刚落,屋里猛然一静。
“啪”江云猛的拍着桌案,愤然起身,难掩脸上的微怒。许久,苍劲的手才背在身后,似是稳了稳心神,听不出与语调的,淡淡的说道:“那药丸是老夫家传之宝,公子还是讨要其他的吧。除了此药,若有其他老夫定当赠与唐公子。”
“传家之宝?呵呵呵……”唐木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不由得笑出声。
冰冷刺骨的眼神看得江云浑身不舒服,像是要剥了他一般。
唐木却不以为然,叹了口气,坐下。为自己斟了杯茶。
“唐公子,为何作笑,莫非是取笑老夫不成?!”江云脸色被背在身后的手稍稍握紧。
唐木放下手上的杯子,放在手上把玩。
“不知何时,江家老爷竟成了唐家的子孙了?”唐木笑着说道。
闻声,江云猛的一惊,脸上的怒气早被惊诧代替。
“你,你胡说什么!”
“胡说?”唐木缓缓抬眼,看着江云笑了笑,那笑容却异常狠毒:“此药丸最大的功效怕不是起死回生,而是只有服用了此药才可以练七绝功吧”
江云一下子慌了神。
“这药丸当年一共只有三颗,唐晔练武时服了一颗,一颗我收了。最后一颗……被你偷了去,不是吗?”
“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还以为你一听到我姓式就会猜到得到……”唐木几乎嘲笑的看着江云。
……
“你,你是十几年前……唐,唐家得人!”江云几乎不敢相信,不自知的回退了几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明明……”
“明明当年灭了门,早就斩草除根了!”握在手上的杯子忽然被捏碎了。
话音一落,屋里一片死寂。
屋里的蜡烛闪烁不定,照得人脸忽明忽暗。
十六年前。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满堂的宾客,一派喜气洋洋。
一个绝美的女子缓缓地从后堂走出,手上还抱着两个女婴。
“师妹,真是好福气。”唐晔笑着,伸手逗了逗两个粉嘟嘟的女婴孩。不由得抱起一个:“还是女孩好,抱起来都觉得软嘟嘟的,我们家那两个小子,成天看着都觉得心烦。”
女子朝着唐晔翻了个白眼,嗔责道:“梅姐姐听见了估计要剥了你的皮。”
唐晔果然扭头冲着身后看了看,慌忙噤声。
“江云哪?”唐晔岔开话,说道。
“他大概在门外迎客吧。”
“也是,孩子百天酒怎么看都是喜庆的日子。对不对?”对着怀里的娃娃说道,还不忘往女娃娃肥嘟嘟的脸上,戳了戳。
这时,林梅拎着一大一小的男孩,走来,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样子,一个才刚回走路,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
“唐木好好拎着弟弟。”说完,一把就把唐林塞给了唐木。
顺手接过,江云手上的女婴,笑呵呵的。
“还是女孩子好啊……”林梅又是一番相似的感慨。
女子不由叹了口气,还真是一家人,话都是一样的。
这时,站在一边的唐林流着哈喇子摇摇摆摆的拱过来,拽着林梅的裙角眼睛巴巴的往上看,水汪汪的盯着林梅手上抱着的红布团。
唐木跟在身后,垫脚也想看看。
林梅蹲□子,抱着娃娃,故作大方的让自己的俩儿子瞧瞧。
唐木站在后面,远远地看着那奶娃娃,竟是粉色的?!圆乎乎的笑脸红扑扑的,像极了颗大苹果。不由得想伸手点了点,碰了下,现真的软软的,不自觉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唐林态度倒是没那么温和,觉得自己的那娃娃抢了娘亲的抱抱,故意把口水滴在女娃娃的脸上,看着被自己口水沾得满满的得意笑得咯咯的。
林梅朝着唐林白了一眼,掏出小手绢擦了擦女娃娃的脸,手到右眼下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下,避开了已经结痂的小疤。
女子看到了也只能叹了口气,说道:“之前,奶娘抱得时候睡着了,烛台到了,不小心被蜡油烫伤了,落了这么个小疤。还好没伤了眼睛,就是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女儿家的容貌怎么说都是重要的。”
林梅迟疑了会:“在我们西域,有个小部族,每家的女子都要在手背上刺伤部族的图腾。那纹绣师傅的手艺很是精湛,不知可不可以……”
女子闻言,看了看女子脸上的黑色的疤,许久才说道:“不妨试试。”
没多时,江云便也进了房。
“唐老爷、夫人。”江云行礼道。
唐晔笑着拍了下江云,责备道:“不是说了,既然你娶了我师妹,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还客气什么。我师傅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师妹,你一定要好好对她就成了。”
“是,老爷……不对,大哥说的是。”江云慌忙改口说道。
“呵呵……这就对了!”唐晔拍了拍江云的肩膀。
唐木依旧看着娘亲怀里的小娃娃,又伸手戳了戳,谁知却被小娃娃张牙舞爪的小手攥住了根手指,呀呀的胡说八道。
三年不足,唐家因为七绝功的事情成了众矢之的。唐晔因为练功渐渐地神志不清,林梅也忽如其来一场大病。
趁着清醒之时,唐晔把手上的声音去全都交给了江云。江云人老实又是自家人,唐家上上下下也没有反驳的。
殊不知,唐家这些时日这么些风风雨雨,其实是早在两年多之前,江云早已私下与一笑庄庄主早有接触,二人就已经密谋唐家的钱财和那传说中的七绝功。江云本是唐家的御用大夫现如今又娶了唐晔的师妹,定期在在饭菜茶水里下些迷幻神智的药,无色无味自不会有人察觉。
本看着唐晔的身子大不如从前,本以为不用多久就会练武走火入魔而死。却不知,林梅的师兄不知怎么使得手段,硬是让醉心于七绝功的唐晔放下心,誓不再练此武艺。
身子竟也渐渐好起来,林梅的病虽未好,却也一日比一日好了许多。
饭菜茶水依旧照送,甚至迷药的用量只增未见……却不见成效。恐事情有变,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迷药换成了毒药。
忐忑不安了整整一天,唐家仍未有动静。
思量着,恐怕事情有变。
连夜,派人给一笑庄主送了密函,事情怕已败露。将计就计,天亮,算准了妻子要出门置办些物品。
故意让一笑堂堂主掳走了自己的娘子,万一事情有变就说是情势所迫。
谁曾知,那日妻子却还拎着刚满三岁的女儿江羽。江羽近日老是无缘无故的就哭哭啼啼却又没什么病症,听老人说怕是被吓到了,本意抱着她去让庙祝瞧瞧,谁知……
时局所迫,一笑堂堂主便将二人一同掳走。
果然,二日,唐晔便找自己去府上。
“我唐晔自问带你不薄,为何,为何你要这般对我……”桌上的账本横七竖八的扔在地上,怕是亏空的财务早已核算过。
“下毒,搬空了唐家的半个家业,还偷了我放在木盒里的笙丸,你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那药丸作甚……若不是林梅的师兄,怕是我们一家早在黄泉路上了……你!!你这般忘恩负义的小人……”说着,唐晔几乎是咬牙切齿,怒目嗔着,上前就一劲步,一只手掐着江云的脖子,不会功夫的江云几乎是束手就擒。
只要再稍稍用力,江云的命……
江云脸憋得通红,喘不过气,手不停地挣扎,可是唐晔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顿时吓得一头汗,攒了气拼死的说了个含糊不清的字。
“……叶……。”
果然,唐晔的手有些松懈。
叶是江云妻子的姓氏,名叫叶荃。
趁机,江云慌忙挣扎开,跪在地上,残喘了好几口,不顾气息还不稳就慌忙抱着唐晔的腿痛哭流涕。
“……扰了,扰了我吧,唐兄,……我若是死了……你如何像你师妹交代,怎么向你九泉下的师傅交待……呜呜呜……”
唐晔脸上的震怒一瞬间真的有些收敛。
见势,江云慌忙说道是有人掳走了叶荃母女二人,现在府上的一大一小,自己看着心焦,才会这般丧心病狂……
唐晔半信半疑最终还是信了他。
咱先放他回去,说是派人去找她们母女二人,等找到了再,再作定夺吧。
殊不知,当夜。
唐家就生了一场大火,火光满天四起,火光几乎照亮了半个镇子的黑夜。大火来势汹汹,早已不是一桶一桶水能浇了的。
一夜之间,唐家尸横遍野,往日的繁华不再只剩下一地废墟。
与此同时,江府几乎是一夜之间迅崛起。
等到一笑堂堂主把叶荃母女俩送回之后,叶荃才得知唐家却被人灭门了,却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叶荃伤心欲绝,几乎哭得昏厥了过去。
被无端多出来的下人搀扶着回房休息。
可是,叶荃怀里抱着熟睡的江羽,却怎么也睡不着。
下床,想去仔细问问江云到底为何?
自己被掳走非但没有被关起来反而好吃好喝的供着,小心照料。连连几日都不见有人。可是突然今儿早上就被一个蒙着面的人送到了出来,放自己在新落成的江府前。
没多久,就听说师兄上下一百多人惨遭被人灭门的事情……怎么也想不通,不相信……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披了件衣服便直奔着江云的书房而去,正想推门。
却听见屋里隐隐约约传出来一些谈话声。
“……我派去的左右护法说,虽然一路追杀,可唐晔一家好像是被林梅的师兄一路护送着,很难下手。”
叶荃忽然僵硬在原地,震惊的忘了手下的动作。那个,声音,她还记得……是,正是掳走她们母女二人,那个蒙面的人??
怎么会和江云在一起……
难道?
叶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觉得荒谬之极,却又再无其他解释。只能站在门前,想听个明白。
“江兄……为今之计只有请嫂夫人出来作饵,引他们出来。”
“这……”江云的声音有些为难。
“若不出斩草除根,只怕倒是后患无穷。”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此法最利落!”
屋里一阵安静。
……
叶荃只觉得浑身越来越凉,整个人像是像跌入冰窖里一般。
逃!
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字!!
来不及多想,慌忙一路小跑回到房里。等不及收拾,连忙摇醒还在熟睡的江羽。拽着江羽的小手就往后院跑,去寻江月。可是一圈下来却没见江月的半个身影。
怎么办?
叶荃只觉得浑身不住的冒冷汗,手上牵着江羽顿时也没了主意。
可是只要一想起,江云往日的老实忠厚的模样,浑身就一阵阵止不住的抖,胃里只犯恶心。
本以为自己找了个老实人,虽不会大富大贵却也踏实安分,可以托付终生。谁能料到,怎么,怎么就成了今天这副局面?
想到这,叶荃几乎泪如雨下。
叶荃的父亲也就是唐晔的师傅是江湖上出名的一代侠士。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唐晔,习武。一个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叶荃,习医。
本意撮合二人,却现最终也只是自己女儿一厢情愿。
幸好,叶荃最终嫁给了唐晔家的一个无名小大夫。叶荃也把自己所学与家里珍藏的药典一同陪嫁给了江云。江云本就对医术颇有慧根,只是没人可学。叶荃几乎把自己全部所学教与江云。
江云的医术也渐渐的越精湛。
日复一日,也越来越不满足于仅仅是唐家大夫的身份。
……
想着他们应该也谈完话了,一刻也不能再等,叶荃抱起江羽便匆匆出了府,满心算着,等到日后再来接也不迟。
果然,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江云就现叶荃和江羽不见了,慌忙派人去找。
竟一夜未果。
江云也开始有些后知后觉,猜测是不是她听到了什么?
不行!
不论如何,一定要先把她抓回来再作定夺……不等天明就去了官府报官谎报自己府上失窃,并送去了叶荃还有被掳走女儿的的画像。
一时之间,叶荃母女二人几乎成了惊弓之鸟,无处藏身。
看着越来越多的官兵还有一些一笑堂的人掺在其中,街边张贴者自己的画像,偏偏小女儿的眼下刺得六瓣花几乎却成了最明显不过的证据。
一时情急,叶荃偷了一家农户的衣衫,换上后,遮遮掩掩到药材铺买了些能不起眼的药材。
出了药材铺,就慌忙抱着江羽蹲在一个小巷里配了药,也没有仔细的论证剂量便抹了半张笑脸,遮了那小花,自己脸上涂得红红点点。
这要有些微量的毒,虽能瞬间改变人的脸色,像真正的胎记一般。但是,此药却必须在三天之内用解药擦去,否则就再难祛除。
叶荃仔仔细细的盘算着,三日,三日够了。只要她们母女二人出了城,就立刻涂抹了解药……
想着,便慌忙抱起江羽,准备排队出城。
谁知。
……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弄人,刚出了城。
江云便到了城门下,忽然像是认出叶荃的背影,让她站住。
说话间,叶荃抱起江羽便跑。
江云来不及喊人也匆忙上马追。
叶荃拽着四岁的江羽拼命地跑,可是一个女人不会武功还抱着个孩子,怎么可能跑的过马。
江云驾着很快追上,坐在马上看着叶荃。
“跟我回去!”
叶荃死死地抱着江羽,身后是一条湍急的河流。
“我再讲一遍,跟我回去!”
“跟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小人回去,我怕我会遭报应!”叶荃狠狠地说道。
江云翻身下马,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好声好气的说道:“我是你夫君,月儿还等着你回去……你看看你和羽儿的脸成了这个样子,回府赶紧配药解了再说。”
说着,往前走了几步。
叶荃后退。
“你为何要害我师兄?”叶荃哭诉道。
“我没……”
叶荃含着泪,死死地瞪着他。
江云似是也不想再隐瞒,异常平静的说道:“他唐晔有的东西为何我不应有?我也可以成了武林盟主,可以有府邸,可以声名远播!他唐晔不过是摊上了个好祖宗,我江云那点不如他……让我畏畏尾的在他面前,像只狗一样一辈子,我怎么都不甘心!”
……
“荃儿,现在咱们全都有了,跟我回去。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从今后我只是江府的老爷,你是江府的夫人,不再过问唐家的事,咱们好好过日子,把女儿抚养成*人,可好……”说着,江云上前一把拽过叶荃。
脸上浮现一丝放心的笑容。
叶荃见挣脱不了,只剩下愤恨的说道:“你就不怕,我回去把你的丑事说出去……”
“……”江云脸色一震。
“你一个小小的大夫,何德何能一夜之间崛起成了江府的老爷,相信不只是一个人好奇?就凭你这心胸还想当武林盟主?真是笑话,倒时,知道武林上知道真相,怕你江云倒是脸过街老鼠都不如……”
“……”江云不吭声,脸色阴沉。
“放开我!你把月儿带来,我们两……”清。还没等叶荃说完,江云双眼通红,了疯一般。手猛然一推,顺势,叶荃抱着江羽便掉进了身后的河里。
……
江云站在岸边,手微微抖。
等意识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候,现竟连半个布丝都找不到。
跪在岸边,掩面痛哭。
可,又怕,有人察觉,不多时,还是匆匆上马直接回了府。
此时,唐晔一家出了关外,林梅的师兄前去探路,一家人本以为躲过一劫,谁知却在入关时,被人在水里下了毒……等林梅的师兄回来的时候,觉是现一来不及……
唐林幸好小,算是救了回来,却没了意识,只如活死人一般……
叶荃死在了,和江羽被冲到岸边。
可是手还死死地抱着江羽……只可惜,死去的叶荃怕是也不知道,她怀里的女儿也终究断了气……
后来,被几名乞丐扔到了乱葬岗……不过这些都是后事了。
时隔几年,江云成了武林盟主。为叶荃立了碑,却未对江月提起过半句。
那些丑恶的事,像是被蒙上了灰,谁也看不到了。
江云脸如死灰,几乎不敢看唐木的脸色,可是身子却止不住害怕的颤抖。不由得退后几步。
“笙丸在何处?”唐木几乎阴冷的说道。
“是你,是你……一定是你灭了一笑堂!”江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目露凶光,颤颤巍巍地指着唐木。
唐木厌恶的看了一眼江云,似是忍耐到了极限。
“我只再问你一次,笙丸在何出?”
江云看着唐木秀美的脸上微微蹙没,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竟一瞬间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竟是唐晔!目光泛红,早没了之前翩翩大侠的风范,俨然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
猛然,一把抽出在腰间的毒镖,朝着唐木飞去。
但见,唐木垫脚轻轻后退,头微微一偏,那飞镖贴着脖颈而过,重重的打进身后的木柱上。
江云见状,本就失了方寸,现在更是一片混乱。操起手边的匕就朝着唐木刺去。唐木顺势,紧紧扣着江云的手,那匕被紧锁在离自己半尺的位置上。江云妄想挣脱,唐木单手一折,只听一声脆响,似是手背断了,江云捂着手臂一声哀嚎。匕应声落地。
门外,只听一声瓷器落地的清脆声直传进耳内。
猛然,房门人猛得推开。
“爹——”只见,江月忽然朝着唐木扑来。
唐木顺手一推,江月跌坐在地上,似是那一掌力度不轻,嘴角有些渗着零星的红色的血迹。满脸泪水的江月慌忙爬到江云前,看着江云捂着胳膊疼得连连哀叫,:“爹,爹……呜呜呜……爹……”
唐木蹙眉,冷冷的说道:“快把笙丸拿来。”
“我拿,我拿,我这就拿给你……”江月哭哭啼啼的起身,早就成了泪人。慌忙从地上爬起身来,径直走到书桌旁的柜子前,在三隔板那儿,正要轻轻转动一个瓷器瓶。
此时,江云却猛然朝着唐木猛扑过去。
唐木刚才稍有分了神丝毫没有来得及注意,顿时,只感觉腰腹上一阵剧痛,连忙一掌重重的朝着劈向江云。
江云整个人被震到一旁,跌在地上,顷刻间昏死了过去。
腰间疼得厉害,唐木低头看了看,只见,腰间插着一个短巧的飞镖。腰上的血迅晕开了一片却有些黑,欺染了白色的衣衫。忽然,唐木猛然得脚下玄虚,几乎有些站不住,额上开始冒虚汗。
“……”
江月慌忙朝着江云跑去,手指抖的朝着鼻息下探去,还有气息……还有气息。无奈的看着江云,却也放下心来。
唐木只觉得眼前的东西变得重影,甚是昏,怎么也看不清楚。
“唐……公子……你中毒……了……”
唐木没有回声,扶着桌角,闭了闭眼,似是稳了稳心神,嘴里只吐出笙丸二字。
江月咬了咬下唇,还是转身,走到柜子前转了转瓷瓶。
霎时间,壁画后面出现一个暗格。
江月拿出盒子递给了唐木。
唐木握着手上的盒子,脸上竟傻乎乎的浮现难得一见的笑容。转身想离开,可是渐渐觉得身上使不出丝毫的气力,几乎要昏了过去。
“唐公子!”江月慌忙扶着唐木,从腰间那吃一颗药丸,递给唐木。
唐木抬头,似是不解的看着江月。
“……我都听见了……知道,是我们江家……对不住,你们唐家……这,这是暂时……延迟毒性的……的丹药,你若信我,就先服下,待我一会再配些调毒的解药……”江月有些紧张。
唐木看着江月,她说什么,听不清楚。只是,有一瞬间,竟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唐水,连丝毫没有犹豫结果药丸便放在嘴里。
江月明显有些惊讶,没想过他竟会这般信任自己。
服下药,没多久就觉得浑身渐渐有些气力。
“那匕上沾染的毒,猛烈地厉害,要配药怕是……需要些时日……不能耽搁……要不……”江月咬着下唇,迟疑的说道。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唐木忽然说道。
江月一愣。
“至于……江云的命……”
江月猛然一紧张。
“今日之后,我不在……过问,也不再提起……”说完,唐木像是送了一大口气,呆呆的看着手上的药盒,又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笙丸。
师傅……
江云被我打成重伤了,以后也只能是个废人。
我还被江家的人救了一次……
能不能。
能不能……就这么,扯平了?
我找到笙丸了,小林就能醒了。
可不可以,一次,就这么一次……我过我想过的日子,带着她,一起离开这……找间小房子,没出息的过下半辈子……
紧紧地握着手上的锦盒,顾不上身上的毒,迫不及待的出了府,驾马直奔城外而去。煞白的脸上,那双好看的眼睛却显得格外的明亮,像是水洗过了一般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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