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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激战张北（四）

第三十三章：激战张北（四）
从来没有一个苏联军官在战前曾经设想过自己的装甲集群在对方的步兵冲击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莫斯科从来不讳言自己在东方的假想敌所拥有的兵员优势。但是即便曾经与那个国家在朝鲜和越南情愿或者不情愿的并肩战斗过，但是在阿尔巴特军区的眼中，中国陆军似乎永远停留在朝鲜战场中那尖锐的冲锋号和哨子声中前赴后继的形象。

在大洋彼岸的对手一样，苏联陆军尊重这个勇敢而无畏的对手。但是却在己方的装备优势面前固执的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克制这样的对手。在五角大楼所制定的战争脚步之中，他们认为凭借着足以遮蔽天空的战机可以用炸弹组成一道从天而降的绞索，勒死那条不羁的巨龙。则在莫斯科，苏联的高级将领们则想象着中国陆军将以人海战术不知疲倦的冲击着自己由远程火炮和坦克组成的防线，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但是莫斯科和华盛顿似乎都永远轻视这个古老而传奇的国度，过于傲慢的将他设定成了不知道生命意义的暴君和一个卤莽的战神。当然这一点或许与东亚另一个曾经试图同时对抗他们两者的帝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为正是由于日本在历次对外战争中用最为原始的地面进攻手段令整个西方世界感受到了“*祸”的威胁。并坚信日本所奉行的战术便代表整个亚洲民族。

从某种意义上讲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日本帝国陆军的确可以算得上是新中国人民军队的老师之一。毕竟这支在战火中不断成长的军队其从清涩走向成熟的历程便是在与日本帝国陆军的不断交锋之中完成的。但是诚如中国的古人所说：“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几乎只是在短短的几年里，日本帝国陆军便宛如一个被吸干了养分的果实，迅速的被超越永远的堕入了历史的垃圾堆中，而新中国人民军队却迅速的成长起来，最终成为了东亚的主导力量。

以一个加强连的兵力突击一个高度机械化的坦克师独立侦察营，在任何战棋推演之中都不难判断胜负。但是实战中却出现了颠覆性的局面。由韩成所率领的中国陆军第194步兵师直属侦察连宛如蒙古草原上最为可怕的狼群，借助着茂密的草丛为掩护突然出现在了对手的侧翼。在如此近的距离之内，苏联陆军第51坦克师独立侦察营的火力优势几乎无法展开。双方几乎在等同的条件之下进入了短兵相接。

机枪和自动步枪所发射的曳光弹无情的撕裂着夜空。在外围的阵地之上，年轻的中国士兵几乎在转瞬之间便越过了前沿的开阔地，冲入了对手的战壕。自信和傲慢令莫斯卡连科少校和他的部下们没有按照防御操典在前沿布设雷区。这直接导致了此刻他们只能用胸膛来迎接中国陆军的三棱军刺。在一片混乱的前沿战壕之中。双方的步兵往往来不及瞄准便只能将手中的自动步枪当作冷兵器去突刺或锤击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对手。而在皎洁的月光之下，那一道道可怕的银色光弧显得格外的耀眼。那是一把已经饱尝过太多人血的砍刀，而在它年轻的主人手中，它显得格外的饥渴。

“老徐，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带突击组去敲掉敌人的炮兵阵地。”在手刃了自己面前的第三个敌人之后，韩成大声的向紧跟在自己身后的连指导员徐天琦喊道。徐天琦是和韩成完全不同类型的中国军人。身高1米75的徐天琦来自中国历史上以商人而著称的省份—安徽。原本就白白净净的他站在内外兼修的韩成身旁更显得书生气十足。完全不同类型的两种人进行合作往往可以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不过这一点往往本人在第一时间并不知道，韩成和徐天琦也是如此。甚至还一度闹到了师长吕文清那里。

在韩成眼中戴着一副眼镜的徐天琦太过于瘦弱了，对于象他这样习惯了身先士卒的人来说。侦察连中实在不应该有徐天琦的位置。而在徐天琦看来，韩成虽然长于冲锋陷阵，但总是容易头脑发热，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莽夫。也就是这两个人之间还处于磨合阶段之时，战争意外的爆发了。而就在张北的第194步兵师的驻地遭遇苏联空军远程航空兵打击的那一天起，这似乎永远水火不容的人突然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一直忽略的闪光点。

在长顺镇外设伏其实是侦察连指导员徐天琦的主意。作为南京高级步兵学校的毕业生，徐天琦是那种谋定而后动型的军人。而当苏联陆军第51坦克师独立侦察营并没有按他的预想进入伏击圈时，也正是徐天琦拉出了急于展开反击的韩成。对第194步兵师直属侦察连的所进行反击在事先了具体而周密的部署。

徐天琦很清楚敌我兵力和装备上的对比悬殊。尽管步兵夜袭近战是中国陆军的强项。但是一旦敌人从最初的混乱中摆脱出来，那么第194步兵师侦察连的反击便将遭到必然遭到对手装甲力量的遏止和包围。韩成和全连的指战员虽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徐天琦却不希望大家作无谓的牺牲。因此在逆袭开始之前，徐天琦便将反击的目标锁定在敲掉对长顺镇的步兵第580团威胁最大的敌炮兵阵地之上。

为了完成这一战术目标。全连被分为三个攻击波次。其中第一波次由连长韩成亲自统率。这一波次集中了全连的步兵尖子，无论是射击还是拼刺，只有韩成连长认可的，才能挤身成为这个尖刀连的刀刃。他们的使命是第一时间利用近战撕开对手右翼的防线，随后由徐天琦带领的第二波次将接手突破口的防御。徐天琦的第二波次集中了第194步兵师直属侦察连以及步兵第580团直属侦察排全部的反坦克火力。

“老韩，你自己注意安全。第6到第10反坦克小组跟随韩连长前进。其他人进入阵地。重火力排给我狠狠的打！”在目送着韩成带着5个由肩扛着69式40毫米火箭筒的射手和背着备用火箭弹的副射手组成的反坦克小组，紧跟着韩成的第一攻击波次冲入了敌军阵地的纵深。徐天琦在为自己的战友捏着一把汗的同时，也深知自己和韩成的安危不但取决于韩成所统率的突击小组的行动速度和成效。更在于由重火力排所组成的外围第三波次的火力突袭的成效。

作为第194步兵师的眼睛，直属侦察连的武器配备可以说是全师数一数二的。身为师长的吕文清甚至不惜亲自跑到北京去搞来了一小批最新列装部队的81式自动步枪优先装备直属侦察连。当侦察连的战士拿着全师独一分的小口径步枪在训练场上大秀枪法之时，包括警卫连在内师部各机关除了眼馋，自然便是以各种方式埋怨师长吕文清的偏心。

“侦察连是全师上下唯一不可能加强重型武器的步兵分队。那么他们的单兵武器好一点又有关系呢！”不过面对着牢骚和怪话，身为师长的吕文清不过淡然一笑。而除了81式自动步枪之外，其他单兵武器上面。吕文清也是从不吝啬的。整个侦察连的每个步兵班除了装备有2挺81式7.62毫米轻机枪、1支79式狙击步枪之外，69式反坦克火箭筒竟列装了3具之多。也就是说一个步兵班除了班长之外，其他战士几乎全部都不是单纯的自动步枪手。

而除此之外，每个步兵排还编制有1个迫击炮班和2个重机枪班。连部还有直属的重火力排。可以说单纯从单兵武器的角度而言，第194步兵师直属侦察连的火力几乎达到了无可附加的程度，火力密度甚至不弱于一个乙种师的步兵营。正是利用这一有利条件。在逆袭开始之前，身为连指导员的徐天琦便将自己手中的重机枪和迫击炮小组分散到苏联前沿的各个要点上去，随着攻击一开始，几乎在整个防御正面，苏联第51坦克师独立侦察营便都报告遭到了对手迫击炮和重机枪的火力压制。而这往往意味着是对手步兵冲击的序幕。正是利用对手心理上对中国陆军所谓“人海冲锋”的恐惧心理，徐天琦才故布疑阵。令对手在每个方向都不敢松懈。

“老韩，看你的了！”看着自己所率领的第二梯队的战士在夺取的战壕里迅速展开了防御。徐天琦的目光不由得转向了韩成离开的方向。此刻整个苏联陆军第51坦克师独立侦察营所控制的区域都笼罩在己方的重机枪和迫击炮火力之下。虽然这样的攻击未必能给对手造成多大的伤亡。但却足以令其疲于奔命，远处不时传来的敌人装甲车辆运动的轰鸣声，以及那些向其他方向扫射的火力都足以证明敌人第一时间被自己所调动了。

“乱了，全乱了！中国人不可能第一时间便运动过来这么多人！”在自己的指挥坦克内，身为营长的莫斯卡连科少校正有些愤怒的通过无线电向自己麾下的各连连长怒吼道。几乎在同一时间每个连的防区都向他报告遭到了中国步兵的夜袭，而且从其压制火力的配备来看不小于1个连的兵力。那么简单相加，在苏联陆军第51坦克师独立侦察营的正面便至少有中国陆军2个营的兵力。而这一点显然于战前侦察所获得的情况相悖。

“他们的步兵呢？冲上阵地了吗？全都只是虚张声势。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的炮兵连。我现在命令全营各连除留少数部队监视正面战场外，集中所有兵力驰援炮兵连和营部。”和自己那些晕头转向的部下相比，莫斯卡连科少校保持着相对清醒的头脑。但是他并没有没有第一时间动员自己营部的所有兵力用于保护炮兵连，而是要求炮兵连的6辆2s1型122毫米自行榴弹炮转移阵地，却是心理颇为阴暗的丢卒保车之策。

显然莫斯卡连科少校也不敢相信来袭的中国人兵力远小于自己。在营主力来不及收缩到内线的情况下，他只能将位置已经暴露的炮兵连调离自己的营部。否则在中国陆军步兵的冲击之下，很可能是炮兵连和自己的营部一起玩完。而莫斯卡连科少校的过于谨慎最终葬送了第51坦克师加强给自己的这个炮兵连。在转移的过程中，6辆2s1型122毫米自行榴弹炮在林区之中遭到了韩成所率领的突击集群的伏击。

炮兵连的少数警戒部队显然不是韩成手下那些百炼成钢的步兵尖子的对手。而架设在炮塔之上的机枪火力也抵挡不住从各个方向怒射而来的穿甲弹。随着一声声榴弹殉爆的巨响和那腾空而起夹杂大块钢铁的巨大火球。整个长顺镇战场都已经清楚的看到了韩成所在的第194步兵师直属侦察连的战果。“命令全营机动兵力全力夺回右翼被突破的阵地。”钻出炮塔看着不远处那燃烧的森林。恼羞成怒的莫斯卡连科少校此刻显然也已经看清楚了自己对手的底牌。外围的重机枪和迫击炮不过是虚张声势，从右翼突破的那是敌人的主力。而从战场所获得信息来看，对手不过1个加强连的兵力。莫斯卡连科少校虽然付出了不菲的代价，但是他相信现在该是对手偿还的时候了。

夜幕之下一辆辆墨绿色涂装的bmp-2型步兵战车从防御的位置上倒了出来，在缓慢加速的过程中，训练有素的苏联步兵在行进间逐一登车。从方向的各个位置汇聚起来的装甲力量，最终组成了气势逼人的铁骑方阵。压向了徐天琦所扼守的突破口。“来得这么快！”徐天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韩成刚刚拔除了对手的炮兵阵地，敌人的装甲集群便已经压了过来。“注意隐蔽，放近了再打！我们一定要坚持到韩连长他们回来！”徐天琦在战壕里穿梭着，向每一个战士贯彻着自己的战术。而与此同时，他也开始要求外围的重火力排按预定计划向长顺镇内撤退。显然欺骗的烟雾已经敌人识破，重火力排继续留在战场上已经毫无意义。而他们很可能将是侦察连最后的种子。

“轰……”位于敌军装甲冲击阵线中央的1辆t—62m型主战坦克首先开火。115毫米的滑膛炮将一发又一的of-18式尾翼稳定高爆榴弹倾泻到了徐天琦和他的战士们所扼守的战壕之上。冲击波和弹片反复耕犁着阵地上的浮土。而在炮火的压制中，徐天琦知道他的对手已经完成了步兵下车的动作，一旦炮火停止，敌人的步兵战车和徒步冲击的步兵便将如潮水一般涌来。

“同志们！党考验我们的时刻到了！杀……”猛烈的炮火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噶然而止。徐天琦猛的抬起头，81式自动步枪的枪拖自然而然的顶在肩膀之上。在这个可能是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依旧扮演自己的角色—连指导员。5.8毫米的小口径子弹在夜空中旋转着射向不远处的猫着腰冲击的苏联步兵。而此刻对手的bmp-2步兵战车上的30毫米机关炮火力也开始收割着徐天琦阵地上的生命。“反坦克小组！”被对手迅猛的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来的，徐天琦此刻只能大声的命令道，他知道这意味着，但是如果反坦克小组不能顶着敌人的炮火展开反击，那么所有人都可能会死。

在指导员的命令声中，战壕里的反坦克小组几乎同一时间跃起。他们只是本能的反应还是和徐天琦一样清楚各自的责任，或许永远不得而知。但是他们之中还是几乎有一半的人来不及完成猎杀之后的再次隐蔽，便被呼啸而来的30毫米曳光弹撕裂成了碎片。当然还是有幸运儿，在苏联陆军的bmp-2步兵战车掩护徒步冲击的步兵进入自动步枪射击的范围之前，将火箭弹准确的射向对手正面的装甲车体之上。

事实上bmp-2型步兵战车可以说是bmp-1的改进型。由于两者采用的是相同的底盘，因此bmp-2型步兵战车的防御能力并没有得到太大的提高。在中国陆军所大量装备的69式40毫米火箭筒面前，即便是最为坚固的正面也往往无法保证不被首发击穿。

在屏住呼吸，缓慢扣动扳机，击发火箭弹的过程中，射手虽然几乎感觉不到武器的后坐力，但是站在远处看着发射时火箭弹所产生尾喷却令人感到无比的震撼。因为在就宛如被击穿的胸膛所迸发出来的血箭。而在发射后，幸存的射手必须急速转移到另一个发射阵地，因为火箭筒发射后产生的浓烟很快就会暴露射手的发射位置。好在这一轮反击暂时遏止了对手的攻势，苏联陆军的冲击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指导员，要走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连长他们应该已经回不来了！”而就在此时在嘈杂的战场环境之下，徐天琦仿佛突然听到了蹲在自己面前的二排排长小声的说道。而那个声音虽然微小但却是那么清晰，仿佛直接从自己的内心中发出一样。“你说！”他用力的推了一下二排长，对方顿时露出了有些尴尬的表情“指导员，我都没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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