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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激战张北（二）

第三十三章：激战张北（二）
夜幕笼罩下的内蒙古草原东南部，油绿的牧草在月色下宛如一张巨大而柔软的地毯，将眼前整个辽阔的天地都囊括其中。不过莫斯卡连科少校和他的部下却无暇去欣赏眼前的这壮丽的景色。“该来的终于来了！”站在长顺镇西北的突起的一小块高地之上，这个已经习惯了战争的老兵油子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质的小酒壶，微笑着将它放到了自己满是胡渣的唇边。

“营长，下命令吧！”在与先导排失去联系之后，整个独立侦察营便陷入了一股复仇的狂热之中。尽管从二连浩特南下以来，这个营也承受了不小的战斗减员，但是被对手成建制的吃掉一个加强排却显然还是第一次。何况作为侦察兵，第一时间向后续跟进的部队传递情报是他们的首要职责，而先导排竟在了来不及发出任何信号的情况下全军覆没，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他们根本不是在战斗中被敌人歼灭的，而是遭到了无耻的伏击。

“不要着急！”莫斯卡连科少校抬起自己的手臂，大口的吮吸着壶中的醇酒，慢条斯理的说道。他很赞同下属各连对先导加强排是遭遇了伏击的判断。但是作为一营之长，他却还从为数不多的线索里敏锐的嗅到了别的一些东西。从二连浩特南下以来，第51坦克师几乎没有遭遇过中国正规军的抵抗。在没有围歼对手主力兵团的情况下，这样的势如破竹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对手在积蓄力量，准备在早已构筑好的纵深防御体系内与自己一较高下。

眼前的这个小镇是对手的早已精心布防的要塞吗？答案显然不是。以第51坦克师独立侦察营的兵力和火力配备，如果全力发动一场进攻，很可能便能将对手赶出化德县政府所在的这个小镇。但继续前进同样会遭遇到越来越强烈的抵抗。与其作这样得不偿失的努力，不如暂时将战线稳定下来。“如果你想要击败对手，那么必须要比他更有耐心。”此刻的莫斯卡连科少校显现出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继续独自站在这突起的高地之上，感受着自己身后大地的微微颤动。

“炮兵连就位，请指示……”随着体形有些臃肿的炮兵连连长跑步来到自己的身后，莫斯卡连科少校已经清楚的知道那6辆加强给独立侦察营的2s1型122毫米自行榴弹炮已经作好了炮击的准备。“10分钟急速射……我要把这个小镇从地图上抹掉！”莫斯卡连科少校当然知道仅凭一个炮兵连的火力作不到这一点，但是最后那句话同样可以传达给自己的炮兵连长一个信息：不要顾及弹药基数，他所要的是最大限度的摧毁眼前这个区域的所有建筑。

第一发122毫米榴弹落在长顺镇的街道上之时，薛长治正坐着自己的北京212吉普在镇上的几个主要防御支撑点巡视。在全歼了苏联陆军一个加强排之后，第580团的士气空前的高涨。毕竟包括团长薛长治在内，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是第一次经历战争。首战获胜的激情犹如一针强心剂令每一个战士的脸上都写满了骄傲和无畏。在他们原本充满了担忧的双眼之中，薛长治已经看不到出发时的紧张，取而代之的是对胜利的渴望和前所未有的自信。毕竟那场伏击战进行的太过顺利和惬意了，以至于大家都误将其理解为了战争的全部。

而高速旋转着落下的第一发炮弹第一时间将长顺镇从喜悦中拉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作为苏联第51坦克师的眼睛，莫斯卡连科少校和他的独立侦察营有着敏锐的洞察能力。而配属给这个营的炮兵连更是第51坦克师远程支援火力中千挑万选的精英。在炮击的过程中，6辆2s1型122毫米自行榴弹炮迅速调整着他们的炮击落点。很快急风骤雨般的炮弹便集中于这个小镇为数不多的大型建筑物之上。

“团长……县政府大院……”和战士们一起蹲在靠马路的民房墙角躲避炮火的薛长治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依稀听到了身旁的一个连长大声向自己报告道。“该死的老毛子！”虽然在嘈杂的环境中，那位连长的话语被撕扯得断断续续。但是薛长治还是可以从对方的表情中猜到他所想传递给自己的信息：作为第580团第1营营部的化德县县政府大院此刻已经被对方猛烈的炮火所覆盖。而在自己出发之前，第580团第1营的指挥机关和后勤单位刚刚在化德县县政府大院开始工作。

突如其来的炮火强袭，在蹂躏了第580团第1营的阵地整整十分钟之后突然噶然而止。灰头土脸的薛长治缓缓的站起身来，透过那被强大的冲击波震碎的玻璃。他可以看到整个小镇已经在炮击中熊熊的燃烧了起来。而被苏联炮兵作为重点打击目标的化德县县政府大院更是被密集的炮火几乎彻底的夷为了废墟。“快组织人手抢救伤员……”浑身战栗着的薛长治用嘶哑的声音向身边的部下们命令道。他可以想象在刚才的炮火中促不己防的第1营营部遭遇了何等惨烈的打击。

“让小伙子们休息5分钟……大家抽根烟！”站在突起的高地之上一动不动的目睹了整个炮击过程的莫斯卡连科少校满意的转过身来搭着炮兵连连长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休息完了之后，再给我打10分钟的急速射。这一次先瞄准街道，然后再炮击建筑物！”但紧接着莫斯卡连科少校便下达了第二次炮击的命令。作为一个军人，他深知在激烈的炮击之后，初上战场的部队往往会在第一时间作出的选择。

第二轮的炮火强袭对于全力投入救助伤员的第580团而言更可以说是毁灭性的。除了两次炮击所造成的巨大的伤亡令这个团的一个成建制步兵营减员接近三分之一外，更重要的面对着对手精准的远程打击，在长顺镇内没有作好充足防御炮击准备的第580团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而这一点对于初上战场的官兵士气而言无疑是一个空前的打击。

“团炮兵营目前在什么位置？”而身为一团之长的薛长治更被打乱了方寸。他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用同样的方式却回敬自己的对手。作为北京军区的甲种编制师，第580团所在的第193步兵师下辖6个团。除了师直属的炮兵团之外，每个步兵团还有一个装备有56式85毫米加农炮和71式100毫米重型迫击炮的炮兵营。但此时这些重型装备和团主力部队一起仍在距离长顺镇数十公里外的公路之上。

但是炮兵部队没有抵达，并不意味着中国军队就没有还手之力。就在苏联第51坦克师独立侦察营第二轮炮火急袭结束之时。密集的枪声突然从其炮兵阵地右翼的防线响起。“什么状况？”正打算继续对长顺镇内的中国守军施以打击的莫斯卡连科少校首先想到的便是中国陆军所最擅长的渗透和穿插战术。而从右翼阵地上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他的猜测。中国陆军约一个连的兵力几乎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摸到了苏联第51坦克师独立侦察营的阵地前沿。

草原上茂密的牧场是绝佳的隐蔽物，忍受着蚊虫和牛虻的叮咬。年轻的中国士兵缓慢的匍匐前进着。在他们一路前行的过程中甚至借助着猛烈炮火所产生的噪音掩护，摸掉了莫斯卡连科少校布置的外围流动哨。而当他们突然跃起之时，距离莫斯卡连科少校所预设的主阵地已经不足200米的距离了。而剧烈的短兵相接之下，这支突然出现的中国部队所表现出来的单兵战术素养令习惯了扫荡武装民兵的苏联第51坦克师独立侦察营倍感压力。

“快……派1个连、不……2个连的兵力过去。不能让他们冲进来！”面对距离越来越近的枪声。方才和成竹在胸的莫斯卡连科少校此刻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是那么的接近。他一边下达着反击的命令，一边却快步向自己的指挥坦克走去。如果不是那仅有的军用荣誉感和面对着并不隶属于自己直接领导之下的炮兵连连长，他甚至想将自己的步调从走提升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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