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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除恶（修）

额，今天没实习课程，搜肠刮肚，零零碎碎的整理出一章来，立刻及时奉上。唉，以后，就真的不了了。要是还有这样没实习课程的机会的话，小鱼一定继续。
尤铭将文凯的急报重重的捏作一团，来回踱了几步，道：“不行，不能再等了，得赶快回京！程家在长安称帝，已然占了先机。我们不能落后，也得立刻登极建国。”他叫来一个侍女，吩咐道：“快去告诉夫人们，让她们立刻收拾行装，我们这就北上回京。”

恰在此时，侍卫来报道：“大将军，金陵太守顾惜朝大人有要事求见。”

尤铭眉头一皱，暗道：“他是我大哥的人，他能有什么事来见我？”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带他进来吧。”

顾惜朝随着侍卫走进来，朝尤铭行了一礼，道：“下官金陵太守顾惜朝，参见大将军。”

尤铭伸出右手，微微向上一抬，道：“顾大人免礼，请坐。”待顾惜朝谢恩坐下，他又问道：“本座正要离开此地，返回京城。顾大人却有何要紧事，要来让本座决断？”

顾惜朝拱了拱手，沉声道：“大将军，出大事了！那药吃死了人了！”

“什么！”尤铭拍案而起，惊道：“怎么会这样！吃死了多少人？”

顾惜朝道：“有二十六人死了，另外还有四十多人腹痛吐血，眼看也要去了。还有几十人也有不同程度的呕吐，疼痛。凡是吃了药的，差不多都中毒了。”

“药有问题！”尤铭恨恨地砸了一下手掌，怒道：“这帮混蛋胆子不小啊，竟还敢顶风作案。哼，既然把本座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难道还真以为本座的宝剑只能在战场上舐敌人的血吗？好，真好！顾大人，本座命你立刻将提供药材的人全部抓起来。宁抓错，不放过。本座这次要亲自来审！”

顾惜朝敢受到他身上散出来的强烈的杀意，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垂躬身，恭恭敬敬的道：“诺！”立刻转身出去了。

“来人！”尤铭喝道：“告诉夫人们，让她们暂缓几日。本座现在要先在这金陵城里大开杀戒！”说着提起宝剑匆匆赶往府衙库房。

尤铭气冲冲的闯进库房，伸手在堆放药材的竹牑里使劲拨了两下。竟感到手上极为潮湿，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鼻而来。他从里面掏出一把药材，拿到太阳光底下一看，上面竟长满了白白绿绿的霉斑。他愤怒的将它摔到地下，抽出宝剑往塞满药材的大麻布袋上划开一个大口子，从里面竟然淅淅沥沥的滴出又黑又臭的水来。药材已经完全泡烂了，有些甚至还爬上了蛆虫。

看到此情此景，尤铭怒火更甚，感到血液都快要沸腾了。他压住火气，翻看了几页侍卫搜出送上来的仓房的账本，上面竟然记载的都是上等药材！他双眼赤红，喘息声越来越重。他将账本重重的摔在地上，杀人的目光凌厉的盯着司职仓库的官员，指着那堆霉变的药材，喝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官员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浑身不住的打着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更有一股特殊的恶臭从他身下传来。

尤铭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道：“没用的东西！”拿剑指着司仓的副手，冷冷的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副手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道：“大，大，大将军，小，小，小人不，不，不知道。”

“放屁！”尤铭怒骂道：“你司职这府衙仓房，有什么样的东西入库，你会不知道？好，在我面前还敢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说着将长剑刺入了他的胸口。

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尸体，尤铭冷冷的道：“本座也不用查了。从司仓到库丁，全部处死。”顿了顿，又道“抄家灭门！”说完，看也不看那群如同死狗一般的贪官墨吏，快步赶往府衙。

他将宝剑重重的拍在桌上，盯着跪在地上瑟瑟抖，不知所措的那些人，冷笑几声，道：“这次能够这么快就平抑白喉瘟疫，诸位慷慨出药，可谓是居功至伟。本帅要论功行赏。”

众药商一听，不禁都松了一口气，拿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但他们的心还没有完全放下，尤铭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们的心悬吊得老高。

“可是，”尤铭话锋一转，道：“本帅事前早就打过招呼，若有胆敢趁机牟利，草菅人命者，杀无赦！不过，我看你们中有些人似乎把本帅的话当成是耳旁风嘛！本帅是从府衙仓房赶过来。在那里，本帅刚刚砍掉了上百颗脑袋。”说着沉声喝道：“抬上来！”

一众铁鹰卫军士将仓房中一袋袋的药材抬来，堆放在府衙大堂上。尤铭指着那堆积如小山的药材包，道：“这些就是你们提供来的药材吧？”挥了挥手，道：“拆开！”

一股酸腐刺鼻的霉臭气味弥散开来，冲人欲呕。众人纷纷举袖掩鼻，靠得近的几个人更是往后退了几大步。只有尤铭和他的铁鹰卫没有任何动作。

尤铭面色铁青的扫视了一下堂上众人，喝道：“捂什么脸！都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治病用的药材！”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腾”地站起身来，走到药商面前，抄起一把药材放到他们面前，道：“这能吃吗！”

他将手上霉臭的药材甩去，接过侍卫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取过账本，道：“这上面记载的可都是些好药。”他翻开几页，念道：“仁盛药行，齐大柱，甘草一千六百斤，红枣九百七十斤，金银花三百九十二斤，上好，入库！偿银一千七百六十两。”

“齐大柱！”尤铭叫道。

一个身材矮瘦，员外模样的人战战兢兢的爬到尤铭脚下，道：“小，小民在。”

尤铭低下头，看了看他，冷笑道：“原来你是‘大柱’啊！果然是一根大柱！大柱啊，去把你家的药材给找出来。”

“这，这，”齐大柱没想到尤铭会叫他这么办，他愣在原地，却是拖拖拉拉不肯上前。

尤铭冷哼道：“你不会连自己的东西都认不得吧？还是你自认为是大柱，架子大，要本帅亲自去扶你起来捡认啊？”

“小，小民不敢！小民不敢！”齐大柱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去应承。只是一个劲的不住的磕着头。

“那你还不快去！等着本帅来扶你呢？”尤铭眼睛一瞪，弯下腰道。

“可这没有印记，让我怎么去认啊。”齐大柱哭道：“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

尤铭顿了下来，抄起一捧腐臭的药材抹到他的脸上，冷冷的道：“现在知道怕啦？现在求饶啦？晚啦！”

他“嚯”的站起，将账本重重的摔在地上，吼道：“你们以为本帅是把你们请来做客的吗？做梦！你们这群被猪油蒙了心的奸商，竟敢以次充好，在这瘟疫爆的危难关头，草菅人命，牟取暴利，大国难财。可怜百姓未曾殒命于瘟疫天灾之下，反倒死在你们这帮利欲熏心，丧心病狂的狗东西亲手制造的，当真是罪不可恕！告诉你们，本帅不是叫你们来过堂问案的，而是来告诉你们本帅的决定的。”

他歇了口气，负起双手，道：“架锅，熬药！”

几十口大锅在太守府门前架起，一包包腐臭的药被倾泻进去。当炉火升腾起来的时候，一股股浓黑的烟柱随之升空，酸败的气味迅飘满金陵城的大街小巷。无论行人居民都被这股怪味熏得难以忍受，纷纷掩住口鼻，跑来找寻源头。

尤铭听了一名铁鹰卫的耳语叙述之后，脸色稍缓，道：“当然，你们中有些人还是医德深厚的。东城药铺，福瑞堂，景厅，你们三家却是真心实意的为朝廷尽忠，为百姓消灾。不但将库存的上好药材尽皆出了。还将朝廷给付的银两大部分又都捐献了出来。很好，堪称商家典范。你们三位掌柜可以回去了。朝廷的封赏不日便送到三位的府上去。”

那三家的掌柜相互看了看，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他们自知自己送上去的都是上等的好药材，心中也没什么愧疚，一齐朝尤铭施了一礼，道：“小民谢大将军恩典。”

尤铭挥手让他们退下，道：“你们剩下的人统统给本帅送来的是黑心药材。更为可恶，令人指的是，你们中有些人居然用自己的烂药，将官仓中积存的好药材给套购了过去。你们可真大胆，连军中用药也敢偷梁换柱。哼，那些药现在就存放在你们自己的私仓中。袋子上官仓的印记还在呢！齐大柱，你说是不是啊？”

齐大柱此时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浑身似筛糠一般的颤抖着，嘴里只是出几声无意义的音节，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这时，一员军士上来报道：“大将军，药熬好了。”

尤铭微微颔，道：“撤去柴火，把这药凉一凉。再去端得几十个大碗来，待药放凉，拿碗盛了，给这些人喝下去。”

“啊？”那些药商听了尤铭的话，吓得要死，磕头如捣葱般的不住的哀求道：“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这药可喝不得啊。”

“什么喝不得！”尤铭猛地吼道：“老百姓都能喝得，你们喝不得？本来本帅还怕你们烫着，想给你们放凉了。既然你们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本帅翻脸。都给我灌下去！”

那些人自然是拼命反抗，不肯将这断肠毒药喝下去。可他们哪里是精干强悍的铁鹰卫的敌手？很快便被这群如狼似虎的尤铭亲卫扭开下巴，强行将滚烫的药灌了下去。

那些人此时已经顾不得下巴被卸的巨大疼痛，一只手使劲按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使劲抠着自己的喉咙，想要把刚刚喝下去的药给呕出来。可是，当他们刚刚呕出来一点的时候，铁鹰卫的军士们，却又上前将他架住，重新灌了一大碗药汤进去。

一只洗澡用的大木桶被搬来，放在堂前。一锅锅的汤药被倒了进去，很快放满了大木桶。

尤铭看着浑身筛糠，脸白如纸的齐大柱道：“齐大柱，你知道本帅为什么不让你去喝药吗？因为本帅要让你去洗澡。本帅可是很大方的给了你药浴。怎么样，是你自己识相的跳进去，还是要本帅找人仍你进去？”

齐大柱早已被那些人的惨状吓傻了，根本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只是瘫坐在地上不住的打着颤，口中出些不知道什么意思的音符。

尤铭冷哼一声，挥了挥手，不屑的道：“扒光了，扔下去！”

看着在浴桶里挣扎翻滚的齐大柱，尤铭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冷哼道：“如此的泼天大案，单单靠这几个不入流的药商和芝麻绿豆大的司仓库丁，根本干不起来。这金陵城中肯定有大官给他们撑腰当后台。这个大官是谁？顾惜朝！”

顾惜朝打了个颤，出班道：“下官在。”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出言为自己辩解。

尤铭道：“顾惜朝，本座知道不是你。本座叫你出来，是要你把那个元凶巨贪给查出来。哼，顾惜朝，你是正经的两榜进士出身，不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吧？”

顾惜朝一愣，他没想到尤铭居然会交给他这么一个任务。他思忖了一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下官谢大将军恩典，下官定当竭尽所能，查找元凶。”

尤铭道：“不是竭尽所能查找元凶，而是一定要找出来！本帅给你几条查察的思路。能够干成这等泼天大案的，在这金陵城中一定极有势力，而且还要能够左右官府。这样的人应该不多，你好好去查吧，查到之后，告诉我。”

顾惜朝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磕头领命道：“诺！”

尤铭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厌恶的哼了哼，道：“都给我吊起来示众！另外抄没他们的家财，其家人全部贬去岭南充军服役。再令全城大小药铺接待中毒病患，全力救治，不得有误！退堂！”

金陵城中即可掀起了一阵巨大的狂潮，金陵太守府的衙役府兵全面出动，将一切可疑人员和涉案官员全部抓了起来。而这时候，尤铭秘密训练的“暗夜”和“水鬼”两支部队也丝毫没有闲着，很快就占据了那里的权力真空。虽然尤铭严防死守，动作已经够快了，但还是有一些地方被隐门给渗透了进去。尤铭恨得牙根直痒，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现在自己还需要利用隐门的力量。

他手上拿着一块洁白的软布轻轻擦拭着自己的宝剑，在他的面前跪着一个一身黑衣，看不清容貌的男子。

尤铭看着自己宝剑森寒光亮的剑身，问道：“顾惜朝查得怎么样了？”

“回主子，”那黑衣人沉声道：“顾惜朝已经查出了是谁，只是投鼠忌器，不敢去捉他。”

“恩？”尤铭哼道：“他投什么鼠？忌什么器？既然查到了为什么不来禀报我？”

那黑衣人道：“回主子，这次贪墨大案的幕后主使是金陵长史，主子的表叔，秦尹。顾惜朝不知道主子是个什么章程，生怕主子念在叔侄情分上放过了他，而已自己当替罪羊。因此，不敢来禀报主子。”

“哼！”尤铭冷哼道：“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别说只是我祖母那一系的外家表叔，就是本座的亲叔，本座也国法从事，决不轻饶。去，拿着我的令牌去见顾惜朝，让他带着令牌去抓人，我看谁敢拦！告诉他，本座要亲审这个狗贼！”

“诺！”那人从尤铭手上接过令牌，转身出去了。

顾惜朝得到令牌自是激动无比。他立刻召集众衙役，冲进了秦尹的府邸，不由分说的将他拿住。

秦尹被衙役反扭住双手，自是不住的挣扎。他见顾惜朝过来，毫不客气的吼道：“顾惜朝，你什么意思？你反了天了，竟敢拿老子！”

顾惜朝哼了声，道：“秦尹，我是不敢抓你。可是，你说大将军敢不敢抓你，能不能抓你啊？”从掏出令牌在他面前晃了一晃，道：“我可是奉了大将军的钧旨来抓你的。”说着，不理会一脸愕然的秦尹，喝道：“带走！请大将军升堂！”

秦尹一见尤铭出来，心头腾起一股火气，当即吼道：“尤铭！你小子，我是你表叔，你怎么能抓我！我二姨母可是你奶奶，就是你大哥也不敢这么对我！……”

尤铭瞳孔猛的一睁，喝道：“你们都聋了吗？就任由他像一条狗一样的咆哮公堂？这成何体统！给本座掌嘴！”

“噼噼啪啪”的几个大嘴巴抽下去，秦尹立刻老实了许多。尤铭半闭双眼，轻蔑的沉声喝道：“跪下！”

秦尹只稍稍迟疑了一会儿，他身后的铁鹰卫便一脚踢在他膝弯里，将他踹翻跪倒在地上。

尤铭哼了一声，冷冷的道：“秦尹，你给我听着，在这里，只有君臣，没有叔侄。别说是你，就是本座的亲叔，他要是犯了这样的大罪，本座也照打照斩。还有，本座的大哥，不敢把你怎么样，本座难道就不敢吗？哼，你自己说吧，按照国法，该怎么处置你？”

秦尹兀自狡辩道：“大将军，你虽然位高权重，可我也是朝廷任命的金陵长史，封疆大吏。你好像没资格审讯下官吧？更别谈处置下官了。”

“哼，”尤铭冷笑道：“本座没有再审讯你，本座只是在给你定罪。”

“尤铭！”秦尹的声音陡然拔高，反正已经撕破面皮了，他也就不再委曲求全。“你没有证据，凭什么处置我？给我定罪？你这是公报私仇！”

尤铭不屑的笑了声，道：“你说对了，我没有证据。可是，本座杀你需要证据吗？不错，本座是在报仇，不过本座是在替全城枉死的百姓报仇！一命还一命，不单是你，你的家人也得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给全城枉死的百姓偿命！”

说着，尤铭打开从他家里搜出来的一只大木箱，从里面摸出一枚银锭，扔到他脸上，道：“你不是喜欢银子吗？本座就让你和银子永不分离。来呀，把这些银子化成银水，给他灌进去。让他从里到外全都附上银子。他府中除仆人外，无论老幼，全部腰斩示众。那些仆人打手，全都充到边远瘴疠之地做苦役。”

翻滚的银水被强行灌进腹中，秦尹只出了一声惨叫便彻底失去了声息。尤铭重重的舒了一口气，道：“顾惜朝，你都督下属不利，以致出了这等祸国殃民的败类。你有罪，罪在失察。现在本帅隔去你太守之职，但仍命你暂摄太守之位，散尽家财，在五年的时间里，为全城的老百姓做十件人人称道的功德之举，以赎罪愆。若是能成，本帅便将你官复原职。若是不能完成，或是再有败德之举，本座两罪并罚，从重罚你！你可愿意？”

顾惜朝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道：“下官罪孽深重，岂敢在留在金陵城中受大将军如此大恩。罪臣只请到大将军军中做一个马前卒，效力军前，以赎此失察大罪。”

“糊涂！”尤铭喝道：“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金陵，按本帅刚才说的去做。你听着，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再站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的勇气，决心和能力。我黑甲精骑不要废物。你要是连在这金陵城中重新开始的勇气都没有，你就根本没资格提起去军中效力。本座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你能够重新以金陵太守的身份和本座相见。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退堂！”

顾惜朝被尤铭的话所触动，在那里细细的想着，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就是尤铭说的那几句话。待到尤铭的身影消失，他这才推金山倒玉柱的拜下，大声道：“大将军放心，下官一定牢记大将军的话，不辜负大将军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