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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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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水阁坐定，述说久别的话。舒默问起当年荒城分别的情形，朱厚照叹息道：“别提了，当年你们走了不久，荒城大乱。赤蝎帮、蛇组、阿尔泰马贼团，这三个势力群龙无，相互火拼。我这人喜欢热闹，于是也插了一脚，想要把这三股势力统合起来。谁知荒城府君趁机难，把我们一网打尽。我也被抓了，那府君当堂审问，居然把我认了出来……”

说道这里，舒默哈哈大笑道：“那府君一定吓得魂飞魄散吧？”

朱厚照笑嘻嘻道：“那倒没有，那老儿城府深着呢。他怕我跑了，假装不认识我，把我关在牢里。给了我一个单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每天还有人来服侍。我在牢里关了几天，倒是胖了不少。不到半个月，我父亲就派人来，把我抓回京城了。我顺便央求他们，把绿珠儿也带了回来。”

绿珠儿抿嘴笑道：“你那叫央求吗？明明是撒泼、耍赖。”朱厚照笑道：“不这样，他们怎么肯听我的。这帮老夫子，等我当皇帝，非得整整他们。”

舒默不禁莞尔，这弘治帝为人宽厚，看重亲情。朱厚照平时和他都是父子相称，没有皇儿父皇的生分。地下那班大臣，也是饱学之士，有德之臣，都有一股子不畏皇权的倔劲头。朱厚照这调皮的个性，没少受他们教育。

绿珠儿正色道：“你可别胡来，这些人都是国家栋梁。要是没了他们，你一个人治理得了这偌大一个国家吗？”朱厚照笑道：“好、好、好，我听你的。咱不说这个了，舒兄，把你的奇遇说来听听。”

舒默笑道：“这却从何说起？”他想了想，便从天机神庙的古怪油画说起，省略了细节部分，将事情大致经过，委婉道来。一直说到加入锦衣卫，从人口失踪案，挖出淮王叛国案，一一道来。

等到舒默说完，已经将近中午。陈妈带了小丫头，在水阁中摆下一桌精致的酒菜。花园里菊花正开得艳，枫叶正红。三人把酒言欢，绿珠儿听完，感叹道：“舒哥哥这身修为，竟是拿命拼来的。果然一份收获，就要一份付出。”

朱厚照听得两眼放光，羡慕道：“没想到舒兄的生活这么精彩，比我窝在皇宫里，好玩了不知多少倍。”

舒默呵呵笑道：“我倒想过些清静的日子，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三人聊了一阵，绿珠儿拿眼睛看朱厚照，欲言又止。朱厚照担心她的安危，不免踌躇，说道：“我是相信舒兄的，但是我担心你……”绿珠儿笑道：“你和我想的一样，舒哥哥对我们坦诚相告，把我们当好朋友，我们又怎么能欺瞒他呢？”

朱厚照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说吧。”

舒默见两人古里古怪，不免疑惑道：“这是闹的哪一出？”

绿珠儿敛敛衣裙，肃然道：“舒哥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在天机神庙中，刘姥姥去世之后，交给我一册书。这书的尾页上，记载了我的身世。其实，你抓获的赵夫人，就是我娘。我爹爹，就是魔教神魂研究所的所长，赵王孙。”

舒默修为到达金丹期，神魂巩固，泰山崩于前能够面不改色。突然听闻绿珠儿吐露真相，却比看到泰山崩塌更加惊赫。他慢慢平复心情，表情凝重道：“我前晚抓的赵夫人，你们今天就知道了？”

朱厚照解释道：“刘瑾是我身边的人，你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就得到了消息。赵夫人录完口供后，就被刘瑾带走了。刘瑾用了个李代桃僵的计策，将赵夫人换了出来。赵夫人昨天还在这豹房之中，今天刚走。”

绿珠儿见舒默脸色不大好，忙道：“舒哥哥，我们没有恶意。我和我娘相认之后，我娘感念你的好处。说你在地底之中，曾经鼓励她好好活下去，她才能和我重逢。”

舒默笑了笑，心情很复杂。原本的好兄弟朱寿变成朱厚照，成为大明太子，这也算了；连宛如邻家小妹的绿珠儿，居然也藏得这么深，竟是赵王孙的女儿。

舒默喝了杯酒，说道：“那《真龙秘术》，是不是在你身上？”

绿珠儿道：“你也知道这本书？我已经把它交给我娘了。”

舒默暗道不好，这赵夫人得了这部奇书，不知还会不会执意报仇，布置仙魔岛。如果母女重逢，能打消她报仇的怨念，那当然最好。如果她要利用这部奇书，事情就更加复杂了。舒默急忙道：“你娘现在人呢？”

绿珠儿疑惑道：“我娘说她有事需要处理，等处理完了，就来陪我。舒哥哥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舒默豁然起身，说道：“我要赶去仙魔岛！绿珠儿，你老实告诉我，仙魔岛在哪里？”舒默心里着急，体内的龙威不知不觉散出来。

绿珠儿心里害怕，说道：“我不知道什么仙魔岛，这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朱厚照按住舒默的肩膀，说道：“舒兄，冷静点。这仙魔岛之行凶险异常，今天那几个盯梢的人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就不信，牟斌没有察觉到魔道修士潜入京城。他这次派你去仙魔岛公干，恐怕是要拿你做诱饵，将这场大祸，引出京城。”

舒默冷笑道：“这些事情，我又怎会不知？天机教若是在京城闹起来，有损皇家威严。到时候淮王趁机难，十有**会引得天下大乱。若舍弃我舒默一人的性命，能保天下太平，那有何妨？”

绿珠儿崇敬地看着他，朱厚照在他肩上拍了两下，默然无语。

舒默道：“天机教和淮王联手的可能性很高，赵夫人在这两大势力中间，很可能是被他们利用了。这时候《真龙秘术》出世，无异于羊入虎口。天机教对《真龙秘术》虎视眈眈，已经有二十多年。他们放任赵夫人四处活动，正是为了留一线机会，引出《真龙秘术》。赵夫人此番去仙魔岛，凶多吉少。”

绿珠儿脸上变色，勉强笑道：“不、这不可能。有牛叔叔保护，别人害不了我娘的。牛叔叔可是元婴期修士，还擅长空间法术。他们打不过，还可以跑掉。”

舒默冷静道：“这牛万空，实力比你母亲强悍太多。它被你父亲留下的禁制控制，才会对你母亲言听计从。一旦它找到破除禁制的办法，你母亲就危险了。”

“这不可能！”绿珠儿叫道，俏脸变得雪白。

舒默冷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魔道修士的阴险狡诈，你在荒城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识过了？”绿珠儿惨然无语，两行清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朱厚照搂着她的香肩，轻声安慰她。

舒默道：“绿珠儿，快告诉我，仙魔岛在哪里？我这就赶去！”

绿珠儿在朱厚照怀中抖，颤声道：“仙魔岛在是东海的一座荒岛，因为上面有鱼人出没，当地渔民称为鱼人岛，属于大明和东海海族之间的边境。这座岛火山频，又不在交通要道上，无人管理，因此荒废了。我娘，我娘……”

绿珠儿勉强说完，已经泣不成声。朱厚照拍着她的背，柔声道：“你娘吉人天相，没事的。”绿珠儿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恳求道：“舒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娘！”

舒默点点头，沉声道：“我尽力。”说罢全身紫电缠绕，化作一道电光，飞出水阁，朝着东方激射而去。舒默刚飞到京城半空，立刻有几点剑光拦住去路，喝道：“何方修士，胆敢在京城上空飞行？”

舒默亮出血手锦衣卫令牌，身上龙威滚滚，喝道：“让开！”

那几名守卫京城的筑基期修士一惊，冷汗直冒，连忙往两边躲闪。舒默一道电光激射，瞬间离开了京城。飞出京城之后，

舒默还嫌度不快，祭出流风小剑。真元催动小剑内的阵法，小剑立刻狂风大作，卷起舒默，宛如一枚青色的风茧。四周空气激荡，一道青光裂空而去，瞬息千里。空气由于高摩擦，冒出灼热的轻烟，在空中留下一条长长的尾巴。

舒默走后不久，京城中的魔道修士得到消息，纷纷走出城门。他们祭起各自的飞行道具，飞向东方。京城附近，顿时霞光点点，无数彩光破空而去。城内的普通百姓见了，一个个咋舌不已。

天机教的人走了没多久，朱厚照闯入牟府，大呼小叫道：“牟斌，你给我出来！今天这事儿要不给我个说法，我拆了你的锦衣卫所！”

牟斌捏着须子，度着方步出来，笑道：“太子殿下，有何指教？”朱厚照大怒，抓着他的衣领喝道：“舒默是我兄弟，你让他去做饵，就是跟我为难！信不信我扯光你的胡子？”

牟斌笑道：“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属下昨天就已经通过通讯阵法，知会各大门派，让他们派人前往仙魔岛会战。”朱厚照一愣，放手道：“算你识相，我也要过去！我父亲那里，你去给我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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