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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魔星

舒默来到城南小院，破开禁制，兴冲冲地进去，高声叫道：“我回来啦！”
绕过影壁，推开正房大门。\“吱嘎”一声，里面扑出一股霉味。桌椅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灰尘，仿佛许久没人居住了。舒默愣了愣，心里凉了半截。

客厅饭桌上，摆放着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剑。精纯的风系灵波，从上面散出来。舒默拂去上面的灰尘，拿在手里，拔出来一看。满室青光，却是一把薄如蝉翼的流风小剑。宝剑出鞘，带动禁制，一个白色的虚影浮在半空，正是杨天奇。

杨天奇捏着须子道：“小默，我们的行踪已经泄漏，你要小心牛万空。魔教的人已经到了京城，侄媳妇去了阿尔泰山，说在那片青石岗等你。我有了你父亲的线索，要去调查，这事儿不用你担心。这把流风剑，是件法宝。舍弃了防御和攻击，专精于飞行。它的飞行度奇快无比，足够给你逃命用。我走了，勿念。”

舒默心中一呆，杨天奇的立体影像一阵模糊，变成林冰儿。林冰儿的大眼睛里，全是不舍。她勉强笑道：“小默，我走了，在阿尔泰山等你。你要照顾好自己，碰到魔教的人，不要硬拼。打不过就跑，不要觉得丢人。你要经常想着我，不能把我忘了。”

林冰儿忽然口气一转，凶巴巴道：“还有！我不在的时候，不准找其她女人！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把你小兄弟剪了！”说着伸出两根指头，凶恶地做一个剪的动作。舒默见了，下面凉飕飕的。

林冰儿说完，满脸无奈，口气一软，说道：“我知道你重情重义，那些女人跟狂蜂浪蝶似的，喜欢围着你转。我估计啊，你可不会为了守身如玉。那，我警告你，除了那个汐月，其她女人你带回来一个，我就杀一个。我可是已经到金丹期了，别小看我。”说罢捏捏拳头，身后浮出一条实体化的冰**蛇。

林冰儿交代完，影像化作丝丝灵气，消失在空气中。

舒默心里惆怅，想笑又笑不出来。林冰儿最后捏着小拳头威胁的样子，让他砰然心动。若是在身边，舒默定然将她按在卧室里，大战三百回合。

抛开儿女私情，想起杨天奇的警告，舒默眉头拧成了疙瘩。牛万空将他的消息透露给了天机教，这京城之中，危机重重。今后行动，需要格外小心谨慎。

舒默拿起流风小剑，将神识裹在上面，观察里面的阵法。果然，里面层层叠叠的阵法，全部都是风系飞行类的。这么多阵法相互联系，像齿轮一样咬合在一起。催动一个，其它所有的跟着运转起来，将飞行度推到了极致。

舒默大致了解了它的运作规律，便把它收进锦囊，小心地藏了起来。

城南小院不知暴露没有，不知天机教会不会派人在小院附近盯梢？舒默思索片刻，随手一挥，一道绿色旋风飞出，将室内的灰尘扫出门外。客厅里面，变得干净整洁。舒默左手按着绣春刀，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主位上。他闭上眼睛，一边养神，一边等待天机教的人找上门来。

天机教若是敢在京城动手，他就用锦衣卫的身份，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最好能挑起朝廷对天机教的不满，看他天机教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舒默静坐一天一夜，身体各方面达到最佳状态。这段时间，屋顶传来一次细微的响声，之后便没了动静。舒默放出神识，上去查看，却只是深秋的落叶。

金丹期修士，神识已经可以外放。实力越强，能覆盖的范围越大。一般情况下，金丹期一级修士，金丹只有指头大小，神识只能覆盖五十米。舒默的金丹自然凝聚而成，有拳头大，神识能够覆盖一千米。加上《玄龙炼魂诀》的修炼，他的神识，比同阶修士强大了二十倍。

第二天早上，太阳已经出来了。深秋的阳光落在院子里，澄净、明亮。天机教没有找上门来，舒默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出门去牟府上班。

一路上，舒默现几个盯梢的，不禁心头冷笑。任由他们跟着，直到牟府。那几个盯梢的看到舒默进了锦衣卫的总部，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咋舌不已。他们派一个人回去报告，其他人留在牟府外面，继续盯着。

舒默的神识从他们身上扫过，他们毫无察觉。

舒默心中冷笑道：“几个辟谷期修士，也敢来盯我的稍，真是不知死活。”舒默逃出天机神庙的时候，只有辟谷期修为。天机教派出几个辟谷期修士看着他，虽然有些草率，却也没有轻视他的意思。

舒默懒得理会这些小鱼小虾，大踏步走进内院，向正房走去。

正房客厅中，只有江雪坐在圆桌旁边，整理开会用的资料，其他人还没有来。舒默笑道：“江姐早。”江雪看了舒默一眼，感应了会儿，笑道：“没想到你真的到达金丹期了，这度，太让人惊讶了。”

舒默笑道：“没什么，我们运气好，杀了头金丹期的火魔。”舒默的话半真半假，江雪也没有追问，笑道：“坐下来，帮我整理下资料。”

江雪并没有因为舒默修为等级比她高，就摆出诚惶诚恐的下作样子，还是像以前一样对待他。这一点让舒默很欣赏，他笑了笑，说道：“我要做些什么？”

江雪道：“你帮我把这些分类，装订成册……”

两人忙了一阵，把资料处理妥当。锦衣卫的头头脑脑们，6续来了。最先到的是那个细皮嫩肉的太监刘瑾，主管南院诏狱，负责看押修真界的罪犯。之后北院诏狱的吴觉，特务司的赵子良，血手组的原烈，四大部分的头头齐集一堂。

四人落座，舒默站起来，垂手站在一旁。众人到齐后，都沉默不语，特别是原烈，眉头皱得紧紧的。刘瑾却笑嘻嘻的，不说话。吴觉自顾自打算盘，自言自语，算输赢账目。赵子良冲舒默挤眉弄眼，对他的快进阶羡慕不已。

众人闷了一会儿，原烈终于忍耐不住，皱眉道：“你们听说了吗？那个魔星今天要来。”

他开了个头，众人顿时活跃起来，议论纷纷。吴觉敲着算盘道：“来就来呗，他还能把咱的锦衣卫所给拆了？”“那可说不准。”赵子良唯恐天下不乱，笑嘻嘻道，“上次他去东厂‘视察’，给每位公公画了两撇胡子，说是奖励他们的劳苦功高，把慰问的银两给省下了。”

舒默听了，忍不住笑。不知这位奇思妙想的“魔星”，是何方人物，居然想出给公公们画胡子的妙招。

原烈皱眉道：“那还算好的，我听说他去内阁见习的时候，正是冬天。内阁几位大人都在烤火，这魔星刚进去，恭敬有礼，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开始使坏，把暖阁给点了。那几位大人幸好跑得快，不然就给烧死了。”

赵子良拍着桌子哈哈大笑，对这“魔星”的壮举赞不绝口。江雪冷淡道：“这事儿档案里有记载，其实是兽碳上的阵法失灵，从而引起大火。那天要不是他正好在场，用狮吼拳把墙壁拆了，那几位大人可真给烧死了。”

赵子良笑道：“这一定是为了掩盖真相，后来编的。”江雪冷冷道：“我的资料，没有一条是瞎编的。”

刘瑾笑眯眯道：“太子殿下毕竟年纪还小，虽然调皮，但本性不坏。烧暖阁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赵子良笑道：“刘瑾，你是太子身边的人，当然帮他说话，我可不信你。”

原烈不无担忧道：“但愿他今天来这里，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吴觉嘴里啧啧有声，说道：“太子殿下能用两撇胡子，就省下大笔银子，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啊。他在皇宫内院里，真是埋没了人才。”

原来众人口中的“魔星”，就是大明太子朱厚照，曾经化名朱寿的。舒默听闻朱厚照的“丰功伟绩”，不禁笑。这些事，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

众人正在议论大明太子的长短，外面青衣小童一溜小跑进来，大声唱道：“太子殿下驾到！众官出迎！”

众人连忙整肃衣服，在原烈的带领下，走出房门，来到大院之中。只见一个身穿青衣长袍的年轻人，在牟斌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这年轻人看到舒默，眼睛一亮。

众人单膝跪下道：“恭迎太子殿下！”

那衣着随便的年轻人，正是曾经化名朱寿的朱厚照。他摆摆手道：“都起来吧，我这次出宫没带随从，一切从简。你们不要客气，我不喜欢拘束。”

众人一笑，都站了起来。赵子良兴奋地看着朱厚照，就像粉丝在看偶像。那眼神，唰唰唰地，全是电流。朱厚照随意的性子，让他在大明的年轻人中，声望很高。当然，崇拜他的年轻人，大多是些不喜欢祖宗规矩的调皮家伙。赵子良就是其中之一。

朱厚照越过众人，给舒默一个熊抱，哈哈笑道：“老哥，你以为你打扮成这样，我就认不出你了？”舒默呵呵笑道：“我这不是被魔教通缉吗？可不是为了躲你。”

众人听了，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看不出来啊，这舒默居然和太子相熟。牟斌事先从朱厚照那里探听出舒默的真实身份，倒没有十分惊讶。看到下属吃惊的样子，他高深莫测地捻了捻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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