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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第210章 览书尽，意念起

凝香小筑，精致的小院已经被大雪覆盖，地上还残留着魔域太子留下的一串脚印。
陈十等人没有弱水那般想得开，毕竟在北冥生活了一辈子，而且这么些年一直把魔域和辰国的人都当成敌人对待。现在身边一个亲近的人突然变成了“敌人”，他们一时间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看到陈十等人的表情，弱水冷哼了一声，道：“你们和陈正仁做的事情和白小白是魔域人比起来只怕也差不了多少吧！”

陈十等人一愣，瞬间抬头环顾四周，仿佛在担心有人听到一般。

“放心吧！这里没有别人！”弱水不屑地说道。

在魔山休息了一个多月，她已经完全恢复，自然能够感受到周围有没有人。

陈十等人想到她的境界，微微放下心来，然后就听陈三抚摸着额头上的膏药说道：“弱水姑娘，还请慎言。现在因为白小白的事情，家主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如果这件事情再说出去，只怕前面那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放心！我不会乱说！”弱水挥了挥手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对于你们来说，现在白小白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说到这里，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光芒，隐隐有些兴奋道：“既然要做，那就做得大一点，除了北冥还可以把魔域加进来！怎么样？如果你们同意，我可以带着无界加入你们的行列！”

此言一出，陈十等人脸上的表情瞬间换成了惊骇——之前那么些年所图的事情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太可能，现在再加一个魔域……这能行吗？

“算了！跟你们商量也没什么结果，等这里的事情完了，我去找陈正仁谈谈！”弱水说着，双眼里的兴奋之情已经有些抑制不住了：“妈蛋！这一个多月实在是太憋屈了！老娘一定要报仇！”说着，就见她再次冲天而起，坐回了屋顶，百无聊赖地继续“观赏”着周围的雪景。

陈七、陈三和陈一神色怔怔地看着陈十，他们还在惊骇着弱水说的事情。陈十心里也打鼓，有些不确定的目光看向了陈四。

陈四平时基本上不说话，但需要她的时候，她总能第一时间出现，而且她是血色深渊里实力最强的一个，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尽管因为长期相处他们似乎淡忘了她的境界，但一旦出现难以抉择的事情，这些人就会下意识地想起陈四的存在。

陈四没有被弱水的话惊着，反而有些若有所思起来，只见她沉默了半晌后，开口道：“弱水说的似乎可行，只是方式上要改变一些！”

陈十等人再惊，不过这一次不像之前那样彷徨，可见陈四在他们心里有多么重要——似乎她的存在，可以让他们真正安下心来，而且不管如何惊世骇俗的事情，只要她认可了，他们便觉得没什么不可以！

“这些我们到时候再商量，现在说的是小白的事情！”陈四叹了口气道：“你们是他的老师，应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觉得，只要他还是他，哪怕他真的是魔域人，那他还是我们的白小白！”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子。

陈十等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阵，最后才反应过来“他还是他”是什么意思——因为心中的震惊，他们的脑子已经有些不够用了，如果是换做平时，哪里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来反应！

是啊，只要白小白还是原来那个真真实实的少年，其它的都不用管！

就像弱水说的，这些年他们做的事情说起来较之白小白是魔域人其实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

书室里依旧安静，只有白小白的翻书声以及偶尔响起的脚步声。

费落落在角落里安静地绣着花，上面那朵白小白从来没有见过的花已经渐渐成型，可越是如此，他越不认识。

很多事情也是这样，当它几乎完完全全展现在人们面前时，便失去了所有可以想象的空间。

书室很大，两边的墙壁上各有十颗硕大的夜明珠，中间还有一排，同样是十颗，一直延伸到尽头。

这些夜明珠仿佛不知疲倦地散发着光芒，一如现在正不知疲倦看书的白小白。

他现在已经差不多走到书室的尽头了，魔山道藏里九成的书已经被他牢牢地记在脑海。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虽然白小白看的都是不同的书，但这些书上就记录了一件事情——如何使用气力！

哪怕刚开始还有些看不懂，但当看完上万本书，看了上万种运用气力的法门，他心中渐渐有了一些体会。

已经在魔山道藏里快待了两个月了，他一开始还有些纳闷，为什么这些书里没有任何一种讲解异能的，因为毕竟在鸿渊大陆上，真正的强者都是异能者。

但是，现在完全推翻了这样的想法！

异能者都是有着极强天赋的人，而且这些人都是上天眷顾的人，让他们天生就拥有强大的力量。

只不过，这些人毕竟是少数！

相比起来，人类通过几万年的研究，最后才形成的炼体才是真正的人类精华。无数前贤花费了无数时间、精力甚至生命总结出来的修炼法门才是真正的智慧结晶！

虽然体术修行者没有异能者强大，但能够让普通人都拥有修炼的机会，打破老天爷“定下”的只有天赋异能者才能拥有力量的“规矩”——不得不说，人类的瑰宝不是异能，而是炼体！

而且，白小白看完这么多书，心里已经渐渐有了体会！

人类从来都不是认命的主，自从第一个人类开始直立行走、开始用火取暖、开始吃熟食，就注定了人类的存在便是与这天、地以及只存在于人们心中的神祗抗争。

而且，生命不息，抗争不止，从来就没有片刻停歇！

自从有了天赋异能者，普通人除了考虑如何拥有和他们一样的实力，还在思考着要如何才能和他们抗争，甚至是打败他们！

这一刻，天赋异能者被归入了自然界的行列，成了人类抗争的对象！

一旦这个意识形成，无数人类开始往这个方向发足狂奔！

于是，炼体者开始出现，而且境界在不断提升！

魔山道藏里有几本古籍，虽然上面没有明说，但白小白在这几本书的相互佐证之下，知道万年前的炼体者是没有炼骨境界的！

换句话说，炼骨境界是在万年之后才出现的！而且通过这个逻辑继续往前推，是不是两万年前，炼腑境界也没有，只有炼肤呢？

有了炼骨境界这个佐证，白小白很肯定自己的猜测！

那么，这一次不再往前推，而是往后推，是不是在不久的将来，人们肯定会在炼骨境界之上又发现一个实力更加强大的境界？

想到这里，他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魔山里的人提到的“他”，是不是也在看完这些书的时候有了这样的想法，然后，一夜成神？

因为，“他”找到了他要的境界？

尽管不知道“他”要的境界到底是什么，但现在的白小白已经知道，如果要在炼骨之上再增加一个境界，那么这个境界肯定是因人而异的，不可能再出现某个通用的境界。也许后人会给这个境界下一个统一的定义，从而总结出这个境界的名称，但所走的路子绝对不会再和炼肤、炼肤以及炼骨相同！

那么，白小白要走的境界是什么呢？

最后几天，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看书的速度都有些下降。

角落里，看到这一幕的费落落双眼再次亮了起来——“他”当年也是这样的！

如果白小白真的一路这么神速般的背书背到最后一本，她知道他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就会宛如很多年前其他来这里看书的人，看完也就看完了，但她知道他明明可以一口气背完，可现在突然放慢了速度，肯定是明悟了什么！

想到这里，她脸上露出真正开心的笑容，心里一遍遍默念着某个人的名字，仿佛是要告诉“他”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不过，不管再如何放慢速度，白小白的速度还是很快，比一般人快了很多。

就在刚刚满两个月的那一天，他放下了魔山道藏里最后一本书。

费落落立刻满脸期待地站了起来，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神直直地看着白小白。

但是，现在的白小白根本没有时间搭理她——他的心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脑海中仿佛有什么在呼之欲出！

这些日子里，他看遍天下运气法门，渐渐找到了自己修行途中经历的一些弯道，如果将这些弯道“修”直，那将是另外一番天地！

放下最后一本书的时候，他没有离开原地，而是在原地盘腿而坐，就在书架的旁边冥思苦想了起来。

就这样，他苦苦思考了足足三天时间！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的双眼里闪过了一抹精芒，然后就见他起身，直直地向书室外走去。

现在依旧是冬天，不过已经到了大雪快要融化的季节，寒风中已然有春天的味道试图播撒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