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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国与家

华丽客厅里的氛围很好，陈小小下意识撒娇的话引得韩叶一阵无奈地摇头，而陈秀臣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中满含着对女儿的宠爱。
陈小小通红着脸颊，想立刻离开客厅回房，但是又不知道下次再见到那个好看少年会是什么时候，所以只好强忍着没有离开。

“那些礼物你们带回去吧！太贵重了！”陈秀臣笑完，转头对白小白说道。

白小白摇了摇头，道：“不……那是给师兄的见面礼！而且……”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继续道：“那些东西也是师傅们的手下送的，我们只是借花献佛！”

陈秀臣挥了挥手，道：“至少在我这儿不用客气！要不然你们就将那些送到拳斗场去，那家伙可是个爱财的人！”

白小白知道他说的那家伙就是拳斗场宗主，也是他和盖小盖的另外一位师兄。

“没关系的！我们还有一袋！”一旁的盖小盖微微有些脸红地说道。

陈秀臣无奈地笑了笑，道：“行吧！我估计你们俩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

“算了！就当是我给你们保存着，等你们想要的时候就拿回去！”陈秀臣说着认真起来道：“到时候别不好意思！我说过不收就是不收！”

话都说到了这里，白小白只得无奈地点头。

陈秀臣见状，哈哈大笑了一阵，看得出来这个禹山城人人敬仰的城主是一个心宽之人。

“跟我说说，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陈秀臣一边说着一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躺在柔软的沙发上。

一旁的陈小小也坐定侧耳倾听了起来。

白小白想了想，微微有些脸红，虽然他不太擅长在这样的场合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但是从小就开始察言观色、揣摩人心——这是社会底层的他为了保命学会的本事。

他知道陈秀臣现在想听的是以后乃至未来的打算和计划，可是他真的没有，于是只好低声道：“我只想好好修炼，把师傅教的那一招练好……对了，我还欠着拳斗场二十万，接下来应该是去拳斗场打拳还债！”

陈秀臣淡淡一笑，然后挥了挥手道：“拳斗场那边不算什么事，你今天送来的这些东西就值好几个二十万了！”

“我问的是将来你们准备做什么！”陈秀臣笑道：“你已经走上了修炼的道路，根据各方面的汇报，虽然你才炼肤二阶，但是实力却远远超出了这个境界！还有盖小盖，你是天赋异能者，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很快就会有大家族的人来找你，抢着把你吸收进他们的阵营！”

“抢？为什么是抢？”盖小盖有些疑惑地问道。

陈秀臣笑道：“天赋异能者很稀有，说万里挑一也不毫不夸张！北冥国的七大家族相互之间也有竞争关系，多一个你这样的人便多一份实力！说实话，因为你是我师弟，我都有些心动想先下手把你拉进陈家！但是，正是因为你是我师弟，所以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清楚，因为这是关乎你一生的事情！”

“我……我……”盖小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问题，有些疑惑和不知所措地望向了白小白，然后道：“我……听小白哥的！”

“咦？小白鸽？这是你的小名吗？”一旁的陈小小突然开了口，满脸好奇地看向了白小白。

白小白脸色微红，在陈小小那宛如星辰一般的眼神下显得有些局促。

“不、不是……是小白哥，哥哥的哥！”白小白红着脸解释道。

“哦……”陈小小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陈秀臣道：“老陈呐，你可以继续聊了！”

“是！小陈大人！”陈秀臣笑着说道，包括韩叶在内的城主一家人此刻脸上都是幸福的神色。

白小白和盖小盖将这些都看在了眼底，心里泛出一阵羡慕，不过两人几乎是同时想起了无泪街11号，于是羡慕的成分减少了一些，温暖的因子同样开始在他们体内流淌。

“其实我问的很单纯，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你们不是我的下属，我不会要求你们将为禹山城服务、为我服务，甚至为陈家、为北冥国服务等等这些放在嘴边！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比如接下来是打算参军还是加入狩猎者的行列，或者你们还有没有什么仇要报！”说道这里，陈秀臣突然直直地看向了白小白，问道：“你们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吗？知道他们是怎么……去世的吗？”

白小白神色微微一暗，不过没有太多负面的情绪——当年他的父母去世时他还在襁褓之中，从小就没有过父母的疼爱，所以失去了也没有觉得什么，在他的心里通常会下意识地觉得也许每个人都和他差不多，又觉得也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其实，这个世界也确实是这个样子！

“善堂的人说我父母十五年前参加狩猎行动，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白小白看了一眼盖小盖，继续道：“小盖是被人扔在善堂门口的，他连父母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陈秀臣一家人都微微叹了口气，但是也有些无奈，因为北冥国像这样的孤儿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很多！

“你怪北冥国吗？”陈秀臣低声问道：“狩猎行动是北冥国的传统，每隔十几年就会举行一次！全国的青壮年都要应召参加，每次都会有无数人死在行动中！你的父母应该就是这样没了的……你恨北冥国吗？”

北方冥国有一个传统，那就是每隔十几年就会组织一次全国性的“狩猎行动”，目的是为了赶走边境虎视眈眈的异兽同时扩大北冥国的疆土，与异兽争夺生存的空间。届时国内青壮年不论男女、不管是不是会异能或者体术都会被遣往兽林进行战斗！那是一场针对异兽的屠杀，同样也是一场异兽针对人类的屠戮，无数鲜血洒遍这个雪之国的边境，最后能够回到家乡的人百不存一！

北冥的统治者们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甄选出真正的战士！北冥地处北方雪原，所能收获的食物不多，所以能够养活的人也不多。为了让有限的粮食养活最重要的人，北冥的统治者们便选择了这样一条血腥之路！

三方鼎立的势力中，北冥的兵力最少，但单兵作战能力却是最强！

听到陈秀臣问起这个，白小白思考了很久，最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人类的情绪是很复杂的，如果当初白小白享受过一段时间的父爱和母爱，在这种情况下北冥国夺走一切，他肯定会恨，会努力修炼誓将这个国度覆灭。但是正是因为他从小就没有得到过那些爱，而身边的人也都是孤儿，对于这方面的仇恨反而很淡，甚至觉得这个世界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这不是温水煮青蛙，而是将一个人的注意力从家的概念提升到国的高度之后，才形成的意识——善堂的教育虽然很匮乏，但是在这方面的“洗脑”却很到位。

而且不管是从老百姓的角度还是统治者的角度，狩猎行动确实是最有利于北冥国国祚绵长的！

即便是除开三个国家之间的“内战”，和异兽的战斗是种族之战！鸿渊大陆很大，但是留给人类生存的空间却不多，所以人类要向兽林扩张，要和异兽争夺生存空间，类似狩猎行动这样的战斗是不可避免的！

当然，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斗和侵略也很残忍，侵略者从来就没有善待过亡国奴！

白小白摇头后，思考的时间很长，一旁的陈秀臣等人也给了他这个时间。因为现在可以说是白小白最关键的时刻，此时他心里想了什么，便会种下一颗什么样的种子，然后生根发芽，影响他的一生！

十多分钟后，白小白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陈秀臣道：“下山前大师傅叮嘱过我一句话！”

“什么话？”陈秀臣心里已经大概知晓了这个善良的小师弟的选择！

“国有难，当赴死以报！”白小白声音不大，但发自内心！

陈秀臣点了点头，这一次他的脸上露出了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道：“小白，知道吗！现在你才真正成为我的小师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阵营，相同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选择了不同的路，进入的阵营便不同！

北冥国也不是没有反叛者，他们试图推翻北冥皇帝和七大世家的统治，而一切仇恨的起源便是“狩猎行动”！

这原本谈不上谁对谁错，只是执政理念的不同，甚至有些本就属于统治阶层的人也加入到了反叛者的行列里。只是到后来，也就是现在的反叛者们，他们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夺权”的范畴，很多行为都变得下作起来，所以人们才开始将“反叛者”这个贬义的称号放在他们的头上！

白小白不知道陈秀臣心里的这些想法，但是感受着此刻他身上传递过来的发自内心的温暖气息，仿佛整个客厅里都更加温暖了起来！

“那么，小盖你呢？”陈秀臣温和地笑着问道。

“……我……我听小白哥的……”盖小盖再次脸红地低声说道。

“行！你听你小白哥的！”陈秀臣笑着说道：“只是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你的人是在你还未发迹之前就已经给予你关心的人！以后你可以不相信我和拳斗场那个家伙，甚至不相信师傅们，但是一定要相信你的小白哥！”

陈秀臣对盖小盖的叮嘱要多一些，一方面是因为他还小需要引导，另一方面是因为就目前来看在未来盖小盖的发展要比白小白强很多！

盖小盖目光灼灼地看向白小白，然后使劲点头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