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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金刚

这绝对不是没有根据的胡言乱语。他有这个实力。
星，一个非常稀少，但是却非常古老的姓。

在人类联邦，只要提到“星家”两个字，人们总会和遍布宇宙的“幻境”公司联想在一起。

星永祥，星家年龄最小的四少爷。也是“幻境”公司未来的继承人之一。

一个市值过千亿的财团少东放言说要某人的命，没人会觉得这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而是觉得恐怖、畏惧。

大凡有钱人的身边，都会有几个身手不错的保镖。星永祥也不例外。由于是家中的幼子，格外受长辈疼爱的他，更是配备了一名人榜高手贴身护卫。对付一个小小的雇佣兵，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从酒吧出来，赵天借口有事要办。和一干雇佣兵分手后，直接跨上了伍凌那辆外表破旧的磁力车。

生态基地模拟出的夜色一片黑暗。从邻街住宅楼窗口透出的灯光，隐隐能够照见街道上林立的路标和广告牌。昏暗的光线斜射下，拖出一片诡异昂长的倒影。

坐在驾驶室里，秃头男战战兢兢地紧捏着面前的方向盘。干瘦的手心里，满是渗出的冷汗。

他不明白，年轻的雇佣兵为什么会让自己把车开到这条背街的小巷里？

这里实在太黑、太暗、太冷。

伍凌忽然好怀念家里那张温暖柔软的大床。还有那个花了五百星币从夜总会里带出来的坐台小妞。那模样，那身段，那白花花软绵绵的胸脯和屁股……

妈的，都半夜十二点多了，还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工作……赚这钱容易吗？话又说回来，这小子把我叫到这里，究竟有什么事情？

该不会是在酒吧里亢奋过度没有满足，现在看中老伍我的屁股想要爆菊深插吧？还是刚才赢详少的钱不过瘾，把我骗到这里来个财色双劫……实在躲不过的话，劫就劫吧！反正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就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与其反抗不了，不如躺下享受。”不过千万记得带套。现在外面病多，莫名其妙沾上变异型艾滋什么的就麻烦了……

“停车————”

就在秃头男胡思乱想的时候，赵天一声低吼，使他下意识地猛然踩住了刹车。

“告诉你的老板，在我身上做的投资，绝对不会白白浪费。还有，呆在车里别出来，会很安全。”

“啊？等等————”

这话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就在伍凌下意识想要问的时候，却意外的现：对方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这是一条远离大街的幽深小巷。高大冰冷的墙壁彻底阻隔了光线的来源。几只肮脏的垃圾桶杂乱地摆放着，散着恶心腐臭的积年陈垢中，隐隐可以看到来回寻觅食物的蟑螂和老鼠。呼啸的狂风从巷口刮来，把各种散碎的垃圾高高吹起。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把弱小且无力反抗的它们狠狠撕裂、抛起。

走在潮湿的地面上，赵天脚步很轻、很慢、很有节奏。如同一个个按部就班的鼓点，看似普通，却每一下都无法缺少。

就在他的对面，与小巷贯穿的狭窄通道里，射出一条越来越粗的细长黑影。渐渐的，影子尽头完全明朗的一刹那，一个身穿灰色西服，戴着银色镶边墨镜的粗壮男子，也从夹道里走了出来。

看到拦在路口的赵天，男子脸上显出一丝惊疑。

“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不是要杀我吗？”

赵天蹲下身，从地上散乱的垃圾中捡起一片表面长满霉斑的玻璃碎片，小心地用手指刮了刮最前端的锐口。

“……既然知道了，那就最好配合一点。”

男子也不多话。他摘下墨镜，认真地将之合起。仔细地塞进胸前的衣袋后，使劲儿捏了捏筋肉外凸的手腕，狞笑道：“我墨丘利一向很仁慈。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永祥少爷，我也不会和你这种小角色一般见识。没办法，永祥少爷说了，要带你的人头回去才能复命。识相的话，最好不要顽抗。至少，我会下手会快一点，让你死得没有任何痛苦。”

这番话对于赵天似乎毫无影响。但是坐在车里的伍凌听来，却有着另外一种无比可怕的意义。

“墨……墨丘利？人榜排名八千五百二十六的武者墨丘利？那个号称能够空手撕裂巡洋舰装甲的墨丘利？永祥少爷身边最厉害的级护卫？”

天啊！人级武者，他居然惹上了一个强大无比，能够独自对抗一个重装步兵团的人级武者。

走，快走。再不离开这儿，那家伙会连我一块儿杀掉。

想到这里，伍凌油光滑两的脑门上，顿时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颤抖着双手使劲拧开电门，狠踩一脚油门，朝着远处透出光亮的巷口飞快驶去。

“果然不出所料，危险关头，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关爱和友谊这种事情，恐怕只有在童话里才会存在吧……”

望着绝尘远去的轿车，赵天默默地摇着头。转身迎上对面走来的强大杀手。

墨丘利走的很慢。身材魁梧的他每一步迈出，都会在地面的湿泥上留下深可入目的脚印。尤其是从其手臂和额前盘凸而起的粗大筋络，更是显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可怕力量。

相比之下，站在对面的赵天要瘦弱得多。虽然个头不输于对方，被军服包裹的身体也显出精干和坚韧。但是这种太过强烈对比，就好像一只小老鼠和一头庞大无比远古巨兽之间的较量。

“嘎————”

忽然，全神贯注的赵天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回头看时，却见刚刚逃走的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又开了回来。满面慌乱的伍凌从车窗里探出那颗光溜溜的脑袋，焦急地冲他挥了挥手：“快，快上车啊！”

“你怎么又回来了？”赵天有些奇怪。

“难道要老子见死不救吗？好歹你小子也帮我赢过不少钱……你***倒是快点上来啊！”

眼见墨丘利越逼越近，秃头男急得连连跺脚：“快走啊！你不是他的对手。”

意外的是，赵天不仅没有动作。先前一直紧闭的嘴角，更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微笑。

“真没想到，最怕死的人，反倒会在最危险的时候，做出最勇敢的举动。”

也许是看到离开的车子转而复返，面目狰狞的墨丘利加快了脚下移动的度。一双布满老茧却蕴含强大力量的巨手紧握成拳，连扑带砸地朝着赵天头顶猛轰直下。

“嘭————”

拳头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巨大的力量把坚硬的水泥地面砸开一个阔及数米的裂缝。粗如手指的黑色裂纹仿佛密集的蛛网，触目惊心地延伸向四面八方。

“小子，度倒是挺快的。不过，你能躲过我接下来的这一招吗？”

一击未中，这更加刺激了墨丘利内心强烈的战斗**。只见他随手抓起一块散碎的水泥块，指端猛然力。顿时，一缕灰色的粉末从其指缝中纷纷落下。

说着，他嘿然一笑，飞快地侧转身体，借助惯性的力量将右腿踢出。蕴势之强，威力之大，足以将厚厚的钢板生生击穿。

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他忽然现被自己锁定的目标不见了踪影。旋即只觉得左面的腰肋部位传来一阵麻痒。低头看时，只见满面惊愕的赵天已经迅跃出了自己的攻击范围。

“竟然，竟然捅不动？”

赵天手里捏着半块散碎的玻璃。另外一半，则插在对方的左腹。可是，伤口处却没有任何一丝血迹。

“很奇怪是吗？哈哈哈哈————”

狂笑不已的墨丘利索性把残破的衣服撕裂，露出一身结实强健的块状肌肉。本该被玻璃锐口直插而入的位置上，只有一点轻微的白色挫痕。

“全宇宙中防御最强的流派当属“金刚门”。我就是“金刚门”的一名弟子。不要说是一块小小的玻璃，即便被贫铀加农炮正面击中，我也会毫无损。你的度的确很快，遗憾的是，在我面前，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那倒未必——————很多东西，试了才知道。”

赵天收起脸上的惊异之色。神情淡漠地回道。

“很好。我会让你知道，被拳头穿胸而过却无法当场死亡的痛苦。小子，我会打断你的骨头，挖出你的心脏下酒。嘿嘿嘿嘿！那东西的滋味儿美极了。尤其是像你这样长期保持锻炼的人，口感更是尤其鲜嫩。”

说着，墨丘利狞笑着挥起双臂，一前一后形成环状从空中猛砸而下。想要把对手死死锁在中间。

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会输。难道不是吗？对手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娃娃。虽然度很快，但力量却弱得几乎可以不计。力量不够就无法破防，即便这小子动作再快，再给自己身上戳上几刀，也仅仅只是垂死前无用的挣扎罢了。

“金刚门”的独有拳法，早已将自己浑身上下练得如铁如钢。

就在臂圈落下的瞬间，墨丘利现对方竟然再次高高跃起。度之快，根本无法捕捉到其任何动作。电光火石间，从双眼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随即胯下的生殖器也有种仿佛被割裂的血涌之感。最后，之前刚刚被攻击过的柔软腰肋上，明显被插进了一块锋利的硬物。

“呕！不————眼睛，我的眼睛————”

惨痛之下，狂嚎不已的墨丘利已经无法弄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下意识地用颤抖的双手触摸后现：鼻梁两边的眼窝里已经空无一物，从中流淌奔涌而出的温热液体，已经打湿了前胸。

生殖器从睾丸以上的部位彻底不在。斜划直下的刀口又准又狠。所有凸出的部位，只剩下一片平坦绵软的脂肪和肌肉。

至于肋下的要害，则插着一块不甚规则的玻璃。那显然被来回搅动过的伤口破面上，还挂着一团团暗红色的肉末残渣。

那是肝。被玻璃切碎之后，被血液外流带出的肝脏碎块。

又惊又怒的墨丘利再也无法保持身体的平衡。踉跄几步后，终于轰然倒地。

赵天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慢踱了过来。冷俊的脸上，平静得仿佛没有生过任何事情。

这一战，在预料之中，却又出乎意料之外。

从酒吧出来，他就预感到：以星永祥跋扈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况且，利用散开来的意识，的确也找到一个从背街小巷里悄悄接近强大气息。

那一刻，赵天脑子里也迅作出了对应的计划。

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难得的机会。

能够被星永祥这种豪族大少选作手下的人，肯定不是庸手。自己要做的，就是在“幻境”公司的业务员伍凌面前，把这个强大的杀手击败。用他的死，证明自己的价值。

必须找一个靠山。一个能够在危难时刻拉自己一把的依靠。“幻境”财团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从以往的数次接触来看，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掌权者的确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和善意。

更重要的是，可以通过旁观的秃头男，向外界“透露”一点点自己的秘密。

力量和度，是所有武者必备的两大因素。但是到目前为止，自己仅仅只显示出远常人的度。至于力量，则在曾经的平民身份掩护下，完美地隐藏起来。

其实，赵天的力量极强。运转在体内的太极之气，足以摧毁一辆重型坦克。

这是他的秘密。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轻易表露的秘密。

力量和度，二者缺一不可。

但是在条件对等的情况下，度快的一方显要占据了更多的优势。就像那句古老的格言：“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只要拥有度，赵天自信能够战胜任何对手。

墨丘利是一个意外。他居然是一名强大的人级武者。更是“金刚门”的独门拳法，竟然能够把身体锻炼到坚不可摧的地步。

幸运的是：金属头骨记载的资料中，有来自古老地球的一种独特之法，专破金刚不坏之躯。

挖眼、袭阴，攻其要害，破其罩门，泄其气，坏其体，毁其身。

杀掉一名人级武者，是否证明自己已经具有了同样等级的实力呢？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赵天并没有感觉到武技晋级与身体产生的共鸣。现在的他，顶多只能算是一名准人级武者。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所具备的实力，已经远远出了同样等级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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