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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天师早就不服谢天禄,这次伏击李荃陆经天命谢为主帅他很不高兴。结果煮熟的鸭子飞了,他兴灾乐祸地说道:"人家在向你叫阵呢,你还犹豫什么?不敢上就赶快派别人。"谢天禄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听他如此阴阳怪气恼羞成怒说道:"姓葛的,我来问你,这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自然是你说了算,"葛原讥讽道,"要不怎会反胜为呢?"谢天禄气得说不出话来。
见他们内乱,陈双径自走入敌群旁若无人地去牵马,见到熟人还一一打招呼,这一举动真可谓胆大包天。彭大山见他来去自如心中大怒,走上前来向他叫阵。
陈双的武功泛泛人又赖皮,这是潘府中人都知道的,可是现在的他,在武学大高手方迎春的调教下,虽短短数日已非昨日的吴下阿蒙。见有人指名道姓要陈双出战,正合李荃之意。
当初宁儿义救李有一家时,他曾与鬼头刀彭大山见过一面,知其武功一般。今日要立威退敌,先拿这种浑人开刀倒也稳妥,便叮嘱陈双小心。
"彭大山,你胆子可真不小,向老子叫阵敢是活腻歪了!你这个鬼头刀遇见我鬼见愁死能有好儿吗?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陈双的话刚说完立即出手,以他的话来说这叫做先下手为强。彭大山知他鬼点子多,也没料到话音刚落兵器己到立时手忙脚乱起来。
陈双本就瞧他不起,嘴里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彭大山拙嘴笨腮还不上口,只气得怒吼连声,二人手嘴并用倒也别致。谢天禄和葛原正吵得兴起,见这边已经动起手来,只好暂停斗口一同观看。
李荃的想法是力保罗霄平安,寻机杀伤几名敌手,最后由方迎春施展神功将敌迫退。见敌主将过来便亮剑上前说道:"久闻谢大侠威名远播,昔日一剑镇三山何等的气魄,如今自甘堕落为潘府爪牙,实实可叹。你不是要留下本官吗?倒要看看今天谁能把谁留下,出招吧!"鬼手无影玉:"杀鸡何必用牛刀,待在下来接李大人的高招。"这家伙很有机心,按以往的惯习他千方百计来寻姑娘过招,占不上大便宜乘机说几句下流话也是好的。他唯恐那位姑娘是天下无敌的方迎春,先找上李荃便可躲过最大的凶险。
他整是打错了算盘,方迎春心地淳善,非十恶不赦之徒不惩。象他这样的小人物怎会放在心上,顶多令其知难而退赶走了事。他虽躲过了方迎春却赶上了一心要伤敌立威的李荃,而且李荃早知他是个*荡之徒岂会轻易放过。
李荃宝剑突出连点他前胸要穴,柳连登以风流倜傥自诩,手中的钢骨折扇便是兵器,点刺戳划遮抹盖打招术纯熟。见对方攻来摺扇一抹,横向滑出伺机反攻,不料李荃的剑如影随形,几点寒星又现眼前。
李荃虽抢先出手却自重身份不愿占他便宜,用的乃是虚招,见他招架才开始真正攻杀。柳连登见有姑娘在彼还想卖弄身姿,怎知李荃的剑法极是高明,他全力以赴尚难应对,如此分心实是自讨苦吃。
探究玄理禅机李荃早已开悟,正所谓一通百通,天下万事皆此理。所以李荃的武学修为不断精进,若非公务繁忙心有旁鹜定会日新月异,尽管如此他也达一流剑术高手之境界。柳连登的武功虽也不错,和李荃相比两个加起来尚有所不及。几个照面过后,李荃先机占尽随时都可取胜。
柳连登见势大惊,早知对方的武功如此之强就不来出战了。眼看已是独力难支,而弟兄们并无上前相助之意,气得心里不住地咒骂。无奈之下他将心一横,准备使出败中求胜的绝招。
见李荃剑如银练,在几点寒星的掠带之下常从几个方位同时刺入,料定是有虚有实只是不能判断,稍有疏失就会命丧黄泉。此时若想伤敌无异是在下生死赌注,反正必败无疑赌上一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荃的剑锋左右点刺肩井穴,中间异锋点印堂,他拼力将身斜移同时左掌拍出,右手扇中的两根钢骨疾射而出,直向李荃的前胸。这是他的看家绝技,取了个别致高雅的名称叫做"风入松"。使用时在躲过对方攻击的同时,以劈空掌反攻并将暗器夹在掌风中射出,多少年来和人较量屡有建树。
这招确实狠辣,败中伤敌令人防不胜防。若是陈双.罗霄也许会被他所伤,但是他面对的是李荃就大不相同了。李荃此招递出,柳连登本应用兵器封住右路,同时以右腿为轴向后转,将左掌自下而上撩起以掌风迎拒,这才是防守的正确的招法。可是柳连登却用了另一种冒险的身法,李荃立即看出了他的杀招。
李荃应变奇快,使出了和辛然子类似的铁板桥身法,身向后仰掌风和钢骨擦着前胸飞掠而过。一个偷袭得急一个躲闪得妙,两人就象习练纯熟一般,双方都为李荃的绝妙身法叫起好来。
奇妙之事还在继续,李荃以绝妙身法化险为夷本应起身立战,柳连登亦应如此,但他二人犹如被定住似的一动不动。众人正在奇怪,李荃慢慢起身收腿还剑入鞘,若无其事地回到本方。柳连登仍是伸腿扬臂,如泥塑木雕般地呆立那里,脸上带着古怪的神态。
这是怎么回事?李荃此招快如闪电,在场的这些人中只有方迎春看得清楚。原来李荃在间不容之际,剑点柳连登的左肩井穴,并以铁板桥的身法躲过至命的一击,同时左脚探出点中他的脐下气海穴,若非脚下留情他定会伤重难愈武功全失。
那边陈双和彭大山战有十五**,陈双占尽上风连连攻杀毫不留情。急得彭大山不住地怪叫,一不留神,鬼头刀的前端的铜鬼头,被陈双的镔铁宝刀削掉。陈双得理不让人,宝刀使得如飞轮一般,*得彭大山连连后退,有两个想上来助拳,见罗霄提着大枪虎视眈眈不敢贸然而上。
又过了几个回合,彭大山的鬼头刀只剩一半长了,这还怎么打?可是败在这个谁都看不上眼的陈双手里也太丢人,稍一走神只见一道银光直向头顶落下,彭大山的刀已无法招架,急切间向一旁闪过。正自庆幸躲过一劫却觉前胸剧震,尽管他皮糙肉厚还有一身横练的外家功夫也消受不起,连着倒退几步"扑嗵"一声坐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陈双此招正是方迎春所教,只是他功力不够用力过猛,虽已伤敌手腕差点脱臼痛得他咧嘴甩动。
罗霄见两战俱胜豪情勃,将大枪一抖喝道:"哪个不怕死的和本将军大战三百合!"他人本英俊举手投足皆有大将之风,一声怒喝更是威风凛凛杀气*人。谢天禄失了锐气,葛原也禁若寒蝉,惊惧之下潘府的几十个人连点声音都没有。
方迎春道:"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何道理!"她懒得和他们耗着,抽出天门剑纵到一棵树旁轻轻一挥,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断。巨大的树冠向她头顶压下,她左手出一掌断树随着一声震响向上飞起,她跃在空中双掌翻飞树冠被击得粉碎。随之旋身掌,如狂飙横扫惊雷连炸,那些残枝碎木直朝敌群飞去。
潘府中人也有躲开的也有被伤的,不知谁声喊:"她是方迎春!"众人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亡命奔逃,倾刻间踪迹皆无。方迎春这一出手不但潘府中人丧胆,就连李荃三人也感惊奇。
现在最得意的是陈双,口里不断念着我们春儿,突然他哎呀一声神态大是懊悔。罗霄吃了一惊忙问究竟,李荃也是愕然,方迎春笑道:"他忘了唱歌。"大家轰然而笑无不佩服她的聪慧。
果不出李荃所料,那两个神秘人物不用去找,刚到襄阳城门口便被他们盯上了。"李兄果然料事如神。"罗霄认出那二人便向李荃说道。他取出关凭路引,守城的军士验过后放他们进城。
方迎春到过的地方不多,见这里比江陵还要热闹繁华很觉新鲜。陈双道:"别看这里比江陵大,比长安可差得远了。等咱们到了长安我领你去大雁塔小雁塔,还有东市西市和曲江池去玩。还有城外有座山叫骊山,听说山上还有杨贵妃洗澡的澡塘子"说了半晌未见方迎春搭话,陈双扭头一看见她怨怼地苦笑。"嘿嘿,当然了,洗澡的地方我就不陪你去了。"方迎春嫌他说话有欠斯文,便离开他两步走在后面,忽然想起一件事向他问道:"今天打斗时你向谢天禄说了一句话,当时我没听懂。"陈双一听高兴了,想是那句话学问太深之故便问道:"现在呢?""还是不懂。"陈双更加高兴了"这怨我,以后我说话尽量用普通白话。"他自得其乐感觉自己很不含乎慷慨地说道,"你哪句话没听懂尽管来问,我是有问必答。"方迎春道:"你向他说什么一对一单挑还是群殴混战随你大小,这句话我不明白。应该说随你的便,你却说什么大小,不知你在弄什么玄虚。""这个,这个嘛,他是这么,这么哎,你还有别的不懂的吗?"陈双脸皮虽厚,这意想不到的一问也使他大窘起来,只想找个借口遮掩过去。方迎春却是认真,认准这句话追问到底说道:"没有,就这一句你给我讲讲。"此言实在欠雅,方迎春又极是正经,这便如何是好?陈双支支吾吾地找辙。李荃聪慧过人略一思索已知其意,他忍住笑暗骂陈双没正形,活该由方迎春来收拾他。罗霄也回不过味来跟着追问,陈双对他又是挤眉又是努嘴,可他就是不明白追问照常。
李荃笑道:"算了吧,他不愿说自有他的道现,那叫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吧?""对对,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陈双如释重负急忙转过话题说道,"咱们应该先找个酒楼。"罗霄和他在一起久了学得有些坏,偏偏和他作对说道:"我看应该先找客店住下,好先喂上马。"罗霄估计李荃知道其中奥妙,等陈双离得远些便来讨教。李荃有意躲开方迎春说道:"陈双这家伙歪词就是多,他不说随你便却说随你大小,其本意还是随你便,不过稍有细化以大小分之。"罗霄细细思索品味良久忽有所悟,只笑得直不起腰来不住地骂陈双太损。方迎春不明所以,停下脚步想问个究竟,陈双笑嘻嘻地拉起她快步向前。
方迎春跟朋友们在一起很是开心,她东张西望现了绸缎庄,便将缰绳塞给陈双走了进去。姑娘们天性如此,就是不买也喜欢到这种地方来看看,就象陈双喜爱看卖酒肉一般。
这次出门张燕给方迎春着实打扮一番,两人的身材一样衣裳谁穿都合体。她翻箱倒柜的找了许久,比划来此划去,觉得方迎春还是穿白色的好看。于是选了一件白色圆领暗花窄袖衫外罩白色锦披,内着白色波斯暗条镶边长裤,白色长筒靴,腰系银丝带挂羊脂玉佩.银球.银饰刀。
张燕早就请篾匠高师编制了极为精致的竹笠,并请女红最好的姐姐沿边缝缀白纱垂幔,戴在头上又防晒又清凉还很漂亮。再以丝巾给方迎春遮面,从此不再受黑巾蒙面的闷热汗浸之苦。有这样的小妹体贴关心,方迎春很是感动。
穿戴已毕张燕细细端祥仍嫌不足,又将自己的饰箱打开,取出金项圈和镶着黄色宝石的金钏给她戴上。看看差不多了,又将自己常穿的那件淡黄披风给她系上,然后再佩挂好天门剑,婀娜英秀苗条俏丽,十足是个俊美的女侠客,众姑娘无不拍手喝采。
"你若是个男的,我一定嫁给你。"张燕笑道。一可话说的方迎春满面通红嗔道:"又满口胡言。"秋儿抖开一个红布包袱皮蒙在张燕头上拍手笑道:"娶新娘子喽!"大家跟着说笑起哄,张燕兴致正浓便扭了起来,小小的茅屋闹翻了天。突然她停了下来一把扯掉红布说道:"大事不好,忘记了方姐姐的换洗衣裳!"于是她们又折腾起来。
张燕的衣裳很多,别看她不当好的,从面料的织造.漂染及裁剪缝制,花边刺绣扣袢等等,皆出自少府监的能工巧匠之手,乃是上品中的上品。件件质地上乘,色泽纯正,做工精湛,民间之物根本无法与之相比。方迎春穿惯了粗布衣裳乍穿这种上佳之物,只觉得滑爽舒适轻若无物。
陈双一个月不准洗一次脖子,自从和方迎春确定关系后,在张燕的数落下狠狠地洗了一次。似乎觉得动转灵活了许多,以后也知收拾自己了。张燕偷偷好笑便请母亲给他做了两件新衣,这一打扮还真添了几分人才。他陪方迎春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引来许多人的赞叹,都以为他二人出自豪门。
罗霄从刺史府邸回来带他们来到一家当铺。陈双道:"罗老弟,缺钱花说一声儿,李大哥有的是。"方迎春在庵里和静心相伴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面对师父的牌位心里总是郁郁寡欢。和陈双在一起,一天到晚笑个不停感觉非常开心。常言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她眼里陈双何尝不是潘安宋玉,唯一的不足就是他说活太过随意,可不是别人认为的毛病太多。她捅了陈双一下笑道:"你这人真是的,李大哥有钱也用不着你张罗外借,放贷么?"老朝奉验过当票点清赎金后,交给罗霄一只很不小的红木匣,罗霄验看封条无损,打开铜锁翻开盖子,里面装着一只岫玉雕花瓶。"这是一只雕花玉瓶,质地纯正制做精良。出自名师之手确是一只难得的上乘佳品。"罗霄装模作样地品评着,双手捧给方迎春道,"喜欢吗?送给你做贺礼。"方迎春的脸又红了起来,幸有纱巾遮面无人觉察。"没正形。"她笑着说道却不去接,心中在想盒子里面定有夹层。
果然,罗霄在匣中一揿,翻开底板露出一叠带字的纸张。他取出验看无误向老朝奉点点头,便将那叠纸放回夹层,然后又将花瓶放好上锁。方迎春道:"你不是将这个花瓶送与我了吗?怎么又装了起来,还没出门就反悔啦?"罗霄一本正经地说道:"方姐姐,给你花瓶留个空盒子,我岂不成了买椟还珠了吗?"逗得老朝奉也笑了起来。他们四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当铺,那两个人从墙角处转来,一前一后地远远跟上。
夜深了,李荃在床上和衣而卧。八仙桌上摆放着那只红木匣,旁边摆一棋局,陈双正趴在桌上冥思苦想,愁得五官都挪了位。罗霄手捧茶杯踱着四方步,脸上一付得意的样子嘴里风凉话不断。过了一会儿,变成了陈双洋洋自得,罗霄趴在那里搜肠刮肚了。如是往复,两人讥讽之词不断。
李荃好静,有此二位仁兄相伴岂得安宁。见他们走棋不多话倒不少,忍不住起来观看。两人又是吃车又是吃马的杀得天翻地覆,却不知从何年何月起,两位老将之间全无阻隔而面面相觑。陈双得意地说道:"怎么样?在下的棋艺还说得过去吧?"李荃望着两位臭棋篓子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两位棋艺不俗世上难寻,在下钦佩之至。"遂捧起一本书倒在床上。
夜深人静,店伙计给牲口加上草料打着哈欠回房去睡了,四处静悄悄的。陈双已是睡魔缠身眼皮沉重,正想伏在桌上睡一会儿,忽听房顶上出轻微的响声,他们来了!陈双睡意顿消,和罗霄对望一眼两人各自会意。再看李荃正鼾声小作已是安然入睡,于是二人继续攻杀斗口如常,装出毫无所知的样子。
片刻后有人轻轻落入院中,两人吃卒踩象地又忙活了一阵,忽闻一股淡淡的薰香气味传来。陈双是老江湖,又走了一步张口打了个哈欠有些含混地说道:"我将你一军,看你还有什么"话未说完伏在桌上鼾声大作起来。罗霄随之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一会儿,有人用刀将门拴拨落,门被轻轻地托开,接着有两个人闪了进来。这二人都穿黑色紧身夜行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他们一高一矮正是那两个神秘的人。高个儿的来到桌前抱起木匣就要走,矮个的急忙拦住,取出万能投簧匙,很快地将锁打开,手脚麻利看来是久惯此道之人。
陈双伏在桌上眯着一只眼睛望去,这种投簧匙自己也有,这么几下就能把锁打开自己却是做不到,心理不由得有些佩服,他的脸离木匣不过二尺眯着眼看得非常真切。矮个的将花瓶取出,打开夹层取出那叠供述笔录,略加翻看后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叠白纸放了进去,接着放进花瓶锁好轻轻放于原处。一切做得熟练快捷,全无任何痕迹。
高个的看中了陈双的宝刀便欲带走,矮个的似是了怒,比划了几下夺了下来轻轻放回原处。高个的心有不甘,矮个的将他推到门外,然后用刀尖将门拴插好。听得风响接着房上略有响动,终于一切归于平静。
陈双第一个"醒"来先把宝刀抓在手说道:"这厮胆子太大,竟然敢打宝刀的主意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老子我是谁?"心上人在他危难之中赠的宝刀,他视若性命岂容他人觊觎,他拉过门帘在他们摸过的地方反复擦拭。李荃.罗霄各自从口中吐出一块解毒药饼收了起来。
罗霄来到门前仔细端详道:"今天可算开了眼,陈兄你过去没少干这种事吧?"陈双得意地说道:"那当然,这两个家伙除了开锁的手法还可以外,余皆一般。就拿开门来说吧,还是用刀拨拴,这也太老土了。"罗霄初经此事既兴奋又好奇,见他这样讲便来求教。
"这件事若是由我鬼见愁死,和偷天圣手辛然子联手来做的话,和他们至少有四个不同之处。"陈双端着茶边踱着步子边说,罗霄跟在后面亦步亦趋洗耳恭听,"第一,同样用鸡鸣五鼓断魂香,但是为了稳妥,进屋后定要补点穴道。第二嘛,开门不用刀拨而用运气移物之法,可以做到没有一点声音。第三个不同之处是不能两个人都进来,应留一个在外边把风接应。最后一个不同之处是,身子尽量低于烛台,以免在窗上留下人影。"李荃听得暗自点头,罗霄问道:"何为运气移物之法?"陈双拿起一只棋子道:"这是一只卒子,我不动它,它就会自己向前拱。上眼吧!"他将卒子在棋盘上摆好,手掌贴在桌面之下运气功。随着手掌的移动,卒子也突突地向前拱了起来。李荃大感兴趣,罗霄张口结舌,陈双更是自觉不凡瞪着眼开始胡吹。
"怎么样,不简单吧?象开门移栓这种小活都是辛然子去做。"陈双来到桌后正襟危坐,了口茶皱起眉头,"这个雨前毛尖有些淡了。"说着将杯子伸向罗霄。"淡了蛋喝,别摆这个谱儿!你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呢。"罗霄最知道他了,此时要他不说是不可能的。
"唉!这个人哪"陈双起了浩天之慨,"我就坐在这里,就这么远,就可以隔空移开门栓!你信还是不信?"他装模作样地伸出手掌。罗霄见他隔物移动棋子确实有点勾当,不过乃是雕虫小技。隔这么远若能移物需极深厚的内功,若是有这种本事武功早达化境,决不是现在的三脚猫之状。便说道:"不信!"陈双愤愤不平起来,可是话还没说出,张开的嘴歪斜着似是中了风,两只小眼睁得溜圆显得大了许多,惊悚之色布于脸上。搞什么名堂,罗霄顺他目光望去,见门栓正悄无声息地慢慢移动。难道那二位又回来了?可是他们也不会这种技艺呀,莫非真的有鬼吗?
门栓完全被抽出,门被轻轻地推开一条缝。夜深人静万籁无声,插好的门在众目睽睽之下无人自动,如此怪异不由得陈双头皮麻,罗霄亮出了宝剑,李荃则若无其事地整理衣冠。"嗒嗒嗒"门上三声轻叩,"可以进来吗?"是方迎春的声音,他二人这才缓过神来忙说有请。
"哎呀我的娘哎,吓坏我了,我还真以为闹鬼了。"陈双急忙站了起来殷勤让坐。方迎春一身黑色衣行衣,来到桌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向陈双瞥了一眼对李荃说道:"他们离开这里后上了城墙,坠到城外施展轻功向西北而去。跑了有十里路进了一片树林,从一棵树上取下了些酒肉便吃了起来。听他们说的都是些得多少银子如何分的事我就回来了。"原来这是李荃安排好的,想尽可能多地掌握些李辅国的情况,看来这两个人中了计尚不知晓只想着讨赏的事。
陈双听说那两位在林中吃上了酒,立刻觉得腹中咕咕作响。为应付今晚之事他们晚饭时谁也没喝酒,饭也没多吃。这时已是四更天大家都觉得饿了,反正大事已了,陈双将备好的酒肉取出准备霄夜。
方迎春不想再吃便告辞回去休息,经过陈双身边时低声道:"就知道卖弄。"等她出了门陈双腰板一拔道:"说我卖弄,看我明天怎么收拾她!"当着朋友的面受未婚妻的责备,他脸上有些挂不住,想用两句硬话找回些面子。
却听方迎春在外面又说道:"你们这么懒连门都不关,陈双过来关上。""哎哎哎哎哎!"陈双口中应着一路小跑上前关门,见方迎春向他招手,他回头看了一眼走了出来。
"双哥,不要贪杯,明天还要赶路呢。"方迎春说完嫣然一笑回房去了。陈双喜形于色,只觉酒未入口心里已热了起来。有个姑娘在身边经常敲打,这个感觉实在是好。
次日早晨方迎春敲了三遍门他们才起来,洗漱毕三人早饭也不吃便出去了。方迎春忙着收拾行装准备上路。快半个时辰他们才回来,罗霄抱着一只与原来那只相同的红木盒,陈双和李荃提着酒肉干粮满载而归。
罗霄将一对花瓶摆放整齐道:"方姐姐,这两只花瓶是一对,现在送给你愿你们象这对花瓶永不分开。"方迎春脸红红的说道:"罗兄弟学得也会贫嘴,我只好笑纳了。"罗霄听她说话竟然有陈双之风觉得有趣,陈双得意地笑道:"古人云:近朱者赤,近陈者双!"方迎春只好苦笑摇头,李荃亦是忍俊不住。
"有了这些足够曹朴和李辅国受的。"罗霄取出夹层中的东西说道,"咱们再把潘府摆平,李辅国定会有苦说不出,没准还会吐血。""被他们偷走的和这个不都一样吗?也都按着手印呢。"陈双不解地问道。罗霄道:"哪可不一样,这份才是正本,那份是我仿制的赝本。"陈双恍然大悟说道:"高,真正是高!罗老弟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将这一真一假的东两分别藏在盒子里,分别送到两个当铺当了。然后将当票封好藏在襄阳刘刺史那里,而取当票的凭证又藏在金牌的夹层里。不用时交给皇上保存,这可真是万无一失。李辅国那厮就是想破了头,也参不透这里的奥妙。"大家都赞他剖析准确,也深为罗霄的高明而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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