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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循声望去,树的影人的名,即便是早已知道丁阔海出场的王伟泽和孙彭涛也下意识地站起身来,迎上前去。
丁阔海是谁,江苏道上谁不知晓?十四岁辍学进入常州道上,由一个跟着大哥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做起,顶替大哥进局子的次数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过了二十岁之后,以前一直被人定性为七窍开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的他突然开了最后的那一窍,意识到再这样碌碌无为下去自己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小混混的名号。从此以后,常州道上少了一个身强力壮的小混混,江苏道上多了一个力能扛鼎的山大王丁阔海!
丁阔海之所以被人称作“山大王”,那是因为他行事霸道凌厉,豢养了一批无恶不作的打手。声名鹊起之后的丁阔海,在常州道上只手遮天,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干,黄赌毒三样一样不少,除了军火交易他干不了,只要是挣钱的行道他一样没放过。籍籍无名了前二十年,风光大振后的丁阔海成了江苏道上少有的做事高调之人。若论他此生至此为止最为风光跋扈的时刻是什么时候,那肯定就是七年前连挑三个南京这个省府的场子,而最终毫未伤,全身而退。
经略定睛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丁阔海,板寸头,头顶上一道醒目的伤疤似乎警示着所有的人他是从刀山火海中闯出来的。
丁阔海龙行虎步,面色红润,满脸笑容,不奸诈,眼神里也没有夹杂着不为人知的阴谋,到了他们这个层面的人物都是靠气势压人的。
丁阔海从进门开始就紧紧地盯着经略,那戏谑的眼神分明像大人看嬉戏玩耍的孩子。经略心里一个咯噔,当真是一方大枭,这目空一切的气势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丁阔海身后跟着四人,跟得最近的是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锃光瓦亮的头上纹着一只大虫,浑身散着一股戾气。
再略微靠后的三个年轻人经略都认识,黑二代丁小海,富二代罗银基,和官二代傅玉生。丁小海是丁阔海的亲侄子,罗银基与丁小海是狐朋狗友,两人是亲密无间的好友。这傅玉生与他们呆在一起,其中的意味就够让人玩味的了。
丁阔海这一路走来,所有的人被他的气势镇住了,愣是没有移动分毫,直到丁阔海大马金刀的做到经略面前。
于是,大厅里,只有丁阔海一人悠然地靠在椅子上,其余的人都围站在他的周围。即便是深受他宠爱的丁小海,也不敢在外人面前随便坐下。
丁阔海倚靠在椅子上,浑然不觉气氛的压抑和诡异,朗声道,“未央果然不错,比常州的会所要好的多,啧啧,真可惜了!”
丁阔海扫了一眼未央的装饰,终于收敛起纨绔的表情,将目光聚集到经略身上,“你就是经略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在你这般大的时候,还只是一个街头小混混。也难怪,南京道上都是怂人,所以才会有你这样的小同志出头的机会,要是在常州,你就是再混个二十年,也不见得哟!”
丁阔海这句话,无非是在打趣南京道上都是怂人,听得立在一旁的孙彭涛面红耳赤,王伟泽的眼里也闪烁着不为人知的意味。
经略听得也是眉头一皱,他虽然忌惮于丁阔海的势力,但也不是任人欺负,他从来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是吗?那我岂不是要感谢命运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让我钻了这么大一条缝子?”
“确实如此。有时候你不得不信有些人还真能踩着狗屎。”丁阔海竟有模有样地点点头,脸上依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笑意,“这次来一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二是伟泽和彭涛有点事,我过来帮忙一下。”
“道不同不相为谋,朋友就免了。我和他们的事是南京道上的事,我想还由不得你来插手吧?”经略冷眼相视,轻哼一声。丁阔海既然来了,孙彭涛和王伟泽怕是孤注一掷要在今日彻底打垮他。这层脸皮既然已经撕破了,他也无需再说些不痛不痒的客气话。
丁阔海见经略当面顶撞反驳,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在丁阔海身后的光头脸上的肉跟着抖了两下。丁小海罗银基和傅玉生见丁阔海怒了,心里却都开始窃喜,他们都知道眼前这局势,非鱼死网破不能收手。只有丁阔海全力出手,他们坚信,经略必败无疑。
“那我来帮我侄子报仇总行了吧!”丁阔海站起身来,脸色铁青,脖子上的青筋暴怒,头顶的那道伤疤愈的狰狞,“七年前我来南京城的时候还没有人敢向你这样对我说话!”
“那是七年前,如今这南京城可不像七年前那样任你宰割!”经略针锋相对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欺我可欺,任他是天皇老子,我也要斗上一番!
“好好!”丁阔海见经略身边只有一个军人气质的朱功勋和文质彬彬的辛酉,竟气势不弱于自己,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当年老子给邵青山那老儿的面子没砸未央,今天老子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该是谁和谁新仇旧恨一起算呀?!”门外突然想起一声苍老的声音。
众人望去,竟是十五年未曾抛头露面过问道上事务的邵青山。
邵青山头花白,由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搀扶着走进来,身后跟着六个气势比他若不了的人。
孙彭涛王伟泽卢元文一见邵青山和他身后的七人,惊骇地瞪大了眼,且不论邵青山是南京城道上的执牛耳者,他身后的这七人也都是能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人物。事情有些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他们原本的优势仿佛瞬间荡然无存。
邵青山冷冷地撇了眼孙彭涛王伟泽,哼声道,“别以为七年前的事没人知道,若不是你们俩从中做奸,勾结丁阔海,从中渔利。丁阔海怎么能大闹南京城如切瓜砍菜般写意?你们俩,是南京道上的罪人!”
被誉为南京道上仲裁者的邵青山最后的一句话无疑是将孙彭涛和王伟泽定了罪名。
王伟泽自然知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现在这情形他们决不能在气势上输掉,强自镇静道,“胜者为王败者寇,历史总是由成功者来书写。过了今晚,南京城是否还有你邵青山的容身之地我可不好说了。”
“是吗?好大的口气!那我们这些老朽就来看看你们这局预谋已久的棋究竟会如何?”邵青山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七人,显然这些人都是唯他马是瞻,“这道上混虽然是能者居之,但我邵青山活了这么多年,手段千变万化无所不用其极的各样的人都见过了,唯独没有见过像你们这样吃里扒外的畜生能够善终!”
邵青山声音洪亮,多年的积威使得他的话气势非凡,像佛钟一样敲进在场所有人的耳力。孙彭涛和王伟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
“哈哈哈!老而不死是为贼,果不其然,我最讨厌你这样倚老卖老的老头。七年前你缩在家当缩头乌龟,难不成现在想出头?一老一少,这南京城还真是无人了!哈哈!”丁阔海大笑两声,显然无视邵青山这些南京城的上位者,“七年前没砸你的未央,今日来砸也不晚!当着你的面,让你看个痛快!”
丁阔海是个脾气凶戾暴躁之人,说罢便要掀翻桌子。
“谁敢砸未央!”一个人影冲了进来,冲着卢元文就是劈头盖脸一阵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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