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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变化

“我到底在坚持什么？不就是睡一觉么？这里又没有别的动物，我还怕谁吃了我不成？”李阳在心里对自己问道。
但是在雨林里长达二十四年的生活使得他对自己的本能十分的信任，那是眼镜王蛇的天赋加上热带雨林的环境造就的非凡本领，没有这个对危险提前感触的本能，他现在已经不存在于热带雨林中了，优胜劣汰的竞争法则是最公平的。

所以，无论李阳如何宽慰自己，他都不会真的睡过去！痛苦的折磨还得继续，同梦靥的抗争还没有结束。

眼皮越来越沉了，李阳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神志保持清醒了，但是“坚决不能睡”这个念头被他牢牢的印在了脑海深处，前世今生，学校里无忧无虑的生活，网吧里糜烂的挥霍青春，热带雨林里为了生存的战斗，心底深处对回归人类生活的向往……

一切的一切在脑海里纷乱呈现，现在只剩下本能的坚持。

“难道这是临死前对过去生活的放映么？作为人死的时候没有让自己感慨总结一番，现在弥补给自己了？”不知道什么缘故，李阳突然想到了“死”。

“啊……”李阳想大吼一番，可是灵魂深处泛起的确是如同猫叫般可怜的动静。

李阳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就好像身体已经溶化了一般，而现在这种感觉正向自己的灵魂进发，想要把自己的灵魂也一起溶化掉。

虽然这种感觉很舒服，但是李阳却感觉到毛骨悚然，心里一个激灵想要醒过来。按李阳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应该立马醒过来，而且特别精神，就像半夜被噩梦惊醒一样。可是李阳没并没有醒过来，而且感觉越来越轻，好像自己的灵魂也在慢慢溶化。

李阳几乎要哭了，虽然自己现在是条蛇，而且是没有几年寿命的老蛇，但是怎么也是活着啊，总比死了强，而且貌似还是那种很彻底的死，不再会投生为什么小动物的那种！

我不过是吃了一个不知名的果实么？就算有毒你毒死我也就算了，这算什么啊，我吃的是果子不是强化硫酸啊，就算是硫酸液不能连灵魂也化了吧！触摸到灵魂的存在对李阳来说是件喜事，但是他可不像“朝闻道夕死可矣”。

“不知道这算不算安乐死？”李阳在意识里自嘲道，现在李阳的意识非常清晰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确实消失了，灵魂也在慢慢溶化，但是没有感官，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具体是什么状况，只能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无悲无喜，李阳的意识仿佛已经超脱了一切，清晰的感觉着自己的消失！

一点点，一寸寸……

“自己的灵魂还是人类！”在灵魂几乎要消逝的时候李阳突然这么想到，“也不知道灵魂也变成蛇会是什么样子？”

然而令李阳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在整个灵魂消逝的一瞬间，李阳的意识并没有消散，定在这里仿佛亘古出现的一般，然后周围水一样的东西开始慢慢重组，变成了一条迷你小蛇的样子，接着自己的意识就被吸了进去。

这次李阳真正的睡着了，不过并不是那种糜糜沉沉的睡过去，而是想自己刚变成小蛇时吃饱东西后心满意足的睡去那种感觉。

李阳又做梦了，不过却不是和一样梦见自己在某某网游里，人品爆发，一身超级物品，打遍天下无敌手。在李阳变成眼镜王蛇的这二十几年了，这个梦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但是现在李阳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温馨的生活，这对身为孤儿的李阳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他曾无数次的强迫自己来做这个梦，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李阳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李阳好想沉沸在这个梦里。

但梦终究是要醒的，醒来后李阳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神清气足，这是李阳醒过来后的第一感觉。他几乎怀疑从自己爬进这个石室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是不是都是幻觉，周围连个怪树的影子都没有，不过在他看到自己身体的时候确呆住了。

李阳引以为傲的巨大身躯没有了，他现在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小蛇！

伸长不足一米，黑色的躯体几乎将光线都要吸收进去。自己身为眼镜王蛇的特征没有了，一切都显得那么普普通通，除了口中上下两排细碎的牙齿。

完了，自己以后在雨林里怎么活啊？长达二十多年的习惯，是他在发觉身体异变之后第一个考虑的就是自己的生存问题。这样的一条小蛇，到哪里都是食物链最低端的存在。

蚂蚁？雨林中的蚂蚁可不是普通动物敢招惹的存在，庞大的数目，精确的分工，严密的配合，那就是军队啊！而且以自己现在的身体，估计只要一出现就会被大多数动物当做猎食的目标。

欲哭无泪啊！

静了片刻后，李阳可以确定导致自己发生异变的原因就是那个黑色的果实，可是现在怪树消失的无形无踪，想找剩下的果实研究下都不可能了，空旷的石室中只有自己一个活物。

雨林中的生存竞争没有任何运气可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弱者不是用来同情而是用来猎杀的，看来自己以后要萎缩了，再也不能像眼镜王蛇时那样毫无顾忌的生活了。

唔……这个山洞不做，看样子没有别的动物来过，用来当巢穴正合适，不过想要探探洞口是通向什么地方。

李阳扭起自己的细腰，向洞口爬去。在一下石板的时候李阳只感觉腹部一凉，吓了一跳，忙缩了回去。自己观察一阵才发现，不是地面凉，而是石板上的温度略高，自己可能在上面睡了一觉的缘故，没有发觉。

这个石板也很奇怪，整个就是地面的一个凸起，不是很明显，而且质地也不像是土或者石头，反倒更像是玉石，给人一种很温润的感觉，趴在上面整个身体都暖暖的，以蛇类来说，应该喜欢阴凉的环境，李阳身为眼镜王蛇的时候深有体验，洞穴都只能找阴凉背光的地方，但现在李阳并没有任何不适，相反还很喜欢这种感觉，看来自己还真是变成一条怪蛇了。

刚进来时看起来并不是很大的通道，现在看起来确是太宽广了，也不知道要爬多久才能到达洞口，李阳一边向前努力爬行，一边胡思乱想。通道里的湿气很重，而且越向外越明显，看来洞口是在一个离水很近的地方。

具体过了多少时间，李阳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感觉到自己离洞口越来越近了，已经可以听到“隆隆”的水声了，看来洞口处的水流很急，而且通道里也越来越亮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爬行，李阳在无意中发现自己现在的五官功能基本和人一样了，再也不用依靠舌头来分辨气味什么的了。这么看来变成这样一条怪蛇也不是很坏，起码越来越向人靠近了。

“隆隆”的水声震耳欲聋，湍急的水流好像一道道白练挂在洞口，时不时有一些水珠飞溅到洞里，打得洞口处一片潮湿，地面上还有浅浅的小水洼。

“我这是在水帘洞么”，李阳呆住了。

洞口居然瀑布里面，看看那奔腾的水流，在看看自己细小的身躯，李阳毫不怀疑自己只要一出去就会被打飞，歹命啊！

但是很奇怪，自己居然并没有任何害怕的感觉，相反还觉得那些水流特别亲切，恨不得立刻冲出去，难道自己变成水蛇了？不过本能告诉他洞口的瀑布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就好像人类一出生就会吃奶一样，这是灵魂深处的感觉。

经历了这么一段古怪离奇的变化之后，李阳的精神一直处在一个不是很稳定的状态，再加上对本能的信任，头脑一热，直接就窜了出去。

没有任何痛感传来，也没有听到水流击打身体的声音，李阳已经来到了瀑布下的河流中。

“天高任鸟飞，海阔由鱼跃”，现在李阳只有一种龙归大海的感觉，好像水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家！河水很急，但是对李阳没有任何影响，自己想怎么游就怎么游，没有呼吸不畅的感觉，只感觉全身的穴口都已打开，和这河水交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