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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面朝大海，潇洒自来

时间这东西不会因为任何人或者人而停留，随着时间的展开，一周的工作也就随之展开。项目部从来都是最忙碌的，偶尔还会夹杂着国骂，也许是对供应商，也许是对手下，亦或对着毫不相干的人！
这不，现在李副部长就是这样的状态，不过很快，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暂时结束了这种粗话连篇。

“喂，怎么是你小子？哪呢？”

“还知道是我？不错，车站呢”

“秦皇岛？上海？你小子不是打算老死到上海那灯红酒绿了吗？”

“是吧，说是秦皇岛站呢！”

“你可别蒙我？真到了？我马上去接你。”

“真到了，我回沈阳办签证，小日本让我去大阪公差！”

“这回你舒服了，日本的美女可不少，多泡几个，就算为国争光了！当年哥们在东京混的时候可没少为国争光，不过你要是顺便拍点小电影回来，那就青出于蓝了！哈哈。你等一会，我让人去接你，我现在真是走不开。接你的人会直接把你送到我办公室，咱们边工作边聊，想死我了，见你比见奥巴马还难！”

“哥们，我自己打车也成。”

“别，到了哥的地盘了，你等着就是了。”

挂了电话，李礼紧接着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左小雨，能出来一会吗？”

“恩？差不多”

“帮我去车站接个人，就是你看过的我高中毕业照和我长的像兄弟的学了日语在上海的那家伙，高明东，他在秦皇岛站呢。我这出不去。你穿着制服就成，好认，然后直接送我办公室来。”

“好，知道了。”

半个小时候，高明东一个人走进了李礼的办公室，左小雨呢？左小雨也忙着呢，没上楼直接回去了。李礼冲过去就是个熊抱：“哥们，见你一面真难！都快盼到两鬓白生了！呃……不过您老这头都哪去了？哈哈”

“哪去了？我不是这几年越来越聪明了嘛？头就越来越少了，幸好还没聪明绝顶呢！”

“哈哈，我还和左小雨说是毕业照上和我像兄弟的那个呢，哈哈……”

“还说，怨不得这么好心，我自己打车都不让，原来找一这天仙似的主接我，示威呢？还是展示呢？还是高中那句话呀，这个世界的男人一共就两种，一种是饿死的，一种是撑死的。十几年了还没变！”

“嘿，嘿，我说别一见面就怨妇似的，那个不是我老婆，哥我也独守空房呢。”

“真不是？不信，说死了也不信。那张口李礼闭口李礼的我看就差直接大白天抱在怀里亲热了。不过也还算你有良心，我本来没想在这停，可是当听到秦皇岛的时候就不自觉的想下车看看你，看看当初为什么非要从上海和东京回来，看看你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李礼便顺着背了起来：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天，两个东北人，多年未见，兄弟情深，却例外的没有喝酒。他们只是在{城外人家}吃了顿家常的春饼。用李礼的话说，这里的味道不是最好的，可我还是愿意来，这里有股子亲切，能吃饱，每次都能吃饱。于是这对兄弟真的吃的很饱。然后李礼开着车直接带着高明东奔了山海关。

山海关位于秦皇岛市区东部15公里处。背山面海，地势险要，有“两京锁阴无双地，万里长城第一关”之称。天下第一关举世闻名，文物古迹丰富，自然景观壮美。

黄昏，第一关威严的城墙下，两兄弟正慢慢的走着。太阳的余光让古城看起来格外高大，幽暗，神秘，两人的投影也被拉的格外的长。

“不得不承认，这里的黄昏很安静，也很古老，还有震撼吧！有历史的影子。不过这里并不繁华。你真的没后悔过来这里吗？”高明东也有深刻的时候。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呵呵，也只有你一个人还记得我来这里的理由了。自己都差不多忘记了。可是却从来没想过后悔，你知道我老家在农村，我11岁出来上学，做过太多的错事，惹过太多的祸，吃过太多的亏，也失去过太多的至亲和朋友。可就是没后悔过，没有！”

一会两个人登上了城楼，风，是海风，凉爽而原始。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就那么在昏暗的高墙上瞭望远方。

“走，带你去钻第一关脚下的小巷子去，这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了。”于是不一会，他们消失在了小巷尽头。山海关的小巷，第一关脚下的小巷，完全是纯朴的，斑驳的，是实实在在生活在这里的山海关人的家。

有昏暗的灯光，残缺不全的青砖，古老的木板门，高高的门槛，墙上，屋顶舞动的杂草，偶尔走过的下班的行人……

“你不觉得很和谐吗？明东，不觉得很温暖吗？我刚来秦皇岛的时候在这里租了间屋子住了两个月，那时候觉得特别的踏实，尽管什么也没有。”

“是呀，还是安静，我能理解你一些了。““走，还有好地方，上车。”

这次他们却是站在一段普通的路轨面前，低头用力的看。

李礼点了根烟，又递给高明东一根。慢慢的说：“看，就是这里，海子1989年1月13写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1989年3月26在这卧的轨。年少的时候那么追随的诗人选择了自己结束生命，呵呵。”

“可是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也知道，这社会是现实的，是残酷的，但另一面生活再现实、再残酷，也还是活着好。我自己没少来这段铁轨面前，你可别误会，不是来沉痛缅怀诗人来了，也不是积极地寻找人生真谛来了。而是一个人，坐在这，就着斜阳，对天独饮，喝的差不多了就吹口琴，就是我那把老掉牙的口琴。也许是《光辉岁月》，也许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你说，口琴，也算乐器吧！海子走了，留下的却很多，而我只继承了开心的，美丽的，灿烂的。别的，就见鬼去吧！好了，不穷酸了！走，咱们回家，回家。”

两个人胡乱的躺在床上，朝着海的方向，晚上的海是巨大的黑暗，却又能清晰的感受到，高明东突然开口：“李礼，我有点佩服你了，我只是知道，你曾经失去过14个亲近的人和朋友，没想到你还这么盲目的乐观，哈哈。我决定了，回到上海，你就是我的目标，有间你那么大的办公室，有辆你这样的大维，有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房子！”

“你怎么不说还要娶个左小雨那样的美女老婆？你不是流了一天的口水了吗？哈哈”李礼开心的打趣！

“你饶了我吧，还左小雨那样的，给我一个咱班赵小六那样的我都心甘情愿做牛做马永世为奴了！”

在女人问题上高明东的反映确实有点木，从小就那样，看来在上海混了这么多年也没能有一点进步！

赵小六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很简单，就是领到大街上扔到人堆里你绝对再也找不出来那种！

“还是你活的踏实呀，我一直都很纳闷你怎么能不声不响的活的那么消停！”

“你这不是明摆着损我吗？像你多潇洒，也没白活一回，海景房，越野车，极品美女老婆，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我都要崇拜你了！”

“别，别那么豪迈的就崇拜我，我其实，我其实是有些害怕和厌倦了大城市的竞争与灯红酒绿，于是那些自尊，那些理想，那些快乐就逐渐的丢失，每天只有工作，睡觉，工作。我是觉得，在秦皇岛，好养活自己，好实现内心唯一残余的那点愿望……我，不是英雄，是狗熊，是逃出来的……”

在别人面前，在所有不了解他真的过去的人眼里，这样的李礼真是太正常不过了，太真实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