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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生死相守（2）

“御剑之术，你的修为本来达不到，可这血剑并不需要那么高的级别，你只学斜行术，踏剑飞下峭壁还是很容易的。”当下，青女将御剑飞行的口诀给他讲了，让莫小白都记在心间。莫小白本来就聪明无比，再加上对青女感激不尽的那种热情全都化为了学习动力，很快就掌握了飞行术。
“好了，大功告成，莫小白，你现在就用斜行术驾着飞剑飞下峭壁吧！”

“好！”莫小白有意也要显示一下，他踏着飞剑摇摇晃晃地飞出洞口，突然想起了什么事，立刻停在空中，“对了，我只学会了向下飞，还不会向上飞，到时我怎么上来？”

青女定定地看着他，“你还上来干么？”

莫小白大惊，“可是你……”

“御剑！斜行！”青女一声脆喊，飞剑便直直地向下飞去。

“青女！”莫小白大声喊道，他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控制飞剑停下，一想到要把青女一个人留在悬崖上，他什么也不顾了，猛地从飞剑上跃下，贴在悬崖上，开始向上拼命向上爬，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可这飞剑已飞出几里路了，莫小白一时又辨不清方向，多绕了路，等他终于攀上洞口时，双手已是鲜血淋漓，衣服裤子都磨破了。

可等他看到青女还安然无恙地躺在洞口，全身的力量立刻消散，差点又从洞口跌出去。

青女一把将他拉住，“你何苦又回不呢？现在仙剑断了，我已没有能力再炼制了。我们要永远困在这里了。”

莫小白满脸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不是说过两个时辰我们就能回去了。”

青女摇头叹息一声，“我的功力大损，这飞剑只能载一个人了。可你又怎么不听我的话，又回来呢，我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只能载一个人？”莫小白缓缓坐下来，他终于明白了青女的一番良苦用心了。她在重伤后还用鲜血炼出飞剑，然后又骗自己说两人能都脱困，再教他飞行之术，其间青女内心该有多么伤痛，可她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同自己开玩笑。有女如斯，复夫何求。就算死在这峭壁上，他也是心满意足了。

夜风起，凉凉凉。可是莫小白心头却升起熊熊大火，他脱下衣服，缠成一条绳，不由分说地将青女缚在自己背上，就向悬崖下面攀去。

“莫小白，放我下来，你不听我的话了吗？你没有力气攀下去的，你会被摔死的。”青女在莫小白背上使劲地拍着莫小白的后背，泪水涔涔而下，一点一滴都落在莫小白脖子里。

莫小白双眼血红，仿佛全身有用不完的力量，可是在这一无着落的悬崖上，因为没有落脚的地方，向下走其实比向上走更难。莫小白几次双脚踏空，全靠一双手抓在石头里，那玄铁狼爪还没有事，不过莫小白两手十指却因为没有保护，都变得鲜血淋漓，指尖上血肉都磨去，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可痛苦他早已感觉不到，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放弃，就一定要将青女带到轩辕丘下面。

“莫小白，以你现在的内力，再过一个时辰你就会精疲力竭。你现在把我放下，自己加快度，也许还有生还的希望！你快放我下来！”

莫小白拼命地摇头，“不行，不行，我绝不会放手的。”

青女一只手摁在莫小白的天灵盖上，“你不放手，我现在就杀了你！你信不信？”

莫小白慷慨激昂道，“青女，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就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

青女突然不说话了，她喃喃地重复着莫小白刚才的话，“就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就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我等了二百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句话！你曾经裹我于怀中，救我一命，最后我又死在你的怀里，我其实心里很高兴的。”她不再挣扎，缓缓地靠在莫小白背上，仿佛已经沉睡过去。

莫小白没有明白青女所说的“二百年”是什么意思，以为是她重伤之下说的胡话。他加快了度。

果然，一个时辰过后，莫小白全身已是酸痛不已，玄铁狼爪虽然锋利，可他却已没有力量插进山石，双脚更是早已麻木得没有感觉，自己是不是已经踩好位置都不清楚了。他低头下向下一望，只见迷雾茫茫，山风荡荡，还是深不见底。背上的青女还在沉睡，莫小白停在半空中，却再也动不了。一丝绝望从心底升起，想起青女对自己的种种好，可是自己却连累她葬身于此，莫小白不禁悲从中来。

插在山石里的玄铁狼爪开始松动，莫小白明白自己将和青女终于此了，他干脆伸出一只手来，紧紧地握住青女的手。莫小白心道：听说，牵手同死的人，来生还会相会，那时，我莫小白再来报答青女吧。

青女缓缓醒来，向下看了一眼不尽的深渊，再看看莫小白的神色顿时明白了一切，她解开缚在身上的衣服，身体绕到莫小白身前，低头俯在他怀里，轻轻说道，“抱住我，抱紧我！”

莫小白伸出一只手将青女紧紧抱在怀里，另一只插在山石里的手正缓缓地坠脱出来。莫小白心一横，干脆抽出手来，双手紧紧抱住青女纤细的腰肢，两人如一体直直向下坠去。莫小白在下，青女在上，四目相对，满目尽是幸福与满足。

咩咩咩！头顶突然传来羊叫声，莫小白生出万分之一的希望，难道是寓鸟，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下来，扑在他身上。莫小白只觉得身体一轻，腰肢已被两只巨大的鹰爪擒住。他抬头看去，那庞大的飞禽明明就是寓鸟，可它怎么会变得如此巨大呢，竟比当初大了上百倍不止。

寓鸟抓着两人向下飞去，莫小白则紧紧地抱青女在怀里，那凉凉的风，还有怀里那柔软温热的身体，妩媚动人的脸，一切的一切，多么希望化成永恒。

俯在莫小白的怀里，青女仿佛在梦呓，又仿佛在倾诉，“莫小白，我虽然生在帝都，却是在昆仑山师父家长大的，在我心里，昆仑山才是我的家。我特别怀念那草原上的落日。那是世间最美的景象了。放眼望去，满目的荒草摇曳，都顶着长长的细碎又洁白的长蒿，连成一片，高低起伏。它们在满天红云夕照的映衬下，竟都抹上了一层绯红。一颗又大又圆的太阳一路烧着，轰轰烈烈地向下陷，把天空硬生生地砸出万道金光，在蒿草上飞溅。冷冷的朔风从广阔的平原上掠过，把整个草原都压了下去。一起一伏之间，竟像是千军万马在前进前进！莫小白，我永远都无法忘记，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有心爱的人陪着我去看那草原上的落日。你可要陪我再去看那落日啊！”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陪你去看！”莫小白缓缓说道。

寓鸟飞过万家灯火的帝都上空，向青青轩缓缓落去。

与青女这几章写得让我很纠结。自有感动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