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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仙人指路（1）

等莫小白装扮好，出来时，就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从正厅里走了出来。
只见他神清气爽，衣衫飘飘，大步走来，上下端详着莫小白。

“是莫小白莫公子吗？”

莫小白一惊，“你知道我的名字？”

真武先生呵呵一笑，说道：“我和你嘛，也可以算是初识。不过，我有位老朋友却是与你相识。我便是受此人之托，在此等你。”

莫小白一指赤松子，“是他吗？”

赤松子连忙摇头，“我哪有如此福份？真武先生，我把人给你带来了。”

真武先生摇头，哈哈大笑，“现在时机未到，机缘未逢，一旦风云际会，诸事将大白于天下。少年，请！”

赤松子对面前的真武先生极为恭敬，仿佛是颇为忌惮。

莫小白昨天还见赤松子瞬间变桑田变沧海，沧海又变桑田，本领已是极高，可在这真武面前如此拘束，难道真武先生的道行更高？那更高之道又是如何模样呢？

莫小白随真武先生进到大厅里。

赤松子却是等在外面，没有进来。

与外面不同，大厅之内的陈设却极其简单，唯有高架古书，低几桌椅。

真武先生缓缓席地而坐，眼中精光暴射，他缓缓张口，浩然之声轰传整个大厅，“少年，请伸手，如神之烙印入天彻地！”

他的话中充满不可抗拒的魔力，如雷神龙吟，如大江滔滔。

莫小白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出，手中立刻白光激射，在大厅内激荡，化出三束银色光芒，互相追逐缠绕。最后有两束光芒交叉成十字，交点上银光暴溢，如洪水一样无限铺展开来，而第三束光则直射入十字交点上。

轰！如从乌云重重包围中挣逃而出太阳将万丈光芒撒入人间，天地一片银白，刺得莫小白睁不开眼。

突然，周围响起低沉的吟诵声，如长风过林，如洪水入穴，大地都微微颤抖。

等莫小白再睁开眼，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周围白云缭绕，脚下是光秃秃的岩石，头上是湛蓝的天空，无星无月。

“这是在哪里？我这是在哪里？”

前面有声音传来，“你是在我的神识海之中。人与天地相参也，与日月相应也。如果你灵台澄清，有足够强大的的念力，便能在神识之内形成宇宙万物运行。”

白云散去，莫小白看到四根银白色的参天石柱之间，坐着一个人，正是真武先生，显得神态极为安详。

莫小白向前一步，却现真武先生坐的石块平白向后移动了三步之距，刚才石块所在的地主露出了一面平整如镜似水的事物。它就嵌在石中，形状凝固却色彩变幻。

说它是镜，却没有映出头上的浩浩长空，巍巍白云。说它是水，却没有因水汽蒸腾而迷幻，因水击石响而飞灵。说它不是镜，它却在你面前显得如此空明剔透，含万千精华而不露。说这不是水，它却在刹那间遽显云蒸霞蔚，隐然有纳百川而吞日月之势。

面对如此诡异的东西，莫小白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这是什么？它又唤作什么？”莫小白茫然而问。

真武先生声道，“唤作什么？笑话。世人蝇营狗苟，为何先要指名问姓。世间万物本来无名无姓，名姓只是好事之徒加之。世间万物却有始有终。遇事不询始却问名，不究末却探姓。这岂不是本末倒置，因小失大吗？此物先天地而生，故能演天幻地而不失其本，无名无姓，故能身化万千生灵而独肖。少年，如想认识自己，就请上前一步。上前一步，方能颖出囊中，锋芒毕露。”

莫小白想低头仔细观察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它却好像早已明白莫小白的心意，立刻笼上来一层如烟似雾的东西，罩住了莫小白的眼，也仿佛罩住了他的心。

莫小白想伸手去拨开那些烟幕，却突然感觉内心气血翻涌，一种强烈的迷失感从心头升起。母亲惨死，父亲命丧于地下密室之中，自己从小到大被人喊作蛮子对待，还有那绵绵不绝不断吞噬自己内力的恶梦，而前方又是有莫测的命运在等待着自己。

莫小白越想越绝望，神情显得极为惨烈。他叹口气，低声道：“我想问我脚下的路伸向何处？我的命运又将如此展？”

“哈哈哈！”

真武先生高声笑起来，声震五岳。

“二百年前，也曾有个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路在脚下，命却在每个人的胸中格局。”

“胸中格局？”莫小白茫然不解。

“对！每个人的格局都比你能看到的大，也要比你想像的要大，只不过你没有掘出来罢了。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格局就决定你能够走多远。”

“那我的格局又该有多大呢？”

“哈哈哈，少年，每人的格局之大，需由自己去参悟。在不同的生灵，不同的人看来，格局不同，世界在你面前的映象就不同。”

真武先生手一挥，眼前浓雾散开，脚下显出茫茫群山。

“就像这莽莽七百里北邙山，对远古的开天辟地大神盘古看来，仅是不起眼的小土包，而对一只蝼蚁看来，就是浩瀚宇宙无穷无穷。对夸父那样的巨人看来，徒步两天就能跨越，而对人类来说，劈荆斩棘，不借助刀斧之功，绳索之力，仅凭人力，岂能越哉？”

莫小白点点头，又摇摇头，仿佛懂了，却又不甚懂。

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能拜师学艺于真武先生门下，那自己的杀父之仇岂不是能迎刃而解吗？

莫小白赶紧跪在地上，“真武先生，您的言语我定会记在心间，我希望您能收我为徒，授我一招半式。”

真武先生招招手，“这好说好说，你先起来吧。”

莫小白站起，恭敬地站在一旁。

真武先生朗声道，“我有五行之术：金木水火土。金术能驾驭各种兵器，此术中州之人最擅长，木术能移花接木，此类千古密林里的夸父最擅。水术嘛，刚才赤松子的本事你看到了。火术能控火毁灭一切，土术嘛，小则搬五山倒六岳，大则控制星辰运行，知古而卜未来。不知你要学习哪一种？”

莫小白沉吟片刻，这五术中，木水火土四术虽然极为玄妙，但必定更难，而且对我也并不实用。修行金术，学御剑之术应该是最适合了。

他郎声道：“我想学习金术。”

真武先生脸色突然微变，“末道支流，不学也罢，不过你既然诚心修习此术，我也不能太过……哈哈，你到我身前来，我可传你真武御剑心法。”

莫小白大喜，走向前去，跪拜下来。

真武先生双手轻轻按在莫小白头顶上。

突然，他暴喝一声，“魔胎，你居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