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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算命先生

远处传来马蹄声响，莫小白正要躲起来，却见是雨霸不知从哪里牵来两匹马。
雨霸将一匹马交到莫小白手上，抱拳说道，“莫公子，我师门本有四人，同列太子侍卫统领。现在风狂、雪暴已死，我那二弟雷奔眼下正在细柳营公干，我要去找他，晚上一道夜闯皇宫。”

“可是夜闯皇宫一定非常凶险，不知你师弟功夫怎么样？”

“莫公子请放心，雷奔虽然比我晚入武门，却是我们四人中武功最高的，也是师父最为得意的弟子。有他相助，我们胜算很多。你要小心，我们子时武皇门见。”

莫小白点点头，“好，我会叫上子陵，他是我的死党，武功虽然不强，但是人极聪明，也熟悉皇宫道路，有他在，我们很容易就能找到皇上。”

“好，我们就此别过。子夜皇武门见！”

说完，雨霸跨马飞驰而去。

莫小白也跨上战马，沿着六十里北邙山向帝都急驰而去。

但见路边花红柳绿，好一派春色，可莫小白已无心赏心，心腹心事。父亲生死未卜，素素阿姨和小玉也不知藏身何处。还有昨日所见的青女，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突然，前面官道上出现了一人，头戴斗笠，踽踽而来。

莫小白快马加鞭，高声喊道：“闪开，闪开！”

可是那人却是置若罔闻，依然挡在路中间。

难道那个是聋子不成？

莫小白可不想无故伤人，登时勒住了缰绳。

快马长嘶一声，顿时慢下来，莫小白轻轻赶马，从那人身边缓缓经过。

但见那人上身是一件早已分不出颜色的泥裤子，补丁连连；脚上一双青布鞋，脏兮兮的，左脚鞋子上还破了一个洞，露出黑乎乎的脚趾头。

这么邋遢！

突然那人抬起头来，朝莫小白笑了笑。

莫小白一愣，这人好生面熟。

“怎么是你？”

原来此人竟然是昨日在醉仙楼下给自己算卦的老头。

算命先生一看到莫小白却非常兴奋，“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不过……”

算命先生转了脸色，“你好像刚遭大的变故，不是母亡就是父丧，可怜可怜！如果昨天我不是有事临时离开，说不定就能助你躲过此劫，唉，可惜可惜。”

闻听此言，莫小白内心一震，他心下暗想，这算命先生果然有些道行，居然能算出我目下处境，他心里立刻对老人多了七分恭敬。

莫小白立刻跳下马，向算命先生一拜，“昨日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对你多有得罪，确如你所言，我刚经丧父，正要向仇人去寻仇。不知大师有何吉言相赐？”

算命先生捋着胡子，点点头，“把你的手伸给我看看吧！”

莫小白恭敬地伸出手去，眼神极为诚恳地看着老人。经过昨夜一役，莫小白心智成熟了许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而命运多舛，又岂是常人所能预测。

算命先生仔细看着莫小白掌纹，突然语气一沉，“还是很奇特啊，这逝川之纹！怎么会和那个人这么想像呢？”

“逝川之纹？”莫小白一愣，他低头看自己手中的纹路，三道杠，没有一点分叉，极为清晰。按子陵的说话，就是像被人用火钳烙出来的。

“对啊，手中三线成川，是为逝川之纹，是专门用来测人命运，财运，福运的。传说这逝川之纹还是天帝为人类烙上的。”

天帝烙上的？莫小白抬起手来，看着这三道杠，眼中尽是迷惑之色，如果命运之纹早定，那人类一辈子的奋力经营岂不是白费劲吗？

算命先生叹口气，面色凝重，说道，“在远古时候，人命确实是天定的，那是人类的黄金时代。当此时也，神人同性同形，人类依照逝川之纹所指示的命运生活，从出生到死亡。天地间一片和平宁静。直到……”

唉！算命先生又叹口气，他继续说道：“可是世事更迭，现在的人类遭到神灵放逐，逝川之纹也变得模糊不清，无人能够分辨。人类开始野蛮起来，三代之后，已是人人罪孽深重。不过，芸芸众生中，总有异数，逝川之纹一如黄金时代之上古人类，二百年前有一人如此，二百年后有你如此。哈哈，奇遇奇遇啊。这样的手相很奇特，不在《麻衣相术》之内，我是算不出的，不过，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而且，此人也一定很乐意与你相会。”

“谁？”莫小白听说自己掌纹奇特，便非常想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命先生一捋胡子，呵呵笑道，“随我前来，你自会知晓。前方三里有个绿柳庄，那人便住在那里。”

说着，他身形一纵，向前疾走而去，竟是极为矫健。

莫小白打马急急跟在后面，却才刚刚与算命先生并行。莫小白暗想此人果然是莫测高深。

两人风驰电掣般走了大约一柱香的工夫，前面现出现了一个小村落，但见屋舍俨然，鸡犬之声相闻，村人或荷锄而归，而聚众而戏，对两人的到来茫然未觉。

两人向前走了几步，只见前面巷口有一道小门紧闭。

算命先生示意莫小白停步，他走过去轻轻地叩击。

当当当！可里面却寂然无声。

莫小白疑惑地看着算命先生，见他只是微笑捋胡，悠然自得。

大约过了有一顿饭的工夫，才听到里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同时有人喊道，“来了来了！”

莫小白心下大惊，难道刚才的叩门声如此之久，才传到里面吗？门内到底是何方世界？

莫小白抬头去看算命先生，见他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莫小白正要开口询问，这时门开了，一个青衣苍头探出身来，说道，“先生恭候多时了，两位快请进。”

说完，青衣苍头就把门打开了。

莫小白抬脚迈步，突然觉下脚下一湿，心下大惊，急忙后退，一下跌倒在门槛上。

狼狈间，莫小白这才现门内竟是茫茫大海。

他再回头看时，现自己竟身处海边，周围巨浪滔天，绿柳庄连那屋舍村人全都不见了，他正坐在海边的一道门里，而门的周围竟然没有墙。

“这……这……”

莫小白大骇道，“这是何处所在？”可眼前哪里还有算命先生和青衣苍头的身影。

莫小白正惊惶间，远处突然传来声音，“少年，你不上船，还等什么呢？”

莫小白抬头一看，随着眼前滔滔而来的海浪，正有一艘巨船漂过来，船头上正站着算命先生和青衣苍头。

莫小白大喊，“先生这是何处所在？帝都周围可没有如此水势啊？”

算命先生晃着一柄羽扇，站在船上哈哈大笑。

“少年，这当然不是帝都了，这乃东方碧落海了，快上船吧。”

莫小白心想，这算命先生看来不是凡人，而是仙人了，他见我倒霉落魄，搞出这古怪的幻境来拿我穷开心。可笑的是，我自己却置深仇大恨于不顾，被人随意玩弄而不自省。

莫小白转头正要离开，却被算命先生喊住。

“少年，你不算命了吗？你的逝川之纹的秘密，你不想知晓吗？”

“先生，你并没有说过要把我带到海边，我要回去了，问卜之事，你既不想说，我也不再问了，还请先生不要再拿我这样的末路之人寻开心了。”

莫小白说完调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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