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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继承烈士遗志,东山游击队成立

夜,黑沉沉的,像锅底一样。司晨的雄鸡,此起彼伏地对叫起来,这是四更的时候。夹带着丝丝寒意的秋风一阵一阵地飘逸而来。
邹军背着杨奎龙,拼命地走啊,跑着,跑着。他背上背着的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是莲花镇农民军的一位英雄,一位了不起的英雄。他不觉得背上的人很重,他没有感觉。他只觉得他走得太慢,太慢,仿佛背上的奇珍异宝要被人夺走攫取似的。额上涔出了汗水,身上的汗水浸透了衣衫,他根本没有觉察,鼓起勇气,运足精力,沿着自己熟悉的路子,一脚高一脚低地直往前走;他无法看清方向,只凭着对小路的记忆,一脚轻,一脚重地走着,跑着,仿佛后面有千军万马追来似的。

铁石和其他的农民军战士紧跟在他的后面,走了一段路,左右两边的远远近近没有任何动静了,铁石才对前面的一个战士说:“你注意一下情况,我到前面去换邹组长。”

“是。”战士回答道。

铁石凭着自己摸夜路的经验,很快赶到邹军的身边:“把副司令员放下,我来背,你休息一下。”

邹军没有回答,更没有放下杨奎龙,他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司令员的命令一样。他还是一鼓作气地背着副司令员拼命地朝前走着,跑着。

“停下。”铁石再次命令道,他的声音加大,带有强迫性。

“邹组长,快停下来,让我们换换你。”几个战士齐声说道。

邹军从把杨奎龙背在身上时,就有一种凶多吉少的感觉。起初,副司令员的身上还有些热气,渐渐地,热气没有了。刚才,副司令员的身子,四肢还是柔软的,能够活动的,现在,渐渐变冷了,变硬了。邹军心里明白,副司令员已经牺牲了。邹军伤心极了,他的眼眶里涔满了泪水。他把流出的泪水吞进了肚子里。他总认为自己对不起副司令员,他甚至认为副司令员死错了,他应该替副司令员死去。但是,他又偏偏还活着,而副司令员又确确实实地死了。

当铁石赶到他的身边,要他换一换的时候,他好像根本没有听清楚司令员说的是什么。他悲伤,他愤恨,他甚至忏悔,要是自己掩护同志们,留在后面断后该是多好啊!他认为有不能宽恕的过失,别人无论如何理解他,原谅他,可以说他根本没有过失,但是,他却无法原谅自己。不能换,他有使不完的力量,他要把副司令员送到需要送到的地方。即使是千山万水,即使是沙丘荒原,即使是火海刀山,他都在所不惜,义无反顾。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累,“累”这一个字眼似乎与他丝毫不沾边。

当一个人的信念坚定下来以后,任何力量都是不可抗拒,无法改变的。司令员的善意、命令,此时此刻对他,像一股微弱的风,无济于事;战友亲切的声音,对他也没有纹丝触动。是他太固执了吗?不,他有一股十头大牯牛都拉不回来的犟劲吗?是的。他是在斗气吗?不。他是在用自己的力量,用自己整个的身心去温暖一颗已经冷却的心,尽管他已经清楚地知道,这颗冷却的心已经不能再跳动。

铁石见他无动于衷,没有呵斥他。他站在路旁,让后面的战士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一直到战士们都走完了,他才紧跟在他们的后面,朝目的地走去。

雄鸡又接二连三地叫起来,有的声音大,有的声音小,有的声音长,有的声音短,像是黎明前的欢唱,更像是唱起的一支凄楚的挽歌。

他们来到一条小溪旁边,听见石头搭起的平桥上有隐隐约约的说话的声音,走到前面的邹军,他的心他的精力完全贯注在背着的杨奎龙身上,还是一步紧跟一步地朝前面走去。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邹军听清楚了说话人的声音。其他的同志也听清楚了说话人的声音。铁石听得更加清楚,这不正是肖吉明他们吗?他们刚来到这里,正碰上两个战士背着龚开胜在桥头石礅上歇气。他们要替换两个战士,可是,这两个战士也执意不答应。于是,就这样,又是谦让,又是争执。

“肖组长。”铁石喊道。

“司令员。”肖吉明有些凄惋地说,“不用争执了,还是让战友背龚开胜同志吧。”

邹军背着杨奎龙,踏上了窄窄的石板搭成的桥,走到了肖吉明他们身边,没有停留,没有吭声,还是一步不停地朝前走去。

铁石来到肖吉明他们身边,肖吉明告诉了在这里停下来的情况,铁石对两位战士说道:“同志们,你们不要再争了,就让肖组长背龚组长吧,时间很紧迫,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争取在天亮以前赶到集合的地点。”两个战士没有再多说。

于是肖吉明背着龚开胜,紧紧跟在邹军的后面,一步不停地前进。

这小桥离代家坪不远了,只有两里多路,爬上一个坡,便是山梁,沿着山梁,再走一段路,拐一个弯,便进了密密的树林中,沿着树林,再继续走一段路,便是代家坪。

邹军背着杨奎龙走得很快,不一会,就爬到半坡上,后面的战士紧跟在他的后面,还喘着气儿,快到山顶,他一脚踩在一个滚动的鹅卵石上,“轰”的一声,跌倒在地上。他的脸伤了,一股带有腥味的夹杂着咸味的东西,顺着鼻沟,流进他的口里,他没有去摸受伤的脸,他没有去顾及身上,腿上的疼痛,而是鼓起勇气爬起来,但是,他失败了。他疼得不能忍受,已全身无力了。这个大力气的男子汉,还是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孱弱。他不服气,又鼓起全身力气,终于又爬了起来,背着杨奎龙刚走了几步,力量也似乎竭尽了。但是,他不是一个弱者,在这个时候,他更不能就此软下去。虽然,他的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了,但是,他像拳击场上的斗士,他咬紧牙关,没有吱声,忍着剧痛,疯似的前进着。

铁石得知邹军负伤以后,急忙赶到前面:“邹军同志,停下。”这一次,邹军的犟劲没有了,他对司令员的命令没有打半点折扣地执行了。他站着,却不愿把杨奎龙放下,只是吐出了一口长气。

“把副司令员放下。”铁石再次道。

邹军仍然没有放下杨奎龙,他的两眼直愣愣地仰望着天空,没有说话,像一个十足的哑巴。

“明白吗?这是命令。”铁石说道,“你已经——再不能这样违抗命令了。”铁石停了一下又说:“服从命令,这是军人的天职。”

作为一个军人,是不能违抗命令的。邹军已经是一个农民军的战士了,而且是一个勇敢善战的战士,能够违抗命令吗?不能。

“司令员,我,我没有什么。”邹军含糊地说道。

“你还瞒着我,你已经受重伤了。”铁石语气很重地说。

“我要和杨副司令员一起到达目的地。”邹军说得很坚决。

“邹军同志,你是**员,是党的人,应该听党的话。”铁石说。

邹军却没有这样做,反而说道:“司令员,这,我不能放下副司令员,这也是党对我的最好的考验,我需要这样做,请组织上考验我。”

还有什么回答比这更加有力量的呢?铁石听了邹军出自肺腑的回答,眼里滚出了泪水,是激动,是凄楚,是兴奋,是悲伤?还是被感动?他说不清楚,不能准确地回答。

“好吧!”铁石只得答应邹军的请求。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一种思想上的东西来充实自己,就会出现一种神奇的力量。邹军的坚定信念,给予他无穷的力量,他一点儿也不感到累,一点儿也不觉得疼。他背着杨奎龙在山梁上走得很快,似在跑,像在飞,更像仙人驾着五色彩云飘然而行。“叽叽喳喳”的鸟声出现了,他没有听见;树叶上的露珠滴在他的脸上,他没有感觉;脚下的露水湿透了他的草鞋,他也不知道。他双眼凝视着前方,像一个探险家侦探着前面的一切。他要探索出一条路,并且,他正沿着他探索的道路,奋勇前进。

他们的度是惊人的,没有多久,他们就到达目的地。

在代家坪的密林外,站着几个人,朝邹军等人瞭望。他们是冯识途、苏世沛、陈俊卿,还有两个农民军的组长。

邹军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立即迎上去,冯识途大声说道:“同志们辛苦了。”其他领导和同志们也向他们问好。

当邹军把杨奎龙的遗体轻轻放下时,他也突然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冯识途立刻弯下身子去扶他,他还是没有站起来,过度的劳累使他失去了支撑身子的力气。“邹军同志,你醒一醒,你醒一醒。”冯识途呼喊着。铁石走到他的身边,也蹲下身子,用拇指掐着他的人中穴,一会儿,他苏醒过来:“副司令员,我对不起你,我们对不起你。”声音低微,但是说的很清楚。

肖吉明把龚开胜的遗体放在杨奎龙遗体的旁边。两位莲花镇的农民军战士,为了莲花镇人民,为了川西人民,倒下了,永远地倒下了。

冯识途用手轻轻地把两位英雄的眼皮抚拢。他没有说话,站起来,面对着两位烈士,默默致哀,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涌出,簌簌而下。其他的领导和战士,都站在两位烈士的身边,沉痛地致哀,让泪水给感情带来了悲痛的倾诉。

铁石命令一个组的战士在代家坪四周巡逻。其余的农民军战士都紧紧地围在两位烈士的周围,筑成一道铜墙铁壁,谁也不能逾越,谁也不能攻破。此刻,气氛庄严,肃穆。那呼呼的风声,是在悲鸣;从树叶上掉下来的水滴,是在流泪;那树上的蝉声,是在悲歌;那各种鸟叫声,是在哭泣;那浓厚的乳白色的晨雾,是覆盖在烈士身上的挽章;那高高的参天松柏,是为烈士站岗的哨兵。一切都变得沉寂,一切都变得肃穆。

铁石对冯识途、陈俊卿说了几句话。然后,对农民军战士说道:“同志们,我们向为莲花镇人民的解放事业而英勇献身的两位烈士——杨奎龙同志、龚开胜同志默哀致意,三鞠躬。”每一个战士比圣母院的修士都要虔诚、庄重,他们没有说半句话,吐一个字,只是向两位烈士默哀致意,恭恭敬敬地鞠了三鞠躬。

然后,铁石又对大家说道:“同志们,现在请川康边特委冯书记给我们讲话。”

“同志们,为了全中国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人民,为了全中国的早日解放,我们川康边特委在省委的直接领导下,为了川西的解放事业,开展党的地下活动。莲花镇的农民军,是在地下党的领导下的一支很有战斗力的队伍。你们开展的斗争,使敌人害怕,使民众欢心;川西的革命斗争这把火燃起来了,党感谢你们。”冯识途停了一下继续说:“同志们,这次武装暴动,是莲花镇从来没有过的事。没有饭吃和衣穿的穷人,敢于赤手空拳,向拿着枪的地主恶霸,反动武装开展面对面的斗争,很了不起!这次武装暴动,是胜利了,它对川西的革命斗争将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冯识途讲到这里,又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当然,斗争是要流血牺牲的,我们的两位很好的同志倒在敌人的枪弹下。同志们,杨副司令员和龚组长,为了莲花镇人民的事业,为了受苦受难的人民的利益,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们的品质是崇高的,他们的精神是不朽的。他们是我们的楷模。他们的鲜血洒在莲花镇的土地上,渗透到莲花镇人民的心里,将润育着莲花镇的一花一卉,一草一木的生长,将哺育着莲花镇所有儿女的成长。

“同志们,你们是莲花镇人民的好儿女,党因为有这样的好儿女感到幸福,感到自豪。两位英雄倒下了,将会有千千万万的英雄站起来。两位英雄牺牲了,他们的死比泰山还重。他们的精神和品质,像滔滔的府河之水,千秋万代,永流不尽。”

“同志们,失去了两位可歌可泣的同志,大家的心情都很沉痛。死者不能复生,要怎样才能对得起他们呢?我们的回答是:化悲痛为力量。坚强起来,揩干眼泪,踏着烈士们的血迹,勇敢地前进。眼下,我们还会遇到许多困难。我们的行动,使会敌人惊惶不安,敌人会更加残酷地镇压迫害我们。我们怎么办?我们就要做好思想准备,去迎接更大更多的困难,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我们就会战胜困难,打败敌人。”

“同志们,为了新的斗争,我们的斗争方式也要改变。现在,敌人要反扑,我们不能和敌人硬拼,就化整为零,分散力量,把队伍隐蔽起来。还有一条,就是要保守党的机密。只有真正的英雄好汉,才能不怕一切困难。杨副司令员,龚组长就是我们最好的榜样。”

冯识途的讲话,给每一个农民军战士巨大的鼓舞。他们坚定了意志,要像两位烈士那样勇敢地斗争,英勇地战斗。

随后,陈俊卿政委做了简短的重要的讲话,宣布了东山游击队正式成立的命令。宣读了领导的姓名和职务。

最后,铁石作了重要的讲话,对下一步的工作作了安排。接着,两位烈士被安埋在松柏丛中的一片空地上。

旭日从东方升起,穿过晨雾,霞光万道。东山游击队的每一个战士告别了烈士,踏上了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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