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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入城

“呃”城楼上的海图打了个酒嗝，暗骂势利的蒙古人真他娘的做人。海图护卫宫廷，对大金的朝政大事远比普通的牛录额真了解。广宁之战前，努尔哈赤派出信使向漠南各部游说希望各家出兵共同攻打广宁，谁知道漠南蒙古各部一听说打大明，都借口去年受灾没有能力出兵。海图听大汗说过，受灾是假，骨子里惧怕大明才是真的。
大明有什么好怕，徒有虚表而已，女真不过五六万兵丁不照样打的大明找不到北吗？海图心里十分鄙视蒙古人，同为苍狼的子孙，女真人把大明打出了辽东，蒙古人连对大明拔刀相向的勇气都没有，真是一群懦夫，还好意思自称成吉思汗的子孙后代，长埋地下的成吉思汗如果知道他的后代失去了狼性成了绵羊恐怕气的从坟墓里爬出来。

蒙古人是绵羊，更是胆小鼠，天命汗占了广宁，击败大明赶走了林丹汗踏兔，原先不出兵的部落怕天命汗怪罪，一个个跑来恭贺，出兵的钱没有但是送的贺礼可是一点不少，这些天来的蒙古部落使团那个不是带上了部落大半年的收成。

鄙视归鄙视，但是对来送礼的人海图打心里喜欢的。只是这些人废物的让自己说不出话，堂堂的科尔沁部落在漠南也算大部落了，派出的使团居然被马贼袭击了。科尔沁部落的吴克善台吉海图也听说过，他的姑妈是四贝勒的福晋，据说此人比较勇猛，怎么真刀实枪干起来成了软脚蟹。

“开门，快开门，我们是科尔沁部的使团，路上被马贼伏击了，吴克善台吉重伤。”来人见城楼上没有动静，不停叫喊着。

虽然喝多了但是海图并不糊涂，不可能凭借对方的几句话就打开城门，又是在夜间，对方的真面目看不真切。

“京巴，你，你他娘的下去看看是不是蒙古使团。”冷风让海图清醒了不少，无奈的紧，爽过之后喝的太多，虽能完表达内心法可舌头依然打卷。

黎明前的黑夜，四下十分寂静，海图在城楼上的吩咐城下清晰可闻，赵行的内心“咚咚”响了起来，仿佛冲锋时候的军鼓，湿润的掌心贴着枪杆，不露一丝空气。

“镇定一些，都把头低下。”成败在此一举，如果能成功骗开城门那突袭就不是空，否则只能围着辽阳画圈了。

百余明军全部潜入在黑夜中，城楼下的队伍除了赵行、空愿大师剩下的全是辽河套上的马贼。

赵行的本意是带领罗家家丁前来骗城，结果被空愿一口否定，他的由很简单，黑夜之中看人是不清晰，可是他能看出大家不是蒙古人凭什么女真人看不出来。否决赵行的议后，他到是对胡说带的三十几人十分看好，无论从穿着还是面容被发现的可能都很小，试在辽河套上生活了一年，饱经风霜，戴上毡帽，不是青天白日仔细查看根本发现不了破绽。

干了一年无本买卖的胡说心里激动的发抖。穿越千山时候他和手下兄弟被夹在中间，胡说知道赵大人不放心，不过他到是解，毕竟自己和兄弟们是破过身的人，赵大人防范也算正常。出了千山胡说被告知居然去偷袭辽阳，说实话那一刻他被吓倒了，这不是在老虎嘴上拔毛吗？

吓到过后更多的是激动，努尔哈赤叛明以来，一直是女真人压着明军打，明军很少主动出击，更别说攻打对方的都城了。打进辽阳不一定青史留名，却能一吐几年来心中的郁气，那怕死在辽阳也再说不惜。大明百万士卒，直捣黄龙府者能有几人？

穿越千山，胡说以为是为了避开女真游骑以便顺利到达义州，不曾到赵大人胆子能包天，敢下这么大盘棋。当兵吃粮本就不安稳，特别在辽东脑袋早就系在裤腰带上了，胡说和手下三十几名马贼到也够种，没有一人退缩。

战马留在了一里外，胡说跟着赵大人来到了城门口，三十几人全部蒙古打扮，皮甲，皮靴，大毡帽，裹的严严实实。那位传奇的杀生佛陀也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套喇嘛服饰，穿戴齐过后看起来活脱脱的一位传经布道的活佛。

赵行的吩咐众人听的清楚，知道事大，个个把毡帽向下拉了拉，一副垂头丧气模样。

城楼上响起一阵“吱吱呀呀”声，伴随这声响垂下一个大箩筐，大伙对这个再熟悉不过，他们也坐过这个箩筐出入过辽阳，到时赵行第一次见到实物心中有些惊奇。

箩筐稳稳当当落下地面，蜷伏着身体的哈巴从里面跳将出来，单手着腰刀静等城楼上的吊桥放下，“彭”的一声，粗大的吊桥稳当落在了护城河上，哈巴踏着木板走向马队。

人没有到，赵行就闻到一股酒气，暗呼天助我也，希望这建奴喝的足够多才好。

“我们遭遇了马贼，吴克善台吉受了重伤，希望将军快些打开城门，不然晚了就来不及了。”众人之中空愿和尚女真话说的最为流利，所以叫门交涉都有他一人包办。

有些醉意的哈巴一看说话的是个喇嘛，态度立刻好了许多。

万历末年，喇嘛多罗入漠南插汉部传教，得到了插汉部大汗踏兔和各个部落首领的信奉和支持，藏教逐渐在漠南流传开来，多罗也被尊为哲布尊丹巴活佛。女真人虽然信奉萨满，但是对臧教并不排斥，对传经布道的喇嘛也很尊敬。

哈巴在空愿和尚的引领下来到驮吴克善战马跟前，果然，这位蒙古台吉伤的很重，两支羽箭洞穿他的身体，不断向外渗着鲜血，新鲜的鲜血覆盖了褐色的血迹。

“将军，我们台吉危在旦夕，将军不看僧面看佛面，将来哲哲福晋知道将军善举必厚谢将军。”向哈巴手里塞进大块银锭的同时，空愿和尚搬出了吴克善的姑姑哲哲。

掂量了一下银锭，哈巴把它塞进皂衣，说道：“大师那里话来，为哲哲主子办事那是我们奴才的福气，那里敢要赏赐。”

蒙古人又送了钱，礼数也到位，还搬出了四贝勒的福晋，她可是科尔沁人，如果因为晚开城门让她娘家人送了性命，追究责任必然牵扯到自己，堂堂四贝勒福晋让自己死还不比捏死一只蚂蚁轻松。

有了这成厉害关系在里面，收了银锭的哈巴没有再查看其他随从，对着城楼上喊道：“大人，没错，是科尔沁的吴克善台吉，他伤的非常重。”

“开城门。”海图得到了确切答复后吩咐道。

辽阳城门宽大厚实，外包铁皮，得到命令的士卒下掉档木，千年古城辽阳的大门徐徐被打开。

空愿和尚打头，三十几骑拉成一条长线，前锋已经到了城门出，殿后的骑士才踏上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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