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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鞑子

大明依托大小黑山修筑了连绵上百里的边墙，以军堡为核心，边墙规模和驻军和九边重地相比虽不可同日而语，但军堡的存在也有效遏制辽河套蒙古游骑，马贼的侵袭，让一方百姓能安居乐业。付家庄台就是一个典型四方型的军堡，建在两山之间，是出入辽河套的捷径，广宁之战前堡内有屯兵数百。
在赵行的计划中准备了两套方案，一套方案是晓之以，动之以情，大伙都是大明军人，血浓于水，来他们应该不与自己为难。另外一套就是强行闯关，辽河套边缘的军堡是依托大小黑山修筑，对辽河套上的蒙古游骑、马贼来说也许是不可逾越的天险，但是对从官道上顺势而下的赵行等人来说则有居高临下的优势。

两套方案都没能用上，广宁之战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早就传遍了辽东，屯兵们怕殃及池鱼早就逃离一空，边关重地付家庄台内只剩几个老弱士卒在里面混吃等死。赵行带着一百多名士卒通过军堡，老士卒们连营门都没有出，更别说查验通过书了。

人马疾行效率惊人，天刚拂晓，大伙踏着最后霜冻进了长林子，长林子顾名思义就是一条长长的树林带，为了不惊动逐水而居的蒙古人，赵行命令人马全部隐进了树林之中，休养生息等待天黑入千山。

跑了一夜，人困马乏，除了禁戒哨马，士卒们抓紧时间休息以待天黑赶路。

“陈大叔，到辽阳还需多久。”胡乱吃了几口黑饼，赵行找到狗蛋的父亲迫不及待询问路程。

“禀告大人，天黑出发，一夜便可穿越千山，此后便是一马平川，只需半日就可到达辽阳。”

算算时间，明天这个时辰恐怕就在辽阳城下了，赵行恨不得时光过的再快些，长途奔袭辽阳虽然只时一时之意，但赵行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凭借百余人马攻下辽阳无疑是痴人说梦，但打建奴一个措手不及还是有可能的。

从阎满崇的话中得知毛将军的日子也比好过，如果能把辽阳的建奴搅个人仰马翻，阿敏的大军势必回援，这样毛将军的日子好过许多。

阵阵马蹄声渐近，不等赵行下令，士卒们纷纷起身，一旁的狗蛋自告奋勇爬上大树查看形势。

狗蛋爬上大树，双腿夹紧树干，举目远望查，看清来人后从大树上滑落，“是罗大大哥。”

辽河套是蒙古、建州女真、大明三方的交叉地带。大的部落没有，但是走投无路的蒙古游骑，打家劫舍的强盗，无处可去的马贼比比皆是，这些人对辽东三方没有大的威胁，只是在过往商队身上捞便宜，这些人只是巨人身上的跳蚤而已，三方谁也不愿意花大力气去剿杀这些落魄者。

还不到交接时分罗大就回转，来必是发现了什么状况，士卒们心知肚明，在罗左、江明两位统领督促下武器。

“大人，有一队人马朝长林子方向来了。”罗大勒住战马禀告了来意。

“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少人马？”罗大探知的消息让赵行心里一沉，辽河套不比辽东辽西，不太可能出现明军，来的不是女真人就是蒙古人。

“隔的太远看不清面孔，不过从装束看应该是蒙古人，人马不到五十，带了不少大车，不是是迁徙的蒙古人就是远行的商队。”

“大人，不管来的什么人，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是呀，大人，谁知道这些蒙古人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只要他们进长林子就干掉他们，省的泄漏我们的行踪”

见赵行不说话，罗左等人七嘴八舌发表自己的看法。

明军是拂晓时进的长林子，一路上并没有碰见行人，应该不有人知道长林子里埋伏着人马，如果伏击胜算肯定很大。

胜算再大也有伤亡，现在就是少一人赵行也舍不得，兄弟们应该去辽阳城下杀女真人而不是和蒙古鞑子死磕。

赵行以前从来不在乎麾下兄弟的伤亡，和熊廷弼等人别过独自领军后却分外在乎，在杜家屯伤亡了几个兄弟让他心疼了半天，

不做好接战准备，万一蒙古鞑子心怀不轨情况更糟，赵行打发罗大继续探查，罗左、江明各领几十名兄弟埋伏在树丛之间，准备厮杀。

兄弟们几人一组，刀出鞘，箭出袋，战马也被安顿在一旁，几名受伤的士卒安抚着战马，防止他们发出声响让蒙古人醒觉。

相比较守城、巷战，赵行更喜欢伏击。守城太过被动，巷战结对厮杀，回旋余地都小的可怜，只有伏击才能体现自己的主动，那种感觉仿佛雪天大山之中设陷阱狩猎，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才是赵行喜欢的。

蒙古人携带着大车，速度来的却不慢。赵行收回了所有的哨马，人马潜伏在大树、草从中，从外看不见一丝痕迹。

蒙古人显得有些慌乱，衣服上也带了些许血迹，个个满脸的风尘，一进长林子立刻用大车围成一个半圆阵，人马躲在车后操刀备箭，仿佛要立刻厮杀一般。

轻轻拨开眼前的枯叶，赵行仔细观察十步外的蒙古人。蒙古人的身手和装备表示他们绝对不是一般迁徙的牧民，大漠上的牧民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何处来的钱置办钢刀羽箭，骨箭能敞开了用就偷着乐了。

血迹告诉赵行眼前的蒙古鞑子被人追杀，追杀他们的力量肯定要远大于蒙古人，不然蒙古鞑子是不放弃他们擅长的骑战。

罗大说蒙古人说不到五十，赵行数了数他们三十人都不到，其中好像还有十几名伤，依靠着大车低声呻咛，令人意外的是蒙古人中居然夹杂两个女人。

说是女人其实不合适，应该谁两个女孩才对。大女孩的十岁开外，小女孩的十岁不到。只是鞑子女人喝马奶吃羊肉，长身体的年月远比汉家少女早，大的已经长开，峰峦挺拔，晶亮的额头上垂下细细密密的发辫，随风摇摆，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小的胸部微微隆起，皮肤白皙，和年龄大的女孩蒙古装束不同，一副江南小家碧玉装扮，宛如一朵出水的芙蓉。如果不是两人拉弓使箭，赵行定把她们当作江南人家的大户小姐。

车阵即成，蒙古人长出了一口气，留下数人观察林外的动静外，其余的围成一圈，上药的上药，喂马的喂马，吃干粮的干粮。

“罗大哥，你带着人从左边上，江明你带着人从右边包抄，我带着兄弟们从后面堵鞑子，记住，尽量减少兄弟们的伤亡。”

百人分成三队，几人一小组，操着腰刀慢慢向蒙古人靠拢，半圆车阵内中的蒙古人注意力全放在了林外，浑然不知近在咫尺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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