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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菊花出

“菊门”这个名词好怪。
怪得就象有人叫王小呆又有人叫李员外一样。

可是它现在的名声可比“快手小呆”和李员外要来得响亮也更能震撼人心。

毕竟现在“快手小呆”已死而李员外成了丐帮的叛徒后也消失了踪迹。

而“菊门”这个神秘的组织却一下子冒了出来也被人传诵谈论。

没人知道“菊门”是个什么织然而“菊门”所做的事、所杀的人却让人觉得它是个有实力的组织。

当然会杀人的组织也是个令人感到可怖的组织。

它有实力是因为它不畏权势连许多大帮大派里的人它也敢杀。

它可怖却是因为它什么人都杀而被它所杀的人尸体旁边总是会留下一朵菊花标记让人一看便知此人为“菊门”所杀。

而那菊花的标记却有许多种象银帛的啦、铁制的啦甚至是一朵真正的菊花。

现在让我们来细数这半个月来“菊门”已杀了哪些人?又做了哪些事?

——“武当”俗家弟子中第一高手“青去剑客”萧睛死。留下铁菊花一朵。

——长江水寨大寨主之子“霸蛟”林伟民死。留下银制菊花一朵。

——“花蝴蝶”司徒浪死。留下铁菊花—朵。

——“粉面狼”陈季平死。留下白菊花一朵。

——最令人震惊的莫过于人称“铁君子”的死因为“铁君子”周连山为南七省的总教头竟然也死了留下的也是一朵白菊花。

这些死人当中有江洋大盗、有探花淫贼、甚至有名门正派之士这就令人费解。

所以也就没人知道它到底是个正派或者是邪教的组织。

但有一点能肯定的那就是这些人当中每一个人的武功都称得上高手而且还是一等一的高手。

“菊门”能杀了这许多高手当然它是个有实力的组织。

至于这个组织所做的事却更令人猜不透因为它做的全都是善事。

——江西大水赈银三十万两。

——安徽苦旱赈银三十万两。

——五台山人秋布施白米二十万石。

——青平府济贫白银十万两。

——以及许多修桥、铺路、筑堤等项所捐之银更是难以估计。

所有的赈银署名全是“菊门”两个字。

有这么一个好人坏人都杀的组织有这么一个财大行善的组织那么“菊门”能不被人谈论、不被人传诵吗?

有人对“菊门”颂扬因为它救人无数。

有人对“菊门”惶恐因为害怕自己成了它下一个要杀的对象。

更有人对“菊门”极思报复因为它杀了自己的亲人。

然而却没人知道它到底由哪些人所组成?而领导人是谁?总坛又设在哪里?

因此它就象个幽灵无时不在。

于是它也让江湖沸腾武林人士震慑。

★★★

李员外重新换过装扮。

现在的他看来真象一个如假包换的员外。

员外帽、福子图案厚底鞋再加上一袭宝篮锦织罩布手里摇着玉骨描金扇甚至为了使自己看来更象员外他另一只手里竟握着两个铁球一面走一面不停的搓转着。

而他的十只手指竟有八只戴上了形状、大小不一的各式宝石戒子。

光这一身行头燕二少留给他的五千两银票已去了大半。

他有些心疼银子然而他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每一个城镇都有乞丐甚至都有丐帮的分舵他要躲开丐帮的追缉似乎没有比装扮成一个员外更能避人耳目。

★★★

他沿着大路走目的“洞庭湖”“君山”。

只因他从不坐轿、也不乘车。更不骑马。所以他也不知道从这儿到“君山”他要走多久才能走得到。

也好在燕二少并没要他赶时间也没期限只要他到“君山”。看看燕大夫人的娘家有没有什么变化。

所以他摇着扇子安步当车更有些神气的左顾右盼。

人都有种虚荣心也都怕锦衣夜行。

再说李员外这一辈子恐怕只有现在穿得最体面、而又最多金那么他怎能不炫耀、不神气?

看样子如有可能他真会告诉所有的人他就是李员外呢!

一路来他已碰到过许多丐帮弟子甚至他还丢过几个小钱在他们的钵里。

连他自己也感到好笑因为竟没一个叫化子多看他两眼当然更没人认出他就是“丐门之宝”如今亡命天涯的“荣誉总监察”。

风快却没江湖传言来得快。

风冷却没二个疯子的疯言疯语更令人冷。

李员外走累了当然得休息。

更何况他本就好吃尤其在看到这家酒楼的招牌居然是“满意楼”的时候。

“满意楼”的酒菜还真令人满意。

只可惜李员外在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后他已感到不满意。

不但不满意甚至有些食不知味难以下咽。

“听说丐帮悬赏一万两要李员外的人头。”

“这有什么稀奇我还听说‘菊门’悬赏十万两要他的行踪呢!”

“哦?这倒是个财的机会娘的皮就不知道那龟儿子躲到哪个洞里去了……”

“那是当然如果我要知道有人肯出那么大的花红买我的命而且又是.‘菊门’和‘丐帮’我早就先找一棵歪脖子树自己吊颈算了免得将来活受罪……”

“这你就不懂了丐帮要杀他是因为他犯了淫行而且还残害同僚意图夺位至于‘菊门’嘛!嘿!嘿……嘿……我也不知道。”

“你***这不是废话?!丐帮要杀他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我想知道的当然是‘菊门’怎么也会找他……”

“我又不是‘菊门’中人我怎知道为什么找他?”

“听说‘菊门’神秘的很这……这就算有人找到了他又到哪去通知和领赏?!”

“这你放心只要你小子找到了那个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只要在任何城楼上点上三盏红灯笼包管不出一个时辰自然有人会找你接头怎么?!你小子要有消息可不能吃上独食哟!”

“我***哪有这种财运?不过以后我可是要多留意留意又矮又胖的乞丐了说不定时来运转真让我碰上了也说不定哪……”

“说得也是李员外现在可真成了金元宝人人抢着要哩……”

接下来的谈话已没啥听头。

不过李员外又6续了解到一些“菊门”崛起江湖的事。

摸了摸后脑构李员外实在不明白自己这颗说圆不圆说方不方的脑袋竟然会那么值钱。

丐帮悬赏自己尚有话说这个“菊门”又是什么玩意?这又从何说起?

他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有人敢在背后骂自己是条**外加龟儿子了。

无论是谁听到有人当面这样批评自己就算摆在面前的是龙肝凤胆恐怕也会一点胃口都没有。

瞪着那两个自己只用两只手指头就可担死的九流混混李员外却一点脾气也没有。

虽然他心里已把那两个人从头到脚骂了不只十遍可是一旦迎上了他们的目光李员外却露出友善的微笑。

这时候他又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龟儿子?

每个人都会有一种反应当看到有人对自己笑的时候一定会多看对方两眼。

所以那两个九流混混一再看到隔着两张桌子的李员外莫名其妙的在那对着这边傻笑的时候他们多看了他两眼并且同时站起也同时走向了李员外。

也或许那两个人看到了李员外一身珠光宝气。

也或许李员外的“微笑”让那两个人消除了敌意。

总之原本两张颇含敌意的脸已换成一付笑容。

“阁下我们认识吗?”靠左的瘦小汉子说。

“认识?!王八蛋才认识你们。”李员外心里这么想嘴上可没这么说。

“噢您这位……您这位敝人似曾在哪见过面熟的很就是一时想不起你姓……”

“我姓霍霍槐你这位贵人在下……在下也面熟的很。”叫霍槐的一面说一面一双鼠目直瞧着李员外手上的八颗宝石戒指。

李员外心里想他***这还真是活见鬼面熟个屁我瞧你恐怕对我的戒指面熟。

故意幌动一下手指李员外摆出一付热络劲说:“啊!我想起来了霍兄对、对您姓霍没错、没错这位是……”

另一位三角眼的仁兄一听李员外问到了自己连忙自我介绍的说:“我姓李十八子李李桂秋。”

“李兄久仰、久仰。”李员外嘴里打着哈哈心里却在说:“李桂秋娘的等下你就知道你会不会跪下来求我了。”

有些受宠若惊两个人同时道:“请问阁下……”

“噢你们瞧我居然忘了介绍我自己了嘿嘿……对不起、对不起敝姓整整齐的整整圆旺……嘿嘿……整圆旺两位请坐两位请坐……”

当然要坐您没瞧见那两位的眼珠就差些被那八颗宝石戒指给黏住了似的。霍槐一面坐一面拉交情的说:“整兄;您这姓还真是少见呢!”

“我的儿整你冤枉吗?怎会不少见?”李员外想到这差些笑了出来。

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又说他乡遇故知。

也不知这三个人是怎么攀上了同乡的关系。

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相逢恨晚。

反正酒壶已堆满了一地话也说了不少。

李员外现在已经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些江湖上生的事情。

看看也到了该醉的时候藉故上茅房李员外把刚才喝下肚的酒一滴也不剩的全吐了干净。

回到座位后李员外趴在桌子上嗯那模样可还真象是烂醉如泥。

“整……整兄今天能……能与您相交一场是……是兄弟的福气这个东……东道就由兄弟来……来请。”霍槐的舌头虽然大了可是他却仍然盯着人家的手指猛瞧。

“对……对……让我们结……结过帐后送……送整兄回……回去……”

敢情李桂秋也差不了多少就不知道他准备把李员外送回哪去?枉死城?还是乱葬岗?

“有人请客李员外必到。”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件事。

更何况李员外本来的意思就准备让这两个财迷心窍的宝贝付帐。

★★★

夜凉如水。寒风凛人。霍槐和李桂秋二人一出了“满意楼”似乎让冷风一吹已清醒不少。

他们现在正一左一右的架着李员外尽朝着人少而又偏僻的地方走去。

当霍槐暗地里用手掐了好几次李员外却没见他有所反应于是他笑了笑得好冷。

镇外这一片高大黝暗的白杨木林子里——

“我看就是这里怎么样?”李桂秋望了望四周说。

“好我看这里挺合适的妈的皮这小子还真重他简直压得老子喘不过气来……”

放下了李员外霍槐一面用手插着腰直揉一面又骂:“***你瞧这小子还真跟头死猪一样嘿……嘿……嘿……天下岂有白吃的饭局。”

李桂秋这时也同样得意的笑骂道:“可不是这小子也真能吃喝这一顿饭竟吃掉了咱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寻常人家已够吃上半个月却让他一顿就吃得鸟蛋精光……”

“老李你也甭念了等下补给你就是。”

霍槐在左李桂秋在右。

他们二人各执起李员外的一只手正使劲的想要剥落他手上的戒指。

“娘的这个死胖子手指头这么粗这……这怎么剥嘛……”

“说得也是老李把你靴子里的匕拿出来我看干脆剁了可能省事些……”

这一头霍槐已硬拔了老半天额头都已见汗却连一只戒指也没拔下不觉恨声说。

明晃晃的刀明晃晃的一双眼。

明晃晃的刀却没明如秋水的双眸来得亮。

目光如刀笑里更像藏着无数把刀。

而无形的刀甚至比一把真正的刀可怕因为刀已“当郎”一声落地。

就像看到鬼一样李桂秋握刀的手已空并且颤声道:“你……你……”

仍在低头用力的霍槐听到李桂秋语不成声心里有些奇怪却连眼也没抬只顾说:“你活见鬼了?还不快捡起刀子……”

李员外收回了手并且叹道:“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哟……”

一下子没抓牢对方的手霍槐起初还以为人家醉里翻身可是当他听到李员外的话后竟似针扎一样猛地退后数步。

他自己才象活见鬼一样瞪着鼠目张口结舌的说:“你……你没……醉?!还……还是你醒啦?!”

李员外伸了一个懒腰懒声懒气的说:“我没喝酒怎么会醉?我要醉的话恐怕就真的醒不过来喽!”

“怎……怎么会?我们明明……明明……”霍槐哑着嗓子说。

“明明看到我喝了是不?而且我还喝了不少对不?”李员外笑嘻嘻的说。

两个人同时点头因为他们实在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也都想知道原因。

“吐了我把我喝的酒全都吐了出来就这么简单。”

“那……那你是装醉……”霍槐虽然有些惊异却不失镇定的说。

“别说那么难听好不?装醉总比你们谋财害命好上太多。太多啦……”

“你知道我们的意思?!”李桂秋惶声道。

“唉!说实在的你在我身上‘毛手毛脚’又捏又掐了好半天起初嘛我还真不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一见你拿出刀来要剁我的手我才真正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李员外叹了口气有些“十三点”的说。

霍槐、李桂秋二个人没毛病岂会听不出李员外话里的调侃?

也或许他们认为李员外是个年轻的员外更是只肥羊根本没想到其他方面也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霍槐阴沉的说:“嘿……嘿……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意思那么何不干脆点?”

李员外古怪的看着对方蓦然吼道:“霍槐我看你真是活见鬼了既然打主意打到我李员外身上来了你们也打听打听……”

李员外?!如果人家是李员外这哪还用打听?

“李员外?!你是哪个李员外?你……你不是叫整圆旺吗?……”李桂秋这下可惊慌了。

“我的儿连整冤枉你都不懂?笨喽真笨喽……”李员外笑出声来说。

两个人嘴里同时念了二遍可不?人家正是整冤枉来的。

人的名、树的影。

然而利欲薰心下这两个人仿佛已忘了人家是李员外这回事。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简直已把李员外当成了待宰的“痴肥员外”。

★★★

两个人脸上兴奋的表情还有看李员外的目光嗯可真象是现到一个金元宝一样。

李员外不是呆子岂有看不出之理?

“我的儿你们……你们现在的样子好象狗见了骨头似的怪怕人哪……”

“嘿嘿……李员外对、对你是李员外一点没错相好的打个商量如何?……”霍槐阳险的笑着说。

歪着头李员外想不出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

而且他心里也着实窝囊因为这在以前简直不可能生的事居然生了。

难道人一倒媚连个九流混混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难道自己真成了丧家之犬人人可欺?

一想到数月来受的窝囊气李员外怒极笑道:“哈哈……哈!好、好有种、有种可以当然可以说吧!要怎么个商量?”

李员外这一怒笑倒使两人心中一凛也才明白了对方是个什么人物。

于是两人没敢答腔。

象疾风迅雷般四只拳头、两条腿一下子不分前后全打向了李员外也踢向了李员外展开了他们的攻势。

攻势来得快结束得也快。

李员外终于碰到了败在自己手下的对手而且还是两个。

心里没有一丝兴奋反而有些悲哀。

他怎能不悲哀?

这两个人只不过是个市并无赖充其量懂些拳脚而已。

每个人在捱了二、三十个重重的大耳聒子后脸一定会肿得象块面饼。

李员外在打得李桂秋跪地求饶、霍槐满地找牙后走了。

他没说一句话走了。

因为他已失去了再撩拨他们的兴致。

而这两个不开眼的活宝就不知道能不能明白自己已从鬼门关转了一转回来?

只见他们捂着脸一直瞧着李员外的身影消失后目光仍然收不回来。

是感恩?还是遗憾?

遗憾那白花花的银子也随着李员外的身影一起消失在黑夜里?

★★★

一个哑巴可以不开口说话。

可是要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成天不说话也是一件挺难过的事。

更何况小呆一向话多话多的人又能憋得了多久不说话呢?

这一天刚吃完饭小呆实在忍不住他叫住了绮红并且说:“绮红组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绮红笑了笑得有如十七、八岁的大姑娘。

“可以呀!你想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都行我已快憋疯了。”

“是吗?这几天看你不太理人我还以为你真的除了我们小姐外对谁都懒得开口哩!”

小呆苦笑了一下说:“我……我抱歉因为……因为

“我知道因为你对女人已感到失望与灰心对不?”

“你……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说的呀!”

“我说的?!”小呆实在不记得他说过。

“你在刚来这里的时候一直昏迷但是你却一直梦呓着‘我恨你你欺骗了我’这两句话。”绮红笑着说。

醉话和梦话本来就是一种别人听得见而自己听不见的话。

要了解一个人真正心里的想法也只有醉话和梦话才能表露无遗。

小呆的脸红了。

毕竟每个人的梦话让人当面揭露了出来很少有不脸红的何况这两句话本就是令人脸红的话。

“呆……呆公子。”绮红斜睬了小呆一眼说:“她……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一份好奇心、一句好奇话小呆的感受又哪是绮红所能体会?

似乎坠入了回忆里小呆面上的表情急剧的变幻着有欢乐、有痛苦、有迷惘更有着失望。

缓缓地、僵硬地小呆行到窗前。

绮红倏地明白了自己问了一句最不该问的话然而这却是她最想知道的一句话她又怎能忍得住不问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已完全陷入了黑暗绔红小心的刚点上灯……

“她是个女人一个可以令我狂、为她死的女人……同时她也是个魔鬼一个任何人都渡化不了的魔鬼……”小果沉重的开了口。

约红不明所以的轻吁了一口气细声说:“对……对不起我想我问错了话一定也令你难……难过。”

“是我拉着你是我要和你聊天的……”小呆仍然没有回过身也仿佛仍在缅怀着什么似的。

“她……她欺骗了你什么?你那么恨她?”

绮细看样子真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追问别人感情的故事?

还是她真的找不出别的话题?

或许小呆真的找不着人聊天。

也或许他有意渲泻一下积压心中的烦闷。

更或许他忘了她是谁。

他说出了他和欧阳无双以及李员外的故事也说出了其中纠缠不清的感情。

他平淡的说就象说的是一件每人都知道的事。

而她却专心注目的听专注的不愿漏掉任何一句话、一个字。

他和她已忘了一切忘了身份地位、忘了男人女人、更忘了彼此年龄的差距甚至忘了时间的流逝。

什么时候小呆已回过了身坐了下来?

又什么时候绔红双手支颐目中闪烁着泪光?

世界上有许许多多感人动听的故事。

毫无疑问爱情的故事是最能引人入胜也是最能扣人心弦。

今夜夜深有风无月。

什么是好故事?什么又是不好的故事?

最主要的还是决定于听故事的人他内心的感受、和能不能引起共鸣。

绮红无疑是个最好的听众也是个最安静的听众。

当小呆最后的一句话说完他也才现到这个女人竟然从头至尾都不一语的在那静静聆听聆听这段连自己也无法分辨的爱情故事。

小呆长吁了一口气他现在的感觉就象跋涉了千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样而且他也感到卸下了重担般的轻松。也象大病初愈沉菏俱除一样的畅快。

“你有什么感想?”小呆想要听听人家对自己的意见也想明白别人的看法所以他问绮红。

“我?!我的感想?”绮红似乎没想到有此一问。

小呆没说话他只定定的望着对方。

从小呆坚定的眼神中绮红知道如果不回答对方的问题他很可能会拿把刀宰了自己的。

于是她说了:“我不敢想。”

“不敢想?!为什么?!”

“因为那不是爱而你和她之间也没有爱没有爱的爱情会生我当然不敢想了。”

有些不懂小呆疑惑的看着绮红。

“你要我说?!……慎的要我说?!”

“是的我要你告诉我而且必须告诉我实话。”

女人较易了解女人一个成熟的女人对爱的诠释也一定更有她独特的见解。

绮红是个女人更是一个熟透了的女人。

所以小呆当然想要知道她的想法何况她又说出了那么令人难以思义的话来。

“她从来就没爱过你。”绮红说。

“我知道就算白痴也知道要不然她绝不会害我。”

“你也从来没爱过她。”绮红又说。

小呆没说话可是任何人都明白他的眼睛在说:“你又不是我怎么那么肯定我没爱过她?”

绮红笑了笑说:“那不是种爱只是种喜欢而已。”

小呆还是没有说话。

“你们三个当年玩在一起的时候年龄都很小也很年轻。现在抛开一切不谈名声、不谈武功、不谈聪明才智我只谈年龄严格的说那时候你们还都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一个孩子又怎能了解到男女之间的爱?不要否认也不先辩白等我把我的话说完好不?”

绮红制止了欲言又止的小呆她又接着说:“我是女人我知道女人早熟但是我更知道一个大男孩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心境。或许那时候欧阳无双已了解到爱但是我敢肯定你和李员外一定不了解。当然你认为和她在一起你很快乐甚至有一种离不开她的感觉但是那只是种喜欢一种天赋、一种异性本就互相吸引的天赋……你现在仔细的回想是不是如我所说?!”

小呆沉默了。

沉默的意思往往也就代表了别人说的话有理。

“可是……”小呆正想说却又给绮红抬手制止。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现在大了可是我仍然要告诉你那也绝不是爱。在你和欧阳无双再度相逢后你是抱着一种赎罪的心情因为你认为你和李员外辜负了她而她的匆匆择人而嫁也全是你们所造成所以你在这种情形下也把‘爱’给混淆了时间愈久你也就愈分不清你是否爱她?到后来就演变成了一种既定的事实那就是你根本不去想你只认为你和她一起就该爱她……”

小呆呆了他现在瘦削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他从没有的表情那是一种悔悟、释怀、了然、以及带点痛苦的表情。

他就像突然遭人连续打了十几下大耳光一样有些不相信、有些愤怒、甚至有些“舒畅”的感觉。

“你……你认识我才短短的几天怎能……怎能……”

“怎能那么了解你是不?”绮红有一抹红晕在脸上但她却淡然的说:“有些人认识了许多年甚至有的夫妻相处了一辈子都无法了解对方然而有的人认识了一天甚至只见了一面他就能知道对方所想。再说我已认识了你十几天也或许我的观察人微再加上我……我的年纪最重要的是我也年轻过我当然知道年轻人的感情……”

看着绮红小果看得有些人神。

——他在想她多么像一个大姐姐甚至像个母亲。

——他在想她又是一个多么令人难懂的女人。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今天怎么会和她说了许多话而且居然谈的还是自己感情的事。

他也不明白一个婢女也能懂得那许多而且所言更句句震撼着自己。

小呆从不看轻别人对绮红他由衷的感激也并不因为她只是个侍候人的女仆而感觉自己高人一等。

所以他认真、也庄重的说:“谢谢你绮红姐我今天才知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句话诚不我欺。”

绮红笑了她笑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她是个三十几岁年纪的女人。

“希望你不要以为我在说教因为以我的身份……”

“不不你别误会我突然现我很喜欢和你说话了因为你的话真的让我想通了许多事情虽然我是你家小姐的朋友但是我这个人从来就不会看轻别人你也千万不要作贱自己再说你是那么有内涵……”

“是吗?那我倒要谢谢你没把我当个下人……我刚才所说的一切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希望你不要介意毕竟我不是你我无法体会你对那段感情内心的感受……”

小呆叹了一口气道:“不你说得很对那的确是段不敢想的感情经你一说我也真正感觉我对她开始只是一种喜欢而后真的只是一种赎罪的心态。我想我现在已明了到喜欢和爱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但是‘爱’到底是什么?什么又叫做‘爱’呢?……”

绮红没说话。

是不是她也在想着这个问题?

“绮红姐我想你一定爱过你能告诉我吗?”小呆就像个孩子他渴求答案。

绮红的脸红了不只脸连脖子也红了。

这种年纪的女人会脸红而且像少女般的羞涩当然令小呆诧异。

也许他现在已把她当作自己的姐姐虽然他问的问题颇令人不好回答但也不至于会令她如此呀!

“我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此处你更是除了我父亲外第一个认识的男人我……我又能告诉你什么呢?。”绮红抬起头湛然说。

这是小呆这一辈子里所听到最荒唐的话。

他无从相信也根本不能相信。

他不但呆了而且还张着好大的一张嘴恐怕那张嘴大得足够塞下一盆菊花。

他像看到一个妖怪的模样也像失去了魂魄般就这么直愕愕的看着绮红。

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因为她没有必要骗他而且她说话的神情也告诉了别人她说的是真话。

★★★

绮红好懊恼也好后悔。

为什么人们都听不得真话呢?

早知道真话会令人生出这付怪模样她倒希望她能说假话。

可是她这一辈子却连一句假话也没说过你又要她怎么说假话?

一个人如果被别人像看到妖怪一样看着自己那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绮红的脸本来是通红现在逐渐红潮已退继之而起的是一种苍白。

她开始了颤抖同时泪水亦无声的滑了下来……

小呆早就觉得奇怪。

因为他始终说不上来绮红有些什么地方和常人不一样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也难怪他无法看透这个女人也难怪她看来像是个成熟的女人而却有颗少女的心——一颗好奇的心。

更难怪她会像是对什么都好奇尤其对男人。

一个女人如果一生中只接触过父亲这么一个男人当另外的一个男人出现时她能不好奇吗?

她能忍住没把小呆剥光瞧个仔细那才是奇迹呢!

女人的泪水是种攻击的最佳武器也是种最好的防御武器。

不管年纪多大的女人似乎对泪水都能收放自如。

小呆看过许多女人哭过也看过许多女人的眼泪。

可是从没一个女人的眼泪令他如此悸动他简直有些不知所措。

何况对方只是掉泪并没哭。

小呆悚然一惊他内心也油然生起一种深深的歉意毕竟他也现到自己的态度、表情是多么的令人无可原谅。

所以——

“绮……绮红姐我抱歉、我该死、我……唉!这是从何说起嘛摋……我并非有意真的我连一点嘲讽的意思都没有我可以对天誓……”小呆惶急的冷汗直流。

绮红没说话却止住了泪。

现在她用衣袖轻轻印在脸上抹去那斑斑泪痕。

“我……你……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小呆当然想要知道。

因为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接触别人而独居深山?

荒谬的却是她从未接触男人而又怎能侃侃而谈男女之间的那个“爱”字?

看出了小呆那份真诚也明白了小呆的确没有其它的意思。

绮红那张看不出多大年纪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

而且那笑容现在给小呆的感觉就像是孩童的笑那么美、那么纯真。

她眨了眨眼睛像在回忆也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维。

“我的父母是小姐父亲的奴仆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在这里直到我十八岁的那年父母相继去世以后我也习惯了一个人在这深山里平常小姐是这里唯一的另一个人她也不常来可是她每次来总会带来一整船的米粮、杂物、用品足够我一年所需……”

“你……你就从来没有想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摇了摇头绮红说:“以前想可是没机会现在年龄大了却又怕出去更何况小姐从没提过我又怎敢开口要求?我总是个下人再说我们一家受老爷的恩惠恐怕我这一辈子也报不完……”

“那么每次船来的时候一定有船夫喽你又怎会说没见过其他的男人?”

“船夫?!难道女人就不能做船夫吗?”

小呆还真没想到船夫当然女人也可以做。

他想知道什么?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还是他想证实什么?

“你会不会武?还有你怎么知道一些外界的事?”小呆好奇的又问。

“我会武是我父母教的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这句话。”

小呆当然明白可是他不明白一个不看书的秀才又怎么知道天下事?

看出了小呆的怀疑绮红说:“来我带你去看看我的‘书库’。”

“远吗?”

“不远噢对了我差点忘了小姐临走交代你身上的这付架子今天已可拿掉。”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怎么不早说……”

显然小呆受够了这付“枷锁”他三两下的就拆了这付本架子。

绮红望着他滑稽的动作不觉莞尔。

★★★

能称作“书库”的地方当然书够多。

小呆却没想到这地方的书竟会有这么多多得让他的头都大了。

望着三大间里面堆满了一排排书的屋子小呆说:“这些书……这些书你都看过?!”

“当然。”绮红有些奇怪小呆为什么会这么问。

小呆明白了一个人离群而居他除了看书、晒书外他还能做些什么?

他更明白一个人如果能看完这些书那么还有什么他不懂的东西?

“你想看书吗?我这儿什么书都有呢!”

“改……改天吧!”

小呆能不怕吗?他真怕自己如果变成了绮红终日与书为伍那他还不如早早一头撞死在书堆里。

人和人最好沟通的方法就是彼此多谈话、多了解。

没有谈话小呆从就想不到这个女人的胸蕴有那么的博大。

没有谈话小呆更不知道这个女人连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没有谈话小果又怎么知道和她谈话是种享受、一种如沐春风般的舒畅。

小呆现在把她当成了朋友当成了师长、也当成了姐姐。

他们就像分别多年的朋友有说不完的话题。

小呆说的是外面的世界。

绮红谈的尽是书山中岁月、和胸罗万千。

把酒煮茗与一个谈得来的朋友聊天岂非人生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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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穿成丑女后被团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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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传??第1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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