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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尤他他说:“李珥你跑到哪里去了?”
“在外面。”我说。
“这样啊我晚上八点钟的火车要回北京了。跟你打个招呼。”
“噢一路顺风。另外代问你女朋友好啊!”
“谢谢。”他挂了电话我如释重负。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是晚上七点一刻。妈妈问我去了哪里我告诉她我去逛街了。妈妈指着餐桌上的一个盒子说:“那是尤他买给你的礼物。”
我一看竟是一部手机诺基亚的新款。
妈妈告诉我:“你姨妈说他这个暑假打工的钱都用在这个上面了。本来你考上大学我们要替你买的但是尤他的一片心意我们也不好拒绝呢。”
我站在那里大脑在五分钟内完全处于空白。
清醒过来后我看了看墙上的钟然后我抱着手机盒就往门外跑。妈妈在身后叫:“李珥你干什么去呢?”
“我去火车站!”我说“送完尤他我就回来!”
我打车赶到火车站站在人来人去的车站广场打通尤他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已经进站上车了。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说不出话来。倒是他先开的口问我:“喜欢不喜欢?我记得你说过喜欢诺基亚。”
“尤他。”我说“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尤他说“我清楚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强求的。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尤他。”我说“你不要这样。”
“好。”他温和地答“以后都不这样了。”
我无力站立只好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抱着手机盒蹲到地上。
耳边传来尤他的声音:“李珥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可爱吗就是你笑起来的时候。所以记住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快乐永远要快乐。我走了再见。”尤他说完电话断了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去了郊外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很想念张漾曾经带我去过的那个屋顶想念那些稍纵即逝的美丽烟花。我在小区外的市买了一个打火机买了一包香烟揣着它们上了路。我靠着脑海中的记忆走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个我想去的地方。我站在郊外的田野边点燃了一根香烟这是我第一次抽烟那是一包555我见吧啦抽过。香烟的气味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呛人只是舌头感觉有些微的苦我想起吧啦吐烟圈的样子于是我试图也吐出一两个烟圈来当然这是徒劳我总是无法成功然后我开始剧烈地咳嗽我就这样一边咳嗽一边抽烟一边在郊外毫无目的地徘徊寻找记忆中那个可以收容寂寞绽放烟花的屋顶我是如此任性的一个孩子从这一点来说其实我和吧啦毫无分别。
再见到张漾是我开学的前两天。
我抱着一大堆书下楼准备骑车到图书馆去还掉它们。他靠在我家楼下不远处的一颗树上抽烟。他黑了瘦了穿一件很大的T恤又是好多天不刮胡子要不是那顶招牌似的鸭舌帽我差点认不出他来。
“小耳朵。”他唤我。
我有点站不稳我的步子。
“你来得正好。”他说“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
“你回来啦?”我镇定下来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好久不见哦。”
“是。”他灭掉烟头说“打算去哪里呢?”
“去图书馆还书。”
“我陪你去吧。”他说。
“我想骑车去。”
“那我带你。”他说“车在哪儿?”
我把手里的书递给他让他替我拿着然后我去车库把爸爸的自行车推了出来。下午三四点钟的太阳已经不是那么毒张漾替我把书一股脑儿全放到前面的车篓子里然后他长脚一跨先上了车回身吩咐我说:“来吧。”
我有些迟疑他歪着嘴笑了一下说:“怕?”
我跳上车。
张漾踩动了车子车子轻快地在路上行驶起来。路两边的梧桐树叶绿得耀眼轻风吹拂我听到我的小白裙子与车轮相磨擦出音乐一样的声响似谁内心抒情的叹息。
我又不可救药地想起吧啦想起她踩着单车跟在许弋后面忽停忽走调皮的样子。十八岁的单车那一年的记忆涂绿色影笑容张扬的女孩子在这一刻竟是如此鲜活仿佛她从来未曾远离一直在我们身边。
“你在想什么?”张漾转头大声问我。
“你怎么忽然回来了?”我问他。
“我爸爸风湿病严重了我回来带他到北京去看病的。”
“噢。”我说“能呆几天啊?”
“就这半天。”他说“今晚八点返程票已经定好了。”
啊!原来就这半天他却来看我。
“云南好玩吗?”我问他。
“没去成明年再去。”他说“对了你考得如何?”
“本一。”我说“去上海读中文系。”
“挺好。”他说“女孩子读中文系好上海离家又近。”口气跟我爸一模一样。
我在图书馆外面跳下车来跟他说谢谢。
他忽然说:“你去还书吧我还有时间等下我再载你回去。”
“谢谢你真的不用了。”
“不许废话。”他说“快去!”
我捧着书往图书馆里面跑嫌工作人员的动作太慢。等我空手跑出来的时候现张漾真的等在那里没走。他手里拿着一支彩色的冰淇淋对我说:“你好像喜欢这个?”
我强按住我的心不许它起起落落地疼。我想我真的已经不恨他了不恨了。
吧啦让我们都不恨了好不好?
我接过那支冰淇淋把它含到嘴里让它甜蜜地化开来。然后我对着张漾笑了。
“回家吗?”他问我。
“不。”我忽然做了一个决定我说:“张漾你再带我去一次那个屋顶吧我后来想去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张漾想了一下说:“好吧我们走!”
骑车比走路是要快出许多只不过短短一会儿我们就已经到达目的地。白天这里看上去和夜晚有许多的不同。那幢房子破败地立着四周荒草丛生一颗歪脖子树寂寞地站立毫无任何意境可言。
张漾靠在单车上对我说:“这里要晚上来白天没意思。”
“你以前都是晚上来吗?”
他看着我说:“就来过两次一次和吧啦一次和你。”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然后掏出烟盒来抽烟。
“给我一根烟吧。”我说。
“小孩子一边去!”他说。
“我都抽过好几回了。”我说。
“你找扁呢?”他瞪着我。
“你管不着我。”我说。
“你别激我。”张漾用拿烟的手指着说“我要是想管没有管不了的道理你信还是不信?”
“我信。”我说。
“冰雪聪明。”他夸我“你要不这么乖巧会遭殃的。”
我低头看自己的白裙子上面蹭了一块难看的泥。张漾低下身来用手指轻轻地弹掉了它。然后他说:“我们回去吧。”
那天晚上我独自缩在我小屋的阳台上抽烟我没有烟瘾但香烟让我变得安定。夜里十点开往北京的火车已经离开两小时两小时差不多三百多公里的路程然后会变成四百公里五百公里一直到一千多公里。
这条漫长的路我知道他很难再回头。
再见也许永远不见。
我内心固执的追求只有我自己看得见。但我希望我没有错。我绝不能像吧啦一样错了又错。
开学了爸爸妈妈一起送我到上海去报道。
办完手续后我们一家三口在学校附近的一个简易的餐馆吃饭吃着吃着妈妈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爸爸连忙给她递上纸巾:“放心吧我们李珥肯定能把自己照顾得倍儿好。”一面说他一面朝着我眨眼睛。
“是呵。妈妈。”我握住她的手说“放心吧我每天给你打一个电话。”
她抽泣着:“你这孩子从小就多病多灾又没离开过我你叫我怎么放心!”
“好啦妈。”我低声说“这里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给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啊。”
“别哭了。”我爸也哄她“今晚我陪你去逛新天地!”
“我要带女儿到上海的大医院把耳朵复查一下。”妈妈忽然说“上海车子多交通又乱她的耳朵万一……”
“妈!”我打断她“我没事的你不要瞎操心。我过马路的时候保证看清楚红绿灯还不行吗?”
“你千万不能一边走路一边听mp3!”
“嗯。”
“学校里吃饭尽量早点去食堂冷的饭菜对胃不好。”
“知道了。”
“外面不比家里与人相处要有技巧。能让就让不要跟人较真。”她真是唠叨得不行了。那一刻我真佩服我老爸可以忍受她忍受这么多年。
“是。”我依然乖巧地答。
“我家女儿我最清楚。”我爸说“没有比她更乖的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她乖有什么用外面的坏人可多了。”我妈的心思真是越想越歪我和老爸相视一笑各自心照不宣地吃起东西来。
有时候想想像我父母爱我一样我也真的很爱我的父母但是我的内心是他们看不到的。我很难想象他们看着我在阳台上抽烟会怎么样看着我被别的男生拥抱会怎么样也许我妈会就此晕过去也不一定。就凭这一点让我深深地相信一句话:人的心深似海。
谁知道谁在想什么谁又会是谁的救世主。
我早明白这一点可我还是无可救药地坚持着我自己的坚持。
新生集训结束后正好是一个周末。我买了一张上海地图研究了大半天换了一条新裙子坐了很长时间的地铁又走了好长时间的路终于找到了那所学校。学校的招牌显得有些陈旧也没有我想象中的气派我在门卫室问了一通又抓住两三个学生问了一通总算找到了我想找的地方。我在男生宿舍的楼下看到一个名单上面写着各个宿舍的人名。名单已经有些破了我用手指在名单上划来划去终于停在那两个熟悉的字上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一种翻江倒海的忧伤。
3o2.他住3o2。
那是一幢很旧的楼房木楼梯踩上去咯吱咯吱响让你有随时会踩空的错觉。我一步一步地往上走我在心里说:“许弋我来了。”
我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平头的看上去愣头愣脑的男生。
“找谁?”他很防备地看着我问。
“许弋。”我说“请问他在吗?”
“不在。”他要关门。
我用手拦住:“请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你打他手机吧。”
“请告诉我号码。”
“我没有。”他说。
“拜托你。”我说“我真的有急事找他。”
他捧着一本厚厚的书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阵子这才告诉我说:“你从校门出去左拐顺着走十分钟有个酒吧他周末应该都在那里打工。”
我跟他道谢出来。九月的上海天高云淡。三百六十五天从知道他到上海来读书的那一天起这条路我走了三百六十五天。我想起他拎着一个大书包走出校园的那一瞬间我想那些在教室里苦苦读书的日夜晨昏凭着心里的一个意念不敢轻言放弃的理想。现在我终于要见到他了我并没有以前想象中的那样慌乱仿佛只是去见一个老友仿佛他已经在这里等我多年。
酒吧的名字只一个字叫:等。
它座落在整条街的最角落小小的门面要是不注意会把它给忽略掉。我推门进去中午时分酒吧里几乎没什么人里面的设施也很简单几个红色的沙暗色的长条木头桌子桌上长长的玻璃瓶里摆几枝盛放的黄色野菊。我刚坐下就看到了他他穿制服拿着单子走到我面前问我:“请问喝点什么?”
我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
他认出了我。把单子放我桌上转身走开了。
“许弋”。我喊他我糟糕地现我的嗓子忽然哑了。
他背对着我站住。
“你今天有空吗?”我说“我想跟你聊一聊。”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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