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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康被林强云拍得身子一歪,差点儿蹲下去,听到林强云说只要十个人就够,也不知道他要十个人干什么去,心里想着事却把被打得生痛的肩膀给忘了。
再听林强云问起挑夫,便答道:“他说,大前天陈三枪的一批手下大约有三四百人,分成好多路到瑞金城外一带收钱粮(劫掠),说是要在那里打肥羊留在瑞金县境内十天半月。幸得那些挑夫刚好有人要弯路到瑞金城里办事,大伙也顺便到城里进食,没有直接从路上回来,这才逃过一劫。回来的这个人胆量大,用了一天的时间,在草丛林木间避过三拨人,才捉到个空躲过盗贼们的眼,过了几道山,一进大岭就没盗贼了。”
林强云道:“那你有没有问他,遇到的三拨都有多少人呢?”
沈念康:“多的四五十个,少的只七八个,”
林强云笑了,轻拍他的肩膀说:“我清楚了,你要交代那回来报信的挑夫,千万别把这事告诉其他人。我这就回村准备,过几天一定会把货运回来。你放心回去吧。”
林强云一回到横坑,立即清点两天来他们打好的弓弩零件,只要自己进行热处理后,算来又可以装配十二把弓弩。连先做好的八把,再过两天就会共有二十把弓弩好用。
山都在一看到林强云起,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每当林强云拿起一件东西,他也必定会在林强云放掉后,把那件经过林强云手的东西抓在手里看上一回,让打铁棚里的人们笑得直打跌。
山都看别人笑,他也跟着傻傻地笑。
今天是六月初二,再两天,初五出,估计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初十日就可回到长汀县城,完全可以在停工之前把货运回来。
林强云悄悄地找到沈家的那把杆秤,和山都一起躲到自己的睡房,用顶木把房门撑住顶死,心道:“既然过两天就要用枪,还是把子弹赶紧做好罢。就是不知道这天然的硝石配火药,是不是还按工业硝酸钾相同的配方用量。管它的,先做出几颗子弹试试再说。”
从屋子右角搬出装硝石的木桶,捡点好应用的工具,林强云打开桶盖自语:“还是配好红火药先,用空弹壳试过有用才讲。省得装好了弹头又不行的话,折掉也多一层麻烦,”探手从桶内拿出纸包着的雄黄放到桌上,抓起一把硝石细看道:“唔,小颗粒的晶体倒是不错,就是粉末太多了。果然和硝酸钾有点不同,没有像硝酸钾一样的大结晶。”
实话说,林强云所知道的令药有三种配方。一种也是以硝石、雄黄作为填料,以硝化甘油为主做成的。第二种由是以红火药为主,再配以部分硝酸汞。第三种么,那就是林强云现在所要配制的红火药了。这种红火药虽然效果较差,但在没有其他材料的情况下,也只有凑合着用了。
林强云皱起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唉!看来,要先选用这些粗些的晶体做火药,行的话,然后再来试试粉末状的,看看到底行还是不行。”
拿过一个小簸箕放到桌上,抓了几大把硝石进簸箕内,右手抓住簸箕来回推动了二三十下。然后小心地用纸把表面上粗粒的硝石分出来,称过约有半两。
接着,很快地将这半两左右的粗粒硝石放到一块硬木垫上,用硬木棒使劲研成细粉。另外称出雄黄,照样研成细粉。把两种材料重新称了一遍,调整了一下数量,这才把它们混合在一起。
林强云反反复复地翻动、搅拌,直到连他自己也觉得不耐烦方停下手来。
看到山都目不转睛地呆看着自己工作,林强云笑着说:“你这么跟着我不做事可不行,让我来教你怎么做子弹。”
林强云从一个小木箱里拿出二十几个空弹壳,边示范边说:“山都你要看清楚,喏,空弹壳装满水,放到这个模型里,然后再拿这个磨光的铁条放到这个口上,用铁锤大力的敲下,弹壳底部的小铜帽就会被水挤压出来。就是这样看清楚了吧?既然看清楚了,来你做一次给我看,如果能把小铜帽压出来就是会做了。”
山都虽然长得极丑,整天不声不响的很少说话,倒是极为聪明,林强云做了一遍给他看过,就能象模象样的把空弹壳的底火铜帽完好的压出,这让林强云着实高兴了好一会。
四个压进装有红火药铜帽的空弹壳,安静地躺在桌上。林强云满意地搓搓手,笑呵呵地对着它们说:“有命没命,就看你们在我枪里的表现了。希望你们出色些,不要让我冷心。”
从枪套里掏出短铳按下钩簧,抓起其中的两颗塞入翘起的枪管内。
锁好枪管后,四顾一下。看清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觉得没有什么会因为这一点点火药引而产生危险。便按下击锤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一下紧张的心情,把枪口朝向地下,小声地喝了一声:“咄!”像是对付生死大仇般地狠狠扣下了板机。
山都一看林强云要扣下扳机,机灵的把双手飞快地掩到耳朵上。
只听轻微的“啪”地一响,不像光是击锤打在铜帽上的声音。
似乎是成了耶!
林强云有些不敢相信地抬高枪口,一股淡淡的白烟从一个枪口中缓缓的冒了出来。
林强云惊喜地把枪口凑近鼻子一闻,啊哈,一股熟悉的红火药引后的臭味,冲入鼻端。再深深地吸了几下既呛又臭的气味,没错,确是那种味道。
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林强云屏住呼吸,在山都还来不及掩耳的时候再次扣下另一个扳机,又是“啪”的一声,平端的枪口上很快就冒出了白烟。
成了。
“成了?!”林强云有点迷茫,他问自己:“真的成了吗?”他还有点不太敢相信,责怪自己的话也说出口来:“早知道能做成子弹的火药,一买到材料就应该把子弹做好的。怕,有什么好怕的,做不成就算了,不是还有弓弩吗。你这个笨蛋!”右手抓成姜拳朝头上用力敲了一下。
“嘶……”林强云痛得长吸一口气,骂道:“该死,连打自己也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山都眨动眼睛,不解地看着林强云,忽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爬上凳子伸手也在林强云的头上打了一下。
这一下虽是很轻,也把林强云给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给吓了一跳。
现是山都打他的时候,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个鬼山都,我刚才是高兴得打了自己一下,关你什么事啊,也特意爬到凳子上来打我。以后不要打我了好不好。”
山都满脸兴奋,吐字艰难地说:“高……高兴,打头……不要?”
林强云走出睡房,和山都一起到溪里洗掉满脸的黑色硝垢,天色大约是申时左右。
只要看他们俩红光满面的样儿,就知道子弹做得很顺利、很成功。
今天晚了点,其他的事情明天开始干,先去交待根宝和全福尽这两天的时间练习使用弓弩,到时才不会手足无措。
林强云决定:马上上山用刚做好的子弹打几枪试试。
交代山都去休息,晚上照看好田里的稻谷,不要一直跟着自己。
林强云心里一直在想,大后天出去接回货物时要带些什么人,有多少人可以带去,这要与归永叔商量后才能决定。
子弹做好,心里就有了底气,可以不慌不忙地从容安排,他可不愿把这事情弄得全村人都知道。
把两个姓黄的新徒弟从溪边叫回来,安顿在打铁棚内,让他们先看看铁匠的工作。然后急匆匆地找到沈念宗,将在县城办好的事情说了一遍,请他安排人明天先将已经做好的蚊香送到城里。
最后,他对沈念宗说:“六叔店里的细狗仔告诉我,前两天有赣州、潮州和泉州等地的客人三家联合,上门要与我们商谈。说是从今年起包下我们做出来的全部蚊香,除了在汀州本地卖的以外,能做出多少他们就要多少。但有一个条件,就是这种蚊香我们每年最多只能做给他们八百二十五万块,也就是说他们每年最多能向我们买十万贯钱的蚊香,不能多做卖给别的商家。我想了一下,认为不太妥当,叫细狗仔先拖着他们不要答应,我回来问清楚几件事情后再与这些人商谈。”
沈念宗掏出小算盘噼里啪啦一打,叫了起来:“八百二十五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要做出二万二千六百零三块蚊香。我们村七十六口人,加上你才七十七个。能干活会做事的,包括孩子在内只有五十九个,除去打铁的和做布鞋底的,还能剩下十**个。难,难,难。这宗生意难做,十有**是做不成的了。除非村里的人只做粉料,其他的让别人做才有可能做出这么多的蚊香来。”
沈念宗仔细地给林强云算了一笔帐,一年中有半年的时间要种粮食,只有半年的时间用来做蚊香。按现在平均每人每天做二百块计算,村里的所有五十八个大小全部算上,每年最多也只能做出二百万蚊香来。除去打铁的人外,连目前正在做布鞋底的,实际上做蚊香的男女老少都算上也仅有四十来人。每年能做出来的蚊香就只有一百五十万还不到。
林强云觉得自己要好好地想想,让沈念宗忙他自己的事情去后,搬出了一条长板凳,放置在溪边的树阴下。伸展了一下腰身,懒懒地坐下来,将背斜靠在树上,闭目养神。
说实话,每年最少有十万贯收入的生意,林强云并不想因为缺少人手做不出来而放弃。十万贯,且不说除了工资、赋税和各项费用等成本以外,起码有三万贯放进自己的腰包。就是做这十万贯钱的蚊香,能够能养活多少人啊。
不行,这笔生意一定要做成,不过在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解决工人的问题之前,要先去看看原材料的情况,特别是那种能杀灭蚊蝇的药草,是不是真的像沈念宗告诉自己的一样,在这里的山坡上全部都是。
另外,自从到了横坑村后,还从来没有到各家去过,到各家各户去走走,知道一下现在村里人做蚊香和布鞋底的质量,会不会因为生意太好而放松。也好借此机会和大家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解决的方法来。
林强云想到这儿,呼隆一下站起身来,抬头看了下天色还早,决定先到谷两边的山坡去。一是试枪,二是看看这山坡上的药草,在做了二个来月的蚊香后,究竟被用掉了多少,还有多少剩余的可用,先要做一个大致的估算。
沿溪左岸的小路上行,能看到对岸的四部水碓,十几个碓头此起彼落地舂在各自的石臼里,甚至看得清楚石臼内不时溅起的阵阵粉尘。
从小溪上游沿右岸而下的水圳尾端,排水口几乎全开,哗哗的流淌掉几乎占小圳一大半还多的水量。就是再增加四五部水碓,小圳下来的水也绰绰有余。
遇上的几个人微笑点头叫声“强兄弟”或“强哥”,全匆匆忙忙地急急走了,去干自己手头的事情,没有一个闲着的人。
左边的山坡上还是和强云初来时一样,长满各种矮小的野草。要很仔细地观察才能看出,靠坡底一片地方有些植物是从近根部被剪断,并从剪断的残枝下面又长出了新枝嫩芽,估计明年又将长大可以收割了。
坡底往上不到十丈,还有极多长着疏疏落落的白色小花,能杀灭蚊蝇的草药。
林强云漫步而上,一路不时弯下身躯顺手捋下脚边的小白花,到达山坡矮草区的顶部时,清空的挎包已经装得涨鼓鼓的。
从上朝下看,每家的院子里都有排列成序摊晒的小木板,和粘贴布鞋底的台板,却看不到家禽牲畜。想必是被关牢或是拴紧了,以免它们跑出来践踏辛苦做出的蚊香。
这一面的山坡从下到上一里左右,长有二里多。按现在蚊香用五成草药粉的做法,若是每年做上个**百万块蚊香,而那些残根上生出的新芽又长不出的话,一年以后,最多两年后这个山谷里将不再有这种草药了。
林强云有点担心,就这么一点草药做本钱,几年后用完了就不能再做蚊香,全村的人岂不是少了一条谋生的路?既然这种草的枝叶能做蚊香,那么它的花有没有比它的枝叶更好,更有杀蚊蝇的效果呢?另外,能不能收集起草药的种子用来种植呢?还有,在这山坡上被收割了一次的药草已经长出了新芽,能不能将其他的杂草除去,让它们更好地生长呢?
林强云决定三种方法都试试。拿定了主意,开始仔细地寻找看起来比较成熟的、好像已经有种子的药草。
经过一番认真的辨别,林强云现药草的花,绿色部分往下黑到离花朵二寸处时,大约就是种子成熟的表现。这样已经掉了花辨的药草可以捻出倒圆锥形,长约分半左右,有四至五条棱的瘦窄种子。取出匕将这样的药草连秆割下,很快就收割了一大堆,兴冲冲地抱起药草回家去。
为了不会与沈南松割来放在后院晒着的药草搞混,林强云把收割回来的这些药草用草绳扎成小把,挂到屋椽下。将挎包里的小白花放到畚箕里拿到廊下晾着,匆匆地向右面的山坡赶去。
第二天,天才亮,林强云被陈归永吆喝叫人操练的大嗓门吵醒。看来,归永叔并没有因为过两天要和林强云一起带人到瑞金有半点不安。
走出房门就看到沈念宗坐在厅前的台阶上,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心知他还是想着昨天有人要八百多万蚊香的事。
林强云笑着说:“叔啊,这才是刚开始啊,以后的生意还会越来越好,来要我们大批菜刀、蚊香、布底鞋的各地商人也会越来越多。你有没有想过,明年我们应该怎样做?”
“明年?今年的生意还没有做完,就已经搅得我头昏脑胀了,明年的事只好明年再说。昨天我到各家去看了一下,现在舂好的草粉大约可以做五六万块蚊香。做蚊香的人只有十多个,还要十多天才能把这些草粉做完。连先前卖出去和已经做好的蚊香算在一起,总共可做出十万块蚊香。如果全部都卖掉,可以得到四千二百五十余贯钱。扣除六百贯的料钱、工钱,可得利三千六百五十多贯,也就是一千零四十多两银子。村里人做蚊香赚的工钱,连同做布鞋所赚的钱,每家赚到五十两出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沈念宗喘了口气,接着又说:“五十两银子是一百七十五贯钱,全村合起来有三千多贯。你知道这是多少?我这样跟你说吧,我们横坑村人丁有七十六口,哦,现在要说七十七口,水田三百一十三亩,以前一年的总收入,折算起来也就二千二百多贯。每年官府收取的两季赋税及‘和买’、‘和籴’、‘支移’、‘折变’、‘经制钱’、‘总制钱’等全部赋税和‘代役钱’,一共是‘会子’一千四百一十七贯上下。占了我们横坑村全部收入的六成多。你想想,这三千多贯对我们来说是多少,这是过去全村一年所有收入的一倍半呀!再加上你要分给大家的什么山本费,那就更多了。我们怎么还有心思去想以后的事呢?”
林强云听沈念宗这样一说,不禁哑口无言。
呆了一会儿,他才说:“想不到做蚊香还能赚这么多钱。十八户?村里不是只有十七户么,怎么多出一户来了?”
沈念宗:“本村实有十七户,再加你一户,不是十八户是多少?现在我们全村人商议过了,你林强云是我们村里的人。就算你只有一个人,就算你暂住在我家,也算是我们的亲人,也是一户。”
林强云:“这样啊!沈大叔,谢谢全村的人对我的信任和关照,谢谢大家把我看成亲人!我跟你说,不要只想着今年这一点钱,要想到我们今后还要将这蚊香做下去。大家的生活才会好起来,才会更加富裕。备……”
林强云突然停住,他差点儿把“备战备荒为人民”给说了出来,想了想再接着说:“俗话说‘丰年时要想着荒年’么?如果我们这些草药做完,以后就再也赚不到钱,这些钱能用多久?万一有个天灾**的,这些钱够不够?就算这些钱能救急,以后是不是还要生活?你还想喝那没有多少粒米煮的粥吗?我是一定不想的,你也不会想吧?所以,我们就要做好准备,使我们的蚊香能长久地做下去。能多赚一些钱你们不会反对吧?赚钱赚久些你不会反对吧?”
沈念宗:“强云,你说的也是道理,但是我们现在这样做蚊香,为什么就不能做得长久呢?”
林强云:“你想想,这种能驱杀蚊蝇的药草,今年有,被我们剪掉割掉后做成蚊香后,明年可能就没有了。那时我们怎么做?用什么来做驱蚊蝇的蚊香?没有草药粉做的蚊香有用吗?”
沈念宗听到这里,“啊”地一声叫起来,说:“你说这草药会被我们用完?这可怎么办?没有了药粉,我们不就惨了吗?林兄弟,这草真会不生长吗?你快说这是骗我的,快说啊,你是在骗我,是不是?”
林强云笑笑说:“我不是骗你。我们人都会有生老病死;耕田种粮,有时遇上天灾**也会颗粒无收;种菜,有时也会长不起来;就连养鸡鸭、养猪有时候都会瘟死掉。老天爷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让这些草药永远生长,让你随时可以去收来做蚊香赚钱呢?”
沈念宗呆住了,失神地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如果明年没有了,我们就做不成蚊香了。老天爷保佑,保佑这草药年年生长……”
说到这里,沈念宗回过神来,扯着强云说:“林兄弟呀,都说你是上天派来的神仙,你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就是一时没有办法,你也会想出来的。是吧?”
看到沈念宗满怀希望的表情,林强云也不敢给他太多的奢望,缓缓地说道:“办法呢,有倒是有的,但要我们去做,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饭食。我想,现在就要叫村里人做好准备,把布鞋底的布料用完后,不要再做布鞋底了。除了打铁的人外,全村的人全力以赴做蚊香,以后再把蚊香的加工给别人去做,我们光做草粉和木粉就够了,……”
林强云把想到的办法仔仔细细地给沈念宗解说了一遍,最后说:“叔,在办这些事时,并不一定要按我说的做,大家多商量,怎么做得更好就怎么去干。另外,做这些事的工钱全部由我来出,到时候大叔按他们做的事付给工钱就是,不要再来问我了。”
沈念宗喏喏答应着,静静地想了好一会,才开心了一点。说还要去看请来挑蚊香、菜刀到城里的人走了没有,招呼一声出门了。
六月,汀州这里的客家人称其为“大六月”,意思是一年中最热的一个月。
今天林强云要把徒弟们打成,已经修锉好的钢弩零件全部热处理完,尽今、明两天再装配、调试好几把弓弩以便去接回货物时使用。好在弩臂早做好了上百个存放着,经过两个多月阴干,已经可以使用了。
沈念宗去了后,林强云到打铁棚交代几位徒弟再多打制一些箭镞和钢针,并让其他闲着的人立即刮削一批箭杆。心想:“看来真是要把这个打铁工场搬到长汀去才好,这横坑村就留来专门做蚊香,或是专门生产蚊香的草药粉料。”
刚走回前院准备进屋换衣服,林强云就看到沈念宗跌跌撞撞地从门外冲进来。沈念宗一把抓住林强云的手,结结巴巴地说:“强云,兄弟们……挑货……的兄弟们……不好了,出大事了!”
强云一惊,急忙问:“挑货的人出了什么事?快说给我听!”
沈念宗平静了一下,说:“我们送去县城的货被人抢了,有四个挑夫被打伤。若不是他们年轻力壮逃得快,连命都可能会丢掉。唉,这都怪我,这几个月每次都有人护送的,就是今天,我鬼迷心窍的想把人留下来多做点蚊香,叫他们不要去护送,想不到偏偏今天就出了这样的事。”
强云生气地说:“这还了得?!我的家门口都敢来抢!在那里被抢的?是多久的事?抢劫的有多少人?有什么兵器?”
沈念宗:“刚出谷口就被抢,挑夫刚逃到木工场,还不到小半个时辰。听说有三十多人,有刀、矛等兵器。”
强云杀气腾腾地恨声说:“你马上去把归永叔他们叫来赶上,我先走一步去抢回来。虽然蚊香和菜刀值不了几个钱。但此风万不可长,一定要抢回来。哼,如果要动手,我决不会手软的。”
强云匆匆走进屋内,再出来时他肩上挂着长枪,腰挂短铳匆匆朝谷外急赶。
追了二里多路,转过一个山脚,看见前面半里一伙人挑着担子。
渐追渐近,相隔十多丈时,林强云边跑边叫:“前面的人不要走,快停下。”
那伙人回头看到只有一个人追赶,俱都不由奇怪地想道:这人是不是疯了,竟然一个人就敢追来夺取被劫的货物,完全不把自己这三十多个人放在眼里。这个人不是胆子特别大,那就一定是个白痴。一齐停下脚步,持着棍棒刀矛面向林强云站着。
林强云看他们已经停下站在路上等着自己,改奔跑为大步,一面调匀呼吸一面抽出短铳慢慢地走到众人面前。
距离三十多步,林强云站住对他们仔细打量,见这伙人大多衣着破烂、面有菜色,而且手持的武器中,大部分是扁担、棍棒,真正说得上是兵器的不过五六件。
强云的脸色缓了下来,大声道:“看来你们也不是坏人,为什么会干出这样抢劫的事来?你们全都身强力壮的,哪里不能出力去挣一碗饭吃?”
那伙人听了,都显得有些惭愧不安。一个身高体壮的大汉说:“若不是没活路了,我们也不会做这等没廉耻之事。我们逃难到此地,钱用光了,又没人要我们干活。等着饿死么?没奈何,只好走险求生。你们这里的人做蚊香和菜刀等,已经富得流油了,听说那姓林的打虎英雄也是为富不仁的,专收购女人孩子不知要做些什么。不如将这些蚊香、菜刀送与我们,由我们代你等做做善事罢。”
强云听了,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喝道:“胡说!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道理。这些蚊香和菜刀都是我们全村人流了数不清汗水辛苦做出来的,怎么能白给你们?我们买下将要被人吃掉的孩子,收留孤儿寡母让他们有吃有住的,又怎样为富不仁了?我们出力流汗做些东西赚钱,这叫为富不仁?我们不偷不抢凭自己的手艺,凭自己的气力谋生这也叫为富不仁?”
那人一时无话可说,羞怒之下举刀大叫:“废话少说。大家动手,把他赶回去,让他受些小伤就好,不得杀人。”
那伙人“噢!”地吼叫了起来,七八个人就提着刀枪杀过来,转眼冲前了近十步。
其他没有前冲的人站在原地没动,望向林强云的眼光里有怜悯、有可惜,还有幸灾乐祸的神色。有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林强云被打的惨状,更有的似乎胆子太小了,举手掩眼转过身体。
林强云眼见不能善了,刚消下的怒火又忽地一下腾升起来,迅地退了二步,抬手将尺多长的双管短铳对准冲上的几个人腿部,口中狠狠地说:“恶人先告状!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只听“轰”的一声大响,短铳喷出一股浓烟,直奔那些人脚下涌去。烟雾中响起一片惊呼声。
林强云侧移二步避开挡住目光的硝烟,眼睛盯住面前的众人,飞快地按下短铳的卡钩,拔出短铳柄上的一块小铁片撬出弹壳,再从挎包内拿出一个子弹察看了一下,确认是个霰弹,才将子弹装上,然后又将短铳指着那伙人的方向。
这时,横坑村赶来的人来到了二十丈内,他们在陈归永的指挥下,以六七个手持弓弩的在前,其他提刀执矛的在后,迅而整齐的奔到林强云的身后,将装上箭的弩举起瞄准那些人。
只见持着刀枪在前面冲向林强云的七八人中,有三四个倒在地上抱着脚呼天抢地号叫。其他几个也蹲在地上,把手掩在脚上。
在他们后面的人则是惊得脸色苍白,浑身抖,连手上的棍棒、扁担都快抓不住。
林强云大喝:“丢下凶器!跪地投降不杀!”
这些人哪里见过这样厉害的兵器,耳中只听得一声大响,此人手中的短铁管子喷出一股浓烟就有近十人伤了。而这兵器还对着这边,若是再来上这么的几下那还了得?
这还不是最让他们害怕的,因为他们现,此人肩上还挂着一把更长的铁管。短的就如此厉害了,若是换成了长的,那还得了?
也有人想到要逃,但转念一想,二三十步能打倒人,恐怕再远数十步也还是不成的。跑,看来是跑不掉的了,只能等等看,看这人会怎么样落自己这些人。
林强云的喝声刚落,就是一片“呛啷啷”、“噼啪啦”之声。
那些心惊胆颤的人一听到“丢下凶器,跪地投降不杀”的叫声,哪还敢把手上的东西拿着,慌忙把刀矛、棍棒和扁担丢了一地,颤抖着跪下。惟恐手上的刀矛、扁担、棍棒等放得慢了些时,引起此人的误会,把一条大好的老命不明不白的丢在这荒山野地里。
横坑村的人,特别是黄根宝和黄全福俩,也被林强云的这手惊得魂不附体,只是在远处痴痴地站着呆。他们最初去抬棕熊(老虎)和稍后知道林强云猎熊(打虎)经过的时候,听三儿说过那把长火铳的厉害,以为只有那把五尺长铳,才能射杀诸如大熊及老虎等大的活物。想不到现在所见,在林强云手上威的,只不过是一把仅尺多长的短火铳,也能对人造成如此大的厉害。看到七八个身形高大的汉子,或蹲或躺的在地上雪雪呼痛,这火铳的威力也就可见一斑了。
听到棍棒落地声,还是陈归永和沈念宗先醒了过来,齐声大叫道:“快,先把他们的兵器都收起来,你们还呆着干什么!”
林强云拉住正要走过去帮忙的沈念宗,一边看着村人收缴武器,一边问:“叔,你看这事怎样处理?”
“这还用问?当然是把他们送官。”沈念宗的话不经思索地脱口而出
林强云沉吟道:“送官,没……有……这……么……严……重……吧?我听人说过:‘一字入衙门,九牛拉不出’啊,那不是把他们这些人都给害惨了?他们只是抢了一点东西,而且东西也没有抢去。不如先将这些人押回去问清楚再做决定。另外叫人将蚊香送到府城,我们不能失了信用。”
大伙押着那些盗贼,兴高采烈地回村,经过林强云身边的时候,分别流露出两种眼神。
村人们的眼光,是既尊敬崇拜而又自豪骄傲。
被押的人眼光很是复杂,既有奇怪、倾佩,又夹杂着对命运的担心和害怕。
两种眼都使林强云觉得很不舒服,在他记忆的深处,别人看他最多的眼神,是不屑、鄙视和深深的厌恶,而且还总是连带着“狗崽仔”、“反革命子女”、“黑五类”的骂声。最好的也不过是怜悯的眼光,往往还要连带着“可教育好的子女”的声音。
回村的路上,沈念宗悄悄拉住林强云道:“强云,你这火铳我听凤儿说过极为厉害,想不到竟然是这般厉害法。难为你怎么就把它给做出来了,难怪林大人要我交代村里所有知道火铳的人,绝不可将此事泄漏出去。”
林强云笑着对沈念宗说:“呵呵!这火铳还不算是厉害的,还有更厉害的火器呢!”
沈念宗迷惑地问:“那么,怎么会这样厉害的呢?”
“这就是火药的威力了,在这火铳里装进子弹,子弹里有黑硝和铁砂,击锤打在子弹的火药上,这铳就会打出铁砂,所以才会这样厉害。”
沈念宗似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也听人说过,朝庭用过火药箭、霹雳炮等,杀得金兵魂飞魄散,想必就是这种东西了。”
林强云不想多谈论这个问题,转过话题说“叔,回去后,请你先去问清楚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来抢这么一点儿不很值钱的东西?”
回村不到半个时辰,沈念宗来打铁房告诉林强云:“这些贼人是最近从赣州逃过来的。其实也算不上是贼人,都是些平头百姓。他们拖家带口的来到此地,只因一时找不到谋生之法,老人孩子又经不得饿,只好出来抢了。因听人说本村打制菜刀做蚊香极为富有,又听人说我们赚到了钱专买年轻的女人和小童,是以说我们为富不仁,就来本村谷外伺机,想抢夺一些东西换吃的。”
林强云想了一会,回到房间拿出一块黑色的磁石交给他,说:“叔,我想这些人可能是被人利用,或者是出于无奈。就不要为难他们了吧,全都放走。你用这磁石给受伤的人,叫他们用这磁石放在伤口上,铁砂吸出来包扎好就没事了。”
“我们现在人手很缺,正好这些人身体还好又找不到事做,你去问问,如果他们愿意,可以来我们这里做工,我们付给他们工钱。我们多了人来做事,解决人手太少的问题;他们则解决了生活出路,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么?”
沈念宗:“好!好!想不到你的心胸如此宽广,这是好事。我这就去和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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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