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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拜师考验（七）

挑水相较砍柴，对于乐阳来说，更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这两只大铁桶加上一根铁扁担，两百多斤的分量，压在肩头，乐阳便是迈步都不容易，何况还要走上一公里的山路，把水挑上山去。
乐阳的第一桶水上山，便花了将近两个小时。而山上用来储水的水缸也是大得惊人。两百多斤重的水倒进水缸里，堪堪达到三分之一的地方。于是乎，乐阳把山上的第一个水缸盛满，就花了六个小时。

把第一缸水装满之后，乐阳吃力地坐在水缸前，望着眼前蜿蜒向下的山路，喃喃自语道：“一缸水六个小时，五缸水三十个小时，这还要在我体力不减的情况下。一天盛满五缸水，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是不放弃的！”一咬牙，他又站了起来，挑起水桶，向山下走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了，太阳也升到了正当空。在这条青石铺就的蜿蜒山路上，到处是从水桶里洒出来的水渍，一个挑着两只巨大铁桶的人影，一点点自山下向上移动着。他满脸通红，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尽数湿透，而且不时有汗水自额头、脸上滴落。他每一步踏出来，腿上的肌肉都在微微地颤抖着，让人不禁感到他每一步的艰难。尽管如此，他的双目仍是充满了顽强的斗志，那双倔强的眼睛，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向前，向前……

忽然，那只迈出去的左脚一软，乐阳情不自禁地向左方倒去。跟着肩头的水桶当地滑落，桶中的水哗地洒了一地，接着两只水桶哐啷啷地便向山下滚去。乐阳也被水桶带得向后摔倒，咕噜噜地滚出了余级台阶才稳下来。

仰面躺在山路上，乐阳忽然觉得一下子轻松多了。自己好像躺在一大片一大片的棉花里，到处是软绵绵的，自己什么也不做，就这么躺着，一直这么躺下去……

刺眼的阳光忽然被什么挡住了，眼前多了一双脚，那是定彦平。他背对着阳光，低头注视着乐阳，淡淡地道：“放弃了？”

这声音很轻，但听在乐阳耳中，就好似雷鸣一样。“不！”他一翻身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便向山下走去。

“等一下。”定彦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抛在地上，接着道：“你拿着这个上山等我，我下去拿桶。”

乐阳点了点头，从地上拾起那个小册子。翻开第一页，上面用小楷写着三个字“龙虎决”。乐阳愣了一下，再度往下翻去，只见后面的十数页都画着一个男子的图案，那男子姿态各异，身上标注着各处穴道的名称，还有条条红线将一个个穴道贯穿。在每副图像的下面，还有一段字注解。

“这是内功心法！”乐阳心头一阵狂喜，他也顾不得身上伤痕累累，拿着那个小册子，一瘸一拐地向山上跑去。

到了山上，乐阳在石阶上坐下，翻开小册子第一页，见到最上面写着：总论，于是静了精神，开始阅读起来——

“人之所以生死，未有不自坎、离者。坎、离交则生，分则死，必然之道也。离为心，坎为肾，心之所然，未有不正，虽桀、跖亦然。其所以为桀，跖者，以内轻而外重。故常行其所不然者尔。肾强而溢，则有欲念，虽尧、颜亦然。其所以为尧、颜者，以内重而外轻。故常行其所然者耳。由此观之，心之性法而正，肾之性淫而邪，水火之德，固如是也。子产曰：“火烈，人望而畏之。水弱，人狎而玩之。”古之达者，未有不知此者也。龙者，汞也，精也，血也。出于肾，而肝藏之，坎之物也。虎者，铅也，气也，力也。出于心，而肺主之，离之物也。心动，则气力随之而作。肾溢，则精血随之而流。如火之有烟，未有复反于薪者也。世之不道。其龙常出于水，故龙飞而汞轻。其虎常出于火，故虎走而铅枯。此生人之常也。顺此者死，逆此者仙。故真人言曰：“顺行则为人，逆行则为道。”又曰：“五行颠倒术，龙从火里出。五行不顺行，虎向水中生……”

这一段拗口的字读下来，乐阳只觉得脑袋一下子胀大了好几圈，心中暗道：“妈妈咪哦，我差点忘了，这是言啊……还好，在中时为了应付考试也曾经在这上面花过心思，还不至于一点也看不明白。好，我就按照老师教的办法，先拆字翻译成白话，再组合起来。首先，人之所以有生死……嗯，这句简单，不用翻。下句，‘未有不自坎离者。’这句也不难。再下句……”

乐阳就这样一点点翻译，一点点体，一句句向下读去……不知什么时候，定彦平挑着两只大铁桶走了上来。看着伤痕累累的乐阳，他皱了皱眉，道：“先去上点药吧。”

乐阳没有动，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听到这句话，他已经完完全全融入了这本口决中，身外的一切一切，都已和他无关了。

定彦平定定地看了乐阳一阵子，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先歇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乐阳被他这么一拍才醒悟过来，接着听了他的话，才放下手中的小册子，道：“您请吩咐。”

定彦平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道：“这些天，觉得累不累？”

乐阳笑了一下，道：“还好。”

“还好？”声调高了起来，他直视着乐阳的双眼，道：“照你现在的状态，再干上半天，你非得虚脱不可，说实话。”

乐阳咬了咬嘴唇，道：“今天确实很累……”顿了顿他接道：“不过我还扛得住。”

定彦平叹了口气，伸手在乐阳头上摸了摸，道：“难为你了。”

乐阳笑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您放心，我没事。”

“那好。”定彦平站起身来，道：“今天就算了，从明天开始，上午半天你好好练习这本口诀，下午半天挑水。”

“定老——”乐阳的话让刚迈开脚步的定彦平停了下来，道：“什么事？”

“谢谢您传我内功。”乐阳挥了挥手中的小册子道。

“这只是基础中的基础而已。”定彦平道：“了它可以让你身体强壮，能够更好地帮我干活。你能不能通过考验还不一定呢！我怎么传你功夫……”一边说着，他一边走了开去。

乐阳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可是他心里面却是说不出的开心，“好个不坦诚的老人家，不过没什么，重要的是我终于有功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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