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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酒席】

金山也觉得尴尬，这阵子已经好久没在家煮饭了，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得过且过。采了红菇太高兴竟想着做顿鲜味，竟忘了自己连炊具都没有呢。
这华家村还是以烧柴为主，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大灶台，被安放在厨房里。一般的灶台造型是长方体，上面是两口大大的铁锅，铁锅下是烧火的灶口，再下面是烧柴成灰往下漏的矩形槽。而金山这房间里只有一个简陋的煤炉，能干啥事？金山觉得是该先建一个灶台了。

华龙霸见这屋里设备简陋，想想也弄不成好吃的菜来，干脆建议道：“还是去我家弄吧，这样龙祥也省得跑下跑上的，如何？”

金山点点头，想想也只能这样了。他把一袋子的东西放在房间里，然后背着破竹箩和唐如玉坐到车子的后面，风光无限地往华龙霸的家赶去。村子有些人看到金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家伙从哪拐的小姑娘，竟长得那么水灵？他手里还提着排骨和山药，他什么时候也能改吃荤了？

金山此时对村子的人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成见，毕竟这里也是自己待了十几年的地方，他们也并没有以前想象中的那么坏，尤其像华龙霸华龙祥这样的人，其实都是热心肠的好人，也够义气。金山甚至生出了等以后自己达了，带动全村一起致富的念头。那样的日子会来临么？

车子停在华龙霸的家门口，他家就在华龙祥的家隔壁不远，金山一大早就来过了。华龙霸把二人领进家，他的父母都出来迎接客人，父亲负责倒茶水，母亲则到谷仓里取了一些珍藏的果品配茶。华龙霸到华龙祥家里去叫他过来，中午可是有好吃的东西。

没多久华龙祥就和华龙霸一起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生，看上去很羞涩的模样，华龙霸在金山耳边细语，龙祥女朋友。

华龙祥给自己的女朋友介绍了一番，然后对大家说：“我老相好，吴淑芬，罗生村的。”

吴淑芬小脸一红，暗地里捏了华龙祥一把，然后和各位娇羞地打了声招呼。这吴淑芬长得不错，个子不矮，身材也好，虽然没有国色天香，却也有小家碧玉的味道。华龙祥能找到这样的女朋友，金山很为他高兴。自己啥时候也找一个呢？

听说要煮红菇，吴淑芬竟然自告奋勇地要下厨，华龙霸父母见她是自家亲侄子的女朋友，都不要她动手干活，可是吴淑芬很坚持，二老最后也拗不过她，让她下厨煮红菇去了。

由于金山买回的辅料还算齐全，所以吴淑芬煮起菜来很是顺手，大概一个小时就炒了一份红菇，一份红菇排骨鸡蛋汤，一碗红菇泥鳅粉，还有一小盆红菇豆腐汤和红菇鲜鸡汤。五份汤菜摆在桌子上，香气袭人让人直吞口水。

华龙霸给各位客人都斟上一碗米酒，也给父母倒了半碗，然后举起酒碗笑道：“今天很高兴，我这里敬大伙一碗，会喝的喝光，不会的随意，先干为敬！”

华龙霸说完就咕噜咕噜地把一碗米酒喝进了肚里，见他那么豪爽好客，大伙都不好意思拒绝，像吴淑芬这样不会喝酒的，也都皱着眉抿了一小口。金山是样样精通，一早上也没怎么喝水，全当解渴吧。他见唐如玉眉头紧蹙，猜想现在的女生都只会读书，哪里会喝酒，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勉强。唐如玉坐在他的旁边，见他既然都劝自己了，也没必要逞能，便把碗放了下来。

酒是还要喝的，但是菜也是要吃的，金山早忍不住了，他也不客气，在龙霸父母让大家动筷子之后赶紧盛了碗红菇排骨，然后夹了一大夹的炒红菇放进嘴里，大嚼特嚼起来。红菇的鲜是无法言喻的，满嘴透着的都是鲜味。由于红菇都是半夜踩了现在就煮的，而不像那些干品，所以里面的鲜几乎都保留着。

众人也都动起筷子，唐如玉坐在金山的旁边，有些害羞地夹着炒红菇。金山见她吃得那么小心，全然没了那股“刁”劲，就忍不住夹了一大撮炒红菇放在她的碗里，然后自己又去盛了一碗红菇豆腐。这红菇虽然被做成了汤，可是吃起来照样是脆的，这也是它的奇特之一，香气袭人中带着这股脆劲，够味！金山吃得大汗淋漓，这深冬能有这样的享受，多饿几顿都值了。

唐如玉本是小心翼翼地吃着，却不想金山居然有这样的举动，显然是愣了一愣，然后红着脸都不敢动筷子了。

这时华龙祥才注意到她，突然叫道：“诶哟，这不是黄瓜……卖黄瓜的唐如玉嘛，你也上来了啊，看来金山的魅力不浅呀。”

众人一阵嬉笑，二老更是笑骂侄子嘴巴太坏。唐如玉更是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瞥了金山一眼，似乎是生了气又像是在暗自高兴。

这时华龙霸也添油加醋道：“你们不知道，这唐如玉姑娘可有胆了，把天狗那群地痞愣是骂了回去，当时听着都爽快！唐如玉姑娘，我这里敬你一碗！”

华龙霸举起大碗就要敬唐如玉，知情的人都捂着嘴偷偷乐，不大明白为什么这样也要喝酒的人，则是一脸诧异地看着华龙霸。金山是明白了这华龙霸的心思，就是想把唐如玉灌醉，这也是村里不着调的习俗。有外人来村里了，好客的华家村人都会摆上一桌酒席，然后请客人大吃大喝，席间不断地敬酒，把客人灌得酩酊大醉才肯罢休。这先轮到唐如玉了，待会估计就是吴淑芬了，她可是华龙霸未来的弟妹，这第一次来串门哪能放过。

金山仍是高高兴兴地吃着红菇，也不帮唐如玉抵挡一下，还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唐如玉皱着眉头，她是十分不喜欢喝酒的，闻到酒的味道就晕乎。见金山兀自吃着菜，也不帮自己说说话，心里恨得直痒痒。哼，早知道就不跟你这家伙来这里吃饭了！

见推辞不过，唐如玉不得不拿起碗，和华龙霸碰了碗，说了自己都不知道的祝福话，然后把碗沿凑到嘴边，轻轻啧了一口，然后就要把碗放下。

却不想她的碗被金山托住了，见金山笑道：“这碗不能放下。”

唐如玉看着他，有些不高兴地问道：“都喝了，为什么不能放下。”

金山笑呵呵道：“我是为你好，不信你把碗放下，那我也救不了你了。”

唐如玉被他搞得迷糊，看了看周围的人，大伙也都笑着看她。怎么回事，喝完了难道不能放下？

这时吴淑芬好意提醒道：“金山哥确实是为你好，龙霸大哥敬你，按照习俗你是不能只喝一点点的，不过可以抬着碗慢慢喝，喝完为止。但是如果没喝完就把碗放下，那是要罚三碗酒的。”

“罚，罚三碗？”唐如玉吃惊地看着她，继而把诧异的脸转向金山。

金山却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还在吃着香喷喷的红菇泥鳅。这丫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为自己好。唐如玉没有办法，只好闭着眼，一点一点地把酒喝完了，刚喝完众人就大声叫好，金山叫得最凶。

这时华龙霸转向吴淑芬，笑道：“弟妹，第一次来我家，这碗酒不会不给面子吧？来，干了！”

吴淑芬见躲不过，也只好端起碗喝，可是喝了一口实在喝不下，看了看龙祥。龙祥此时很有男子气概，拿过她的酒碗对华龙霸道：“她不会喝酒，我帮她喝。”

“这怎么成？！”龙霸不依不饶。

龙祥也很爽快，道：“行，我再另外补一碗，总成吧？”

得到众人同意之后，他就把吴淑芬的酒喝了，然后再喝上一碗。唐如玉见他那么爽快，金山却故意不帮自己，想来就有气。

金山其实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是他今天心情好，一晚上就赚了三千多，这中午还能吃上一顿山珍，哪里顾得上别的。而且他也想把唐如玉灌醉了，男人都有这个坏心思。如果龙霸是一个娇羞的主人，那金山还会主动灌她酒呢。

华龙霸接着敬金山：“认识你这个兄弟没话说，来，我敬你一碗！以后有财的路，大家一起走，互相扶持！”

“一定！”金山也很爽气，和龙霸喝过了。

华龙霸作为主人，整桌人都敬了回来，金山也跟着瞎起哄，也敬了一个轮回，喝得有些晕乎乎的。

然而众人突然现，这最讨厌喝酒的唐如玉，竟然面不红气不喘，一副没事样。金山最后忍不住了，今天非得拿下她不可，然后疯狂地敬她。唐如玉好像也喝开了，总之是来者不拒，愣是把一桌的人都喝趴下了，却还是清醒都很。看着如烂泥猪的金山，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金山哪曾想到，今日真就碰上了一个千杯不醉！

金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教室的。等他醒过来是已经是傍晚了，自己完好无损地躺在床上，刚一起身就头疼得要命。

他撑着脑袋拼命咬牙，稍微缓和之后才看了看周围，没有异样。突然看到床边的课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拿起来一看，嘿，字写得还真娟秀。

“金山启。你中午喝醉了，华龙霸两兄弟把你抬了回来，还有你那个破竹箩。在饭桌上你一直灌我酒，结果……没想到你是这么坏的一个人！哼，为了惩罚你，桌上放了一碗食醋给你醒酒！你非得喝下去不可！我回家了，华龙祥载我到乡里，我再乘中巴回家。如果你想联系我，可以拨打这个号码o5xxxxxxx。唐如玉。”

金山忍不住就笑了出来，看来这小妮子还挺记仇。他端坐在床边，看着地上的竹箩，突然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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