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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阿华的故事

高明倒了一杯水递给女孩，坐在床边说：‘先喝点水吧，喘口气，歇一歇，等那边热水烧好了，你可以去擦一擦、洗一洗，然后再在青紫的地方涂上点红花油，这样就恢复得快些。女孩点点头，把水喝干了，高明又给她倒了一杯，问道：‘对了，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出去买点吃的回来？’女孩急道：‘不，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在这里，我怕！’高明无奈，想了想说：‘要不我在屋里找找，看看有什么吃的？’女孩有点疑惑，歪着头问道：‘这里不是你家？’高明笑着说：‘啊，是我师哥的武馆，师哥人很好的，你放心，我是内地来的，来这里玩，就暂住在这里，哦，对了，怎么称呼你好呢？’女孩说：‘我叫何韶华，叫我阿华吧，你呢？’高明说：‘我叫高明，叫我明明好了，朋友们都这么叫。’女孩微笑着又点了下头。
高明又问：‘刚才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我可以知道吗？当然，要是不方便说就……’‘他们是凤楼的护院。’阿华打断他说道,‘我偷渡过来是投奔表叔的，哪知表叔是个烂赌鬼，欠了一屁股债，就把我卖身抵债了。’高明听到这里‘啪’地一声拍在床板上，气得低吼道：‘你这个表叔真不是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阿华听了眼圈又红了，坐在哪里也是自叹命苦。高明见了赶紧岔开话题又问：‘那后来呢？’阿华说：‘后来，我到了凤楼不愿接客，他们就打我，我说我可以做些清洁、端茶送水的事情来还债，他们还是不同意，就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让我出去。晚上，他们就放进一个嫖客来，他进来就来摸我，我就跟他拼命扭打，他见了就生气了，就开始打我……’说着阿华用手轻抚着身上的淤紫，身体又有些轻微的颤抖，眼泪又流了下来。

高明又问：‘那后来呢？’阿华用手擦了下眼泪说：‘后来，我乘乱摸到柜子上的香炉，就砸在他的头上，在他捂住头蹲下时就跑了出来，再后来就躲到了那算命的桌子底下，再后来你就知道了。’高明又问在：‘知不知道那个凤楼的老板是谁？’阿华摇摇头说：‘就知道老鸨叫作花姐。’

这时，水烧好了，高明就跑过去把水倒在冲凉房的大木盆里，试着水温对上凉水，然后又做上了一大壶水，才转回来说；‘再做一壶，怕你不够，来吧，我扶你过去，毛巾什么的都预备好了。阿华艰难地起身站到地上，只觉得动一下就浑身酸痛，原来她以晚上一直在奔跑厮打，肌肉早已负荷了。高明扶着她来到大木桶边说：‘你进去时把右膝盖和左臂搭在外面泡泡，解解乏，最好不要让伤口沾水，不过，要是实在不行就沾点水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再帮你包扎。’女孩点点头，高明就让她扶着木桶，然后转身出了冲凉房，刚要把门带上，阿华就叫道：‘明明，先等一下！’高明急忙进来问道：‘怎么了，进不去？’阿华脸一红，摇头说：‘不是，你能不能……给我找一件干净的衣服？’高明一拍脑袋说：‘嗨，瞧我这脑子，真是猪头！你等着，我就来。’说着转身匆匆离去。

阿华见他的懊悔的样子很是好笑，就‘扑哧’一声轻笑出来，心里觉得暖暖的很安全。这时，高明把他的旅行箱拿了进来，放到阿华的面前打开来说：‘没办法，就只有我的衣服，不过都是干净的，你看看哪件合适就先将就一下吧，阿华脸上又是一红，没有说话，低头在箱子里翻了两下，拎出一件白色的大T恤，在自己的身上比了一下。高明现在已是一米七二了，而阿华身材娇小，也就是一米六出头的样子，这件T恤一直能盖住她膝盖的上方，阿华满意地说：‘就这件吧!’高明就把箱子拎出去，把门带好，又去找零食去了。阿华目送着他出去，拿起那件T恤，低头在柔软的布料上嗅了嗅，似乎想体验一下这个男人的味道，又放到胸口那衣襟裂开的部位，暗想到自己应该是被他看到了，她冰雪聪明，怎会推断不出自己在昏睡时这个地方会耷拉下来春光外露？可是这个推论并没有让她气恼，只是觉得有些羞涩和微微的激动，想起高明有力的大手把她抱在怀里飞奔的情景，不禁又有些迷醉。她把那件大T恤轻轻地贴在心脏的部位，眼前又浮现出高明温暖宽容的微笑。

阿华艰难地退下衣服，爬进了木桶里，靠着木桶，把右腿和左臂搭在外面，让热水没到了肩膀，闭上眼睛，享受着身体上的舒适，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高明没找到什么吃的东西，忽然想起可以叫外卖，就找出了一本黄页，翻出一家煲仔饭的电话，打过去点餐，可那边说的是粤语，他的粤语会话水平极为有限，就只好磕磕巴巴地捡了几个容易音的菜点了。点完外卖后，另一壶水很快就开了，高明拎起壶走到冲凉房的门口，大声对里面说：‘阿华，你用毛巾把自己盖好，我给你添些热水。’只听到里面一阵水声，然后阿华在里面说道：‘好了，进来吧。’

高明拎着水壶走到桶前，见阿华已经用大毛巾把自己从胸部到下面裹住了，大腿的根部又另外搭了条毛巾，只有一条光溜溜的**搭在外面。透过水汽，阿华的眼睛雾蒙蒙地看着他，那秋水一般的眼神很复杂，似乎有对高明的感激，又有被呵护的渴望，还有一丝苦涩的孤独和一番柔情。高明望着那剪水的双眸，觉得自己的心脏不争气地乱跳，又有点犯晕，呆呆地站在那里失神了片刻。赶紧拿起水壶不敢多看，对她笑了笑，举起壶说了声‘小心’，就把水沿着侧壁缓缓地倒了下去，倒水的时候感觉那双眸子依旧脉脉地凝视着他，心里又有点慌，低头时瞟见了她的**，脑子里就冒出了那句‘温泉水滑洗凝脂’，不由得有些魂不守舍，倒了一小半，阿华就说：‘好了，很烫了，把它放在这里吧，到时候我自己倒吧。’高明看看那桶里的水，心里暗骂自己色狼、禽兽，这不是乘人之危吗！他把壶放下后对阿华说：‘算了吧，它比你还沉，还是你叫我吧。’阿华莞尔一笑，点点头说：‘那好，到时候我叫你。’高明就红着脸做贼一样地逃出去看电视去了，出门时听到里面一声幽幽的叹息。

女孩洗澡本来就慢，里面又是个有伤的女孩，那就更慢了。过了一个多小时，阿华穿着高明的大T恤走出来，那T恤的下边已经快遮住她的膝盖了，但她的那条牛仔短裤却没穿，估计是洗了，她光着两条长腿，一双会说话的眸子望着高明，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湿漉漉的头贴在头上，梢还有水珠滴落，洗得干干净净的小脸顿时恢复了往日的无比的娇艳，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矫饰，高明看了心里一荡，眼前又出现那个漂亮的**，又暗骂自己道：禽兽，人家都这样了还看，再看把你眼挖出来！也不许想！

阿华见他努力摇了摇头，就问：‘怎么了？’高明敷衍道：‘咳，这个，没事，你泡了澡舒服些了吗？’阿华心里暗笑，嘴上说：‘好多了，谢谢你。’她手里拿着一块干毛巾，还在不停地擦着头，高明注意到她纤细的脖颈上带着一个玉坠，就指着玉坠说：‘护身符吗？’阿华点头说：‘嗯，妈妈给我的。’高明本来想接着问，又怕她勾起伤心往事，还是不要提及家人吧，就说：‘饿不饿，我叫了外卖，你吃了赶紧擦药吧，洗完澡擦药最好，别等到热乎劲过了。’

吃了饭，高明就到外面练了会儿功，让她在里面擦药……阿华本来就手酸脚酸，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药擦好，收拾好后叫高明进了来问道：‘你……你睡哪里？’高明说：‘我就睡隔壁，有事你就叫我好了，这里很安全，不用怕。’阿华有些迟疑，低下头没出声，半晌才小声说：‘我，我好怕，你千万不要丢下我！’高明心下恻然，又安慰了几句，才把门带上，到隔壁睡下，闭上眼睛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脑子里都是阿华的样子。他干脆坐起身盘上双腿练起《玄天秘法》，慢慢地才渐渐物我两忘，只觉得丹田在暗暗地亮。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外面一声轻响，接着就有人推开了自己的屋门，他睁开眼睛，见阿华一付楚楚可怜的样子走到他的床前小声说：‘我，我好害怕，……一个人不敢睡，可不可以在这里睡？’高明张着嘴巴下意识地点点头，阿华就爬了上来，这是张双人床，阿华就蜷在里面的一侧，盖上薄被，舒服地闭上了眼睛。高明鼻子里闻到她的体香，有些魂不守舍，心说：‘这倒好，你睡了，我咋办？’可看到她安心的样子和嘴角上幸福的笑意，就不忍多说，只替她又掖了几下被子。阿华眼睛没有睁开，舒服地哼了一声，就安然入睡了。高明愣了半晌，就又开始练功，直到觉得浑身舒适泰然心无牵挂时才躺在她旁边睡去。

第二天早上，高明照例六点起床，他睁开眼睛，见到阿华象个小猫似的已经偎在自己的怀里，睡得十分的香甜。他轻轻转过头来，静静地欣赏着她精美白嫩的小脸蛋，就象欣赏一幅画一样，阿华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注视，眉毛微微的一动，又没有了动静。高明又欣赏了一会儿，把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轻轻地拿了起来，慢慢地放到床上，待要起身，却又看到那只小手粉雕玉琢，手指纤细晶莹，竟如透明的一样，心里就实在忍不住，俯下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好鞋到外面练功去了。阿华在他出门的时候娇俏的嘴角微微向上一弯，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翻了个身又安静地睡去。

到了八点多的时候，阿华也起来了，但自己的短裤还没干，就穿了高明的一条短裤，把腰上找了条布条系好，又穿着一双大拖鞋出了来。高明见她出来，那身衣服在她身上很显肥大空旷，不由一笑，就停下来说：‘早啊，昨天睡得好吗？’阿华说：‘你也早，睡得还可以。’高明说：‘身上的伤好些吗？’阿华抚着伤处看着他的眼睛说：‘好多了，你的药挺管用呢。’高明见她还是有些担忧的样子，就安慰说：‘开心点嘛，都过去啦，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能欺负你！’阿华的眼泪‘唰’地一下就留了下来，她用力点点头说：‘我去洗漱。’就转身跑进去了

这时，武馆的人已经陆续过来了，只是穆景龙和高拥军他们还没过来，怕是昨晚操劳过度，还在呼呼大睡呢。高明叫过一个叫阿俊的十三岁的小徒弟，跟他解释了一下昨天晚上生的事，告诉他待会就带着阿华去买些衣服，让他转告穆景龙，又让他去外面拦一辆出租下来。

高明带着阿华来到最近的一家市时，那市刚刚开门不久，人还不多。两人在里面买了一大堆衣物，阿华本来就身材姣好，换上女孩的衣服后更显得玲珑剔透，很是撩人，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高明见她太扎眼，就想起了众位影星们的常用的办法，就给她买了个大墨镜和一个棒球帽为她戴好，然后看了看说：‘嗯，这下就不容易看出来你是谁了。’

阿华忙找了面镜子想看看自己被他搞成什么样了，只见镜子里的女孩身材窈窕，脚下是一双白色的凉拖，腿上穿着一条七分的浅白色牛仔裤，上面是一件浅粉色的七分袖的衬衫，脸上戴着一个大大的蛤蟆镜，她本来就是小脸盘，那个眼镜几乎挡住了半边的脸，上面白色棒球帽长长的帽檐紧压在眼镜的上面，这一下整个的鼻子上方的脸就都被挡住了，不是很熟的人一眼还真看不出来，而胳膊和膝盖上的伤也刚好被衬衫和牛仔裤挡住，露在外面的肌肤只有手腕上有些淤青，高明又给她买了个护腕戴上，这下全身上下就没有什么破绽了。见到自己被遮的严严实实的样子有些滑稽，阿华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十分感激，对高明轻声说了句谢谢。

抱着一大堆衣服，高明就领着阿华到楼上的茶餐厅吃早茶。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后，高明就去点餐，点完后就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就问阿华以后怎么打算。阿华摇摇头叹道：‘不知道，除了表叔，我谁都不认识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