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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乘在云霄里行了一夜次日上午丁寂隔着窗户朝外望去远远就看见前方盘绕着一团殊为诡异的明黄色云气遮天蔽日笼罩了百里方圆里面影影绰绰却是看不真切。
赤朱鸟在云团上方盘旋了数圈口中出嘹亮尖锐的啸音似在联络。
片刻之后云气顶端忽然缓缓亮起一蓬暗红色光晕如同湖水般朝四周涌动扩散。四头赤朱鸟依序列队徐徐向下方的暗红色光圈里鱼贯降落竟似一条通道。
丁寂收回目光向对面的蓝关雪传音入密道:“看样子咱们到目的地了。这周围设有一座法阵下面该是一座隐蔽的岛屿。若不谙阵法随意乱走即使近在咫尺也察觉不到海岛的存在。”
蓝关雪点点头说道:“这地方古怪甚多咱们要多加小心。”
说话间窗外光线一变浮动的红光照射进来刺得两人眼睛花忙各自凝功抵御。这般下落了约有一炷香工夫鸟身微微一颤已经落地外面的暗红色光芒又开始慢慢地褪去重新显露出明黄色的浓烈云气。
又过了一会儿轿厢门打开。蓝关雪和丁寂赶紧装出深度昏睡状任由御车力士一人一个将他们架下飞乘。
那雾流道人早已下了飞乘正和对面伫立的另一个银老道说话。
那老道也是一色的雪白袍服身形短小其貌不扬。雾流道人却对他执礼甚恭双手托着先前被丁寂盗去的香囊说道:“飞流师兄贫道不辱使命已将风尘五仙尽数擒来现将他们一并转交给你看押。”
那飞流道人目光扫过六名捉来的俘虏接过香囊道:“你辛苦了。贫道会将锦绣令交还岛主你可以下去歇息了。”
丁寂虽然眼睛不敢偷瞧可耳朵里听得明白暗道:“敢情那香囊就是这伙人的令箭难怪雾流道人那般着紧。我原先以为这老道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是性情使然原来他的同伙也是一个德性不知那岛主又会是怎样一副尊容?”
他正想着那边两人已交接完毕。
迎面过来六名类似打扮的赤身力士接管过蓝关雪等人。
飞流道人望着丁寂问道:“他是谁你也将他抓来?”语气里似乎颇为不悦像是在责怪雾流道人不该将不相干的人也送到岛上。
雾流道人忙解释道:“他是蓝关雪新收的结拜兄弟一同去了雪崖仙观。”
飞流道人不置可否地微一颔下令道:“先押了下去等岛主处置。”
赤身力士齐齐应了各携一人向东行去。
走出里许前方云雾里出现一座山谷。赤身力士将六人放到谷口俯身解开众人受制的经脉朝后疾跃数丈身形晃了晃随即消隐在弥漫的雾气里。
丁寂站起身没想到自己一番苦心乔装全无用武之地难道对方就这样将他们几个撂下不管了?甚至不在乎他们的修为是否已恢复了几分?古怪越多他心里越没底。
蓝关雪默默环顾四周许久微皱眉头道:“这地方??搞不好又是个陷阱。”
草道人在其它四人里功力最深率先醒转困惑道:“大哥我们这是在哪儿?”
蓝关雪摇摇头道:“先不急问这些赶紧将体内的尸气余毒迫出咱们再做计议。”
紧接着窦文轩三人也6续苏醒众人就地盘膝打坐将尸毒迫出。
蓝关雪乘机将后来的经过简略地讲述了一遍。
酒肉僧打量着丁寂笑道:“小兄弟你够厉害的居然能一点事儿也没有。”
丁寂不以为意地笑笑道:“那得多谢我爹娘不然小弟准比诸位还惨。”
草道人也点头赞许道:“好小子够义气。”还难得地拍了拍丁寂的肩膀。
酒仙子却愁眉不展问道:“大哥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往外硬闯么?”
蓝关雪道:“他们既然无惧咱们恢复修为就更不怕我们硬闯。恐怕这岛上有法阵镇守咱们两眼一摸黑很难冲得出去。”
窦文轩乃五人中最富急智的一个思索道:“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既然兴师动众将咱们生擒活捉到这岛上为何又轻轻巧巧地放任自流?”
酒肉僧彷佛永远一副心宽体胖不知忧愁为何物的模样笑嘻嘻道:“还是那句老话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也别瞎猜了等他们岛主来请吃饭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草道人冷冷道:“有吃饭喝酒的工夫不如先自己把岛上的情况摸一摸然后早早想办法脱身离去。”
蓝关雪颔道:“老二说得不错咱们先在岛上转一圈大伙儿都跟紧些。”当下他一马当先往谷里行去草道人当仁不让走在最末负责替众人殿后。
在山谷右高大平滑的冰岩上银钩铁画镌刻着硕大的“知绿”二字想来该是此谷的谷名。
一行迈入谷中彻骨的寒意立时消退一蓬暖洋洋的和风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山谷之中郁郁葱葱满目苍翠让人只疑身处世外桃源中。
酒仙子奇道:“大哥你觉没有这座岛上充盈的灵气竟比咱们的小雪湖更强胜十分委实是一个修炼悟道的绝妙所在。”
窦文轩大摇其头道:“怪哉怪哉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那些家伙处心积虑把咱们抓到岛上竟是一片好心不成?”
草道人哼道:“好心我说是邪乎才对咱们??咦你们看那是??太阳?”
酒肉僧笑道:“太阳有什么好看?二哥你??”说到这里他突然打住了话头愕然仰望着山谷上方再说不出话来张大的嘴巴足以塞下两个鸡蛋。
只见明黄色的云雾里隐约可见十轮暗红色的太阳高悬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环。如此奇异的情景风尘五仙何曾目睹过?
酒仙子犹疑问道:“会不会是水雾折射形成的幻象就像海市蜃楼?”
窦文轩如中魔咒呆呆望着天空喃喃道:“十日一天十日一天??大哥传说中有个地方跟这里很像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就是三大神山之一的方丈仙岛。”
蓝关雪一惊问道:“你是说这是与瀛洲、蓬莱齐名的方丈仙岛?”
窦文轩苦笑着点点头说道:“不懂那些人到底是何居心?”
酒肉僧嘿嘿笑道:“早晓得是来这儿他们只要说一声洒家爬也爬来了。”
丁寂道:“问题就在这儿。非常古怪必有非常之事。”
六人边走边聊不觉已行出数里。忽见前方一株开满粉蓝色繁花的奇树底下有两个人正对坐在一块山石旁悠然自得地执子对弈。
蓝关雪和丁寂对视一眼心中均道:“原来山谷里除了咱们还有其它人。只是不晓得这两人来自哪里又为何会在这岛上?”
众人走了过去就见那块平整的山石上被一根根用指力划出的线条纵横交错地形成一幅棋盘上面的棋子用的却是树上结出的干果。
左一名身穿皁袍的中年人面如冠玉三绺长须飘在胸前瞧上去倒和窦文轩有几分相像。他手中捏着一枚剥了壳的干果悬在空中久久举棋不定似乎正在苦思下一步落子之处。
对面坐的是个秃顶老头虽棋局明显占优可依旧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手里握着几枚没剥壳的干果盯着棋盘眉毛几乎挤在了一处。
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但众人一见两人所著的棋局不由尽皆莞尔。
棋谚有云:“金角银边草肚皮”哪怕六龄稚僮都明白开局需尽快抢占边角实地而大片的中腹便等若无险可守的平原中看不中用绝非布局选之地。
可这两位仁兄尽弃边角兵家必争之地在偌大的中腹地带厮杀得难解难分寸土不让。若棋艺高明也就罢了偏偏这两位还都是不折不扣的臭棋篓子局面看似热闹却破绽百出四面透风实是教人啼笑皆非。
酒仙子“噗哧”笑出声来悄悄指了指酒肉僧打着草鞋的大脚又在自己鼻子前用手轻轻搧了两搧意示这棋艺臭不可闻。
皁袍中年人哼了声不满道:“你们几个笑什么莫要干扰老夫的思路。”
窦文轩自诩“八斗酸儒”于棋艺极是精通忍不住问道:“这位兄台请问你入棋道已有多少年?”
皁袍中年人回答道:“没有一百年也有八十年其中况味又岂是尔等能够领略?”
酒肉僧笑道:“不错不错这等况味也只有兄台消受得起咱们谁也没这个福分??”
他故意把“况味”二字拖长咬重皁袍中年人许是专注棋局竟没听出里头的玄机还当对方是在夸赞傲然点头道:“明白就好。”
窦文轩瞠目结舌毕恭毕敬朝皁袍中年人一揖道:“兄台之才窦某拜服。”
酒仙子扶着旁边的一块方石想要坐下看热闹冷不防头顶有人叫道:“坐不得!”“嗖”的一声打从树上跃下一人只身影一晃却又没了踪迹。
酒仙子吃了一惊左右张望找寻可怎么也看不见刚才从树上跃下的那个人。
忽听那人道:“别找了妳低头看看。”
酒仙子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低下头去这才看清面前站了个侏儒。
那侏儒的个头不过酒仙子的双膝满脸皱纹须皆白偏还扮作老天真状在头顶扎了根冲天小辫说话时一晃一晃活像根狗尾巴。
丁寂所认识的人里如桑土公、毕虎等身高皆不足五尺在常人里已属少有的矮个。但要是站在这位老兄身前一比简直就成了巨人。
酒仙子定了定神怒道:“矬鬼本姑奶奶是随便给人吓的么?我凭什么不能坐?”
那侏儒听到酒仙子呵斥也不生气叹息道:“这位小泵娘妳说我个子矬没错这是死鬼老爹造的孽怪不得妳。可骂我是鬼却不对了。
“我矮是矮了些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不过将血肉精华浓缩了一点儿而已。我叫妳别坐是一片好心。妳是非不辨出口便伤人我也不和妳计较。别看我个矮却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况妳是个女人我??”
他大气不喘一口喋喋不休竟似没完没了那皁袍中年人眉头一皱低喝道:“闭嘴没看老夫正在下棋么?”
侏儒脾气实在很好笑呵呵道:“三绝兄你下你的棋我说我的话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嫌我嗓门大了点我压低些就是──”
他一报出皁袍中年人的名号蓝关雪和草道人都是微微一震。
丁寂好奇问道:“大哥你听说过这个人?”
蓝关雪低声道:“我早该认出他来了。此人是北海魔道的顶尖人物本名司徒祯掌剑双绝独步仙林。他酷爱棋道自誉为『天下第一棋痴』说什么平生所长棋艺第一剑术次之掌法仅属小道。久而久之便有了司徒三绝的雅号。”
他说完这段话那侏儒兀自在滔滔不绝地指责司徒三绝惹得这位号称天下第一棋痴的臭棋篓子忍无可忍一拍山石大喝道:“闭嘴!”
侏儒见司徒三绝动了真怒也有点怕了嘟囔道:“闭嘴就闭嘴反正我不张嘴一样能说话。”
他双唇一闭肚子里咕噜咕噜响了两声竟自得其乐地改用腹语唱起歌来正哼得开心猛然脸色一变失声道:“哎哟我叫妳别坐妳怎么还是坐了。我这人向来不说废话可谓字字珠玑言出有因。不然那些个老伙计怎么都夸我是『金嗓子』?”
敢情酒仙子听他说个不休早一屁股坐到方石上不料又招来这侏儒长篇累牍的一番大论。
蓝关雪奇道:“金嗓子?他和司徒三绝不都是成名百年的魔道翘楚久无音讯怎会不约而同出现在这方丈仙岛上?那一直不吭声的秃顶老头又是谁?”
他正想着那秃顶老头突然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休矣休矣万事休矣!”
窦文轩眼中精光一闪望着秃顶老头惊愕道:“阁下是万事休?”
秃顶老头自始至终头也不抬根本不理会众人酒仙子讶异道:“万──老爷子你的局面好得很啊我看真正要万事休的该是您对面的那位三绝先生才对嘛。”
秃顶老头这才道:“老朽的局面确实不错可姑娘妳的局面就糟糕透了。”
酒仙子大奇问道:“为什么难道我这石头上有毒?”
金嗓子插嘴道:“毒肯定没有但妳若再不站起来会比中毒还可怕。妳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宁愿蹲在树上看棋也不坐到这张方石上吗?”
酒仙子听他说得好不郑重不觉也紧张起来追问道:“为什么?”
金嗓子指指那张酒仙子坐着的方石苦笑声道:“因为它是倪姥姥的。”
酒仙子以为金嗓子是在消遣自己勃然嗔怒道:“臭矬鬼我就是你姥姥!”
金嗓子摇头道:“姑娘想当我姥姥虽然岁数小了点也没什么不可以。可惜我姥姥死了多年再从坟地里爬出来恐怕那模样有点委屈了姑娘。唉我说的是倪姥姥不是妳姥姥是货真价实的倪姥姥──”
他一通绕口令说完酒仙子再也不出声了蓝关雪沉声问道:“金兄你说的莫非是『八臂夜叉』倪凤莲?”
也难怪酒仙子等人会相顾失色那倪姥姥不知来自何方但其修为之高惊世骇俗。常人不过双手双脚她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同时使出八条胳膊施展八种不同的魔兵与人交战。
早在两百年前她就是称雄一方的魔尊论及辈分比司徒三绝、万事休还要高出一截。中土仙林中也只有翠霞派的上代长老曾山堪与其并肩相论。
金嗓子回答道:“不就是这位老婆子?那石头是她平日看棋的专座旁人别说坐一会儿就算用手帮她拍一下灰都不成。
小泵娘我看妳长得挺好看万一惹倪姥姥生气用『定魄鞭』在脸上勾出横七竖八十五道血痕来那就太可惜啦。”
蓝关雪心头暗道:“好家伙跟他们比起来我这『北地熊』的名号到了这知绿谷也不用再提啦。”
酒仙子脸色粉白但她生来倔强任性不肯轻易低头强撑着一哼道:“倪姥姥能坐别人为什么就不能碰?这地方又不是她买下的!”
草道人铁青着脸语气且怒且恨地徐徐道:“五妹说得好!妳就在这儿坐着那老妖婆不来则罢若是来了贫道正可找她算一算八十年前的旧帐!”
金嗓子问道:“怎么莫非你脸上挂的这朵花便是倪婆婆给栽上去的?”
草道人面颊上的肌肉轻轻搐动冷冷道:“那老妖婆去了哪里?”
金嗓子道:“昨天是方丈岛岛主化缘的日子。倪婆婆刚巧轮到一大早就给请了去。看看这天色一时半会儿便要回来了。”
草道人一愣道:“化缘?莫非此岛的岛主是个出家的和尚化的是什么缘?”
金嗓子道:“你们刚来岛上还不明白这里的规矩。这位岛主化的既不是金银也不是斋饭而是咱们的真元。我瞧你的情形暂时还不够让人化缘的资格至少还得等上十年。
“倒是这位大胡子老弟和道士老兄多半够格了也许下个月就能轮上。没办法谁教他们是新人?”
蓝关雪一凛问道:“金老哥不知这缘如何化法能否说得详细些?”
金嗓子道:“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总之你、我、三绝先生和万事休还有被软禁在这知绿谷里许许多多的北海仙林一流高手早晚都逃不了要被这岛主轮番叫去化缘。
“每次去过回来时都要折损约莫两成的真元。借着方丈仙岛充沛的灵气滋养一年半载后也能够复原。可没等你舒服几天一圈转下来就又轮到你了。如此循环往复年复一年那岛主可不是方丈简直就是个土老财!”
丁寂略一估算假如金嗓子说的属实那居住在知绿谷内的北海正魔两道翘楚人物何止十数位?他疑惑道:“以各位的修为又为何心甘情愿被那岛主屡次三番地化去真元?”
金嗓子苦笑笑说道:“伤心人各有怀抱最好不要再问。任你有通天的本事到了这岛上就成了任人捏的泥人儿要圆要方都由不得自己。小伙子你还年轻等到了我这岁数就知道对一个人来说这世上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了。”
酒肉僧不服道:“就算一个两个不行可岛上那么多人连手起来还怕了他不成?”
金嗓子哈哈大笑道:“胖和尚你也不想想咱们这些老家伙在岛上待了那么多年有什么法子是没想过的?若非死心哪会优哉游哉地坐在这儿下棋混日子?”
他笑声陡歇一指谷口方向催促道:“小泵娘快起来倪姥姥回来啦!”
草道人闻声扭头往谷口望去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灰衣老婆子手拄拐杖步履缓慢地向这里行来。
她满头火红色乱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从乱后露出的一对血红色眸子略显疲惫漾动着森寒凶光。
丁寂低笑道:“咦她不是叫做『八臂夜叉』么我怎么只看到两条胳膊?”
草道人如临大敌冷然道:“等到这老妖婆向你出招时你就会看到其它六条了。”
窦文轩低声道:“二哥这老妖婆甚是棘手。咱们有难同当有福共享!”
草道人凝视倪姥姥走近的身影森然道:“大伙儿小心一旦动手就绝不能给这老妖婆丝毫喘气的机会。她的『乌云蔽日』魔功诡异非常当年贫道和两位师弟就是不慎栽在这招妖法上吃了大亏。”
说话间倪婆婆拄着拐杖已到了树下竟看也不看剑拔弩张的草道人一眼径自盯向棋石冷笑道:“两个老笨蛋下了这么多年棋照旧没一点长进。”
那司徒三绝脸上傲色全消恭敬道:“在下枉负棋痴之名请婆婆指点。”
倪姥姥随手拿起一枚剥了壳的干果下在棋盘上道:“万老头轮到你了。”
丁寂于棋道虽不敢自称国手但也颇为精擅见倪婆婆这一子落下等于收了自家的气眼六步之内中腹的大龙就要被对方屠杀殆尽棋力之低实已到了惨不忍睹的境界。
可奇的是万事休神情凝重迟疑再三对那招必杀妙手视而不见反而自塞一眼主动求败。
丁寂一愣霍然省悟到其中玄机。原来坐着下棋的这两位绝非什么臭棋篓子把棋局下到这般难看的模样十有**是故意做出来给人看的。目的应该就是让这位真正的臭棋篓子倪姥姥自以为棋艺卓大杀四方。
奈何倪姥姥的水平实在太低白白浪费了司徒三绝和万事休的一番心血。为免激怒倪姥姥万事休不得已又煞费苦心自塞一眼只盼这回对方能够领情。
谁晓得倪姥姥仍旧懵然不觉自顾自又在中腹一块死地上放下一颗废子万事休额头上汗珠隐现可又不敢把倪姥姥的手摁到正确的棋路上去。
金嗓子委实看不下去了干咳了声笑嘻嘻道:“倪姥姥您的棋艺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一手妙棋攻其不备犹如天马行空毫无章法可循让在下五体投地简直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它的精妙之处??”
倪姥姥显然心情不太好冷哼道:“是谁在老身耳边放屁?”
金嗓子作出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应声回答道:“是我。”
倪姥姥哼了声不再理睬他催道:“万老头快落子这又不是女人生孩子。”
忽听身旁有人笑吟吟说道:“若换作是我宁愿去生孩子也好过陪姥姥下棋。”
倪姥姥霍然转血红的眸子射落在丁寂脸上阴冷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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